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纪第三-金史

本纪第三 太宗 太宗体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讳晟,本讳吴乞买,世祖第四子,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太祖母弟也。辽太康元年乙卯岁生。初为穆宗养子。收国元年十月,,

本纪第五-金史

本纪第五 海陵 废帝海陵庶人亮,字元功,本讳迪古乃,辽王宗干第二子也。母大氏。天辅六年壬寅岁生。天眷三年,年十八,以宗室子为奉国上将军,赴梁王宗弼军前任使,以为行军

本纪第三

  太宗  太宗体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讳晟,本讳吴乞买,世祖第四子,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太祖母弟也。辽太康元年乙卯岁生。初为穆宗养子。收国元年十月,命为谙班勃极烈。太祖征伐,常居守。天辅五年,赐诏曰:“汝惟朕之母弟,义均一体,是用汝贰我国政。凡军事违者,阅实其罪,从宜处之。其余事无大小,一依本朝旧制。”  天辅七年六月,太祖次鸳鸯泺,有疾。至斡独山驿,召赴行在。诏曰:“今辽主尽丧其师,奔于夏国。辽官特列、遥设等劫其子雅里而立之,已留宗翰等措画。朕亲巡已久,功亦大就,所获州部,政须绥抚,是用还都。  八月中旬,可至春州,汝率内戚迎我,若至豹子崖尤善。”八月乙未,会于浑河北。戊申,太祖崩。  九月乙卯,葬太祖于宫城西。国论勃极烈杲、郓王昂、宗峻、宗干率宗亲百宫请正帝位,不许,固请,亦不许。宗干率诸弟以赭袍被体,置玺怀中。丙辰,即皇帝位。己未,告祀天地。丙寅,大赦中外。改天辅七年为天会元年。癸酉,发春州粟,赈降人之徙于上京者。戊寅,诏诸猛安赋米,给户口在内地匮乏者。南路军帅阇母,败张觉于楼峰口。  十月壬辰,诏以空名宣头百道给西南、西北两路都统宗翰,曰:“今寄尔以方面,如当迁授必待奏请,恐致稽滞,其以便宜从事。”己亥,上京庆元寺僧献佛骨,却之。阇母及张觉战于兔耳山,阇母败绩。  十一月壬子,命宗望问阇母罪,以其兵讨张觉。壬戌,复以空名宣头及银牌给上京路军帅实古乃、婆卢火等。癸亥,宗望以阇母军发广宁,下濒海诸郡县。诏谕南京,割武、朔二州入于宋。娄室破朔州西山,擒其帅赵公直。勃堇斡鲁别及勃剌速破走乙室白答于归化。己巳,徙迁、润、来、显四州之民于渖州。庚午,宗望及张觉战于南京东,大败之。张觉奔宋,城中人执其父及二子以献,戮之军中。壬申,张忠嗣、张敦固以南京降,遣使与张敦固入谕城中,复杀其使者以叛。己卯,诏女直人,先有附于辽,今复虏获者,悉从其所欲居而复之。其奴婢部曲,昔虽逃背,今能复归者,并听为民。  十二月辛巳,蠲民间贷息。诏以咸州以南,苏、复州以北,年谷不登,其应输南京军粮免之。甲午,诏曰:“此闻民间乏食,至有鬻其子者,其听以丁力等者赎之。”是日,以国论勃极烈杲为谙班勃极烈,宗干为国论勃极烈。遣勃堇李靖如宋告哀。  二年春正月庚戌朔,以谩都诃为阿舍勃极烈,参议国政。壬子,命赏宗望及将士克南京之功,赦阇母罪。甲寅,以空名宣头五十、银牌十给宗望。戊午,诏孛堇完颜阿实赉曰:“先帝以同姓之人有自育及典质其身者,命官为赎。今闻尚有未复者,其悉阅赎之。”癸亥,以东京比岁不登,诏减田租、市租之半。甲戌,西南、西北两路都统宗翰、宗望请勿割山西郡县与宋,上曰:“是违先帝之命也,其速与之。”夏国奉表称籓,以下寨以北,阴山以南、乙室耶剌部吐禄泺西之地与之。丙子,贻宋书,索俘虏叛亡。丁丑,始自京师至南京每五十里置驿。  二月,诏有盗发辽诸陵者,罪死。庚寅,诏命给宗翰马七百匹、田种千石、米七千石,以赈新附之民。丁酉,命徙移懒路都勃堇完颜忠于苏濒水。乙巳,诏谕南京官僚,小大之事,必关白军帅,无得专达朝廷。丙午,宗翰乞济师,诏有司选精兵五千给之。丁未,命宗望,凡南京留守及诸阙员,可选勋贤有人望者就注拟之,具姓名官阶以闻。  三月己酉朔,命宗望以宋岁币银绢分赐将士之有功者。庚戌,叛人活孛带降,诏释之。宗望请选良吏招抚迁、润、来、显之民保山寨者,从之。己未,宗望以南京反覆,凡攻取之行,乞与知枢密院事刘彦宗裁决之。刘公胄、王永福弃家逾城来降,以公胄为广宁尹,永福为奉先军节度使。辛未,夏国王李乾顺遣使上誓表。  闰月戊寅朔,赐夏国誓诏。辛巳,命置驿上京、春、泰之间。己丑,乌虎里、迪烈底两部来降。丙午,既许割山西诸镇与宋,以宗翰言罢之。  是月,斜野袭遥辇昭古牙,走之,获其妻孥群从及豪族。勃堇浑啜等破奚七崖而抚其民人。  四月己酉,以宗翰经略西夏及破辽功,赐以十马,使自择其二,余以分诸帅。赈上京路、西北路降者及新徙岭东之人。戊午,以实古乃所筑上京新城名会平州。乙亥,诏赎上京路新迁宁江州户口卖身者六百余人。宋遣使来吊丧。以高术仆古等充遗留国信使,高兴辅、刘兴嗣等充告即位国信使,如宋。  五月丁丑朔,上京军帅实古乃以所获印绶二十二及银牌来上。癸未,诏曰:“新降之民,诉讼者众,今方农时,或失田业,可俟农隙听决。”丁亥,婆速路猛安仆卢古以赃罢,以谋克习泥烈代之。乙巳,曷懒路军帅完颜忽剌古等言:“往者岁捕海狗、海东青、鸦、鹘于高丽之境,近以二舟往,彼乃以战舰十四要而击之,尽杀二舟之人,奋其兵杖。”上曰:“以小故起战争,甚非所宜。今后非奉命,毋辄往。阇母克南京,杀都统张敦固。  七月壬午,皇子宗峻薨。丙戌,禁外方使介冗从多者。壬辰,鹘实答言:“高丽约吾叛亡,增其边备,必有异图。”诏曰:“纳我叛亡而弗归,其曲在彼。凡有通问,毋违常式。或来侵略,整尔行列,与之从事。敢先犯彼,虽捷必罚。”乙未,以乌虎部及诸营叛,以昊勃极烈昱等讨平之。  八月乙巳朔,以孛堇乌爪乃等为贺宋生辰使。丁巳,撒离改部猛安雏思以赃罢,以奚金家奴代之。六部都统挞懒击走昭古牙,杀其队将曷鲁燥、白撒曷等。又破降骆驼山、金源、兴中诸军,诏增给银牌十。  十月甲辰朔,夏国遣使谢誓诏。戊午,天清节,宋、夏遣使来贺。甲子,诏发宁江州粟,赈泰州民被秋潦者。遥辇昭古牙率众来降。兴中府降。丙寅,诏有司运米五万石于广宁,以给南京、润州戍卒。命南路军帅阇母,以甲士千人益合苏馆路孛堇完颜阿实赉,以备高丽。戊辰,西南、西北两路权都统斡鲁言:“辽祥稳挞不野来奔,言耶律大石自称为王,置南北官属,有战马万匹。辽主从者不过四千户,有步骑万余,欲趋天德,驻余都谷。”诏曰:“追袭辽主,必酌事宜。其讨大石,则俟报下。”  十一月癸未,阇母下宜州,拔杈丫山,杀节度使韩庆民。癸卯,诏以米五万石给挞懒、实古乃。  十二月戊申,以孛堇高居庆等为贺宋正旦使。  三年正月癸酉朔,宋、夏遣使来贺。戊子,同知宣徽院事韩资正加尚书左仆射,为诸宫都部署。乙未,夏国遣使奠币及贺即位。宋遣使贺即位。  二月壬戌,娄室获辽主于余睹谷,丁卯,以厖葛城地分授所徙乌虎里、迪烈底二部及契丹民。  三月乙亥,阿舍勃极烈谩都诃薨。丙子,赈奚、契丹新附之民。辛巳,建乾元殿。斡鲁献传国宝,以谋葛失来附,请授印绶。是日,赐完颜娄室铁券。  四月壬寅朔,诏以辽主赴京师。丁巳,南路军帅察剌以罪罢。  五月己丑,萧八斤获辽玉宝来献。  六月庚申,以获辽主,遣李用和等充告庆使如宋。  七月壬申,禁内外官、宗室毋私役百姓。己卯,南京帅以锦州野蚕成茧,奉其丝绵来献,命赏其长吏。诏权势之家毋买贫民为奴。其胁买者一人偿十五人,诈买者一人偿二人,皆杖一百。甲申,诏南京括官豪牧马,以等第取之,分给诸军。以耶律固等为宋报谢使。  八月癸卯,斡鲁以辽主至京师。甲辰,告于太祖庙。丙午,辽主延禧入见,降封海滨王。壬子,诏有司拣阅善射勇健之士以备宋。  九月壬午,广宁府献嘉禾。癸巳,保州路都孛堇加古撒曷有罪伏诛,以孛堇徒单乌烈代之。  十月甲辰,诏诸将伐宋。以谙班勃极烈杲兼领都元帅,移赉勃极烈宗翰兼左副元帅先锋,经略使完颜希尹为元帅右监军,左金吾上将军耶律余睹为元帅右都临,自西京入太原。六部路军帅挞懒为六部路都统,斜也副之,宗望为南京路都统,阇母副之,知枢密院事刘彦宗兼领汉军都统,自南京入燕山。诏建太祖庙于西京。召耶鲁赴京师教授女直字。戊申,有司言权南路军帅鹘实荅官吏贪纵,诏鞫之。壬子,天清节,宋、夏遣使来贺。丁巳,以阇母为南京路都统,埽喝副之,宗望为阇母、刘彦宗两军监战。壬戌,诏曰:“今大有年,无储蓄则何以备饥馑,其令牛一具赋粟一石,每谋克为一廪贮之。”宋易州戍将韩民毅以军降,处之蔚州。  十一月庚辰,以降封辽主为海滨王诏中外。辛卯,南路军帅司请禁契丹、奚、汉人挟兵器,诏勿禁。以张忠嗣权签南京中书枢密院事。  十二月庚子,宗翰下朔州。甲辰,宗望诸军及宋郭药师、张企徽、刘舜仁战于白河。大破之。蒲苋败宋兵于古北口。丙午,郭药师降,燕山州县悉平。戊申,宗翰克代州。乙卯,中山降。丙辰,宗望破宋兵五千于真定。戊午,宗翰围太原。耶律余睹破宋河东、陕西援兵于汾河北。甲子,宗望克信德府。  四年春正月丁卯朔,始朝日。降臣郭药师、董才皆赐姓完颜氏。戊辰,宗弼取汤阴,大抃攻下浚州,迪古补取黎阳。己巳,诸军渡河。庚午,取滑州。宗望使吴孝民等入汴,问宋取首谋平山者童贯、谭稹、詹度及张觉等。宋太上皇帝出奔。癸酉,诸军围汴。甲戌,宋使李棁来谢罪,且请修好。宗望许宋修好,约质,割三镇地,增岁币,载书称伯侄。戊寅,宋以康王构、少宰张邦昌为质。辛巳,宋上誓书、地图,称侄大宋皇帝、伯大金皇帝。癸未,诸军解围。  二月丁酉朔,夜,宋将姚平仲兵四十万来袭宗望营,败之。己亥,复进师围汴。宋使宇文虚中以书来,改以肃王枢为质,遣康王构归。师还。壬子,以滑、浚二州与宋。宗翰定威胜军,攻下隆德府。丁巳,次泽州。海滨王家奴诬其主欲亡去,诏诛其首恶,余并杖之。  三月癸未,银术可围太原,宗翰还西京。  四月癸卯,宗望使宗弼来奏捷。乙丑,耿守忠等大败宋兵于西都谷。  五月辛未,宋种师中以兵出井陉。癸酉,完颜活女败之于杀熊岭,斩师中于阵。是日,拔离速败宋姚古军于隆州谷。  六月丙申朔,高丽国王王楷奉表称籓。庚戌,宗望献所获三象。庚申,以宗望为右副元帅。  七月丙寅,遣高伯淑等宣谕高丽。壬申,出金牌,命孛堇大抃以所领渤海军八猛安为万户。戊子,以铁勒部长夺离剌不从其兄夔里本叛,赐马十一、豕百、钱五百万。萧仲恭使宋还,以所持宋帝与耶律余睹蜡书自陈。  八月庚子,诏左副元帅宗翰、右副元帅宗望伐宋。宋张灏率兵出汾州,拔离速击走之。刘臻以兵出寿阳,娄室破之。庚戌,宗翰发西京。辛亥,娄室等破宋张灏军于文水。癸丑,宗望发保州。是日,耶律铎破宋兵于雄州,那野等败宋兵于中山。甲寅,新城县进白乌。庚申,突拈取新乐。  九月丙寅,宗翰克太原,执经略使张孝纯。鹘沙虎取平遥、灵石、孝义、介休诸县。己巳,复以南京为平州。辛未,宗望破宋种师闵于井陉,取天威军,克真定,杀其守李邈。  十月,娄室克汾州,石州降。蒲察克平定军,辽州降。丁未,天清节,高丽、夏遣使来贺,中京进嘉禾。  十一月甲子,宗翰自太原趋汴。丙寅,宗望自真定趋汴。戊辰,宗翰下威胜军。癸酉,撒剌荅破天井关。乙亥,宗翰克隆德府。活女渡盟津。西京、永安军、郑州皆降。庚辰,宗翰克泽州。宗望诸军渡河,临河、大名二县、德清军、开德府皆下。丙戌,克怀州。是日,宗望至汴。  闰月壬辰朔,宋出兵拒战,宗望等击败之。癸巳,宗翰至汴。丙辰,克汴城。庚申,以高随充高丽生日使。辛酉,宋主桓出居青城。  十二月癸亥,宋主桓降,是日,归于汴城。庚辰,诏曰:“朕惟国家,四境虽远而兵革未息,田野虽广而畎亩未辟,百工略备而禄秩未均,方贡仅修而宾馆未赡。是皆出乎民力,苟不务本业而抑游手,欲上下皆足,其可得乎?其令所在长吏,敦劝农功。”  五年正月辛卯朔,高丽、夏遣使来贺。癸巳,宗翰、宗望使使以宋降表来上。乙未,知枢密院事刘彦宗上表,请复立赵氏,不听。丁巳,回鹘喝里可汗遣使入贡。  二月丙寅,诏降宋二帝为庶人。三月丁酉,立宋太宰张邦昌为大楚皇帝。割地赐夏国。四月乙酉,克陕府,取虢州。丙戌,以六部路都统挞懒为元帅左监军,南京路都统阇母为元帅左都监。宗翰、宗望以宋二帝归。己丑,诏曰:“合苏馆诸部与新附人民,其在降附之后同姓为婚者,离之。”五月庚寅朔,宋康王构即位于归德。宋杀张邦昌。娄室降解、绛、慈、显、石、河中、岢岚,宁化、保德、火山诸城。挞懒徇地山东,下密州。迪虎下单州,广信军降。  六月庚申,诏曰:“自河之北,今既分画,重念其民或见城邑有被残者,不无疑惧,遂命坚守。若即讨伐,生灵可愍。其申谕以理,招辑安全之。傥执不移,自当致讨。若诸军敢利于俘掠辄肆荡毁者,底于罚。”庚辰,右副元帅宗望薨。汉国王宗杰继薨。  七月甲午,赐宗翰券书,除反逆外,咸贳勿论。以石州戍将乌虎弃城丧师,杖之,削其宫。八月戊寅,以宋捷,遣耶律居谨等充宣庆使使高丽。丙戌,以宗辅为右副元帅。诏曰:“河北、河东郡县职员多阙,宜开贡举取士,以安新民。其南北进士,各以所业试之。”  九月丁未,诏曰:“内地诸路,每耕牛一具赋粟五斗,以备歉岁。”辛亥,赐元帅右监军完颜希尹、万户银术可券书,除赦所不原,余并勿论。阇母取河间,大败宋兵于莫州,雄州降。挞懒克祁州,永宁军、保州、顺安军皆降。  冬十月丁卯,沙州回鹘活剌散可汗遣使入贡。辛未,天清节,高丽、夏遣使来贺。宋二帝自燕徙居于中京。  十二月丙寅,右副元帅宗辅伐宋,徇地淄、青。乌林荅泰欲败宋将李成于淄州。赵州降。阿里刮徇地浚州,败敌兵,遂取滑州。乙亥,西南路都统斡鲁薨。己卯,赛里下汝州。  六年正月丙戌朔,高丽、夏遣使来贺。宗弼破宋郑宗孟军于青州。银术可取邓州。萨谋鲁入襄阳。拔离速入均州。马五取房州。癸巳,克青州。癸卯,阇母克潍州。丁未,迪古补败宋将赵子昉兵。撒离喝败宋于河上。甲寅,宋将马括兵次乐安,宗辅击败之,闻宋主在维扬,以农时还师。宗弼败宋兵于河上。  二月乙卯朔,拔离速取唐州,癸亥,取蔡州。己巳,移剌古败宋将台宗隽等兵于大名。庚午,再破其军,获台宗隽及宋忠。甲戌,拔离速取陈州。癸未,克颖昌府。郑州叛入于宋,复取郑州。迁洛阳、襄阳、颖昌、汝、郑、均、房、唐、邓、陈、蔡之民于河北。宗翰复遣娄室攻下同、华、京兆、凤翔,擒宋经制使傅亮。阿邻破河中。斡鲁入冯翊。  三月壬辰,命南路军帅实古乃,籍节度使完颜慎思所领诸部及未置猛安谋克户来上。己酉,挞懒下恩州。五月戊戌,移沙土古思以本部来附。六月己未,诏求祖宗遗事。挞懒遣兵徇下磁州、信德府。真定贼自称元帅,秦王撒离喝讨平之。七月乙巳,宋主遣使奉表请和,诏进兵伐之。以宋二庶人赴上京。八月乙卯,娄室败宋兵于华州,讹特剌破敌于渭水,遂取下邽。丁丑,以宋二庶人素服见太祖庙,遂入见于乾元殿。封其父昏德公、子重昏侯。是日,告于太祖庙。以州郡职员名称及俸给因革诏中外。  九月辛丑,绳果等败宋兵于蒲城,甲申,又破敌于同州。乙丑,取丹州。十月丙寅,天清节,高丽、夏遣使来贺。癸酉,知枢密院事刘彦宗薨。丁丑,蒲察、娄室败宋兵于临真。戊寅,徙昏德公、重昏侯于韩州。庚辰,宗翰、宗辅会于濮,伐宋。  十一月庚寅,蒲察、娄室取延安府。壬辰,赈移懒路。乙未,取濮州,绥德军降。娄室再攻晋宁军,其守徐徽言固守,不能克。十二月丙辰,宗弼取开德府。丁卯,宗辅克大名府。鹘沙虎败宋兵于巩。  七年正月庚辰朔,高丽、夏遣使来贺。辛巳,吴国王阇母薨。甲午,以西京留守韩企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枢密院事。  二月戊辰,宋麟府路安抚使折可求以麟、府、丰三州降。己巳,娄室、塞里、鹘沙虎等破晋宁军,其守徐徽言据子城拒战。庚午,率众溃围走,擒之。使之拜,不拜。临之以兵,不动。命降将折可求谕之降,指可求大骂,出不逊语,遂杀之。其统制孙昂及士卒皆不屈,尽杀之。甲戌,诏禁医巫闾山辽代陵樵采。  三月己卯朔,日中有黑子。壬寅,诏军兴以来,良人被略为驱者,听其父母夫妻子赎之。尚书左仆射高桢罢。四月,蒲察、娄室取鄜、坊二州。五月乙卯,拔离速等袭宋主于扬州。九月丙午朔,日有食之。庚午,宗弼败宋兵于睢阳。辛未,降其城。是月,曹州降。十月丙子朔,京兆府降。丁丑,巩州降。庚寅,天清节,高丽、夏遣使来贺。丁酉,阿里、当海、大抃破敌于寿春。己亥,安抚使马世元以城降。甲辰,庐州降。十一月庚戌,徙曷苏馆都统司治宁州。乙卯,高丽遣使来贡。丙辰,宗弼取和州。壬戌,宗弼渡江,败宋副元帅杜充军于江宁。丁卯,守臣陈邦光以城降。  十二月丙戌,宗弼取湖州。丁亥,克杭州。阿里、蒲卢浑追宋主于明州。越州降。大抃败宋枢密使周望于秀州,又败宋兵于杭州东北。戊戌,阿里、蒲卢浑败宋兵于东关,遂济曹娥江。壬寅,败宋兵于高桥。宋主入于海。  八年正月甲辰朔,高丽、夏遣使来贺。丁巳,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韩企先为尚书左仆射兼侍中。己未,阿里、蒲卢浑克明州,执其守臣赵伯谔。庚申,诏曰“避役之民,以微直鬻身权贵之家者,悉出还本贯。”阿鲁补、斜里也下太平、顺昌及濠州。  是月,宋副元帅杜充以其众降。二月乙亥,宗弼还自杭州。庚寅,取秀州。戊戌,取平江。汴京乱,三月丁卯,大迪里复取之。宗弼及宋韩世忠战于镇江,不利。四月丙申,复战于江宁,败之。诸军渡江。是日,阿鲁补战于拓皋,己亥,周企战于寿春,辛丑,娄室战于淳化,皆胜之。醴州降,遂克邠州。  五月癸卯,禁私度僧尼及继父继母之男女无相嫁娶。戊申,诏曰:“河北、河东签军。其家属流寓河南被俘掠为奴婢者,官为赎之,俾复其业。”六月壬申,诏遣辽统军使耶律曷礼质、节度使萧别离剌等十人。分治新附州镇。癸酉,诏以昏德公六女为宗妇。七月辛亥,诏给泰州都统婆卢火所部诸谋克甲胄各五十。先遣娄室经略陕西,所下城邑叛服不常,其监战阿卢补请益兵。帅府会诸将议曰:“兵威非不足,绥怀之道有所未尽。诚得位望隆重、恩威兼济者以往,可指日而定。若以皇子右副元帅宗辅往,为宜。”以闻。诏曰:“娄室往者所向辄克,今使专征陕西,淹延未定,岂倦于兵而自爱耶?关、陕重地,卿等其戮力焉。”丁卯,上如东京温汤。徙昏德公、重昏侯于鹘里改路。  九月戊申,立刘豫为大齐皇帝,世修子礼,都大名府。辛酉,谙班勃极烈、都元帅杲薨。癸亥,宗辅等败宋张浚军于富平。耀州降。乙丑,凤翔府降。十月乙亥,上至自东京。齐帝刘豫遣使谢封册。甲申,天清节,齐、高丽、夏遣使来贺。以铁骊突离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诏辽、宋官上本国诰命,等第换授。  十一月甲辰,宗辅下泾州。丁未,渭州降。败宋刘倪军于瓦亭。戊申,原州降。宋泾原路统制张中孚、知镇戎军李彦琦以众降。马五等击宋吴玠军于陇州。庚戌,以遥镇节度使乌克寿等为齐刘豫生日使。癸亥,宗辅以陕西事状闻,诏奖谕之。十二月丁丑,完颜娄室薨。乙酉,宗辅败宋刘维辅军。壬辰,熙州降。  九年正月己亥朔,齐、高丽、夏遣使来贺。戊申,命以徒门水以西,浑疃、星显、僝蠢三水以北闲田,给曷懒路诸谋克。辛亥,蒲察鹘拔鲁、完颜忒里讨张万敌于白马湖,陷于敌。癸丑,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立爱为侍中,知枢密院张忠嗣为宣政殿大学士、知三司使事。宗弼、阿卢补抚定巩、洮、河、乐、西宁、兰、廓、积石等州。泾原、熙河两路皆平。  四月己卯,诏“新徙戍边户,匮于衣食,有典质其亲属奴婢者,官为赎之。户计其口而有二三者,以官奴婢益之,使户为四口。又乏耕牛者,给以官牛,别委官劝督田作。戍户及边军资粮不继,伞粟于民而与赈恤。其续迁戍户在中路者,姑止之,即其地种艺,俟毕获而行,及来春农时,以至戍所。”五月丙午,分遣使者诸路劝农。  六月壬辰,赐昏德公、重昏侯时服各两袭。八月辛巳,回鹘隈欲遣使来贡。九月己酉,和州回鹘执耶律大石之党撒八、迪里、突迭来献。十月戊寅,天清节,齐、高丽、夏遣使来贺。撒离喝攻下庆阳。慕洧以环州降。宗弼与宋吴玠战于和尚原,败绩。十一月己未,迁赵氏疏属于上京。以陕西地赐齐。  十年正月癸巳朔,齐、高丽、夏遣使来贺。己酉,齐表谢赐地。壬子,诏曰:“昔辽人分士庶之族,赋役皆有等差,其悉均之。”二月庚午,赈上京路戍边猛安民。  四月丁卯,诏:“诸良人知情嫁奴者,听如故为妻,其不知而嫁者,去住悉从所欲。”移赉勃极烈,左副元帅宗翰朝京师。庚午,以太祖孙亶为谙班勃极烈,皇子宗磐为国论忽鲁勃极烈,国论勃极烈宗干为国论左勃极烈,移赉勃极烈、左副元帅宗翰为国论右勃极烈兼都元帅,右副元帅宗辅为左副元帅。庚寅,闻鸭绿、混同江暴涨,命赈徙戍边户在混同江者。  闰月辛卯,诏分遣鹘沙虎等十三人阅诸路丁壮,调赴军。七月甲午,赈泰州路戍边户。上如中京。九月,元帅右都监耶律余睹谋反,出奔。其党燕京统军使萧高六伏诛,蔚州节度使萧特谋葛自杀。  十月壬寅,天清节,大赦。齐、高丽、夏遣使来贺。上如兴中府。齐使使来告母丧。十一月癸亥,以武良谟为齐吊祭使。癸未,撒离喝请取剑外十三州,从之。部族节度使土古厮捕斩余睹及其诸子,函其首来献。十二月庚子,撒离喝克金州。上至自兴中府。  十一年正月丁巳朔,齐、高丽、夏遣使来贺。丁卯,撒离喝败吴玠于饶峰关。戊辰,取洋州。甲戌,入兴元府。二月己亥,元帅府言:“承诏赈军士,臣恐有司钱币将不继。请自元帅以下有禄者出钱助给之。”诏曰:“官有府库而取于臣下,此何理耶?其悉从官给。”八月甲申,黄龙府置钱帛司。戊子,赵?咢诬告其父昏德公谋反,?咢及其婿刘文彦伏诛。戊戌,诏曰:“比以军旅未定,尝命帅府自择人授官,今并从朝廷选注。”十月丙申,天清节,齐、高丽、夏遣使来贺。十一月丙寅,赈移懒路。宗弼克和尚原。十二月癸未,赈曷懒路。  十二年正月辛亥朔,齐、高丽、夏遣使来贺。甲子,初改定制度,诏中外。丙寅,如东京。二月丁酉,撒离喝败宋吴玠军于固镇。四月,至自东京。六月甲午,以阿卢补为元帅右都监。十月庚寅,天清节,齐、高丽、夏遣使来贺。  十三年正月丙午朔,日有食之。己巳,上崩于明德宫,年六十一。庚午,谙班勃极烈即皇帝位于柩前。三月庚辰,上尊谥曰文烈皇帝,庙号太宗。乙酉,葬和陵。皇统四年,改号恭陵。五年,增上尊谥曰体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贞元三年十一月戊申,改葬于大房山,仍号恭陵。  赞曰:天辅草创,未遑礼乐之事。太宗以斜也、宗干知国政,以宗翰、宗望总戎事。既灭辽举宋,即议礼制度,治历明时,缵以武功,述以文事,经国规摹,至是始定。在位十三年,宫室苑?无所增益。末听大臣计,传位熙宗,使太祖世嗣不失正绪,可谓行其所甚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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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四-金史

本纪第四 熙宗 熙宗弘基缵武庄靖孝成皇帝,讳亶,本讳合剌,太祖孙,景宣皇帝子。母蒲察氏。天辅三年己亥岁生。天会八年,谙班勃极烈杲薨,太宗意久未决。十年,左副元帅宗翰

本纪第二-金史

本纪第二 太祖 太祖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孝大圣武元皇帝,讳旻,本讳阿骨打,世祖第二子也。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辽道宗时有五色云气屡出东方,大若二千斛囷仓之状,司天孔,

本纪第三-金史

本纪第三 太宗 太宗体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讳晟,本讳吴乞买,世祖第四子,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太祖母弟也。辽太康元年乙卯岁生。初为穆宗养子。收国元年十月,

本纪第二

  太祖  太祖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孝大圣武元皇帝,讳旻,本讳阿骨打,世祖第二子也。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辽道宗时有五色云气屡出东方,大若二千斛囷仓之状,司天孔致和窃谓人曰:“其下当生异人,建非常之事。天以象告,非人力所能为也。”咸雍四年戊申七月一日,太祖生。幼时与群兒戏,力兼数辈,举止端重,世祖尤爱之。世祖与腊碚、麻产战于野鹊水,世祖被四创,疾困,坐太祖于膝,循其发而抚之,曰:“此兒长大,吾复何忧?”十岁,好弓矢。甫成童,即善射。一日,辽使坐府中,顾见太祖手持弓矢,使射群乌,连三发皆中。辽使矍然曰:“奇男子也!”太祖尝宴纥石烈部活离罕家,散步门外,南望高阜,使众射之,皆不能至。太祖一发过之,度所至逾三百二十步。宗室谩都诃最善射远,其不及者犹百步也。天德三年,立射碑以识焉。  世祖伐卜灰,太祖因辞不失请从行,世祖不许而心异之。乌春既死,窝谋罕请和。既请和,复来攻,遂围其城。太祖年二十三,被短甲,免胄,不介马,行围号令诸军。城中望而识之。壮士太峪乘骏马持枪出城,驰刺太祖。太祖不及备,舅氏活腊胡驰出其间,击太峪,枪折,刺中其马,太峪仅得免。尝与沙忽带出营杀略,不令世祖知之。且还,敌以重兵追之。独行隘巷中,失道,追者益急。值高岸与人等,马一跃而过,追者乃还。世祖寝疾,太祖以事如辽统军司。将行,世祖戒之曰:“汝速了此事,五月未半而归,则我犹及见汝也。”太祖往见曷鲁骚古统军,既毕事,前世祖没一日还至家。世祖见太祖来,所请事皆如志,喜甚,执太祖手,抱其颈而抚之,谓穆宗曰:“乌雅束柔善,惟此子足了契丹事。”穆宗亦雅重太祖,出入必俱。太祖远出而归,穆宗必亲迓之。  世祖已擒腊醅,麻产尚据直屋铠水。肃宗使太祖先取麻产家属,康宗至直屋铠水围之。太祖会军,亲获麻产,献馘于辽。辽命太祖为详稳,仍命穆宗、辞不失、欢都皆为详稳。久之。以偏师伐泥厖古部跋黑、播立开等,乃以达涂阿为乡导,沿帅水夜行袭之,卤其妻子。初,温都部跋忒杀唐括部跋葛,穆宗命太祖伐之。太祖入辞,谓穆宗曰:“昨夕见赤祥,此行必克敌。”遂行。是岁大雪,寒甚。与乌古论部兵沿土温水过末邻乡,追及跋忒于阿斯温山北泺之间,杀之。军还,穆宗亲迓太祖于霭建村。  撒改以都统伐留可,谩都诃合石土门伐敌库德。撒改与将佐议,或欲先平边地部落城堡,或欲径攻留可城,议不能决,愿得太祖至军中。穆宗使太祖往,曰:“事必有可疑。军之未发者止有甲士七十,尽以畀汝。”谩都诃在米里迷石罕城下,石土门未到,土人欲执谩都诃以与敌,使来告急,遇太祖于斜堆甸。太祖曰:“国兵尽在此矣。使敌先得志于谩都诃,后虽种诛之,何益也。”乃分甲士四十与之。太祖以三十人指撒改军。道遇人曰:“敌已据盆搦岭南路矣。”众欲由沙偏岭往,太祖曰:“汝等畏敌耶?”既度盆搦岭,不见敌,已而闻敌乃守沙偏岭以拒我。及至撒改军,夜急攻之,迟明破其众。是时,留可、坞塔皆在辽。既破留可,还攻坞塔城,城中人以城降。初,太祖过盆搦岭,经坞塔城下,从骑有后者,坞塔城人攻而夺之釜。太祖驻马呼谓之曰:“毋取我炊食器。”其人谩言曰:“公能来此,何忧不得食。”太祖以鞭指之曰:“吾破留可,即于汝乎取之。”至是,其人持釜而前曰:“奴辈谁敢毁祥稳之器也。”遣蒲家奴招诈都,诈都乃降,释之。穆宗将伐萧海里,募兵得千余人。女直兵未尝满千,至是,太祖勇气自倍,曰:“有此甲兵,何事不可图也!”海里来战,与辽兵合,因止辽人,自为战。勃海留守以甲赠太祖,太祖亦不受。穆宗问何为不受?曰:“被彼甲而战,战胜则是因彼成功也。”穆宗末年,令诸部不得擅置信牌驰驿讯事,号令自此始一,皆自太祖启之。  康宗七年,岁不登,民多流莩,强者转而为盗。欢都等欲重其法,为盗者皆杀之。太祖曰:“以财杀人,不可!财者,人所致也。”遂减盗贼征偿法为征三倍。民间多逋负,卖妻子不能偿,康宗与官属会议,太祖在外庭以帛系杖端,麾其众,令曰:“今贫者不能自活,卖妻子以偿债。骨肉之爱,人心所同。自今三年勿征,过三年徐图之。”众皆听令,闻者感泣,自是远近归心焉。岁癸巳十月,康宗梦逐狼,屡发不能中,太祖前射中之。旦日,以所梦问僚佐,众曰:“吉。兄不能得而弟得之之兆也。”是月,康宗即世,太祖袭位为都勃极烈。辽使阿息保来,曰:“何以不告丧?”太祖曰:“有丧不能吊,而乃以为罪乎?”他日,阿息保复来,径骑至康宗殡所,阅赗马,欲取之。太祖怒,将杀之,宗雄谏而止。既而辽命久不至。辽主好畋猎、淫酗,怠于政事,四方奏事,往往不见省。纥石烈阿疏既奔辽,穆宗取其城及其部众,不能归。遂与族弟银术可、辞里罕阴结南江居人浑都仆速,欲与俱亡入高丽。事觉,太祖使夹古撒喝捕之,而银术可、辞里罕先为辽戍所获,浑都仆速已亡去,撒喝取其妻子而还。  二年甲午六月,太祖至江西,辽使使来致袭节度之命。初,辽每岁遣使市名鹰海东青于海上,道出境内,使者贪纵,征索无艺,公私厌苦之。康宗尝以不遣阿疏为言,稍拒其使者。太祖嗣节度,亦遣蒲家奴往索阿疏,故常以此二者为言,终至于灭辽然后已。至是,复遣宗室习古乃、完颜银术可往索阿疏。习古乃等还,具言辽主骄肆废弛之状。于是召官僚耆旧,以伐辽告之,使备冲要,建城堡,修戎器,以听后命。辽统军司闻之,使节度使捏哥来问状,曰:“汝等有异志乎?修战具,伤守备,将以谁御?”太祖答之曰:“设险自守,又何问哉!”辽复遣阿息保来诘之。太祖谓之曰:“我小国也,事大国不敢废礼。大国德泽不施,而逋逃是主,以此字小,能无望乎?若以阿疏与我,请事朝贡。苟不获已,岂能束手受制也。”阿息保还,辽人始为备,命统军萧挞不野调诸军于宁江州。太祖闻之,使仆聒剌复索阿疏,实观其形势。仆聒剌还言:“辽兵多,不知其数。”太祖曰:“彼初调兵,岂能遽集如此。”复遣胡沙保往,还言:“惟四院统军司与宁江州军及渤海八百人耳。”太祖曰:“果如吾言。”谓诸将佐曰:“辽人知我将举兵,集诸路军备我,我必先发制之,无为人制。”众皆曰:“善。”乃入见宣靖皇后,告以伐辽事。后曰:“汝嗣父兄立邦家,见可则行。吾老矣,无贻我忧,汝必不至是也。”太祖感泣,奉觞为寿。即奉后率诸将出门,举觞东向,以辽人荒肆,不归阿疏,并己用兵之意,祷于皇天后土。酹毕,后命太祖正坐,与僚属会酒,号令诸部。使婆卢火征移懒路迪古乃兵,斡鲁古、阿鲁抚谕斡忽、急赛两路系辽籍女直,实不迭往完睹路执辽障鹰官达鲁古部副使辞列、宁江州渤海大家奴。于是达鲁古部实里馆来告曰:“闻举兵伐辽,我部谁从?”太祖曰:“吾兵虽少,旧国也,与汝邻境,固当从我。若畏辽人,自往就之。”  九月,太祖进军宁江州,次寥晦城。婆卢火征兵后期,杖之,复遣督军。诸路兵皆会于来流水,得二千五百人。致辽之罪,申告于天地曰:“世事辽国,恪修职贡,定乌春、窝谋罕之乱,破萧海里之众,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罪人阿疏,屡请不遣。今将问罪于辽,天地其鉴佑之。”遂命诸将传挺而誓曰:“汝等同心尽力,有功者,奴婢部曲为良,庶人官之,先有官者叙进,轻重视功。苟违誓言,身死梃下,家属无赦。”师次唐括带斡甲之地,诸军禳射,介而立,有光如烈火,起于人足及戈矛之上,人以为兵祥。明日,次扎只水,光见如初。将至辽界,先使宗幹督士卒夷堑。既度遇渤海军攻我左翼七谋克,众少却,敌兵直犯中军。斜也出战,哲垤先驱。太祖曰:“战不可易也。”遣宗干止之。宗干驰出斜也前,控止哲垤马,斜也遂与俱还。敌人从之,耶律谢十坠马,辽人前救。太祖射救者毙。并射谢十中之。有骑突前,又射之,彻扎洞胸。谢十拔箭走,追射之,中其背,饮矢之半,偾而死,获所乘马。宗干与数骑陷辽军中,太祖救之,免胄战。或自傍射之,矢拂于颡。太祖顾见射者,一矢而毙。谓将士曰:“尽敌而止。”众从之,勇气自倍。敌大奔,相蹂践死者十七八。撒改在别路,不及会战,使人以战胜告之,而以谢十马赐之。撒改使其子宗翰、完颜希尹来贺,且称帝,因劝进。太祖曰:“一战而胜,遂称大号,何示人浅也。”进军宁江州,诸军填堑攻城。宁江人自东门出,温迪痕、阿徒罕邀击,尽殪之。  十月朔,克其城,获防御使大药师奴,阴纵之,使招谕辽人。铁骊部来送款。次来流城,以俘获赐将士。召渤海梁福、斡答剌使之伪亡去,招谕其乡人曰:“女直、渤海本同一家,我兴师伐罪,不滥及无辜也。”使完颜娄室招谕系辽籍女直。师还,谒宣靖皇后,以所获颁宗室耆老,以实里馆赀产给将士。初命诸路以三百户为谋克,十谋克为猛安。酬斡等抚定谗谋水女直。鳖古酋长胡苏鲁以城降。  十一月,辽都统萧糺里、副都统挞不野将步骑十万会于鸭子河北。太祖自将击之。未至鸭子河,既夜,太祖方就枕,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即鸣鼓举燧而行。黎明及河,辽兵方坏凌道,选壮士十辈击走之。大军继进,遂登岸。甲士三千七百,至者才三之一。俄与敌遇于出河店,会大风起,尘埃蔽天,乘风势击之,辽兵溃。逐至斡论泺,杀获首虏及车马甲兵珍玩不可胜计,遍赐官属将士,燕犒弥日。辽人尝言女直兵若满万则不可敌,至是始满万云。斡鲁古败辽兵,斩其节度使挞不野。仆虺等攻宾州,拔之。兀惹雏鹘室来降。辽将赤狗兒战于宾州,仆虺、浑黜败之。铁骊王回离保以所部降。吾睹补、蒲察复败赤狗兒、萧乙薛军于祥州东。斡忽、急塞两路降。斡鲁古败辽军于咸州西,斩统军实娄于阵。完颜娄室克咸州。  是月,吴乞买、撒改、辞不失率宫属诸将劝进,愿以新岁元日恭上尊号,太祖不许。阿离合懑、蒲家奴、宗翰等进曰:“今大功已建,若不称号,无以系天下心。”太祖曰:“吾将思之。”  收国元年正月壬申朔,群臣奉上尊号。是日,即皇帝位。上曰:“辽以宾铁为号,取其坚也。宾铁虽坚,终亦变坏,惟金不变不坏。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于是国号大金,改元收国。丙子,上自将攻黄龙府,进临益州。州人走保黄龙,取其余民以归。辽遣都统耶律讹里朵、左副统萧乙薛、右副统耶律张奴、都监萧谢佛留,骑二十万、步卒七万戍边。留娄室、银术可守黄龙,上率兵趋达鲁古城,次宁江州西。辽使僧家奴来议和,国书斥上名,且使为属国。庚子,进师,有火光正圆,自空而坠。上曰:“此祥征,殆天助也!”酹白水而拜,将士莫不喜跃,进逼达鲁古城。上登高望辽兵若连云灌木状,顾谓左右曰:“辽兵心贰而情怯。虽多不足畏!”遂趋高阜为阵。宗雄以右翼先驰辽左军,左军却。左翼出其阵后,辽右军皆力战。娄室、银术可冲其中坚。凡九陷阵,皆力战而出。宗翰请以中军助之。上使宗干往为疑兵。宗雄已得利,击辽右军,辽兵遂败。乘胜追蹑,至其营,会日已暮,围之。黎明,辽军溃围出,逐北至阿娄冈。辽步卒尽殪,得其耕具数千以给诸军。是役也,辽人本欲屯田,且战且守,故并其耕具获之。  二月,师还。三月辛未朔,猎于寥晦城。四月,辽耶律张奴以国书来。上以书辞慢侮,留其五人,独遣张奴回报,书亦如之。五月庚午朔,避暑于近郊。甲戌,拜天射柳。故事,五月五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岁以为常。  六月己亥朔,辽耶律张奴复以国书来,犹斥上名。上亦斥辽主名以复之,且谕之使降。七月戊辰,以弟吴乞买为谙班勃极烈,国相撒改为国论勃极烈。辞不失为阿买勃极烈,弟斜也为国论昊勃极烈,甲戌,辽使辞剌以书来,留之不遣。九百奚营来降。  八月戊戌,上亲征黄龙府。次混同江,无舟,上使一人道前,乘赭白马径涉,曰:“视吾鞭所指而行。”诸军随之,水及马腹。后使舟人测其渡处,深不得其底。熙宗天眷二年,以黄龙府为济州,军曰利涉,盖以太祖涉济故也。  九月,克黄龙府,遣辞剌还,遂班师。至江,径渡如前。丁丑,至自黄龙府。己卯,黄龙见空中。癸巳,以国论勃极烈撒改为国论忽鲁勃极烈,阿离合懑为国论乙室勃极烈。  十一月,辽主闻取黄龙府,大惧,自将七十万至驼门。附马萧特末、林牙萧查剌等骑五万、步四十万至斡邻泺。上自将御之。  十二月己亥,行次爻剌,会诸将议。皆曰:“辽兵号七十万,其锋未易当。吾军远来。人马疲乏,宜驻于此,深沟高垒以待。”上从之。遣迪古乃、银术可镇达鲁古。丁未,上以骑兵亲候辽军,获督饷者,知辽主以张奴叛,西还二日矣。是日,上还至熟结泺,有光见于予端。戊申,诸将曰:“今辽主既还,可乘怠追击之。”上曰“敌来不迎战,去而追之,欲以此为勇邪?”众皆悚愧,愿自效。上复曰:“诚欲追敌,约赍以往,无事餫馈。若破敌,何求不得。”众皆奋跃,追及辽主于护步答冈。是役也,兵止二万。上曰:“彼众我寡,兵不可分。视其中军最坚,辽主必在焉。败其中军,可以得志。”使右翼先战。兵数交,左翼合而攻之。辽兵大溃,我师驰之,横出其中。辽师败绩,死者相属百余里。获舆辇帟幄兵械军资,他宝物马牛不可胜计。是战,斜也援矛杀数十人,阿离本被围,温迪罕迪忽迭以四谋克兵出之,完颜蒙刮身被数创,力战不已,功皆论最。萧特末等焚营遁去,遂班师。来谷撒喝取开州,婆卢火下特邻城,辞里罕降。  二年正月戊子,诏曰:“自破辽兵,四方来降者众,宜加优恤。自今契丹、奚、汉、渤海、系辽籍女直、室韦、达鲁古、兀惹、铁骊诸部官民,己降或为军所俘获,逃遁而还者,勿以为罪。其酋长仍官之,且使从宜居处。”  闰月,高永昌据东京,使挞不野来求援。高丽遣使来贺捷,且求保州。诏许自取之。二月己巳,诏曰:“比以岁凶,庶民艰食,多依附豪族,因为奴隶,及有犯法,征偿莫办,折身为奴者,或私约立限,以人对赎,过期则为奴者,并听以两人赎一为良。若元约以一人赎者,即从元约。”四月乙丑,以斡鲁统内外诸军,与蒲察、迪古乃会咸州路都统斡鲁古讨高永昌。胡沙补等被害。五月,斡鲁等败永昌,挞不野擒永昌以献,戮之于军。东京州县及南路系辽女直皆降。诏除辽法,省税赋,置猛安谋克一如本朝之制。以斡鲁为南路都统。迭勃极烈阿徒罕破辽兵六万于照散城。九月己亥,上猎近郊。乙巳,南路都统斡鲁来见于婆卢买水。始制金牌。十二月庚申朔,谙班勃极烈吴乞买及群臣上尊号曰大圣皇帝,改明年为天辅元年。  天辅元年正月,开州叛,加古撒喝等讨平之。国论昊勃极烈斜也以兵一万取泰州。四月,辽秦晋国王耶律捏里来伐,迪古乃、娄室、婆卢火将兵二万。会咸州路都统斡鲁古击之。五月丁巳,诏自收宁江州已后同姓为婚者,杖而离之。七月戊申,以完颜斡论知东京事。八月癸亥,高丽遣使来请保州。十二月甲子,斡鲁古等败耶律捍里兵于蒺藜山,拔显州,乾、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  是月,宋使登州防御使马政以国书来,其略曰:“日出之分,实生圣人。窃闻征辽,屡破勍敌。若克辽之后,五代时陷入契丹汉地,愿畀下邑。”  二年正月庚寅,辽双州节度使张崇降。使散睹如宋报聘,书曰:“所请之地,今当与宋夹攻,得者有之。”  二月癸丑朔,辽使耶律奴哥等来议和。辛酉,孛堇迪古乃、娄室来见。上以辽主近在中京,而敢辄来,皆杖之。劾里保、双古等言,咸州都统斡鲁古知辽主在中京而不进讨,刍粮丰足而不以实闻,攻显州时所获生口财畜多自取。  三月癸未朔,命阇哥代为都统而鞫治之,斡鲁古坐降谋克。壬辰,辽使耶律奴哥以国书来。庚子,以娄室言黄龙府地僻且远,宜重戍守,乃命合诸路谋克,以娄室为万户镇之。  四月辛巳,辽使以国书来。  五月丙申,命胡突衮如辽。  六月甲寅,诏有司禁民凌虐典雇良人,及倍取赎直者。甲戌,辽通、祺、双、辽等州八百余户来归,命分置诸部,择膏腴之地处之。  七月癸未,诏曰:“匹里水路完颜术里古、渤海大家奴等六谋克贫乏之民,昔尝给以官粮,置之渔猎之地。今历日已久,不知登耗,可具其数以闻。”胡突衮还自辽,耶律奴哥复以国书来。丙申,胡突衮如辽。辽户二百来归,处之泰州。诏遣阿里骨、李家奴、特里底招谕未降者。仍诏达鲁古部勃堇辞列:“凡降附新民,善为存抚。来者各令从便安居,给以官粮,毋辄动扰。”  八月,胡突衮还自辽,耶律奴哥、突迭复以国书来。  九月戊子,诏曰:“国书诏令,宜选善属文者为之。其令所在访求博学雄才之士。敦遣赴阙。”  闰月庚戌朔,以降将霍石、韩庆和为千户。九百奚部萧宝、乙辛,北部讹里野,汉人王六兒、王伯龙,契丹特末、高从佑等,各率众来降。辽耶律奴哥以国书来。  十月癸未,以龙化州降者张应古、刘仲良为千户。乙未,咸州都统司言,汉人李孝功、渤海二哥率众来降。命各以所部为千户。  十二月甲辰,遣孛堇术孛以定辽地谕高丽。耶律奴哥以国书来。辽懿州节度使刘宏以户三千并执辽候人来降,以为千户。川州寇二万已降复叛,纥古烈照里击破之。  三年正月甲寅,东京人为质者永吉等五人结众叛。事觉,诛其首恶,余皆杖百,没入在行家属资产之半。诏知东京事斡论,继有犯者并如之。丙辰,诏鳖古孛堇酬斡曰:“胡鲁古、迭八合二部来送款,若等先时不无交恶,自今毋相侵扰。”  三月,耶律奴哥以国书来。  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五月壬戌,诏咸州路都统司曰:“兵兴以前,曷苏馆、回怕里与系辽籍、不系辽籍女直户民,有犯罪流窜边境或亡入于辽者,本皆吾民,远在异境,朕甚悯之。今即议和,当行理索。可明谕诸路千户、谋克,遍与询访其官称、名氏、地里,具录以上。”  六月辛卯,辽遣太传习泥烈等奉册尔来,上擿册文不合者数事复之。散睹还自宋。宋使马政及其子宏来聘。散睹受宋团练使,上怒,杖而夺之。宋使还,复遣孛堇辞列、鲁等如宋。  七月辛亥,辽人杨询卿、罗子韦各率众来降,命各以所部为谋克。  八月己丑,颁女直字。  九月,以辽册礼使失期,诏诸路军过江屯驻。  十一月,习泥烈等复以国书来。曷懒甸长城,高丽增筑三尺。诏胡剌古、习显慎固营垒。  四年二月,辞列、曷鲁还自宋。宋使赵良嗣、王晖来议燕京、西京地。  三月甲辰,上谓群臣曰:“辽人屡败,遣使求成,惟饰虚辞,以为缓师之计,当议进讨。其令咸州路统军司治军旅、修器械,具数以闻。”辛酉,诏咸州路都统司曰:“朕以辽国和议无成,将以四月二十五日进师。”令斜葛留兵一千镇守,阇母以余兵来会于浑河。辽习泥烈以国书来。  四月乙未,上自将伐辽。以辽使习泥烈、宋使赵良嗣等从行。  五月甲辰,次浑河西,使宗雄先趋上京,遣降者马乙持诏谕城中。壬子,至上京,诏官民曰:“辽主失道,上下同怨。朕兴兵以来,所过城邑负固不服者即攻拔之,降者抚恤之,汝等必闻之矣。今尔国和好之事,反覆见欺,朕不欲天下生灵久罹涂炭,遂决策进讨。比遣宗雄等相继招谕,尚不听从。今若攻之,则城破矣!重以吊伐之义,不欲残民,故开示明诏,谕以祸福,其审图之。”上京人恃御备储蓄为固守计。甲寅,亟命进攻。上谓习泥烈、赵良嗣等曰:“汝可观吾用兵,以卜去就。”上亲临城,督将士诸军鼓噪而进。自旦及巳,阇母以麾下先登,克其外城,留守挞不野以城降。赵良嗣等奉觞为寿,皆称万岁。是日,赦上京官民。诏谕辽副统余睹。壬戌,次沃黑河。宗干率群臣谏曰:“地远时暑,军马罢乏,若深入敌境,粮馈乏绝,恐有后艰。”上从之,乃班师,命分兵攻庆州。余睹袭阇母于辽河,完颜背答、乌塔等战却之,完颜特虎死焉。  七月癸卯,上至自伐辽。  九月,烛隈水部实里古达等杀孛堇酬斡、仆忽得以叛。  十月戊辰朔,日有食之。戊寅,命斡鲁分胡剌古、乌春之兵以讨实里古达。  十一月,东京留守司乞本京官民质子增数番代,上不许,曰:“诸质子已各受田庐,若复番代,则往来动摇,可并仍旧。”  十二月,宋复使马政来请西京之地。  五年春正月,斡鲁败实里古达于合挞剌山,诛首恶四人,余悉抚定。  二月,遣昱及宗雄分诸路猛安谋克之民万户屯泰州,以婆卢火统之,赐耕牛五十。  四月乙丑朔,宗翰请伐辽,诏诸路预戒军事。  五月,辽都统耶律余睹等诣咸州降。闰月辛巳,国论胡鲁勃极烈撒改薨。  六月癸巳,余睹与其将吏来见。丙申,千户胡离答坐擅署部人为蒲里衍,杖一百,罢之。庚子,诏谙版勃极烈吴乞买贰国政。以昊勃极烈斜也为忽鲁勃极烈,蒲家奴为昊勃极烈,宗翰为移赉勃极烈。  七月庚辰,诏咸州都统司曰:“自余睹来,灼见辽国事宜,已决议亲征,其治军以俟师期。”寻以连雨罢亲征。命昊勃极烈昱为都统,称赉勃极烈宗翰副之,帅师而西。  十二月辛丑,以忽鲁勃极烈杲为内外诸军都统,以昱、宗翰、宗干、宗望、宗盘等副之。甲辰,诏曰:“辽政不纲,人神共弃。今欲中外一统,故命汝率大军以行讨伐。尔其慎重兵事,择用善谋,赏罚必行,粮饷必继,勿扰降服,勿纵俘掠,见可而进,无淹师期。事有从权,毋须申禀。”戊申,诏曰:“若克中京,所得礼乐仪仗图书文籍,并先次津发赴阙。”  六年正月癸酉,都统杲克高、恩、回纥三城。乙亥,取中京,遂下泽州。  二月庚寅朔,日有食之。己亥,宗翰等败辽奚王霞末于北安州,降。奚部西节度使讹里剌以本部降。壬寅,都统杲遣使来奏捷,并献所获货宝。诏曰:“汝等提兵于外,克副所任,攻下城邑,抚安人民,朕甚嘉之。所言分遣将士招降山前诸部,计悉已抚定,续遣来报。山后若未可往,即营田牧马,俟及秋成,乃图大举。更当熟议,见可则行。如欲益兵,具数来上,不可恃一战之胜,辄有弛慢。新降附者当善抚存。宣谕将士,使知朕意。”宗翰驻北安,遣希尹等略地,获辽护卫耶律习泥烈,知辽主猎鸳鸯泺,以其子晋王贤而有人望,恶而杀之,众益离心。虽有西北、西南两路兵马,皆羸弱。遂遣耨碗温都等报都统杲进兵袭之。  三月,都统杲出青岭,宗翰出瓢岭,追辽主于鸳鸯泺。辽主奔西京。宗翰复追至白水泺,不及,获其货宝。己巳,至西京。壬申,西京降。希尹追辽主于乙室部,不及。乙亥,西京复叛。  是月,辽秦晋国王耶律捏里即位于燕。  四月辛卯,复取西京。壬辰,遣徒单吴甲、高庆裔如宋。戊戌,都统杲自西京趋白水泺,昊勃极烈昱袭毗室部于铁吕川,为敌所败。还会察剌兵,追至黄水北,大破之。耶律坦招徠西南诸部,西至夏,其招讨使耶律佛顶降。金肃、西平二郡汉军四千余人叛去,耶律坦等袭取之。阇母、娄室招降天德、云内、宁边、东胜等州,获阿疏而还。是时,山西城邑诸部虽降,人心未固,辽主保阴山,耶律捍里在燕京,都统杲遣宗望入奏,请上临军。  五月辛酉,宗望来奏捷,百官入贺,赐宴欢甚。先是,获辽枢密使得里底、节度使和尚、雅里斯、余里野等,都统杲使阿邻护送赴阙。得里底道亡,阿邻坐诛。耶律捍里遣使请罢兵。戊寅,使杨勉以书谕捍里,使之降。谋葛失遣其子菹泥刮失贡方物。  六月戊子朔,上亲征辽,发自上京。谙班勃极烈吴乞买监国。辛亥,诏谕上京官民曰:“朕顺天吊伐,已定三京,但以辽主未获,兵不能已。今者亲征,欲由上京路进,恐抚定新民,惊疑失业,已出自笃密吕。其先降后叛逃入险阻者,诏后出首,悉免其罪。若犹拒命,孥戮无赦。”  是月,耶律捍里卒。斡鲁、娄室败夏人于野谷。  七月甲子,诏诸将无得远迎,以废军务。乙丑,上京汉人毛八十率二千余户降,因命领之。丙寅,以斡荅剌招降者众,命领八千户,以忽薛副之。壬午,希尹以阿疏见杖而释之。  八月己丑,次鸳鸯泺。都统杲率官属来见。癸巳,上追辽主于大鱼泺。昱、宗望追及辽主于石辇铎,与战,败之,辽主遁。己亥,次居延北。辛丑,中京将完颜浑黜败契丹、奚、汉六万于高州,孛堇麻吉死之。得里得满部降。昱、宗望追辽主于乌里质铎,不及。  九月庚申,次草泺。阇母平中京部族之先叛者,及招抚沿海郡县。节度使耶律慎思领诸部入内地。乙丑,诏六部奚曰:“汝等既降复叛,扇诱众心,罪在不赦。尚以归附日浅,恐绥怀之道有所未孚,故复令招谕。若能速降,当释其罪,官皆仍旧。”归化州降。戊辰,次归化州。甲戌,宗雄薨。丁丑,奉圣州降。  十月丙戌朔,次奉圣州。诏曰;“朕屡敕将臣,安辑怀附,无或侵扰。然愚民无知,尚多逃匿山林,即欲加兵,深所不忍。今其逃散人民,罪无轻重,咸与矜免。有能率众归附者,授之世官。或奴婢先其主降,并释为良。其布告之,使谕朕意。”蔚州降。庚寅,余睹等遣蔚州降臣翟昭彦、徐兴、田庆来见。命昭彦、庆皆为刺史,兴为团练使。诏曰:“比以幽、蓟一方招之不服,今欲帅师以往,故先安抚山西诸部。汝等既已怀服,宜加抚存。官民未附已前,罪无轻重及系官逋负,皆与释免,诸官各迁叙之。”丁酉,蔚州翟昭产、田庆杀知州事萧观宁等以叛。丙午,复降。  十一月,诏谕燕京官民,王师所至,降者赦其罪,官皆仍旧。  十二月,上伐燕京。宗望率兵七千先之,迪古乃出得胜口,银术哥出居庸关,娄室为左翼,婆卢火为右翼,取居庸关。丁亥,次妫州。戊子,次居庸关。庚寅,辽统军都监高六等来送款。上至燕京,入自南门,使银术哥、娄室阵于城上,乃次于城南。辽知枢密院左企弓、虞仲文,枢密使曹勇义,副使张彦忠,参知政事康公弼,佥书刘彦宗奉表降。辛卯,辽百官诣军门叩头请罪,诏一切释之。壬辰,上御德胜殿,群臣称贺。甲午,命左企弓等抚定燕京诸州县。诏西京官吏曰:“乃者师至燕都,已皆抚定。唯萧妃与官属数人遁去,已发兵追袭,或至彼路,可执以来。”黄龙府叛,宗辅讨平之。  七年正月丁巳,辽奚王回离保僭称帝。甲子,辽平州节度使时立爱降。诏曲赦平州。又诏谙班勃极烈曰:“比遣昂徙诸部民人于岭东,而昂悖戾,骚动烦扰,致多怨叛。其违命失众,当置重典。若或有疑,禁锢以待。”庚午,诏中京都统斡论曰:“闻卿抚定人民,各安其业,朕甚嘉之。回离保聚徒逆命,汝宜计画,无使滋蔓。”壬申,诏招谕回离保。癸酉,以时立爱言招抚诸部。己卯,宋使来议燕京、西京地。庚辰,宜、锦、乾、显、成、川、豪、懿等州皆降。甲申,诏曰:“诸州部族归附日浅,民心未宁。今农事将兴,可遣分谕典兵之官,无纵军士动扰人民,以废农业。”  二月乙酉朔,命撒八诏谕兴中府,降之。辽来州节度使田颢、隰州刺史杜师回、迁州刺史高永福、润州刺史张成皆降。壬辰,诏谙版勃极烈曰:“郡县今皆抚定,有逃散未降者,已释其罪,更宜招谕之。前后起迁户民,去乡未久,岂无怀土之心?可令所在有司,深加存恤,毋辄有骚动。衣食不足者,官赈贷之。”癸巳,诏曰:“顷因兵事未息,诸路关津绝其往来。今天下一家,若仍禁之,非所以便民也。自今显、咸、东京等路往来,听从其便。其间被虏及鬻身者,并许自赎为良。”仍令驰驿布告。兴中、宜州复叛。宋使赵良嗣来,请加岁币以代燕税,及议画疆与遣使贺正旦生辰、置榷场交易,并计议西京等事。癸卯,银术哥、铎剌如宋。乙巳,诏都统杲曰:“新附之民有材能者,可录用之。”戊申,诏平州官与宋使同分割所与燕京六州之地。癸丑,大赦。  是月,改平州为南京,以张觉为留守。  三月甲寅朔,将诛昂,以习不失谏,杖之七十,仍拘泰州。戊午,都统杲等言耶律麻哲告余睹、吴十、铎刺等谋叛,宜早图之。上召余睹等,从容谓之曰:“朕得天下,皆我君臣同心同德以成大功,固非汝等之力。今闻汝等谋叛,若诚然耶,必须鞍马甲胄器械之属,当悉付汝,朕不食言。若再为我擒,无望免死。欲留事朕,无怀异志,吾不汝疑。”余睹等皆战栗不能对。命杖铎剌七十,余并释之。宋使卢益、赵良嗣、马宏以国书来。  四月丁亥,遣斡鲁、宗望袭辽主于阴山。壬辰,复书于宋。师初入燕,辽兵复犯奉圣州,林牙大石壁龙门东二十五里。都统斡鲁闻之,遣照立、娄室、马和尚等率兵讨之,生获大石,悉降其众。癸巳,诏曰:“自今军事若皆中覆,不无留滞。应此路事务申都统司,余皆取决枢密院。”契丹九斤取聚党兴中府作乱,擒之,九斤自杀。命习古乃、婆卢火监护长胜军,及燕京豪族工匠,由松亭关徙之内地。己亥,次儒州。斡鲁、宗望等袭辽权六院司喝离质于白水泺,获之。其宗属秦王、许王等十五人降。闻辽主留辎重青冢,以兵万人往应州,遣照里、背荅、宗望、娄室、银术哥等追袭之。宗望追及辽主,决战,大败之,获其子赵王习泥烈及传国玺。  五月甲寅,南京留守张觉据城叛。丙寅,次野狐岭。己巳,次落藜泺。斡鲁等以赵王习泥烈、林牙大石、附马乳奴等来献,并上所获国玺。宗隽以所俘辽主子秦王、许王、女奥野等来见。奚路都统挞懒攻速古、啜里、铁尼所部十三岩,皆平之。又遣奚马和尚攻下达鲁古并五院司诸部,执其节度乙列。回离保为其下所杀。辛巳,诏谕南京官民。  六月壬午朔,次鸳鸯泺。是日,阇母败张觉于营州。丙申,上不豫,将还上京,命移赉勃极烈宗翰为都统,昊勃极烈昱、迭勃极烈斡鲁副之,驻兵云中,以备边。己酉,次斡独山驿,召谙班勃极烈吴乞买。  七月辛酉,次牛山。宗翰还军中。  八月辛巳朔,日有食之。乙未,次浑河北。谙班勃极烈吴乞买率宗室百官上谒。戊申,上崩于部堵泺西行宫,年五十六。  九月癸丑,梓宫至上京。乙卯,葬宫城西南,建宁神殿。丙辰,谙班勃极烈即皇帝位。天会三年三月,上尊谥曰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立原庙于西京。天会十三年二月辛酉,改葬和陵,立《开天启祚睿德神功之碑》于燕京城南尝所驻跸之地。皇统四年,改和陵曰睿陵。五年十月,增谥应乾兴运昭德定功睿神庄孝仁明大圣武元皇帝。贞元三年十一月,改葬于大房山,仍号睿陵。  赞曰:太祖英谟睿略,豁达大度,知人善任,人乐为用。世祖阴有取辽之志,是以兄弟相授,传及康宗,遂及太祖。临终以太祖属穆宗,其素志盖如是也。初定东京,即除去辽法,减省租税,用本国制度。辽主播越,宋纳岁币,以幽、蓟、武、朔等州与宋,而置南京于平州。宋人终不能守燕、代,卒之辽主见获,宋主被执。虽功成于天会间,而规摹运为宾自此始。金有天下百十有九年,太祖数年之间算无遗策,兵无留行,底定大业,传之子孙。鸣呼,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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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五-金史

本纪第五 海陵 废帝海陵庶人亮,字元功,本讳迪古乃,辽王宗干第二子也。母大氏。天辅六年壬寅岁生。天眷三年,年十八,以宗室子为奉国上将军,赴梁王宗弼军前任使,以为行军

金史

金史 金史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记载女真族所建金朝兴亡始末的一部史书。女真族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公元十二世纪初,女真,

本纪第二-金史

本纪第二 太祖 太祖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孝大圣武元皇帝,讳旻,本讳阿骨打,世祖第二子也。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辽道宗时有五色云气屡出东方,大若二千斛囷仓之状,司天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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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记载女真族所建金朝兴亡始末的一部史书。女真族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公元十二世纪初,女真滅辽,臣服了西夏,建立了与宋南北对峙的金朝。金以今天的北京为中心,在北方统治了近一百二十年,对我国的历史产生了极大影响。早在元世祖中统二年(一二六一),本着「国亡史作」的惯例,便已开始议修辽、金二史。宋亡,又议修辽、金、宋三史。但由於当时以哪一朝为「正统」长期争论不休,体例不能确定,故一直没有修成。直到元顺帝至正三年(一三四三),才決定宋、辽、金「各与正统」,并任命丞相脱脱为都总裁官,主持修史。次年十一月,金史修成,这时脱脱已罢相,由新相阿鲁图继任都总裁官,由他奏上。在参加修史的人员中,值得一提的是欧阳玄(一二八三–一二五七),元修三史的「发凡举例……至於论、赞、表、奏,皆玄属笔」(元史卷一八二本传)。欧阳玄字原功,浏阳人,曾做过翰林学士承旨等官,有圭齐文集传世。金史修成所以如此之快,主要是修史所依据的材料比较充分。首先是金实录。金建国以后,仿历代王朝成规,金主九代大都撰有实录。这些实录,在金亡时,都被降元将领张柔载归北去。中统二年,他把这些实录交到了史馆。不过,由於战乱,这些实录已有亡佚,如卫绍王一朝的实录,就是中统三年王鹗据杨云翼日录、陈老日录等补缀。在这之前,金末文人元好问(欲之)曾想利用金实录撰修金史,未能实现。但所传中州集及壬辰杂编,保存了不少他蒐集的金史史料,这两部书也为修撰金史之所本。又,金末文人刘祁(京叔),目睹金的亡国,他从汴京辗转两千余里,回到故乡浑源以后,写了归潛志一书,记载了作者所熟悉的人和事,对了解金末文人及社会情况有极大参攷价值。故元史馆的臣僚说:「刘京叔归潛志与元欲之壬辰杂编二书,虽微有异同,而金末丧乱之事犹有足徵者焉。」(金史卷一一五完颜奴申传)这些都为修金史提供了很好的条件。所以在元人修的三史之中,金史要算是较好的一部。金史比较系统地记载了女真族的发展历史,尤其是关於女真及其有关各族早期的情况,多不见於其它史籍。本书的志比较详备,为我们研究金代各项制度、行政区域、自然现象等,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资料。但是,金史在敍事方面,也存在不少缺略和错误,这些问题,清人施国祁的金史详校多已指出,不再赘述。此外,宋、辽、金三史之间的关系,由於各书所据史料不同,而史官记事又往往从本政权的角度出发,有所迴护,所以有关同一事件的记载,難免互有差异。遇到这种情况,就需要各史参看,才能了解事件的全貌和真相。百衲本影印的元至正刊本(其中八十卷是初刻,五十五卷是元朝后来的覆刻本),是现存金史最早的本子。这次点校就採用它作底本,并与北监本、殿本参校,择善而从。此外,还参考了大金国志、大金吊伐录、大金集礼、归潛志、中州集、三朝北盟会编等书,以及残存永乐大典的有关部分,以订正本史的错误。对於前人校勘成果,採用最多的是施国祁的金史详校,但校勘记中没有逐条注明,对於施说举證缺略的地方,还作了一些补充。底本卷首原有进金史表等几份材料,现移到书末,作为附录。每卷的卷目,基本上保持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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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三-金史

本纪第三 太宗 太宗体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讳晟,本讳吴乞买,世祖第四子,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太祖母弟也。辽太康元年乙卯岁生。初为穆宗养子。收国元年十月,

本纪第一-金史

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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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金史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记载女真族所建金朝兴亡始末的一部史书。女真族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公元十二世纪初,女真

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鞨,而七部并同。唐初,有黑水靺鞨、栗末靺鞨,其五部无闻。粟末靺鞨始附高丽,姓大氏。李绩破高丽,粟末靺鞨保东牟山。后为渤海,称王,传十余世。有文字、礼乐、官府、制度。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黑水靺鞨居肃慎地,东濒海,南接高丽,亦附于高丽。尝以兵十五万众助高丽拒唐太宗,败于安市。开元中,来朝,置黑水府,以部长为都督、刺史,置长史监之。赐都督姓李氏,名献诚,领黑水经略使。其后渤海盛强,黑水役属之,朝贡遂绝。五代时,契丹尽取渤海地,而黑水靺鞨附属于契丹。其在南者籍契丹,号熟女直;其在北者不在契丹籍,号生女直。生女直地有混同江、长白山,混同江亦号黑龙江,所谓“白山黑水”是也。  金之始祖讳函普,初从高丽来,年已六十余矣。兄阿古乃好佛,留高丽不肯从,曰:“后世子孙必有能相聚者,吾不能去也。”独与弟保活里俱。始祖居完颜部仆干水之涯,保活里居耶懒。其后胡十门以曷苏馆归太祖,自言其祖兄弟三人相别而去,盖自谓阿古乃之后。石土门、迪古乃,保活里之裔也。及太祖败辽兵于境上,获耶律谢十,乃使梁福、斡荅刺招谕渤海人曰:“女直、渤海本同一家。”盖其初皆勿吉之七部也。始祖至完颜部,居久之,其部人尝杀它族之人,由是两族交恶,哄斗不能解。完颜部人谓始祖曰:“若能为部人解此怨,使两族不相杀,部有贤女,年六十而未嫁,当以相配,仍为同部。”始祖曰:“诺。”乃自往谕之曰:“杀一人而斗不解,损伤益多。曷若止诛首乱者一人,部内以物纳偿汝,可以无斗,而且获利焉。”怨家从之。乃为约曰:“凡有杀伤人者,征其家人口一、马十偶、牸牛十、黄金六两,与所杀伤之家,即两解,不得私斗。”曰:“谨如约。”女直之俗,杀人偿马牛三十,自此始。既备偿如约,部众信服之,谢以青牛一,并许归六十之妇。始祖乃以青牛为聘礼而纳之,并得其赀产。后生二男,长曰乌鲁,次曰斡鲁,一女曰注思板,遂为完颜部人。天会十四年,追谥景元皇帝,庙号始祖。皇统四年,号其藏曰光陵。五年,增谥始祖懿宪景元皇帝。  子德帝,讳乌鲁。天会十四年,追谥德皇帝。皇统四年,号其藏曰熙陵。五年,增谥渊穆玄德皇帝。  子安帝,讳跋海。天会十四年,追谥安皇帝。皇统四年,号其藏建陵。五年,增谥和靖庆安皇帝。  子献祖,讳绥可。黑水旧俗无室庐,负山水坎地,梁木其上,覆以土,夏则出随水草以居,冬则入处其中,迁徙不常。献祖乃徙居海古水,耕垦树艺,始筑室,有栋宇之制,人呼其地为纳葛里。纳葛里者,汉语居室也。自此遂定居于安出虎水之侧矣。天会十四年,追谥定昭皇帝,庙号献祖。皇统四年,号其藏曰辉陵。五年,增谥献祖纯烈定昭皇帝。  子昭祖,讳石鲁,刚毅质直。生女直无书契,无约束,不可检制。昭祖欲稍立条教,诸父、部人皆不悦,欲坑杀之。已被执,叔父谢里忽知部众将杀昭祖,曰:“吾兄子,贤人也,必能承家,安辑部众,此辈奈何辄欲坑杀之!”亟往,弯弓注矢射于众中,劫执者皆散走,昭祖乃得免。昭祖稍以条教为治,部落浸强。辽以惕隐官之。诸部犹以旧俗,不肯用条教。昭祖耀武至于青岭、白山,顺者抚之,不从者讨伐之,入于苏滨、耶懒之地,所至克捷,还经仆燕水。仆燕,汉语恶疮也。昭祖恶其地名,虽已困惫,不肯止。行至姑里甸,得疾。迨夜,寝于村舍。有盗至,遂中夜启行,至逼剌纪村止焉。是夕,卒。载柩而行,遇贼于路,夺柩去。部众追贼与战,复得柩。加古部人蒲虎复来袭之,垂及,蒲虎问诸路人曰:“石鲁柩去此几何?”其人曰:“远矣,追之不及也。”蒲虎遂止。于是乃得归葬焉。生女直之俗,至昭祖时稍用条教,民颇听从,尚未有文字,无官府,不知岁月晦朔,是以年寿修短莫得而考焉。天会十五年,追谥成襄皇帝,庙号昭祖。皇统四年,藏号安陵。五年,增谥昭祖武惠成襄皇帝。  子景祖,讳乌古乃。辽太平元年辛酉岁生。自始祖至此,已六世矣。景祖稍役属诸部,自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之属,以至五国之长,皆听命。是时,辽之边民有逃而归者。及辽以兵徙铁勒、乌惹之民,铁勒、乌惹多不肯徙,亦逃而来归。辽使曷鲁林牙将兵来索逋逃之民。景祖恐辽兵深入,尽得山川道路险易,或将图之,乃以计止之曰:“兵若深入,诸部必惊扰,变生不测,逋户亦不可得,非计也。”曷鲁以为然,遂止其军,与曷鲁自行索之。是时,邻部虽稍从,孩懒水乌林答部石显尚拒阻不服。攻之,不克。景祖以计告于辽主,辽主遣使责让石显。石显乃遣其子婆诸刊入朝,辽主厚赐遣还。其后石显与婆诸刊入见辽主于春蒐。辽主乃留石显于边地,而遣婆诸刊还所部。景祖之谋也。既而五国蒲聂部节度使拔乙门叛辽,鹰路不通。辽人将讨之,先遣同干来谕旨。景祖曰:“可以计取。若用兵,彼将走保险阻,非岁月可平也。”辽人从之。盖景祖终畏辽兵之入其境也,故自以为功。于是景祖阳与拔乙门为好,而以妻子为质,袭而擒之,献於辽主。辽主召见于寝殿,燕赐加等,以为生女直部族节度使。辽人呼节度使为太师,金人称都太师者自此始。辽主将刻印与之,景祖不肯系辽籍,辞曰:“请俟他日。”辽主终欲与之,遣使来。景祖诡使部人扬言曰:“主公若受印系籍,部人必杀之!”用是以拒之,辽使乃还。既为节度使,有官属,纪纲渐立矣。生女直旧无铁,邻国有以甲胄来鬻者,倾赀厚贾以与贸易,亦令昆弟族人皆售之。得铁既多,因之以修弓矢,备器械,兵势稍振,前后愿附者众。斡泯水蒲察部、泰神忒保水完颜部、统门水温迪痕部、神隐水完颜部,皆相继来附。  景祖为人宽恕,能容物,平生不见喜愠。推财与人,分食解衣,无所吝惜。人或忤之,亦不念。先时,有叛去者,遣人谕诱之。叛者曰:“汝主,活罗也。活罗,吾能获之,吾岂能为活罗屈哉!”活罗,汉语慈乌也。北方有之,状如大鸡,善啄物,见马牛橐驼脊间有疮,啄其脊间食之,马牛辄死,若饥不得食,虽砂石亦食之。景祖嗜酒好色,饮啖过人,时人呼曰活罗,故彼以此讪之,亦不以介意。其后讪者力屈来降,厚赐遣还。曷懒水有率众降者,录其岁月姓名,即遣去,俾复其故。人以此益信服之。辽咸雍八年,五国没拈部谢野勃堇叛辽,鹰路不通。景祖伐之,谢野来御。景祖被重铠,率众力战。谢野兵败,走拔里迈泺。时方十月,冰忽解,谢野不能军,众皆溃去,乃旋师。道中遇逋亡,要遮险阻,昼夜拒战,比至部已惫。即往见辽边将达鲁骨,自陈败谢野功。行次来流水,未见达鲁骨,疾作而复,卒于家,年五十四。天会十四年,追谥惠桓皇帝,庙号景祖。皇统四年,藏号定陵。五年,增谥景祖英烈惠桓皇帝。  第二子袭节度使,是为世祖,讳劾里钵。生女直之俗,生子年长即异居。景祖九子,元配唐括氏生劾者,次世祖,次劾孙,次肃宗,次穆宗。及当异居,景祖曰:“劾者柔和,可治家务。劾里钵有器量智识,何事不成。劾孙亦柔善人耳。”乃命劾者与世祖同居,劾孙与肃宗同居。景祖卒,世祖继之。世祖卒,肃宗继之。肃宗卒,穆宗继之。穆宗复传世祖之子,至于太祖,竟登大位焉。世祖,辽重熙八年己卯岁生。辽咸雍十年,袭节度使。景祖异母弟跋黑有异志,世祖虑其为变,加意事之,不使将兵,但为部长。跋黑遂诱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为乱,及间诸部使贰于世祖。世祖犹欲抚慰之,语在跋黑、桓赧等传中。世祖尝买加古部锻工乌不屯被甲九十,乌春欲托此以为兵端,世祖还其甲,语在《乌春传》。部中有流言曰:“欲生则附于跋黑,欲死则附于劾里钵、颇剌淑。”世祖闻之,疑焉。无以察之,乃佯为具装,欲有所往者,阴遣人扬言曰:“寇至!”部众闻者莫知虚实,有保于跋黑之室者,有保于世祖之室者,世祖乃尽得兄弟部属向背彼此之情矣。  间数年,乌春来攻,世祖拒之。时十月已半,大雨累昼夜,冰澌覆地,乌春不能进。既而悔曰:“此天也!”乃引兵去。乌春舍于阿里矮村滓不乃家,而以兵围其弟胜昆于胡不村。兵退,胜昆执其兄滓不乃,而请莅杀于世祖,且请免其孥戮。从之。桓赧、散达亦举兵,遣肃宗拒之。当是时,乌春兵在北,桓赧兵在南,其势甚盛。戒之曰:“可和则与之和,否则决战!”肃宗兵败。会乌春以久雨解去,世祖乃以偏师涉舍很水,经贴割水,覆桓赧、散达之家。明日,大雾晦冥,失道,至婆多吐水乃觉。即还至舍很、贴割之间,升高阜望之,见六骑来,大呼,驰击之。世祖射一人毙,生获五人,问之,乃知卜灰、撒骨出使助恆赧、散达者也。世祖至桓赧、散达所居,焚荡其室家。杀百许人,旧将主保亦死之。比世祖还,与肃宗会,肃宗兵又败矣。世祖让肃宗失利之状。遣人议和,桓赧、散达曰:“以尔盈歌之大赤马、辞不失之紫骝马与我,我则和。”二马皆女直名马,不许。  桓赧、散达大会诸部来攻,过裴满部,以其附于世祖也,纵火焚之。蒲察部沙祇勃堇、胡补答勃堇使阿喜来告难,世祖使之诡从以自全,曰:“战则以旗鼓自别。”世祖往御桓赧之众,将行,有报者曰:“跋黑食于爱妾之父家,肉胀咽死矣!”乃遣肃宗求援于辽,遂率众出。使辞不失取海姑兄弟兵,已而乃知海姑兄弟贰於桓赧矣。欲并取其众,径至海姑。侦者报曰:“敌已至。”将战,世祖戒辞不失曰:“汝先阵于脱豁改原,待吾三扬旗,三鸣鼓,即弃旗决战。死生惟在今日,命不足惜!”使裴满胡喜牵大紫骝马以为贰马,驰至阵。时桓赧、散达盛强,世祖军吏未战而惧,皆植立无人色。世祖阳阳如平常,亦无责让之言,但令士卒解甲少憩,以水沃面,调蒨水饮之。有顷,训励之,军势复振。乃避众独引穆宗,执其手密与之言曰:“今日之事,若胜则已,万一有不胜,吾必无生。汝今介马遥观,勿预战事。若我死,汝勿收吾骨,勿顾恋亲戚,亟驰马奔告汝兄颇剌淑,于辽系籍受印,乞师以报此仇!”语毕,袒袖,不被甲,以缊袍垂襕护前后心,韔弓提剑,三扬旗,三鸣鼓,弃旗搏战,身为军锋,突入敌阵,众从之。辞不失从后奋击,大败之。乘胜逐之,自阿不弯至于北隘甸,死者如仆麻,破多吐水水为之赤,弃车甲马牛军实尽获之。世祖曰:“今日之捷,非天不能及此,亦可以知足矣。虽纵之去,败军之气,没世不振。”乃引军还。世祖视其战地,驰突成大路,阔且三十陇。手杀九人,自相重积,人皆异之。桓赧、散达自此不能复聚,未几,各以其属来降,辽大安七年也。  初,桓赧兄弟之变,?鲁部卜灰、蒲察部撒骨出助之。至是,招之,不肯和。卜灰之党石鲁遂杀卜灰来降。撒骨出追蹑亡者,道傍人潜射之,中口而死。自是旧部悉归。景祖时,斡勒部人杯乃来属,及是,有他志。会其家失火,因以纵火诬欢部,世祖征偿如约。杯乃不自安,遂结乌春、窝谋罕举兵。使肃宗与战,败之,获杯乃,世祖献之于辽。腊醅、麻产侵掠野居女直,略来流水牧马。世祖击之,中四创,久之疾愈。腊醅等复略穆宗牧马,交结诸部。世祖复伐之,腊醅等绐降,乃旋。腊醅得姑里甸兵百十有七人,据暮稜水守险,石显子婆诸刊亦在其中。世祖围而克之,尽获姑里甸兵。麻产遁去。遂擒腊醅及婆诸刊,皆献之辽。既已,复请之,辽人与之,并以前后所献罪人归之。欢都在破乌春等于斜堆,故石、拔石皆就擒。世祖自将与欢都合兵岭东,诸军皆至。是时,乌春已前死,窝谋罕请于辽,愿和解。既与和,复来袭,乃进军围之。窝谋罕弃城遁去。破其城,尽俘获之,以功差次分赐诸军。城始破,议渠长生杀,众皆长跪,辽使者在坐。忽一人佩长刀突前咫尺,谓世祖曰:“勿杀我!”辽使及左右皆走匿。世祖色不少动,执其人之手,语之曰:“吾不杀汝也。”于是罚左右匿者,曰:“汝等何敢失次耶?”罚既已,乃徐使执突前者杀之。其胆勇镇物如此。  师还,寝疾,遂笃。元娶拏懒氏哭不止,世祖曰:“汝勿哭,汝惟后我一岁耳。”肃宗请后事,曰:“汝惟后我三年。”肃宗出,谓人曰:“吾兄至此,亦不与我好言。”乃叩地而哭。俄呼穆宗谓曰:“乌雅束柔善,若办集契丹事,阿骨打能之。”辽大安八年五月十五日卒。袭位十九年,年五十四。明年,拏懒氏卒。又明年,肃宗卒。肃宗病笃,叹曰:“我兄真多智哉!”世祖天性严重,有智识,一见必识,暂闻不忘。凝寒不缩栗,动止不回顾。每战未尝被甲,先以梦兆候其胜负。尝乘醉骑驴入室中,明日见驴足迹,问而知之,自是不复饮酒。袭位之初,内外溃叛,缔交为寇。世祖乃因败为功,变弱为强。既破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基业自此大矣。天会十五年,追谥圣肃皇帝,庙号世祖。皇统四年,号其藏曰永陵。五年,增谥世祖神武圣肃皇帝。  母弟颇剌淑袭节度使,景祖第四子也,是为肃宗。辽重熙十一年壬午岁生。在父兄时号国相。国相之称不知始何时。初,雅达为国相。雅达者,桓赧、散达之父也。景祖以币马求之于雅达,而命肃宗为之。肃宗自幼机敏善辩。当其兄时,身居国相,尽心匡辅。是时,叔父跋黑有异志,及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石显父子、腊醅、麻产作难,用兵之际,肃宗屡当一面。尤能知辽人国政人情。凡有辽事,一切委之肃宗专心焉。凡白事于辽官,皆令远跪陈辞,译者传致之,往往为译者错乱。肃宗欲得自前委曲言之,故先不以实告译者。译者惑之,不得已,引之前,使自言。乃以草木瓦石为筹,枚数其事而陈之。官吏听者皆愕然,问其故,则为卑辞以对曰:“鄙陋无文,故如此。”官吏以为实然,不复疑之,是以所诉无不如意。  桓赧、散达之战,部人赛罕死之,其弟活罗阴怀忿怨。一日,忽以剑脊置肃宗项上曰:“吾兄为汝辈死矣!刭汝以偿,则如之何?”久之,因其兄柩至,遂怒而攻习不出,习不出走避之。攻肃宗于家,矢注次室之裙,著于门扉。复攻欢都,欢都衷甲拒于室中,既不能入,持其门旃而去,往附杯乃。杯乃诱乌春兵度岭,世祖与遇于苏素海甸。世祖曰:“予昔有异梦,今不可亲战。若左军中有力战者,则大功成矣!”命肃宗及斜列、辞不失与之战。肃宗下马,名呼世祖,复自呼其名而言曰:“若天助我当为众部长,则今日之事神祇监之。”语毕再拜。遂炷火束缊。顷之,大风自后起,火益炽。是时八月,并青草皆焚之,烟焰涨天。我军随烟冲击,大败之。遂获杯乃,囚而献诸辽。并获活罗,肃宗释其罪,左右任使之,后竟得其力焉。  大安八年,自国相袭位。是时,麻产尚据直屋铠水,缮完营堡,诱纳亡命。招之,不听,遣康宗伐之。太祖别军取麻产家属,锜釜无遗。既获麻产,杀之,献馘于辽。陶温水民来附。二年癸酉,遣太祖以偏师伐泥厖古部帅水抹离海村跋黑、播立开,平之,自是寇贼皆息。三年八月,肃宗卒。天会十五年,追谥穆宪皇帝。皇统四年,藏号泰陵。五年,增谥肃宗明睿穆宪皇帝。  母弟穆宗,讳盈歌,字乌鲁完,景祖第五子也。南人称扬割太师,又曰扬割追谥孝平皇帝,号穆宗,又曰扬割号仁祖。金代无号仁祖者,穆宗讳盈歌,谥孝平,“盈”近“扬”,“歌”近“割”,南北音讹。辽人呼节度使为太师,自景祖至太祖皆有是称。凡《丛言》、《松漠记》、张棣《金志》等书皆无足取。穆宗,辽重熙二十二年癸巳岁生。肃宗时擒麻产,辽命穆宗为详稳。大安十年甲戌,袭节度使,年四十二。以兄劾者子撒改为国相。  三年丙子,唐括部跋葛勃堇与温都部人跋忒有旧,跋葛以事往,跋忒杀跋葛。使太祖率师伐跋忒,跋忒亡去,追及,杀之星显水,纥石烈部阿疏、毛睹禄阻兵为难,穆宗自将伐阿疏,撒改以偏师攻钝恩城,拔之。阿疏初闻来伐,乃自诉于辽。遂留劾者守阿疏城,穆宗乃还。会陶温水、徒笼古水纥石烈部阿阁版及石鲁阻五国鹰路,执杀辽捕鹰使者。辽诏穆宗讨之,阿阁版等据险立栅。方大寒,乃募善射者操劲弓利矢攻之。数日,入其城,出辽使存者数人,俾之归。统门、浑蠢水之交乌古论部留可、诈都与苏滨水乌古论敌库德,起兵于米里迷石罕城,纳根涅之子钝恩亦亡去,于是两党作难。  八月,撒改为都统,辞不失、阿里合懑、斡带副之,以伐留可、诈都、坞塔等。谩都诃、石土门伐敌库德。撒改欲先平边地城堡,或欲先取留可,莫能决,乃命太祖往。钝恩将援留可,乘谩都诃兵未集而攻之。石土门军既与谩都诃会,迎击钝恩,大败之,降米里迷石罕城,获钝恩、敌库德,释弗杀。太祖度盆搦岭,与撒改会,攻破留可城,留可已先往辽矣,尽杀其城中渠长。还围坞塔城,坞塔先已亡在外,城降于军。诈都亦降于蒲家奴,于是抚宁诸路如旧时。太师因致穆宗,教统门、浑蠢、耶悔、星显四路及岭东诸部自今勿复称都部长。命胜官、丑阿等抚定乙离骨岭注阿门水之西诸部居民,又命斡带及偏裨悉平二涅囊虎、二蠢出等路寇盗而还。  七年庚辰,劾者尚守阿疏城,毛睹禄来降。阿疏犹在辽,辽使使来罢兵。未到,穆宗使乌林答石鲁往佐劾者,戒之曰:“辽使来罢兵,但换我军衣服旗帜与阿疏城中无辨,勿令辽使知之。”因戒劾者曰:“辽使可以计却,勿听其言遽罢兵也。”辽使果来罢兵,穆宗使蒲察部胡鲁勃堇、邈逊孛堇与俱至阿疏城。劾者见辽使,诡谓胡鲁、邈逊曰:“我部族自相攻击,干汝等何事?谁识汝之太师?”乃援创刺杀胡鲁、邈逊所乘马。辽使惊骇遽走,不敢回顾,径归。居数日,破其城。狄故保还自辽。在城中,执而杀之。阿疏复诉于辽。辽遣奚节度使乙烈来。穆宗至来流水兴和村,见乙烈。问阿疏城事,命穆宗曰:“凡攻城所获,存者复与之,不存者备偿。”且征马数百匹。穆宗与僚佐谋曰:“若偿阿疏,则诸部不复可号令任使也。”乃令主隈、秃答两水之民阳为阻绝鹰路,复使鳖故德部节度使言于辽曰:“欲开鹰路,非生女直节度使不可。”辽不知其为穆宗谋也,信之,命穆宗讨阻绝鹰路者,而阿疏城事遂止。穆宗声言平鹰路,畋于土温水而归。是岁,留可来降。八年辛巳,辽使使持赐物来赏平鹰路之有功者。  九年壬午,使蒲家奴以辽赐,给主隈、秃答之民,且修鹰路而归。冬,萧海里叛,入于系案女直阿典部,遣其族人斡达剌来给结和,曰:“愿与太师为友,同往伐辽。”穆宗执斡达剌。会辽命穆宗捕讨海里,穆宗送斡达剌于辽,募军得甲千余。女直甲兵之数,始见于此,盖未尝满千也。军次混同水,萧海里再使人来,复执之。既而与海里遇。海里遥问曰:“我使者安在?”对曰:“与后人偕来。”海里不信。是时,辽追海里兵数千人,攻之不能克。穆宗谓辽将曰:“退尔军,我当独取海里。”辽将许之。太祖策马突战,流矢中海里首,海里堕马下,执而杀之,大破其军。使阿离合懑献馘于辽。金人自此知辽兵之易与也。是役也,康宗最先登,于是以先登并有功者为前行,次以诸军护俘获归所部。穆宗朝辽主于渔所,大被嘉赏,授以使相,锡予加等。  十年癸未二月,穆宗还。辽使使授从破海里者官赏。高丽始来通好。十月二十九日,穆宗卒,年五十有一。初,诸部各有信牌,穆宗用太祖议,擅置牌号者置于法,自是号令乃一,民听不疑矣。自景祖以来,两世四主,志业相因,卒定离析,一切治以本部法令,东南至于乙离骨、曷懒、耶懒、土骨论,东北至于五国、主隈、秃答,金盖盛于此。天会十五年,追谥孝平皇帝,庙号穆宗。皇统四年,号其藏曰献陵。五年,增谥章顺孝平皇帝。  兄子康宗,讳乌雅束,字毛路完,世祖长子也。辽清宁七年辛丑岁生。乾统三年癸未,袭节度使,年四十三。穆宗末年,阿疏使达纪诱扇边民,曷懒甸人执送之。穆宗使石适欢抚纳曷懒甸,未行,穆宗卒,至是遣焉。先是,高丽通好,既而颇有隙,高丽使来请议事,使者至高丽,拒而不纳。五水之民附于高丽,执团练使十四人。语在《高丽传》中。二年甲申,高丽再来伐,石适欢再破之。高丽复请和,前所执团练十四人皆遣归,石适欢抚定边民而还。苏滨水民不听命,使斡带至活罗海川,召诸官僚告谕之。含国部苏滨水居斡豁勃堇不至。斡准部、职德部既至,复亡去。坞塔遇二部于马纪岭,执之而来,遂伐斡豁,克之。斡带进至北琴海,攻拔泓忒城,乃还。四年丙戌,高丽遣黑欢方石来贺袭位,遣杯鲁报之。高丽约还诸亡在彼者,乃使阿聒、胜昆往受之。高丽背约,杀二使,筑九城于曷懒甸,以兵数万来攻。斡赛败之。斡鲁亦筑九城,与高丽九城相对。高丽复来攻,斡赛复败之。高丽约以还逋逃之人,退九城之军。复所侵故地。九月,乃罢兵。七年己丑,岁不登,减盗贼征偿,振贫乏者。十一年癸巳,康宗卒,年五十三。天会十五年,追谥恭简皇帝。皇统四年,号其藏曰乔陵。五年,增谥康宗献敏恭简皇帝。  赞曰:金之厥初,兄弟三人,亦微矣。熙宗追帝祖宗,定著始祖、景祖、世祖庙,世世不祧。始祖娶六十之妇而生二男一女,岂非天耶?景祖不受辽籍辽印,取雅达国相以与其子。世祖既破桓赧、散达,辽政日衰,而以太祖属之穆宗,其思虑岂不深远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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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二-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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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本原跋-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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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本原跋

  《隋书》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也。十二月,诏中书令封德彝、舍人颜师古修《隋史》,绵历数载,不就而罢。贞观三年,续诏秘书监魏徵修《隋史》,左仆射房乔总监。徵又奏于中书省置秘书内省,令前中书侍郎颜师古、给事中孔颖达、著作郎许敬宗撰《隋史》。徵总知其务,多所损益,务存简正。序、论皆徵所作。凡成帝纪五,列传五十。十年正月壬子,徵等诣阙上之。十五年,又诏左仆射于志宁、太史令李淳风、著作郎韦安仁、符玺郎李延寿同修《五代史志》。凡勒成十志三十卷。显庆元年五月己卯,太尉长孙无忌等诣朝堂上进,诏藏秘阁。后又编第入《隋书》,其实别行,亦呼为《五代史志》。案魏徵本传,贞观七年为侍中,十年,《五代史》成,加光禄大夫,进封郑国公。俄请逊位,拜特进。今诸本并云特进。又《经籍志》四卷,独云侍中、郑国公魏徵撰。《无忌传》又云,永徽三年,始受诏监修,疑当时先已刊修,无忌因成书而进。今纪传题以徵,志以无忌,从众本所载也。纪传亦有题太子少师许敬宗撰。案《敬宗传》,贞观八年,除著作郎,修国史,迁中书舍人。十年,左授洪州司马。龙朔三年,始拜太子少师。与今录年月官位不同,疑后人所益。房乔、志宁初并受诏。又《李延寿传》云,被诏与著作佐郎敬播同修《五代史志》。按延寿贞观三年与颜师古同被敕修《隋史》,其年以内忧去职。今诸本并不载乔等名位。《天文》《律历》《五行》三志,皆淳风独作。《五行志序》,诸本云褚遂良作。案本传未尝受诏撰述,疑只为一序,今故略其名氏。天圣二年五月十一日上。御药供奉蓝元用奉传圣旨,赍禁中《隋书》一部,付崇文院。至六月五日,敕差官校勘,时命臣绶、臣烨提点,右正言、直史馆张观等校勘。观寻为度支判官,续命黄鉴代之。仍内出版式雕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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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一-金史

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隋书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突厥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

宋本原跋-隋书

宋本原跋 《隋书》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突厥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号。或云,其先国于西海之上,为邻国所灭,男女无少长尽杀之。至一兒,不忍杀,刖足断臂,弃于大泽中。有一牝狼,每衔肉至其所,此兒因食之,得以不死。其后遂与狼交,狼有孕焉。彼邻国者,复令人杀此兒,而狼在其侧。使者将杀之,其狼若为神所凭,欻然至于海东,止于山上。其山在高昌西北,下有洞穴,狼入其中,遇得平壤茂草,地方二百余里。其后狼生十男,其一姓阿史那氏,最贤,遂为君长,故牙门建狼头纛,示不忘本也。有阿贤设者,率部落出于穴中,世臣茹茹。至大叶护,种类渐强。当后魏之末,有伊利可汗,以兵击铁勒,大败之,降五万余家,遂求婚于茹茹。茹茹主阿那瑰大怒,遣使骂之。伊利斩其使,率众袭茹茹,破之。卒,弟逸可汗立,又破茹茹。病且卒,舍其子摄图,立其弟俟斗,称为木杆可汗。木杆勇而多智,遂击茹茹,灭之,西破挹怛,东走契丹,北方戎狄悉归之,抗衡中夏。后与西魏师入侵东魏,至于太原。  其俗畜牧为事,随逐水草,不恆厥处。穹庐氈帐,被发左衽,食肉饮酪,身衣裘褐,贱老贵壮。官有叶护,次设特勤,次俟利发,次吐屯发,下至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为之。有角弓、鸣镝、甲、槊、刀、剑。善骑射,性残忍。无文字,刻木为契。候月将满,辄为寇抄。谋反叛杀人者皆死,淫者割势而腰斩之。斗伤人目者偿之以女,无女则输妇财,折支体以输马,盗者则偿赃十倍。有死者,停尸帐中,家人亲属多杀牛马而祭之,绕帐号呼,以刀划面,血泪交下,七度而止。于是择日置尸马上而焚之,取灰而葬。表木为茔,立屋其中,图画死者形仪及其生时所经战阵之状。尝杀一人,则立一石,有至千百者。父兄死,子弟妻其群母及嫂。五月中,多杀羊马以祭天,男子好樗蒲,女子踏鞠,饮马酪取醉,歌呼相对。敬鬼神,信巫觋,重兵死而耻病终,大抵与匈奴同俗。  木杆在位二十年,卒,复舍其子大逻便而立其弟,是为佗钵可汗。佗钵以摄图为尔伏可汗,统其东面,又以其弟褥但可汗子为步离可汗,居西方。时佗钵控弦数十万,中国惮之,周、齐争结姻好,倾府藏以事之。佗钵益骄,每谓其下曰:“我在南两兒常孝顺,何患贫也!”齐有沙门惠琳,被掠入突厥,因谓佗钵曰:“齐国富强者,为有佛法耳。”遂说以因缘果报之事。佗钵闻而信之,建一伽蓝,遣使聘于齐氏,求《净名》、《涅槃》、《华严》等经,并《十诵律》。佗钵亦躬自斋戒,绕塔行道,恨不生内地。在位十年,病且卒,谓其子菴罗曰:“吾闻亲莫过于父子。  吾兄不亲其子,委地于我。我死,汝当避大逻便也。”及佗钵卒,国中将立大逻便,以其母贱,众不服。菴罗母贵,突厥素重之。摄图最后至,谓国中曰:“若立菴罗者,我当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以相待矣。”摄图长而且雄,国人皆惮,莫敢拒者,竟以菴罗为嗣。大逻便不得立,心不服菴罗,每遣人骂辱之。菴罗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国中相与议曰:“四可汗之子,摄图最贤。”  因迎立之,号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一号沙钵略。治都斤山。菴罗降居独洛水,称第二可汗。大逻便乃请沙钵略曰:“我与尔俱可汗子,各承父后。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沙钵略患之,以为阿波可汗,还领所部。  沙钵略勇而得众,北夷皆归附之。及高祖受禅,待之甚薄,北夷大怨。会营州刺史高宝宁作乱,沙钵略与之合军,攻陷临渝镇。上敕缘边修保鄣,峻长城,以备之,仍命重将出镇幽、并。沙钵略妻,宇文氏之女,曰千金公主,自伤宗祀绝灭,每怀复隋之志,日夜言之于沙钵略。由是悉众为寇,控弦之士四十万。上令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李长叉守临洮,上柱国李崇屯幽州,达奚长儒据周盘,皆为虏所败。于是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来寇,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六畜咸尽。天子震怒,下诏曰:往者魏道衰敝,祸难相寻,周、齐抗衡,分割诸夏。突厥之虏,俱通二国。周人东虑,恐齐好之深,齐氏西虞,惧周交之厚。谓虏意轻重,国逐安危,非徒并有大敌之忧,思减一边之防。竭生民之力,供其来往,倾府库之财,弃于沙漠,华夏之地,实为劳扰。犹复劫剥烽戍,杀害吏民,无岁月而不有也。恶积祸盈,非止今日。朕受天明命,子育万方,愍臣下之劳,除既往之弊。以为厚敛兆庶,多惠豺狼,未尝感恩,资而为贼,违天地之意,非帝王之道。节之以礼,不为虚费,省徭薄赋,国用有余。因入贼之物,加赐将士,息道路之民,务于耕织。清边制胜,成策在心。  凶丑愚暗,未知深旨,将大定之日,比战国之时,乘昔世之骄,结今时之恨。近者尽其巢窟,俱犯北边,朕分置军旅,所在邀截,望其深入,一举灭之。而远镇偏师,逢而摧翦,未及南上,遽已奔北,应弦染锷,过半不归。且彼渠帅,其数凡五,昆季争长,父叔相猜,外示弥缝,内乖心腹,世行暴虐,家法残忍。东夷诸国,尽挟私仇,西戎群长,皆有宿怨。突厥之北,契丹之徒,切齿磨牙,常伺其便。达头前攻酒泉,其后于阗、波斯、挹怛三国一时即叛。沙钵略近趣周盘,其部内薄孤、束纥罗寻亦翻动。往年利稽察大为高丽、靺鞨所破,娑毗设又为纥支可汗所杀。与其为邻,皆愿诛剿。部落之下,尽异纯民,千种万类,仇敌怨偶,泣血拊心,衔悲积恨。圆首方足,皆人类也,有一于此,更切朕怀。彼地咎徵妖作,年将一纪,乃兽为人语,人作神言,云其国亡,讫而不见。每冬雷震,触地火生,种类资给,惟藉水草。去岁四时,竟无雨雪,川枯蝗暴,卉木烧尽,饥疫死亡,人畜相半。旧居之所,赤地无依,迁徙漠南,偷存晷刻。斯盖上天所忿,驱就齐斧,幽明合契,今也其时。故选将治兵,赢粮聚甲,义士奋发,壮夫肆愤,愿取名王之首,思挞单于之背,云归雾集,不可数也。东极沧海,西尽流沙,纵百胜之兵,横万里之众,亘朔野之追蹑,望天崖而一扫。此则王恢所说,其犹射痈,何敌能当,何远不服!但皇王旧迹,北止幽都,荒遐之表,文轨所弃。得其地不可而居,得其民不忍皆杀,无劳兵革,远规溟海。诸将今行,义兼含育,有降者纳,有违者死。异域殊方,被其拥抑,放听复旧。广辟边境,严治关塞,使其不敢南望,永服威刑。卧鼓息烽,暂劳终逸,制御夷狄,义在斯乎!何用侍子之朝,宁劳渭桥之拜。普告海内,知朕意焉。  于是以河间王弘、上柱国豆卢勣、窦荣定、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虞庆则并为元帅,出塞击之。沙钵略率阿波、贪汗二可汗等来拒战,皆败走遁去。时虏饥甚,不能得食,于是粉骨为粮,又多灾疫,死者极众。既而沙钵略以阿波骁悍,忌之,因其先归,袭击其部,大破之,杀阿波之母。阿波还无所归,西奔达头可汗。达头者,名玷厥,沙钵略之从父也,旧为西面可汗。既而大怒,遣阿波率兵而东,各落归之者将十万骑,遂与沙钵略相攻。又有贪汗可汗,素睦于阿波,沙钵略夺其众而废之,贪汗亡奔达头。沙钵略从弟地勤察别统部落,与沙钵略有隙,复以众叛归阿波。连兵不已,各遣使诣阙,请和求援,上皆不许。会千金公主上书,请为一子之例,高祖遣开府徐平和使于沙钵略。晋王广时镇并州,请因其衅而乘之,上不许。沙钵略遣使致书曰:“辰年九月十日,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致书大隋皇帝:使人开府徐平和至,辱告言语,具闻也。皇帝是妇父,即是翁,此是女夫,即是兒例。两境虽殊,情义是一。今重叠亲旧,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不断,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所有羊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缯彩,都是此物,彼此有何异也!”高祖报书曰:“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伊利俱卢设莫何沙钵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好心向此也。既是沙钵略妇翁,今日看沙钵略共兒子不异。既以亲旧厚意,常使之外,今特别遣大臣虞庆则往彼看女,复看沙钵略也。”沙钵略陈兵,列其宝物,坐见庆则,称病不能起,且曰:“我父伯以来,不向人拜。”庆则责而喻之。千金公主私谓庆则曰:“可汗豺狼性,过与争,将啮人。”长孙晟说谕之,摄图辞屈,乃顿颡跪受玺书,以戴于首。既而大惭,其群下因相聚恸哭。庆则又遣称臣,沙钵略谓其属曰:“何名为臣?”报曰:“隋国称臣,犹此称奴耳。”沙钵略曰:“得作大隋天子奴,虞仆射之力也。”赠庆则马千匹,并以从妹妻之。  时沙钵略既为达头所困,又东畏契丹,遣使告急,请将部落度漠南,寄居白道川内,有诏许之。诏晋王广以兵援之,给以衣食,赐以车服鼓吹。沙钵略因而击阿波,破擒之。而阿拔国部落乘虚掠其妻子。官军为击阿拔,败之,所获悉与沙钵略。  沙钵略大喜,乃立约,以碛为界,因上表曰:大突厥伊利俱卢设始波罗莫何可汗臣摄图言:大使尚书右仆射虞庆则至,伏奉诏书,兼宣慈旨,仰惟恩信之著,逾久愈明,徒知负荷,不能答谢。伏惟大隋皇帝之有四海,上契天心,下顺民望,二仪之所覆载,七曜之所照临,莫不委质来宾,回首面内。实万世之一圣,千年之一期,求之古昔,未始闻也。突厥自天置以来,五十余载,保有沙漠,自王蕃隅。地过万里,士马亿数,恆力兼戎夷,抗礼华夏,在于北狄,莫与为大。顷者气候清和,风云顺序,意以华夏其有大圣兴焉。况今被沾德义,仁化所及,礼让之风,自朝满野。窃以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伏惟大隋皇帝,真皇帝也。岂敢阻兵恃险,偷窃名号,今便感慕淳风,归心有道,屈膝稽颡,永为籓附。虽复南瞻魏阙,山川悠远,北面之礼,不敢废失。当今待子入朝,神马岁贡,朝夕恭承,唯命是视。至于削衽解辫,革音从律,习俗已久,未能改变。阖国同心,无不衔荷,不任下情欣慕之至。谨遣第七兒臣窟含真等奉表以闻。  高祖下诏曰:“沙钵略称雄漠北,多历世年,百蛮之大,莫过于此。往虽与和,犹是二国,今作君臣,便成一体。情深义厚,朕甚嘉之。荷天之休,海外有截,岂朕薄德所能致此!已敕有司肃告郊庙,宜普颁天下,咸使知闻。”自是诏答诸事并不称其名以异之。其妻可贺敦,周千金公主,赐姓杨氏,编之属籍,改封大义公主。  策拜窟含真为柱国,封安国公,宴于内殿,引见皇后,赏劳甚厚。沙钵略大悦,于是岁时贡献不绝。七年正月,沙钵略遣其子入贡方物,因请猎于恆、代之间,又许之,仍遣人赐其酒食。沙钵略率部落再拜受赐。沙钵略一日手杀鹿十八头,赍尾舌以献。还至紫河镇,其牙帐为火所烧,沙钵略恶之,月余而卒。上为废朝三日,遣太常吊祭焉。赠物五千段。  初,摄图以其子雍虞闾性芃,遗令立其弟叶护处罗侯;雍虞闾遣使迎处罗侯,将立之。处罗侯曰:“我突厥自木杆可汗以来,多以弟代兄,以庶夺嫡,失先祖之法,不相敬畏。汝当嗣位,我不惮拜汝也。”雍虞闾又遣使谓处罗侯曰:“叔与我父,共根连体,我是枝叶。宁有我作主,令根本反同枝叶,令叔父之尊下我卑稚!  又亡父之命,其可废乎!愿叔勿疑。”相让者五六,处罗侯竟立,是为叶护可汗。  以雍虞闾为叶护。遣使上表言状,上赐之鼓吹幡旗。处罗侯长颐偻背,眉目疏朗,勇而有谋,以隋所赐旗鼓西征阿波。敌人以为得隋兵所助,多来降附,遂生擒阿波。  既而上书请阿波死生之命,上下其议。左仆射高颎进曰:“骨肉相残,教之蠹也。  存养以示宽大。”上曰:“善。”颎因奉觞进曰:“自轩辕以来,獯粥多为边患。  今远穷北海,皆为臣妾,此之盛事,振古未闻,臣敢再拜上寿。”其后处罗侯又西征,中流矢而卒,其众奉雍虞闾为主,是为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雍虞闾遣使诣阙,赐物三千段。每岁遣使朝贡。时有流人杨钦亡入突厥中,谬云彭国公刘昶与宇文氏谋反,令大义公主发兵扰边。都蓝执钦以闻,并贡葧布、鱼胶。其弟钦羽设部落强盛,都蓝忌而击之,斩首于阵。其年,遣其母弟褥但特勤献于阗玉杖,上拜褥但为柱国、康国公。明年,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羊二万口,驼、牛各五百头。寻遣使请缘边置市,与中国贸易,诏许之。  平陈之后,上以陈叔宝屏风赐大义公主,主心恆不平,因书屏风为诗,叙陈亡自寄。其辞曰:“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恆无乐,弦歌讵有声!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庭。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唯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上闻而恶之,礼赐益薄。公主复与西面突厥泥利可汗连结,上恐其为变,将图之。会主与所从胡私通,因发其事,下诏废黜之。恐都蓝不从,遣奇章公牛弘将美妓四人以啖之。时沙钵略子曰染干,号突利可汗,居北方,遣使求婚。上令裴矩谓之曰:“当杀大义主者,方许婚。”突利以为然,复谮之,都蓝因发怒,遂杀公主于帐。  都蓝与达头可汗有隙,数相征伐,上和解之,各引兵而去。  十七年,突利遣使来逆女,上舍之太常,教习六礼,妻以宗女安义公主。上欲离间北夷,故特厚其礼,遣牛弘、苏威、斛律孝卿相继为使,突厥前后遣使入朝三百七十辈。突利本居北方,以尚主之故,南徙度斤旧镇,锡赉优厚。雍虞闾怒曰:“我大可汗也,反不如染干!”于是朝贡遂绝,数为边患。十八年,诏蜀王秀出灵州道以击之。明年,又遣汉王谅为元帅,左仆射高颎率将军王詧、上柱国赵仲卿并出朔州道,右仆射杨素率柱国李彻、韩僧寿出灵州,上柱国燕荣出幽州,以击之。  雍虞闾与玷厥举兵攻染干,尽杀其兄弟子侄,遂度河,入蔚州。染干夜以五骑与隋使长孙晟归朝。上令染干与雍虞闾使者因头特勤相辩诘,染干辞直,上乃厚待之。  雍虞闾弟都速六弃其妻子,与突利归朝,上嘉之。敕染干与都速六樗蒲,稍稍输以宝物,用慰其心。夏六月,高烦、杨素击玷厥,大破之。拜染干为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华言“意智健”也。启民上表谢恩曰:“臣既蒙竖立,复改官名,昔日奸心,今悉除去,奉事至尊,不敢违法。”上于朔州筑大利城以居之。是时安义主已卒,上以宗女义成公主妻之,部落归者甚众。雍虞闾又击之,上复令入塞。雍虞闾侵掠不已,迁于河南,在夏、胜二州之间,发徒掘堑数百里,东西拒河,尽为启民畜牧之地。于是遣越国公杨素出灵州,行军总管韩僧寿出庆州,太平公史万岁出燕州,大将军姚辩出河州,以击都蓝。师未出塞,而都蓝为其麾下所杀,达头自立为步迦可汗,其国大乱。遣太平公史万岁出朔州以击之,遇达头于大斤山,虏不战而遁,追斩首虏二千余人。晋王广出灵州,达头遁逃而去。寻遣其弟子俟利伐从碛东攻启民。上又发兵助启民守要路,俟利伐退走入碛。启民上表陈谢曰:“大隋圣人莫缘可汗,怜养百姓,如天无不覆也,如地无不载也。诸姓蒙威恩,赤心归服,并将部落归投圣人可汗来也。或南入长城,或住白道,人民羊马,遍满山谷。染干譬如枯木重起枝叶,枯骨重生皮肉,千万世长与大隋典羊马也。”  仁寿元年,代州总管韩洪为虏所败于恆安,废为庶人。诏杨素为云州道行军元帅,率启民北征。斛薛等诸姓初附于启民,至是而叛。素军河北,值突厥阿勿思力俟斤等南度,掠启民男女六千口、杂畜二十余万而去。素率上大将军梁默轻骑追之,转战六十余里,大破俟斤,悉得人畜以归启民。素又遣柱国张定和、领军大将军刘升别路邀击,并多斩获而还。兵既渡河,贼复掠启民部落,素率骠骑范贵于窟结谷东南奋击,复破之,追奔八十余里。是岁,泥利可汗及叶护俱被铁勒所败。步迦寻亦大乱,奚、?五部内徙,步迦奔吐谷浑。启民遂有其众,岁遣朝贡。  大业三年四月,炀帝幸榆林,启民及义成公主来朝行宫,前后献马三千匹。帝大悦,赐物万二千段。启民上表曰:“已前圣人先帝莫缘可汗存在之日,怜臣,赐臣安义公主,种种无少短。臣种末为圣人先帝怜养,臣兄弟妒恶,相共杀臣,臣当时无处去,向上看只见天,下看只见地,实忆圣人先帝言语,投命去来。圣人先帝见臣,大怜臣,死命养活,胜于往前,遣臣作大可汗坐著也。其突厥百姓,死者以外,还聚作百姓也。至尊今还如圣人先帝,捉天下四方坐也。还养活臣及突厥百姓,实无少短。臣今忆想圣人及至尊养活事,具奏不可尽,并至尊圣心里在。臣今非是旧日边地突厥可汗,臣即是至尊臣民,至尊怜臣时,乞依大国服饰法用,一同华夏。  臣今率部落,敢以上闻,伏愿天慈,不违所请。”表奏,帝下其议,公卿请依所奏。  帝以为不可,乃下诏曰:“先王建国,夷夏殊风,君子教民,不求变俗。断发文身,咸安其性,旃裘卉服,各尚所宜,因而利之,其道弘矣。何必化诸削衽,縻以长缨,岂遂性之至理,非包含之远度。衣服不同,既辨要荒之叙,庶类区别,弥见天地之情。”仍玺书答启民,以为碛北未静,犹须征战,但使好心孝顺,何必改变衣服也。  帝法驾御千人大帐,享启民及其部落酋长三千五百人,赐物二十万段,其下各有差。  复下诏曰:“德合天地,覆载所以弗遣,功格区宇,声教所以咸洎。至于梯山航海,请受正朔,袭冠解辫,同彼臣民。是故《王会》纳贡,义彰前册,呼韩入臣,待以殊礼。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志怀沈毅,世修籓职。往者挺身违难,拔足归仁,先朝嘉此款诚,授以徽号。资其甲兵之众,收其破灭之余,复祀于既亡之国,继绝于不存之地。斯固施均亭育,泽渐要荒者矣。朕以薄德,祗奉灵命,思播远猷,光融今绪,是以亲巡朔野,抚宁籓服。启民深委诚心,入奉朝觐,率其种落,拜首轩墀,言念丹款,良以嘉尚。宜隆荣数,式优恆典。可赐路车、乘马、鼓吹、幡旗,赞拜不名,位在诸侯王上。”帝亲巡云内,氵斥金河而东,北幸启民所居。启民奉觞上寿,跪伏甚恭。帝大悦,赋诗曰:“鹿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氈帐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呼韩顿颡至,屠耆接踵来。索辫擎膻肉,韦韝献酒杯。何如汉天子,空上单于台。”帝赐启民及主金甕各一,及衣服被褥锦彩,特勤以下各有差。先是,高丽私通使启民所,启民推诚奉国,不敢隐境外之交。是日,将高丽使人见,敕令牛弘宣旨谓之曰:“朕以启民诚心奉国,故亲至其所。明年当往涿郡。尔还日,语高丽王知,宜早来朝,勿自疑惧。存育之礼,当同于启民。如或不朝,必将启民巡行彼土。”使人甚惧。启民仍扈从入塞,至定襄,诏令归籓。  明年,朝于东都,礼赐益厚。是岁,疾终,上为之废朝三日,立其子咄吉世,是为始毕可汗。表请尚公主,诏从其俗。十一年,来朝于东都。其年,车驾避暑汾阳宫,八月,始毕率其种落入寇,围帝于雁门。诏诸郡发兵赴行在所,援军方至,始毕引去。由是朝贡遂绝。明年,复寇马邑,唐公以兵击走之。隋末乱离,中国人归之者无数,遂大强盛,势陵中夏。迎萧皇后,置于定襄。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之徒,虽僭尊号,皆北面称臣,受其可汗之号。使者往来,相望于道也。  西突厥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逻便也。与沙钵略有隙,因分为二,渐以强盛。东拒都斤,西越金山,龟兹、铁勒、伊吾及西域诸胡悉附之。大逻便为处罗侯所执,其国立鞅素特勤之子,是为泥利可汗。卒,子达漫立,号泥撅处罗可汗。其母向氏,本中国人,生达漫而泥利卒,向氏又嫁其弟婆实特勤。开皇末,婆实共向氏入朝,遇达头乱,遂留京师,每舍之鸿胪寺。处罗可汗居无恆处,然多在乌孙故地。复立二小可汗,分统所部。一在石国北,以制诸胡国。一居龟兹北,其地名应娑。官有俟发、阎洪达,以评议国事,自余与东国同。每五月八日,相聚祭神,岁遣重臣向其先世所居之窟致祭焉。  当大业初,处罗可汗抚御无道,其国多叛,与铁勒屡相攻,大为铁勒所败。时黄门侍郎裴矩在敦煌引致西域,闻国乱,复知处罗思其母氏,因奏之。炀帝遣司朝谒者崔君肃赍书慰谕之。处罗甚踞,受诏不肯起。君肃谓处罗曰:“突厥本一国也,中分为二,自相仇敌。每岁交兵,积数十年而莫能相灭者,明知启民与处罗国其势敌耳。今启民举其部落,兵且百万,入臣天子,甚有丹诚者,何也?但以切恨可汗而不能独制,故卑事天子以借汉兵,连二大国,欲灭可汗耳。百官兆庶咸请许之,天子弗违,师出有日矣。顾可汗母向氏,本中国人,归在京师,处于宾馆。闻天子之诏,惧可汗之灭,旦夕守阙,哭泣悲哀。是以天子怜焉,为其辍策。向夫人又匍匐谢罪,因请发使以召可汗,令入内属,乞加恩礼,同于启民。天子从之,故遣使到此。可汗若称籓拜诏,国乃永安,而母得延寿;不然者,则向夫人为诳天子,必当取戮而传首虏庭。发大隋之兵,资北蕃之众,左提右挈,以击可汗,死亡则无日矣。奈何惜两拜之礼,剿慈母之命,吝一句称臣,丧匈奴国也!”处罗闻之,矍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诏书。君肃又说处罗曰:“启民内附,先帝嘉之,赏赐极厚,故致兵强国富。今可汗后附,与之争宠,须深结于天子,自表至诚。既以道远,未得朝觐,宜立一功,以明臣节。”处罗曰:“如何?”君肃曰:“吐谷浑者,启民少子莫贺咄设之母家也。今天子又以义成公主妻于启民,启民畏天子之威而与之绝。  吐谷浑亦因憾汉故,职贡不修。可汗若请诛之,天子必许。汉击其内,可汗攻其外,破之必矣。然后身自入朝,道路无阻,因见老母,不亦可乎?”处罗大喜,遂遣使朝贡。  帝将西狩,六年,遣侍御史韦节召处罗,今与车驾会于大斗拔谷。其国人不从,处罗谢使者,辞以他故。帝大怒,无如之何。适会其酋长射匮遣使来求婚,裴矩因奏曰:“处罗不朝,恃强大耳。臣请以计弱之,分裂其国,即易制也。射匮者,都六之子,达头之孙,世为可汗,君临西面。今闻其失职,附隶于处罗,故遣使来,以结援耳。愿厚礼其使,拜为大可汗,则突厥势分,两从我矣。”帝曰:“公言是也。”因遣裴矩朝夕至馆,微讽谕之。帝于仁风殿召其使者,言处罗不顺之意,称射匮有好心,吾将立为大可汗,令发兵诛处罗,然后当为婚也。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枝以赐射匮,因谓之曰:“此事宜速,使疾如箭也。”使者返,路经处罗,处罗爱箭,将留之,使者谲而得免。射匮闻而大喜,兴兵袭处罗,处罗大败,弃妻子,将左右数千骑东走。在路又被劫掠,遁于高昌东,保时罗漫山。高昌王麹伯雅上状,帝遣裴矩将向氏亲要左右,驰至玉门关晋昌城。矩遣向氏使诣处罗所,论朝廷弘养之义,丁宁晓谕之,遂入朝,然每有怏怏之色。以七年冬,处罗朝于临朔宫,帝享之。处罗稽首谢曰:“臣总西面诸蕃,不得早来朝拜,今参见迟晚,罪责极深,臣心里悚惧,不能道尽。”帝曰:“往者与突厥相侵扰,不得安居。今四海既清,与一家无异,朕皆欲存养,使遂性灵。譬如天上止有一个日照临,莫不宁帖;若有两个三个日,万物何以得安?比者亦知处罗总摄事繁,不得早来相见。今日见处罗,怀抱豁然欢喜,处罗亦当豁然,不烦在意。”明年元会,处罗上寿曰:“自天以下,地以上,日月所照,唯有圣人可汗。今是大日,愿圣人可汗千岁万岁常如今日也。”  诏留其累弱万余口,令其弟达度关牧畜会宁郡。处罗从征高丽,赐号为曷萨那可汗,赏赐甚厚。十年正月,以信义公主嫁焉,赐锦彩袍千具,彩万匹。帝将复其故地,以辽东之役,故未遑也。每从巡幸。江都之乱,随化及至河北。化及将败,奔归京师,为北蕃突厥所害。  铁勒铁勒之先,匈奴之苗裔也,种类最多。自西海之东,依据山谷,往往不绝。独洛河北有仆骨、同罗、韦纥、拔也古、覆罗并号俟斤,蒙陈、吐如纥、斯结、浑、斛薛等诸姓,胜兵可二万。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则有契弊、薄落职、乙咥、苏婆、那曷、乌讠雚、纥骨、也咥、于尼讠雚等,胜兵可二万。金山西南,有薛延陀、咥勒兒、十槃、达契等,一万余兵。康国北,傍阿得水,则有诃咥、曷昚、拨忽、比干、具海、曷比悉、何嵯苏、拔也未渴达等,有三万许兵。得嶷海东西,有苏路羯、三索咽、蔑促、隆忽等诸姓,八千余。拂菻东则有恩屈、阿兰、北褥九离、伏嗢昏等,近二万人。北海南则都波等。虽姓氏各别,总谓为铁勒。并无君长,分属东、西两突厥。居无恆所,随水草流移。人性凶忍,善于骑射,贪婪尤甚,以寇抄为生。近西边者,颇为艺植,多牛羊而少马。自突厥有国,东西征讨,皆资其用,以制北荒。  开皇末,晋王广北征,纳启民,大破步迦可汗,铁勒于是分散。大业元年,突厥处罗可汗击铁勒诸部,厚税敛其物,又猜忌薛延陀等,恐为变,遂集其魁帅数百人尽诛之。由是一时反叛,拒处罗,遂立俟利发俟斤契弊歌楞为易勿真莫何可汗,居贪汗山。复立薛延陀内俟斤字也咥为小可汗。处罗可汗既败,莫何可汗始大。莫何勇毅绝伦,甚得众心,为邻国所惮,伊吾、高昌、焉耆诸国悉附之。  其俗大抵与突厥同,唯丈夫婚毕,便就妻家,待产乳男女,然后归舍,死者埋殡之,此其异也。大业三年,遣使贡方物,自是不绝云。  奚奚本曰库莫奚,东部胡之种也。为慕容氏所破,遗落者窜匿松、漠之间。其俗甚为不洁,而善射猎,好为寇钞。初臣于突厥,后稍强盛,分为五部:一曰辱纥王,二曰莫贺弗,三曰契个,四曰木昆,五曰室得。每部俟斤一人为其帅。随逐水草,颇同突厥。有阿会氏,五部中为盛,诸部皆归之。每与契丹相攻击,虏获财畜,因而得赏。死者以苇薄裹尸,悬之树上。自突厥称籓之后,亦遣使入朝,或通或绝,最为无信。大业时,岁遣使贡方物。  契丹室韦契丹之先,与库莫奚异种而同类,并为慕容氏所破,俱窜于松、漠之间。其后稍大,居黄龙之北数百里。其俗颇与靺鞨同。好为寇盗。父母死而悲哭者,以为不壮。但以其尸置于山树之上,经三年之后,乃收其骨而焚之。因酹而祝曰:“冬月时,向阳食。若我射猎时,使我多得猪鹿。”其无礼顽嚚,于诸夷最甚。当后魏时,为高丽所侵,部落万余口求内附,止于白貔河。其后为突厥所逼,又以万家寄于高丽。开皇四年,率诸莫贺弗来谒。五年,悉其众款塞,高祖纳之,听居其故地。六年,其诸部相攻击,久不止,又与突厥相侵,高祖使使责让之。其国遣使诣阙,顿颡谢罪。其后契丹别部出伏等背高丽,率众内附。高祖纳之,安置于渴奚那颉之北。  开皇末,其别部四千余家背突厥来降。上方与突厥和好,重失远人之心,悉令给粮还本,敕突厥抚纳之。固辞不去。部落渐众,遂北徙逐水草,当辽西正北二百里,依托纥臣水而居。东西亘五百里,南北三百里,分为十部。兵多者三千,少者千余,逐寒暑,随水草畜牧。有征伐,则酋帅相与议之,兴兵动众合符契。突厥沙钵略可汗遣吐屯潘垤统之。  室韦,契丹之类也。其南者为契丹,在北者号室韦,分为五部,不相总一,所谓南室韦、北室韦、钵室韦、深末怛室韦、大室韦。并无君长,人民贫弱,突厥常以三吐屯总领之。  南室韦在契丹北三千里,土地卑湿,至夏则移向西北贷勃、欠对二山,多草木,饶禽兽,又多蚊蚋,人皆巢居,以避其患。渐分为二十五部,每部有余莫弗瞒咄,犹酋长也。死则子弟代立,嗣绝则择贤豪而立之。其俗丈夫皆被发,妇人盘发,衣服与契丹同。乘牛车,籧篨为屋,如突厥氈车之状。渡水则束薪为?伐,或以皮为舟者。马则织草为鞯,结绳为辔。寝则屈为屋,以籧篨覆上,移则载行。以猪皮为席,编木为藉。妇女皆抱膝而坐。气候多寒,田收甚薄,无羊,少马,多猪牛。造酒食啖,与靺鞨同俗。婚嫁之法,二家相许,婿辄盗妇将去,然后送牛马为娉,更将归家。待有娠,乃相随还舍。妇人不再嫁,以为死人之妻难以共居。部落共为大棚,人死则置尸其上。居丧三年,年唯四哭。其国无铁,取给于高丽。多貂。  南室韦北行十一日至北室韦,分为九部落,绕吐纥山而居。其部落渠帅号乞引莫贺咄,每部有莫何弗三人以贰之。气候最寒,雪深没马。冬则入山,居土穴中,牛畜多冻死。饶麞鹿,射猎为务,食肉衣皮。凿冰,没水中而网射鱼鳖。地多积雪,惧陷坑阱,骑木而行。俗皆捕貂为业,冠以狐狢,衣以鱼皮。  又北行千里,至钵室韦,依胡布山而住,人众多北室韦,不知为几部落。用桦皮盖屋,其余同北室韦。  从钵室韦西南四日行,至深末怛室韦,因水为号也。冬月穴居,以避太阴之气。  又西北数千里,至大室韦,径路险阻,语言不通。尤多貂及青鼠。  北室韦时遣使贡献,余无至者。  史臣曰:四夷之为中国患也久矣,北狄尤甚焉。种落实繁,迭雄边塞,年代遐邈,非一时也。五帝之世,则有獯粥焉;其在三代,则猃狁焉;逮乎两汉,则匈奴焉;当涂、典午,则乌丸、鲜卑焉;后魏及周,则蠕蠕、突厥焉。此其酋豪,相继互为君长者也。皆以畜牧为业,侵钞为资,倏来忽往,云飞鸟集。智谋之士,议和亲于庙堂之上,折冲之臣,论奋击于塞垣之下。然事无恆规,权无定势,亲疏因其强弱,服叛在其盛衰。衰则款塞顿颡,盛则弯弓寇掠,屈申异态,强弱相反。正朔所不及,冠带所不加,唯利是视,不顾盟誓。至于莫相救让,骄黠凭陵,和亲约结之谋,行师用兵之事,前史论之备矣,故不详而究焉。及蠕蠕衰微,突厥始大,至于木杆,遂雄朔野。东极东胡旧境,西尽乌孙之地,弯弓数十万,列处于代阴,南向以临周、齐。二国莫之能抗,争请盟好,求结和亲。乃与周合从,终亡齐国。高祖迁鼎,厥徒孔炽,负其众力,将蹈秦郊。内自相图,遂以乖乱,达头可汗远遁,启民愿保塞下。于是推亡固存,返其旧地,助讨余烬,部众遂强。卒于仁寿,不侵不叛,暨乎始毕,未亏臣礼。炀帝抚之非道,始有雁门之围。俄属群盗并兴,于此浸以雄盛,豪杰虽建名号,莫不请好息民。于是分置官司,总统中国,子女玉帛,相继于道,使者之车,往来结辙。自古蕃夷骄僭,未有若斯之甚也。及圣哲膺期,扫除氛昆,暗于时变,犹怀旅拒,率其群丑,屡隳亭鄣,残毁我云、代,摇荡我太原,肆掠于泾阳,饮马于渭汭。圣上奇谋潜运,神机密动,遂使百世不羁之虏一举而灭,瀚海龙庭之地,画为九州,幽都穷发之民,隶于编户,实帝皇所不及,书契所未闻。由此言之,虽天道有盛衰,亦人事之工拙也。加以为而弗恃,有而弗居,类天地之含容,同阴阳之化育,斯乃大道之行也,固无得而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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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元·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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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隋书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 夫肖形天地,人称最灵,以其知父子之道,识君臣之义,异夫禽兽者也。传曰:“人生在三,事之如一。”然则君臣父子,其道不殊,父不可以不父,子不可以不子,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隋书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突厥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

  夫肖形天地,人称最灵,以其知父子之道,识君臣之义,异夫禽兽者也。传曰:“人生在三,事之如一。”然则君臣父子,其道不殊,父不可以不父,子不可以不子,君不可以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故曰君犹天也,天可仇乎!是以有罪归刑,见危授命,竭忠贞以立节,不临难而苟免。故闻其风者,怀夫慷慨,千载之后,莫不愿以为臣。此其所以生荣死哀,取贵前哲者矣。至于委质策名,代卿世禄,出受心膂之寄,人参帷幄之谋,身处机衡,肆赵高之奸宄,世荷权宠,行王莽之桀逆,生灵之所仇疾,犬豕不食其余。虽荐社污宫,彰必诛之衅,斫棺焚骨,明篡杀之咎,可以惩夫既往,未足深诫将来。昔孔子修《春秋》,而乱臣贼子知惧,抑使之求名不得,欲盖而彰者也。今故正其罪名,以冠于篇首,庶后之君子,见作者之意焉。  宇文化及弟智及司马德戡裴虔通宇文化及,左翊卫大将军述之子也。性凶险,不循法度,好乘肥挟弹,驰骛道中,由是长安谓之轻薄公子。炀帝为太子时,常领千牛,出入卧内。累迁至太子仆。  数以受纳货贿,再三免官。太子嬖昵之,俄而复职。又以其弟士及尚南阳公主。化及由此益骄,处公卿间,言辞不逊,多所陵轹。见人子女狗马珍玩,必请托求之。  常与屠贩者游,以规其利。炀帝即位,拜太仆少卿,盖恃旧恩,贪冒尤甚。大业初,炀帝幸榆林,化及与弟智及违禁与突厥交市。帝大怒,囚之数月,还至青门外,欲斩之而后入城,解衣辫发,以公主故,久之乃释,并智及并赐述为奴。述薨后,炀帝追忆之,遂起化及为右屯卫将军,智及为将作少监。  是时李密据洛口,炀帝惧,留淮左,不敢还都。从驾骁果多关中人,久客羁旅,见帝无西意,谋欲叛归。时武贲郎将司马德戡总领骁果,屯于东城,风闻兵士欲叛,未之审,遣校尉元武达阴问骁果,知其情,因谋构逆。共所善武贲郎将元礼、直阁裴虔通互相扇惑曰:“今闻陛下欲筑宫丹阳,势不还矣。所部骁果莫不思归,人人耦语,并谋逃去。我欲言之,陛下性忌,恶闻兵走,即恐先事见诛。今知而不言,其后事发,又当族灭我矣。进退为戮,将如之何?”虔通曰:“上实尔,诚为公忧之。”德戡谓两人曰:“我闻关中陷没,李孝常以华阴叛,陛下收其二弟,将尽杀之。吾等家属在西,安得无此虑也!”虔通曰:“我子弟已壮,诚不自保,正恐旦暮及诛,计无所出。”德戡曰:“同相忧,当共为计取。骁果若走,可与俱去。”  虔通等曰:“诚如公言,求生之计,无以易此。”因递相招诱。又转告内史舍人元敏、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李覆、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等,日夜聚博,约为刎颈之交,情相款昵,言无回避,于座中辄论叛计,并相然许。时李孝质在禁,令骁果守之,中外交通,所谋益急。赵行枢者,乐人之子,家产巨万,先交智及,勋侍杨士览者,宇文甥,二人同告智及。智及素狂悖,闻之喜,即共见德戡,期以三月十五日举兵同叛,劫十二卫武马,虏掠居人财物,结党西归。智及曰:“不然。当今天实丧隋,英雄并起,同心叛者已数万人,因行大事,此帝王业也。”德戡然之。行枢、薛良请以化及为主,相约既定,方告化及。化及性本驽怯,初闻大惧,色动流汗,久之乃定。  义宁二年三月一日,德戡欲宣言告众,恐以人心未一,更思谲诈以协骁果,谓许弘仁、张恺曰:“君是良医,国家任使,出言惑众,众必信。君可入备身府,告识者,言陛下闻说骁果欲叛,多酿毒酒,因享会尽鸩杀之,独与南人留此。”弘仁等宣布此言,骁果闻之,递相告语,谋叛逾急。德戡知计既行,遂以十日总召故人,谕以所为。众皆伏曰:“唯将军命!”其夜,奉义主闭城门,乃与虔通相知,诸门皆不下钥。至夜三更,德戡于东城内集兵,得数万人,举火与城外相应。帝闻有声,问是何事。虔通伪曰:“草坊被烧,外人救火,故喧嚣耳。”中外隔绝,帝以为然。  孟秉、智及于城外得千余人,劫候卫武贲冯普乐,共布兵分捉郭下街巷。至五更中,德戡授虔通兵,以换诸门卫士。虔通因自开门,领数百骑,至成象殿,杀将军独孤盛。武贲郎将元礼遂引兵进,突卫者皆走。虔通进兵,排左阁,驰入永巷,问:“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方指云:“在西阁。”从往执帝。帝谓虔通曰:“卿非我故人乎!何恨而反?”虔通曰:“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奉陛下还京师耳。”  帝曰:“与汝归。”虔通因勒兵守之。至旦,孟秉以甲骑迎化及。化及未知事果,战栗不能言,人有来谒之者,但低头据鞍,答云“罪过”。时士及在公主第,弗之知也。智及遣家僮庄桃树就第杀之,桃树不忍,执诣智及,久之乃见释。化及至城门,德戡迎谒,引入朝堂,号为丞相。令将帝出江都门以示群贼,因复将入。遣令狐行达弑帝于宫中,又执朝臣不同己者数十人及诸外戚,无少长害之,唯留秦孝王子浩,立以为帝。十余日,夺江都人舟楫,从水路西归。至显福宫,宿公麦孟才、折冲郎将沈光等谋击化及,反为所害。化及于是入据六宫,其自奉养,一如炀帝故事。每于帐中南面端坐,人有白事者,默然不对。下牙时,方收取启状,共奉义、方裕、良、恺等参决之。行至徐州,水路不通,复夺人车牛,得二千两,并载宫人珍宝。其戈甲戎器,悉令军士负之。道远疲极,三军始怨。德戡失望,窃谓行枢曰:“君大谬误我。当今拨乱,必藉英贤,化及庸暗,君小在侧,事将必败,当若之何?”  行枢曰:“在我等尔,废之何难!”因共李本、宇文导师、尹正卿等谋,以后军万余兵袭杀化及,更立德戡为主。弘仁知之,密告化及,尽收捕德戡及其支党十余人,皆杀之。引兵向东郡,通守王轨以城降之。  元文都推越王侗为主,拜李密为太尉,令击化及。密遣徐勣据黎阳仓。化及渡河,保黎阳县,分兵围勣。密壁清淇,与勣以烽火相应。化及每攻仓,密辄引兵救之。化及数战不利,其将军于弘达为密所擒,送于侗所,镬烹之。化及粮尽,渡永济渠,与密决战于童山,遂入汲郡求军粮,又遣使拷掠东郡吏民以责米粟。王轨怨之,以城归于李密。化及大惧,自汲郡将率众图以北诸州。其将陈智略率岭南骁果万余人,张童兒率江东骁果数千人,皆叛归李密。化及尚有众二万,北走魏县。张恺等与其将陈伯谋去之,事觉,为化及所杀。腹心稍尽,兵势日蹙,兄弟更无他计,但相聚酣宴,奏女乐。醉后,因尤智及曰:“我初不知,由汝为计,强来立我。今所向无成,士马日散,负杀主之名,天下所不纳。今者灭族,岂不由汝乎?”持其两子而泣。智及怒曰:“事捷之日,都不赐尤,及其将败,乃欲归罪。何不杀我以降建德?”兄弟数相斗阋,言无长幼,醒而复饮,以此为恆。其众多亡,自知必败,化及叹曰:“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于是鸩杀浩,僭皇帝位于魏县,国号许,建元为天寿,署置百官。攻元宝藏于魏州,四旬不克,反为所败,亡失千余人。乃东北趣聊城,将招携海曲诸贼。时遣士及徇济北,求馈饷。大唐遣淮安王神通安抚山东,并招化及。化及不从,神通进兵围之,十余日不克而退。窦建德悉众攻之。先是,齐州贼帅王薄闻其多宝物,诈来投附。化及信之,与共居守。至是,薄引建德入城,生擒化及,悉虏其众。先执智及、元武达、孟秉、杨士览、许弘仁,皆斩之。乃以轞车载化及之河间,数以杀君之罪,并二子承基、承趾皆斩之,传首于突厥义成公主,枭于虏庭。士及自济北西归长安。  智及幼顽凶,好与人群斗,所共游处,皆不逞之徒,相聚斗鸡,习放鹰狗。初以父功赐爵濮阳郡公。蒸淫丑秽,无所不为。其妻长孙,妒而告述,述虽为隐,而大忿之,纤芥之愆,必加鞭箠。弟士及恃尚主,又轻忽之。唯化及每事营护,父再三欲杀,辄救免之,由是颇相亲昵。遂劝化及遣人入蕃,私为交易。事发,当诛,述独证智及罪恶,而为化及请命。帝因两释。述将死,抗表言其凶勃,必且破家。  帝后思述,授智及将作少监。其江都杀逆之事,智及之谋也,化及为丞相,以为左仆射,领十二卫大将军。化及僭号,封齐王。窦建德破聊城,获而斩之,并其党十余人,皆暴尸枭首。  司马德戡,扶风雍人也。父元谦,仕周为都督。德戡幼孤,以屠豕自给。有桑门释粲,通德戡母和氏,遂抚教之,因解书计。开皇中,为侍官,渐迁至大都督。  从杨素出讨汉王谅,充内营左右,进止便僻,俊辩多奸计,素大善之。以勋授仪同三司。大业三年,为鹰扬郎将。从讨辽左,进位正议大夫,迁武贲郎将。炀帝甚昵之。从至江都,领左右备身骁果万人,营于城内。因隋末大乱,乃率骁果谋反,语在化及事中。既获炀帝,与其党孟秉等推化及为丞相。化及首封德戡为温国公,邑三千户,加光禄大夫,仍统本兵,化及意甚忌之。后数日,化及署诸将,分配士卒,乃以德戡为礼部尚书,外示美迁,实夺其兵也。由是愤怨,所获赏物皆赂于智及,智及为之言。行至徐州,舍舟登陆,令德戡将后军,乃与赵行枢、李本、尹正卿、宇文导师等谋袭化及,遣人使于孟海公,结为外助。迁延未发,以待使报。许弘仁、张恺知之,以告化及,因遣其弟士及阳为游猎,至于后军。德戡不知事露,出营参谒,因命执之,并其党与。化及责之曰:“与公戮力共定海内,出于万死。今始事成,愿得同守富贵,公又何为反也?”德戡曰:“本杀昏主,苦其毒害。推立足下,而又甚之。逼于物情,不获已也。”化及不对,命送至幕下,缢而杀之,时年三十九。  裴虔通,河东人也。初,炀帝为晋王,以亲信从,稍迁至监门校尉。炀帝即位,擢旧左右,授宣惠尉,迁监门直阁。累从征役,至通议大夫。与司马德戡同谋作乱,先开宫门,骑至成象殿,杀将军独孤盛,擒帝于西阁。化及以虔通为光禄大夫、莒国公。化及引兵之北也,令镇徐州。化及败后,归于大唐,即授徐州总管,转辰州刺史,封长蛇男。寻以隋朝杀逆之罪,除名,徙于岭表而死。  王世充段达王充,字行满,本西域人也。祖支颓?辱,徙居新丰。颓?辱死,其妻少寡,与仪同王粲野合,生子曰琼,粲遂纳之以为小妻。其父收幼孤,随母嫁粲,粲爱而养之,因姓王氏,官至怀、汴二州长史。充卷发豺声,沉猜多诡诈,颇窥书传,尤好兵法,晓龟策推步盈虚,然未尝为人言也。开皇中,为左翊卫,后以军功拜仪同,授兵部员外。善敷奏,明习法律,而舞弄文墨,高下其心。或有驳难之者,充利口饰非,辞义锋起,众虽知其不可而莫能屈,称为明辩。炀帝时,累迁至江都郡丞。  时帝数幸江都,充善候人主颜色,阿谀顺旨,每入言事,帝善之。又以郡丞领江都宫监,乃雕饰池台,阴奏远方珍物以媚于帝,由是益昵之。  大业八年,隋始乱,充内怀徼幸,卑身礼士,阴结豪俊,多收众心。江淮间人素轻悍,又属盗贼群起,人多犯法,有系狱抵罪者,充皆枉法出之,以树私恩。及杨玄感反,吴人硃燮、晋陵人管崇起兵江南以应之,自称将军,拥众十余万。帝遣将军吐万绪、鱼俱罗讨之,不能克。充募江都万余人,击频破之。每有克捷,必归功于下,所获军实,皆推与士卒,身无所受。由此人争为用,功最居多。十年,齐郡贼帅孟让自长白山寇掠诸郡,至盱眙,有众十余万。充以兵拒之,而羸师示弱,保都梁山为五栅,相持不战。后因其懈弛,出兵奋击,大破之,乘胜尽灭贼,让以数十骑遁去,斩首万人,六畜、军资莫不尽获。帝以充有将帅才略,始遣领兵,讨诸小盗,所向皆破之。然性矫伪,诈为善,能自勤苦,以求声誉。十一年,突厥围帝于雁门,充尽发江都人,将往赴难。在军中,反首垢面,悲泣无度,晓夜不解甲,藉草而卧。帝闻之,以为爱己,益信任之。  十二年,迁为江都通守。时厌次人格谦为盗数年,兵十余万,在豆子中。充帅师破斩之,威振群贼。又击卢明月,破之于南阳,斩首数万,虏获极多。后还江都,帝大悦,自执杯酒以赐之。时充又知帝好内,乃言江淮良家有美女,并愿备后庭,无由自进。帝逾喜,因密令阅视诸女,姿质端丽合法相者,取正库及应入京物以娉纳之。所用不可胜计,帐上云敕别用,不显其实。有合意者,则厚赏充;或不中者,又以赉之。后令以船送东京,而道路贼起,使者苦役,于淮泗中沉船溺之者,前后十数。或有发露,充为秘之,又遽简阅以供进。是后益见亲昵。  遇李密攻陷兴洛仓,进逼东都,官军数却,光禄大夫裴仁基以武牢降于密,帝恶之,大发兵,将讨焉。发中诏遣充为将军,于洛口以拒密,前后百余战,互有胜负。充乃引军渡洛水,逼仓城。李密与战,充败绩,赴水溺死者万余人。时天寒大雪,兵士既渡水,衣皆沾湿,在道冻死者又数万人,比至河阳,才以千数。充自系狱请罪,越王侗遣使赦之,召令还都。收合亡散,复得万余人,屯于含嘉城中,不敢复出。  宇文化及杀帝于江都,充与太府卿元文都、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奉侗为主。侗以充为吏部尚书,封郑国公。及侗取元文都、卢楚之谋,拜李密为太尉、尚书令,密遂称臣,复以兵拒化及于黎阳,遣使告捷。众皆悦,充独谓其麾下诸将曰:“文都之辈,刀笔吏耳。吾观其势,必为李密所擒。且吾军人每与密战,杀其父兄子弟,前后已多,一旦为之下,吾属无类矣。”出此言以激怒其众。文都知而大惧,与楚等谋,将因充入内,伏甲而杀之。期有日矣,将军段达遣其女婿张志以楚谋告之。充夜勒兵围宫城,将军费曜、田世阇等与战于东太阳门外。曜军败,充遂攻门而入,无逸以单骑遁走。获楚,杀之。时宫门尚闭,充令扣门言于侗曰:“元文都等欲执皇帝降于李密,段达知而以告臣。臣非敢谋反,诛反者耳。”文都闻变入,奉侗于乾阳殿,陈兵卫之。令将帅乘城以拒难,兵败,又获文都杀之。侗命开门以纳充,充悉遣人代宿卫者,乃入谒,顿首流涕而言曰:“文都等无状,谋相屠害,事急为此,不敢背国。”侗与之盟。充寻遣韦节等讽侗,令拜为尚书左仆射、总督内外诸军事。又授其兄恽为内史令,入居禁中。  未几,李密破化及还,其劲兵良马多战死,士卒皆倦。充欲乘其敝而击之,恐人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乃立祠于洛水之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疫死。充兵多楚人,俗信妖妄,故出此言以惑之。众皆请战。充简练精勇,得二万余人,马千余,迁营于洛水南。密军偃师北山上。时密新得志于化及,有轻充之心,不设壁垒。充夜遣二百余骑潜入北山,伏溪谷中,令军秣马蓐食。既而宵济,人奔马驰,迟明而薄密。密出兵应之,阵未成列而两军合战,其伏兵蔽山而上,潜登北原,乘高下驰,压密营。营中乱,无能拒者,即入纵火。密军大惊而溃,降其将张童兒、陈智略,进下偃师。初,充兄伟及子玄应随化及至东郡,密得而囚之于城中,至是,尽获之。又执密长史邴元真妻子、司马郑虔象之母及诸将子弟,皆抚慰之,各令潜呼其父兄。兵次洛口,邴元真、郑虔象等举仓城以应之。密以数十骑遁逸,充悉收其众。而东尽于海,南至于江,悉来归附。  充又令韦节讽侗,拜为太尉,署置官属,以尚书省为其府。寻自称郑王。遣其将高略帅师攻寿安,不利而旋。又帅师攻围谷州,三日而退。明年,自称相国,受九锡备物,是后不朝侗矣。  有道士桓法嗣者,自言解图谶,充昵之。法嗣乃以《孔子闭房记》,画作丈夫持一干以驱羊。法嗣云:“杨,隋姓也。干一者,王字也。居羊后,明相国代隋为帝也。”又取庄子《人间世》、《德充符》二篇上之,法嗣释曰:“上篇言世,下篇言充,此即相国名矣。明当德被人间,而应符命为天子也。”充大悦曰:“此天命也。”再拜受之。即以法嗣为谏议大夫。充又罗取杂鸟,书帛系其颈,自言符命而散放之。或有弹射得鸟而来献者,亦拜官爵。既而废侗于别宫,僭即皇帝位,建元曰开明,国号郑。大唐遣秦王率众围之,充频出兵,战辄不利,都外诸城相继降款。充窘迫,遣使请救于窦建德,建德率精兵援之。师至武牢,为秦王所破,擒建德以诣城下。充将溃围而出,诸将莫有应之者,自知潜窜无所,于是出降。至长安,为仇人独孤修德所杀。  段达,武威姑臧人也。父严,周朔州刺史。达在周,年始三岁,袭爵襄垣县公。  及长,身长八尺,美须髯,便弓马。高祖为丞相,以大都督领亲信兵,常置左右。  及践阼,为左直斋,累迁车骑将军,兼晋王参军。高智惠、李积等之作乱也,达率众一万,击定方、滁二州,赐缣千段,迁进仪同。又破汪文进等于宣州,加开府,赐奴婢五十口,绵绢四千段。仁寿初,太子左卫副率。大业初,以蕃邸之旧,拜左翊卫将军。征吐谷浑,进位金紫光禄大夫。帝征辽东,百姓苦役,平原祁孝德、清河张金称等并聚众为群盗,攻陷城邑,郡县不能御。帝令达击之,数为金称等所挫,亡失甚多。诸贼轻之,号为段姥。后用鄃令杨善会之计,更与贼战,方致克捷。还京师,以公事坐免。明年,帝征辽东,以达留守涿郡。俄复拜左翊卫将军。高阳魏刀兒聚众十余万,自号历山飞,寇掠燕赵。达率涿郡通守郭绚击败之。于时盗贼既多,官军恶战,达不能因机决胜,唯持重自守,顿兵馈粮,多无克获,时皆谓之为怯芃。十二年,帝幸江都宫,诏达与太府卿元文都留守东都。李密据洛口,纵兵侵掠城下,达与监门郎将庞玉、武牙郎将霍举率内兵出御之。颇有功,迁左骁卫大将军。王充之败也,密复进据北芒,来至上春门,达与判左丞郭文懿、尚书韦津出兵拒之。达见贼盗,不阵而走,为密所乘,军大溃,津没于阵。由是贼势日盛。及帝崩于江都,达与元文都等推越王侗为主,署开府仪同三司,兼纳言,封陈国公。元文都等谋诛王充也,达阴告充,为之内应。及事发,越王侗执文都于充,充甚德于达,特见崇重。既破李密,达等劝越王加充九锡备物,寻讽令禅让。充僭尊号,以达为司徒。及东都平,坐诛,妻子籍没。  史臣曰:化及庸芃下才,负恩累叶,王充斗筲小器,遭逢时幸,俱蒙奖擢,礼越旧臣。既属崩剥之期,不能致身竭命,乃因利乘便,先图干纪,率群不逞,职为乱阶,拔本塞源,裂冠毁冕。或躬为戎首,或亲行鸩毒,衅深指鹿,事切食蹯,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同愤。故枭獍凶魁,相寻菹戮,蛇豕丑类,继踵诛夷,快忠义于当年,垂炯戒于来叶。呜呼,为人臣者可不殷鉴哉!可不殷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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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本原跋-隋书

宋本原跋 《隋书》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

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八-隋书

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八 西域汉氏初开西域,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护以抚纳之。王莽篡位,西域遂绝。至于后汉,班超所通者五十余国,西至西海,东西四万里,,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隋书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 夫肖形天地,人称最灵,以其知父子之道,识君臣之义,异夫禽兽者也。传曰:“人生在三,事之如一。”然则君臣父子,其道不殊,父不可以不父,子不可以不子

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八

  西域汉氏初开西域,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护以抚纳之。王莽篡位,西域遂绝。至于后汉,班超所通者五十余国,西至西海,东西四万里,皆来朝贡,复置都护、校尉以相统摄。其后或绝或通,汉朝以为劳弊中国,其官时废时置。暨魏、晋之后,互相吞灭,不可详焉。炀帝时,遣侍御史韦节、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蕃诸国。至罽宾,得码?杯,王舍城,得佛经,史国得十舞女、师子皮、火鼠毛而还。帝复令闻喜公裴矩于武威、张掖间往来以引致之。其有君长者四十四国。矩因其使者入朝,啖以厚利,令其转相讽谕。大业年中,相率而来朝者三十余国,帝因置西域校尉以应接之。寻属中国大乱,朝贡遂绝。然事多亡失,今所存录者,二十国焉。  吐谷浑吐谷浑,本辽西鲜卑徒河涉归子也。初,涉归有二子,庶长曰吐谷浑,少曰若洛廆。涉归死,若洛廆代统部落,是为慕容氏。吐谷浑与若洛廆不协,遂西度陇,止于甘松之南,洮水之西,南极白兰山,数千里之地,其后遂以吐谷浑为国氏焉。  当魏、周之际,始称可汗。都伏俟城,在青海西十五里。有城郭而不居,随逐水草。  官有王公、仆射、尚书、郎中、将军。其主以皁为帽,妻戴金花。其器械衣服略与中国同。其王公贵人多戴?,妇人裙襦辫发,缀以珠贝。国无常税。杀人及盗马者死,余坐则徵物以赎罪。风俗颇同突厥。丧有服制,葬讫而除。性皆贪忍。有大麦、粟、豆。青海周回千余里,中有小山,其俗至冬辄放牝马于其上,言得龙种。  吐谷浑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故时称青海骢焉。多牦牛,饶铜、铁、硃砂。地兼鄯善、且末。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有热风,伤毙行旅。风之将至,老驼预知之,则引项而鸣,聚立,以口鼻埋沙中。人见则知之,以氈拥蔽口鼻而避其患。  其主吕夸,在周数为边寇,及开皇初,以兵侵弘州。高祖以弘州地旷人梗,因而废之,遣上柱国元谐率步骑数万击之。贼悉发国中兵,自曼头至于树敦,甲骑不绝。其所署河西总管、定城王钟利房及其太子可博汗,前后来拒战。谐频击破之,俘斩甚众。吕夸大惧,率其亲兵远遁。其名王十三人,各率部落而降。上以其高宁王移兹裒素得众心,拜为大将军,封河南王,以统降众,自余官赏各有差。未几,复来寇边,旭州刺史皮子信出兵拒战,为贼所败,子信死之。汶州总管梁远以锐卒击之,斩千余级,奔退。俄而入寇廓州,州兵击走之。  吕夸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其太子而杀之。其后太子惧见废辱,遂谋执吕夸而降,请兵于边吏。秦州总管、河间王弘请将兵应之,上不许。太子谋泄,为其父所杀,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叠州刺史杜粲请因其衅而讨之,上又不许。六年,嵬王诃复惧其父诛之,谋率部落万五千人户将归国,遣使诣阙,请兵迎接。上谓侍臣曰:“浑贼风俗,特异人伦,父既不慈,子复不孝。朕以德训人,何有成其恶逆也!吾当教之以养方耳。”乃谓使者曰:“朕受命于天,抚育四海,望使一切生人皆以仁义相向。况父子天性,何得不相亲爱也!吐谷浑主既是嵬王之父,嵬王是吐谷浑主太子,父有不是,子须陈谏。若谏而不从,当令近臣亲戚内外讽谕。必不可,泣涕而道之。人皆有情,必当感悟。不可潜谋非法,受不孝之名。溥天之下,皆是朕臣妾,各为善事,即称朕心。嵬王既有好意,欲来投朕,朕唯教嵬王为臣子之法,不可远遣兵马,助为恶事。”嵬王乃止。八年,其名王拓拔木弥请以千余家归化。  上曰:“溥天之下,皆曰朕臣,虽复荒遐,未识风教,朕之抚育,俱以仁孝为本。  浑贼昏狂,妻子怀怖,并思归化,自救危亡。然叛夫背父,不可收纳。又其本意,正自避死,若今遣拒,又复不仁。若更有意信,但宜慰抚,任其自拔,不须出兵马应接之。其妹夫及甥欲来,亦任其意,不劳劝诱也。”是岁河南王移兹裒死,高祖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平陈之后,吕夸大惧,遁逃保险,不敢为寇。  十一年,吕夸卒,子伏立。使其兄子无素奉表称籓,并献方物,请以女备后庭。  上谓滕王曰:“此非至诚,但急计耳。”乃谓无素曰:“朕知浑主欲令女事朕,若依来请,他国闻之,便当相学。一许一塞,是谓不平。若并许之,又非好法。朕情存安养,欲令遂性,岂可聚敛子女以实后宫乎?”竟不许。十二年,遣刑部尚书宇文弼抚慰之。十六年,以光化公主妻伏,伏上表称公主为天后,上不许。明年,其国大乱,国人杀伏,立其弟伏允为主。使使陈废立之事,并谢专命之罪,且请依俗尚主,上从之。自是朝贡岁至,而常访国家消息,上甚恶之。  炀帝即位,伏允遣其子顺来朝。时铁勒犯塞,帝遣将军冯孝慈出敦煌以御之,孝慈战不利。铁勒遣使谢罪,请降,帝遣黄门侍郎裴矩慰抚之,讽令击吐谷浑以自效。铁勒许诺,即勒兵袭吐谷浑,大败之。伏允东走,保西平境。帝复令观王雄出浇河、许公宇文述出西平以掩之,大破其众。伏允遁逃,部落来降者十万余口。六畜三十余万。述追之急,伏允惧,南遁于山谷间。其故地皆空,自西平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郡县镇戍,发天下轻罪徙居之。于是留顺不之遣。伏允无以自资,率其徒数千骑客于党项。  帝立顺为主,送出玉门,令统余众,以其大宝王尼洛周为辅。至西平,其部下杀洛周,顺不果入而还。大业末,天下大乱,伏允复其故地,屡寇河右,郡县不能御焉。  党项党项羌者,三苗之后也。其种有宕昌、白狼,皆自称獼猴种。东接临洮、西平,西拒叶护,南北数千里,处山谷间。每姓别为部落,大者五千余骑,小者千余骑。  织牦牛尾及?古?历毛以为屋。服裘褐,披氈,以为上饰。俗尚武力,无法令,各为生业,在战阵则相屯聚。无徭赋,不相往来。牧养牦牛、羊、猪以供食,不知稼穑。其俗淫秽蒸报,于诸夷中最为甚。无文字,但候草木以记岁时。三年一聚会,杀牛羊以祭天。人年八十以上死者,以为令终,亲戚不哭,少而死者,则云大枉,共悲哭之。有琵琶、横吹、击缶为节。魏、周之际,数来扰边。高祖为丞相时,中原多故,因此大为寇掠。蒋公梁睿既平王谦,请因还师以讨之,高祖不许。开皇四年,有千余家归化。五年,拓拔宁丛等各率众诣旭州内附,授大将军,其部下各有差。十六年,复寇会州,诏发陇西兵以讨之,大破其众。又相率请降,愿为臣妾,遣子弟入朝谢罪。高祖谓之曰:“还语尔父兄,人生须有定居,养老长幼。而乃乍还乍走,不羞乡里邪!”自是朝贡不绝。  高昌高昌国者,则汉车师前王庭也,去敦煌十三日行。其境东西三百里,南北五百里,四面多大山。昔汉武帝遣兵西讨,师旅顿敝,其中尤困者因住焉。其地有汉时高昌垒,故以为国号。初,蠕蠕立阚伯周为高昌王。伯周死,子义成立,为从兄首归所杀,首归自立为高昌王,又为高车阿伏至罗所杀,以敦煌人张孟明为主。孟明为国人所杀,更以马儒为王,以巩顾、麹嘉二人为左右长史。儒又通使后魏,请内属。内属人皆恋土,不顾东迁,相与杀儒,立嘉为王。嘉字灵凤,金城榆中人,既立,又臣于茹茹。及茹茹主为高车所杀,嘉又臣于高车。属焉耆为挹怛所破,众不能自统,请主于嘉。嘉遣其第二子为焉耆王,由是始大,益为国人所服。嘉死,子坚立。  其都城周回一千八百四十步,于坐室画鲁哀公问政于孔子之像。国内有城十八。  官有令尹一人,次公二人,次左右卫,次八长史,次五将军,次八司马,次侍郎、校郎、主簿、从事、省事。大事决之于王,小事长子及公评断,不立文记。男子胡服,妇人裙襦,头上作髻。其风俗政令与华夏略同。地多石碛,气候温暖,谷麦再熟,宜蚕,多五果。有草名为羊刺,其上生蜜,而味甚佳。出赤盐如硃,白盐如玉。  多蒲陶酒。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国中羊马牧于隐僻之处,以避外寇,非贵人不知其所。北有赤石山,山北七十里有贪汗山,夏有积雪。此山之北,铁勒界也。从武威西北,有捷路,度沙碛千余里,四面茫然,无有蹊径。欲往者,寻有人畜骸骨而去。路中或闻歌哭之声,行人寻之,多致亡失,盖魑魅魍魉也。故商客往来,多取伊吾路。开皇十年,突厥破其四城,有二千人来归中国。坚死,子伯雅立。其大母本突厥可汗女,其父死,突厥令依其俗,伯雅不从者久之。突厥逼之,不得已而从。  炀帝嗣位,引致诸蕃。大业四年,遣使贡献,帝待其使甚厚。明年,伯雅来朝。  因从击高丽,还尚宗女华容公主。八年冬归蕃,下令国中曰:“夫经国字人,以保存为贵,宁邦缉政,以全济为大。先者以国处边荒,境连猛狄,同人无咎,被发左衽。今大隋统御,宇宙平一,普天率土,莫不齐向。孤既沐浴和风,庶均大化,其庶人以上皆宜解辫削衽。”帝闻而甚善之,下诏曰:“彰德嘉善,圣哲所隆,显诚遂良,典谟贻则。光禄大夫、弁国公、高昌王伯雅识量经远,器怀温裕,丹款夙著,亮节遐宣。本自诸华,历祚西壤,昔因多难,沦迫獯戎,数穷毁冕,翦为胡服。自我皇隋平一宇宙,化偃九围,德加四表,伯雅逾沙忘阻,奉”来庭,观礼容于旧章,慕威仪之盛典。于是袭缨解辫,削衽曳裾,变夷从夏,义光前载。可赐衣冠之具,仍班制造之式。并遣使人部领将送。被以采章,复见车服之美,弃彼氈毛,还为冠带之国。”然伯雅先臣铁勒,而铁勒恆遣重臣在高昌国,有商胡往来者,则税之送于铁勒。虽有此令取悦中华,然竟畏铁勒而不敢改也。自是岁令使人贡其方物。  康国康国者,康居之后也。迁徙无常,不恆故地,然自汉以来相承不绝。其王本姓温,月氏人也。旧居祁连山北昭武城,因被匈奴所破,西逾葱岭,遂有其国。支庶各分王,故康国左右诸国并以昭武为姓,示不忘本也。王字代失毕,为人宽厚,甚得众心。其妻突厥达度可汗女也。都于萨宝水上阿禄迪城。城多众居。大臣三人共掌国事。其王索发,冠七宝金花,衣绫罗锦绣白叠。其妻有髻,幪以皁巾。丈夫翦发锦袍。名为强国,而西域诸国多归之。米国、史国、曹国、何国、安国、小安国、那色波国、乌那曷国、穆国皆归附之。有胡律,置于祆祠,决罚则取而断之。重罪者族,次重者死,贼盗截其足。人皆深目高鼻,多须髯。善于商贾,诸夷交易,多凑其国。有大小鼓、琵琶、五弦、箜篌、笛。婚姻丧制与突厥同。国立祖庙,以六月祭之,诸国皆来助祭。俗奉佛,为胡书。气候温,宜五谷,勤修园蔬,树木滋茂。  出马、驼、骡、驴、封牛、黄金、铙沙、香、阿萨那香、瑟瑟、麖皮、氍、锦叠。  多蒲陶酒,富家或致千石,连年不败。大业中,始遣使贡方物,后遂绝焉。  安国安国,汉时安息国也。王姓昭武氏,与康国王同族,字设力登。妻,康国王女也。都在那密水南,城有五重,环以流水。宫殿皆为平头。王坐金驼座,高七八尺。  每听政,与妻相对,大臣三人评理国事。风俗同于康国。唯妻其姊妹,及母子递相禽兽,此为异也。炀帝即位之后,遣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域,至其国,得五色盐而返。  国之西百余里有毕国,可千余家。其国无君长,安国统之。大业五年,遣使贡献,后遂绝焉。  石国石国,居于药杀水,都城方十余里。其王姓石,名涅。国城之东南立屋,置座于中,正月六日、七月十五日以王父母烧余之骨,金甕盛之,置于床上,巡绕而行,散以花香杂果,王率臣下设祭焉。礼终,王与夫人出就别帐,臣下以次列坐,享宴而罢。有粟麦,多良马。其俗善战,曾贰于突厥,射匮可汗兴兵灭之,令特勤甸职摄其国事。南去?汗六百里,东南去瓜州六千里。甸职以大业五年遣使朝贡,其后不复至。  女国女国,在葱岭之南,其国代以女为王。王姓苏毗,字末羯,在位二十年。女王之夫,号曰金聚,不知政事。国内丈夫唯以征伐为务。山上为城,方五六里,人有万家。王居九层之楼,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朝。复有小女王,共知国政。其俗贵妇人,轻丈夫,而性不妒忌。男女皆以彩色涂面,一日之中,或数度变改之。人皆被发,以皮为鞋,课税无常。气候多寒,以射猎为业。出钅俞石、硃砂、麝香、牦牛、骏马、蜀马。尤多盐,恆将盐向天竺兴贩,其利数倍。亦数与天竺及党项战争。  其女王死,国中则厚敛金钱,求死者族中之贤女二人,一为女王,次为小王。贵人死,剥取皮,以金屑和骨肉置于瓶内而埋之。经一年,又以其皮内于铁器埋之。俗事阿修罗神。又有树神,岁初以人祭,或用獼猴。祭毕,入山祝之,有一鸟如雌雉,来集掌上,破其腹而视之,有粟则年丰,沙石则有灾,谓之鸟卜。开皇六年,遣使朝贡,其后遂绝。  焉耆焉耆国,都白山之南七十里,汉时旧国也。其王姓龙,字突骑。都城方二里。  国内有九城,胜兵千余人。国无纲维。其俗奉佛书,类婆罗门。婚姻之礼有同华夏。  死者焚之,持服七日。男子剪发。有鱼盐蒲苇之利。东去高昌九百里,西去龟兹九百里,皆沙碛。东南去瓜州二千二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龟兹龟兹国,都白山之南百七十里,汉时旧国也。其王姓白,字苏尼咥。都城方六里。胜兵者数千。俗杀人者死,劫贼断其一臂,并刖一足。俗与焉耆同。王头系彩带,垂之于后,坐金师子座,土多稻、粟、菽、麦,饶铜、铁、铅、麖皮、氍、铙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良马、封牛。东去焉耆九百里,南去于阗千四百里,西去疏勒千五百里,西北去突厥牙六百余里,东南去瓜州三千一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疏勒疏勒国,都白山南百余里,汉时旧国也。其王字阿弥厥。手足皆六指。产子非六指者,即不育。都城方五里。国内有大城十二,小城数十,胜兵者二千人。王戴金师子冠。土多稻、粟、麻、麦、铜、铁、锦、雌黄,每岁常供送于突厥。南有黄河,西带葱岭,东去龟兹千五百里,西去?汗国千里,南去硃俱波八九百里,东北去突厥牙千余里,东南去瓜州四千六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于阗于阗国,都葱岭之北二百余里。其王姓王,字卑示闭练。都城方八九里。国中大城有五,小城数十,胜兵者数千人。俗奉佛,尤多僧尼,王每持斋戒。城南五十里有赞摩寺者,云是罗汉比丘比卢旃所造,石上有辟支佛徒跣之迹。于阗西五百里有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俗无礼义,多贼盗淫纵。王锦帽,金鼠冠,妻戴金花。其王发不令人见。俗云,若见王发,年必俭。土多麻、麦、粟、稻、五果,多园林,山多美玉。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三千里,西去硃俱波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东北去瓜州二千八百里。大业中,频遣使朝贡。  ?汗?汗国,都葱岭之西五百余里,古渠搜国也。王姓昭武,字阿利柒。都城方四里。胜兵数千人。王坐金羊床,妻戴金花。俗多硃砂、金、铁。东去疏勒千里,西去苏封沙那国五百里,西北去石国五百里,东北去突厥牙二千余里,东去瓜州五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吐火罗吐火罗国,都葱岭西五百里,与挹怛杂居。都城方二里。胜兵者十万人,皆习战。其俗奉佛。兄弟同一妻,迭寝焉,每一人入房,户外挂其衣以为志。生子属其长兄。其山穴中有神马,每岁牧牝马于穴所,必产名驹。南去漕国千七百里,东去瓜州五千八百里。大业中,遣使朝贡。  挹怛挹怛国,都乌浒水南二百余里,大月氏之种类也。胜兵者五六千人。俗善战。  先时国乱,突厥遣通设字诘强领其国。都城方十余里。多寺塔,皆饰以金。兄弟同妻。妇人有一夫者,冠一角帽,夫兄弟多者,依其数为角。南去曹国千五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米国米国,都那密水西,旧康居之地也。无王。其城主姓昭武,康国王之支庶,字闭拙。都城方二里。胜兵数百人。西北去康国百里,东去苏对沙那国五百里,西南去史国二百里,东去瓜州六千四百里。大业中,频贡方物。  史国史国,都独莫水南十里,旧康居之地也。其王姓昭武,字逖遮,亦康国王之支庶也。都城方二里。胜兵千余人。俗同康国。北去康国二百四十里,南去吐火罗五百里,西去那色波国二百里,东北去米国二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曹国曹国,都那密水南数里,旧是康居之地也。国无主,康国王令子乌建领之。都城方三里。胜兵千余人。国中有得悉神,自西海以东诸国并敬事之。其神有金人焉,金破罗阔丈有五尺,高下相称。每日以驼五头、马十匹、羊一百口祭之,常有千人食之不尽。东南去康国百里,西去何国百五十里,东去瓜州六千六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何国何国,都那密水南数里,旧是康居之地也。其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族类,字敦。都城方二里。胜兵千人。其王坐金羊座。东去曹国百五十里,西去小安国三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七百五十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乌那曷乌那曷国,都乌浒水西,旧安息之地也。王姓昭武,亦康国种类,字佛食。都城方二里。胜兵数百人。王坐金羊座。东北去安国四百里,西北去穆国二百余里,东去瓜州七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穆国穆国,都乌浒河之西,亦安息之故地,与乌那曷为邻。其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种类也,字阿滥密。都城方三里,胜兵二千人。东北去安国五百里,东去乌那曷二百余里,西去波斯国四千余里,东去瓜州七千七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波斯波斯国,都达曷水之西苏蔺城,即条支之故地也。其王字库萨和。都城方十余里。胜兵二万余人,乘象而战。国无死刑,或断手刖足,没家财,或剃去其须,或系排于项,以为标异。人年三岁已上,出口钱四文。妻其姊妹。人死者,弃尸于山,持服一月。王著金花冠,坐金师子座,傅金屑于须上以为饰。衣锦袍,加璎珞于其上。土多良马,大驴,师子,白象,大鸟卵,真珠,颇黎,兽魄,珊瑚,琉璃,玛瑙,水精,瑟瑟,呼洛羯,吕腾,火齐,金刚,金,银,钅俞石,铜,镔铁,锡,锦叠,细布,氍,毾?,护那,越诺布,檀,金缕织成,赤麖皮,硃沙,水银,薰陆、郁金、苏合、青木等诸香,胡椒,毕拨,石蜜,半密,千年枣,附子,诃黎勒,无食子,盐绿,雌黄。突厥不能至其国,亦羁縻之。波斯每遣使贡献。西去海数百里,东去穆国四千余里,西北去拂菻四千五百里,东去瓜州万一千七百里。炀帝遣云骑尉李昱使通波斯,寻遣使随昱贡方物。  漕国漕国,在葱岭之北,汉时罽宾国也。其王姓昭武,字顺达,康国王之宗族。都城方四里。胜兵者万余人。国法严整,杀人及贼盗皆死。其俗淫祠。葱岭山有顺天神者,仪制极华,金银鍱为屋,以银为地,祠者日有千余人。祠前有一鱼脊骨,其孔中通,马骑出入。国王戴金鱼头冠,坐金马座。土多稻、粟、豆、麦;饶象,马,封牛,金,银,镔铁,氍,硃砂,青黛,安息、青木等香,石蜜,半密,黑盐,阿魏,没药,白附子。北去帆延七百里,东去刦国六百里,东北去瓜州六千六百里。  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附国附国者,蜀郡西北二千余里,即汉之西南夷也。有嘉良夷,即其东部,所居种姓自相率领,土俗与附国同,言语少殊,不相统一。其人并无姓氏。附国王字宜缯。  其国南北八百里,东南千五百里,无城栅,近川谷,傍山险。俗好复仇,故垒石为?巢而居,以避其患。其?巢高至十余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丈余,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步,?巢上方二三步,状似浮图。于下级开小门,从内上通,夜必关闭,以防贼盗。国有二万余家,号令自王出。嘉良夷政令系之酋帅,重罪者死,轻罪罚牛。  人皆轻捷,便于击剑。漆皮为牟甲,弓长六尺,以竹为弦。妻其群母及嫂,兒弟死,父兄亦纳其妻。好歌舞,鼓簧,吹长笛。有死者,无服制,置尸高床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兽皮。子孙不哭,带甲舞剑而呼云:“我父为鬼所取,我欲报冤杀鬼。”自余亲戚哭三声而止。妇人哭,必以两手掩面。死家杀牛,亲属以猪酒相遗,共饮啖而瘗之。死后十年而大葬,其葬必集亲宾,杀马动至数十匹。立其祖父神而事之。其俗以皮为帽,形圆如钵,或带?。衣多毛毼皮裘,全剥牛脚皮为靴。项系铁锁,手贯铁钏。王与酋帅,金为首饰,胸前悬一金花,径三寸。其土高,气候凉,多风少雨。土宜小麦、青?梁。山出金、银,多白雉。水有嘉鱼,长四尺而鳞细。  大业四年,其王遣使素福等八人入朝。明年,又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六十人朝贡。欲献良马,以路险不通,请开山道以修职贡。炀帝以劳人不许。  嘉良有水,阔六七十丈,附国有水,阔百余丈,并南流,用皮为舟而济。  附国南有薄缘夷,风俗亦同。西有女国。其东北连山,绵亘数千里,接于党项。  往往有羌:大、小左封,昔卫,葛延,白狗,向人,望族,林台,春桑,利豆,迷桑,婢药,大硖,白兰,叱利摸徒,那鄂,当迷,渠步,桑悟,千碉,并在深山穷谷,无大君长。其风俗略同于党项,或役属吐谷浑,或附附国。大业中,来朝贡。  缘西南边置诸道总管,以遥管之。  史臣曰:自古开远夷,通绝域,必因宏放之主,皆起好事之臣。张骞凿空于前,班超投笔于后,或结之以重宝,或慑之以利剑,投躯万死之地,以要一旦之功,皆由主尚来远之名,臣殉轻生之节。是知上之所好,下必有甚者也。炀帝规摹宏侈,掩吞秦、汉,裴矩方进《西域图记》以荡其心,故万乘亲出玉门关,置伊吾、且末,而关右暨于流沙,骚然无聊生矣。若使北狄无虞,东夷告捷,必将修轮台之戍,筑乌垒之城,求大秦之明珠,致条支之鸟卵,往来转输,将何以堪其敝哉!古者哲王之制,方五千里,务安诸夏,不事要荒。岂威不能加,德不能被?盖不以四夷劳中国,不以无用害有用也。是以秦戍五岭,汉事三边,或道?堇相望,或户口减半。  隋室恃其强盛,亦狼狈于青海。此皆一人失其道,故亿兆罹其毒。若深思即叙之义,固辞都护之请,返其千里之马,不求白狼之贡,则七戎九夷,候风重译,虽无辽东之捷,岂及江都之祸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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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隋书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突厥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

志第十三-金史

志第十三 礼五 ○上尊谥 天会三年六月,谙班勃极烈杲等表请追册先大圣皇帝。十二月二十五日,奉玉册、玉宝,恭上尊谥曰大圣武元皇帝,庙号太祖。天会十三年三月七日,遣摄太尉,

志第十四-金史

志第十四 礼六 ○原庙 太宗天会二年,立大圣皇帝庙于西京。熙宗天眷二年九月,又以上京庆元宫为太祖皇帝原庙。皇统七年,有司奏:“庆元宫门旧日景晖,殿日辰居,似非庙中之名

志第十三

  礼五  ○上尊谥  天会三年六月,谙班勃极烈杲等表请追册先大圣皇帝。十二月二十五日,奉玉册、玉宝,恭上尊谥曰大圣武元皇帝,庙号太祖。天会十三年三月七日,遣摄太尉皇叔祖大司空昱奉玉册、玉宝,上尊谥曰文烈皇帝,庙号太宗。九月,追谥皇考曰景宣皇帝,庙号徽宗。  十四年八月庚戌,文武百僚、太师宗磐等上议曰:“国家肇造区夏,四征弗庭,太祖武元皇帝受命拨乱,光启大业。太宗文烈皇帝继志卒伐,奋张皇威。原其积德累功,所由来者远矣!且礼多为贵,固前籍之美谈;德厚流光,实本朝之先务。伏惟皇九代祖,廓君人之量,挺御世之姿。虞舜生冯,迁于负夏,太王避狄,邑此岐山,圣姥来归,天原肇发。皇八代祖、皇七代祖,承家袭庆,裕后垂芳,不求赫赫之名,终大振振之族。皇六代祖,徒居得吉,播种是勤,去暴露获栋宇之安,释负载兴车舆之利。皇五代祖孛堇,雄姿迈世,美略齐时。成百里日辟之功,戎车既饰;著五教在宽之训,人纪肇修。皇高祖太师,质自天成,德为民望,兼精骑射,往无不摧,始置官师,归者益众。皇曾祖太师,威灵震远,机警绝人,雅善运筹,未尝衿甲,临敌愈奋,应变若神。皇曾叔祖太师,机独运心,公无私物,四方耸动,诸部归怀,德威两隆,风俗大定。皇伯祖太师,友于尽爱,国尔惟忠,谋必罔愆,举无不济。累代祖妣,妇道警戒,王业艰难,俱殚内助之劳,实著始基之渐。是宜采群臣之佥议,酌故事以遵行,款帝于郊,称天以诔。谨按谥法,布义行刚曰‘景’,主义行德曰‘元’,保民耆艾曰‘明’,温柔圣善曰‘懿’,请上皇九代祖尊谥曰景元皇帝,庙号始祖,妣曰明懿皇后。中和纯备曰‘德’,道德纯一曰‘思’,请上皇八代祖尊谥曰德皇帝,妣曰思皇后。好和不争曰‘安’,好廉自克曰‘节’,请上皇七代祖尊谥曰安皇帝,妣曰节皇后。安民治古曰‘定’,明德有劳曰‘昭’,尊贤让善曰‘恭’,柔德好众曰‘靖’,请上皇六代祖尊谥曰定昭皇帝,庙号献祖,妣曰恭靖皇后。爱民立政曰‘成’,辟土有德曰‘襄’,强毅执正曰‘威’,慈仁和民曰‘顺’,请上皇五代祖孛堇尊谥曰成襄皇帝,庙号昭祖,妣曰威顺皇后。爱民好与曰‘惠’,辟土兼国曰‘桓’,明德有劳曰‘昭’,执心决断曰‘肃’,请上皇高祖太师尊谥曰惠桓皇帝,庙号景祖,妣曰昭肃皇后。大而化之曰‘圣’,刚德克就曰‘肃’,思虑深远曰‘翼’,一德不懈曰‘简’,请上皇曾祖太师尊谥曰圣肃皇帝,庙号世祖,妣曰翼简皇后。申情见貌曰‘穆’,博闻多能曰‘宪’,柔德好众曰‘静’,圣善周闻曰‘宣’,请上皇曾叔祖太师尊谥曰穆宪皇帝,庙号肃宗,妣曰静宣皇后。慈爱忘劳曰‘孝’,执事有制曰‘平’,清白守节曰‘贞’,爱民好与曰‘惠’,请上皇曾叔祖太师尊谥曰孝平皇帝,庙号穆宗,妣曰贞惠皇后。爱民长悌曰‘恭’,一德不懈曰‘简’,夙夜共事曰‘敬’,小心畏忌曰‘僖’,请上皇伯祖太师尊谥曰恭简皇帝,庙号康宗、妣曰敬僖皇后。仍请以始祖景元皇帝、景祖惠桓皇帝、世祖圣肃皇帝、太祖武元皇帝、太宗文烈皇帝为永永不祧之庙。须庙室告成,涓日备物,奉上宝册,藏于天府,施之罔极。”丙辰,奉上九代祖妣尊谥庙号,是日百僚上表称贺。  皇统五年,增上太祖尊谥,礼官议:“自古辨祀,以南北郊、太社、太稷、太庙为序。若太庙神主造毕,即合题尊谥,择日奉安,恐在郊社之前于礼未伦。候筑郊兆毕,择日奏告昊天上帝、皇地祇,次奉安社稷神主及奏告,其次恭造太庙神主,题号奉安入室,以此为序。元奉敕旨,候到上京行礼,不见元奏目内,有无指定候修建太庙奉安神主以后行礼,或只于庆元宫奉上谥号。若候奉安太庙神主礼毕,方奉上谥号册宝,即百官并合法服,兼于皇帝所御殿合立黄麾仗及殿中省细仗,太庙殿前亦合立黄麾仗,其册宝在路亦合量设仪仗。若太庙未奉安,只于庆元宫上册宝,即行事及立班官并用常服,及依例量用大小旗、甲骑、门仗官,供奉官引从册宝彩服。若奉安后发册,即御服通天冠、绛纱袍。若只就庆元宫,即幞头红袍。并庆元官上册宝,即将来题太庙本室神主,便可用新谥。若于太庙先奉安神主,即先题旧谥。及至就本室上册宝,又须改题新谥。有两节不同。五月九日拟奏告于太庙,上册宝,窃虑法物乐舞难办,只于庆元宫上册宝。”从之。  十月三日,奉上尊谥册宝仪:前期,有司供张辰居殿神御床案。少府监、钩盾署设燎薪于殿庭西南,掘坎于其侧。仪鸾司设小次于辰居殿下东厢,又设册宝幄殿于景辉门外东仗舍。殿前司、宜徽院量差甲骑、大小旗鼓、门仗官、香舆,自制造册宝所迎奉册宝,奉安于幄殿,行事官、制造官皆骑马引从,门下中书侍郎在前,侍中中书令在后,大礼使又在其后,举舁奉册宝官、制造官分左右夹侍,以北为上,皆给人从锦帽衫带。是日未明,翰林使、大官令丞铺设香案酒果、供具牲体膳羞于神御前,仪鸾司设皇帝拜褥四:一在阼阶上,面西;一在香案南,面北;一在殿上东栏子内,面西;一在燎薪之东,面西。设黄道,自小次至阼阶褥位。质明,有司备常行仪仗,驾头扇筤,常朝官常服骑马执鞭前导,以北为上,造册宝官,排办管勾官常服,于庆元宫门外立班,迎驾再拜。皇帝自宫中服靴袍、御马,至景晖门外下马,步入小次。少顷,御史台催班,大礼使、行事官自幄殿奉册宝入正门,置于辰居殿西阶下。大礼使归押班位,阁门使奏:“班齐。”太常卿奏:“请皇帝行奉上册宝之礼。”宣徽使、太常卿分引前导,皇帝由黄道升阼阶上面西褥位立,赞:“请再拜”,閤门使胪传,在位官皆再拜。乃引皇帝由殿上正门入殿,于香案前褥位再拜,上香,又再拜,退稍东于栏子内面西褥位立定。仪鸾司彻香案前拜褥,设册宝褥位于香案南,举册、舁册官取册匣于床,对捧由西阶升,中书侍郎分左右前导。奉册中书令、读册中书令并后从,候於褥位。置定,奉册中书令于褥位南再拜,退就殿阶上西南柱外,面东立。读册官、中书令稍前,再拜。舁册官取匣盖下,置于西阶下册床。举册官对举册,读册官中书令一拜起,跪,搢笏,读册文曰:“孝孙嗣皇帝臣某,谨拜手稽首奉玉册玉宝,恭上尊谥曰应乾兴运昭德定功睿神庄孝仁明大圣武元皇帝。”读册毕,就拜,兴,又再拜,退立于奉册中书令之次。奉册官进,与中书侍郎率举册、舁册官奉册匣由西阶下,引从如上仪,复置于册床。置定,举宝官以宝盝进,至侍中读毕,由西阶下,复置于床,皆如册匣之仪。有司彻册宝褥位,复设香案南拜褥。宣徽使、太常卿导皇帝进就褥位,再拜,上香、茶、酒,乐作,三酹酒,乐止。太祝读祝文,讫,皇帝再拜,复归阼阶褥位,立定。大礼使升殿,于香案南宣徽使处授福酒台盏,行至皇帝阼阶褥位前,宣徽使赞:“皇帝再拜饮福。”阁门胪传:“赐胙,再拜。”应在位官皆再拜。大礼使跪,以酒盏进授皇帝,乐作,饮讫,又再拜。大礼使受酒盏,复以授宣徽使,讫,由西阶下,归押班位。太祝奉祝版,翰林使酌酒,太官令丞量取牲羞,自西阶下,置于燎薪之上。文武班皆回班向燎所立,礼官赞:“请皇帝就望潦位。”宣徽使取酒盏台于翰林使,以进授皇帝。皇帝酹酒于燎薪之上,执事者举燎,半燎,瘗于坎。宣徽使赞:“皇帝再拜。”阁门喝:“百官皆再拜。”太常卿、宣徽使前导,皇帝归小次,即御座,帘降。太常卿俯伏,兴,跪奏:“太常卿臣某言,礼毕。”百官皆卷班西出。大礼使以下奉册宝床,纳于庆元宫收掌去处。皇帝进膳于别殿,侍食官取旨,有司转仗由来路,皇帝便服还内,教坊作乐前导。次日,大礼使率百官称贺。  是岁闰十一月,增上祖宗尊谥,始祖景元皇帝曰懿宪景元皇帝,德皇帝曰渊穆玄德皇帝,安皇帝曰和靖庆安皇帝,献祖定昭皇帝曰纯烈定昭皇帝,昭祖成襄皇帝曰武惠成襄皇帝,景祖惠桓皇帝曰英烈惠桓皇帝,世祖圣肃皇帝曰神武圣肃皇帝,肃宗穆宪皇帝曰明睿穆宪皇帝,穆宗孝平皇帝曰章顺孝平皇帝,康宗恭简皇帝曰献敏恭简皇帝,太宗文烈皇帝曰体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徽宗景宣皇帝曰允恭克让孝德玄功佑圣景宣皇帝,已上庙号如故。十二月一日,奏告如仪。  大定三年,增上睿宗尊谥。先是,元年十一月十六日,追册皇考曰简肃皇帝,庙号睿宗,皇妣蒲察氏钦慈皇后,皇妣李氏贞懿皇后。二年八月一日,有司奏:“祖宗谥号或十六字,或十四字,或十二字,即今睿宗皇帝更合增上尊谥,于升祔前奉册宝。”制可。十七日,左平章元宜等奏请增上尊谥曰睿宗立德显仁启圣广运文武简肃皇帝。有司奏:“睿宗皇帝未经升祔,合无于衍庆宫圣武殿设神御床案?”奉旨崇圣阁借设正位。又奏:“皇帝亲授册宝,太尉行事。”制可。  九月二十二日,奏告太庙。二十八日,大安殿置大乐,阅习。前一日,自衍庆宫奉迎册宝,于大安殿安置。  授册日未明三刻,有司各勒所部,整肃仪卫,群臣集于殿门,行事官各法服,陪位官公服。皇帝自宫中常服乘舆,侍卫如仪,赴大安殿后更衣幄次。御史台催班,通事舍人引太尉及群臣就位。侍中跪奏:“中严。”少顷,又跪奏:“外办。”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出。太常卿跪奏称:“太常卿臣某言,请皇帝行奉上册宝之礼。”奏讫,俯伏,兴。宣徽使分左右前导,皇帝步诣册宝幄次。将至幄次,登歌乐作,至幄次前北向,宣微使赞:“请皇帝再拜。”典仪赞:“在位官再拜。”拜讫,奏:“请皇帝搢圭。”三上香,讫,执圭。奏:“请皇帝再拜。”典仪赞:“在位官再拜。”讫,各分班东西序立。奏:“请皇帝诣稍东褥位。”乐止。中书令、中书侍郎奉引册,侍中、门下侍郎奉引宝,行,登歌乐作。宣徽使赞导皇帝随册宝降自西阶,登歌乐止,宫县乐作,至大安殿下当中褥位。中书令、侍中奉册宝于皇帝褥位之西,乐止。宣徽使奏:“请皇帝再拜。”典仪赞:“在位官皆再拜。”拜讫,中书令搢笏,奉册匣,宫县乐作,至皇帝褥位前,俯伏,跪,奉置讫,执笏,俯伏,兴,退稍西立,东向。太常博士引太尉至褥位,北向立。宣徽使奏:“请皇帝搢圭。”跪捧册匣授太尉,太尉搢笏,跪受讫,执笏,少东立,宣徽使奏:“请执圭。”俯伏,兴。舁册官捧册匣,中书侍郎奉册匣置于册床,乐止。侍中搢笏,奉宝盝,宫县乐作,至皇帝褥位前,俯伏,跪,奉置讫,执笏,俯伏,兴,退稍西立,东向。太常博士引太尉至褥位,北向立。宣徽使奏:“皇帝搢圭。”跪捧宝盝授太尉,太尉搢笏,跪,受讫,执笏,少东立。宣徽使奏:“请执圭。”俯伏,兴。舁宝官捧宝盝,门下侍郎奉置于宝床,乐止。宣徽使奏:“皇帝再拜。”典仪赞:“在位官再拜。”皇帝南向立,宫县乐作。太常博士引太尉奉册宝出,主节者持节前导,册床在前,宝床次之,乐止。中书门下侍郎各导于册宝之前,太尉居其后,至大安门外,太尉以次跪奉册宝于玉辂中,中书侍郎于辂旁夹侍,所司迎卫如式。太尉奉册宝讫,步出通天门外,革车用本品卤簿,导从如仪,鼓吹不振作。俟册宝出大安门,太常卿跪奏称:“太常卿臣某言,礼毕。”奏讫,俯伏,兴,前导皇帝升自东阶,登歌乐作,还大安殿后幄次,乐止。侍中跪奏:“解严。”乘舆还内,侍卫如来仪。  十月一日,摄太尉特进平章政事兼太子太师定国公臣完颜宗宪率百官赴衍庆宫行礼。前一日,设册宝幄次于圣武殿门外,西向。其日质明,太常寺官率所属,于圣武殿设神御床案,宣徽院排备茶酒果、时馔、茶食、香花等,并如太祖皇帝忌辰供备之数。大乐署设登歌之乐于殿上前楹间稍南,北向。迎卫册宝至衍庆宫门外,中书门下侍郎各奉册宝降币,各置于床。太尉至门外降车,率中书令以下导从,赴圣武殿门外幄次,奉安如式。其仪仗兵士并退。次引文武百官各服其服,以次就位。大乐令率工人就位,礼直官亦先就位。应执事者并先入殿庭北向立,礼直官赞:“再拜。”讫,升殿。次引太尉就东阶下褥位西向立,礼直官赞:“拜。”在位官俱再拜。礼直官曰:“有司谨具,请行事。”礼直官赞:“拜。”在位官俱再拜,讫,引太尉诣罍洗盥手,升殿,诣神座前,搢笏,跪,三上香,乐作,奠茶、奠酒,讫,执笏,俯伏,兴,乐止。太尉再拜,讫,还位少立。次引太尉出,率中书门下侍郎等,奉册宝床入自殿门,中书令侍中等并导从,登歌乐作,册宝床至殿庭,列于西阶之下,承以席褥,乐止。太尉以下各就面北褥位立定,礼直官赞:“拜。”在位官俱再拜,讫,太尉率中书令侍郎奉册匣升殿,登歌乐作,至殿上,册匣置于食案之前,仍设褥位,乐止。次引太尉诣神位前,俯伏,跪,称:“摄太尉臣某言,谨上加尊谥册,宝。”奏讫,俯伏,兴,稍西立。次引中书令立于册匣南,举册官举册,中书令俯伏,跪读册,讫,俯伏,兴。中书令奉册匣降自西阶,置于床,登歌乐作,置讫,乐止。次引侍中门下侍郎奉宝盝升殿,乐作,置于食案之前。仍设褥位,乐止。举宝官举宝盝,侍中俯伏,跪读宝,讫,俯伏,兴。侍中奉宝盝降自西阶,置于床,登歌乐作,置讫,乐止。太尉诣殿门外褥位,再拜,讫,太尉而下俱降阶,以次就位。礼直官赞:“拜。”在位官皆再拜,讫,以次出。寺官、署官率拱卫直,舁册宝床置于册宝殿,各退。次日,百官称贺如常仪。  大定十九年,奉上孝成皇帝谥号。元年十一月十六日,诏曰:“前君乃太祖之长孙,受太宗之遗命,嗣膺神器,十有五年。垂拱仰成,委任勋戚,废齐国以省徭赋,柔宋人而息兵戈,世格泰和,俗跻仁寿,混车书于南北,一尉候于东西。晚虽淫刑,几于恣意,冤施弟后,戮及良工,虐不及民,事犹可谏,过之至此,古或有焉。右丞相岐国王亮不务弼谐,反行篡弑,妄加黜废,抑损徽称。远近伤嗟,神人愤怒,天方悔祸,朕乃继兴,受天下之乐推,居域中之有大。将拨乱而反正,务在革非。期事亡以如存,聿思尽礼。宜上谥号曰闵宗武灵皇帝。”十八年,有司言:“本朝祖宗尊谥或十八字,或十四字,或十二字,或四字。今拟增上闵宗尊谥曰弘基缵武庄靖孝成皇帝,仍加谥悼皇后曰悼平皇后。”又言:“大定三年追尊睿宗皇帝礼仪,大安殿前立黄麾仗一千人,应天门外行仗二千人,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随册宝降自西阶,搢圭,跪,捧册宝授太尉。今拟大安殿行礼,及依唐、周典故,降阶捧册宝授太尉。所有冠冕仪仗拟依已行礼例。”上命仪仗人数约量减之,余略同前仪。明年四月十日,奉上册宝,升祔太庙。二十六年,敕再议闵宗庙号,礼官拟上“襄、威、敬、定、桓、烈、熙”七字,奉旨用“熙”字,乃以明年四月一日,遣官奏告太庙及闵宗本室,易新庙号。  大定二十九年四月乙丑,谥大行皇帝曰光天兴运文德武功圣明仁孝皇帝,庙号世宗。五月丙午,以祔庙礼成,大赦。大定二十九年五月甲午,上皇考尊谥曰体道弘仁英文睿德光孝皇帝,庙号显宗。大定元年二月丁卯,谥大行皇帝曰宪天光运仁文义武神圣英孝皇帝,庙号章宗。正大元年正月戊戌,谥大行皇帝曰继天兴统述道勤仁英武圣孝皇帝,庙号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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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十五-金史

志第十五 礼七 ○社稷 贞元元年闰十二月,有司奏建社稷坛于上京。大定七年七月,又奏建坛于中都。社为制,其外四周为垣,南向开一神门,门三间。内又四周为垣,东西南北各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