列传第一百一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一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二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二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一

旭迈杰倒剌沙

旭迈杰,宗室诸王也,事泰定帝于潜邸。至治三年八月,泰定帝猎于土剌河,铁失等谋弑英宗,密遣斡罗思以其事告于倒剌沙,且言:“汝与马速忽知之,勿令旭迈杰得闻。”旭迈杰不与倒剌沙等党附,故铁失之言如此。泰定帝执斡罗思,遣使赴上都告变。未至,英宗已为铁失等所弑。

泰定帝即位于龙居河,以旭迈杰为宣政院使,及还上者,拜中书右丞相,遣至大都,执铁失、失都儿、赤斤铁木儿、脱火赤、章台等诛之,并戮其子孙,籍入家资。未几,命旭迈杰兼阿速卫达理花赤。是年十二月,旭迈杰言:“近也先铁木儿之变。诸王买奴奔赴潜邸,愿效死力,且言不除元凶,则陛下讨贼之名不著天下。后世何从闻知。上契圣衷,尝蒙奖谕,今臣等议:宗戚之中能自拔逆党,尽忠朝廷者,惟有买奴,请加封赏,以示激励。”诏以泰宁县五千户封买奴为泰宁王。未几,赏讨逆功,赐旭迈杰金十锭、银三十锭,钞七十锭。时倒剌沙已拜左丞相,位次旭迈杰,帝常责之曰:“朕即位以来,无一人能执法为朕言者,知而不言则不忠,且陷于罪。自今凡有所知,宜为朕言之。”又曰:“凡事防之于小则易,救之于大则难,尔其以朕言告于众,俾知所慎。”倒剌沙虽为帝所亲爱,然敬礼则不及旭迈杰云。

泰定元年春,以风灾地震,中书省臣兀铁都剌、张珪、杨廷玉皆抗疏乞罢。旭迈杰言:“比者灾异,陛玻忧天下为心,遵祖宗圣训修德慎行,敕各勤乃职。手诏至大都,居守省臣引罪自劾。臣等才识愚黯,当国大任无所赞襄,以致天灾,咎在臣等,所当罢黜。诸臣无罪。”帝曰:“卿等皆引避而去,国家大事朕孰与图之,宜各相谕,以勉乃职。”秋,奏言:“东宫卫士,先朝止三千人,今增万七千人,请命詹事院汰去,仍依旧制。”从之。

二年,又言:“江南民贫僧富。诸寺观之田。非宋旧制并累朝所赐者,请与民均役。”又言:“国用不足,宜罢不急之费。”冬,以岁祲旭迈杰又请罢皇后营缮。皆从之。是年十二月卒。

泰定帝诛逆臣铁失等,旭迈杰实佐这,既秉政,谨守先朝法度,节用爱民。为一时贤相焉。

倒剌沙,西域人。事泰定帝于潜邸,为王府内史,深见亲信。仁宗时,以其子合散事丞相拜住,得入宿卫,常以朝廷机事报王。

至治三年三月,铁失遣宣徽使探忒来为倒剌沙言:“主上将不容于晋王,汝盍思之。”八月二日,晋王猎于土剌河,铁失复遣斡罗思告倒剌沙曰:“我与阿散、也先铁木儿、失都儿等谋已定,推王为帝。”子闻之,囚斡罗思,遣别烈弥失赴上都,以逆谋告,未至,英宗又遇杀。诸王按梯不花、淇阳王也先铁木儿奉皇帝玺绶来迎。九月癸巳,帝即位,以倒剌沙为平章政事。是年冬,车驾至大都,拜中书左丞相,旋改御史大夫。

时倒剌沙擅威福,其党与受赇,御史台都事李思明奏其事,倒剌沙怒,欲沮之。会参知政事李庭玉亦以官市锦受赇,事觉,词连倒剌沙婿。倒剌沙奏请御史台与中书省、宗正合鞫之。台臣言:“世祖之制,官吏贪墨者,惟令御史台劾治。今与中书省、宗正共之,是违祖宗旧制。”章屡上,帝始从之。庭玉等伏辜,倒剌沙益怒。

已而御史奏天下水旱,贫民流徒,乃执政大臣不能调燮之咎。倒剌沙袖其封事,入见曰:“曩者,丞相拜住与御史大夫铁失议论异同,构成大祸。今御史诬诋大臣,紊乱朝纲,宜鞫问。”乃矫制下御史中丞及侍史亦怜真等于狱,无敢白其冤者。侍御史韩若愚以国制宰相必历御史大夫,乃奏丞相倒剌沙未入台,请迁为御史大夫。倒剌沙悦,狱始解。十一月,复由御史大夫拜左丞相,加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

二年,旭迈杰卒,倒剌沙以左丞相当国,帝宠任之。倒剌沙与平章兀伯都剌皆西域人,党于贾胡。有胡人售宝石求增其值,同知大禧宗禋院事傅岩起力争之,倒剌沙不听。

三年,倒剌沙言:“比郡县旱蝗,臣等不能调燮,故天灾屡降。今当恐惧修省,力行善政,亦冀陛下祗敬阙德,闵恤生民。”帝嘉纳焉。四年,复以天灾乞罢黜,不允,以倒剌沙兼内史府、四斡耳朵事。

致和元年,倒剌沙请蒙古、色目人效法汉人丁忧者除名,从之。

秋七月庚午,帝崩于上都,倒剌沙受顾命立皇太子阿速吉八,年甫九岁,时诸王大臣未会集,故未颁即位诏。佥知枢密院事燕帖木耳留守大都,谋立武宗之子,遂于八月甲午协诸王大臣,遣使分道,迎怀王于江陵,迎周王于漠北,严兵守居庸关、古北口、大和岭、潼关,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伯颜举兵应之。倒剌沙奉皇后命,发兵讨燕帖木儿,遣梁王王禅、右丞相塔失帖木儿、御史大夫纽泽、太尉不花等以兵次榆林,战屡不利。燕帖木儿阴使人约上都诸王满秃、阿马剌台,大臣阔阔出、买驴等为内应。事觉,倒剌沙悉诛之。

九月,颁即位诏于四方,改元天顺。陕西行省杀燕帖木儿所遣使者,以应上都,分兵入河中府。诸王失剌,平章政事乃马台,詹事钦察等与大都兵战,失利。复遣诸王也先帖木儿、平章秃满迭儿以辽东兵攻入迁民镇,又遣诸王忽剌台攻崞州。梁王王禅袭破居庸关,游兵至大口,燕帖木儿与战于红桥之北,又大战于白浮之野,梁王败走昌平,倒剌沙复遣知枢密院事竹温台以兵入古北口。又遣靖安王阔不花等将陕西兵袭潼关南水门,入之。分据陕州,进攻洛阳。辽东兵复败脱脱木儿兵于蓟州,遂抵大都,燕帖木儿分兵守御。陕西行台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引兵从大庆关渡河,河东吏皆弃城走。是月,怀王已至大都,称尊号,改天元历。四方多拒不受命。

冬十月,湘宁王八剌失里闻难,与赵王马札罕、诸王忽剌台各率兵勤王。湘宁王入冀宁。陕西行省官再焚大都诏书,下其使于狱,辽东兵复入古北口。燕帖木儿以上都兵南下,守备空虚,覆其根本,则四方瓦解,乃遣齐王月鲁帖木儿径袭上都,梁王王禅遁,辽王脱脱战死。倒剌沙肉袒奉玉玺出降,至京师,下之狱。籍没倒剌沙及其兄马某少,子泼皮、木八剌沙家资。十二月,倒剌沙及马某沙等皆弃市,磔其尸。

史臣曰:“旭迈杰、倒剌沙俱为泰定潜蕃之旧,而贤否不同。帝执斡罗思告变于上都,固免于乱贼之诛。然倒剌沙则与闻乎故者也,不然铁失之谋何独告于倒剌沙,而不使旭迈杰知之乎?旭迈杰卒,倒剌沙当国,无勘乱之才,而任托孤寄命之重,卒为奸雄所篡,肉袒乞降,身婴大戮,悲夫!小人乘时徼利,未有善其始终者矣。”

【版权声明】

成语对对子网所提供《列传第一百一》内容来自互联网或由网友提供。如果任何第三方机构声称是任何内容的版权拥有者,并且不希望所属作品出现在本网站,请您与我们联系,我们将会立即为您删除!

列传第一百十二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十二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九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九十九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一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一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九

张孔孙张养浩曹伯启王寿谢让吴元珪畅师文曹元用

张孙孔,字梦符,其先出辽之乌若部,为金人所并,迁隆安。父之纯,为东平万户府参议,夜梦谒孔子庙,赐以嘉果,已而孔孙生,丐名于衍圣公,遂以孔孙名之。既长,以文学名,辟万户府议事官。时太常乐师流寓东平,乐章缺落,止存登歌一章。世祖居潜邸,尝召乐师至日月山观之。至是,徐世隆奏请宜增设宫县及文武二舞,以备大典。因诏世隆为太常卿,而孔孙以奉礼郎为之副,肄乐献于京师。廉希宪居政府,辟为掾。及安童为相,尤礼重之,授户部员外郎。出为南京总管府判官。

时襄樊未下,朝廷急于用兵,孔孙谓越境私贩坐罪者动以千数,宜开其自新之路,使效力赎死。朝论采之。迁孔孙佥四川道提刑按察司事,寻擢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行部巴陵,县民龚乙建言兴银冶,众怒,发其祖坟烧乙家,死者三人,有司以图财害命坐之,逮系三百人,孔孙原情减罪,多所全活。迁浙西道提刑按察副使,改同知保定路总管府事。俄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

至元二十二年,安童复入相,言于帝曰:“阿合马颛政十年,迎合者往往骤登显位,独刘宣、张孔孙十人恬守故常,始终如一。”乃除宣吏部尚书,孔孙礼部侍郎。寻擢孔孙礼部尚书,改燕南道提刑按察使。二十八年,提刑按察司改肃政廉访司,仍为使,拜佥河南江北行中书省事。未几,除大名路总管,兼府尹。有献故河堤三百余里于太后者,也孙请悉还于民,从之。擢淮东道肃政廉访司使。泰州民尹执中兄弟诬为强盗,平反之。召还,拜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商议中书省事。丞相完泽卒,孔孙与陈天祥同上封事,荐哈剌合孙可为相。会地震,诏问弭灾之道,孔孙条上八事,曰:“蛮夷诸国,不可穷兵远讨;滥官放谴,不可复加任用,赏善罚恶,不可数赐赦宥;献鬻宝货,不可不为禁绝;供佛无益,不可虚费财用;上下豪侈,不可不从俭约;官冗吏繁,不可不为裁减;太庙神主,不可不备祭享。”帝悉嘉纳之,赐钞五千贯。又累疏言:“凡七十致仕者,宜加一官;丁扰服阕者,宜待起复;宿卫冒滥者,当革之;州郡之职,当遴选久任;达鲁花赤,宜量加迁转;又宜增给官吏俸禄、修建京师庙学、设国子生徒,给赐曲阜孔庙酒扫户;宰相宜参用儒臣,不可专任文吏,故相安童、伯颜、和礼霍孙、廉希宪等各宜赠谥。

久之,请老,拜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致仕,集贤大学士如故。大德十一年卒,年七十有五。孔孙善琴,工画山水、竹石,尤精于骑射云。

张养浩,字希孟,济南章邱人。幼遇人遗钞于路,追而还之。十岁自力于学,父母恐其过勤,止之。养浩画则默诵,夜则张灯窃读。及弱冠,遂博通经史。按察使焦遂闻之,荐东平学正。游京师,上书于平章不忽木,在奇之,辟为礼部令史,仍荐入御史台。一日,病,不忽木亲至其家问之,四顾壁立,叹曰:“此真台掾也。”迁中书省掾。选授堂邑县尹。到官,首毁淫祠三十余。罢旧盗之参朔望者,曰:“彼皆良民,饥寒所迫,不得已而为盗耳。既罹于刑,犹以盗目之,是绝其自新之路也。”众皆感泣。有李虎者,常杀人,聚党横行为民害,旧尹莫敢诘问。养浩至,尽置诸法。去官十年,民犹为立碑颂德。

仁宗在东宫,召为司经,未至,改文学,拜监察御史。初议立尚书省,养浩言其不便,既立,又言变法乱政,将祸天下,台臣抑而不闻。时武宗将亲祀南郊,不豫,遣大臣代祀,忽大风,人多冻死,养浩扬言曰:“代祀非人,故天示之变。”大忤宰相意。时省臣奏用御史大夫中丞,养浩叹曰:“尉专捕盗,纵不称职,使盗目选可乎?”遂疏时政万余言:“一曰赏赐太侈,二曰刑禁太疏,三曰名爵太轻,四曰台纲太弱,五曰土木太盛,六曰号令太浮,七曰幸门太多,八曰风欲太靡,九曰异端太横,十曰取相之术太宽。言皆切直,当国者不能容。遂除翰要待制,复构以罪罢之。戒省、台勿复用。美诰恐及祸,乃变姓名遁去。尚书省罢,始召为右司都事。迁翰林直学士,改秘书少监。

延祐初,设进士科,以礼部侍郎,知贡举进士。谒见,皆谢之。使阍人告之曰:“但思报国,无以私谒为也。擢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改右司郎中,拜礼部尚书。

英宗即位,命参议中书省事。会元夕,帝欲于内庭张灯为鳌山。即上疏,托左丞相拜住代奏曰:“世祖临御三十余年,每值元夕,闾阎之间灯火亦禁,况阙庭之严,宫掖之邃,尤当戒慎。今灯山之构,臣以为所玩者小,所系者大,所乐者浅,所患者深。伏愿以崇俭虑远为法,以喜奢乐近为戒。”拜住袖其疏入,帝大怒,既览而喜曰:“非张希孟不敢言。”即罢之,仍赐尚服金织币一、帛一,以旌其直。先一日,御史观音保等以谏五台山建佛寺获罪,翼日养浩疏入,人皆危之。已而竟荷嘉奖,当时以为殊眷云。后以父老,弃官归养。召为吏部尚书,不拜。丁父忧,末终丧,复以吏部尚书召,力辞不起。

泰定元年,以太子詹事丞、兼经筵说书召,又辞。改淮东道廉访使,进翰林学士,皆不赴。

天历二年,关中大旱,饥民相食,特拜陕西行台中丞。既闻命,即散家财,与乡里贫乏登车就道,经华山,祷雨于岳祠。及到官,复祷于社坛,大雨水深三尺,泰人大喜。时斗米直十三缗,民持钞出籴,稍昏即不用,诣库换,则易十与五,且累日不可得。养浩检库中未毁钞文可验者,得一千八百万五千余缗,悉以印记其背,又刻,十贯、伍贯为券,给散贫乏,命米商视印记粜,诣库验数以易之,于是吏弊不行。又率富民出粟,因上章请行纳粟补官之令。闻民有杀子以奉母者,养浩闻之大恸,出私钱济之。到官四月,未尝家居,夜则祷于天,昼则出赈饥民。以劳遘疾卒,年六十。秦人哀痛如失父母。至顺二年,赠摅诚宣惠功臣、荣禄大夫、陕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滨国公,谥文忠。著有《三事忠告》三卷,《归田类稿》十四卷。二子:强、引。

史臣曰:张希孟以道事君,自度不能行其志,屡征不起。及闻陕西灾,投袂赴之,甘以身殉。孟子有言:“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已溺之;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饥之。”推希孟之用心,其庶几禹、稷乎。

曹伯启,字士开,济宁砀山人。弱冠从东平李谦游,笃于问学。

至元中,历仕为兰溪主簿,尉获盗三十,伯启以无左验,末之信。俄得真盗,尉以是黜。累迁常州路推官。豪民黄甲杀人,赂佃客诬伏,伯启谳得其情,卒论甲死罪。迁河南行省都事、台州路治中。御史潘昂霄、廉访使王俣交荐,擢拜西台御史。改都事,请建许衡祠以表其教士之功。四川廉访佥事阔阔木以苛刻闻,伯启劾罢之。

延祐元年,擢内台都事。迁刑部侍郎。丞相铁木迭儿专政,一日,召刑曹官问曰:“西僧讼某之罪,何为久弗治?”众莫敢对,伯启徐进曰:“犯在赦前,故不治。”铁木迭儿怒甚,左丞阿礼海牙曰:“曹侍郎素廉直,某罪诚如所言。”铁木迭儿怒始解。宛平县尹盗官钱,铁木迭儿欲并诛守者,伯启执不可,杖遣之。八番帅擅杀起边衅,朝廷已选用代者,命伯启往诘其事。次沅州,道梗,伯启恐新帅以兵往,乃遣令史杨鹏与新帅言之,止奏前帅擅杀罪,边民以安。大同宣慰使法忽鲁丁扑运岭北粮岁数万石,肆为欺罔,累赃巨万。朝廷遣使督征,前后受赂,皆庇之。最后,伯启往,其人已死,谓其子弟曰:“负官钱,虽死必征。与其纳赂于人,曷若赏之于官。第条汝父所赂之数,官为征之。”诸受赂者皆惧,潜归赂于其子,得钞五百余万缗,以偿民之逋负。出为真定路总管。

延祐五年,迁司农丞。奉诏至江浙议盐法,罢检校官,置六仓于浙东、西,设运盐官,输运有期,出纳有次,船户、仓吏盗卖漏失者有罚。归报,著为令。寻拜南台治书侍御史。伯启言,讼冤一切不问,非风宪定制。忤御史大夫意,乃自免归。召为福建道廉访使,旋改右司郎中。

英宗即位,迁辽东道廉访使。时敕建西山佛寺,御史观音保等以岁饥请缓之,近臣激上怒,遂诛观音保等。伯启曰:“主上聪明睿断,是不可以不诤。”乃劾台臣缄默,使朝廷有杀谏臣名。帝为之悚听。俄拜集贤学士,迁侍御史。有诏同刊定《大无通制》,伯启言:“五刑者,异五等,今黥杖役于千里之外,百无一还者,是一人身备五刑,法当改易。”丞相拜住曰:“御史言是也。”会伯除浙西道廉访使,不果行。

泰定初,告老,砀山人表所居为曹公里。伯启为侍读学士,考试国子生,首取吕思诚、姚缓,后皆为名臣。云南佥事范震言:“宰相欺上罔下。”不报,震饮恨死。伯启具其事,书于国史。真州知州吕世英以刚直获罪,伯启白其枉,擢居风宪,士论称之。其好彰之人善率类此。

天历中,起伯启为淮东道廉访使,陕西行台中丞使驿敦遣,伯启喟然曰:“吾年且八十,尚忘知止之戒乎!”终不起。至顺三年卒,年七十九。赠体忠守宪功臣、河南行省左丞、鲁郡公,谥文贞。有诗文集十三卷行世。五子:震亨,晋宁县尹;贲亨,临江儒学教授;泰亨,福建盐司经历;复亨,江南行台御史;履亨,陕西行台掾。

王寿,字仁卿,涿州新城人。幼颖敏,嗜学,长以通国文为中书掾。既而用朝臣荐,入侍裕宗,眷遇特异。

至元十九年,授兵部员外郎。二十二年,擢吏部郎中。以分置尚书省,去官。二十八年,罢尚书省。归中书,复任吏部郎中,以婿康里不忽木柄用,又自免去。明年,授大司农丞,不赴。元贞二年,出为燕南河北道廉访副使。大德二年,不忽木为御史中丞,复弃官归。三年,授集贤直学士,迁侍读学士。俄擢御史台侍御史,论事剀切。

六年二月,召寿代祀江南岳渎,密旨:去岁风沙为灾,百姓艰食,凡所经过,采听入对。使还,具奏:“民之利病,系于官吏善恶。今宜选公廉材斡、存心爱物者专抚字,刚方正大深识治体者居风宪。天灾代有,赈济以时,无劳圣虑。”又奏:“豪在之家仍据权要,宜处于京师,以为保全之地。”奏入,成宗嘉纳之。九年,参议中书省事。十年,改吏部尚书。

十一年,武宗即位,首拜御史中丞。寿与台臣奏:“宰相位尊任重,不可轻假非人。三代以降,国之兴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贤否者。世祖初置中书省,以忽鲁不花、塔察儿、线真、安童、伯颜等为丞相,史天泽、刘秉忠、廉希宪、许衡、姚枢等实左右之,当时称治比唐贞观之盛。迨至阿合马、郝祯、耿仁、卢世荣、桑哥、忻都等坏法黩货,流毒亿兆。近者阿忽台、伯颜、八都马辛、阿里等煸惑中宫,几摇神器。君子、小人已试之验,较针如山等。臣愿惩其既征,知所进退,则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未几,拜中右丞。俄复拜御史中丞。至大三年,迁太子宾客、集贤大学士。秋九月卒,年六十。明年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国,追封蓟国公,谥文正。

谢让,字仲和,颖昌人。幼颖悟好学。及壮,推择为吏,补宣慰司令史。大兵伐宋,立行中书省于江西,让以选为令史。调河间等路都转运盐司经历。先是,灶户在军籍者,悉除其名,以丁多寡为输盐额。其后,多雇旧户代煮盐,而雇钱甚薄。让言:“军户既落籍为民,当与旧灶户均役。既令代役,岂宜重困,自今雇人必厚与佣直。”又逃亡户率令见户包纳其盐,由是豪强者以计免,贫弱愈因。让令验物力多寡,比次甲乙以均之,民大悦。擢南台御史。举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哈剌哈孙可为御史大夫,山东廉访使陈天祥可为中丞,右司员外郎高昉可为监察御史。劾江浙省臣受诏不敬及不法事。帝遣使杂问,既款服,诏令让与俱来,人皆危之,让恬然若无事者。由是台纲纲始振。

大德间,立陕西行御史台,以让为都事。凡御史封章及文移,其可否一决于让。入为中书省右司都事,迁户部员外郎。时东胜、云丰等州民饥,乞籴邻郡。宪司惧贩鬻为利,遏其籴。事闻于朝,让请罪遏籴者,三州之民赖以全活。四年,授宗正府郎中。擢监察御史,迁中书省右司员外郎,为湖广行省左右司郎中。湖广宣慰使张国纪建言科江南夏税,让极论其病民事,遂已。迁河南行省左右郎中。是时,江淮戍军二十余万,亲王分镇扬州,皆以两淮民税给之,不足则漕于湖广、江西。是岁会计军饷,缺三十万石,让请以淮盐三十万引鬻之,收其价钞赡军。不劳远运,公私便之。

至大元年,转户部侍郎。时京仓主计吏以久雨米坏,请覆糠?比其上,因杂于米中以给内外工人及宿卫者,让以藁秸易之,奸弊遂除。二年,拜西台治书侍御史。三年,入为治书侍御史,未上,必同佥枢密院事。寻拜户部尚书。仁宗在东宫,以让先朝旧臣,召见,赐厄酒。四年,改刑部尚书。

仁宗即位,加正议大夫,入谢,又赐厄酒,让痛饮之。帝曰:“人言老尚书不饮,何耶?”让曰:“君赐不敢违。”少醉不能起,命扶出之。翌日,让入谢,帝曰:“老尚书诚不饮也。”初,尚书省臣构杀郑阿尔思兰,籍其家,中外冤之。仁宗即位,省臣皆以罪诛,阿尔思兰家奴赵一德讼主冤事。下刑部,让明其无罪,以所籍赀产给还之,诏六部事疑不决者,须让共议而后上闻。于是户部更定钞法,礼部议正英礼,让皆与焉。刑部有文书,让未署字而误用印,吏惧,遂私效让署,事觉,度无损于事,且怜吏以罪废,视之曰:“吾署也。”其宽厚多类此。让上言:“古今有天下者,皆有律以辅治。堂堂圣朝,岂可无法以准之,使吏任其情,民罹其毒。”帝嘉纳之。乃使中书省纂集曲章,以让精律学,使为校正官,赐青鼠裘一袭、侍宴服六袭。皇庆二年,朝廷以吏事多滞,责曹司按不如程者。令下,讲曰:“刑狱非钱谷、铨选之比,宽以岁月,尚虑失实,岂可律以常法。”乃入白宰相,由是刑曹独不责稽迟。拜陕西行省参知政事,未几,拜西台侍御史。命甫下,诏罢西台,就拜侍御史。延佑元年十月,卒于官,六十有六。赠正奉大夫、河南行省参知政事,追封陈留郡公,谥宪穆。子好古,奉政大夫、覆实司提举。

吴元珪,字君璋,广平永年人。父鼎,世祖求通书算学者,郡以鼎应命,参议汉地公事,多所全宥。著《农桑辑要》,行于世。官至河北道按察副使,追封寿国公,谥恭惠。

元珪,少简重。至元十四年,世祖召见,命侍左右,授卫经历,佩金符。十七年,从幸上都,受命取御药于大都万岁山。元珪乘传,未尽一昼夜而至。帝嘉其速,擢枢密都事。迁经历。尝从同知枢密院事俺伯进西蕃铠甲,帝问其制度,元珪应对详明,帝益奇之。枢密院奏京师五卫、行省万户府设官有差,均俸禄,给医药,高设学校,置屯田;多元珪所论建。二十六年,参议枢密院事。时缮修宫城,尚书省奏役军成妗,留守司主之。元珪亟陈其不便,请立武卫,以留守段祯兼都指挥使,凡有兴作,必闻于枢密。从之。寻擢枢密院判官,奏官万户用军士人,千户四人,百户二人,多役者有罚。二十八年,除礼部侍郎。迁左司郎中。三十一年,参议中书省事。时中书征逋赋不能如额,丞相完泽患之。元珪进曰:“此前政之失,今当明言其故蠲之。”乃依元珪议入奏。

大德元年,拜吏部尚书。选曹铨注,多私其乡里,元珪力矫之,时论推其公充允。累迁工部尚书。河朔连年水旱,五谷不登,元珪言:“《春秋》之义,以养民为本,凡用民力必书。盖民力息,则生养膀,生养遂,则孝化行,而风欲美。”宰相韪其言,土木之工稍为休息。六年,佥河南行中书省事,将行,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初朱清、张瑄以金币赂当道,及败,具籍受赂者姓名,惟元珪一无所染。

武宗即位,由佥枢密院事拜枢密副使。诏议政中书,若惜人力、严选举、节财用、定律令、谨赏罚、建科举、课农桑、汰冗员、易封赠,皆切于世务者。初,诏发军万人屯田称海,海都之乱,被俘者众。至是,不归者饥寒不能存,至鬻妻子以活。元珪奏其事,诏赐钱赎之。帝在军中,闻元珪名,至是特加平章政事,赐白金二百五十两、只孙衣四袭。

仁宗即位,诏元珪与十六人议时政。皇庆元年,出拜江浙行省左丞。江淮漕臣言:“江南殷富,盖由多匿腴田,若再行检覆之法,当益田亩累万计。”元珪曰:“江南之平几四十年,户有定籍,田胃定亩,一有动摇,其害不细。”固争月余,不能止,移疾去。召拜枢密副使。延祐元年,出为甘肃行省左丞。岁余,召还,使宣抚辽阳诸路。复为枢密副使,召见嘉禧殿。帝曰;“卿先朝旧臣,宜在朕左右。”特加荣禄大夫,赐钞五千缗,貂裘二袭。元珪奏曰:“昔世祖限田四百亩以给军南非,余田悉供赋税。今经理江淮田亩,第以增多为能,有司头会箕敛,俾元元之民困苦日甚,臣恐变生不测,非国之福也。”由是军田始遵旧制。

英宗即位,元珪与知枢密院事帖木儿不花上言:“诸王、贵近不可干军政,将校不可侵渔军户,军官之格者当迁用之,有司赋军民役宜均一,军官袭职宜传适嗣。”帝并嘉纳之。元珪以年老致仕。至治二年,起商议中书省事。三年,卒。泰定元年,赠光禄大夫、河南等处行省平章政事、上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忠简。三年,复加推诚佐理功臣,光禄大夫、大司徒。

元珪从弟元瑜,集贤直学士,亦有时名。子复,太庙署令。

畅师文,字纯甫,其先开封人,后徒河南洛阳。父讷,有时名,著《地理指掌图》,仕于金为省掾。

师文幼警悟,家贫,惜书手录,过目不忘。弱冠谒许衡,与衡门人姚燧、高凝友善。

至元五年,陈时政十六策,丞相安童奇其才,辟为右三部令史。从丞相伯颜伐宋,编平宋事迹上于朝。十四年,除东川行构密院都事。

十六年,安西王承制改四川北道宣慰司经历。寻除承直郎、潼川路治中。辟王朝纲、韩伯昌等为掾吏,后皆至达官。修府舍,发地得银五十锭,同僚分师文十锭,不受,以修庙学,余为酒器给公用。十九年,承制改同知保宁路事。二十二年,佥西蜀四川道提刑按察司事。

二十三年,拜监察御史。诏曰:“畅纯甫不贪,佳士也。其令与玉昔帖木儿为友。”师文纠劾不避权贵,台纲肃然。二十四年,迁陕西汉中道巡行劝农副使,置义仓,教民种艺法。二十八年,改佥陕西汉中道提刑按察司事。时更提刑按察司为肃政廉访司,就佥本道肃政廉访司事。兴元军监贪婪,师文得其赃证,奏决之。

三十一年,徒山南道。时副使为高克恭,移文言不可居师文上者有三:一,师文官五品,先克恭十余年;二,从伯颜平宋者皆取富贵,独师文贫苦,无异寒士,三,克恭兄事师文,今官居其上,实不自安。即日辞职去,时人两贤之。松滋、枝江有水患,岁发民防堤,往返数百里,苦于供给,师文悉罢其役。驸马亦都护家人怙势不法,师文杖而流之。

大德二年,改山东道。入为国子司业。七年,出为陕西行中书省理问官。始至决滞狱三百余事,凡强悍持势,官不能制者,皆置于法。顷之,以病归家居。九年擢陕西汉中道肃政访副使,又以病不赴。十年,改太常少卿,转翰林侍读学士、朝请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

至大元年,修《成宗实录》,赐钞一百锭,不受。二年,加少中大夫。三年,请补外任,除太平路总管。时大旱,师文捐俸祷雨,不数日,澍雨降,遂为丰年。当涂人坐杀牛祈雨,逮系六十余人,师文悯而出之。

皇庆二年,复召为翰林侍读学士、中奉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除燕南河北道肃政廉访使,以病去官。延祐元年,征拜翰林学士、资德大夫,行至河南,复以病归襄阳。四年秋八月,聘校河南乡试。归,卒于襄县传舍,年七十一。泰定二年,赠资政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上护军,追封魏郡公,谥支肃。后至元八年,加赠推忠守正亮节功臣。子笃,江南道廉访副使。

曹元用,字子贞,世居东阿县,后徒东平汶上。元用资禀俊爽,幼嗜书,每夜读书,常达署不寝。父忧其致疾,乃以衣蔽窗,默观之。

始以镇江路儒学正考满,游京师。翰林旨旨复于四方土少所许可,及见元用,出所为文示之,元用辄指其疵,复大奇之,因荐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即论史官多不称职,请较试,取其优者用之。御史台辟为掾史。元用初不习吏事,而论事明决,吏反师之。转中书省右司掾,与清河元明善、济南张养浩同时号为三俊。除应奉翰林文字,迁礼部主事。时累朝皇后无谥,元用言:“后为天下母,岂可直称其名,宜加徽号以彰懿德。”改尚书省右司都事,转员外郎。

延祐六年,授太常礼仪院经历。英宗躬修祀事,其亲祀,仪注,卤簿、舆服之制,皆元用所裁定。初,太庙九室合飨于一殿,仁宗崩,无室可祔,乃于武宗室前结彩为帖典。英宗召礼官集议,元用言:“古者宗庙有寝有室,宜以今室为寝,更营大殿为十五室。”帝韪之。授翰林待制,迁直学士。

至治三年八月,铁弑英宗,贼尝赤斤铁木儿至京师收百司印,趣召两院学士北上。元用独不行,曰:“此非常之变,吾宁死不可曲从。”未几,贼果败,人皆称其有识。

泰定二年,授太子赞善。转礼部尚书经筵官。及大朝会,为纠仪官,申卷班之令,俾以序退。又谓太医、仪凤、教坊等官,不当序正班,宜自为一列,后皆行之。夏,帝以日令、地震、星变,诏议所以弭灾者。元用谓,应天以实不以文,修德明政,应天之实也。宜撙浮费,节财用、选守令、恤贫民、严禋祀、汰佛事、止造作,以纾民力,慎赏罚以示劝惩。皆切中时弊。又论科举取士之法,当革冒滥、严考核,俾得真才之用。议上,时论称之。拜中奉大夫、翰林侍讲学士,兼经筵官,预修仁宗、英宗两朝《实录》,又奉旨纂集甲令为《通制》,译唐《贞观政要》为国语。凡大制诰,率元用之笔。

文宗时,草宽恤之诏,帝览而善之,赐金织文锦。天历二年二月,遣祀曲阜孔子庙,还,以孔子为司寇像及代祀记献,帝甚说,是年八月,太禧宗禋院副使缺,中书奏以元用为之,帝不允曰:“此人翰林中所不可无者,将大用之。”会卒,帝嗟悼良久,谓侍臣曰:“曹子贞尽忠宣力,今亡矣,可赐赙钞五千缗。”赠正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东平郡公,谥文献。有诗文四十卷,号《超然集》。二子:伟、仪。伟,官大兴县尹。

版权声明:

本站《列传第九十九》来自网络或由网友提供,不能完全保证作品版权的准确性和合法性,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告知成语对对子网,我们会在7个工作日内处理。

列传第一百二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二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八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九十八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九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九十九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八

李孟敬俨郭贯刘正王毅高昉

李孟,字道复,潞州上党人。曾祖执,金末举进士不第,以行义称于时,祖昌祚,授金符,潞州宣抚使。父唐,夔州经历,以历官秦蜀,徒家汉中。

孟生而敏司,十岁能文,倜偿有大志。博通经史,善论古今治乱,一时名儒商挺、王博文、魏初等,皆折行辈兴交。唐友郭彦通,名知人,语唐曰:此儿骨相异常,宰辅器也。”至元十九年,四川行省辟为捅,不赴,调晋原县主簿,又辞。行台交荐,亦不就。后以事至京师。中书参知政事杨吉丁一见奇之,荐于裕宗,得召见东宫。未几,裕宗卒,不及擢用。选授梓潼县主簿。

成宗即位,命采访先朝圣政,以备史官纪述。陕西省臣使孟讨论编次,奏进之。时武宗、仁宗皆未出阁,微仁裕圣皇后求名儒辅导,有荐孟宜为太子师傅,用召孟侍左右。大德元年,武宗抚军北方,仁宗留宫中,孟日进格言,多所裨益。诏授太常少卿,执政以孟未尝一造其门,沮之。改礼部侍郎,命亦中寝。

仁宗侍昭献元圣皇后居怀州,又如官山,孟常单骑以从,每奏曰:“尧舜之道,教弟而已。今大兄在朔方,大母居外,殿下当先意承志,以慰亲心,则孝弟之道得矣。”仁宗深纳其言,有暇,辄就孟讲论前朝得失成败及君臣父子之义。后仁宗即位,尝与群臣语,握拳示之曰:“所重乎儒者,为其维持纲常,如此其固也。”帝崇儒重道,实孟启之。

成宗崩,安西王阿难答与左丞相阿忽台密谋构乱,右丞相哈剌哈孙哈剌罕遣使来告,仁宗疑而未行,孟曰:“支子不嗣,世祖之训也。今宫车晏驾,大太子居万里之外,宗庙社稷危在旦夕,殿下当奉大母急还京师,以折奸谋,固人心。不然,国事未可知也。仁宗犹豫未决,孟复进曰:“邪谋既成,以一纸书召还,则展下母子且不自保,岂暇论宗社乎?仁宗曰:“先生言及宗庙社稷之福。”遂奉太后还京师。

时哈剌哈孙称病坚卧,仁宗遣孟往候之,达皇后使人问疾,络绎不绝,孟入,长揖而坐,引手诊其脉,人以为医者,不之疑。既知皇后临朝有日,还告曰:“事急矣,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可不早图之。”

左右皆不能决,惟曲出、伯铁木儿与孟同。或曰:“皇后八玺在手,四卫之士,一呼而应者累万,安西府王府中从者如林。殿下侍卫寡弱,不过数十人,兵仗不备,赤手而往。事未必济,不如静守以俟阿合之至,然后图之未晚也。”阿合,译言兄,谓武宗也。孟曰:“群邪背弃祖训,党附中宫,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不与。殿下入内庭,以大义责之,则凡知君臣之义者,无不为殿下用,何求而弗获?清宫禁,以迎大兄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王既正位号,纵大兄至,彼安肯退就藩服,亦师必有喋血之祸,宗社危矣!危身以及其亲,非孝也。遗祸难于兄,非弟也。得时弗为,非智也。临机不断,非勇也。仗义而动,事必万全。”

仁宗曰:“当以卜决之。”命召卜人,既至,孟出语之曰:“大事待汝而决,但言吉可也。”人筮,皆九。孟曰:“筮不违人,是谓大同,时不可以失!”仁宗喜,乃上马。孟及诸臣皆步从,入自延春门,哈剌哈孙自东掖门来就之。至殿廓,收首谋及同恶者悉下于狱,奉御玺北迎武宗,中外翕然。

仁宗监国,授孟参知政事。孟久在民间,知闾阎疾苦,损益庶务,悉中利病,速近无不悦服。然特抑绝侥幸,群小多怨之,孟不为动。事定,乃言于仁宗曰:“执下舌臣,当自天子亲用,今銮舆在道,孟未见颜色,不敢冒当重任。”固辞,弗许,遂遁去,隐于许州陉山。

夏五月,武宗即位,有言于帝曰:“内难之初定也,李孟尝劝皇弟自取,如彼言,岂有今日。”武宗察其诬,弗听。仁宗亦不敢复言孟。

至大二年,仁宗为皇太子,尝侍帝同太后内宴,饮半,仁宗戚然改容,帝顾语曰;“吾弟今日不乐,何所思耶?仁宗从容起谢曰:“赖天地祖宗神灵,神器有归,然成今日母子兄弟之欢者,李道复之功为多,适有所思,不自知其变于色也。”帝友爱,感其言,怒命搜访之。

三年春正月,入见武宗于玉德殿。帝指孟,谓宰执大臣曰:“此皇祖妣命为朕师者,宜速任之。”三月,特授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微政院事。

仁宗嗣位,真拜中书平章政事,进阶光禄大夫,谕之曰:“卿,朕之旧学,其尽心以辅朕不及。”孟以国事为己任,节赐与,重名爵。贵戚近臣恶其不便于己,而心服其公,无间言。孟言:“人君之柄,在赏与罚,赏一善而天下劝,罚一恶而天下惩,乃不失所施。若赏罚不足劝惩,何以为治?”遂奏雪冤死者,复其官荫,滥冒名爵者,悉夺之,罢僧道官,使释老之徒不敢与有司抗,天下翕然颂之。

仁宗夙知吏弊,欲痛为划除。孟进言曰:“吏亦有贤者,在乎变化激厉之而已。”帝曰:“卿儒者,宜与吏气类不合,而曲相庇护如此,真者之言也。”时承平日久,风俗奢靡,车服僭拟,上下无章,近臣恃恩,求请无厌。宰相不为裁制,更相汲引,耗竭公储,以为私惠。孟言:“贵贱有章,所以定民志;赐与有节,所以劝臣工。请各为之限制。”又请停罢土木营缮,帝皆从之。

孟在政府,自视常若不及。每因间请曰:“臣学圣人之道,遭遇陛下,陛下尧、舜之主也。臣不能使天下为尧、舜之民,上负陛下,下负所学,乞罢政权,避贤路。”帝曰:“朕在位,必使卿在中书,朕与卿相与始终,自今其勿复言。”赐孟爵秦国公,帝亲授印章,命学士院降制。又图其像,敕词臣为之赞,及御书“秋谷”二字赐之。入见,必赐坐,语移时,称其字而不名。帝常语近臣曰:“道复以道德相朕,致天下太平。”赐钞十万贯,令将作为治第。孟辞不受。皇庆元年正月,授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仍平章政事,赐潞川田二十顷。未几,请告归葬其父母,帝饯之曰:“事已,速还,毋久留,孤朕所望。”十二月,入朝,帝大悦,慰劳甚至,因请谢事,优诏不允,请益坚,乃命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依前翰林学士承旨。

二年夏,气还秦国公印,奏三上,始如所请。帝与孟论用人之方,孟曰:“人材所出,固非一途,然唐、宋、金科举得人为盛。今欲兴天下之贤能,莫如科举,又必先德行经术,乃可得真材也。”帝深然其言,决意行之。延祐元年十二月,复拜平章政事。二年春,命知贡举,及廷策进士,为监试官。七月,进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改封韩国公。四年七月,以衰病不任事,乞解政权,帝不得已从所请,复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

延祐七年,仁宗崩,英宗初立,铁木迭儿复相,以孟不附已,构于太皇太后,尽收前后封拜制命,仍仆其祖墓碑,降授集贤侍讲学士、嘉议大夫,度孟必辞,因中伤之。孟拜命欣然,适翰林学士刘赓来慰问,即与同入院。宣微使以闻曰:“李孟今日供职,旧例当赐酒。”帝愕然曰:“李道复乃肯俯就集贤耶?”时铁木迭儿子八尔吉思侍帝侧,帝顾谓曰:“尔父谓彼不肯为是官,今定何如!”由是谗不得行。尝语人曰:“才臣待罪中书,无补于国,圣恩宽宥,不夺其禄,今老矣,何以报称。”帝闻而善之。至治元年卒,年六十七。御史累章辨其诬,诏复元官。后赠旧学同德翊戴辅治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魏国公,谥文忠。

孟宇量闳廓,材略过人,三入中书,中外利弊,知无不言。皇庆、延祐之世,每一政之秕,皆以为铁木迭儿所为,一事之善,必归之于孟焉。

子献,字伯征,由参议中书省事,拜治书侍御史,累迁御史中丞、同知经筵事。

史臣曰:“张珪、李孟,俱称紧相。珪忤铁木迭儿,至于困辱,孟鉴珪之受祸,逡巡引避,不敢复论其奸。然铁木迭儿再相,孟亦不免于降黜。是以守道之君子,宁为珪之直,不为孟之诎也。”

敬俨,字威卿,其先河东人,后徒易州。五世祖嗣徽,金参知政事。父元长,有学行,官至太常博士。

俨,其仲子也。幼嗜学,善属文。御史中丞郭良弼荐为殿中知班,受知于月吕鲁那寅,累辟太傅、太师两府掾,调高邮县尹,未赴,选充中收省掾。朱清、张瑄为海运万户,以俨典文牍,致厚赂,俨怒拒之。二人后坐事诛,官省多以贿连坐,独俨不与。

大德二年,授吏部主事。改集贤司直。会湖南盗起,丞相哈剌孙遣俨奉诏抚循诸路,宣布恩泽,甚称帝意。六年,擢礼部员外郎。有以父荫补官者,继母诉非嫡子,俨察其诬,斥之。

七年,拜监察御史。时中书平章政事伯颜、梁德珪等,并受朱清、张瑄贿,俨劾其黩货,俱罢去。江浙省臣与宪司相讦事闻,命俨与阿思兰海牙按其事,议不合,两上之,朝廷卒题俨议。七月,迁中书左司都事,扈从上京。有贾人以运饷得官,盗谷数十万石,主者匿不发,俨征偿其谷,输于边。

九年,授吏部郎中,以父病辞。父卒,终丧,复入御史台为都事。中丞何玮与执政有隙,省议欲核台选当否。俨曰:“迩者,省除吏千余人,台臣亦当分别之邪?”语闻,议遂寝。建康路总管侯珪贪纵虐民,俨亟遣官决其事。珪夤缘近幸奏请原之,命下,已无及矣。除山北道廉访副使,入为右司郎中。

武宗即位,湖广省臣有伪为警报,驰驿入奏,以图柄用者。俨面诘之曰:“汝守方面,既有警,岂得闻职守,是必虚诞耳。”其人竟以诬奏被斥。民因饥为盗,有司捕治,皆论死。狱既上,廷议互有从违,俨曰:“民饥而盗,迫于不得已,宜矜贷。”用是减死者甚众。

至大元年,授左司郎中,擢江南诸道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先是,俨以议立尚书省,忤宰相意,适两淮盐法久滞,乃左迁俨为转运使,欲陷之。比至,首劾场官贪污者,增羡至二十五万引。河南行省参政来会盐策,将以羡数为岁入常额。俨谓盐户凋弊,以羡为额,民力将殚,病人以为己,非大臣事,事遂止。

仁宗践阼,召为户部尚书。廷议欲革尚书省弊政,俨言:“遽罢钱不用,恐细民失利。”不从。以疾辞。皇庆元年,除浙东道廉访使。钱塘退卒诈服僧衣,称太后旨,建婺州双溪石桥。俨命有司发其奸赃,杖遣之,仍奏罢其役。郡大火,焚数千家,俨发禀赈之。取宪司所储材木及诸路学禀之羡者,建孔子庙。

二年,拜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旧俗,民有争往往越诉于省,吏得缘为奸利。俨下令省府,非有司,不得侵民,讼事遂简。延祐元年,诏设科举,俨荐崇仁吴澄,金陵杨刚中为考试官。其年冬,移疾退居真州,除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侍御史,不赴。

四年春,诏促京前职,以疾辞。七月,召为侍御史。十月,迁太子副詹事,御史大夫脱欢答剌罕奏留之。湖广省臣以赃败,俨一日五奏,卒正其罪。台臣有劾罢复职者,御史再劾之,命中书、枢密共议其事。俨曰:“如是则台纳堕矣!”即帝前奏黜之,因伏殿上,叩请代。帝谕之曰:“事非由汝,其复位。”

五年夏四月,拜中书参知政事,台臣复奏留之,俨亦辞,不允。赐《大学衍义》及所服犀带。每入见,帝以字呼之曰威卿而不名,旧制:诸院及寺监得奏除僚属,岁久多冒滥,富民或以赂进,有至大官者。俨以名爵当慎,奏请追夺,著为令。六年,乞病归,赐衣一袭,遣医视疗。

至治元年,起为陕西诸道行御史台中丞,泰定元年,改江南诸道行御史台。皆不赴。年六十五,即告老。四年春,遣赐上尊,征为集贤大学士、荣禄大夫、商议中书省事,俨令使者先返,而挈家归易州。九月,帝特署为中政院使,复赐上尊,召之,乃舆疾入见,赐食慰劳,亲为差吉日视事,命朝会日无下拜。

天历元年,拜中书平章政事,复以老病辞,不从。廷议欲尽戮朝臣之在上京者,俨抗言:“是皆循例从行,无死罪。”众赖以免。居月余,伤足,告归。家居十余年,痹不能行,犹读书不辍。归卒,戒子弟清白自守,无急仕进,衣冠端坐而逝。赠翰林学士承旨、光禄大夫、柱国,追封鲁国公,谥文忠。

子自强,礼部员外郎。俨叔祖铉与太原元好问同登金进士第,元初为中都提学,著《春秋备忘》四十卷,仁宗朝命刻其书,行于世。

郭贯,字安道,保定清苑人。父希泰,以孝友知名,尝营楼居。或谓:“君有弟,可为二楹,易析居。”希泰谢曰:“兄有即弟有也。奚分为!”言者叹服。

贯幼从郝经学,以才行推择为枢密中书掾,调南康路经历,擢广西道提刑按察司判官。会例格,授济南路经历。

至元二十七年,拜监察御史。奉诏分江北沿淮草地。刻淮西宣慰使昂吉儿父子专权,久不迁调,蠹政害民,不报。又言:“江淮之俗,多发掘祖墓,改售于人;合同恶逆定罪,贾地人知情者减二等科罪。”刑曹韪其言,著为令。三十年,佥湖南廉政廉访司事。

大德初,迁湖北道,言:“四省马以数万计,征八百媳妇,深入炎瘴万里不毛之地,无益于国。”不听。五年,迁江西道,赈恤饥民,有惠政。入为御史台都事。八年,迁集贤待制,进翰林直学士。奉诏与辽阳行省平章政事别速合彻里帖木儿镇抚高丽。十一年,召为河东廉访副使。

至大二年,仁宗至五台山,贯进见,仁宗因问:“廉访使灭里吉歹何以有善政?”左右对曰:“皆副使郭贯教之。”乃赐贯玛瑙数珠、金织文币。人为吏部考功郎中,遂拜治书侍御史。四年,除礼部尚书。帝亲书其阶曰嘉议大夫,以授有司。

皇庆元年,擢淮西廉访使,寻留不遣,改侍御史。俄迁翰林侍讲学士。明年,出为淮西廉访使。延祐二年,召拜中书参知政事。明年,迁左丞,加集贤大学士。五年,除太子詹事。贯言:“皇太子受金宝已三年,宜行册礼。又辅导之官,早宜选置。”从之。六年,加太子宾客,谒告还家。

至治元年,复起为集贤大学士,寻致仕。泰定元年,迁翰林学士承旨,不起。至顺二年,以疾卒,年八十有二。赠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蔡国公,谥文宪。贯博学,精于篆籀,当世册宝碑额,多出其手云。

刘正,字清卿,清州人。初辟制国用使司令史,迁尚书户部令史。至元八年。罢诸路转运司,立局考核逋欠,正掌其事。大都运司负课银五百四十七锭,逮系倪运使等四人,征之,视本路岁入簿籍,实无所负,辞久不决。正察其冤,检吏牍,得至元五年李介甫关领课银文契七纸,适合其数,验其字画皆司库辛德柔所书也。德柔交结权贵,莫敢讲问。正廉得其实,始白尚书省鞫之,于是四人皆得释。正由是知名。转枢密院令史,辟中书掾。十四年,分省上都。会诸王昔里吉叛。至居庸关,守者告前有警急,正曰:“吾不往,后至者益怯矣。”驰出关,至上都。边将请金银符充战赏,中收檄工部造给,事后奏闻,帝以为欺罔,欲诘治。正曰:“军赏贵速,先造符印而后禀命,非罪也。”帝韪之。

十五年,擢左司都事。时阿合马当国,与江淮行省阿里伯、崔斌有隙,诬以盗官粮四十万,命刑部尚书李子忠与正驰驿,按其事,狱弗具。阿合马复遣北京行省参知政事张澍等四人,杂治之,竟置二人于死。正乃移疾去官。十八年,征为左司员外郎。十九年春,阿合马并中书左右司为一,改左右司员外郎。三月,阿合马败,和礼霍孙右丞相,复为左司员外郎,谒告归。九月,中书捕正与参政匝喜鲁丁等,偕至帝前,问曰:“汝等皆党于阿合马,能无罪乎?”正曰:“臣未尝阿附,惟法是从耳。”会日暮,车驾还内,俱械系于阙前。逾数日,奸党伏诛,复械系正于拱卫司,和礼霍孙曰:“上尝谓,刘正衣白衣,行炭穴十年,有谓廉洁者。”乃免归。二十年春,枢密院奏为经历,擢参议枢密院事。二十五年,桑哥立尚书省,擢为户部侍郎,迁户部尚书,复移疾归。

二十八年,桑哥败,完泽为丞相,召为户部尚书,迁参议尚书省事。省罢,仍参议中书省事。湖南马宣慰庶子因争荫,诬告其兄匿亡宋官银,正察其诬,罪之,仍荫其兄。济南张同知子为两淮运使,正弗与。张作飞语构其事,帝召正诘之,曰:“匿银事在右司,争事在左司,参议乃幕长,寝右而举左,宁无私乎?”正辨析分明,事遂释。三十年,御史台奏为侍御史,中书省奏为吏部尚书,己巳而复留为侍御史。迁江南行御史台中丞。

大德元年,改同佥检密院事。寻出为云南行中书省左丞。右丞忙兀突鲁迷失请征缅,正以为不可。俄俱被征,又极言其不可。不从,师果无功。云南民岁输金银,甸寨远者,则遣官往征,人马刍粮往返之费,岁以万计。征收金银之数,必十加二,而折阅之数如之,其送迎馈赆之数又如之。正首疏其弊,给官秤,俾土司诣官输纳,其弊始革。始至,官储玐二百七十万索、白银锭。比四年,得贮一千七十万索、金百锭、银三千锭。七年秋,谢病归。八年六月,起为江西行省左丞。冬十月,改江浙。

武宗即位,召为中书左丞,迁右丞。二年,立尚书省,复谢病归。

仁宗即位,召诸老臣入议国事,正诣阙言八事:一曰守成宁,二曰重省台,三曰辨邪正,四曰贵名爵,五曰正官符,六曰开言路,七曰慎赏罚,八曰节财用。仁宗初政,风动天,正与诸老臣襄赞之力居多。累乞致仕,不许。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

时议经理河南、淮浙、江西民田,增茶盐课额,正极言不可,弗从。岁大旱,野无麦谷,种不入土,台臣言:“燮理非人,奸邪蒙蔽,民多冤滞,感伤和气所致。”诏会议。平章李孟曰:“燮理之责,儒臣独孟一人,请避贤路。”平章忽都不丁曰:“台臣不能明察奸邪,以裨时政,可还诘之。”正言:“台、省一家,当同心献替,择善而行,岂容分异耶?”孟不从,竟如忽都不丁言。右丞相帖木迭儿传旨:“廉访司权太重,故按事失实,自今不许专决六品以下官。”忽都不丁、李孟议行之,正言:“但当择人,法不可易也。”事始寝。延祐六年卒。后赠宣力赞治功臣光禄大夫、司徒柱国,追封赵国公,谥忠宣。

子秉德,官秘书监丞,历兵、工二部侍郎,出为安庆路总管;秉仁,以荫为中书架阁管勾,累官工部尚书,致仕。

王毅,字栗夫,东不汶上人。以大臣荐,累官翰林学士承旨、太子詹事。武宗欲幸寿安佛寺,毅疏谏止之。仁宗即位,劾铁木迭儿营私蠹政,伏阙极论之,不报。以亲老告归,用御史台荐,召不。延祐三年,拜中书右丞。四年,出为江浙行省右丞,迁中书平章政事。六年,复以亲老致仕。仁宗崩,欠木迭儿复相,诬以征理钱谷不实,欲奏杀之,英宗不从,始获免。后卒于家。

初毅召用时,父玉附诏使奏曰:“臣玉虽老尚健,谨遣毅一心事陛下。”仁宗大喜,特授玉集贤学士,阶资德大夫,士论荣之。

高昉,字显卿,其先辽东人,后徒大名。父昂,朝城尉。

昉美风仪,神观高郎,涉猎文史,为经世之学。辟集贤院掾擢都省掾。

平章何荣祖器之,调吏部主事。建言:“仕者历履岁月,治行无由核实,吏得并缘为奸。宜书于册,置局司之,每遇迁转,以为黜陟。”执政韪其言,著为令。再迁左司员外郎、郎中。臣囚燕南道,平反冤狱,时论称之。改吏部郎中,时选授无法,昉请除儒人为长吏,杂进者贰之,由是选法一清。擢礼部侍郎,奉命按治浙江白云宗僧民经,凡夺民田庐悉返之,又得贿赂没官者若干万,浙民大快。迁左司郎中,出为潭州路总管。奸民有诈称敕制者,逮击数百人,昉详谳之,止坐二人,余皆释不问。

武示即位,召为同知中政院事。旋拜中书参知政事。至大二年,尚书省立,议更钞法。昉言:“纸币已虚数倍,若再抑之,则钞愈轻,而物愈贵,非半之善也。”时不能用其言,出昉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敕范供佛铜器,行省官欲销库钱以充其用,昉曰:“历代钱货,敦敢擅废?”未几,钱、钞兼行,从乃服昉有先识。进行省左丞。会平章张驴请括江南民田,昉言:“承平日久,赋税皆有常经,民心一摇,恐生他变。”已而果如昉言,赣州蔡五九等乱作。延祐元年,召为中书参知政事,昉以母老乞归养,帝不允,改集贤学士、商议中书省事。是年,丁母忧。明年,起为江南行台侍御史,又行枢密副使,皆不就。又明年,帝遣使召之曰:“卿以大祥日至,则能为朕来矣。”昉不敢固辞,既至,入见便殿,即日拜中书参知政事。五年,进右丞。

七年春,帝不豫。铁木迭而谮于皇太子,言仓库空虚,命具钱谷大数以闻。昉曰:“某等备位执政,进贤黜不肖,乃其职也。至于钱谷,自有主者。”铁木迭而益怒。仁宗崩,铁木迭而遂为右丞相,以昉及前平章政事王毅、参议韩若愚征理钱谷不实,请于英宗,欲仿桑哥奏诛执政,杀昉等。赖帝知其无罪,得放还。

泰定初,昉等始获昭雪,起拜荣禄大夫、湖广行省平章政事,佩金虎符,节制诸军。时两江岑毅、黄圣许等数叛,昉请于朝,以前广西佥提刑按察司事奥屯忽都鲁有威惠,命为本道安抚使,岑、黄等果相帅归附。岁余,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天历元年,偕行省臣五人入觐,至陵州,以疾卒,年六十有五。至正中,赠推诚效节秉义佐理功臣、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柱国,追封魏国公,谥文贞。

子履,江浙行左右司郎中;恒,河间路总管府治中。

版权声明:

《列传第九十八》文字图片素材,版权归原作者。因部分文章刊发时未能联系上作者,若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含有近反义词的成语网小编,立即处理。

列传第一百一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一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七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七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八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九十八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七

彻里帖木儿别儿怯不花定住太不花刘哈剌不花老的沙

彻里帖木儿,字通理,阿鲁温氏。由宿卫擢中书直省舍人,拜监察御中。时右丞相铁木迭儿用事。彻里帖木儿抗言,历底其奸。铁木迭儿欲中伤之。未得间。会山东水,盐课大损,遂出为山东转运司副使。彻里帖木儿补其亏数皆足,铁木儿无以为罪。转刑部尚书。

天历元年,由同知枢密院事转中书左丞。二年,除右丞。寻拜中书平章政事。出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黄河清,有司以为瑞,请闻于朝。彻里帖木儿不可曰:“吾知为臣忠、为子孝,天下治、百姓安,为瑞,余非所知也。”岁大饥,彻里帖木儿议赈之,其属谓必自县上之府,府上之省,然后以闻。彻里帖木儿慨然曰:“民饥,死者已众,乃欲拘常格耶!往复累月,民存无几矣,”竟发仓禀赈之。文宗闻而嘉之,赐龙衣、上尊。

至顺元年,云南伯忽叛,以知行枢密院事总兵讨之,贼平,尝赉甚厚。悉分赐将士。师旋,除上都留守。先是,上都官买商旅之货,不即给值,商旅不得归,至有饥寒死者,彻里帖木儿为之请,出钞四百万贯偿之。迁浙江行省平章政事,寻拜御史中丞。

至元元年,复拜中书平章政事,首议罢科举,又欲减太庙四祭为一,监察御史吕思诚等劾之,不报,诏彻里帖木儿仍至省署事。时罢科举诏巳书而未用宝,参政许有壬入争之,太师伯颜怒曰:“汝风台臣言彻里帖木儿邪!”有壬曰:“太师以彻里帖木儿宣力之故,擢置中书。御史三十人不畏太师,而听有壬,岂有壬权重于太师邪?”伯颜意解。有壬乃曰:“科举若罢,天下人才觖望。”伯颜曰:“举子多以赃败,又有假蒙古、色目名者。”有壬曰:“科举未行之先,台中赃罚无算,岂尽出于举子?举子不可谓无过,较之于彼则少矣。”伯颜因曰:“举子中可用者,惟参政耳。”有壬曰:“若张梦臣、马伯庸、丁文苑等,皆可任用大事。又加欧阳原功之文章,岂易及邪?”伯颜曰:“科举虽罢,士欲求美衣美食者,皆自能向学,岂有不至大官者邪?”有壬曰:“所谓士者,初不以衣食为事,其事在治国平天下耳。”伯颜又曰:“今科举取人,实妨选法”有壬曰:“古人有言,立贤无方。科举取士,岂不愈于通事等出身者。今通事等凡三千三百二十五名,岁余四百五十六人,玉典赤、太医、控鹤皆入流品,又路吏及任子其途非一,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者七十二人,而科举一岁仅三十余人。太师试思之,科举于选法果相妨邪。”伯颜心然其言,然议已定,不可中辍,乃为温言慰解之,且谓有壬为能言。有壬闻之曰:“能言何益于事!”彻里帖木儿时在座,曰:“参政坐,毋坐言也。”有壬曰:“太师谓我风人劾平章,可共坐耶?”彻里帖木儿笑曰:“吾固未尝信此语也。”有壬曰:“宜平章之不信也。没有壬果风人劾平章,则言之必中矣。岂止如此。”众皆笑而罢。翌日,崇天门宣诏,特令有壬为班首,以折辱之。有壬惧及祸,勉从之。治书侍御史普化诮有壬曰:“参政可谓过河折桥者矣。”有壬以为大耻,遂移疾不出。

初,彻里帖木儿在江浙,见请考官供张甚盛,意不能平,故入中书以罢科举为第一。事先,论贡士庄田租可给怯薛衣粮,动当国者,以发其机,至是遂论罢之。彻里帖木儿常指斥武宗为那壁,那壁者犹彼之谓也。又以妻弟阿鲁浑沙女为己女,冒请珠袍等物。于是台臣复劾其罪,伯颜亦恶其忤己,欲斥之。诏贬彻里帖木儿于南安。久之,卒。彻里帖木儿以罢科举为士大夫所不满,然强直日遂,始忤铁木迭儿,后忤燕铁木儿,卒至于贬窜云。至正二十三年,监察御史野仙帖木儿等辩其无罪,请依寒食国公追封王爵定谥加功臣之号,事不行。

别儿怯不花,字大用,燕只吉觞氏。曾祖忙怯秃,以千户从宪宗南征,有功。父阿忽台,事成宗为左丞相。成宗崩,与皇后谋立安西王阿难答,为仁宗所杀。后赠和宁王,谥忠献。

别儿怯不花蚤孤,八岁以兴圣太后及武宗命,侍明宗于藩邸。寻入国子学为生。会明宗镇云南,别儿怯不花从行,至大同而还。仁宗召入宿卫。伟其仪榘,召对慰谕之。八番宣抚司长,共世职也。至治初,授怀远大将军、八番宣抚司达鲁花赤。既至,宣布国家恩信,峒民感悦,皆喜曰:“吾贤帅子孙,其敢违命。”率其十四部来受约束。

泰定三年,入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寻拜监察御史。明年,行中书右司郎中。又明年,拜参议中书省事。久之,除吏部尚书。至顺元年,其兄自当劾明里董阿子闾闾不当为监察御史,执政不悦,并出见别儿怯不花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司都元帅。未几,丁丙艰,还京。起复为浙江行省参知政事。寻除礼部尚书。迁徽政院副使,擢侍御史,特命领宿卫,晋荣禄大夫、宣徽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凡宿卫士有从掌领官荐用者,所举多其亲昵。别儿怯不花犹推擢岁久者,众论翕服。至元四年,拜御史大夫。六年,以御史大夫、知经筵事,寻迁中书平章政事。

至正元年,拜江浙行省左丞相。行至淮东,闻杭州大火烧官廨民庐几尽,疾驰赴杭,录被灾者二万三千余户,户给钞一锭,焚死者亦如之。人给月米二斗,幼稚给其半,又请日减酒课为千二二百五十缗,织坊减元额之半,军器、漆器权停一年,泛税皆停。事闻,朝廷从之。又大营省治,民居附其劳者,增直售之。民就役,则厚其佣直。又请岁减江浙、福建盐课十三万引。民赖以济。以镇二年,召还,除翰林学士承旨,仍掌宿卫。

三年,拜中书左丞相。朝廷议选宣抚,使问民疾苦,察吏贪廉,以别儿怯不花习北藩风土,乃遣周行沙漠,慰喻诸王,赐以锦衣、重宝、命各抚其民,毋逾法制。使还。值岁大饥,流民载道,别儿怯不花命有司赈之,欲还乡者给道粮,又录以京贫民,日粜以赈之。帝至自上都,遣中使数辈趣使迎谒,比见,帝亲酌酒劳之。

七年,拜右丞相。别儿怯不花与脱脱有夙嫌,谮其父马札儿台徒于甘肃,脱脱请侍父行,复移其父子于西域,人始恶其媢嫉。是年,御史劾别儿不花调燮失宜,灾异屡见,请罢斥之,徽政院使高龙卜在帝侧,为解释,乃出御史大夫亦怜真班为江浙行处左丞相,中丞以下皆辞职,复加别儿怯不花太保。于是两台御史交章论之,别儿怯不花益不自安,诏以太保就第。御史复劾其为逆臣之子,不可为师保,不从。八年,御史张祯又劾别儿怯不花党附权奸,宜远窜,乃谪别儿怯不花于渤海。十年正月卒,后赠弘仁辅治秉文守正寅亮同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师,追封冀王,谥忠宣。

子达世帖木而,字原理,仕至中书平章政事,有学识,能世其家。

定住,康里氏,由宿卫累官中书参知政事。至正三年罢,寻除翰林士承旨。七年,迁中书右丞。擢平章政事,兼治都水监事。时有司擅以通惠河闸户配各驿,闸工日坏,金口河水势泛滥,将冲决。定住以闻,诏复还闸户千余,州县之擅役者悉禁绝之,河防始固。

十四年,拜左丞相。十五年,晋右丞相。帝谓定住曰:“敬天地,尊祖宗,重事也。近年以来,缺于举行,朕将亲祀郊庙,务尽诚敬。卿等其议典礼以闻。”乃奏以右丞斡栾、左丞吕思诚领其事。是年,亲祀上帝于南郊,以皇太子为亚献,定住摄太尉为终献。未几,以病辞,拜太保就第治疾。

十六年正月,复以疾辞太保,不允。是月,起为右丞相。二月,命定住依前太保,中书一切机务悉听总裁。初,哈麻兄弟擅作威福,台臣劾之,帝念其宿卫旧臣,命讨贼自赎。至是,定住与平章桑哥失里等劾其罪恶,帝命杖杀之,赐定住笃怜赤薛丹三十名。十七年,罢右丞相。十八年,复代搠思监为右丞相。卒。

定住台阁三十余年,清慎如一,熟知国家典章,世以雅量推之。

太不花,宏吉剌氏,以世胃入官,累迁云南行省右丞。历通政使、上都留守、辽阳行省平章政事。至正八年,太平为丞相。荐太不花可大用。召入为中书平章政事。明年,太平罢,脱脱复相,太不花因党于脱脱,背太平。

十二年,盗起河南,知枢密院事老章出师久无功,拜太不花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加太尉,将兵往代之。未期月,平南阳、汝宁及唐、随等州,又下安陆、德安等路,军声颇振。十四年,脱脱以太师、右丞相总大兵征高邮,寻诏夺其兵柄,擢太不花本省左丞相,与太尉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代总其兵,山东、河北诸军悉令太不花节制。太不花以粮运不灵,骄蹇不尊朝命,军士又常剽掠为民患。十五年,监察御史也里忽都等劾之,诏尽夺其职。俾率领火赤温,从平章政事答失八都鲁征讨。

顷之,拜湖广行省左丞相,节制湖广、荆襄诸军,招捕湖广沔阳等处。会朝廷复相太平。太不花闻之,意不平。叹曰:“我不负朝廷,朝廷负我矣。太平汉人,今居中书用事。受逸乐,乃使我在外勤苦耶!”贼且退,诸将皆欲乘胜渡江,太不花反逗挠,以养锐为名。其后贼犯汴梁,守臣请援兵,至十往反,太不花犹按兵不进,驻于彰德、卫辉。未几贼窜晋冀,大同亦相继陷没,朝廷以为忧,两遣重臣促之进兵,太不花不从。是时,其子寿童以同知枢密院事将兵分讨山东,久无功,尝以功入奏,语不逊。帝恶之。

十八年,山东贼愈充斥,且逼近京畿,诏拜太不花右丞相,总兵讨山东。既渡江,即上疏谓:“贼势张甚,军行宜以粮饷为先。昔汉韩信行军,萧何馈饷。方今措画无如丞相太平者,令太平至军中供给,事乃可沪。”其意实衔太平,欲其至军中害之。时参知政事卜颜帖木儿、张晋分省山东,二人尝劾寿童不进兵,太不花至,诬以罪黜之,又诬奏知枢密院事完者帖木儿,加以失误之罪,擅改其官。事闻,廷议喧然。太平遂风监察御史迷只儿海:七十等劾其缓师拒命。于是帝前力言之。乃下诏削太不花官爵,安置盖州,以枢密院事悟良哈台总其兵。

太不花闻有诏,夜驰诣刘哈剌不花求援。刘哈剌不花者,太不花旧部将也,以破贼有功,拜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驻兵保定。见太不花来,因张乐大宴,举酒慷慨言曰:“丞相国家柱石,有大勋劳,天子终不害丞相,是必谗言间之,我当见上言之,丞相勿忧。”哈剌不花即至京师,首见太平。问其来意,哈剌不花具告之,太平曰:“太不花大逆不道,今诏已下,尔敢妄言耶!”哈剌不花闻言,噤不能发。太平度太不花必在哈剌不花所,语之曰:“而能致太不花来,吾以尔见上,尔功不细矣。”哈剌不花许之。太平乃引入见帝,赐赉良渥。初,哈剌不花与倪晦同在太不花幕府,太不花偏信晦,哈剌不花多不听,哈剌不花衔之。及是,知事已不可解,还缚太不花父子送京师,未至,皆杀之于保定。

刘哈剌不花,本江西人,为探马赤军户,至正二十年,太不花以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讨贼,哈剌不花上书于太不花,言攻守略。太不花大悦,辟为掾,旋奏除左右司都事,使统八翼军为先锋将,所向有功。

是时,答失八都鲁军溃于长葛,哈剌不花援之,中途知贼已渡河,哈剌不花曰:“我行已缓,不及事。不如断贼归路,以覆之。”贼果掠答失八都鲁辎重而归,哈剌不花伏兵四起,贼大败,尽夺其所获而归。

十八年,毛贵由河间趋直沽,遂犯漷州。已而游骑至柳林,枢密副使达国珍败死,京师大震。哈剌不花时为同知枢密院事,率所部拒之,大败贼于柳林,贵走济南。论功,哈剌不花为最。未几,迁河南行省平章,卒。

老的沙,罕禄鲁氏,明宗徽裕皇后之弟也。至正十三年,以哈麻荐,入侍左右。哈麻与脱脱有隙,老的沙党附哈麻,乃密谮脱脱于帝,又风太史院奏有星变,咎在宰相,后遂罢脱脱兵柄,安置淮南。

十五年,哈麻为中书平章政事,老的沙等进秩有差。十七年六月,擢御史大夫。九月,拜中书平章政事。十八年,又改御史大夫,奉诏作新风纪。

二十年正月,老的沙与御史中丞咬住奏便宜行事,官员毋得阴挟私仇,明为举索,辄将风宪官擅自迁除,沮坏台纲。从之。三月,搠思监不右丞相,老的沙复拜平章政事。初,帝谋相于老的沙,老的沙欲自为之,而难于言,遂荐搠思监。帝从之。老的沙恃推荐之恩,数有请于搠思监,搠思监不答,二人遂不相能。俄改御史大夫。二十二年,老的沙辞职,帝不允。

二十三年,监察御史也先帖木儿、傅公让等劾宦者朴不花蠹国,老的沙奏其事。皇太子以奇后袒朴不花,贬也先帖木儿等。陈祖仁、李国凤又上书劾之,帝大怒,左迁二人官。老的沙力争其事,言不巳,太子恶之。奇后谮于帝,帝以老的沙母舅,故封为壅王,遣就国。老的沙遂奔孛罗帖木儿。太子深衔之,索于孛罗帖木儿,不与。朴不花见台臣无力,又与其党谋曰:“十八家功臣子孙,朝夕在帝侧,恐不利于我等。”搠思监曰:“彼皆老的沙党也。”并执这,皆诬服。后以太子患喉痛,左右言:“诸人无罪,释之则病或愈。”始缓其狱,谪诸人于外。朴不花怨孛罗帖木儿匿老的沙,又诬孛罗帖木儿与老的沙谋不轨。

二十四年,诏以孛罗帖木儿谋为悖逆,解其兵权。孛罗帖木儿手裂诏书,囚使者,使知枢密院事秃坚帖木儿举兵犯阙,帝不得已以搠思监、朴不花与之,秃坚帖木儿执二人送于孛罗帖木儿。顷之,孛罗帖木儿拥兵屯都门外,入见帝,请以己为中书左丞相,秃坚帖木儿为知枢密院事,老的沙为中书平章政事,帝唯唯而已。帝召见秃坚帖木儿、老的沙于宣文阁,二人诉非其罪,皆泣。帝亦泣,诏授老的沙等官。初,孛罗帖木儿犯阙,太了避之古北口,孛罗帖木儿欲追袭之,老的沙劝止,以故得免焉。

二十五年,平章失烈门等诛孛罗帖木儿于延春阁下,老的沙伤额趋出,拥孛罗帖木儿母妻出都,将其军合于秃坚帖木儿。帝命益王浑都帖木儿、枢密副使观音奴,擒老的沙,诛之。秃坚帖木儿走岭北八儿思之地,寻亦伏诛。

【版权声明】

成语对对子网所提供《列传第一百七》内容来自互联网或由网友提供。如果任何第三方机构声称是任何内容的版权拥有者,并且不希望所属作品出现在本网站,请您与我们联系,我们将会立即为您删除!

列传第九十九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九十九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六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六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七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七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六

脱脱(合剌章)

脱脱,字大用,蔑儿吉台氏。

曾祖称海,从宪宗征蜀,殁于军中,赠太师,追封淮王,谥忠襄。

祖谨只儿,总宿卫隆福太后宫,赠太师,追封郑王,谥忠懿。

父马札尔台,扈从武宗,后侍仁宗于潜邸,以恭谨为仁宗所亲信,及即位,授虎贲亲军都指挥使。泰定四年,拜陕西行台侍御史。文宗自立于大都,陕西行台附上都起兵,焚诏书,杀使者,及事定议罪,以其兄伯颜有功,特免之,命为上都留守,迁知枢密院事。伯颜罢黜,代为右丞相。未几,以疾辞拜太师就第,封忠王,改封德王。至正七年,卒。长子脱脱,次也先帖木儿。

脱脱,生而岐嶷。及就学,请于其师吴直方曰:“与其终日危坐读书,孰若记古人之嘉言懿行而服习之。”乃扁其燕居之室曰道济书院,延纳学者,讨论义理。稍长,膂力过人,能挽弓一石。充东宫怯薛口怯薛歹。至顺二年,授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元统二年,迁同知枢密院事。至元初,唐其势伏诛,其叔父答里拥兵以叛,脱脱讨擒之。历太禧宗禋院使,拜御史中丞,提调左阿速卫。

四年,迁御史大夫。扈从上都,还至鸡鸣山之浑河,帝将畋于保安州,马惊,脱脱谏曰:“古者,帝五端居九重,日与宿儒大臣讲求治道,飞鹰走狗,非其事也。”帝喜纳之。

是时,伯颜为中书右丞相,既诛唐其势,益贪横,帝积不能平。脱脱幼育于伯颜,数谏不听,常忧之,私请于父曰:“伯父骄纵已甚,一旦天子震怒,吾族赤矣。曷若于未败图之,以报国家。”马札儿台以为然。又决于其师吴直方,直方告以《春秋》之法,大义灭亲。脱脱意始决。乘间言于帝,自陈忘身殉国之意,帝犹未之信。时左右皆伯颜党与,犹世杰班、阿鲁、杨瑀为帝心腹,因遣三人日与往复论难,知其忠义,始不疑之。

五年秋,车驾留上都,伯颜出赴应昌,脱脱与世杰班、阿鲁谋拒之,惧弗胜而止。会河南范孟端矫杀省芒,事连前廉访使段辅,伯颜风台臣奏汉人不可为廉访使。时别怯儿不花为御史大夫,畏人议己,辞疾不出,故其奏未上。伯颜促之,脱脱度不能止,乃先入告于帝,言汉人为廉访使,祖制不可废。及奏上,帝如脱脱言。伯颜闻之大怒,言于帝曰:“脱脱虽臣子,其心专右汉人,宜罪之。”帝曰:“此朕意也。”及伯颜杀郯王,擅贬宣让、威顺二王,帝益忿。一日,与脱脱语,相对泣下,归,复谋于吴直方,直方曰:“此社稷安危所系,不得不密,议论之时左右为谁?”曰:“阿鲁及脱脱木耳。”直方曰:“子伯父挟震主之威,若辈苟利富贵,语泄则主危身戮矣。”脱脱乃延二人于家,昼夜置酒张乐,不令出,欲俟伯颜入朝执之。戒卫士严宫门出入,殿陛间悉置兵仗。伯颜见之,惊问故。对曰:“天子所居,防御不得不尔。”伯颜退,亦增兵自卫。

六年二月,伯颜请帝出猎,脱脱劝帝以疾不往,伯颜乃挟太子燕帖古思畋于柳林。脱脱等谋,以所领忠翊军及卫士拒之,拘诸门键钥,分遣亲信布列城门下,奉帝御玉德殿,召近臣及省院大臣入见,集午门听命。又召杨瑀入草诏,数伯颜罪状。诏成,夜己四鼓,命翰林学士承旨只瓦儿台赍诏赴柳林,黜伯颜为河南行省左丞相。伯颜使骑士至城下问故,脱脱坐城上应之曰:“有旨,逐丞相一人,余无所问。诸从官可各还本卫。”伯颜养子知枢密院事詹因不花、尚书洛失蛮,谓伯颜曰:“拥兵入宫,问奸臣为谁,尚未晚也。”伯颜曰:“为尔辈与脱脱不睦,致有今日,汝辈尚欲误我邪?帝岂有杀我之意,皆脱脱贼子所为耳。”遂请入辞,使者曰:“皇帝命丞相即行,勿入辞。”于是伯颜遂至河南。诏马札儿台入为右丞相,脱脱知枢密院事。马札儿台秦贪鄙,于通州置糟房、酒馆,日售万余石,又广贩长芦、淮南盐以牟利。脱脱病之,谓参知政事佛家闾曰:“吾父与君善,曷谏吾父使辞丞相,不然。人将议吾父篡兄之位。”佛家闾乘间言之,马札儿台果辞职。诏马札儿台拜太师,封忠王。

至正元年,以脱脱为右丞相。脱脱悉更伯颜旧政,复科举取士及太庙四时祭,雪郯王之冤,召还宣让、威顺二王使居旧藩位,弛马禁,减盐额,蠲负逋,开经筵,遴选儒臣劝讲,中外翕然,称贤相焉。

三年,诏修辽、金、宋三史,命脱脱为都总裁官。又请修《至正条格》颁天下。脱脱欲帝亲儒臣,诘学问,左右多沮挠者,一日,帝御宣文阁。脱脱取裕宗当日所授书以进曰:“设使经史不足观,世祖岂以是教裕皇乎。”帝嘉纳之。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尝育于脱脱家,每有疾饮药,必尝之而后进。帝驻跸云州,遇暴风雨,山水猝至,车马皆漂没。脱脱抱皇太子单骑登山,乃免。皇太子至六岁始还宫。脱脱复以私钱造大寿元忠国寺,为皇太子祈福。

四年,领宣政院事。时诸山主僧请复僧司,且曰:“州县所苦,如坐地狱。”脱脱不许,曰:“若复僧司,何异地狱中,复置地狱耶!”是年,辽史成,脱脱奏上之,且请曰:“给事中所记陛下即位以来之圣政,亦宜渐加编葺,藏于石室金匮。”帝曰:“此事俟吾儿为之可也。”故元统以后之事,国史咸阙而不书,脱脱寝疾,体渐嬴,以术者言行年不利,遂抗表辞职,帝不允,表凡十七上,始从之。诏封为郑王,食邑安丰,赏赉巨万,俱辞不受,乃赐兴江田,为立稻田提领所领之。

七年,别怯儿不花为右丞相,以宿憾谮马札儿台。诏徒马札儿台于甘肃,脱脱请从。又移其父子于西域撒思嘉之地,至河,召还,使就养于甘州。马札儿台寻卒。帝念脱脱勋劳,复拜太傅,总理东宫事。

先是,脱脱在甘州,皇太子与脱脱子合剌章同岁,相亲爱,故合剌章甾京师侍皇太子。一日,与皇太子嬉殿外,皇太子欲负合剌章,辞曰:“合剌章奴也。皇太子使长也,奴不敢今使长负。”皇太子怒挞之,合剌章啼。声闻于帝,问之左右,具以事对,帝太息曰:“贤哉!此子也。”奇皇后因奏曰:“脱脱忠臣,不宜久在外。”帝颔之,会佛郎国贡天马,置马群中,高大如骆驼。帝曰:“人中有脱脱,马中有天马,皆一时杰出者也。”时哈麻在侧,闻之,以为脱脱旦夕复相,因乘间荐脱脱之贤。帝曰:“彼学罪汝,杖汝一百七,奈何荐之?”对曰:“彼杖臣,臣之罪也。何怨之有。”奇皇后于殿屏后闻之,阴使人至甘州召脱脱。脱脱至京师,未见帝,皇后伺帝有喜色,因谓合剌章曰:“汝亦思汝父脱脱否?”合剌章跪曰:“思之。”帝谓皇后曰:“脱脱今何在?而汝使思之邪!”皇后起谢曰:“脱脱去国日久,思见至尊,今闻共至都矣。”帝遂使人召入,正色问曰:“我使汝侍汝父于甘州,谁召汝来耶?”皇后为之失色,脱脱徐对曰:“陛下使臣侍父,今臣父已卒,葬事毕,故来尔。”帝遽起抱之,相与泣下,翌日,遂有太傅之命。

九年,丞相朵尔只、太平皆罢,复命脱脱为右丞相,兼领本堂事,于是脱脱引用乌古孙良桢、龚伯璲、汝中伯、伯帖木儿等为官属,委以腹心,无钜细悉与之谋,省臣奉行文牍而已。帝以吴直方有协赞功,由长史超授集贤大学士,御史王士点劾其躐进,直方亦力辞,乃止。

脱脱用吏部尚书偰哲笃言,更至正交钞,诏廷臣集议。祭酒吕思诚亟言不可,脱脱不从,事具《思诚传》。参议孛罗帖木儿、都水监传佐,建议于都城外开河置闸,放浑河水引船至丽正门外,可运西山煤,省薪刍负担之费。脱脱从之,役丁夫数万,迄无成功,孛罗帖木儿、传佐俱论死。然脱脱勇于任事,终不以此自悔。

时黄河决白茅堤,又决金堤,五年不能塞。脱脱用贾鲁计塞之,请身任其责,奏以贾鲁为工部尚书,总治河防,使役河南北民十七万,筑决堤成,使复故道。凡八月功竣,事见《河渠志》。帝嘉其功,赐世袭答剌罕号,又敕儒臣欧阳玄制《河平碑》以纪之。仍赐淮安路为食邑。郡邑长吏听其自用。

是时,汝、颖盗起,以红巾为号,蔓延襄、樊、唐、邓间。十一年,脱脱奏以弟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为知枢密院事,将禁卫兵讨之。驻沙河,也先帖木儿素庸懦,军中夜惊,左右鞚马请留,也先帖木儿拔刀斫之曰:“我非性命耶!”乃先遁,大军遂一时奔溃。也先帖木儿弃辎重,收散卒万余人,抵开封城外,文济王蛮子在城上,遥谓之曰:“汝为大将,未见敌而奔,吾将劾汝,不能令汝入城。”乃屯于朱仙镇。朝廷以脱脱故,不之罪,诏他将代之。也先帖木儿径归,仍为御史大夫。陕西行台监察御史二十人,劾其丧师辱国。脱脱听弟言,迁西台御史大夫朵儿只班为湖广平章政事,除十二人,各府添设判官,以杜言者之口。监察御史及河南分御史台、行院、廉访司,巩昌总帅府、陕西都府义兵万户府,复承旨交章言也先帖木儿有功,诏赏金带、金挺各一,银挺千、钞五千贯、布帛百匹。脱脱又用龚伯璲等兴大狱,以谋害大臣杀高昌亦都护及御史大夫韩嘉纳,由是为时论所不与。

十二年,红巾贼芝麻李据徐州,众数万,僭号称王。脱脱请自将讨之。师次徐州,攻其西门。贼出战,以铁翎箭射中脱脱马首。脱脱不为动。麾军击败之,入其郛。翌日,贼弃城遁。遂复徐州。民大悦,请于朝。愿为建生祠,从之。帝又为脱脱立勋德碑,遣大使加脱脱太师,趣回朝,凯旋,赐上尊、珠衣、白金、宝鞍,皇太子赐燕私第。

十三年二月,脱脱用右丞乌古孙良桢、右丞悟良哈台议,屯田京畿,以良桢等兼大司农卿,而自领大司农事。西至山,东至迁民镇,南至保定、河间,北至檀、顺等州,凡官地屯田,皆募江南农夫佃种之,岁大稔。故海运不通。而京师之食自足。

时张士诚据高邮,号召江淮,梗南北运道,连年用兵弗克。十四年,诏脱脱总制诸军讨之,一切听便宜行事,台、省、院诸司听选官属从行,西域、土悉皆发兵来会,旌旗千里,出师之盛,前所未有。次济宁,遣官诣阙里祀孔子,过邹县,祀孟子。十一月,至高邮,连战皆捷。又用董搏霄计,分兵克天长、六合,贼势大蹙。进破高邮外城,士诚震惧,自分亡在旦夕,俄有诏,罪其劳师费财,以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代将其兵,削脱脱官爵,安置淮安路。

先是,脱脱深德哈麻,引为中书右丞。是时,汝中柏由左司郎中参议中书省事,平章以下曲意事之,议事莫敢异同。唯哈麻不为之下,中柏因谮哈麻于脱脱,改为宣政院使,故哈麻衔之。及脱脱将出师,中柏为治书侍御史,使辅也先帖木儿。中柏恐哈麻为后患,请去之。脱脱犹豫不决,令与也先帖木儿谋之,也先帖木儿不从。哈麻知之,乃谮脱脱于皇太子及奇皇后,谓脱脱不欲授皇子册宝,俟正宫皇后生子立之,皇后及皇太子皆大怒。会也先帖木儿移疾家居,监察御史袁赛因不花等承哈麻风旨,劾脱脱出师三月,无尺寸功,倾国家之财为己用,并劾也先帖木儿。章三上,乃允之。夺也先帖木儿印,命出都门外待罪,以汪家奴为御史大夫,脱脱亦有安置淮安之命。

诏至军中,参议龚伯璲曰:“《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可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江淮之盗,关社稷安危,丞相出师,尝受密诏,便宜行事。今一意进讨,贼破则谗言自息。诏书且勿开,开则大事去矣。”脱脱曰:“君命岂可抗也。”遂顿首受诏,曰:“臣至愚,荷天子恩宠,委以军国重事,蚤夜战竞,惧弗克胜,一旦许释重负,主恩所全多矣。”即出兵甲及名马三千,分赐诸将,俾各帅所部听新帅节制,军中大哭。客省副使哈剌答曰:“丞相既去,我辈必死于他人之手,今宁死丞相前。”遂拔刀自刎死。先是,诸大臣弟子率所部从军,哈麻阴遣使告之:诏书且至,不即散,罪至夷族,故一进迸溃,其无所归者皆从贼。官军精锐者为铁甲军,亦降于徐寿辉,贼将号铁甲吴者,即脱脱之旧部也。未几,诏移置脱脱于亦集乃路。

十五年,三月,哈麻恐朝廷复用脱脱,风台臣疏其兄弟罪状,谓罚不蔽辜。于是,诏流脱脱于云南镇西路,流也先帖木儿于四川碉门,脱脱长子合剌章肃州安置,次子三宝奴兰州安置,家产簿录入官。脱脱行至大理,腾冲府知府高惠欲以女事之,又欲为筑室一程外,谓倘有加害者,临时可以计自免。脱脱曰:“吾罪臣也,安敢念及此。”巽辞谢之。九月,再移置脱脱于阿轻乞之地。高惠以不受其女,惭怒,发兵围之。十二月已未,合麻矫诏,遣使鸩之,死年四十有二。讣闻,中书遣尚吉卿七十六至其地,赐棺衾以敛。

脱脱仪度雄伟,器宇闳深,不矜不伐,轻财好士,功在社稷,而始终不失臣节,有古大臣之风。惟信用汝中柏等,为佥人口实,君子惜之。

二十三年,监察御史张冲等上章,雪其冤。诏复脱脱官爵,并给还家资。召哈剌章、三宝奴还朝,授哈剌章中书平章政事,封申国公,分省大同,三宝奴知枢密院事。时也先帖木儿已卒。是年,台臣复言:“脱脱向在中书,政务修举,深惧满盈。自求引退,加封郑王。固辞不受。再秉钧轴,克济艰难,统军讨贼,平除州,收六合,大功垂成,浮言诬构,奉诏谢兵就贬以没。已蒙录用其子,还所藉田宅,乞悯其勋旧,还其所授宣命。”从之。二十六年,监察御史圣鲁、也先、撒都失里等复言:“前者奸邪构害大臣,临敌易将,致我国家将士由此沮挫,盗贼由此猖獗,生民由此涂炭。设使脱脱不黜,军令不变,群贼早已荡平,何至有今日之乱,乞封一字王爵,予谥,加功臣号。”朝廷然之,未及报而国亡。

合剌章,以中书平章政事分省大同,未行,而明兵又逼。至正二十八年,帝御清宁殿,召见群臣,谕以巡幸上都。合剌章力言不可,谓车驾出城,则京师不可保。金宣宗南奔之事,可为殷鉴,请固守以待援兵。帝不听,从帝北巡,拜枢密院事,请速召扩廓帖木儿入援,从之。尝太息曰:“亡国之臣,不可与言恢愎,吾当与西北诸藩兵共图此事耳。”明年,封除国公。未几,加太保。后不知所终。

史臣曰:“元季盗贼纵横,将相大臣出总师千,辄望风奔溃。其忠于许国,而有戡乱之才者,脱脱一人而已,乃为奸人构陷,无辜而死,国亦亡焉。岂元之亡于盗贼,天实为之,非人力所能匡救者欤!然元统以后,宰相互相倾轧,成为风气,虽以脱脱之贤,亦不免于任爱憎、售恩怨,此其所以败也。”

版权声明:

本站《列传第一百六》来自网络或由网友提供,不能完全保证作品版权的准确性和合法性,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告知成语对对子网,我们会在7个工作日内处理。

列传第九十八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九十八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五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五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六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六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五

张起岩许有壬宋本(褧)王结仇浚王思诚

张起岩,字梦臣,其先章邱人,徒家济南,高祖迪,迪子福,附见《张荣传》。起岩,福曾孙也。祖铎,东昌领事推官。父范,四川行省儒学提举。

起岩弱冠,以按察司举为福山县学教谕。值县官捕蝗,摄县事,听断明允,民颂之。登延祐二年进士第一,除同知登州事,特旨改集贤修撰。转国子博士,累迁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丁内艰。

服除,选为监察御史。中书参知政杨廷玉以墨败,台臣奉敕就省中逮之下吏,丞相倒剌沙疾其摧辱同列,诬台臣罔上,欲置之重辟。起岩抗章论曰:“台臣按劾百官,论列朝政,职使然也。今以奉职获戾,风纪解体,忠良寒心,非盛世之事,且世皇建台阁,广言路,维持治体。陛下即位诏旨,动法祖宗。今台臣坐谴,何认法祖耶?”章三下,不报。起岩廷争愈急,帝感悟,事始科释,犹皆坐免官。

迁中书右司员外郎,进右司郎中,兼经筵官,拜太子左赞善。丁外艰,服除,改燕王府司马,拜礼部尚书。文宗亲郊,起岩充大礼使,导引从容,帝嘉之,则赉优渥。转参议中书省事。宁宗崩,有妄男子上变,言部使者谋不轨。按问皆虚,法司谓唐律告叛者不坐。起岩谓同列曰:“今嗣君未立,人情危疑,不亟诛此人以杜奸谋,恐妨大计。”趣有司具狱。省臣列坐铨选,起岩荐一士可用,丞相燕帖木儿不悦,起岩即摄衣而起。燕帖木儿以为忤己,左迁翰林侍讲学士、知制诰兼修国史。预篡三朝《实录》,加同知经筵事。

御史台奏除浙西廉访使,不允。己而擢陕西行台侍御史,将行,留为侍讲学士。拜江西行台侍御史,召入中台为侍御史。转燕南道廉访使,搏击豪强,不少容贷。升江贡行台御史中丞,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知经筵事。右丞相别怯儿不花为台臣所纠去位,未几,再入相,讽翰林官言台劾之非,起岩执不可,闻者壮之。俄拜御史中丞,论事剀直,无所顾忌,与同僚多不合。

诏修辽、金、宋三史,复命入翰林为承旨,充总裁官。积阶至荣禄大夫,年始六十有五,上疏乞骸骨以归。后四年卒,谥文穆。

起岩面如紫玉,美髯方颐,眉目清扬,望而知为雅量君子。及临政决议,意所背向,屹然不可回夺,廷臣惮之,名闻四裔。安南使者致其世子之辞,必候起岩起居。起岩博学能文,善篆隶。有《华峰漫稿》、《华峰类藁》、《金陵集》行于世。

许有壬,字可用。其先世居颍州,后徒汤阳。父熙载,会福院照磨。

有壬幼颍悟,读书一目五行,尝阅衡州净居院碑,一览辄能背诵。年二十,畅师文荐入翰林,不报,授开宁路学正。迁教授,未上,辟山北道廉访司书吏。擢延祐二年进士第,授同知辽州事。会周王举兵,关中大乱,邻州听民出避。有壬犹闭城门,率民失固守,一州晏然。有追逮,不用胥隶,惟令执里役者呼之,民安而事集,州大治。六年,除山北道廉访司经历。

至治元年,迁吏部主事。二年,转江南行台监察御史。行部广东,以贪墨劾罢廉访副使哈只、蔡衍。至江西,会廉访使苗好谦监焚昏钞,人畏其严,率剔真为伪,有壬覆视之,真物也,遂留其大半,召拜监察御史。

八月,英宗遇弑,贼臣铁失遣使者自上都至,封府库,收百官印。有壬知事急,速往告御史中丞董守庸。宁庸谓宫禁事,非外廷所当问,有壬即疏守庸及经历朵尔只班、监察御史郭也先忽都阿附铁失之罪以俟。十月,铁失伏诛,泰定帝发上都,御史大夫纽泽先还京师,有壬袖疏上之。及帝至,复上章言:“铁木迭儿之子琐南与闻大逆,乞正典刑,其兄弟勿令出入宫禁。中书平章政事王毅、右丞高昉横罹贬黜,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赵世延受祸尤惨,皆请雪冤复职。”继上正始十事:一曰辅翼太子,宜先训导;二曰遴选长官,宜先培养;三曰通籍宫桂,宜别贵贱;四曰欲谨兵权,宜罢兼领;五曰武备废弛,宜加修饬;六曰贼臣妻妾,宜禁势官征索,七曰前赦,权以止变,宜再诏以正名;八曰铁木迭儿诸子,宜籍没以惩恶;和曰考验经费,以减民赋;十曰撙节浮蠹,以舒国用。帝多从之。

泰定元年,初立詹事院,选为中议,改中书左司员外郎。京畿饥,有壬请振之,同列让曰:“子言固善,其如亏国帑何:”有壬不听,卒白于丞相,发粮四十万斛以振饥民。国学旧法,积分次弟,贡以出官。执政用监丞张起严议,欲废之,以推择德行为务,有壬折之曰:“积分虽未尽善,然可得博学能文之士。若日惟德行之择,其名固佳,恐皆厚貌深情、专意外饰,则人才益窳不可用。”议久不决。三年六月,迁右司郎中,起岩议遂行,已而复寝。获盗例有赏,论者多疑其伪,有淹四十余年者,群诉于马首。有壬曰:“盗贼方炽,缓急何以使人?但经部覆核者,皆予官。”俄移左司郎中,每遇公议,有壬屡急得失。都事宋本退语人曰:“此贞观,开元间议事也。”明年,丁父忧。

天历三年,擢两淮都转运盐司使。先是,盐法坏,廷议非有壬不能称职,故有命。有壬询究弊端,立法维持,国课遂登。至顺二年二月,召能议中书省事。未几,以丁母忧去。

元统元年,复以参议召,明年,拜治书侍御史,转奎章阁学士院侍书学士,仍治台事。会御史劾福建达鲁花赤完卜,完卜藏御史大夫家,有壬捕而谳之。九月,拜中书参知政事、知经筵事。帝召群臣议上皇太后尊号为太皇太后,有壬曰:“皇上于皇太后,母子也;若加太皇太后,则为孙矣。非礼也。”众弗从,有壬曰:“今制,封赠祖父母,降于父母一等,盖推恩之法,近重而远轻,今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是推而远之,岂所谓尊之邪!”又弗听。

中书平章政事彻里帖木儿奏罢进士科,有壬廷争甚苦,不能夺,遂称疾在告。帝强起之,拜侍御史。廷议欲行古劓法,立行枢密院,禁汉人、南人勿学蒙古畏吾儿字书,有壬皆争止之。

后至元初,长芦韩公溥因家藏兵器,兴大狱,株连台省,多以赃败,犹无有壬名,由是忌者益甚。有壬遂谢病归。至元六年,召入中书,仍为参知政事。

明年改元至正,有壬极论帝当亲祀太庙;母后虚位,徽政院当罢;改元、命相当合为一诏;冗职当沙汰;钱粮当裁节。人皆韪之。转中书左丞。二年,囊加庆善八及孛罗帖木儿献议,开金口导浑河,逾京城,达通州以通漕运。丞相脱脱主之,有壬曰:“浑河之水,湍悍易决,足以为害,又淤浅不能行舟,况地势高下不同,徒劳民费财耳!”不听,后卒如有壬言。

先是,有壬父熙载官长沙,设议学,课诸生。有壬母卒于长沙,旅殡城外,有壬庐墓三年。后诸生即有壬庐墓之地,立东冈书院,旌其孝,且以广熙载教士之泽。南台监察御史木八剌沙,缘睚眦之怨,言书院不当立,并劾有壬及其二弟有仪、有孚。有壬复称病归。

四年,改江浙行省左丞,辞。六年,召为翰林学士,既上,又辞,监察御史累章辩其诬。俄拜浙西道廉访使,未上,复以翰林学士承旨召,仍知经筵事。明年夏,授御史中丞,赐白玉束带及御衣一袭。未几,又以病归。

十三年,起为河南行省左丞。十五年,迁集贤大学士。寻改极密副使,复拜中书左丞。有僧自高邮来,言张士诚乞降,众幸事且成,皆大喜,有壬独疑其妄,呼僧诸之,果语塞不能对。转集贤大学士,兼太子左谕德,阶至光禄大夫。有壬前朝旧德,太子颇敬礼之。一日,入见,方臂鹰为乐,遽呼左右屏去。

十七年,以老病乞致任。久之,始得请,给俸赐以终其身。二十四的卒,年七十八。赠推诚守正昭德佐理劝臣,银青光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上柱国,追封鲁郡公,谥文忠,著有《至正集》八十一卷。

有壬历事七朝,垂五十年,遇国家大事,无不尽言。当权臣恣睢时,稍忏意,辄诛窜随之,有壬不为巧避,事有不便,明辩力诤,不知有死生利害,君子多之。

初,有壬举进士,知贡举、平章政事李孟,读卷官参知政事赵世延,集贤学士赵孟頫,第有壬高下未定。世延曰:“观此策,异日必为名臣,请置第二甲。”孟不许,世延辩论不已。孟頫立请曰:宋东南一隅,一科取数百人。以国家疆哉之广,正七品多取一人,不为滥也。孟乃从之。后有壬卒为名臣,世以赵世延为知人云。

宋本,字诚夫,大兴人。自幼警拔,异群儿。至治元年,延策天下士,本为第一,赐进士及第,授翰林修撰。

泰定元年春,除监察御史,首言:“逆贼钱失等虽伏诛,其党枢密副使阿散躬为弑逆,以告变得不死,乞早正天罚。盗窃仁宗庙主,本言:民间失盗,捕违期不获犹治罪,太常及应捕官皆当罢斥。又言:“中书宰执日趋禁中,兼旬不至中书,机务壅滞,乞戒伤臣僚,非入宿卫日,必诣本署治事。”又言:“司空、太尉之职滥假僧徒,及会礼、殊祥二院并辱名爵,请罢之。”皆不报。

调国子监丞,夏,风烈地震,诏集百僚议弭灾之法。时宿卫士自北来者,在桓州藉劫杀人,既逮捕,丞相旭迈杰奏释之。蒙古千户夺民朱甲妻女,甲诉于中书,旭迈杰庇不问。本抗言:“铁失余党未诛,仁宗庙主盗未得,桓州盗未治,朱甲冤未申,刑政失度,民愤天怨,灾异之见,职此之由。”词气激奋,众皆耸听焉。冬,迁兵部员外郎。二年,转中书左司都事。故将李庭之子尝假兵部尚书,从诸王征郁林州瑶,中道纳妾,逗留不进,兵败归。枢密副使卜邻吉台言:“李平瑶有功,当迁官。”本曰:“李纳妾逗留,宜置诸法,况迁官耶!”卜邻吉台色沮,不敢复言。

旭迈杰卒,左丞相倒剌沙当国,与平章乌伯都剌,皆西域人,西域贾人以其地宝石名?阑者来献,估钜万,未酬其直,又官吏为御史劾罢者,多出其门下,求复官。三年冬,乌伯都剌自禁中至政事堂,以星孛地震赦天下,命中书酬累朝献物之直,擢用为御史所劾罢者,使左司员外郎以诏稿示本,本曰:“献物直未酬,有司细故,载于王言,贻笑天下。司宪褫有罪者官,世祖法令,上即位,累诏法世祖,若擢用之,是反汗前言,后再有奸赃,将治之耶?抑置不问耶?”宰执闻本言,相视叹息罢去。明日,宣诏,本称疾不出。

四年春,迁礼部郎中。天历地年冬,擢吏部侍郎,二年,改礼部。是年,文宗开奎章阁,置艺文监检校书籍,本迁大监。至顺元年,进奎章阁学士院供奉学士。二年冬,出为河西道廉访副使,未行,擢礼部尚书。三年冬,宁宗崩,惠宗未至,皇太后在兴圣宫,正旦,议循故事行朝贺礼。本言:“宜主表兴圣宫,罢朝贺。”从韪而从之。元统元年,兼经筵官。二年夏,转集贤直学士,兼国子祭酒,兼经筵如故。是年冬十月,卒,年五十四,赠翰林直学士、范阳郡侯,谥正献。

本性高抗不屈,持论坚正,不可干以私,尤以扶植文学自任。知贡举,取进士满百人额,为读卷官,增第一甲为三人,及卒。执绋者至三千人,皆门生、故吏及国子诸生,时论荣之。著有《至治集》四十卷,弟褧。

褧,字显夫,文学与本齐名,人称之曰二宋。延祐中,从本至京师,清河元明善、济南张养浩、东平蔡文渊、王士熙争荐之,登泰定元年进士第,授秘书监校书郎。安南遣使入贡,选充馆伴使。使者以金为赆,褧却之。改翰林国史院编修、詹事府照磨。寻辟御史台掾,辞。转大禧宗正院照磨,迁翰林修撰。

至元三年,擢监察御史。时灾异洊至,褧上言:“一岁之内日月簿蚀、星文垂象,正月元日千步廓火,六月河朔大水,八月京师地震,毁宗庙,震惊神灵,皆朝政未修,民瘼未愈所致。宜集廷臣,讲求弭灾之法。”从之。

出佥山南道廉访使事。宜城民急刈麦,共殴田主死,赂县尹,使一人承之。褧廉知其事,坐尹及共殴者。安陆寡妇有罪自刎,诬夫兄杀之。已诬服。褧发墓验之,寡妇尚绳击其颈,夫兄之冤始雪。制获盗五人得官,应山民被劫,巡徼执五人坐之。褧疑而讯之,皆良民,乃释之,坐巡徼者罪,众服其明允。改陕西行台都事,旋召为翰林待制,迁国子监司业。与修辽、金、宋三史。拜翰林直学士,寻兼经筵讲官。卒,年五十三,赠国子祭酒、范阳郡候,谥文靖。著《燕石集》十五卷。

王结,字仪伯,易州定兴人。祖逖勤,以质子从太祖西征,娶阿鲁浑氏,自西域徒家中山。父德信,陕西千台监察御史,与台臣议不合,即弃官归。不复出。

结生而聪颖,读书数行俱下,从名儒董朴受经。廉访使王仁见之,曰:“公辅器也。”

年二十余,游京师,上执政书,陈时政八事,曰:“立经筵以养君德,行仁政以结民心,育英材以备贡举,择守令以正铨铨衡,敬贤士以厉名节,革冗官以正职制,辨章程以定民志,务农桑以厚民生。宰相不能尽用。

时仁宗在潜邸,或荐结充宿卫,乃集历代君臣行事善恶可为鉴戒者,日陈于前。武宗即位,仁宗为皇太子,置东宫官属,以结为典牧太监,阶太中大夫。近侍以俳优进,结言:“昔唐庄宗好此,卒致祸败。殿下方育德春宫,视听宜谨。”仁宗嘉纳之。

仁宗即位,迁集贤直学士,出为顺德路总管。属邑钜鹿、沙河有唐魏征、宋璟墓,乃祠二人于学,以风励学者。迁扬州路,又迁宁国路,以从弟绅佥江东廉访司事,辞不赴。改东昌路。会通河堤遏旧黄河下流,夏月潦不,坏民田,结疏为斗门,以泄之,民获耕作之利。

至治二年,参议中书省事。时拜住为丞相,结言:“为相之道,当正己以正君,正君以正天下。除恶不可犹豫,犹豫恐生它变。服用不可奢僭,奢僭则害及身家。”拜住是其言,未几,除吏部尚书,荐名士宋本、韩镛等十余人。

泰定元年春,廷试进士,以结充读卷官。迁集贤侍读学士、中奉大夫。会有日食、地震、烈风之异,结昌言于朝曰:“今朝廷君子、小人混淆,刑政不明,官赏太滥,故阴阳错谬,咎征荐臻,宜修政事以弭天变。”是岁,诏结知经筵,扈从上都,结援引古训证时政之失,异帝有所感悟。中宫闻之,亦召结等进讲,结以故事辞。明年,除浙西道廉访使,中途以疾还。岁余,拜辽阳行省参知政事。辽东大水,结请于朝,发粟数万石以赈饥民,召拜刑部尚书。

文宗即位,拜陕西行省参知政事,改同知储庆司事。二年,拜中书参知政事,入谢光天殿,以亲老辞。帝曰:“忠孝能两全乎?”是时,明宗未至,文宗以皇太子奉迎,近侍有求除拜赏赉者,结曰:“俟天子至议之。”四川行省平章囊家歹拒命,廷议发兵讨之,结曰:“蜀远,恐不知朝廷近事,可遣使谕之,如不从,讨之未晚。”后囊家歹果来朝,近侍争求籍没妻孥资产,结复论之。近侍怒,谮诋日甚。遂罢政,改集贤侍读学士。丁内艰,不起。

元统元年,复除浙西道廉访使,未行,召拜翰林学士、资善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与张起岩、欧阳玄修泰定、天历两朝《实录》。拜中书左丞,中宫命僧尼于慈福殿作佛事,已而殿灾,结言:“僧尼亵渎,当罪之。左丞相撒敦疾革,家人请释重囚禳之,结极陈其不可,先时有罪者,北人则徒广海,南人则徒辽东,去家万里,往往道死,结请更其法,移乡者止千里外,改过听还其乡,著为令,职官坐罪者,多从重科,结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今贪墨虽多,然士之廉耻不可以不养也。”时论称春得体,后至元元年,以疾罢为翰林学士。二年正月卒,年六十有二。

结立言制行,皆法古人。张珪曰:“王结非圣贤之书不读,非仁义之言不谈。”识者以为名言,晚邃于《易》,著《易说》一卷,临川吴澄读而善之。四年五月,诏赠资政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右丞、护军,追封太原郡公,谥文忠。有诗文集十五卷,行于世。子敏修,社稷署丞。

仇浚,字公哲,大都大兴人。

父谔,字彦中,以布衣谒安西五,王善其占对,命给事左右,授武备院库使。至元十五年,擢知威州。民张氏兄弟争财,吏受赇,事久不决,谔召谕之曰:“兄弟与吏,孰亲?”曰:“兄弟亲。”谔曰:“谒兄弟之财以赂吏,可谓智乎?”张氏兄弟感悟,俱叩头谢罪。累迁福建闽海道副使,行省议采银征赋,闽无银,矿民买银纳之。谔劾行省欺罔,罢其役,民大悦。后卒于官,年五十一。

浚早孤,从舅氏户部尚书郝彬还京师。武宗即位,太保曲枢引见便殿,命侍仁宗说书,至大二年,授资国院照磨,转集贤院掾。延祐中,累迁中书左司掾。至治元年,擢太庙署丞。英宗新享太室,浚进退甚称上意,改礼部主事。

泰定元年,拜监察御史。先是他御史劾参知政事杨廷玉赃罪,宰相倒剌沙庇之,奏命台省宗正府杂治。浚曰:“御史台职纠劾,今宰相欲变乱祖宗成法,不可。誓以死请。”竟从台鞫,廷玉杖免。二年,河决,百生流殍,又地震、蝗旱,浚与同列上封事,谓:“地宜静今动,由宰相失于调燮。又兵亦阴象,或军政不修所致。”章三上,不报,又劾御史大夫秃忽鲁奸忽不忠,曲庇杨廷玉,自隳纪纲,不胜重任,移文上都及行台御史,事闻,诏罢秃忽鲁,执政滋不悦,激帝怒,逮捕治书侍御史二人,系诏狱置对。众惧祸不测,浚泰然自若。久之,事得释,置浚等不问。浚又劾也先帖木儿在枢密院受赇,不当知筵事;经太子詹事辅导元良,不当以宦者为之;奸臣帖木迭儿罪应籍没,不当给回资产;廉访使王结素廉直,为御史挟私妄论,当申雪;处士吴炳、史约当召赴馆阁;内外官有文行者参政张升、八辰等当任以风宪。言皆切直,为时论所称。四年,迁户部员外郎。明年,进郎中。

天历元年,除佥燕南河北道肃政廉访司事。未几,改礼部郎中。明年,迁右司员外郎,改刑部侍郎,阶亚中大夫。俄又改中政院判官,内批进阶中大夫以奖之。至顺元年,复除江北淮东道廉访司副使。再迁吏部侍郎,命参议枢密院事。二年,拜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未几,引疾归,卒于家,年五十二。

王思诚,字致道,兖州嵫阳人。天资过人,七岁从师授《孝经》、《论语》,即能成诵。兖后从汶阳曹元用游,学大进。登至治元年进士第,授管州判官。召为国子助教,改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寻迁应奉翰林文字,再转为待制。

至正元年,迁奉义大夫、国子司业。二年,拜监察御史。上疏言:“京畿去年秋不雨,冬无雪,方春首月,蝗生,黄河水溢。盖不雨者阳之亢,水涌者阴之盛也。尝闻一妇衔冤。三年大旱。往岁伯颜专擅威福,仇杀不辜。郯王之狱、燕铁木儿之宗党,死者不可胜数。非直一妇之冤而已。宜昭雪其罪,敕有司祷于百神,陈牲币,祭河伯,发卒塞之,被灾之家死者给葬,庶几可以召阴阳之和,消水旱之变。”

又言:“采金铁冶提举司设司狱,掌囚之应徒配者,钛趾以春金矿,旧尝给衣与食。天历以来,因水坏金冶,罢之。啮草饮水死者三十余人,濒死者又数千人。夫罪不至死,乃拘囚至于饥死,不若加杖而使速死之愈也。况州县俱无囚粮,轻重囚不决者多死狱中,吏妄报治病日月,用药次第。请定瘐死多寡罪,著为令。又至元十六年开坝河,设坝夫户八千三百七十有七,车户五千七十,出车三百九十两,船户九百五十,出船一百九十艘。坝夫累岁逃亡,十损四五,而运粮之数,十增八九,船止六十八艘,户止七百六十有一,车之存者二百六十七两,户之存者二千七百五十有五,昼夜奔驰,犹不能给坝夫户之存者一千八百三十有二。一夫日运四百余石,肩背成疮,僬悴如鬼,甚可哀也。河南、湖广等处打捕鹰房府打捕户尚玉等一万三千二百二十五户,阿难答百姓刘德元等二千三百户,可以佥补,使劳佚相资。”

又言:“燕南、山东密迩京师,比岁饥馑,群盗纵横,巡尉、弓兵与提调捕盗官会邻境以讨之,贼南则会于北,贼西则会于东,及与贼遇,望风先遁。请立法严禁之。”

又言:“初开海道,置海仙海鹤哨船四十余艘往来警逻。今敝船十数,止于刘家港口以捕盗为名,实不出海,以致寇贼猖獗,宜即莱州洋等处分兵守之,不令泊船岛屿,禁镇民与梢水为婚,有能捕贼以船畀之,获贼首者赏以官。仍移江浙、河南行省列戍江海诸口,以诘海商还者,审非寇贼,始令泊船。下年粮船开洋之前,将士乘海仙鹤于二月终旬入海,庶几海道宁息。”朝廷多韪其议。

松州官吏诬构良民,以取赂,诉于台者四十人,选思诚鞫问。思诚密以他事入松州境,执监州以下二十三人,皆罪之。还至三河县,一囚诉不已,俾其党异处,使之言。囚曰:“贼同盗某芝麻,某追及剌之,几死。贼以是图复仇。今弓手欲满捕获之数,适中贼计。其赃实某妻裙也。”思诚以裙示失主,主曰:“非吾物。”其党词屈,遂释之。丰润县一囚年最少,械击濒死,疑而问之,曰:“昏暮,三人投宿,约同行,未夜半,趣行至一冢,间见数人如有宿约者,疑之,众以为盗,告不从,协以白刃,驱之前至一民家,众皆入。独留户外,遂潜奔赴县,未及报而被收。”思诚正有司罪,少年犹免。

出佥河南山西道肃政廉访司事,行部武乡县,监县来迓。思诚私语吏属曰:“此必赃吏。”未几,果有诉于道侧者,问曰:“得无诉监县夺汝马乎?”其人曰然,监县抵罪。吏属问思诚先知之故,曰;“衣敝衣,乘骏马,非诈而何?”陕西行台言,欲凿黄河三闸,立水陆站以达于关陕,使思诚会陕西、河南省台官及郡县长吏视之,皆畏险阻欲以虚辞复命,思诚怒曰:“吾属自欺,何以责人?诸君少留,吾当身历其地。”众惶恐从之,沿河滩碛百有余里,礁石错出,路穷,舍骑徒行,藤葛以进,凡三十里,度不可行,乃止,作诗上之执政,议遂寝。

召修辽、金、宋三史,调秘书监丞。会国子监诸生因事哄于学,复命思诚为司业。思诚黜为首者五人。罚而降斋者七十人,勤者升,惰者黜。士习为之一变。超拜兵部侍郎,丁内忧。甫■〈衤覃〉,朝廷行内外通调法,起思诚太中大夫、河间路总管。磁河决铁灯干,真定境也。召其长吏责之,尽夜督工,期月而塞。复外筑夹堤,使濒河民及弓手庐于上,以防盗决。南皮民濒御河种柳,输课于官,曰柳课一河决,柳尽没,官犹征课,子孙贫不能偿。思诚白其事于朝,罢之。景州广川镇,汉董仲舒故里也。河间尊福乡,长苌故里也,皆请建书院,设山长。召拜礼部尚书。

十二年,帝以民多失业,选名臣巡行劝课,以思诚巡河间及山东诸路。奏进二麦碗豆,帝嘉之,赐上尊二。召还,迁国子祭酒。俄复为礼部尚书,知贡举。迁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应诏言事:一曰置行省丞相,以专方面;二曰宽内郡征输,以固根本;三曰汰冗兵,以省粮运;四曰改禄秩,以养官廉;五曰罢行兵马司,以便诘捕;六曰复倚郭县,以正纪纲;七曰设常选,以起淹滞。其言多见施行。寻出为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辞以老病,不允。

十七年春,约巾陷商州,夺七盘,进据蓝田县。思诚移书于察罕帖木儿曰:“河南为京师之庭户,陕西实内郡之藩篱,两省相望,互为唇齿,陕西危则及于河南矣。”察罕帖木儿新复陕州,得书大喜,以轻骑五千倍道来援。贼败遁。己而河南总兵官诘思诚擅调,遣思诚亟请于朝。命察罕帖木儿专防关陕,仍便宜行事,诏从之。行枢密院掾史田甲受赂事觉,匿豫王邸,监察御史捕之急,并系其母。思诚曰:“古者罪之不孥,况母乎!吾不忍以子而累其母。”令释之,不从,思诚因自劾不出。诸御史谒而谢之。初监察御史有封事,自中丞相以下惟署纸尾,莫敢问其由。思诚曰:“若是,则上下之分安在?”乃与御史约,凡上奏,必拆视其不可行者,以台印封置架阁库,后遂为例。

十七年,召拜国子祭酒。时卧疾,闻命即行,至朝邑,疾复作。十月卒,年六十七。思诚当官莅事,力矫诡随,故所至有名绩,时论以不为宰相惜之。

史臣曰:“张起岩诸人之奏议,事核而词直,切于当时之务,嘉谟嘉猷,庶几无愧。王结谓:除恶不可犹豫,恐生他变。使拜住用其言,岂有南坡之祸,呜呼!可谓知几君子矣。”

版权声明:

《列传第一百五》文字图片素材,版权归原作者。因部分文章刊发时未能联系上作者,若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含有近反义词的成语网小编,立即处理。

列传第一百七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七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四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四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五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五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四

梁德珪张思明陈颢傅岩起王士宏

梁德珪,字作伯温,一名暗都剌,大都良乡人。祖守信,隆兴都转运盐使。父国祯,内藏库提点。

德珪初事昭睿顺圣皇后,令习国语,通奏对。至元十六年,为中书左司员外郎,擢郎中,六迁至参议尚书省事。大都地震,帝怪州县报囚数太多,德珪曰:“当国者急于征索,蔓延收系,以致如此。”帝悟,为免中外逋赋。二十九年,执政入奏事,帝询其本末,不能对,德珪从旁代之,辨析明畅。帝大悦,拜参知政事。

三十一年,迁左丞。德珪在省日久,凡钱俗出纳、铨选进退、诸藩赐予,或上命骤至,不暇阅简牍,同列莫知反对,德珪从容数语即定。大德元年,转右丞。二年,迁平章政事。

七年,以受张瑄、朱清贿赂,与平章政事伯颜、段真、阿里浑萨里,右丞八都马辛,右丞月古不花,参政迷而火者、张斯立等俱罢,德珪安置湖广。八年九月,与伯颜并复为平章政事,八都马辛复为右丞。御史杜肯构言:“伯颜等树党受赂,谪戍远方,道路相庆。方今数月,遽闻召复相位,又与原鞫者同列,天下这人目伯颜、梁德珪、八都马辛为三凶。三凶不除,无以谢天下,乞明正其罪。”中丞何遹亦以为言,前后章数上,皆不报。

德珪既至,帝问卿安在?德珪涕泣不能语,赐酒馔,使往拜其母,因以气疾,乞骸骨归。是年卒,年四十六,至元元年,赠推诚保德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傅、上柱国,追封蓟国公,谥忠哲。弟德璋,益都路总管。

张思明,字士瞻,其先获嘉人,后徒居辉州。思明颖悟过人,读书日记千言。至元十九年,由侍仪司舍人辟御史台掾,又辟尚书省掾。丞相阿合马死,世祖命尚书省簿问党与。一日,召右丞何荣祖、左丞马绍输其赋以入,思明抱牍众。日己昏,命读之,自昏达曙,帝听之,忘疲,曰:“读者声大,似侍仪舍人。”荣祖对曰:“正由舍人选为掾者。”帝曰:“斯人可用。”明日,擢大都路治中。思明以超迁逾等,固辞,乃改湖广行省都事。

元贞元年,召为中书省检校,迁户部主事。大德初,擢左司都事。有献西域秤法,思明以惑众,不用。初立海道运粮万户府于江浙,受除者惮涉险不行,思明请升等以优之。著为令。五年,转吏部郎中,九年,改集贤司直。十年,除江浙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至大三年,迁两浙盐运使。未上。入为参议枢密院事,改中书省左司郎中。

皇庆元年,再授两浙盐运使。岁谭嬴羡,僚属请上增力,思明不许,曰:“嬴缩不常,万一以增为额,是我希一身之荣,遗百世之害也。”二年,召为户部尚书。

延祐元年,进参议中书省事。三年,拜中书参知政事。浮屠妙总统有宠,敕中书官其弟五品。思明执不可。帝大怒,召见,切责之。对曰:“选法,天下公器,径路一开,来者杂遝。宁违旨狱戾,不敢隳祖宗成宪,使四方得窥陛下浅深。”帝心然其言,然业许之,乃曰:“卿姑与之,后勿为例。”遂授万亿库提举,不与散官。久之,出为工部尚书。帝问左右曰:“张士蟾居工部,得无怏怏乎?”对曰:“勤职如初。”帝嘉叹之,命授宣政院副使。

五年,除西京宣慰使,条和林运粮不便十一事上之,帝劳以端砚、御酒。会左丞相哈散辞职。思明谄事哈散,哈散乃白于帝曰:“臣自揆才薄,恐误陛下国事。若必欲任臣,愿荐一人为助。”帝问:“为谁?朕能从汝。”哈散再拜谢曰:“臣愿得张思明。”即日拜思明中书参知政事。未几,迁左丞。

英宗即位,思明又党附铁木迭儿。帝告寿安山寺,监察御史观音保、琐咬儿哈的迷失、成珪、李谦亨强谏,帝震怒,杀观音保、琐咬儿哈的迷失,成珪、李谦亨属吏。思明谓铁木迭儿曰:“言事,御史职也,祖宗以来,未尝杀谏臣。”成、李既属吏,当论法,二人得从轻典。及拜往为左丞相,恶思明以不支蒙古子女口粮,饿死四百人,罪之,杖免,籍其家。

天历元年,起为江浙行省左丞。会陕西大饥,执政拨江浙盐运司岁课十万锭赈之。吏白:“周岁所入已输京师,当回咨中书省。”思明曰:“陕西饥民,犹鲋鱼在涸辙,往复逾月,是索之枯鱼之肆也。其以下年未输者数与之,有罪吾当坐。”事闻,朝廷韪之。

二年,复召为中书左丞。监察御史言:“思明在仁宗时,阿附铁木儿,离间两宫,仁宗灼见其奸,既行黜罢。及英宗即位,铁木迭儿见再相,援为左丞,稔恶不悛,意以罪废。今又冒居是官,宜从黜罢。”从之。

后至元三年,卒,年七十八。思明熟于律,与谢让、曹鼎新齐名。赠推忠翊治守义功臣,依前中书左丞,上护军、清河郡公,谥贞敏。

陈颢,字仲明,其先信安人。五世祖山,仕金为谋克监军,大安初,安居庸关,降于太祖,授平阳、太原等路军民都元帅,以年老致仕。金宣宗南渡,河北盗贼蜂起,有号两淮张者,据信安,山单骑遏之,谕以祸福,张不听。金亡,山复劝之曰:“今天下已定,君守一城欲可为?民且屠矣。”张感动,遂降。山卒,子孙徒清州,又为清州人。

颢幼颖悟,日诵千余言。稍长,游京师,受学于翰林学士旨安藏,从安藏事徽仁裕圣皇后,安藏深于释教,后乃命颢祝发受戒。及仁宗奉后出居怀庆,颢从行,益见亲信。成宗崩,仁宗入定内难,迎立武宗,颢皆预密谋。

武宗即位,命以资德大夫为释教都总统。仁宗即位,颢始易冠服,拜集贤大学士,仍宿卫禁中,颢伺帝闲暇,辄取经书所载切于政治者奏之,每见嘉纳。帝尝坐便殿,群臣奉事,望见颢,喜曰:“陈仲明在列,所奏必善事。”帝欲用颢为中书平章政事,颢固辞。仁宗崩,颢谢病归。

文宗即位,复起为集贤大学士,奏请增国学弟子员,蠲其徭役,皆从之。元统初,扈从上都,至龙虎台,惠宗召见,握颢手言:“卿累世老臣,更事多,凡议政事宜,极言元隐。”颢顿首谢。颢素无学术,太常博士逮鲁曾议以贞哥皇后配享武宗。明宗、文宗生母不应配享,颢妄引唐太宗册曹王明之母为皇后以驳之,为当时所鄙笑。事具《逮鲁曾传》。

至元四年致仕,命食全俸于家。明年卒,年七十六。至正中,赠摅诚秉义佐理功臣、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追封蓟国公,谥文忠。子孝伯。清州判官;敬伯,中书平章政事。

傅岩起,晋宁汾西人。父杰,以县吏除河中府、绛州两提控案牍,有能名。故岩起亦长于吏事,辟中书省掾,历陕西行省都事,入为吏部主事。

太子太师铁木迭儿引用官僚非人,岩起缴驳之,铁木迭儿深以为憾。仁宗崩,英宗居谅暗,铁木迭儿复相,召岩起入,将坐以沮格之罪。道遇吏部尚书,告之曰:“汝以微官忤重臣,事恐叵测。若问前事,宜推于我,庶几可分罪。”岩起谢之曰:“事出于某,岂敢嫁祸。”及至,铁木迭儿诘责甚厉,即日免官。

至治二年,铁木迭儿卒,拜住为右丞相,以岩起为户部主事,改刑部。泰定元年,拜监察御史,疏劾辽王脱脱,请废之。又论太尉、司徒、司空之职,不宜滥假僧人迁左右司郎中,参议中书省事。四年,擢吏部尚书,御史韩镛言:“吏部天下铨衡,岩起从小吏入官,不如天下贤才。又尚书三品。岩起官四品,于法亦不得迁。”由是改同知大禧宗禋院事。左丞相倒剌沙,西域人,党贾胡,售奇宝求增其价,岩起争之甚力,倒剌沙虽愠,然亦服其公直。丁父忧归。

文宗即位,起为同佥枢密院事。时囊加台阴兵四川,势张甚,命同知枢密院事不怜吉歹讨之,以母老辞,岩起请代其行。帝义而许之,赐金虎符。既而囊加台降,岩起遂便道归。终制,服阕,授两淮都转运盐使,以淮漕称职,赐御酒、金币。迁湖北、燕南、山东三道廉访使,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入为中台治书侍御史。以言事忤旨,谢病归。至元五年,召拜中书参知政事。六年,进左丞,阶资政大夫。累封河东郡公,卒,谥正献。

王士宏,字可毅,平阳晋陵人。

祖父泰亨,字子通,从许衡学。至元中,以平章政事、商议在中书省事使高丽,不受馈遗。安南国请佛书,泰亨乞以九经赐之,为时论所称。元统二年,追谥清宪。

士宏幼事文宗于潜邸,文宗方四岁,士宏侍奉十余年,多所启沃。仁宗闻而善之,授管领诸路纳绵总管经历,翊正司丞,稍迁中政院司议。文宗迁南海。召还,复出居建康,士宏皆从之。道有饿莩,命士宏出私钱振之。文宗在建康,日饮酒为韬晦之计,士宏谏曰:“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酒能败德,不节恐致疾。”文宗嘉纳焉。士宏进水饭盐□,文宗食之美,乃曰:“以此上供。”及移江陵,士宏宿卫益谨,或通夕侍立不寐。

泰定帝崩,燕铁木儿见起兵大都,遣使迎文宗于江陵。文宗即位,改元,百僚朝贺,敕士宏纠仪,殿陛肃然,授工部尚书,士宏进言:“刑不可黩,赏不可滥。”每承饮赐,皆固辞。文宗问曰:“闻尔兄宗敬有廉名,今何事?”对曰:“臣兄宗敬,除桂阳知州,贫不能往。”即日授监察御史,又以其次兄让为大司农经历,旋改南台御史。士宏本名宗训,文宗为易今名,以可毅字之。天历二年,改建康潜邸为佛寺,以士宏董其工役。

至正中,与散散奉使宣扶江西、福建诸道,广招贿赂。江西儒人黄如征伏阙上书,言其罪状,惠宗为之感动,授如征江西儒学提举,士宏与散散虽释不问,然终身不加迁擢。未几,士宏以疾卒。

史臣曰:“梁德珪,张思明之党奸,王士宏之黩货,陈颢奉母后之命祝发受戒,甘为浮屠,其人皆不足道,傅岩起从吏入官,素无学术,然鲠直敢言,较脂韦者终有取焉。”

【版权声明】

《列传第一百四》内容由网友上传(或整理自网络),原作者已无法考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四字成语大全网小编免费发布仅供学习参考,其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列传第一百六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六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三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四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四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三

元善明邓文原虞集槃揭傒斯(汯)黄溍欧阳玄

元明善,字复初,大名清河人。父贡,有学行,累官枢密院昭磨,赠吏部尚书,追封清河郡公,谥孝靖。

明善少颖悟,读书过目成诵,及冠,游学江南,受业于吴澄,佥行枢密院事。董士选闻其名,辟为掾,待以宾礼。士选迁江西行省左丞,又辟为行省掾。从士选讨平赣州贼刘贵,士选俘党三百人,明善议贷其诖误,得全活者百三十人。贼籍赣、吉二州民丁十万,有司获其籍,欲株连为利,明善请火之以灭迹,二郡遂安。迁江南行台掾,擢枢密院照磨,又转中书省左右曹椽。先是,明善在江西,张瑄为行省参政,借明善马留之,致米三十斛偿其直。后瑄败,籍其家,薄载送元复初米三十斛,不言偿马直,明善坐免官。久之,事得白,复为省曹掾。

仁宗在东宫,擢为太子文学。及即位,授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时姚燧以翰林学士承旨修成宗、顺宗《实录》,使明善总之。明善所述者,燧略为窜易而已。燧尝谓有题文,吾能为之,无题者惟元复初能为之。其推重如此。擢翰林直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诏节《尚书》经文,译以进,明善与直学士文升同译。升,宋丞相天祥子也。每奏读一篇,帝辄称善曰:“二帝三王之道,非卿莫闻。”皇太后既受尊号,廷臣议肆赦,明善曰:“数赦非善之人福,宥过可也。”

奉命赈山东、河南饥,余钱四万缗。明善见彭城、下邳诸驿保马民饥,欲赈之,或曰:“此为流民,非为驿也。”明善曰:“民与驿有分乎?《春秋》之义,大夫出疆,可以专命。”卒赈之。及复命,执政多其明决。

皇庆二年,修《武宗实录》。明年,迁翰林侍讲学士,阶中奉大夫。延祐二年,会试天下进士,明善充考试官。殿试,又充读卷官。改礼部尚书,正孔氏宗法,以五十四世思晦袭衍圣公事,上如所议。擢参议中书省事,为御史孛术鲁翀所劾,复入翰林侍读学士。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

英宗即位,召为集贤侍读学士。晋翰林学士。晋阶资善大夫,修《仁宗实录》。百官迎全宗御容,有卿云见,诏明善为文纪之。帝亲享太室,礼官进祝册,请署御名,帝命代署者三,眷遇优渥,当世莫并焉。至治二年卒,年五十四。泰定初,赠资善大夫、河南行省左丞,追封清河郡公,谥文敏。

明善早以文章自豪,出入秦、汉之间,晚所造益邃,与姚燧并为一代文宗。著有《清河集》三十九卷。

二子:晦、暠。晦由典瑞院判出为峡州路同知。早卒。

邓文原,字善之,杭州钱唐人,其先本绵州人。文原早慧,年十五,试浙西转运司,冠其曹。至元二十七年,行省辟署杭州路儒学正。秩满,调崇德州儒学正。

大德五年,擢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翰林学士承旨阎复于后进少所假借,独推重文原,凡大撰著皆属之。迁修撰。成宗崩,预修《实录》,姚燧、王构等阅文原稿,互有指擿,后数日,复取视之,不能易一字,始叹服。出为江浙儒学提举。

皇庆元年,召除国子司业。建议更学校法,与执政意不合,移病去。延祐四年,擢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

出佥江南浙西道肃政廉访司事。平江僧憾其府判官理熙。告熙赃,已诬服,文原廉问得实,杖僧而释熙。湖州民犯夜禁,被执而逃,追者剚其右肋仆地,其兄问杀汝者谁,曰:“白衣冠长身者。”语毕死,其兄诉于有司。问直初更者,曰:“张福儿。”遂坐福儿杀人罪,械系三年,文原阅其牍,曰:“福儿不满六尺,非长身,且素用左手,何以伤右肋?”鞫之,真杀人者张甲也,福儿之冤始白。建德民戴汝惟获盗,夜有火其居者,失汝惟所在,文原曰:“此有故。”责有司推验,得其妻弟叶甲谋杀汝惟状。人以为神。

六年,移佥江东建康道肃政廉访使。宁国诸路茶课钞三千锭,后增至十八万锭,皆凿空取之。民间民逋欠,则转运使以失察罪有司,凡五品以下官皆杖决。文原言:“宜罢茶司,使州县领之。”不报,饶州有告欺隐官粮者事,连数百人,数年不决,文原曰:“是不难知,以官租为民田交易,抄户时因之定差徭,经理时因之定租税耳。”命据籍为证,讼始息。徽州民造楮币于僧寺,有避雨者见之,共人啖以利。使佐烘焙,事觉当死。文原曰:“伪造当死者有七等,烘焙应比行使加等杖罪而已。”事闻,卒从文原所拟。州民谢兰家僮死,兰侄回赂其族人,诬兰杀之,狱已具。文原覆案后,即释兰,而坐回。其他平所反多类此。

至治二年,召拜集贤直学士。地震,诏议弭灾之道。文原奏言:“今治狱之官,惟受成于吏,死囚岁上刑曹,类延缓不报,庚死者多。宜慎选刑官,死囚应决即决,宽则释之,河北流民复业,朝廷虽计口给钱,而有司奉行不实,宜算计海运支发之羡余,随处置仓以备凶年。”又言:“茶法病民,乞并罢转运思。经弭人怨,召天和。”时论韪之。晋奉政大夫,兼祭酒,依前直学士。

泰定元年,知贡举,并充读卷官。特命与半章政事张珪、翰林学士吴澄同为经筵官。俄乞病归。二年,召拜翰林侍讲学士、中奉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旋擢岭北湖南道肃政廉访使,以病不赴。天历元年卒,年七十一。

至正九年,文原门人、集贤院大学士冯思温奏:文原经筵旧臣,宜加恩礼。赠中奉大夫、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南阳郡公,谥文肃。初,太常议谥壮康,因思温之请,改谥文肃焉。

文原家贫而行廉。安南入贡,以黄金、丹砂、象齿为私觌之礼,文原却之。其人曰:“清白物也。”文原曰:“尔物清白,自我受之则污矣。”为文精深典雅,施于诰命者,尤温润有体。有《巴西集》十卷。工书,与赵孟頫齐名。子衍,江浙儒学副提举。

虞集,字伯生,其先成都人,宋丞相允文五世孙也。父汲,宋黄冈县尉,宋亡,侨居临川崇仁,遂为崇仁人。集三岁即知读收,母杨氏口授《论语》、《孟子》、《左氏传》,闻辄成诵。及长,从吴澄受学。董士选除南台中丞,延集家塾。

大德初,始至京师,以大臣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除国子助教,即以师道自任,诸生时其退,每挟策趋门下卒业,他馆生多相率诣集听讲。丁内艰,服除,再为助教,除博士,监祭殿上,诸生有醉而失礼者,集请削其籍。大臣为乞免,集持不可,曰:“国学,礼义之所出也,此而不治,何以为教?”仁宗在东宫,谕集勿竟其事,集以状移詹事院,竟黜其人,仁宗更以集为贤。

仁宗擢吴澄为司业,又命参知政事许师敬纲领国子监事,皆欲有所更张,以副帝意,集力赞之。后为异论所挠,澄投檄去,集亦以病免。未几,除太常博士,丞相住方为院使。间从集问礼,集为言先王制作,以及古今因革治乱之由,拜住叹息,益信儒者有用。

迁集贤修撰,因会议学校,集上议:“宜使守令求经明行修者身师之,庶有所观感。其次则求操履近正,而不为诡异骇俗者,确守先儒经说,而不敢为奇论者,众所敬服,而非乡愿之徒者,延之以教学者,则他日亦当有所成就。共次则取乡贡至京师罢归者,其议论文艺犹足以耸动后学。”时论韪之。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仁宗尝对左右叹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生未显擢尔。”

英宗即位,拜住为相,集以忧还江南,拜住不知也。乃言于上,遣使求之于蜀,又求这于江西。集闻命趋朝,英宗已崩。泰定初,除国子司业,迁秘书少监,天子幸上都,以讲臣多高年,命集与集贤侍读学士王结,执经以从。自是,常年扈从。拜翰林直学士,俄兼国子祭酒。尝因讲罢,论京师恃东南运粮,竭民力以航不测,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利。京东濒海数千里,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若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长,千夫、百夫亦如之。一年、二年勿征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征之,五年命以官,十年佩之符印,得以传子孙,如军官之法。可以宽东南海运,纾疲民。帝韪其言,下省部议,为廷臣所尼。

文宗在潜邸,已知集名。既即位,命集仍兼经筵。以先世邱陇在江南,乞一郡自便。帝曰:“汝材何所不堪,顾今未可去尔。”除奎章阁侍书学士。时关中大饥。帝问集何以救民,对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于近效,则怨ゥ兴焉。不幸大灾之后,正君子为治作新之机也。若遣一二知民事者稍宽其禁令,使得有所为,随郡县择可用之人。因旧民所在,定城郭,修闾里,治沟洫,限畎亩,薄征敛,则流亡渐至,春耕秋敛皆有所助,一、二岁间,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济,四面而至者,均齐方一,截然有法,则三代之民将见出于空虚之野矣。”帝称善。因进曰:“幸假臣一郡,试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间,必有以报朝廷。”左右或间于帝曰:“虞伯生欲以此去尔。”议遂寝。有敕诸兼职不过三,免国子祭酒。

集以入侍燕间,无益时政,且媢嫉者多,乃与大学士忽都鲁儿迭失等进曰:“陛下出独见,建奎章阁,览书籍,置学士员,以备顾问,臣等备员,殊无补报,窃恐有累圣德,乞容臣等辞职。”帝曰:“朕无生知之明,于国家治体,岂能周知?故立奎章阁,置学士员,以祖宗明训、古昔治乱得失,日陈于前,卿等其悉所学,以辅朕。若军国机务,自有省、院、台任之,非卿等责也。其勿复辞。”

敕采辑本朝典故,仿唐、宋《会要》修《经世大典》,以集与中书平章政事赵世延,同为总裁官。集荐礼部尚书马祖常谙习旧章,国子司业杨宗瑞素治历象、地理之学,皆可任总裁;翰林修撰谢瑞、应奉苏天爵、太常博士李好文、国子助教陈旅、前詹事院照磨宋褧、通事舍人王士点,俱有见闻,可裨撰录;庶几是书早成。帝以尝修辽、金、宋三史,无成绩,今修《大典》,令学士专率其属为之。集请以翰林国史院修祖宗实录时百司所具事迹参订。国史院臣言于帝曰:实录,法不得传于外,事绩不当示人。”又请国书《脱卜赤颜》增修太祖以来事绩,承旨塔失海牙曰:“《脱卜赤颜》不可传于外人。”二事皆格不行。俄世延归,集专领其事,再阅岁,书成,凡八百帙。既奏进,以目疾丐解识,不允,乃举治书侍御史马祖常自代,不报。

御史中丞赵世安乘间为集请曰:“虞伯生居京师久,甚贫,又病目,幸假一外任,便医。”帝怒曰:“一虞伯生,汝辈不容耶?”帝方向用文学,以集宏才博职,故重听其去。集每承诏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从容讽切,问及古今政治得失,尤委曲尽言,随事规谏。一日,命集草制封乳母夫为营都王,使阿荣、巙巙传旨。二人忌集,缪言制封营国公,集具稿,俄丞相索制词甚急,集以稿以进,丞相愕然问故,集知为所绐,即请易稿进,终不自言。

龚伯璲以才俊为马祖常所喜,欲集为荐引,集曰:“是子虽小有才,然非远大器,亦恐不得令终。”祖常不以为然。一日,邀集过其门,设宴,酒半,出荐牍求署,集固拒之,祖常不乐而罢。文宗崩,集在告,欲南还,弗果。大臣将立妥欢帖穆尔为太子,用至大故事,召诸老臣赴上都议政,集在召列。祖常使人告之曰:“御史有言矣。”乃谢病归临川。初,文宗在上都,将立其子阿剌忒纳答剌为皇太子,乃以妥欢帖穆尔乳母夫言,明宗在日,素谓太子非其子,黜之江南,驿召翰林学士承旨阿邻帖木儿、奎章阁大学士忽都鲁儿迷失书其事于《脱卜赤颜》,又命集草诏,布告中外。至是,省、台官皆文宗素所信用者,御史变不敢斥言其事,祖常意在讽集速去而已。伯璲后以用事败,杀其身,世乃服集知人。

元统元年,遣使赐上尊酒、金织文锦二,召集还,疾作不能行。左右有以旧诏为言者,帝不怿曰:“此我家事,岂由彼书生耶?”至正八年五月卒,年七十有七。赠江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仁寿郡公,谥文靖。

集家素贫,归老后,登门之士相望于道,好事者起邸舍以待之。然碑志之文,未尝苟作。南昌富民伍氏娶诸王女为妻,充本位下总管。既卒,其子属丰城甘悫求集铭父墓,奉中统钞五百锭,集不许,悫愧叹而去。早岁,与弟槃辟书舍为二室,左室书陶渊明诗,题曰陶庵,右室书邵尧夫诗,题曰邵庵,故世称邵庵先生。集文章为代之冠,论者以唐这韩愈、宋之欧阳修比之。有《道围学古录》五十卷。子安民,官吉州路安福州知州。

槃,字仲常。延祐五年进士,授吉安永丰县丞。丁父忧,服除,授湘乡州判官。有富民杀人赂他人坐之,己定谳,槃犹不署,杀人者卒论抵。有巫至其州,称神降,曰:“某方火。”即火,长吏以下皆迎巫至家,礼敬之。槃得放火者一人,讯之,知为巫所使。召巫至,无敢施鞭箠者。槃谓左右曰:“此将为大乱,宜急治之。”一讯而服,乃论巫并其党如法。秩满,除嘉鱼县尹,槃已卒。

揭傒斯,字曼硕,龙兴富州人。父来成,宋乡贡进士,为世名儒。至元初,赐谥贞文先生。傒斯幼贫,读书昼夜不懈,父子自为师友,早有文名,大德间,客湖南,都元帅赵淇号知人,见之曰:“君他日翰苑名流也。”程钜夫、卢挚先后为湖南廉访使,咸重之,钜夫因妻以从妹。

延祐元年,挚表荐于朝,特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时平章政事李孟监修国史,见其所撰功臣列传,叹曰:“是方可谓之史笔,若他人直誊吏牍尔!”擢应夫翰林文字,仍兼编修。迁国子助教,复留为应奉。五年,请假归。泰定元年,召还,又以丁母忧归。

天历二年,开奎章阁,擢为授经郎,以教勋戚子弟。傒斯每徒行入直,受学者欲为买马,傒斯闻之,乃自置一马,寻复屏去,以示不苟取于人。文宗幸阁中,有所咨访,恒以字呼之。中书奏用儒臣,必问曰:“其材何如揭曼硕?”间出所上《奎章政要》,以示台臣曰:“此朕授经郎揭曼硕所进也。”傒斯以翰墨宝受知于帝,其宠待亚于虞集、柯九思。

富州地不产金,官府惑奸民言,募淘金户三百。其人采他县金以献,岁课增至四十九两。历年既久,三百户所存无什一,又贫不聊生,有司责受役于官者代输之,多以是破产。蠲斯言于省臣,蠲其赋,州人德之。

与修《经世大典》,文宗取所撰《宪典》读之,顾谓近臣曰:“此岂非《唐律》乎!”擢艺文监丞,参检校书籍事,屡称其纯实,欲大用之,会帝崩而止。

惠宗即位,召对便殿,慰谕良义,赐以诸王所服表里各一,迁翰林待制,擢集贤学士,阶中顺大夫。先是,儒学官赴吏部选,必移集贤院考较。院下其事于国子监,监又下于博士,文移往复,动辄累月,傒斯奏改其法,以事付本院,人皆便之。

至元元年,奉诏祀北岳、济渎、南镇,便道归龙兴,伯颜当国,屡招之,傒斯引疾固辞。未几,帝擢为奎章阁供奉学士。乃即日就道,未至,改翰林直学士。及开经筵,再为侍讲学士、同知经筵事,以对品进阶中奉大夫。时新格超升不越二等。独傒斯进四等,转九阶,异数也。

至正三年,以年七十致仕去,诏遣使追及于漷州。又赐上尊,乃还,奉敕撰《明宗神御殿碑》,赐楮币万缗、白金五十两,中宫赐白金亦如之。复求去,不许,命丞相脱脱及执政大臣面谕之。傒斯曰:“使揭傒斯有一得之献,诸公用其言,而天下蒙其利,虽死于此,不恨。不然,何益之有?”脱脱因问致治所先,傒斯曰:“储材为先,养之于位望未隆之时,而用之于周密庶务之后,则无失材废事之患矣。”一日,集议朝堂,傒斯抗言:“当兼行新旧铜钱,以救钞法之弊。”执政持不可,傒斯辨论愈力,脱脱虽不用其言,亦不以为忤也。

诏修辽、金、宋三史,傒斯与为总裁官。四年,辽史成,奉敕奖谕,仍命早成金、宋二史。傒斯留宿史馆,因得寒疾,七日卒,年七十一。时方有使者至自上京,赐宴史局,以傒斯卒,改日。使者以闻,帝为嗟悼,赐楮币万缗,仍给驿护其丧归。六年,赠护军,追封豫章郡公,谥文安。

傒斯为文章,叙事严整,语简而当。诗尤情婉丽密。善楷行、行、草。朝廷大典册及元勋旧德应得碑铭者,必以命傒斯。殊方绝域,咸慕其名,得其文莫不以为荣云。有文集五十卷。子汯。

汯,字伯防,少从父至京师。补太学生。六馆士咸敬惮之,或哗笑,闻汯履声辄止。以荫授秘书郎,迁翰林国史院编修转博士,再入翰林为修撰,仍兼国史院编修。代祀北岳、北镇还,拜江南行台监察御史,未行,字为礼部员外郎。

至元十八年,奉诏谕江西。会陈友谅已陷江西,不得往,改佥江西湖东道肃政廉访司事,治建宁。己而友谅兵入杉关,进围建宁,大军退守福州,官吏相继出奔,维经略使普颜不花尚在。汯谒之,普颜不花曰:“佥事犹未行也?”汯愤曰:“此吾与经略致死时,去将何之。”乃共议城守事,命建宁总管阮德柔将千人出战,以民兵助之,战屡捷。城外有黄华山,汯恐贼登山窥城中虚实,起层楼蔽之。命守者锻铁为长钩,又储水楼下以俟。及贼据山颠,爇火烧楼,守者以长钩曳之,随濡以水,火寻熄。贼穿地道攻城,汯命燎烟于隧熏之,隧中贼尽死。相持数月,汯曰:“贼气已馁,可击也。”乃槌牛劳将士,众皆踊跃请战。汯戎服督战阵后,士卒殊死斗,焚贼三栅,明日,福州援兵继至,贼宵遁。事平,经略上诸将功,不及汯,汯亦不以为意。

改江西行省郎中,未行,召为工部郎中,浮海趋辽东,转之山东。制下,擢秘书少监。时察罕帖木儿在洛阳,遣使招之,承制授刑部侍郎,汯不就。二十八年,至京师,未几,明兵入城,凡仕者例徒南京,汯称疾不往。洪武六年卒年七十三。

黄溍,字晋卿,婺州义乌人。母童氏,有娠,梦大星坠于怀,历二十四月乃生溍。溍幼而颖异,迨学,为文下笔数千言如宿稿。弱冠后,从隐士方凤游,绝意仕进,凡辟举皆不就。

延祐二年,中进士第,廷对,以用真儒、行仁义为言。授台州宁海县丞。县地濒盐场,亭户不隶于有司,与民户隶漕司、财赋府者,皆暴横自恣,溍一绳以法。吏以利害白,弗顾也。有后母告前妻子弑父,狱将具,溍变衣冠访察之,知与与奸僧杀共夫,而诬告其子,遂平反其狱。有名在盗籍,而实未行劫者,邑大姓执之,图中赏格。考治无证,佐溍论如本律,免死者三十余人。部使者董士恒廉知溍治状,凡狱讼咸委溍听决,两告畏服,虽老吏自以为不及也。迁石堰西场盐运。石堰视诸场尤难治,居官者率以称盘折阅及疏纵私贩被谴。溍莅任四年,无一事干吏议。

擢绍兴路诸暨州判官。巡海官船率三年一修,官费绌,责足于民,嬴则总事者私取之。溍撙节浮蠹,以余钱还民,皆欢呼而去。奸民以伪钞结党,诈取人财,官吏听其谋。事觉,株连数百家,府檄溍鞫治。官吏除名,同谋者各予杖,其余尽释之。捕卒阴置伪钞于民家,白县往索之,从者百余人,溍遇诸野,叱曰:“卒额仅三十,安得此曹!可缚送于州。”皆相率遁去。有贼系钱塘狱,奸民赂狱吏私纵之,假署文书,自诡为官缉贼,逮捕二十余家。溍疑而讯之,具得其实,远近以为神明。

至顺二年,御史中丞马祖常荐之,召为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转国子博士。出为江浙等处儒学提举。年六十有七,亟请致仕。俄召修辽、金、宋三史,丁母忧不赴。溍性至孝,营冢墓,有驯虎之祥。服除,以秘书少监致仕。未几,中书右丞相阿尔直班、左丞相太平力荐之,复拜翰林直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寻兼经筵讲官。召见慈仁殿,帝语朵尔直班曰:“文臣年老,正宜在朕左右。”八年,擢侍讲学士,上疏求归田里,不俟报而行。帝遣使者追之,及武林驿,敦迫还职。九年夏,始得请南还,江浙行省丞相达识帖睦尔承制起溍商议中书省事,以疾固辞。卒,年八十有一。赠江西行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江夏郡公,谥文献。

溍天姿介特,在州县以清白自持,月俸不给,至鬻产佐之。及为侍从,挺立无所附,不登权要之门,世称溍清节如冰壶玉尺,纤尘弗污。其学博极群书,剖析疑难,多先儒所未发。文章布置谨严,援据精切。凡典册诰命,铺述功德之辞,多出溍手。海内求文者,日踵于门,虽殊方绝域,亦知实重焉。有《白损斋稿》三十三卷,《义乌志》七卷,笔记一卷。子梓,杭州路同知海盐州事。

欧阳玄,字原功,其先本庐陵人,后徒浏阳。父龙生,刲股以疗母疾。左丞相崔斌闻其名,招之,以母老辞。官道州路教授,卒。玄幼岐嶷。八岁,母李氏授以《孝经》、《论语》、小学诸书,俱成诵。部使者行县,玄以童子见,命赋梅花诗,立成十首,晚归,增至百首,见者叹异之。稍长,从宋故老习为词章,经史百家靡不研究。

延祐二年,登进士第,授岳州路平江州同知,调太平路芜湖县尹。县多疑狱,久不决。玄察其情,皆为平反,民翕然颂之。改武冈县尹。莅任甫逾月,赤水、太清两洞蛮聚众相攻。玄单骑、从二人,径抵其地谕之,獠人弃兵伏,罗拜马首曰:“我曹非不畏法,缘诉事于县,县官不为直,反以差繇赋敛困我,乃发愤就死耳。不意烦我清廉官自来。”玄喻以祸福,两洞蛮皆听命。

召国子博士,迁国子监丞。致和元年,迁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时文宗自立于大都,玄掌印,摄院事,日直内廷,典发诏令书檄。既而改元天历,效庙、建后、立储、肆赦之文,皆玄所撰拟,复条时政数十事以闻,多为帝所采纳。明年,置艺文监。以清望官居之,文宗亲署玄为艺文少监。奉诏篡修《经世大典》,迁太监,检校书籍。

元统元年,改佥太常礼仪院事,拜翰林直学士,编修四朝《实录》,俄兼国子祭酒。召赴中都议事,擢侍讲学士,复兼国子祭酒。后至元五年,以病乞归。帝不允,拜翰林学士,复求去。帝仍不允,免其朝贺礼。至正改元,更张庶政事,有不便者集议廷中,玄极言无隐。科目之复,沮者甚众,玄争之尤力。未几,谢病归,复起为翰林学士。

诏修辽、金、宋三史,命为总裁官。凡史之论、赞及进呈表、奏,皆玄自为之,他人莫能属笔。五年,帝以玄历仕累朝,且有修史功,谕丞相超授爵秩,拟拜翰林学士承旨,及入奏,上称快再三。已而乞致仕,帝复不允。御史台奏除福建廉访使,行次浙西,疾作,乃请假归。复拜翰林学士承旨,奉敕定刑律,寻乞致仕,陈情恳切,特授湖广行中书省右丞致仕,赐白玉束带,给俸赐以终其身。将行,帝复降旨留之,仍前翰林学士承旨,进阶光禄大夫。

十四年,汝、颍盗起,蔓延南北,玄上招捕之策千余言,当时不能用。十七年春,再乞致仕。时将大赦天下,宣赴内府,玄久病不能步履,丞相传诣肩舆至延春阁下,异数也。是年十二月,卒,年八十五,赠崇仁昭德推忠守正功臣、大司徒、柱国,追封楚国公,谥曰文。

玄历官四十余年,两为祭酒,六入翰林,三拜承旨,两知贡举,及读卷官。朝廷高文典册,多出玄手。文宗时诏为许衡神道碑,当世知名之士,皆敛手推玄,以为文章道德非玄不称也。及请假南归,起为翰林学士承旨,玄固辞,时册立皇太子,惠宗手诏谕玄曰:“朕有一要事,待卿至赞成之。”玄始力疾入都,其为帝所宠眷如此。玄无子,以从子达老为后,先玄卒。玄文集百余卷,毁于兵,仅存《圭斋集》十五卷,出于后人之掇拾云。

史臣曰:“元明善诸人,行义之方雅,议论之侃直,政事之明通,可谓台阁名臣,不独以文学擅名当世也。其后危素由书生致位宰相,尤负文学重名,晚节不终,并其文为后世所菲薄,惜哉!”

【版权声明】

成语对对子网所提供《列传第一百三》内容来自互联网或由网友提供。如果任何第三方机构声称是任何内容的版权拥有者,并且不希望所属作品出现在本网站,请您与我们联系,我们将会立即为您删除!

列传第一百五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五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一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九十一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三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九十一

陆耉李拱辰潘泽李廷王道郭郁任仁发苗好谦韩冲中

陆耉,字仁仲,江阴人。父涣,宋江阴军安抚副使。大安南下,耉从父降,授江阴军判官。

至元十六年,入觐,除朝列大夫、同知徵州路总管府事。耉儒家子,又年少,民易之。及泣事,发摘奸伏,明断如神,众乃大服。有争山葬者,各指一冢,莫知春岁月远近。耉视之曰;“必发尔冢。”争者曰:“法不许也。耉曰:“吾固欲发之。”命具畚锸,争者逸,发之果虚冢也。县解官钱,夜为人盗去,莫知主名。耉召役夫诘之,指其一曰:“讯彼。”一讯而是伏,赃具在。或问何以知之,耉曰:“吾以色听耳。”官命江南路造船,集升州之龙湾,耉白宣慰司:“徽州道险远,请就太白渡,便。”从之。役中止,又欲运其材于京师,耉持不可。未几旌德募民运木,乱者蜂起,卒如耉吉。

二十五年,迁江东宣慰副使。旋改江南浙江道提刑按察副使。耉劾去贪吏数十人,追赃以巨万计。织染局官受贿,事连行省胥吏十余人。耉移文右司逮之,右司诉于参政,谓分司不当案省吏,以违制论。耉曰:“分司不得案省吏,固也。吏受赇,御史亦不得问乎?”白其事于行台,论如律。按察司改肃政廉访司,耉以例去官。久之,起中顺大夫、同知台州路总管府事。

元贞元年,改江东建康道肃政廉访副使。耉治办有声,台、省交荐之,耉益感激,遇事侃侃不挠。部使者市红、蓝,受贾人金;又奉旨造浮屠像者,攫官吏金币逾五万锭;耉俱劾罢之。则是权幸侧目。时检覆诸县水灾,耉檄一令往,令以病卒于道,仇家嗾其子诉耉,谓耉实死之,用事者将中以危法,耉不自辩,以母老乞养归。舟行至湖口,行省遣使者逮之,不知耉在舟中,及入城,耉已去。使者曰:“余知其无罪也,天相之矣。”以追不及返命。耉知其事,自至京师,诉于御史台。人皆后无罪,畏用事者,莫敢言。寻降三官,改授岭北湖南道肃政廉访副使。湖南俗尚竞渡,岁有溺死者,峒丁以盗牛相斗讼,耉皆禁之。有里妇,僧出入其家,夫久出,或诬妇与僧杀之,指道傍尸为验。僧不任笞,已诬服。耉阅其牍,尸死于夏月,而衣冬服。疑之,根究得实,乃何人,先数月受杖而踣于道,非其夫。僧得讼系,免死。逾年,湖南吏部送军粮至鄂州,遇其夫,趣使还家自首,僧之冤始白。耉平反疑狱多类此。未几,擢海南广东道肃政廉访使。复以母老去官。

耉持身廉介,扁所居曰义斋,尝曰吾平生受用义字不尽。家居,患差役不均,为立式推排,除诡寄虚桩之弊,分户九等,各出助田,先后差次,每岁充里正者,即以助田义粟畀之,岁终稽其出入,数年后义粟有羡,乃买田如助田之数,归助田于本户,乡人德之,至今守其法不变。大德十一年卒,年五十。延祐中赠嘉议大夫、上轻车都尉、吴兴郡侯,谥庄简。

子镗,德清县尹;铨,规运提点大使。

李拱辰,字廷弼,本磁州人。曾祖仪为滏阳令,因家于滏阳。祖彀,以驸马忒木台采地在磁州,为驸马人匠局提领。尔著,袭彀职。

拱辰,幼聪慧好学。著卒,当袭提领,叹曰:“是可以行吾所学耶?”遂弃去,游京师,以善译语,入直宿卫。大德三年,授高邮府判官。高邮初为路,隶淮东宣慰司,后改为散府,宣慰司仍役属之,吏民以为病。拱辰白于宣慰使,复隶宣慰司便。事闻中书,奏从其请。会福院设营田提举司,为民害,用拱辰言罢之,而责其事于有司,民德之。

至大元年,迁绍兴路新昌县尹。拱辰患经界不正,核其地图,与保甲册印分两券,官执左,民户执右,鬻产则券随之,隐设诡缉之弊悉除。新昌去郡远,不通舟楫,拱辰请以土产布代粮。县民惑于阴阳之说,亲死至数十年不葬,拱辰下令:不葬其亲者以不孝论,其谷遂革。新昌人以为自设县以来,未有及拱辰之为政者。

皇庆二年,擢湖州归安县尹。有京师贵人指县民某甲妻为逃婢,督捕甚急。拱辰留不遣,卒完其夫妇。经理田土令下,奉行者率务增多,拱辰独听民自占,仅增田百五十顷。行省又议倍赋,拱辰曰:“吾官可去,民不可病也。”竟格其事不行。台、省交章荐拱辰廉能。

延祐四年,除中书户部司计。六年,擢监察御史。有以药术媒进,躐迁翰林学士承旨,拱辰曰:“承旨职任亲密,岂彼所堪?”同列噤不敢一语,拱辰独抗疏劾之,帝初不以为忤。会内府市庄炭乾没钱十余万缗,拱辰发其奸,章再上,不报。遂解印绶去。谮者因诬拱辰按奏不实,执政素重拱辰,多方营救,始获免。未几,起为佥福建闽海道廉访司事,仍进三品为奉议大夫。丁忧,不赴。七年冬,复拜监察御史。英宗夙闻拱辰名,至治二年特授御史台都事,又以丁忧去官,泰定元年,卒于家,年七十七。子益,江浙行省检校官。

潘泽,官泽民,顺宁宣德人,从许衡受学。由太府监掾史,累迁知宏州诸军奥鲁。有盗八人系狱,泽一谳知其枉,皆出之。未几,真盗尽获。太原民从贵家奴得伪钞,获罪,过宏州,号于市曰:“神明如潘公,独不能活我乎?”泽闻之,竟雪其冤。转兴中州,入为监察御史。时桑哥用事,及得罪,御史台召按不能致,泽从卒捕之,论如律。

转佥山北辽东道提刑按察司事。有佃户杀其主,狱已具。泽覆谳之,则其妻与奸夫所为,乃出佃户,抵二人罪。又有讼为豪家奴,其一族十七人者,有司数年不能决。泽以鬻奴皆画男女左右食指横理于券,以其疏密,判人长短壮少。索其券,内有十三岁儿指理如成人,泽曰伪也,召郡中儿年十三者十人,以符其指,皆不合。豪理屈,毁券还之。

或言高丽王谋反,诏近侍偕泽按之。泽谓王尚公主,设举事,公主必上变,安能噎默从之。未几,公主果遣使辩诬。入为御史台都事,迁江北提刑按察司副使,转江南浙西道。至元二十九年卒,年五十五。

李廷,字瑞卿,本广州人,后迁于大都。廷早孤,樵薪养母。其母亦有贤名。大都人柴好礼闻之曰:“母贞子孝,不兴何待?”遂以女妻之。历左司吏部掾。太子詹事完泽荐于裕宗,得召见,用为南昌尹。复入为詹事及中书掾。累迁泉府司丞。受诏核江南赋,赋平,擢同知河南府事,祠二程、张、邵、司马于府学,士论称之。三迁为户部郎中,进中议大夫、江州路总管。岁饥,发禀粟赈之,又使医载药疗饥民之疾,全活甚众。改两淮屯盐总管。田之没于民者二十余顷,户之入于他籍者千二百余户,逃于他郡者九千余户,皆复之。粮之逾于额者六千四百余石,皆除之。岁省公帑十七八,而盐课日增。世祖知其贤,数赐币奖之。召为兵部尚书,改刑部尚书,拜淮东道宣慰使。以老乞致仕。卒。赠通奉大夫、江西行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潞阳郡公,谥忠靖。

王道,字之问,先世京兆终南人,后迁潍州北海县。至元初,以布衣上书,请置执法官则吏畏政肃。六年,建御史台,辟为掾史,道耻之,引疾去。窦杰荐为东宫讲书。

十三年,宋平,除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宋宗室赵元章等六十三家,有诬与山贼通者,行省欲尽杀之,道抗言:“宋之宗室累诏恩恤,今以暧昧挐戮,伤国家好生之德。”遂获免。陈吊眼据漳州叛,招讨使逾城走,行省以失守罪缚出,将斩之。道曰:“招讨使三品大吏,有罪当禀命朝廷,不可擅杀。”行省遣甲士环道而诟之曰:“若不署字,当从坐。”道乃具朝服,望阙再拜曰:省臣不有朝廷,胁我以兵,欲将何为?吾宁死不署字也。”招讨使竟得减死论。由是豪强气褫,民间画道像祀之。

二十四年,授泉州路总管。先是,安溪士贼张大老、方德龙啸聚畲洞,为一方之患,垂三十年。闻道至,相谓曰:“王老子来,宜谨避之勿轻出。”道布耳目,设方略,不逾月擒贼首二十余人,悉榜杀之,余党駴散。百姓歌颂之。后卒于官。

郭郁,字文卿,汴梁封丘人,金未徒于大名。性颖悟,六岁读书,博通经史。年十九,辟充江淮行枢密院令史。元贞元年,河南行省丞相卜怜吉歹荐为行省掾,中书丞相哈剌合孙留于都省。定水门料工者多虚计,郁核实,省官费一千三百锭。车驾幸缙山,奸人刘甲等冒领纳钵草料,省臣使郁治之。既伏罪,郁乃白省臣,奏闻利病,置孛哥孙分司印,御史刷籍,冒领之弊遂革。又以缙山民饥,请赈之。

大德九所,除宣徽院都事。本院岁买汤羊多虚额,郁以实价买羊,增买三千只,省钞三千余锭,以此忤长官意。十一年,出为江浙行省都事。考核荒田,增科粮四万余石。

至大元年,漕吴松江,役夫岁一岁除粮十五石,郁视其牍曰:“役不过二月、三月耳,而除一人之粮何也?”于是追理十六万石,以充海运。四月,立卫率府,摘发一万五千人,期九月至都。郁曰:“今军士饥窘在道,迁延非计之得者,宜听其还家收蚕麦,如期至都可也。”比至,则军资整备,最诸省。初行至大钱,拘民间铜器,郁白于大臣:“广济库藏旧钱数百万,例许使用,止拘废铜足矣,何必毁已成之器。”从之,上下称便。

皇庆元年,擢浮梁知州,括隐漏田二百余亩、米三旧余石,以为诸生饩禀,广弟子员百余。赋役验实,有户以定上中下之则,于是诡名规避者无所隐匿,官田额重者折收轻赋,以剔偏负虚包之弊,民翕然颂之。省、台考绩,升秩一等。

延祐五年,入为中书检校官。丁父忧,去官。服除,授中顺大夫、知高邮府。莅官五月,垦田六万余亩,逃民归者千二百余家。至治三年,进阶中宪大夫、同知两浙都转运直使司事。建言减盐额五万锭以宽灶户,又平反盐徒十七家,由是课程增羡额外至二万二千四百锭。

泰定元年,擢佥江西湖东道肃政廉访司事,举劾务存大体,不以苛察为事。吉、赣、南安饥,郁经营赈济,活者数十万人。二年,除亚中大夫、庆元路总管,兼劝农事。始下车,决疑狱三百余事,民为立德政碑。四年,进嘉议大夫、福建等处都转运盐使。是时,盐法久弊,民不堪命。郁曰:“水不清者,宜澄其源。”乃白于省府,裁冗滥职事百余人,请给分司印,以革私盐之弊,禁预辨增余带耗。又盐徒犯法,辄妄引平民,株运者众,郁谳之,止坐犯事之家,应时科断,不增入一人。由是狱无冤滞,民安其业。未几,卒。

郁廉洁自持,不可干以私,所至有声,为元明善、马祖常诸人所重。

任仁发,字子明,松江上海人。幼颖悟,异群儿。年十八,袖剌谒平章游显,一见奇之,辟宣慰司掾。至元二十五年,以荫袭为海道副千户,转正千户。从征安南,改海船上千户。

时浙西淫潦为灾,仁发白省臣,以为河沙汇乃吴淞江咽喉,必先治此而后事集。省臣不从,后果湮塞,水患日甚。大德中,仁发陈利弊、疏浚之法于中书省。江浙平章政事彻里委仁发浚之,凡四月,工竣。入觐成宗,赐赉有差,进都水监丞。

至大元年,除嘉兴府同知。又明年,迁中尚院判官。大都通惠河闸底坏,水汹涌,讹言中有水怪,省臣束手,檄仁发按视。仁发缮补坏闸,卒无他患。时会通河亦淤,仁发疏泉脉,钁僵沙,役不浃旬而毕。升都水少监。二年,河决归德及汴梁之封兵县,诏仁发董其役。仁发缚蘧渠凤扫滨河口,筑堤五百余里以御横流,河防始固。

延祐初,出知崇明州。调筑盐官州海岸,又疏镇江练湖淤积。泰定元年,诏赐银币,与江浙行省左丞朵班疏吴淞二道,大盈、乌泥二河。以年七十乞致仕,帝不听,特授都水庸田使司副使。凡创石闸六,筑塍围八千,浚沟汉千有奇。仁发治河为天下最,大工大役,省臣皆委之。累迁浙东道宣慰副使,秩中宪大夫。卒,年七十三。著有《浙西水利议答录》十卷,切中时弊,行于世。子贤佐,台州判官。

苗好谦,东平城武人。大德中,由大宗正府都事累擢佥江北淮南道廉访司事。弹劾不法,甚有名誉。至大二年,佥淮西道廉访司事,献种桑之法:分农民为三等,上户地十亩,中户五亩,下户二亩或一亩,周筑垣墙,以时收采桑椹,依法种之。武宗善之,颁其法于各路。延祐三年,以好谦所至种桑,皆有成效,申命各路著为令。入为司农丞。五年,大司农买住等进好谦所撰《栽桑图说》,帝曰;“农桑衣食之本,此图甚善。”命刊印千帙散之。后迁江北淮南道廉记使,卒于官。

韩冲,字进道。其先大都人,辽金世族,与刘六符、马人望、赵思温等为四大姓。祖珍,金昌武军节度使,金亡,始徒家卫州。父天麟,兵部郎中。

冲,夙为丞相完泽所知,累擢工部主事、陕西行省左右司郎中。有家奴怨其主岁给衣食不均,杀其主之子,诬他奴,积十余年,狱不决。冲一谳而服。中使笞馆人,馆人夜杀之。有司疑为盗,弗获,按其从者诬服。冲验之,乃问之众曰:“中使过此,曾虐汝乎?”对曰:“尝笞馆人。”冲徐召其人诘之,遂得实,临洮富人子有妾方娠,妻卖之,二十余年,夫死,官主其家资。忽一人至曰:“我遗腹子也。”冲疑之,检其家,得佛书一册,背有书云:“某年月日,妾有孕,卖于巩昌某家。”遣人至巩昌,求得遗腹子,询其岁月皆合。一郡叹服。

大德初,选为安西王相府郎中令,王敬礼之。十一年,改知沔阳府,擢峡州路总管府。六年,以工部尚书致仕。弟中,为陕西行台侍御史,亦请老。兄弟同时归里,士论荣之,为画《二老出关图》。卒年八十三。赠通大夫、礼部尚书、南阳郡侯,谥康靖。子汝霖,陕西行台掾。

中,字大中。由中台掾累擢监察御史,拜山东道廉访副使,转淮东道。以母疾辞归,丁母忧,服除,三迁为汉中道廉访使,又转陕西行台侍御史。中事母至孝,庭竹生芝,姚燧、萧皆赋诗美之,谓中诚孝所感。卒年七十九。赠集贤直学士、亚中大夫,追封南阳郡侯,谥贞孝。

史臣曰:“自陆匡以下,其人皆有吏能,勤于民事,故撮其施为方略著于篇,以补旧史之缺。”

版权声明:

本站《列传第九十一》来自网络或由网友提供,不能完全保证作品版权的准确性和合法性,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告知成语对对子网,我们会在7个工作日内处理。

列传第一百四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四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二十一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二十一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二十二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二十二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

列传第一百二十一

韩林儿张士诚

韩林儿,永年人。其先本栾城人,世以白莲社烧香惑众。父山童,尝为童子师,人称为韩学究。至正初,山童倡言天下将大乱,弥勒佛出世。愚民私相附从。颖州人刘福通与其党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王显忠、韩咬住等,谓山童为宋徽宗八世孙,当为中国主。时河决而南,丞相脱脱从贾鲁议挽之北流,兴大役。福通乃预埋一石人,镌其背曰:“休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开河者掘得之,转相告语,人心益摇。

至正十一年,福通等杀黑牛白马,誓众谋作乱。事觉,县吏捕之急,山童就获伏诛。其妻杨氏携林儿遁至武安。福通遂部署其众以反。杜遵道者,本书生也,尝上书请开武举,以收智通之士,丞相马札儿台览而奇之,补为掾史,遵道不就。至是,为福通谋主。

五月,福通袭据朱皋,分兵陷罗山、真阳、确山,掠舞阳、叶县。其众裹红巾于首,故号红军,又号香军。枢密同知赫厮虎赤,率阿速兵六千,并诸路汉军讨之,不能克。

时岁大祲,萧县人李二家储芝麻一仓,发以赈饥,人呼为芝麻李,与邻人赵君用谋入福通党。君用曰:“城南彭二郎有胆勇,当先致之。”君用至其家,彭方砺斧,问之,曰:“将刈薪易粟,疗饥耳!”君用曰:“汝健儿,何患不饱。从我谋,富贵可图也。”彭哈其意,曰:“中有芝麻李乎?”曰:“有。”于是与其党八人同盟为乱,袭徐州陷之。募兵至数万人,攻陷宿、虹、丰沛等州县,以应福通。

九月,福通击败官军,杀万户朵儿、千户高安童。进攻汝宁府,陷之,知府完哲等赴水死。又攻陷光、息二州。及官军战于毫州,杀指挥秃鲁,所过焚城邑,杀长吏,众至十余万。

十二月,布王三起兵陷邓州、南阳,以应福通,号北锁红军。

十二年,朝廷遣逯鲁曾募两淮盐丁五千人,以攻徐州。又遣知枢密院事月阔察儿将兵会之。二月,与赫厮虎赤等进讨。赫厮虎赤见红军阵大,扬鞭麾其众曰:“阿卜!”阿卜者,华言走也。于是所部皆溃,贼势益炽。朝廷又遣平章巩卜下放,将侍卫汉军及蒙古军数万讨之。巩卜班亦日夜纵酒,不以兵事为意,为福通所袭,大败。军中失大将所在,数日,阅死者尸,始知巩卜班已死。官军引却三百余里,屯项城。

是月,定远郭子兴等起兵破濠州,以应福通。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与卫王宽彻哥,将精兵三十万讨福通,攻上蔡,拔之,擒韩咬住。诸王神保复取虹、睢阳两县,福通惧,严兵拒守。

五月,也先帖木儿屯沙河,数旬不敢进。军中夜惊,也先帖木儿先遁,左右控其马留之。也先帖木儿引佩刀斫之曰:“我非性命耶!”遂逸去。诸军皆溃散,军资山积,悉为福通所有。也先帖木儿收散卒,抵汴。汴守将谓之曰:“汝为大将,见敌奔溃,吾将劾汝,此城不能入也。”乃屯于朱仙镇。顷之,朝廷以平章蛮子代将,召也先帖木儿还,弗罪也。卫王宽彻哥军于毫州,亦以酣醉为红军所虏。

八月,丞相脱脱自请将诸军攻徐州,入其外城。贼以铁翎箭射中脱脱马首,脱脱不为动,麾军力战。城破,芝麻李死,赵君用、彭二郎遁入濠州,与郭子兴、孙德崖等拒守。

十月,平章教化、元帅董搏霄攻安丰,败贼众于合肥。太尉阿吉剌、左丞太不花攻汝宁,福通退保毫州。

是岁,沈邱探马赤察罕帖木儿起兵,攻罗山,克之。

十三年,知枢密院事老张攻克南阳、唐州。六月,诸王八秃与福通战于毫州,败殁。福通复陷害丰。十四年,福通又陷颖州。是月,朝廷置毛胡卢义兵万户府于南阳、邓州,以御贼。十月,平章答失八都鲁及太不花会兵攻安丰,不克。

十五年二月,福通等自砀山夹河迎林儿至,僭号称皇帝,又号为小明王,都毫州,国号宋,以林儿自谓赵氏裔也。建元龙凤。尊山童为太上皇,母杨氏为皇太后。撤鹿邑县太清宫材,以造宫室。以杜遵道,盛文郁为丞相,福通、罗文素为平章,刘六为知枢密院事。刘六者,福通弟也。遵道粗有文武,既为丞相,林儿每事咨之,颇专恣自用,福通使勇士挝杀之,自为丞相,林儿不能问。七月,答失八都鲁与福通战于长葛,失利。答失八都鲁退驻中牟,又为福通所袭,获其辎重。刘哈剌不花伏兵要之,夺所获而归。八月,苗军元帅吴天保死,其部众据荣阳以叛,降于福通。冬,福通以三十万众直捣中牟,察罕帖木儿大败之。事具《察罕帖木儿传》。

十六年三月,明太祖取集庆路,林儿授为江南行省平章。九月,贼将李武、崔德等陷潼关及陕、虢二州,豫王阿忒纳失里败之。察罕帖木儿转战而北,取虎牢戍之,贼不敢过,乃焚掠河北诸州。察罕帖木儿又败之,余众栅河中洲,悉为完察罕帖木儿所歼。十二月,答失八都鲁次高柴店,福通屡战皆败,官军遂进围毫州。福通出精骑五百,夜袭官军,答失八都鲁设备甚严,贼奔溃。答失八都鲁遂克毫州,擒伪丞相王显忠、罗文素及伪元帅张敏等,福通挟林儿走安丰。

十七年,李武、崔德据殽函以窥关陕,察罕帖木儿引兵赴之。李武等乃渡河,陷平陆,掠安邑。察罕帖木儿率铁骑追之,贼回扼下阳津,为察罕帖木儿所逼,溺死无算,是时,察罕帖木儿驻陕西,河南北则答失八都鲁、太不花、阿鲁三人,共为犄角,以御福通。太不花军于嵩、汝间,贼望风败走。太不花按兵不进,贼势复炽。

三月,福通将毛贵陷胶州,又陷莱州。四月,遂陷般阳、益都及滨、莒二州。六月,福通知官军在河南,河北空虚,乃分兵三道:关先生、破头潘、沙刘二、冯长舅、王士诚出晋冀,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趋关陕,毛贵略山东。福通自以重兵徇颖、许诸州。关先生者,名铎,崇仁人,以策干福通,福通用为军锋。七月,义兵万户田丰叛降毛贵,攻陷济宁,万户孟本周败之,复其城。盛文郁陷归德,知府林茂、万户时公权皆迎降,文郁遂陷曹州。九月,陷大名及卫辉路。未几,太不花复取大名。是月,关先生陷泽州、陵州,又陷潞州。察罕帖木儿败之。十月,白不信陷商州,直趋长安,分兵掠同、华诸州,亦为察罕帖木儿所败,前后死者数万人。白不信等以余兵入南山,察罕帖木儿使李思齐守凤翔以备之。十二月,赵君用称永义王,彭二郎之子早住称鲁淮王,同据淮安。

十八年正月,田丰陷东平路。二月,毛贵陷济南,田丰复攻济宁,陷之,遂据东昌。是时,白不信等复自兴元陷秦陇,李喜喜陷巩昌。白不信进围凤翔,察罕帖木儿来援,城兵亦开门接战,大败之,白不信遁。独李喜喜据巩昌不下,李思齐合兵围之,喜喜突围出,与白不信皆入蜀,号为青军,后降于明玉珍。

毛贵既据济南,立宾兴院,选用山东旧吏,以姬宗周等分守各路。又于莱州立三百六十屯田,造大车百辆,以运粮。公私田赋,十取其二,民颇归之。是月,贵陷清州。三月,贵由河间取直沽,陷蓟州、郭州,至枣林。京师震恐,帝议北巡以避之,又有劝帝迁都陕西者,丞相太平以为不可,征兵入援。知枢密院事刘哈喇不花大败贵于柳林,贵退走济南。

关先生等既入晋、冀,察罕帖木儿遣裨将关保追之。关先生趋潞州,太原大震。已而关保败贼于黎城,关先生由吾儿峪遁去,遂入壶关,分兵为二:一出沁州,一出绛州。察罕帖木儿使虎林赤助关保御贼。

五月,福通陷汴梁,筑宫于旧皇城之内,迎林儿居之,以福通为太保,毛贵、田丰为丞相,王士诚、杨诚、陈猱头、继续祖为平章,刘圭为知院,又进关先生、破头潘等官爵。

是月,关先生攻连州,虎林赤、关保败之。七月,关先生陷上党,虎林赤、关保夜以死士劫其营,又败之。

八月,义兴万户王令以滕州降于毛贵,于是全齐之地尽陷。

九月,冯长舅等据松子岭及杏城东山,虎林赤、关保破走之。关先生转掠保定而西。陷大同路。十二月,进陷上都,焚宫阙。留七月,北攻辽阳,陷之。太平策贼据辽阳必不能久,乃用其子也先忽都为詹事,总大兵复辽阳,冀以为功,既而关先生、破头潘无退志,也先忽都畏之,逗遛不前,师遂溃。

四月,赵君用与毛贵同在济南,置酒伏壮士杀贵。君用走益都,继续祖自辽阳入益都,执君用杀之。

五月,察罕帖木儿大举攻汴梁。自李喜喜、白不信等入蜀,关先生、破头潘入辽东,福通独抗官军,势日弱。六月,察罕以大军次虎牢,先遣游骑东略归、毫、陈、蔡、战船浮于河,水陆并进,首夺汴之外城。察罕帖木儿自将铁骑屯杏花营,诸将环城而垒。福通婴城固守。察罕帖木儿先遣苗军过城下,贼倾城追之,遇伏,败还。又令老弱立栅于外城,以为饵,贼出争之,老弱弃栅走,贼逐于城西,察罕帖木儿纵骑蹂之,悉为所俘,福通乃不敢复出。八月,察罕帖木儿克汴梁,福通挟林儿出东门遁去,复入安丰。

十九年,田丰陷保定路,朝廷遣使谕之,为所杀。丰又陷孟州、赵州。

是年,关先生、沙刘二等为高丽人所袭杀,惟破头潘率轻骑万余,从间道奔宣德,降于孛罗帖木儿。先是,关先生等由辽阳入高丽,高丽王奔耽罗,其臣纳女请降,将校以下皆配以女子。关先生等狎之,不以为意。高丽人悉絷其马林中,一夕,传王命,惟高丽语者不杀,余悉坑之,贼党获免者十无一二焉。

二十年,明太祖议迎韩林儿至金陵,不果。时田丰号花马王,王十诚号扫地王,共据山东。朝廷命察罕帖木儿讨之。五月,李武、崔德降于李思齐。八月,察罕帖木儿造浮桥于盐河以济师,田丰降。察罕帖木儿取东平,以丰为前锋,陈猱头战败,走益都。是月,林儿封明太祖为吴国公。

二十一年,察罕帖木儿进围益都。初,田丰之降也,遣使告察罕帖木儿曰:“总兵未必信我,我不敢上谒,俟我平沿海诸州,然后来见耳。“丰定登、莱、沂、密诸州方至,察罕帖木儿厚接之,后竟为丰所刺杀。未几,扩廓帖木儿克益都,丰、士诚、猱头皆伏诛。事具《察罕帖木儿传》。

二十二年,张士诚遣其将吕珍攻安丰,林儿与福通乘风雨溃围而出。明太祖自将救之,大败珍兵,迁林儿于滁州之宗阳宫,栅而守之,日给禀饩数斗。二十三年,林儿册明太祖为吴王。二十五年,吴左丞廖永忠及朱镇抚具舟楫迎林儿及福通,归金陵,次瓜步,永忠沈之于水,以覆舟闻。林儿僭号十三年而亡。

张士诚,泰州白驹场人。以行称,曰张九四,少有膂力,厚重寡言。与弟士义、士德,士信,并驾盐纲船,业私贩。

至正七年,集庆花山贼作乱,官军不能制,募盐徒捕灭之。御史宋文瓒上言:“江阴、通、泰,为江海门户,镇江、真州次之。花山盗起,官军敛手。宜亟选智勇,以防后乱,不然东南财赋之地,恐非国家所有。”不报。

泰州人王克柔,家富,喜游侠犯法,高邮知州李齐收之,其党李甫、面张四谋劫克柔,齐乃移置克柔于扬州狱,招华甫为泰州判,张四为千户,于是乱民益无所惮。

泰州富人多侮士诚,或负其盐直,弓兵邱义尤窘辱之。士诚怒,与诸弟及壮士李伯升等十八人杀义,纵火焚富人室,因与华甫谋起事。寻杀华甫,驱盐徒为兵,旗帜皆赤,至丁溪,土豪刘子仁拒之。士义中流矢死,子仁亦败溃,遁入海。士诚兵势始振,众至万余人。

十三年,士诚攻泰州,李齐招谕之。士诚请降,且乞自效。行省参知政事赵琏命士诚治划船,趋淮泗。士诚疑惮不发,夜纵火登城,执琏拥至舟中,杀之,遂陷兴化,立栅于德盛湖。时左丞契哲笃镇高邮。士诚率众数千噪而入,哲笃等皆遁去,士诚遂据高邮。朝廷复赦其罪,使至,不得入而还,给言士诚已降,但求名爵。行省遵照磨盛昭以万户告身授士诚,士诚闭置舟中,昭谓左右曰:“此吾死也。”官军逼高邮,士诚使昭出战,不从,士诚磔之。士诚诳言:“李知府来,乃降。”行省强齐往,至则下诸狱,齐不屈,士诚亦磔之。枢密院都事石普诣行省,陈破敌之策,且曰:“高邮负重湖地,沮洳不可用骑,愿得步兵三万取之。”行省与兵一万,夜衔枚趋宝应,贼惊溃,连拔十余寨。将至高邮,分兵三队,普自将攻北门,士诚援军望之不敢进。蒙古兵千余骑突至,争先入,遇贼而逃。普兵遂为所乘,堕水中,普力战而殁,是年,朝廷仍遣平章咬住、廉访使王也先帖木儿抚谕高邮。

十四年,行省以士诚始终旅拒,始议攻讨。士诚遂自称诚王,国号大周,建元天祐,改《授时历》为《明时》。六月,士诚攻扬州,行省丞相达识帖木儿败绩,士诚陷天长诸县。右丞阿鲁恢以苗军来援,士诚还高邮。九月,丞相脱脱总大军南征,众号百万,旌旗亘千里,大败士诚于高邮城下。又用董搏霄计,分兵破天长、六合,未几拔高邮外城。士诚大惧,自分亡在旦夕。会朝廷罢脱脱兵权,诸军尽散,士诚势复振。

时江阴贼江宗三、朱英自相吞噬,宗三降,行省遣元帅孙观讨英,英求援于士诚,以妻子为质。士诚初疑,未许。英盛言江东富庶,以歆动之。乃遣士德率高邮之众,击横栅,渡福山港。

十五年正月,攻常熟,陷之。达识帖木儿使参政脱因御士德,为乱兵所杀。平江路总管贡师泰城守,士德众裁三四千人,直抵齐、娄二门,缘城而上,遂陷其城,据之。师泰缒城遁。昆山、嘉定、崇明、吴江相继降。时吴中钱谷甲仗山积,皆为所有。毁承天寺,碎佛像,以为宫,号万岁阁,射三矢于梁上。易平江路为隆平郡,立省院百司,凡甲第尽为其将士所夺。

三月,士诚自高邮至,服御皆拟乘舆。开弘宏馆,设学士员。郡称太守,州称通守,同知称府丞,知事称从事,县仍曰尹。以术士李行素为丞相,士德为平章,蒋辉为右丞,徐义、徐志坚典亲军,李伯升总军事,王敬夫、蔡彦文、叶德新为参军,三人尤贵幸用事。

常州黄氏,为士诚内应,不战而下,改为昆陵郡。分兵陷湖州,改为吴郡。王与敬亦以松江降之,改为隆平郡,以锻工周仁为隆平太守。仁习吏事,姿性深刻,士诚深倚之。又以潘元明为左丞,守吴兴;史文炳为同知枢密,守松江。置镇海万户府于太仓。

士诚颇好士,郭良弼、董绶等皆为之用。滨州杨乘以行省郎中免官,寓松江,良弼等言于士诚,招之,乘曰:“汝等既失其身,又欲浼我耶!”遂自杀,孙撝与士诚将张茂先谋反正,事泄,皆见杀。

七月,士德与王与敬攻杭州,陷之,左丞答纳失里战死,达识帖木儿走萧山。士德恣意搜括,杭人苦之。万户普贤奴与苗军元帅杨完者来攻,杭人应之,皆挺身巷战,士德众大溃,十丧七八。收残兵掠海盐,又为乍浦钟民所败,乃引还。

八月,史文炳攻嘉兴,苗军大败之,文炳仅以身免。士德以苗军犷悍,乃募骁骑千余击之,斩首无算,完者惮之。

是岁,明太祖取集庆路,又取镇江,与湖、常接壤,始开兵衅。

十六年,明太祖使徐达攻常州,士德来援,达设伏邀之,获士德。士诚请岁输粮二十万石、金五百两、银三百斤以犒军,且归杨宪,以求士德。太祖数其开衅召兵之罪,索粮五十万石。士诚不与,密使吕珍入常州,以助守御。三月,外围益急,珍拔城中之众宵遁,达遂入常州。

士德潜为书告士诚,使归命朝廷以求助,士诚然之。初,中丞蛮子海牙以采石之败,为士诚所获。至是,士诚使与周仁持书,降于达识帖木儿。杨完者请受其降,达识帖木儿谓,士诚反覆难信。完者固劝之,乃遣参议周伯琦受其降。士诚始要王爵,又请为三公,达识帖木儿皆不许。完者又以为言,达识帖木儿乃以便宜拜士诚太尉,士信枢密同知,然士诚自擅土地如故。

十七年,士诚舟师出海上,将袭镇江,败于鲇鱼口。自是,数与徐达、耿炳文交兵。士诚获廖永安,请以易士德,明太祖不许,其后士德不食而死。

十八年八月,朝廷使尚书伯颜帖木儿以龙衣御酒赐士诚,且征漕。士诚与方国珍互相猜忌,莫肯先发。伯颜帖木儿往来开谕,士诚乃运十万石粮于京师,岁以为常。

二十年,士诚与明太祖兵战于太湖,败绩,又遣李伯升攻长兴,不克。初,行省左丞汪同自集庆至平江,见士诚反覆狙诈,潜与淮安守将史椿通于察罕帖木儿,以图士诚。会察罕帖木儿被刺,复乞师于集庆,请为内应。事觉,士诚杀之。

二十三年二月,士诚遣吕珍攻韩林儿于安丰,明太祖自将救之,珍大败而还。士诚忌杨完者,达识帖木儿亦恶之,佯使士诚出攻建德,完者营于杭州城外,不为备,猝攻之,完者与其弟伯歆皆自杀。事具《杨完者传》。士诚遂据杭州。朝廷拜士信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自是,方面大权尽归于张氏矣。九月,士诚自称吴王,使达识帖木儿请命朝廷,不许。户部侍郎博罗帖木儿来征粮,士诚不应。参军俞思齐谏曰:“昔为贼,不贡献于朝廷犹可,今为人臣而不贡献,可乎?”士诚大怒,思齐乃谢病归。右丞答兰帖木儿、郎中真保诌事士诚,数媒孽达识帖木儿之短。至是,使士信面数之,勒令以老病自免,士信自为丞相。御史大夫普化帖木儿及达识帖木儿皆自杀。

二十四年,士诚使李伯升攻建德,又使谢再兴围新城。明太祖将李文忠败之。文忠进围杭州,不克。二十五年,明太祖略定两淮,命徐达、常遇春督诸军二十万伐士诚,数其八罪,败士诚兵于湖州潢口,士信奔还。达进至三里桥,士诚遣黄宝当南路,陶子实当中路,张天骐当北路,唐杰为后援,皆为达、遇春所败,擒黄宝,天骐、子实遁去。士诚遣李伯升入湖州,与天骐等固守,又遣朱暹等与其五太子率兵六万援之,筑五栅于旧馆。达、遇春营于姑嫂桥,以绝旧馆之援。士诚甥潘元绍屯于旧馆东,达袭败之,元绍遁。士诚亲率兵来援,与达战于皂林,又大败。十月,李文忠取余杭,遂围杭州。五太子及朱暹等,以旧馆六万之众降于徐达。五太子,士诚养子也,本姓梁,短小精悍,能平地跃起丈余,又能泅水。暹亦善战。至是,皆降,士诚为之夺气。已而李伯升、张天骐以湖州降于徐达,潘原明以杭州降于李文忠。达等乃进围平江。时嘉兴宋兴、绍兴李思忠,皆降于达。士诚外援尽绝,惟无锡莫天佑使其将入城,与士诚相闻。

二十六年,明太祖以书谕士诚,不管。士诚突围决战,复败,人马溺死沙盆潭甚众。其勇胜军号十条龙者,皆被银铠、锦衣出入阵中,人莫能测,至是皆溺死。士诚马踣,坠水几死,左舆入城中。

李伯升遣客说士诚曰:“公始以十八人入高邮,元兵百万围之,如虎坠井中,死在旦夕。元兵无故自退,公遂乘胜东据三吴,辟地千里,拥兵千余万。诚于此时,不忘高邮之危,苦心劳虑,练兵选将,收当时之豪杰,岂特保三吴之地,天下可图也。”士诚曰:“君往时不言,今复何及?”客曰:“吾当时虽欲进言,无路自效。何则?公之子弟、亲戚布列中外,歌儿舞女日夕酣饮,公又深居于内,败一军不问,失一城不知,故沦胥至今日耳!”士诚曰:“吾甚恨之,亦无及矣!今为之奈何?”客曰:“吾有一策,恐公不从。”士诚曰:“不过死耳!”客曰:“徒死无益也。公不见陈友谅乎?战于姑孰,又战于鄱阳,友谅举火欲燔敌舰,天乃反风烧之。何者?天命所在,人力无如之何,今外围益急,窃恐势急变生,祸从中起,虽欲死而不可得。公如顺天之命,遣一介之使,归使金陵,不失为万户侯,则所全多矣。”士诚良久曰:“君休矣,吾将思之。”竟不听。

八月,城破,徐义、潘元绍皆降,外兵蚁附登城。士诚使其将刘毅,收余兵三万余人,战于万寿寺,复败。士诚从数骑仓皇归府。初,士诚见兵败,谓其妻刘氏曰:“我败且死矣,若曹奈何?”刘曰:“君勿忧,妾必不负君。”乃积薪齐云楼下。至是,驱群妾登楼,使养子辰保纵火焚之,自经死。士诚坐一室,达遣李伯升谕意,士诚闭户自经。伯升决户入,抱解之,未绝,复苏。达又令潘元绍反覆谕之,士诚瞑目不语。异至舟中,不食,及至龙江,卧不肯起。乃异至中书省,李善长问之,不答。已而士诚卒自经死,年四十七。

二子皆幼,其妻以白金遣乳母负之而逃,不知所终。

莫天佑,素勇悍,号莫老虎,徐达屡遣使谕降,俱为所杀。及士诚就擒,州人张翼说之降,械送金陵,磔于市。

版权声明:

含反义词的成语网小编未对《列传第一百二十一》内容的版权进行可靠性核实,不能完全保证作品版权的准确性和合法性。如出现版权争议,请与站方联系,我们会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列传第一百二十三

吴江诗词网为您提供中国古代经典列传第一百二十三之新元史,愿为古诗文爱好者提供详实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