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四十七 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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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八 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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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七 兵二

  ○宿卫

  宿卫者,天子之禁兵也。元制,宿卫诸军在内,而镇戍诸军在外,内外相维,以制轻重之势,亦一代之良法哉。方太祖时,以木华黎、赤老温、博尔忽、博尔术为四怯薛,领怯薛歹分番宿卫。及世祖时,又设五卫,以象五方,始有侍卫亲军之属,置都指挥使以领之。而其后增置改易,于是禁兵之设,殆不止于前矣。夫属枿鞬,列宫禁,宿卫之事也,而其用非一端。用之于大朝会,则谓之围宿军;用之于大祭祀,则谓之仪仗军;车驾巡幸用之,则曰扈从军;守护天子之帑藏,则曰看守军;或夜以之警非常,则为巡逻军;或岁漕至京师用之以弹压,则为镇遏军。今总之为宿卫,而以余者附见焉。

  四怯薛:太祖功臣博尔忽、博尔术、木华黎、赤老温,时号掇里班曲律,犹言四杰也,太祖命其世领怯薛之长。怯薛者,犹言番直宿卫也。凡宿卫,每三日而一更。申、酉、戌日,博尔忽领之,为第一怯薛,即也可怯薛。博尔忽早绝,太祖命以别速部代之,而非四杰功臣之类,故太祖以自名领之。其云也可者,言天子自领之故也。亥、子、丑日,博尔术领之,为第二怯薛。寅、卯、辰日,木华黎领之,为第三怯薛。巳、午、未日,赤老温领之,为第四怯薛。赤老温后绝,其后怯薛常以右丞相领之。

  凡怯薛长之子孙,或由天子所亲信,或由宰相所荐举,或以其次序所当为,即袭其职,以掌环卫。虽其官卑勿论也,及年劳既久,则遂擢为一品官。而四怯薛之长,天子或又命大臣以总之,然不常设也。其它预怯薛之职而居禁近者,分冠服、弓矢、食饮、文史、车马、庐帐、府库、医药、卜祝之事,悉世守之。虽以才能受任,使服官政,贵盛之极,然一日归至内庭,则执其事如故,至于子孙无改,非甚亲信,不得预也。

  其怯薛执事之名:则主弓矢、鹰隼之事者,曰火兒赤、昔宝赤、怯怜赤。书写圣旨,曰扎里赤。为天子主文史者,曰必阇赤。亲烹饪以奉上饮食者,曰博尔赤。侍上带刀及弓矢者,曰云都赤、阔端赤。司阍者,曰八剌哈赤。掌酒者,曰答剌赤。典车马者,曰兀剌赤、莫伦赤。掌内府尚供衣服者,曰速古兒赤。牧骆驼者,曰帖麦赤。牧羊者,曰火你赤。捕盗者,曰忽剌罕赤。奏乐者,曰虎兒赤。又名忠勇之士,曰霸都鲁。勇敢无敌之士,曰拔突。其名类盖不一,然皆天子左右服劳侍从执事之人,其分番更直,亦如四怯薛之制,而领于怯薛之长。

  若夫宿卫之士,则谓之怯薛歹,亦以三日分番入卫。其初名数甚简,后累增为万四千人。揆之古制,犹天子之禁军。是故无事则各执其事,以备宿卫禁庭;有事则惟天子之所指使。比之枢密各卫诸军,于是为尤亲信者也。

  然四怯薛歹,自太祖以后,累朝所御斡耳朵,其宿卫未尝废。是故一朝有一朝之怯薛,总而计之,其数滋多,每岁所赐钞币,动以亿万计,国家大费每敝于此焉。

  右卫:中统三年,以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董文炳兼山东东路经略使,共领武卫军事。命益都行省大都督撒吉思验壬子年已定民籍,及照李鋋总籍军数,每千户内选练习军士二人充侍卫军,并海州、东海、涟州三处之军属焉。至元元年,改武卫为侍卫亲军,分左右翼,置都指挥使。八年,改立左、右、中三卫,掌宿卫扈从,兼屯田,国有大事,则调度之。

  左卫、中卫:并至元八年侍卫亲军改立。

  前卫:至元十六年,以侍卫亲军创置前、后二卫,掌宿卫扈从,兼营屯田,国有大事,则调度之,置都指挥使。

  后卫:亦至元十六年置。

  武卫:至元二十五年,尚书省奏,那海那的以汉军一万人,如上都所立虎贲司,营屯田,修城隍。二十六年,枢密院官暗伯奏,以六卫六千人,塔剌海孛可所掌大都屯田三千人,及近路迤南万户府一千人,总一万人,立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司,掌修治城隍及京师内外工役之事。  左都威卫:至元十六年,世祖以新取到侍卫亲军一万户,属之东宫,立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三十一年,复以属皇太后,改隆福宫左都威卫使司。至大三年,选其军之善造作者八百人,立千户所一及百户翼八以掌之,而分局造作。皇庆元年,以王平章旧所领军一千人,立屯田。至治三年,罢匠军千户所。

  右都威卫:国初,木华黎奉太祖命,收扎剌兒、兀鲁、忙兀、纳海四投下,以按察兒、孛罗、笑乃?、不里海拔都兒、阔阔不花五人领探马赤军。既平金,随处镇守。中统三年,世祖以五投下探马赤立蒙古探马赤总管府。至元十六年,罢其军,各于本投下应役。十九年,仍令充军。二十一年,枢密院奏,以五投下探马赤军俱属之东宫,复置官属如旧。二十二年,改蒙古侍卫亲军指挥使司。三十一年,改隆福宫右都威卫使司。  唐兀卫:至元十八年,阿沙、阿束言:“今年春,奉命总领河西军三千人,但其所带虎符金牌者甚众,征伐之重,若无官署,何以防闲之。”枢密院以闻,遂立唐兀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以总之。

  贵赤卫:至元二十四年立。

  西域亲军:元贞元年,依贵赤、唐兀二卫例,始立西域亲军都指挥使司。

  卫候直都指挥使司:至元元年,裕宗招集控鹤一百三十五人。三十一年,徽政院增控鹤六十五人,立卫候司以领之,且掌仪从金银器物。元贞元年,皇太后复以晋王校尉一百人隶焉。大德十一年,益以怀孟从行控鹤二百人,升卫候直都指挥使司。至大元年,复增控鹤百人,总六百人,设百户所六,以为其属。至治三年罢之。四年,以控鹤六百三十人,归于皇后位下,后复置立。

  右阿速卫:至元九年,初立阿速拔都达鲁花赤,后招集阿速正军三千余名,复选阿速揭只揭了温怯薛丹军七百人,扈从车驾,掌宿卫城禁,兼营潮河、苏沽两川屯田,并供给军储。二十三年,为阿速军南攻镇巢,残伤者众,遂以镇巢七百户属之,并前军总为一万户,隶前后二卫。至大二年,始改立右卫阿速亲军都指挥使司。

  左阿速卫:亦至大二年改立。

  隆镇卫:睿宗在潜邸,尝于居庸关立南、北口屯军,徼巡盗贼,各设千户所。至元二十五年,以南、北口上千户所总领之。至大四年,改千户所为万户府,分钦察、唐兀、贵赤、西域、左右阿速诸卫军三千人,并南、北口、太和岭旧隘汉军六百九十三人,屯驻东西四十三处,立十千户所,置隆镇上万户府以统之。皇庆元年,始改为隆镇卫亲军都指挥使司。延祐二年,又以哈兒鲁军千户所隶焉。至治元年,置蒙古、汉军籍。

  左卫率府:至大元年,命以中卫兵万人立卫率府,属之东宫。时仁宗为皇太子,曰:“世祖立五卫,象五方也,其制犹中书之六部,殆不可易。”遂命江南行省万户府,选汉军之精锐者一万人,为东宫卫兵,立卫率府。延祐四年,改为中翊府,未几复改为御临亲军都指挥使司,又以御临非古典,改为羽林。六年,英宗立为皇太子,复以隶东宫,仍为左卫率府。

  右卫率府:延祐五年,以詹事秃满迭兒所管速怯那兒万户府,及迤东、女直两万户府,右翼屯田万户府兵,合为右卫率府,隶皇太子位下。

  康礼卫:武宗至大三年,定康礼军籍。凡康礼氏之非者,皆别而黜之,验其实,始得入籍。及诸侯王阿只吉、火郎撒所领探马赤,属康礼氏者,令枢密院康礼卫遣人乘传,往置籍焉。

  忠翊侍卫:至元二十九年,始立屯田府。大德十一年,增军数,立为大同等处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至大四年四月,皇太后修五台寺,遂移属徽政院,并以京兆军三千人增入。延祐元年,改中都威卫使司,仍隶徽政院。至治元年,始改为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

  宗仁卫:至治二年,右丞相拜住奏:“先脱别铁木叛时,没入亦乞列思人一百户,与今所收蒙古子女三千户,清州彻匠二千户,合为行军五千,请立宗仁卫以统之。”于是命右丞相拜住总卫事,给降虎符牌面,如右卫率府,又置行军千户所隶焉。

  右钦察卫:至元二十三年,依河西等卫例,立钦察卫。至治二年,分为左右两卫。天历二年,以本卫属大都督府。  左钦察卫:亦至治二年立。始至元中立卫时,设行军千户十有九所,屯田三所。大德中,置只兒哈郎、铁哥纳两千户所。至大元年,复设四千户所。至是始分为左右二卫,亦属大都督府。

  龙翊侍卫:天历元年十二月,立龙翊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以左钦察卫唐吉失等九千户隶焉。  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司。  左翊蒙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  右翊蒙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

  宣忠斡罗思扈卫亲军都指挥使司。

  威武阿速卫亲军都指挥使司。

  东路蒙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  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  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

  镇守海口侍卫亲军屯储都指挥使司。

  宣镇侍卫。

  世祖中统元年四月,谕随路管军万户,有旧从万户三哥西征军人,悉遣至京师充防城军:忙古?军三百一十九人,严万户军一千三百四十五人,济南路军一百四十人,脱赤剌军一百四十九人,?查剌军一百四十五人,马总管军一百四十四人。

  三年十月,谕益都大小管军官及军人等:“先李鋋怀逆,蒙蔽朝廷恩命,驱驾尔等以为己惠,尔等虽有效过功劳,殊无闻报,一旦泯绝,此非尔等不忠之愆,实李鋋怀逆之罪也。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董文炳来奏其详,言尔等各有愿为朝廷出力之语,此复见尔等存忠之久也。今命董文炳仍为山东东路经略使,收集尔等,直隶朝廷,充武卫军近侍勾当。比及应职,且当守把南边,堤防外隙,庶内境军民各得安业。尔等宜益尽心,以图勋效。”

  至元二年十二月,增侍卫亲军一万人,内选女直军三千,高丽军三千,阿海三千,益都路一千。每千人置千户一员,百人置百户一员,以领之。仍选丁力壮锐者,以应役焉。

  三年五月,帝谓枢密臣曰:“侍卫亲军,非朕命不得发充夫役。修琼华岛士卒,即日放还。”  四年七月,谕东京等路宣抚司,命于所管户内,以十等为率,于从上第三等户,签选侍卫亲军一千八百名。若第三等户不敷,于第二等户内签补。仍定立千户、百户、牌子头,并其家属同来,赴中都应役。

  十四年五月,以蒙古军与汉军相参,备都城内外及万寿山宿卫,仍以也速不花领围宿事。

  十五年五月,总管胡翔请还侍卫军。先是,宿州蕲县等万户府士卒百人,有旨俾充侍卫军,后从佥省严忠范征西川,既而嘉定、重庆、夔府皆下,忠范回军,留西道。翔上言,从之。九月,以总管张子良所匿军二千二百三十二人,充侍卫军士。  十六年四月,选扬州省新附军二万人,充侍卫亲军,并其妻子,迁赴京师。

  二十四年十月,总帅汪惟和选麾下锐卒一千人,请择昆弟中一人统之,以备侍卫,从之。

  成宗元贞四年八月,诏:“蒙古侍卫所管探马赤军人子弟,投充诸王位下身役者,悉遵世祖成宪,发还元役充军。”

  大德六年二月,调蒙古侍卫等军一万人,往官山住夏。

  仁宗延祐六年九月,知枢密院事塔失铁木兒言:“诸汉人不得点围宿军士,图籍系军数者,虽御史亦不得预知,此国制也。比者,领围宿官言,中书命司计李处恭巡视守仓库军卒,有旷役者则罪之,以惩其后,使无怠而已。而李司计擅取军数,?士卒,在法为过。臣等议,宜自中书与枢密遣人案之,验实以闻。”制可。七年六月,以红城中都威卫系掌军务之司,属徽政院不便,命遵旧制,俾枢密总之。

  围宿军

  世祖至元二十六年七月,命大都侍卫军内,复起一万人赴上都,以备围宿。

  成宗元贞二年十月,枢密院臣言:“昔大朝会时,皇城外皆无墙垣,故用军环绕,以备围宿。今墙垣已成,南北西三畔皆可置军,独御酒库西,地窄不能容。臣等与丞相完泽议,各城门以蒙古军列卫,及于周桥南置戍楼,以警昏旦。”从之。

  武宗至大四年正月,省臣等传皇太子命,以大朝会调蒙古、汉军三万人备围宿,仍遣使发山东、河北、河南、淮北诸路军至京师。复命都府、左右翼、右都威卫整器仗车骑。六月,以诸侯王、驸马等来朝,命发各卫色目、汉军八百二十六人至上京,复命指挥使也干不花领之。

  仁宗皇庆元年六月,命卫率府军士备围宿,守隆福宫内外禁门。十一月,枢密院臣言:“皇太后有旨,禁掖门可严守卫。臣等议,增置百户一员,及于钦察、贵赤、西域、唐兀、阿速等卫调军士九十人,增守诸掖门,复命千户一员,帅领百户一员,备巡逻。”从之。延祐三年十月以诸侯王来朝,命围宿军士六千人增至一万人;复命也了干、秃鲁分左右部领其事。十一月,诏围宿军士,除旧有者,更增色目军万人,以备禁卫。十二月,枢密院臣言:“围宿军士不及数,其已发各卫者,地远至不能如期,可迁刈苇草及青塔寺工役军先备守卫。其各卫还家军士,亦发二万五千人,令备车马器械,俱会京师。”制可。六年闰八月,命知枢密院事众嘉领围宿,发五卫军代羽林军士,仍以千户二员、百户十员,择士卒精锐者二百人属之。

  英宗至治元年正月,帝诣石佛寺,以其墙垣疏坏,命副枢术温台、佥院阿散领围宿士卒,以备巡逻。八月,东内皇城建宿卫屋二十五楹,命五卫内摘军二百五十人居之,以备禁卫。

  文宗天历二年二月,枢密院臣言:“去岁尝奉旨,依先制调军守把围宿,此时各翼军人,皆随处出征,亦有溃散者,故不及依次调遣,止于右翼侍卫及右都威卫内,发军一千一百二十六名以备围宿。今岁车驾行幸,臣等议于河南、山东两都府内,起遣未差军士一千三名,以备扈从。”制可。五月,枢密臣又言:“比奉令旨,放散军人。臣等议,常制以三月一日放散,六月一日赴限,今放散既迟,可令于八月一日赴限。”从之。

  仪仗军

  世祖至元十二年十二月,上尊号、受册,告祭天地宗庙,调左、右、中三卫军五十人为跸街清路军。

  武宗至大二年十二月,上尊号,百官行朝贺礼,枢密院调军一千人备仪仗。三年十月,上皇太后尊号,行册宝礼,用内外仪仗军数,及防护五色甲马军二百人。四年二月,合祭天地、太庙、社稷,用跸街清道及守内外壝门军一百八十人,命以围宿军为之,事毕还役。七月,以奉迎武宗玉册祔庙,用清路跸街军一百五十人,管军千户、百户各一员。九月,以祭享太庙,用跸街清路军一百五十人,千户、百户各一员。

  仁宗皇庆元年三月,天寿节行礼,用内外仪仗军一千人。

  英宗至治元年十一月,命有司选控鹤卫士,及色目、汉军以备卤簿仪仗。十二月,定卤簿队仗,用军士二千三百三十人,万户、千户、百户四十五员。仍议用军士一千九百五十人,万户、千户、百户五十九员,以备仪仗。

  致和元年六月,以享太庙,用跸街清路军一百名,看糁盆军一百名,管军官千户、百户各一员。九月,行大礼,用擎执仪仗蒙古、汉军一千名。

  文宗天历元年十一月,亲祭太庙,内外用仪仗并五色甲马军一千六百五十名,仍命指挥青山及洪副使摄折冲都尉提调。二年,正旦行礼,用仪仗军一千人。享太庙,用跸街清路军一百名,看守糁盆军一百名,管军千户、百户各一员。天寿节行礼,用仪仗军一千名。皇后册宝擎执仪仗,用军一千二百名,军官四员。  扈从军

  世祖至元十七年三月,发忙古?、抄兒赤所领河西军士,及阿鲁黑麾下二百人,入备扈从。

  武宗至大二年,太后将幸五台,徽政院官请调军扈从。省臣议:“昔大太后尝幸五台,于住夏探马赤及汉军内,各起扈从军三百人,今遵故事。”从之。十一月,枢密院臣言:“去岁六卫汉军内,以诸处兴建工役,故用六千军士于上都。臣等议,来岁车驾行幸,复令骑卒六千人,备车马器仗,与步卒二千人扈从。”制可。  看守军

  世祖至元二十五年十一月,以军守都城外仓。初,大都城内仓敖有军守之,城外丰闰、丰实、广贮、通济四仓无守者。至是收粮颇多,丞相桑哥以为言,乃依都城内仓例,每仓发军五人守之。十二月,中书省臣言:“枢密院公廨后,有仓贮粮,乞调军五人看守。”从之。

  成宗大德四年二月,调军五百人,于新浚河内看闸。  武宗至大四年六月,帝御大安阁,枢密院官奏:“尝奉旨,令各门置军守备。臣等议,探马赤军士去其所戍地远,卒莫能至,拟发阿速、唐兀等军,参汉军用之,各门置五十人。”制可。

  仁宗延祐元年闰三月,隆禧院官言:“初,世祖影殿,有军士守之。今武宗御容于大崇恩福元寺安置,宜依例调军守卫。”从之。三年二月,岭北省乞军守卫仓库,命于丑汉所属万户三千探马赤军内,摘军三百人与之。

  英宗至治元年,增守太庙墙垣军。初,以卫士军人共守围宿,故止用蒙古军四百人,至是以卫士守内墙垣,其外?需止用军士,乃增至八百人,复命佥院哈散、院判阿剌铁木兒领之。四月,敕搠思吉斡节兒八哈失寺内,常令军士五人守卫。

  巡逻军

  仁宗皇庆元年三月,丞相铁木迭兒奏:“每岁既幸上京,于各宿卫中留卫士三百七十人,以备巡逻,今岁多盗贼,宜增百人,以严守御。”制可。仍命枢密与中书分领之。延祐七年五月,诏留守司及虎贲司官,亲率众于夜巡逻。

  镇遏军

  仁宗延祐元年闰三月,枢密院官奏:“中书省言,江浙春运粮八十三万六千二百六十石,取日开洋,前来直沽,请预差军人镇遏。”诏依年例,调军一千名,命右卫副都指挥使伯颜往镇遏之。三年四月,海运至直沽,枢密院官奏:“今岁军数不敷,乞调军士五百人巡镇。”从之。七年四月,调海运镇遏军一千人,如旧制。

  镇戍

  元初以武功定天下,四方镇戍之兵亦重矣。然自其始而观之,则太祖、太宗相继以有西域、中原,而攻取之际,屯兵盖无定向,其制殆不可考也。世祖之时,海宇混一,然后命宗王将兵镇边徼襟喉之地,而河洛、山东据天下腹心,则以蒙古、探马赤军列大府以屯之。淮、江以南,地尽南海,则名籓列郡,又各以汉军及新附等军戍焉。皆世祖宏规远略,与二三大臣之所共议,达兵机之要,审地理之宜,而足以贻谋于后世者也。故其后江南三行省,尝以迁调戍兵为言,当时莫敢有变其法者,诚以祖宗成宪,不易于变更也。然卒之承平既久,将骄卒惰,军政不修,而天下之势遂至于不可为,夫岂其制之不善哉,盖法久必弊,古今之势然也。今故著其调兵屯守之制,而列之为镇戍焉。

  世祖中统元年五月,诏汉军万户,各于本管新旧军内摘发军人,备衣甲器仗,差官领赴燕京近地屯驻:万户史天泽一万四百三十五人,张马哥二百四十人,解成一千七百六十人,?叱剌四百六十六人,斜良拔都八百九十六人,扶沟马军奴一百二十九人,内黄铁木兒一百四十四人,赵奴怀四十一人,鄢陵胜都古六十五人。十一月,命右三部尚书怯烈门、平章政事赵璧领蒙古、汉军,于燕京近地屯驻;平章塔察兒领武卫军一万人,屯驻北山;汉军、质子军及签到民间诸投下军,于西京、宣德屯驻。复命怯烈门为大都督,管领诸军勾当,分达达军为两路,一赴宣德、德兴,一赴兴州。其诸万户汉军,则令赴潮河屯守。后复以兴州达达军合入德兴、宣德,命汉军各万户悉赴怀来、缙山川中屯驻。

  三年十月,诏田德实所管固安质子军九百十六户,及平滦州刘不里剌所管质子军四百户,还元管地面屯驻。

  至元七年,以金州军八百隶东川统军司,还成都,忽朗吉军戍东川。十一年正月,以忙古带等新旧军一万一千人戍建都。调襄阳府生券军六百人、熟券军四百人,由京兆府镇戍鸭池,命金州招讨使钦察部领之。十二月,调西川王安抚、杨总帅军与火尼赤相合,与丑汉、黄兀剌同镇守合答之城。

  十二年二月,诏以东川新得城寨,逼近夔府,恐南兵来侵,发巩昌路补签军三千人戍之。三月,海州丁安抚等来降,选五州丁壮四千人,守海州、东海。

  十三年十月,命别速?、忽别列八都兒二人为都元帅,领蒙古军二千人、河西军一千人,守斡端城。  十五年三月,分扬州行省兵于隆兴府。初,置行省,分兵诸路调遣,江西省军为最少,至是以南广地阔,阻山溪之险,命铁木兒不花领兵一万人赴之,合元帅塔出军,以备战守。四月,诏以伯颜、阿术所调河南新签军三千人,还守庐州。六月,命荆湖北道宣慰使塔海调遣夔府诸军士。七月,诏以塔海征夔军之还戍者,及扬州、江西舟师,悉付水军万户张荣实将之,守御江中。八月,命江南诸路戍卒,散归各所属万户屯戍。初,渡江所得城池,发各万户部曲士卒以戍之,久而亡命死伤者众,续至者多不着行伍,至是纵还各营,以备屯戍。安西王相府言:“川蜀既平,城邑山寨洞穴凡八十三所,其渠州礼义城等处凡三十三所,宜以兵镇守,余悉撤去。”从之。九月,诏发东京、北京军四百人,往戍应昌府,其应昌旧戍士卒,悉令散归。十一月,定军民异属之制,及蒙古军屯戍之地。先是,以李鋋叛,分军民为二,而异其属,后因平江南,军官始兼民职,遂因之。凡以千户守一郡,则率其麾下从之,百户亦然,不便。至是,令军民各异属,如初制。士卒以万户为率,择可屯之地屯之,诸蒙古军士,散处南北及还各奥鲁者,亦皆收聚。令四万户所领之众屯河北,阿术二万户屯河南,以备调遣,余丁定其版籍,编入行伍,俾各有所属,遇征伐则遣之。

  十六年二月,命万户孛术鲁敬,领其麾下旧有士卒守湖州。先是,以唐、邓、均三州士卒二百八十八人属敬麾下,后迁戍江陵府,至是还之。四月,定上都戍卒用本路元籍军士。国制,郡邑镇戍士卒,皆更相易置,故每岁以他郡兵戍上都,军士罢于转输。至是,以上都民充军者四千人,每岁令备镇戍,罢他郡戍兵。六月,碉门、鱼通及黎、雅诸处民户,不奉国法,议以兵戍其地。发新附军五百人、蒙古军一百人、汉军四百人,往镇戍之。七月,以西川蒙古军七千人、新附军三千人,付皇子安西王。命阇里铁木兒以戍杭州军六百九十人赴京师,调两淮招讨小厮蒙古军,及自北方回探马赤军代之。八月,调江南新附军五千驻太原,五千驻大名,五千驻卫州。又发探马赤军一万人,及夔府招讨张万之新附军,俾四川西道宣慰使也罕的斤将之,戍斡端。

  十七年正月,诏以他令不罕守建都,布吉?守长河西之地,无令迁易。三月,同知浙东道宣慰司事张铎言:“江南镇戍军官不便,请以时更易置之。”国制,既平江南,以兵戍列城,其长军之官,皆世守不易,故多与富民树党,因夺民田宅居室,蠹有司政事,为害滋甚。铎上言,以为皆不迁易之弊,请更其制,限以岁月迁调之。庶使初附之民,得以安业也。五月,命枢密院调兵六百人,守居庸关南、北口。七月,敕更代广州镇戍士卒。初以丞相伯颜等麾下合必赤军二千五百人,从元帅张弘范征广王,因留戍焉。岁久皆贫困,多死亡者。至是,命更代之。复以扬州行省四万户蒙古军,更戍潭州。十月,发砲卒千人入甘州,备战守。十二月,八番罗甸宣慰司请增戍卒。先是,以三千人戍八番,后征亦奚不薛,分摘其半。至是师还,宣慰司复请益兵,以备战守,从之。

  十八年正月,命万户张珪率麾下往就潭州,还其祖父所领亳州士卒,并统之。二月,以合必赤军三千戍扬州。十月,高丽王并行省皆言,金州、合浦、固城、全罗州等处,沿海上下,与日本正当冲要,宜设立镇边万户府屯镇,从之。十一月,诏以征东留后军,分镇庆元、上海、澉浦三处上船海口。  十九年二月,命唐兀?于沿江州郡,视便宜置军镇戍,及谕鄂州、扬州、隆兴、泉州等四省,议用兵戍列城。徙浙东宣慰司于温州,分军戍守江南,自归州以及江阴至三海口,凡二十八所。四月,调扬州合必赤军三千人镇泉州。又潭州行省以临川镇地接占城及未附黎洞,请立总管府,一同镇戍,从之。七月,以隆兴、西京军士代上都戍卒,还西川。先是,上都屯戍士卒,其奥鲁皆在西川,而戍西川者,多隆兴、西京军士,每岁转饷,不胜劳费,至是更之。  二十年八月,留蒙古军千人戍扬州,余悉纵还。扬州所有蒙古士卒九千人,行省请以三分为率,留一分镇戍。史塔剌浑曰:“蒙古士卒悍勇,孰敢当,留一千人足矣。”从之。十月,发乾讨虏军千人,增戍福建行省。先是,福建行省以其地险,常有盗负固为乱,兵少不足战守,请增蒙古、汉军千人。枢密院议以刘万奴所领乾讨虏军益之。

  二十一年四月,诏潭州蒙古军依扬州例,留一千人,余悉放还诸奥鲁。十月,增兵镇守金齿国,以其地民户刚狠,旧尝以汉军、新附军三千人戍守,今再调探马赤、蒙古军二千人,令药剌海率赴之。

  二十二年二月,诏改江淮、江西元帅招讨司为上、中、下三万户府,蒙古、汉人、新附诸军,相参作三十七翼。上万户:宿州、蕲县、真定、沂郯、益都、高邮、沿海,七翼。中万户:枣阳、十字路、邳州、邓州、杭州、怀州、孟州、真州,八翼。下万户,常州、镇江、颍州、庐州、亳州、安庆、江阴水军、益都新军、湖州、淮安、寿春、扬州、泰州、弩手、保甲、处州、上都新军、黄州、安丰、松江、镇江水军、建康,二十二翼。每翼设达鲁花赤、万户、副万户各一人,以隶所在行院。

  二十四年五月,调各卫诸色军士五百人于平滦,以备镇戍。十月,诏以广东系边徼之地,山险人稀,兼江西、福建贼徒聚集,不时越境作乱,发江西行省忽都铁木兒麾下军五千人,往镇守之。

  二十五年二月,调扬州省军赴鄂州,代镇戍士卒。三月,诏黄州、蕲州、寿昌诸军还隶江淮省。始三处旧置镇守军,以近鄂州省,尝分隶领之,至是军官以为言,遂仍其旧。辽阳行省言,懿州地接贼境,请益兵镇戍,从之。四月,调江淮行省全翼一下万户军,移镇江西省。从皇子脱欢士卒及刘二拔都麾下一万人,皆散归各营。十一月,增军戍咸平府,以察忽、亦兒思合言其地实边徼,请益兵镇守,以备不虞故也。  二十六年二月,命万户刘得禄以军五千人,镇守八番。

  二十七年六月,调各行省军于江西,以备镇戍,俟盗贼平息,而后纵还。九月,以元帅那怀麾下军四百人守文州。调江淮省下万户府军于福建镇戍。十一月,江淮行省言:“先是丞相伯颜及元帅阿术、阿塔海等守行省时,各路置军镇戍,视地之轻重,而为之多寡,厥后忙古?代之,悉更其法,易置将吏士卒,殊失其宜。今福建盗贼已平,惟浙东一道,地极边恶,贼所巢穴,请复还三万户以镇守之。合剌带一军戍沿海、明、台,亦怯烈一军戍温、处,札忽带一军戍绍兴、婺州。其宁国、徽州初用士兵,后皆与贼通,今尽迁之江北,更调高邮、泰州两万户汉军戍之。扬州、建康、镇江三城,跨据大江,人民繁会,置七万户府。杭州行省诸司府库所在,置四万户府。水战之法,旧止十所,今择濒海沿江要害二十二所,分后阅习,伺察诸盗。钱塘控扼海口,旧置战舰二十艘,今增置战舰百艘,海船二十艘。”枢密院以闻,悉从之。

  二十八年二月,调江淮省探马赤军及汉军二千人,于脱欢太子侧近扬州屯驻。  二十九年,以咸平府、东京所屯新附军五百人,增戍女直地。

  三十年正月,诏西征探马赤军八千人,分留一千或二千,余令放还。皇子奥鲁赤、大王术伯言,切恐军散衅生,宜留四千,还四千,从之。五月,命思播黄平、镇远拘刷亡宋避役手号军人,以增镇守。七月,调四川行院新附军一千人,戍松山。  成宗元贞元年七月,枢密院官奏:“刘二拔都兒言,初鄂州省安置军马之时,南面止是潭州等处,后得广西海外四州、八番洞蛮等地,疆界阔远,阙少戍军,复增四万人。今将元属本省四翼万户军分出,军力减少。臣等谓刘二拔都兒之言有理,虽然江南平定之时,沿江安置军马,伯颜、阿术、阿塔海、阿里海牙、阿剌罕等,俱系元经攻取之人,又与近臣月兒鲁、孛罗等枢密院官同议安置者。乞命通军事、知地理之人,同议增减安置,庶后无弊。”从之。

  二年五月,江浙行省言:“近以镇守建康、太平保定万户府全翼军马七千二百一十二名,调属湖广省,乞分两淮戍兵,于本省沿海镇遏。”枢密院官议:“沿江军马,系伯颜、阿术安置,勿令改动,止于本省元管千户、百户军内,发兵镇守之。”制可。九月,诏以两广海外四州城池戍兵,岁一更代,往来劳苦。给俸钱,选良医,往治其疾病者。命三二年一更代之。

  三年二月,调扬州翼邓新万户府全翼军马,分屯蕲、黄。

  大德元年三月,陕西平章政事脱烈伯领总帅府军三千人,收捕西番回,诏留总帅军百人及阶州旧军、秃思马军各二百人守阶州,余军还元翼。湖广省请以保定翼万人,移镇郴州,枢密院官议:“此翼乃张柔所领征伐旧军,宜迁入鄂州省屯驻,别调兵守之。”七月,招收亡宋左右两江土军千人,从思明上思等处都元帅昔剌不花言也。十一月,河南行省言:“前扬州立江淮行省,江陵立荆湖行省,各统军马,上下镇遏。后江淮省移于杭州,荆湖省迁于鄂州,黄河之南,大江迤北,汴梁古郡设立河南江北行省,通管江淮、荆湖两省元有地面。近来并入军马,通行管领,所属之地,大江最为紧要,两淮地险人顽,宋亡之后,始来归顺。当时沿江一带,斟酌缓急,安置定三十一翼军马镇遏,后迁调十二翼前去江南,余有一十九翼,于内调发,止存元额十分中一二。况两淮、荆襄自古隘要之地,归附至今,虽即宁静,宜虑未然。乞照沿江元置军马,迁调江南翼分,并各省所占本省军人,发还元翼,仍前镇遏。”省院官议,以为沿江安置三十一翼军马之说,本院无此簿书,问之河南省官孛鲁欢,其省亦无枢密院文卷,内但称至元十九年,伯颜、玉速铁木兒等共拟其地安置三万二千军,后增二千,总三万四千,今悉令各省差占及逃亡事故者还充役足矣。又孛鲁欢言,去年伯颜点视河南省见有军五万二百之上,又若还其占役事故军人,则共有七八万人。此数之外,脱欢太子位下有一千探马赤、一千汉军,阿剌八赤等哈剌鲁亦在其地,设有非常,皆可调用。据各省占役,总计军官、军人一万三千八百八十一名,军官二百九名,军人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二名,内汉军五千五百八十名,新附军八千二十八名,蒙古军六十四名。江浙省占役军官、军人四千九百五十七名,湖广省占役军官、军人七千六百三名,福建省占役军官、军人一千二百七十二名,江西省出征收捕未回新附军四十九名,悉令还役。”江浙省亦言:“河南行省见占本省军人八千八百三十三名,亦宜遣还镇遏。”有旨,两省各差官赴阙辨议。

  二年正月,枢密院臣言:“阿剌?、脱忽思所领汉人、女直、高丽等军二千一百三十六名内,有称海对阵者,有久戍四五年者,物力消乏,乞于六卫军内分一千二百人,大同屯田军八百人,彻里台军二百人,总二千二百人往代之。”制可。三月,诏各省合并镇守军,福建所置者合为五十三所,江浙所置者合为二百二十七所,江西元立屯军镇守二百二十六所,减去一百六十二所,存六十四所。

  三年三月,沅州贼人啸聚,命以毗阳万户府镇守辰州,镇巢万户府镇守沅州、靖州,上均万户府镇守常德、澧州。

  五年三月,诏河南省占役江浙省军一万一千四百七十二名,除洪泽、芍陂屯田外,余令发还元翼。

  七年四月,调碉门四川军一千人,镇守罗罗斯。

  八年二月,以江南海口军少,调蕲县王万户翼汉军一百人、宁万户翼汉军一百人、新附军三百人守庆元,自乃颜来者蒙古军三百人守定海。

  武宗至大二年七月,枢密院臣言:“去年日本商船焚掠庆元,官军不能敌。江浙省言,请以庆元、台州沿海万户府新附军往陆路镇守,以蕲县、宿州两万户府陆路汉军移就沿海屯镇。臣等议,自世祖时,伯颜、阿术等相地之势,制事之宜,然后安置军马,岂可轻动。前行省忙古?等亦言,以水陆军互换迁调,世祖有训曰:‘忙古?得非狂醉而发此言!以水路之兵习陆路之伎,驱步骑之士而从风水之役,难成易败,于事何补。’今欲御备奸宄,莫若从宜于水路沿海万户府新附军三分取一,与陆路蕲县万户府汉军相参镇守。”从之。

  四年十月,以江浙省尝言:“两浙沿海濒江隘口,地接诸蕃,海寇出没,兼收附江南之后,三十余年,承平日久,将骄卒惰,帅领不得其人,军马安置不当,乞斟酌冲要去处,迁调镇遏。”枢密院官议:“庆元与日本相接,且为倭商焚毁,宜如所请,其余迁调军马,事关机务,别议行之。”十二月,云南八百媳妇、大、小彻里等作耗,调四川省蒙古、汉军四千人,命万户囊加?部领,赴云南镇守。其四川省言:“本省地方,东南控接荆湖,西北襟连秦陇,阻山带江,密迩蕃蛮,素号天险,古称极边重地,乞于存恤歇役六年军内,调二千人往。”从之。

  仁宗皇庆元年十一月,诏江西省瘴地内诸路镇守军,各移近地屯驻。  延祐四年四月,河南行省言:“本省地方宽广,关系非轻,所属万户府俱于临江沿淮上下镇守方面,相离省府,近者千里之上,远者二千余里,不测调度,卒难相应。况汴梁系国家腹心之地,设立行省,别无亲临军马,较之江浙、江西、湖广、陕西、四川等处,俱有随省军马,惟本省未蒙拨付。”枢密院以闻,命于山东河北蒙古军、河南淮北蒙古军两都万户府,调军一千人与之。十一月,陕西都万户府言:“碉门探马赤军一百五十名,镇守多年,乞放还元翼。”枢密院臣议:“彼中亦系要地,不宜放还,止令于元翼起遣一百五十名,三年一更镇守。元调四川各翼汉军一千名,镇守碉门、黎、雅,亦令一体更代。”  泰定四年三月,陕西行省尝言:“奉元建立行省、行台,别无军府,唯有蒙古军都万户府,远在凤翔置司,相离三百五十余里,缓急难用。乞移都万户府于奉元置司,军民两便。”及后陕西都万户府言:“自大德三年命移司酌中安置,经今三十余年,凤翔离大都、土番、甘肃俱各三千里,地面酌中,不移为便。”枢密议:“陕西旧例,未尝提调军马,况凤翔置司三十余年,不宜移动。”制可。十二月,河南行省言:“所辖之地,东连淮、海,南限大江,北抵黄河,西接关陕,洞蛮草贼出没,与民为害。本省军马俱在濒海沿江安置,远者二千,近者一千余里,乞以砲手、弩军两翼,移于汴梁,并各万户府摘军五千名,设万户府随省镇遏。”枢密院议:“自至元十九年,世祖命知地理省院官共议,于濒海沿江六十三处安置军马。时汴梁未尝置军,扬州冲要重地,置五翼军马并砲手、弩军。今亲王脱欢太子镇遏扬州,提调四省军马,此军不宜更动。设若河南省果用军,则不塔剌吉所管四万户蒙古军内,三万户在黄河之南、河南省之西,一万户在河南省之南,脱别台所管五万户蒙古军俱在黄河之北、河南省东北,阿剌铁木兒、安童等两侍卫蒙古军在河南省之北,共十一卫翼蒙古军马,俱在河南省周围屯驻。又本省所辖一十九翼军马,俱在河南省之南,沿江置列。果用兵,即驰奏于诸军马内调发。”从之。  阿剌铁木兒、安童等两侍卫蒙古军在河南省之北,共十一卫翼蒙古军马,俱在河南省周围屯驻。又本省所辖一十九翼军马,俱在河南省之南,沿江置列。果用兵,即驰奏于诸军马内调发。”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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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九 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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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六 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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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七 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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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六 兵一

  兵者,先王所以威天下,而折夺奸宄、戡定祸乱者也。三代之制远矣,汉、唐而下,其法变更不一。大抵用得其道孔子春秋末期思想家,儒学创始人。学说以“仁”为核,则兵力富,而国势强;用失其宜,则兵力耗,而国势弱。故兵制之得失,国势之盛衰系焉。

  元之有国,肇基朔漠。虽其兵制简略,然自太祖、太宗,灭夏剪金,霆轰风飞,奄有中土,兵力可谓雄劲者矣。及世祖即位,平川蜀,下荆襄,继命大将帅师渡江,尽取南宋之地,天下遂定于一,岂非盛哉!

  考之国初,典兵之官,视兵数多寡,为爵秩崇卑,长万夫者为万户,千夫者为千户,百夫者为百户。世祖时,颇修官制,内立五卫,以总宿卫诸军,卫设亲军都指挥使;外则万户之下置总管,千户之下置总把,百户之下置弹压,立枢密院以总之。遇方面有警,则置行枢密院,事已则废,而移都镇抚司属行省。万户、千户、百户分上中下。万户佩金虎符,符趺为伏虎形,首为明珠,而有三珠、二珠、一珠之别。千户金符,百户银符。万户、千户死阵者,子孙袭爵,死病则降一等。总把、百户老死,万户迁他官,皆不得袭。是法寻废,后无大小,皆世其官,独以罪去者则否。

  若夫军士,则初有蒙古军、探马赤军。蒙古军皆国人,探马赤军则诸部族也。其法,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签为兵。十人为一牌,设牌头,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孩幼稍长,又籍之,曰渐丁军。既平中原,发民为卒,是为汉军。或以贫富为甲乙,户出一人,曰独户军,合二三而出一人,则为正军户,余为贴军户。或以男丁论,尝以二十丁出一卒,至元七年十丁出一卒。或以户论,二十户出一卒,而限年二十以上者充。士卒之家,为富商大贾,则又取一人,曰余丁军,至十五年免。或取匠为军,曰匠军。或取诸侯将校之子弟充军,曰质子军,又曰秃鲁华军。是皆多事之际,一时之制。

  天下既平,尝为军者,定入尺籍伍符,不可更易。诈增损丁产者,觉则更籍其实,而以印印之。病死戍所者,百日外役次丁;死阵者,复一年。贫不能役,则聚而一之,曰合并;贫甚者、老无子者,落其籍。户绝者,别以民补之。奴得纵自便者,俾为其主贴军。其户逃而还者,复三年,又逃者杖之,投他役者还籍。其继得宋兵,号新附军。又有辽东之?军、契丹军、女直军、高丽军,云南之寸白军,福建之畲军,则皆不出戍他方者,盖乡兵也。又有以技名者,曰砲军、弩军、水手军。应募而集者,曰答剌罕军。

  其名数,则有宪宗二年之籍、世祖至元八年之籍、十一年之籍,而新附军有二十七年之籍。以兵籍系军机重务,汉人不阅其数。虽枢密近臣职专军旅者,惟长官一二人知之。故有国百年,而内外兵数之多寡,人莫有知之者。

  今其典籍可考者,曰兵制,曰宿卫,曰镇戍,而马政、屯田、站赤、弓手、急递铺兵、鹰房捕猎,非兵而兵者,亦以类附焉,作《兵志》。

  兵制

  太宗元年十一月,诏:“兄弟诸王诸子并众官人等所属去处签军事理,有妄分彼此者,达鲁花赤并官员皆罪之。每一牌子签军一名,限年二十以上、三十以下者充,仍定立千户、百户、牌子头。其隐匿不实及知情不首并隐藏逃役军人者,皆处死。”

  七年七月,签宣德、西京、平阳、太原、陕西五路人匠充军,命各处管匠头目,除织匠及和林建宫殿一切合干人等外,应有回回、河西、汉兒匠人,并札鲁花赤及札也、种田人等,通验丁数,每二十人出军一名。

  八年七月,诏:“燕京路保州等处,每二十户签军一名,令答不叶兒统领出军。真定、河间、邢州、大名、太原等路,除先签军人外,于断事官忽都虎新籍民户三十七万二千九百七十二人数内,每二十丁起军一名,亦令属答不叶兒领之。”

  十三年八月,谕总管万户刘黑马,据斜烈奏,忽都虎等元籍诸路民户一百万四千六百五十六户,除逃户外,有七十二万三千九百一十户,随路总签军一十万五千四百七十一名,点数过九万七千五百七十五人,余因近年蝗旱,民力艰难,往往在逃。有旨,今后止验见在民户签军,仍命逃户复业者免三年军役。  世祖中统元年六月,诏罢解盐司军一百人。初,解盐司元籍一千盐户内,每十户出军一人,后阿蓝答兒倍其役。世祖以重困其民,罢之。七月,以张荣实从南征,多立功,命为水军万户兼领霸州民户。诸水军将吏河阴县达鲁花赤胡玉、千户王端臣军七百有四人,八柳树千户斡来军三百六十一人,孟州庞抄兒赤、张信军一百九十人,滨棣州海口总把张山军一百人,沧州海口达鲁花赤塔剌海军一百人,睢州李总管麾下孟春等五十五人,霸州萧万户军一百九十五人,悉听命焉。

  三年三月,诏:“真定、彰德、邢州、洺磁、东平、大名、平阳、太原、卫辉、怀孟等路各处,有旧属按札兒、孛罗、笑乃?、阔阔不花、不里合拔都兒等官所管探马赤军人,乙卯岁籍为民户,亦有签充军者。若壬寅、甲寅两次签定军,已入籍册者,令随各万户依旧出征;其或未尝为军,及蒙古、汉人民户内作数者,悉签为军。”六月,以军士诉贫乏者众,命贫富相兼应役,实有不能自存者优恤三年。十月,谕山东东路经略司:“益都路匠军已前曾经签把者,可遵别路之例,俾令从军。”以凤翔府屯田军人准充平阳军数,仍于凤翔屯田,勿遣从军。刁国器所管重签军九百一十五人,即日放罢为民。陕西行省言:“士卒戍金州者,诸奥鲁已尝服役,今重劳苦。”诏罢之。并罢山东、大名、河南诸路新签防城戍卒。  四年二月,诏:“统军司及管军万户、千户等,可遵太祖之制,令各官以子弟入朝充秃鲁花。”其制:万户,秃鲁花一名,马一十匹,牛二具,种田人四名。千户见管军五百或五百已上者,秃鲁花一名,马六匹,牛一具,种田人二名。虽所管军不及五百,其家富强子弟健壮者,亦出秃鲁花一名,马匹、牛具、种田人同。万户、千户子弟充秃鲁花者,挈其妻子同至,从人不拘定数,马匹、牛具,除定去数目已上,复增余者听。若有贫乏不能自备者,于本万户内不该出秃鲁花之人,通行津济起发,不得因而科及众军。万户、千户或无亲子、或亲子幼弱未及成人者,以弟侄充,候亲子年及十五,却行交换。若委有亲子,不得隐匿代替,委有气力,不得妄称贫乏,及虽到来,气力却有不完者,并罪之。是月,帝以太宗旧制,设官分职,军民之事,各有所司。后多故之际,不暇分别,命阿海充都元帅,专于北京、东京、平滦、懿州、盖州路管领见管军人,凡民间之事毋得预焉。五月,立枢密院,凡蒙古、汉军并听枢密节制。统军司、都元帅府,除遇边面紧急事务就便调度外,其军情一切大小公事,并须申覆。合设奥鲁官,并从枢密院设置。七月,诏免河南保甲丁壮、射生军三千四百四十一户杂泛科差,专令守把巡哨。八月,谕成都路行枢密院:“近年军人多逃亡事故者,可于各奥鲁内尽实签补,自乙卯年定入军籍之数,悉签起赴军。”十一月,女直、水达达及乞烈宾地合签镇守军,命亦里不花签三千人,付塔匣来领之;并达鲁花赤官之子及其余近上户内,亦令签军,听亦里不花节制。

  至元二年八月,陕西五路西蜀四川行省言:“新签军七千人,若发民户,恐致扰乱。今巩昌已有旧军三千,诸路军二千,余二千人亦不必发民户,当以便宜起补。”从之。十一月,省院官议,收到私走间道、盗贩马匹、曾过南界人三千八百四户,悉令充军,以一千九百七十八人与山东路统军司,一千人与蔡州万户,余八百二十六户,有旨留之军中。

  三年七月,添内外巡军,外路每百户选中产者一人充之,其赋令余户代输,在都增武卫军四百。  四年正月,签蒙古军,每户二丁、三丁者一人,四丁、五丁者二人,六丁、七丁者三人。二月,诏遣官签平阳、太原人户为军,除军、站、僧、道、也里可温、答失蛮、儒人等户外,于系官、投下民户、运司户、人匠、打捕鹰房、金银铁冶、丹粉锡碌等,不以是何户计,验酌中户内丁多堪当人户,签军二千人,定立百户、牌子头,前赴陕西五路西蜀四川行中书省所辖东川出征。复于京兆、延安两路签军一千人,如平阳、太原例。五月,诏:“河南路验酌中户内丁多堪当军人户,签军四百二十名,归之枢密院,俾从军,复其徭役。南京路,除邳州、南宿州外,依中书省分间定应签军人户,验丁数,签军二千五百八十名,管领出征。”十二月,签女直、水达达军三千人。

  五年闰正月,诏益都李璮元签军,仍依旧数充役。二月,诏诸路奥鲁毋隶总管府,别设总押所官,听枢密院节制。六月,省臣议:“签起秃鲁花官员,皆已迁转,或物故黜退者,于内复有贫难蒙古人氏,除随路总管府达鲁花赤、总管及掌兵万户,合令应当,其次官员秃鲁花,宜放罢,其自愿留质者听之。”十月,禁长军之官不得侵渔士卒,违者论罪。十一月,签山东、河南沿边州城民户为军,遇征进,则选有力之家同元守边城汉军一体出征,其无力之家代守边城及屯田勾当。

  六年二月,签怀孟、卫辉路丁多人户充军,益都、淄莱所辖登、莱州李鋋旧军内,起签一万人,差官部领出征。其淄莱路所辖淄、莱等处有非李鋋旧管者,签五百二十六人,其余诸色人户,亦令酌验丁数,签军起遣,至军前赴役。十月,从山东路统军司言,应系逃军未获者,令其次亲丁代役,身死军人亦令亲丁代补,无亲丁则以少壮驱丁代之。

  七年三月,定军官等级,万户、千户、百户、总把以军士为差。六月,成都府括民三万一千七十五户,签义士军八千六十七人。七月,分拣随路砲手军。始太祖、太宗征讨之际,于随路取发,并攻破州县,招收铁木金火等人匠充砲手,管领出征,壬子年俱作砲手附籍。中统四年拣定,除正军当役外,其余户与民一体当差。后为出军正户烦难,至元四年取元充砲手民户津贴,其间有能与不能者,影占不便,至是分拣之。

  八年二月,以瓜州、沙州鹰房三百人充军。

  九年正月,河南省请益兵,敕诸路签军三万,诏元帅府、统军司、总管万户府阅实军籍。二月,命阿术典行省蒙古军,刘整、阿里海牙典汉军。四月,诏:“诸路军户驱丁,除至元六年前从良入民籍者当差。七年后,凡从良文书写从便为民者,亦如之。余虽从良,并令津助本户军役。”七月,阅大都、京兆等处探马赤户名籍。九月,诏枢密:“诸路正军贴户及同籍亲戚僮奴,丁年堪役,依诸王权要以避役者,并还之军,惟匠艺精巧者以名闻。”十二月,命府州司县达鲁花赤及治民长官,不妨本职,兼管诸军奥鲁。各路总管府达鲁花赤、总管,别给宣命印信,府州司县达鲁花赤长官止给印信,任满则别具解由,申枢密院。

  十年正月,合剌请于渠江之北云门山及嘉陵西岸虎头山立二戍,以其图来上,仍乞益兵二万,敕给京兆新签军五千人益之。陕西京兆、延安、凤翔三路诸色人户,约六万户内,签军六千。五月,禁乾讨虏人,其愿充军者,于万户、千户内结成牌甲,与大军一体征进。八月,禁军吏之长举债,不得重取其息,以损军力,违者罪之。九月,襄阳生券军至都释械系免死,听自立部伍,俾征日本,仍于蒙古、汉人内选官率领之。

  十一年正月,初立军官以功升散官格。五月,便宜总帅府言:“本路军经今四十年间,或死或逃,无丁不能起补,见在军少,乞选择堪与不堪丁力,放罢贫乏无丁者,于民站内别选充役。”从之。诏延安府、沙井、净州等处种田白达达户,选其可充军者,签起出征。六月,颍州屯田总管李珣言:“近为签军事,乞依徐、邳州屯田例,每三丁内,一丁防城,二丁纳粮,可签丁壮七百余人,并元拨保甲丁壮,令珣通领,镇守颍州,代见屯纳合监战军马别用。”从之。

  十二年三月,遣官往辽东,签拣蒙古达鲁花赤、千户、百户等官子弟出军。诏随处所置襄阳生券军之为农者,或自愿充军,具数以闻。五月,正阳万户刘复亨言:“新下江南三十余城,俱守以兵,及江北、淮南、润、扬等处未降,军力分散,调度不给,以致镇巢军、滁州两处复叛。乞签河西等户为军,并力剿除,庶无后患。”有旨,命肃州达鲁花赤,并遣使同往验各色户计物力富强者签起之。六月,签平阳、西京、延安等路达鲁花赤弟男为军。莱州酒税官王贞等上言:“国家讨平残宋,吊伐为事,何尝以贿利为心。彼不绍事业小人,贪图货利,作乾讨虏名目,侵掠彼地,所得人口,悉皆货卖,以充酒食之费,胜则无益朝廷,败则实为辱国。其招讨司所收乾讨虏人,可悉罢之,第其高下,籍为正军,命各万户管领征进,一则得其实用,二则正王师吊伐之名,实为便益。”从之。

  十四年正月,诏:“上都、隆兴、西京、北京四路编民捕猎等户,签选丁壮军二千人,防守上都。”中书省议:“从各路搭配,二十五户内取军一名,选善骑射者充,官给行资中统钞一锭,仍自备鞍马衣装器仗,编立牌甲,差官部领,前来赴役。”十二月,枢密院臣言:“收附亡宋州城,新附请粮官军,并通事马军人等,军官不肯存恤,多逃散者,乞招诱之。”命左丞陈岩等,分拣堪当军役者,收系充军,依旧例月支钱粮。其生券不堪当军者,官给牛具粮食,屯田种养。  十五年正月,定军官承袭之制。凡军官之有功者升其秩,元受之职,令他有功者居之,不得令子侄复代。阵亡者始得承袭,病死者降一等。总把、百户老病死,不在承袭之例。凡将校临阵中伤、还营病创者,亦令与阵亡之人一体承袭。禁长军之官不恤士卒,及士卒亡命避役,侵扰初附百姓者,俱有罪。云南行省言:“云南旧屯驻蒙古军甚少,遂取渐长成丁怯困都等军,以备出征。云南阔远,多未降之地,必须用兵,已签爨、僰人一万为军,续取新降落落、和泥等人,亦令充军。然其人与中原不同,若赴别地出征,必致逃匿,宜令就各所居一方未降处用之。”九月,并军士。初,至元九年签军三万,止择精锐年壮者,不复问其赀产,且无贴户之助,岁久多贫乏不堪。枢密院臣奏,宜纵为民,遂并为一万五千。诸军户投充诸侯王怯怜口、人匠,或托为别户以避其役者,复令为军,有良匠则别而出之。枢密臣又言:“至元八年,于各路军之为富商大贾者一百四十三户,各增一军,号余丁军。今东平等路诸奥鲁总管府言,往往人死产乏,不能充二军,乞免余丁充役者。”制可。十二月,枢密院官议:“诸军官在军籍者,除百户、总把权准军役,其元帅、招讨、万户、总管、千户或首领官,俱合再当正军一名。”

  十六年正月,罢五翼探马赤重役军。三月,括两淮造回回砲新附军匠六百人,及蒙古、回回、汉人、新附人能造砲者,至京师。五月,淮西道宣慰司官昂吉兒请招谕亡宋通事军,俾属之麾下。初,亡宋多招纳北地蒙古人为通事军,遇之甚厚,每战皆列于前行,愿效死力。及宋亡,无所归。朝议欲编入版籍未暇也,人人疑惧,皆不自安。至是,昂吉兒请招集,列之行伍,以备征戍。从之。九月,诏河西地未签军之官,及富强户有物力者,签军六百人。十月,寿州等处招讨使李铁哥,请召募有罪亡命之人充军,其言:“使功不如使过。始南宋未平时,蒙古、诸色人等,因得罪皆亡命往依焉,今已平定,尚逃匿林薮。若释其罪而用之,必能效力,无不一当十者矣。”十一月,罢太原、平阳、西京、延安路新签军还籍。  十七年七月,诏江淮诸路招集答剌罕军。初平江南,募死士愿从军者,号答剌罕,属之刘万户麾下。南北既混一,复散之,其人皆无所归,率群聚剽掠。至是,命诸路招集之,令万奴部领如故,听范左丞、李拔都二人节制。  十八年二月,并贫乏军人三万户为一万五千,取帖户津帖正军充役。四月,置蒙古、汉人、新附军总管。六月,枢密院议:“正军贫乏无丁者,令富强丁多帖户权充正军应役,验正军物力,却令津济贴户,其正军仍为军头如故。或正军实系单丁者,许佣雇练习之人应役,丁多者不得佣雇,军官亦不得以亲从人代之。”  十九年二月,诸侯王阿只吉遣使言:“探马赤军凡九处出征,各奥鲁内复征杂泛徭役,不便。”诏免之,并诏有司毋重役军户。六月,禁长军之官,毋得占役士卒。散定海答剌罕军还各营,及归戍城邑。十月,签发渐丁军士。遵旧制,家止一丁者不作数,凡二丁至五丁、六丁之家,止存一人,余皆充军。

  二十年二月,命各处行枢密院造新附军籍册。六月,从丞相伯颜议,所括宋手号军八万三千六百人,立牌甲,设官以统之。十月,定出征军人亡命之罪,为首者斩,余令减死一等。

  二十一年八月,江东道佥事马奉训言:“刘万奴乾讨虏军,私相纠合,结为徒党,张弓挟矢,或诈称使臣,莫若散之各翼万户、千户、百户、牌甲内管领为便。”省院官以闻,有旨,可令问此军:“欲从脱欢出征虏掠耶?欲且放散还家耶?”回奏:“众军皆言,自围襄樊渡江以来,与国效力,愿令还家少息。”遂从之。籍亡宋手记军。宋时有是军,死则以兄弟若子承代。有旨,依汉军例籍之,毋涅其手。

  二十二年正月,立行枢密院于江南三省,其各处行省见管军马悉以付焉。九月,诏福建黄华畲军,有恆产者放为民,无恆产与妻子者编为守城军。征交趾蒙古军五百人、汉军二千人,除留蒙古军百人、汉军四百人,为镇南王脱欢宿卫,余悉遣还,别以江淮行枢密院蒙古军戍江西。十月,从月的迷失言,以乾讨虏军七百人,籍名数,立牌甲,命将官之无军者领之。十一月,御史台臣言:“昔宋以无室家壮士为盐军,内附之初,有五千人,除征占城运粮死亡者,今存一千一百二十二人。此徒皆性习凶暴,民患苦之,宜给以衣粮,使屯田自赡,庶绝其扰。”从之。十二月,从枢密院请,严立军籍条例,选壮士及有力之家充军。旧例,丁力强者充军,弱者出钱,故有正军、贴户之籍。行之既久,而强者弱,弱者强,籍亦如故。其同户异居者,私立年期,以相更代,故有老稚不免从军,而强壮家居者,至是革焉。江浙省募盐徒为军,得四千七百六十六人,选军官麾下无士卒者,相参统之,以备各处镇守。  二十四年闰二月,枢密院臣言:“诸军贴户,有正军已死者,有充工匠者,放为民者,有元系各投下户回付者,似此歇闲一千三百四十户,乞差人分拣贫富,定贴户、正军。”制可。  二十六年八月,枢密院议:“诸管军官万户、千户、百户等,或治军有法、镇守无虞、铠仗精完、差役均平、军无逃窜者,许所司荐举以闻,不次擢用。诸军吏之长,非有上司之命,毋擅离职。诸长军者,及蒙古、汉军,毋得妄言边事。”

  成宗大德二年十二月,定各省提调军马官员。凡用随从军士,蒙古长官三十名,次官二十名,汉人一十名;万户、千户、百户人等,俱不得占役。行省镇抚止用听探外,亦不得多余役占。

  十一年四月,诏礼店军还属土番宣慰司。初,西川也速迭兒、按住奴、帖木兒等所统探马赤军,自壬子年属籍礼店,隶王相府,后王相府罢,属之陕西省,桑哥奏属土番宣慰司,咸以为不便,大德十年命依壬子之籍,至是复改属焉。

  武宗至大元年正月,以通惠河千户刘粲所领运粮军九百二十人,属万户赤因帖木尔兵籍。十二月,丞相三宝奴等言:“国制,行省佐贰及宣慰使不得提调军马,若遥授平章、扬州宣慰使阿怜帖木兒者,尝与成宗同乳母,故得行之,非常宪也。今命沙的代之,宜遵国制,勿令提调。”制可。

  仁宗皇庆元年三月,中书省臣奏李马哥等四百户为民。初,李马哥等四百户属诸侯王脱脱,乙未年定籍为民,高丽林衍及乃颜叛,皆尝签为军。至元八年置军籍,以李马哥等非七十二万户内军数,复改为民。至大四年,枢密院复奏为军。至是,省官以为言,命遵乙未年已定之籍。后枢密复奏,竟以为军户。十二月,省臣言:“先是枢密院奏准,云南省宜遵各省制,其省官居长者二员,得佩虎符,提调军马,余佐贰者不得预,已受虎符者悉收之。今云南省言,本省籍军士之力,以办集钱谷,遇有调遣,则省官亲率众上马,故旧制虽牧民官亦得佩虎符,领军务,视他省为不同。臣等议,已受虎符者依故事,未受者宜颁赐之。”制可。

  二年正月,诏:“云南省镇远方,掌边务,凡事涉军旅者,自平章至僚佐须同署押,其长官二员,复与哈必赤。”

  延祐元年二月,四川省军官阙员,诏:“依民官迁调之制,差人与本省提调官及监察御史同铨注。”

  三年三月,命伯颜都万户府及红胖袄总帅府各调军九千五百人,往诸侯王所,更代守边士卒。其属都万户府者,军一名,马三匹;属总帅府者,军一名,马二匹。令人自为计,其贫不能自备者,则命行伍之长及百户、千户等助之。悉遣精锐练习骑射之士。每军一百名,百户一员;五百名,千户一员。复命买住、囊加?二人分左右部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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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五下 食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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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五下 食货五

  食货前志,据《经世大典》为之目,凡十有九,自天历以前,载之详矣。若夫元统以后彻底经验论美国哲学家詹姆士的主观唯心主义学说。宣,海运之多寡,钞法之更变,盐茶之利害,其见于《六条政类》之中,及有司采访事迹,凡有足征者,具录于篇,以备参考;而丧乱之际,其亡逸不存者,则阙之。

  ○海运

  元自世祖用伯颜之言,岁漕东南粟,由海道以给京师,始自至元二十年,至于天历、至顺,由四万石以上增而为三百万以上,其所以为国计者大矣。历岁既久,弊日以生,水旱相仍,公私俱困,疲三省之民力,以充岁运之恆数,而押运监临之官,与夫司出纳之吏,恣为贪黩,脚价不以时给,收支不得其平,船户贫乏,耗损益甚。兼以风涛不测,盗贼出没,剽劫覆亡之患,自仍改至元之后,有不可胜言者矣。由是岁运之数,渐不如旧。至正元年,益以河南之粟,通计江南三省所运,止得二百八十万石。二年,又令江浙行省及中政院财赋总管府,拨赐诸人寺观之粮,尽数起运,仅得二百六十万石而已。及汝、颍倡乱,湖广、江右相继陷没,而方国珍、张士诚窃据浙东、西之地,虽縻以好爵,资为籓屏,而贡赋不供,剥民以自奉,于是海运之舟不至京师者积年矣。

  至十九年,朝廷遣兵部尚书伯颜帖木兒、户部尚书齐履亨征海运于江浙,由海道至庆元,抵杭州。时达识帖睦迩为江浙行中书省丞相,张士诚为太尉,方国珍为平章政事,诏命士诚输粟,国珍具舟,达识帖睦迩总督之。既达朝廷之命,而方、张互相猜疑,士诚虑方氏载其粟而不以输于京也,国珍恐张氏掣其舟而因乘虚以袭己也。伯颜帖木兒白于丞相,正辞以责之,巽言以谕之,乃释二家之疑,克济其事。先率海舟俟于嘉兴之澉浦,而平江之粟展转以达杭之石墩,又一舍而后抵澉浦,乃载于舟。海滩浅涩,躬履艰苦,粟之载于舟者,为石十有一万。二十年五月赴京。是年秋,又遣户部尚书王宗礼等至江浙。二十一年五月,运粮赴京,如上年之数。九月,又遣兵部尚书彻彻不花、侍郎韩祺往征海运一百万石。二十二年五月,运粮赴京,视上年之数,仅加二万而已。九月,遣户部尚书脱脱欢察尔、兵部尚书帖木至江浙。二十三年五月,仍运粮十有三万石赴京。九月,又遣户部侍郎博罗帖木兒、监丞赛因不花往征海运。士诚托辞以拒命,由是东南之粟给京师者,遂止于是岁云。

  钞法

  至正十年,右丞相脱脱欲更钞法,乃会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及集贤、翰林两院官共议之。先是,左司都事武祺尝建言云:“钞法自世祖时已行之后,除拨支料本、倒易昏钞以布天下外,有合支名目,于宝钞总库料钞转拨,所以钞法疏通,民受其利。比年以来,失祖宗元行钞法本意。不与转拨,故民间流转者少,致伪钞滋多。”遂准其所言,凡合支名目,已于总库转支。至是,吏部尚书偰哲笃及武祺,俱欲迎合丞相之意。偰哲笃言更钞法,以楮币一贯文省权铜钱一千文为母,而钱为子。众人皆唯唯,不敢出一语,惟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吕思诚独奋然曰:“中统、至元自有母子,上料为母,下料为子。比之达达人乞养汉人为子,是终为汉人之子而已,岂有故纸为父,而以铜为过房兒子者乎!”一坐皆笑。思诚又曰:“钱钞用法,以虚换实,其致一也。今历代钱及至正钱,中统钞及至元钞、交钞,分为五项,若下民知之,藏其实而弃其虚,恐非国之利也。”偰哲笃、武祺又曰:“至元钞多伪,故更之尔。”思诚曰:“至元钞非伪,人为伪尔,交钞若出,亦有伪者矣。且至元钞犹故戚也,家之童稚皆识之矣。交钞犹新戚也,虽不敢不亲,人未识也,其伪反滋多尔。况祖宗成宪,岂可轻改。”偰哲笃曰:“祖宗法弊,亦可改矣。”思诚曰:“汝辈更法,又欲上诬世皇,是汝又欲与世皇争高下也。且自世皇以来,诸帝皆谥曰孝,改其成宪,可谓孝乎?”武祺又欲钱钞兼行,思诚曰:“钱钞兼行,轻重不伦,何者为母,何者为子?汝不通古今,道听途说,何足以行,徒以口舌取媚大臣,可乎?”偰哲笃曰:“我等策既不可行,公有何策?”思诚曰:“我有三字策,曰行不得,行不得。”又曰:“丞相勿听此言。如向日开金口河,成则归功汝等,不成则归罪丞相矣。”脱脱见其言直,犹豫未决。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言曰:“吕祭酒言有是者,有非者,但不当坐庙堂高声厉色。若从其言,此事终不行耶!”明日,讽御史劾之,思诚归卧不出,遂定更钞之议而奏之。下诏云:“朕闻帝王之治,因时制宜,损益之方,在乎通变。惟我世祖皇帝,建元之初,颁行中统交钞,以钱为文,虽鼓铸之规未遑,而钱币兼行之意已具。厥后印造至元宝钞,以一当五,名曰子母相权,而钱实未用。历岁滋久,钞法偏虚,物价腾踊,奸伪日萌,民用匮乏。爰询廷臣,博采舆论,佥谓拯弊必合更张。其以中统交钞壹贯文省权铜钱一千文,准至元宝钞二贯,仍铸至正通宝钱与历代铜钱并用,以实钞法。至元宝钞,通行如故。子母相权,新旧相济,上副世祖立法之初意。”

  十一年,置宝泉提举司,掌鼓铸至正通宝钱、印造交钞,令民间通用。行之未久,物价腾踊,价逾十倍。又值海内大乱,军储供给,赏赐犒劳,每日印造,不可数计。舟车装运,轴轳相接,交料之散满人间者,无处无之。昏软者不复行用。京师料钞十锭,易斗粟不可得。既而所在郡县,皆以物货相贸易,公私所积之钞,遂俱不行,人视之若弊楮,而国用由是遂乏矣。

  盐法

  大都之盐:元统二年四月,御史台备监察御史言:“窃睹京畿居民繁盛,日用之中,盐不可阙。大德中,因商贩把握行市,民食贵盐,乃置局设官卖之。中统钞一贯,买盐四斤八两。后虽倍其价,犹敷民用。及泰定间,因所任局官不得其人,在上者失于钤束,致有短少之弊。于是巨商趋利者营属当道,以局官侵盗为由,辄奏罢之,复从民贩卖。自是钞一贯,仅买盐一斤。无籍之徒,私相犯界,煎卖独受其利,官课为所侵碍。而民食贵盐益甚,贫者多不得食,甚不副朝廷恤小民之意。如朝廷仍旧设局,官为发卖,庶课不亏,而民受赐矣。”

  既而大都路备三巡院及大兴、宛平县所申,又户部尚书建言,皆如御史所陈。户部乃言,以谓“榷盐之法,本以裕国而便民。始自大德七年罢大都运司,令河间运司兼办。每岁存留盐数,散之米铺,从其发卖。后因富商专利,遂于南北二城设局,凡十有五处,官为卖之。当时立法严明,民甚便益。泰定二年,因局官纲船人等多有侵盗之弊,复从民贩卖,而罢所置之局。未及数载,有司屡言富商高抬价直之害。运司所言纲船作弊,盖因立法不严,失于关防所致。且各处俱有官设盐铺,与商贾贩卖并无窒碍,岂有京城之内,乃革罢官卖之局。宜准本部尚书所言,及大都路所申,依旧制于南北二城置局十有五处。每局日卖十引,设卖盐官二员,以岁一周为满,责其奉公发卖。每中统钞一贯,买盐二斤四两,毋令杂灰土其中,及权衡不得其平。凡买盐过十贯者禁之,不及贯者从所买与之。如满岁无短少失陷及元定分数者,减一界升用之;若有侵盗者,依例追断其合卖盐数。令河间运司分为四季,起赴京廒,用官定法物,两平称收,分给各局。其所卖价钞,逐旬起解,委本部官轮次提调之。仍委官巡视,如有豪强兼利之徒,频买局盐而增价转卖于外者,从提调巡督官痛治之。仍令运司严督押运之人,设法防禁,毋致纵令纲船人等作弊。其客商盐货,从便相参发卖。”四月二十六日,中书省上奏,如户部所拟行之。

  至元三年三月,大都京廒申户部云:“近奉文帖,起运至元二年京廒发卖食盐一万五千引,令两平称收,如数具实申部。除各纲淹没短少盐计八百四十八引,本廒实收一万四千一百五十有二引,已支一万一百引付各局发卖,见存盐四千五十有二引,支拨欲尽。所据至元三年食盐,宜依例于河间运司起运一万五千引赴都,庶民间食用不阙。”户部准其所言,乃议:“京廒食盐,今岁宜从河间运一万五千引,其脚价席索等费,令运司于盐课钱内通算支用。仍召募有产业船户,互相保识,每一千引为一纲,就差各该场官一员,并本司奏差或监运巡盐官,每名管押一纲,于大都兴国等场见收盐内验数,分派分司官监视,如数两平支收,限三月内赴京廒交卸,取文凭赴部销照。但有杂和沙土,湿润短少数,并令本纲船户、押运场官、奏差监运诸人,如数均赔,依例坐罪。”中书如户部所议行之。

  至正三年,监察御史王思诚、侯思礼等建言:“京师自大德七年罢大都盐运司,设官卖盐,置局十有五处,泰定二年以其不便罢之,元统二年又复之,迨今十年,法久弊生。在船则有侵盗渗溺之患,入局则有和杂灰土之奸。名曰一贯二斤四两,实不得一斤之上。其洁净不杂,而斤两足者,唯上司提调数处耳。又常白盐一千五百引,用船五十艘,每岁以四月起运,官盐二万引,用船五十艘,每岁以七月起运,而运司所遣之人,擅作威福,南抵临清,北自通州,所至以索截河道,舟楫往来,无不被扰。名为和顾,实乃强夺。一岁之中,千里之内,凡富商巨贾之载米粟者,达官贵人之载家室者,一概遮截,得重贿而放行,所拘留者,皆贫弱无力之人耳。其舟小而不固,渗溺侵盗,弊病多端。既达京廒,又不得依时交收,淹延岁月,困守无聊,鬻妻子、质舟楫者,往往有之。此客船所以狼顾不前,使京师百物涌贵者,实由于此。窃计官盐二万引,每引脚价中统钞七贯,总为钞三千锭,而十五局官典俸给,以一岁计之又五百七十六锭,其就支赁房之资,短脚之价,席草诸物,又在外焉。当时置局设官,但为民食贵盐,殊不料官卖之弊,反不如商贩之贱,岂忍徒费国家,而使百物贵也。宜从宪台具呈中书省,议罢其盐局,及来岁起运之时,出榜文播告盐商,从便入京兴贩。若常白盐所用船五十艘,亦宜于江南造小料船处如数造之。既成之后,付运司顾人运载,庶舟楫通而商贾集,则京师百物贱,而盐亦不贵矣。”御史台以其言具呈中书,而河间运司所申,亦如前议。  户部言:“运司及大都路讲究,即同监察御史所言,元设盐局,合准革罢,听从客旅兴贩。其常白盐系内府必用之物,起运如故,宜从都省闻奏。”二月初五日,中书省上奏,如户部所拟行之。

  河间之盐:至正二年,河间运司申户部云:“本司岁办额余盐共三十八万引,计课钞一百一十四万锭,以供国用,不为不重。近年以来,各处私盐及犯界盐贩卖者众,盖因军民官失于禁治,以致侵碍官课,盐法涩滞,实由于此。乞转呈都省,颁降诏旨,宣谕所司,钦依规办。”本部具呈中书省,遂于四月十七日上奏,降旨戒饬之。  七月,又据河间运司申:“本司办课,全藉郡县行盐地方买食官盐。去岁河间等路旱蝗阙食,累蒙赈恤,民力未苏,食盐者少。又因古北口等处,把隘官及军人不为用心诘捕,大都路所属有司,亦不奉公巡禁,致令诸人装载疙疸盐于街市卖之,或量以斗,或盛以盘,明相馈送。今紫荆关捕获犯人张狡群等所载疙疸盐,计一千六百余斤。自至元六年三月迄今犯者,将及百起。若不申闻,恐年终课不如数,虚负其咎。”本部具呈中书省,照会枢密院给降榜文禁治之。

  三年,又据河间运司申:“生财节用,固治国之常经;薄赋轻徭,实理民之大本。本司岁额盐三十五万引,近年又添余盐三万引,元签灶户五千七百七十四户,除逃亡外,止存四千三百有一户。每年额盐,勒令见在疲乏之户勉强包煎。今岁若依旧煎办,人力不足。又兼行盐地方旱蝗相仍,百姓焉有买盐之资。如蒙矜闵,自至正二年为始,权免余盐三万引,俟丰稔之岁,煎办如旧。”本部以钱粮支用不敷,权拟住煎一万引,具呈中书省。正月二十八日上奏,如户部所拟行之。

  既而运司又言:“至元三十一年,本司办盐额二十五万引,自后累增至三十有五万。元统元年,又增余盐三万引,已经具呈。蒙都省奏准,住煎一万引。外有二万引,若依前勒令见户包煎,实为难堪。如并将余盐二万引住煎,诚为便益。”户部又以所言具呈中书省,权拟余盐二万引住煎一年,至正四年煎办如故。四月十二日上奏,如户部所拟行之。

  山东之盐:元统二年,户部呈:“据山东运司准济南路牒,依副达鲁花赤完者、同知阇里帖木兒所言,比大都、河间运司,改设巡盐官一十二员,专一巡禁本部。详山东运司,岁办钞七十五万余锭,行盐之地,周围三万余里,止是运判一员,岂能遍历,恐私盐来往,侵碍国课。本司既与济南路讲究便益,宜准所言。”中书省令户部复议之,本部言:“河间运司定设奏差一十二名,巡盐官一十六名,山东运司设奏差二十四名,今既比例添设巡盐官外,据元设奏差内减去一十二名。”具呈中书省,如所拟行之。

  三年二月,又据山东运司备临朐、沂水等县申:“本县十山九水,居民稀少,元系食盐地方,后因改为行盐,民间遂食贵盐,公私不便。如蒙仍旧改为食盐,令居民验户口多寡,以输纳课钞,则官民俱便,抑且可革私盐之弊。”运司移文分司,并益都路及下滕、峄等州,从长讲究,互言食盐为便。及准本司运使辛朝列牒云:“所据零盐,拟依登、莱等处,铨注局官,给印置局,散卖于民,非惟大课无亏,官释私盐之忧,民免刑配之罪。”户部议:“山东运司所言,于滕、峄等处增置十有一局,如登、莱三十五局之例,于钱谷官内通行铨注局官,散卖食盐,官民俱便。既经有司讲究,宜从所议。”具呈中书省,如所拟行之。

  至元二年,御史台据山东肃政廉访司申:“准济南路备章丘县申‘见奉山东运司为本司额办盐课二十八万引,除客商承办之外,见存十三万引,绝无买者,将及年终,岁课不能如数。所据新城、章丘、长山、邹平、济南俱近盐场,与大、小清河相接,客旅兴贩,宜依商河、滕、峄等处,改为食盐,权派八千引,责付本处有司自备席索脚力,赴已拟固堤等场,于元统三年依例支出,均散于民’等事,窃照山东运司,初无上司明文,辄擅散民食盐,追纳课钞,使民不得安业。今于至元元年正月、二月,两次奉到中书户部符文,行盐食盐地分已有定例,毋得桩配于民。本司不遵省部所行,寝匿符文,依前差人驰驿,督责州县,临逼百姓,追征食盐课钞,不无扰害。据本司恣意行事,玩法扰民,理应取问,缘系办课之时,宜从宪台区处。又据监察御史所呈,亦为兹事。若便行取问,即系办课时月,具呈中书省区处。”户部议呈:“行盐食盐已有定所,宜从改正。若准御史台所呈,取问运司,却缘盐法例应从长规画,似难别议。”中书省如所拟行之。

  陕西之盐:至元二年九月,御史台准陕西行台咨备监察御史帖木兒不花建言:“近蒙委巡历奉元东道,至元元年各州县户口额办盐课,其陕西运司官不思转运之方,每年豫期差人,分道赍引,遍散州县,甫及旬月,杖限追钞,不问民之无有。窃照诸处运司之例,皆运官召商发卖,惟陕西等处盐司,近年散于民户。且如陕西行省食盐之户,该办课二十万三千一百六十四锭有余。于内巩昌、延安等处认定课钞一万六千二百七十一锭,庆阳、环州、凤翔、兴元等处岁办课一万七千九百八十五锭,其余课钞,先因关陕旱饥,民多流亡,准中书省咨,至顺三年盐课,十分为率,减免四分,于今三载,尚有亏负。盖因户口凋残,十亡八九,纵或有复业者,家产已空,尔来岁颇丰收,而物价甚贱,得钞为艰。本司官皆勒有司征办,无分高下,一概给散,少者不下二三引,每一引收价三锭,富家无以应办,贫下安能措画?粜终岁之粮,不酬一引之价,缓则输息而借贷,急则典鬻妻子。纵引目到手,力窘不能装运,止从各处盐商,勒价收买。旧债未偿,新引又至,民力有限,官赋无穷。又宁夏所产韦红盐池,不办课程,除巩昌等处循例认纳乾课,从便食用外,其池邻接陕西环州百余里,红盐味甘而价贱,解盐味苦而价贵,百姓私相贩易,不可禁约。以此参详,河东盐池,除捞盐户口食盐外,办课引数,今后宜从运官设法,募商兴贩。但遇行盐之处,诸人毋得侵扰韦红盐法。运司每岁分轮官吏监视,听民采取,立法抽分,依例发卖,每引收价钞三锭。自黄河以西,从民食用,通办运司元额课钞。因时夹带至黄河东南者,同私盐法罪之,陕西兴贩解盐者不禁。如此庶望官民两便,而课亦无亏矣。”

  又据陕西汉中道肃政廉访使胡通奉所陈云:“陕西百姓,许食解盐,近脱荒俭,流移渐复,正宜安辑,而盐吏不察民瘼,止以恢办为名,不论贫富,散引收课,或纳钱入官,动经岁月,犹未得盐。盖因地远,脚力艰涩。今后若令大河以东之民,分定课程,买食解盐,其以西之民,计口摊课,任食韦红之盐,则官不被扰,民无荡产之祸矣。且解盐结之于风,韦红之盐产之于地,东盐味苦,西盐味甘,又岂肯舍其美而就其恶乎?使陕西百姓,一概均摊解盐之课,令食韦红之盐,则盐吏免巡禁之劳,而民亦受惠矣。”本台详所言盐法,宜从省部定拟,具呈中书省,送户部议之。本部议云:“陕西行台所言盐事,宜从都省选官,前赴陕西,与行省、行台及河东运司官一同讲究,是否便益,明白咨呈。”

  三年,都省移咨陕西行省,仍摘委河东运司正官一员赴省,一同再行讲究。三月初二日,陕西行省官及李御史、运司同知郝中顺会巩昌、延安、兴元、奉元、凤翔、邠州等官,与总帅汪通议等,俱称当从御史帖木兒不花及廉使胡通奉所言,限以黄河为界,令陕西之民从便食用韦红二盐,解盐依旧西行,红盐不许东渡。其咸宁、长安录事司三处未散者,依已散州县,一体斟酌,认纳乾课,与运司已散食盐引价同。见纳乾课,办钞七万锭,通行按季输纳,运司不须散引。如此则民不受害,而课以无亏矣。郝同知独言:“运司每岁办课四十五万锭,陕西该办二十万锭,今止认七万锭,余十三万锭,从何处恢办?”议不合而散。本省检照运司逐年申报文册,陕西止办七万二千六十余锭,郝遂称疾不出,其后讫无定论。

  户部参照至顺二年中书省尝遣兵部郎中井朝散,与陕西行省官一同讲究,以泾州白家河永为定界,听民食用。仍督所在军民官严行禁约,毋致韦红二盐犯境侵课。中书如所拟行之。

  两淮之盐:至元六年八月,两淮运司准行户部尚书运使王正奉牒:“本司自至元十四年创立,当时盐课未有定额,但从实恢办,自后累增至六十五万七十五引。客人买引,自行赴场支盐,场官逼勒灶户,加其斛面,以通盐商,坏乱盐法。大德四年,中书省奏准,改法立仓,设纲攒运,拨袋支发,以革前弊。本司行盐之地,江浙、江西、河南、湖广所辖路分,上江下流,盐法通行。至大间,煎添正额余盐三十万引,通九十五万七十五引。客商运至扬州东关,俱于城河内停泊,听候通放,不下三四十万余引,积叠数多,不能以时发放。至顺四年,前运使韩大中等又言:‘岁卖额盐九十五万七十五引。客商买引,关给勘合,赴仓支盐,雇船脚力,每引远仓该钞十二三贯,近仓不下七八贯,运至扬州东关,俟候以次通放。其船梢人等,恃以盐主不能照管,视同己物,恣为侵盗,弊病多端。及事败到官,非不严加惩治,莫能禁止。其所盗盐,以钞计之,不过折其旧船以偿而已,安能如数征之?是以里河客商,亏陷资本,外江兴贩,多被欺侮,而百姓高价以买不洁之盐,公私俱受其害。’窃照扬州东关城外,沿河两岸,多有官民空闲之地。如蒙听从盐商自行赁买基地,起造仓房,支运盐袋到场,籍定资次,贮置仓内,以俟通放。临期用船,载往真州发卖,既防侵盗之患,可为悠久之利,其于盐法非小补也。”

  既申中书户部及河南行省,照勘议拟,文移往复,纷纭不决。久之,户部乃定议,令运司于已收在官客商带纳挑河钱内,拨钞一万锭,起盖仓房,仍从都省移咨河南行省,委官与运司偕往,相视空地,果无违碍,而后行之。

  两浙之盐:至元五年,两浙运司申中书省云:

  本司自至元十三年创立,当时未有定额。至十五年始立额,办盐十五万九千引。自后累增至四十五万引,元统元年又增余盐三万引,每岁总计四十有八万。每引初定官价中统钞五贯,自后增为九贯、十贯,以至三十、五十、六十、一百,今则为三锭矣。每年办正课中统钞一百四十四万锭,较之初年,引增十倍,价增三十倍。课额愈重,煎办愈难,兼以行盐地界所拘户口有限。前时听从客商就场支给,设立检校所,称检出场盐袋。又因支查停积,延祐七年,比两淮之例,改法立仓,纲官押船到场,运盐赴仓收贮,客旅就仓支盐。始则为便,经今二十余年,纲场仓官任非其人,惟务掊克。况淮、浙风土不同,两淮跨涉四省,课额虽大,地广民多,食之者众,可以办集。本司地界,居江枕海,煎盐亭灶,散漫海隅,行盐之地,里河则与两淮邻接,海洋则与辽东相通,番舶往来,私盐出没,侵碍官课,虽有刑禁,难尽防御。盐法隳坏,亭民消废,其弊有五:

  本司所辖场司三十四处,各设令、丞、管勾、典史,管领灶户火丁。用工之时,正当炎暑之月,昼夜不休。才值阴雨,束手彷徨。贫穷小户,余无生理,衣食所资,全籍工本,稍存抵业之家,十无一二。有司不体其劳,又复差充他役。各场元签灶户一万七千有余,后因水旱疫疠,流移死亡,止存七千有余。即今未蒙签补,所据抛下额盐,唯勒见户包煎而已。若不早为签补,优加存恤,将来必致损见户而亏大课。此弊之一也。  又如所设三十五纲监运纲司,专掌召募船户,照依随场日煎月办课额,官给水脚钱,就场支装所煎盐袋,每引元额四百斤,又加折耗等盐十斤,装为二袋,纲官押运前赴所拨之仓而交纳焉。客人到仓支盐,如自二月至于十月河冻之时,以运足为度,其立法非不周密也。今各纲运盐船户,经行岁久,奸弊日滋。凡遇到场装盐之时,私属盐场官吏司秤人等,重其斤两,装为硬袋,出场之后,沿途盗卖,杂以灰土,补其所亏。及到所赴之仓,而仓官司秤人又各受贿,既不加辨,秤盘又不如法。在仓日久,又复消折。袋法不均,诚非细故。不若仍旧令客商就场支给,既免纲运俸给水脚之费,又盐法一新。此弊之二也。

  本司岁办额盐四十八万引,行盐之地,两浙、江东凡一千九百六万余口。每日食盐四钱一分八厘,总而计之,为四十四万九千余引。虽卖尽其数,犹剩盐三万一千余引。每年督勒有司,验户口请买。又值荒歉连年,流亡者众,兼以濒江并海,私盐公行,军民官失于防御,所以各仓停积累岁未卖之盐,凡九十余万引,无从支散。如蒙早降定制,以凭遵守,赏罚既明,私盐减少,户口食盐,不致废弛。此弊之三也。  又每季拘收退引,凡遇客人运盐到所卖之地,先须住报水程及所止店肆,缴纳退引。岂期各处提调之官,不能用心检举,纵令吏胥坊里正等,需求分例钱,不满所欲,则多端留难。客人或因发卖迟滞,转往他所,水程虽住,引不拘纳,遂有埋没,致容奸民藏匿在家,影射私盐,所司亦不检勘拘收。其懦善者,卖过官盐之后,即将引目投之乡胥。又有狡猾之徒,不行纳官,通同盐徒,执以为凭,兴贩私盐。如蒙将有司官吏,明定黜降罪名,使退引尽实还官,不致影射私盐。此弊之四也。

  本司自延祐七年改立杭州等七仓,设置部辖,掌收各纲船户,运到盐袋,贮顿在仓,听候客人,依次支盐,俱有定制。比年以来,各仓官攒,肆其贪欲,出纳之间,两收其利。凡遇纲船到仓,必受船户之贿,纵其杂和灰土,收纳入仓。或船户运至好盐,无钱致贿,则故生事留难,以致停泊河岸,侵欺盗卖。其仓官与盐运人等为弊多端,是以各仓积盐九十余万引,新旧相并,充溢廊屋,不能支发,走卤消折,利害非轻。虽系客人买过之物,课钞入官,实恐年复一年,为患益甚。若仍旧令客商自备脚力,就场支装,庶免停积。此弊之五也。

  五者之中,各仓停积,最为急务。验一岁合卖之数,止该四十四万余引,尽卖二年,尚不能尽,又复煎运到仓,积累转多。如蒙特赐奏闻,选委德望重臣,与拘该官府,从长讲究,参酌时宜,更张法制,定为良规,惠济黎元,庶望大课无亏。见为住煎余盐三万引,差人赍江浙行省咨文赴中书省,请照详焉。

  户部详运司所言,除余盐三万引别议外,其余事理,未经行省明白定拟,呈省移咨,从长讲究。六年五月,中书省奏,选官整治江浙盐法,命江浙行省右丞纳麟及首领官赵郎中等提调,既而纳麟又以他故辞。  至正元年,运使霍亚中又言:“两淮、福建运司,俱有余盐,已行住免。本司系同一体,如蒙依例住煎三万引,庶大课易为办集。”中书省上奏,得旨权将余盐三万引倚阁,俟盐法通行而后办之。  二年十月,中书右丞相脱脱、平章铁木兒塔识等奏:“两浙食盐,害民为甚,江浙行省官、运司官屡以为言。拟合钦依世祖皇帝旧制,除近盐地十里之内,令民认买,革罢见设盐仓纲运,听从客商赴运司买引,就场支盐,许于行盐地方发卖,革去派散之弊。及设检校批验所四处,选任廉干之人,直隶运司,如遇客商载盐经过,依例秤盘,均平袋法,批验引目,运司官常行体究。又自至元十三年岁办盐课,额少价轻,今增至四十五万,额多价重,转运不行。今户部定拟,自至正三年为始,将两浙额盐量减一十万引,俟盐法流通,复还元额,散派食盐,拟合住罢。”有旨从之。

  福建之盐:至元六年正月,江浙行省据福建运司申:“本司岁办额课盐,十有三万九引一百八十余斤,今查勘得海口等七场,至元四年闰八月终,积下附余增办等盐十万一千九百六十二引二百六十二斤。看详,既有积攒附余盐数,据至元五年额盐,拟合照依天历元年住煎正额五万引,不给工本,将上项余盐五万,准作正额,省官本钞二万锭,免致亭民重困。本年止办额盐八万九引一百八十余斤,计盐十有三万九引有奇,通行发卖,办纳正课。除留余盐五万余引,预支下年军民食盐,实为官民便益。”本省如所拟,咨呈中书省。送户部参详,亦如所拟。其下余盐五万一千九百六十二引,发卖为钞,通行起解。回咨本省,从所拟行之。

  至正元年,诏:“福建、山东表卖食盐,病民为甚。行省、监察御史、廉访司拘该有司官,宜公同讲究。”二年六月,江浙行省左丞与行台监察御史、福建廉访司官及运使常山李鹏举、漳州等八路正官讲究得食盐不便,其目有三:一曰余盐三万引,难同正额,拟合除免。二曰盐额太重,比依广海例,止收价二锭。三曰住罢食盐,并令客商通行。

  福建盐课始自至元十三年,见在盐六千五十五引,每引钞九贯。二十年,煎卖盐五万四千二百引,每引钞十四贯。二十五年,增为一锭。三十一年,始立盐运司,增盐额为七万引。元贞二年,每引增价十五贯。大德八年,罢运司,并入宣慰使司恢办。十年,立都提举司,增盐额为十万引。至大元年,各场煎出余盐三万引。四年,复立运司,遂定额为十三万引,增价钞为二锭。延祐元年,又增为三锭,运司又从权改法,建、延、汀、邵仍旧客商兴贩,而福、兴、漳、泉四路桩配民食,流害迄今三十余年。本道山多田少,土瘠民贫,民不加多,盐额增重。八路秋粮,每岁止二十七万八千九百余石,夏税不过一万一千五百余锭,而盐课十三万引,该钞三十九万锭。民力日弊,每遇催征,贫者质妻鬻子以输课,至无可规措,往往逃移他方。近年漳寇扰攘,亦由于此。运司官耳闻目见,盖因职专恢办,惠无所施。如蒙钦依诏书事意,罢余盐三万引,革去散卖食盐之弊,听从客商八路通行发卖,诚为官民两便。其正额盐,若依广海盐价,每引中统钞二锭,宜从都省区处。  江浙行省遂以左丞所讲究,咨呈中书省,送户部定拟,自至正三年为始,将余盐三万引,权令减免,散派食盐拟合住罢。其减正额盐价,即与广海提举司事例不同,别难更议。十月二十八日,右丞相脱脱、平章帖木兒达失等,以所拟奏而行之。

  广东之盐:至元二年,御史台准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咨备监察御史韩承务建言:“广东道所管盐课提举司,自至元十六年为始,止办盐额六百二十一引,自后累增至三万五千五百引,延祐间又增余盐,通正额计五万五百五十二引。灶户窘于工程,官民迫于催督,呻吟愁苦,已逾十年。泰定间,蒙宪台及奉使宣抚,交章敷陈,减免余盐一万五千引。元统元年,都省以支持不敷,权将已减余盐,依旧煎办,今已三载,未蒙住罢。窃意议者,必谓广东控制海道,连接诸蕃,船商辏集,民物富庶,易以办纳,是盖未能深知彼中事宜。本道所辖七路八州,平土绝少,加以岚瘴毒疠,其民刀耕火种,巢颠穴岸,崎岖辛苦,贫穷之家,经岁淡食,额外办盐,卖将谁售。所谓富庶者,不过城郭商贾与舶船交易者数家而已。灶户盐丁,十逃三四,官吏畏罪,止将见存人户,勒令带煎。又有大可虑者,本道密迩蛮獠,民俗顽恶,诚恐有司责办太严,敛怨生事,所系非轻。如蒙捐此微利,以示大信,疲民幸甚。”具呈中书省,送户部定拟,自元统三年为始,广东提举司所办余盐,量减五千引。十月初九日,中书省以所拟奏闻,得旨从之。

  广海之盐:至元五年三月,湖广行省咨中书省云:“广海盐课提举司额盐三万五千一百六十五引,余盐一万五千引。近因黎贼为害,民不聊生,正额积亏四万余引,卧收在库。若复添办余盐,困苦未苏,恐致不安。事关利害,如蒙怜悯,闻奏除免,庶期元额可办,不致遗患边民。”户部议云:“上项余盐,若全恢办,缘非元额,兼以本司僻在海隅,所辖灶民,累遭劫掠,死亡逃窜,民物凋弊,拟于一万五千引内,量减五千引,以舒民力。”中书以所拟奏闻,得旨从之。  四川之盐:元统三年,四川行省据盐茶转运使司申:“至顺四年,中书坐到添办余盐一万引外,又带办两浙运司五千引,与正额盐通行煎办,已后支用不阙,再行议拟。卑司为各场别无煎出余盐,不免勒令灶户承认规划,幸已足备。以后年分,若不申覆,诚恐灶户逃窜,有妨正课。如蒙怜悯,备咨中书省,于所办余盐一万引内,量减带办两浙之数。”又准分司运官所言云:“四川盐井,俱在万山之间,比之腹里、两淮,优苦不同,又行带办余盐,灶民由此而疲矣。”行省咨呈中书省,上奏得旨,权以带办余盐五千引倚阁之。

  茶法

  至元二年,江西、湖广两行省具以茶运司同知万家闾所言添印茶由事,咨呈中书省云:“本司岁办额课二十八万九千二百余锭,除门摊批验钞外,数内茶引一百万张,每引十二两五钱,共为钞二十五万锭。末茶自有官印筒袋关防,其零斤草茶由帖,每年印造一千三百八万五千二百八十九斤,该钞二万九千八十余锭。茶引一张,照茶九十斤,客商兴贩。其小民买食及江南产茶去处零斤采卖,皆须由帖为照。春首发卖茶由,至于夏秋,茶由尽绝,民间阙用。以此考之,茶由数少课轻,便于民用而不敷,茶引课重数多,止于商旅兴贩,年终尚有停闲未卖者。每岁合印茶由,以十分为率,量添二分,计二百六十一万七千五十八斤。算依引目内官茶,每斤收钞一钱三分八厘八毫八丝,计增钞七千二百六十九锭七两,比验减去引目二万九千七十六张,庶几引不停闲,茶无私积。中书户部定拟,江西茶运司岁办公据十万道,引一百万,计钞二十八万九千二百余锭。茶引便于商贩,而山场小民全凭茶由为照,岁办茶由一千三百八万五千二百八十九斤,每斤一钱一分一厘一毫二丝,计钞五千八百一十六锭七两四钱一分,减引二万三千二百六十四张。茶引一张,造茶九十斤,纳官课十二两五钱。如于茶由量添二分,计二百六十一万七千五十八斤,每斤添收钞一钱三分八厘八毫八丝,计钞七千二百六十九锭七两,积出余零钞数,官课无亏,而便于民用。”合准本省所拟,具呈中书省,移咨行省,如所拟行之。  至正二年,李宏陈言内一节,言江州茶司据引不便事云:“榷茶之制,古所未有,自唐以来,其法始备。国朝既于江州设立榷茶都转运司,仍于各路出茶之地设立提举司七处,专任散据卖引,规办国课,莫敢谁何。每至十二月初,差人勾集各处提举司官吏,关领次年据引。及其到司,旬月之间,司官不能偕聚。吏贴需求,各满所欲,方能给付据引。此时春月已过。及还本司,方欲点对给散,又有分司官吏,到各处验户散据卖引。每引十张,除正纳官课一百二十五两外,又取要中统钞二十五两,名为搭头事例钱,以为分司官吏馈饣尽之资。提举司虽以榷茶为名,其实不能专散据卖引之任,不过为运司官吏营办资财而已。上行下效,势所必然。提举司既见分司官吏所为若是,亦复仿效迁延。及茶户得据还家,已及五六月矣。中间又存留茶引二三千本,以茶户消乏为名,转卖与新兴之户。每据又多取中统钞二十五两,上下分派,各为己私。不知此等之钱,自何而出,其为茶户之苦,有不可言。至如得据在手,碾磨方兴,吏卒踵门,催并初限。不知茶未发卖,何从得钱?间有充裕之家,必须别行措办。其力薄者,例被拘监,无非典鬻家私,以应官限。及终限不能足备,上司紧并,重复勾追,非法苦楚。此皆由运司给引之迟,分司苛取之过。茶户本图求利,反受其害,日见消乏逃亡,情实堪悯。今若申明旧制,每岁正月,须要运司尽将据引给付提举司,随时派散,无得停留在库,多收分例,妨误造茶时月;如有过期,别行定罪。仍不许运司似前分司自行散卖据引,违者从肃政廉访司依例纠治。如此,庶茶司少革贪黩之风,茶户免损乏之害。”中书省以其言送户部定拟,复移咨江西行省,委官与茶运司讲究,如果便益,如所言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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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七 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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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八 外戚-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八 外戚 明太祖立国,家法严。史臣称后妃居宫中,不预一发之政,外戚循理谨度,无敢恃宠以病民,汉、唐以来所不及。而高、文二后贤明,抑远外氏。太祖访得高后,

志第四十五下 食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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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八 外戚

  明太祖立国,家法严。史臣称后妃居宫中,不预一发之政,外戚循理谨度,无敢恃宠以病民,汉、唐以来所不及。而高、文二后贤明,抑远外氏。太祖访得高后亲族,将授以官。后谢曰:“国家爵禄,宜与贤士大夫共之,不当私妾家。”且援前世外戚骄佚致祸为辞。帝善后言,赐金帛而已。定国之封,文皇后谓非己志,临终犹劝帝,毋骄畜外家。诒谋既远,宗社奠安,而椒房贵戚亦藉以保福庆逮子孙,所全不已多乎。惟英宗时,会昌侯孙继宗以夺门功,参议国是。自兹以下,其贤者类多谨身奉法,谦谦有儒者风。而一二怙恩负乘之徒,所好不过田宅、狗马、音乐,所狎不过俳优、伎妾,非有军国之权,宾客朋党之势。而在廷诸臣好为危言激论,汰如寿宁兄弟,庸驽如郑国泰,已逐影寻声,抨击不遗余力。故有明一代,外戚最为孱弱。然而惠安、新乐,举宗殉国,呜呼卓矣!成祖后家,详《中山王传》,余采其行事可纪者,作《外戚传》。   ○陈公 马公 吕本 马全 张麒子昶 升等 胡荣 孙忠子继宗吴安 钱贵 汪泉 杭昱 周能子寿 彧 王镇子源等 万贵邵喜张峦 夏儒 陈万言 方锐 陈景行 李伟 王伟 郑承宪 王昇 刘文炳弟文燿等 张国纪 周奎   陈公,逸其名,淳皇后父也。洪武二年追封扬王,媪为王夫人,立祠太庙东。明年有言王墓在盱眙者,中都守臣按之信。帝乃命中书省即墓次立庙,设祠祭署,奉祀一人,守墓户二百一十家,世世复。帝自制《扬王行实》,谕翰林学士宋濂文其碑,略曰:   王姓陈氏,世维扬人,不知其讳。当宋季,名隶尺籍伍符中,从大将张世杰扈从祥兴。至元己卯春,世杰与元兵战,师大溃,士卒多溺死。王幸脱死达岸,与一二同行者,累石支破釜,煮遗粮以疗饥。已而绝粮,同行者闻山有死马,将其烹食之。王疲极昼睡,梦一白衣人来曰:“汝慎勿食马肉,今夜有舟来共载也。”王未之深信,俄又梦如初。至夜将半,梦中仿佛闻橹声,有衣紫衣者以杖触王胯曰:“舟至矣。”王惊寤,身已在舟上,见旧所事统领官。   时统领已降于元将,元将令来附者辄掷弃水中。统领怜王,藏之艎板下,日取乾糇从板隙投之,王掬以食。复与王约,以足撼板,王即张口从板隙受浆。居数日,事泄,彷徨不自安。飓风吹舟,盘旋如转轮,久不能进,元将大恐。统领知王善巫术,遂白而出之。王仰天叩齿,若指麾鬼神状,风涛顿息。元将喜,因饮食之。至通州,送之登岸。   王归维扬,不乐为军伍,避去盱眙津里镇,以巫术行。王无子,生二女,长适季氏,次即皇太后。晚以季氏长子为后,年九十九薨,遂葬焉,今墓是已。   臣濂闻君子之制行,能感于人固难,而能通于神明为尤难。今当患难危急之时,神假梦寐,挟以升舟,非精诚上通于天,何以致神人之佑至于斯也。举此推之,则积德之深厚,断可信矣。是宜庆钟圣女,诞育皇上,以启亿万年无疆之基,于乎盛哉!   臣濂既序其事,复再拜稽首而献铭曰:皇帝建国,克展孝思。疏封母族,自亲而推。锡爵维扬,地迩帝畿,立庙崇祀,玄冕衮衣。痛念宅兆,卜之何墟,闾师来告,今在盱眙。皇情悦豫,继以涕洟,即诏礼官,汝往葺治,毋俾荛竖,跳踉以嬉。惟我扬王,昔隶戎麾,狞风荡海,粮绝阻饥。天有显相,梦来紫衣,挟以登舟,神力所持,易死为生,寿跻期颐。积累深长,未究厥施,乃毓圣女,茂衍皇支。萝图肇开,鸿祚峨巍,日照月临,风行霆驰。自流徂源,功亦有归,无德弗酬,典礼可稽。聿昭化原,扶植政基,以广孝治,以惇民彝。津里之镇,王灵所依,于昭万年,视此铭诗。   马公,逸其名,高皇后父也,宿州人。元末杀人,亡命定远。与郭子兴善,以季女属子兴,后归太祖,即高皇后也。   公及妻郑媪皆前卒,洪武二年追封徐王,媪为王夫人,建祠太庙东。皇后亲奉安神主,祝文称“孝女皇后马氏,谨奉皇帝命致祭。”四年命礼部尚书陶凯即宿州茔次立庙,帝自为文以祭。   文曰:“朕惟古者创业之君,必得贤后以为内助,共定大业。及天下已安,必追崇外家,以报其德。惟外舅、外姑实生贤女,正位中宫。朕既追封外舅为徐王,外姑为王夫人,以王无继嗣,立庙京师,岁时致祭。然稽之古典,于礼未安。又念人生其土,魂魄必游故乡,故即茔所立庙,俾有司春秋奉祀。兹择吉辰,遣礼官奉安神主于新庙,灵其昭格,尚鉴在兹。”   二十五年设祠祭署,奉祀、祀丞各一人。王无后,以外亲武忠、武聚为之,置洒扫户九十三家。永乐七年北巡,亲谒祠下。守冢武戡为建阳卫镇抚,犯法,责而宥之。十五年,帝复亲祭,以戡为徐州卫指挥佥事。   吕本,寿州人,懿文太子次妃父也。仕元,为元帅府都事。后归太祖,授中书省令史。洪武五年历官吏部尚书。六年改太常司卿。明年四月,御史台言:“本奉职不谨,郊坛牲角非茧栗,功臣庙坏不修。”诏免官,罚役功臣庙。已,释为北平按察司佥事。帝召本及同时被命杨基、答禄与权,谕之曰:“风宪之设,在肃纪纲,清吏治,非专理刑名。尔等往修厥职,务明大体,毋效俗吏拘绳墨。善虽小,为之不已,将成全德;过虽小,积之不已,将为大憝。不见干云之台,由寸土之积,燎原之火,由一爝之微,可不慎哉!”本等顿首受命,寻复累迁太常司卿。逾二年卒,无子,赐葬钟山之阴。   马全,洪武中为光禄少卿。其女,乃惠帝后也。燕兵陷都城,全不知所终。   张麒,永城人。洪武二十年以女为燕世子妃,授兵马副指挥。世子为太子,进京卫指挥使,寻卒。仁宗即位,追封彭城伯,谥恭靖,后进侯。二子昶、升,并昭皇后兄也。   昶从成祖起兵取大宁,战郑村坝,俱有功,授义勇中卫指挥同知。已,援苏州,败辽东军,还佐世子守北平。永乐初,累官锦衣卫指挥使。昶尝有过,成祖戒之曰:“戚畹最当守法,否则罪倍常人。汝今富贵,能不忘贫贱,骄逸何自生。若奢傲放纵,陵虐下人,必不尔恕,慎之。”昶顿首谢。仁宗立,擢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俄封彭城伯,子孙世袭。洪熙改元,命掌五军右哨军马。英宗嗣位,年幼,太皇太后召昶兄弟诫谕之,凡朝政弗令预。昶兄弟素恭谨,因训饬益自敛。正统三年卒。   长子辅病废,子瑾嗣。以伯爵封辅,命未下而辅卒。初,昶私蓄奄人,瑾匿不举。事发,下狱,已,获释。瑾从弟?,天顺中,官锦衣卫副千户。饮千户吕宏家,醉抽刀刺宏死,法当斩,有司援议亲末灭。诏不从,迄如律。成化十六年,瑾卒,子信嗣。其后裔嗣封,见《世表》。   升,字叔晖。成祖起兵,以舍人守北平有功,授千户,历官府军卫指挥佥事。永乐十二年从北征。仁宗即位,拜后府都督同知。宣德初,进左都督掌左府事。四年二月敕论升曰:“卿舅氏至亲,日理剧务,或以吏欺谩连,不问则废法,问则伤恩,其罢府事,朝朔望,官禄如旧,称朕优礼保全之意。”九年北征,命掌都督府事,留守京师。英宗立,太皇太后令勿预政。大学士杨士奇称升贤,宜加委任,终不许。正统五年,兄昶已前卒,太后念外氏惟升一人,封惠安伯,予世袭。明年卒。   子沄早亡,孙琮嗣。琮卒,弟瑛嗣。瑛卒,无子,庶兄瓚嗣。瓚卒,子伟嗣。弘治十二年充陕西总兵官,镇守固原。明年五月,孝宗御平台,出兵部推举京营大将疏,历询大学士刘健等,佥称伟才。命提督神机营,御书敕以赐。正德元年令参英国公张懋、保国公硃晖提督团营。三年加太子太保。六年三月充总兵官,偕都御史马中锡督京兵讨流贼刘六等。朝议以伟拥兵自卫,责其玩寇殃民,召还。御史吴堂复劾其罪,兵部请逮伟及中锡,下狱论死。遇赦获释,停禄闲住。十年请给禄,诏给其半。十五年复督神机营。嘉靖初,兼提督团营。二年叙奉迎防守功,加太子太傅。十四年卒,赠太傅,谥康靖。   子镧嗣。二十年,言官劾勋戚权豪家置店房、科私税诸罪,镧亦预,输赎还爵。二十七年掌后府事。居三年卒。子元善嗣。隆庆四年佥书后府事。万历三十七年卒。子庆臻嗣。四十八年掌左府事。崇祯元年七月命提督京营。庆臻私请内阁,于敕内增入兼管捕营。捕营提督郑其心讦庆臻侵职,帝怒,诘改敕故。大学士刘鸿训至遣戍,庆臻以世臣停禄三年。后复起,掌都督府。十七年,贼陷都城,庆臻召亲党尽散赀财,阖家自燔死。南渡时,赠太师、惠安侯,谥忠武,合祀旌忠祠。初,世宗嘉靖八年革外戚世爵,惟彭城、惠安获存,庆臻卒殉国难。   胡荣,济宁人。洪武中,长女入宫为女官,授锦衣卫百户。永乐十五年将册其第三女为皇太孙妃,擢光禄寺卿,子安为府军前卫指挥佥事,专侍太孙,不莅事。后太孙践阼,妃为皇后,安亦屡进官。宣德三年,后废,胡氏遂不振。   孙忠,字主敬,邹平人。初名愚,宣宗改曰忠。初,以永城主簿督夫营天寿山陵,有劳,迁鸿胪寺序班,选其女入皇太孙宫。宣宗即位,册贵妃,授忠中军都督佥事。三年,皇后胡氏废,贵妃为皇后,封忠会昌伯。尝谒告归里,御制诗赐之,命中官辅行。比还,帝后临幸慰劳。妻董夫人数召入宫,赐赍弗绝。正统中,皇后为皇太后。忠生日,太后使使赐其家。时王振专权,祭酒李时勉荷校国学门,忠附奏曰:“臣荷恩厚,愿赦李祭酒使为臣客。坐无祭酒,臣不欢。”太后立言之帝,时勉获释。忠家奴贷子钱于滨州民,规利数倍,有司望风奉行,民不堪,诉诸朝,言官交章劾之。命执家奴戍边,忠不问。景泰三年卒,年八十五,赠会昌侯,谥康靖。英宗复辟,加赠太傅、安国公,改谥恭宪。成化十五年再赠太师、左柱国。子五人:继宗、显宗、绍宗、续宗、纯宗。   纯宗官锦衣卫指挥佥事,早卒。   继宗,字光辅,章皇后兄也。宣德初,授府军前卫指挥使,改锦衣卫。景泰初,进都指挥佥事,寻袭父爵。天顺改元,以夺门功,进侯,加号奉天翊卫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身免二死,子免一死,世袭侯爵;诸弟官都指挥佥事者,俱改锦衣卫。复自言:“臣与弟显宗率子、婿、家奴四十三人预夺门功,乞加恩命。”由是显宗进都指挥同知,子琏授锦衣卫指挥使,婿指挥使武忠进都指挥佥事,苍头辈授官者十七人。五月,命督五军营戎务兼掌后军都督府事。   左右又有为绍宗求官者,帝召李贤谓曰:“孙氏一门,长封侯,次皆显秩,子孙二十余人悉得官,足矣。今又请以为慰太后心,不知初官其子弟时,请于太后,数请始允,且不怿者累日,曰:‘何功于国,滥授此秩,物盛必衰,一旦有罪,吾不能庇矣。’太后意固如此。”贤稽首颂太后盛德,因从容言祖宗以来,外戚不典军政。帝曰:“初内侍言京营军非皇舅无可属,太后实悔至今。”贤曰:“侯幸淳谨,但后此不得为故事耳。”帝曰:“然。”已,锦衣逯杲奏英国公张懋、太平侯张瑾及继宗、绍宗并侵官地,立私庄。命各首实,懋等具服,乃宥之,典庄者悉逮问,还其地于官。石亨之获罪也,继宗为显宗、武忠及子孙、家人、军伴辞职,帝止革家人、军伴之授职者七人,余不问。五年,曹钦平,进太保。寻以疾奏解兵柄,辞太保,不允。   宪宗嗣位,命继宗提督十二团营兼督五军营,知经筵事,监修《英宗实录》。朝有大议,必继宗为首。再核夺门功,惟继宗侯如故。乞休,优诏不许。三年八月,《实录》成,加太傅。十年,兵科给事中章镒疏言:“继宗久司兵柄,尸位固宠,亟宜罢退,以全终始。”于是继宗上疏恳辞,帝优诏许解营务,仍莅后府事,知经筵,预议大政。复辞,帝不许,免其奏事承旨。自景泰前,戚臣无典兵者,帝见石亨、张軏辈以营军夺门,故使外戚亲臣参之,非故事也。又五年卒,年八十五,赠郯国公,谥荣襄。再传至曾孙杲,详《世表》中。   吴安,丹徒人。父彦名,有女入侍宣宗于东宫,生景帝。宣德三年册为贤妃,彦名已卒,授安锦衣卫百户。景帝嗣位,尊妃为皇太后,安进本卫指挥使。屡迁前府左都督,弟信亦屡擢都督佥事。景泰七年封安安平伯。信早亡,官其弟敬为南京前军左都督。英宗复辟,太后复称贤妃,降安为府军前卫指挥佥事。敬及其群从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智、府军前卫指挥同知喜山、指挥佥事广林、锦衣卫千户诚,俱革职原籍闲住。寻命安为锦衣卫指挥使,子孙世袭。   钱贵,海州人,英宗睿皇后父也。祖整,从成祖起兵,为燕山护卫副千户。父通嗣职,官至金吾右卫指挥使。贵嗣祖职,数从成祖、宣宗北征,屡迁都指挥佥事。正统七年,后将正位中宫,擢贵中府都督同知。英宗数欲封之,后辄逊谢,故后家独不获封。   贵卒,长子钦为锦衣卫指挥使,与弟钟俱殁于土木。钦无子,以钟遗腹子雄为后,年幼,以父锦衣故秩予优给。天顺改元,累擢都督同知。成化时,后崩。宪宗优生母外家周氏,而薄钱氏,故后家又不获封。雄卒,子承宗亦屡官锦衣卫都指挥使。弘治二年,承宗祖母王氏援宪宗外家王氏例,请封。乃封承宗安昌伯,世袭。先是,勋臣庄田租税皆有司代收,至是王氏乞自收,始命愿自收者听,而禁管庄者横肆。嘉靖五年,承宗卒,谥荣僖。子维圻嗣。寻卒,承宗母请以庶长子维垣嗣,诏授锦衣卫指挥使。已又请嗣伯爵。世宗以外戚世封非祖制,下廷臣议。八年十月上议曰:“祖宗之制,非军功不封。洪熙时,都督张昶封彭城伯,弟升亦封惠安伯,外戚之封,自此始。循习至今,有一门数贵者,岁糜厚禄,逾分非法。臣等谨议:魏、定二公虽系戚里,实佐命元勋,彭城、惠安二伯即以恩泽封,而军功参半。其余外戚恩封,毋得请袭。有出特恩一时宠锡者,量授指挥,千、百户之职,终其身。”制曰:“可。”命魏、定、彭城、惠安袭封如故,余止终本身,著为令。维垣遂不得袭,以锦衣终。   汪泉,世为金吾左卫指挥使,家京师。正统十年,其子瑛有女将册为郕王妃,授瑛为中城兵马司指挥,食禄不视事。妃正位中宫,进泉都指挥同知府军卫,带俸,瑛锦衣卫指挥使。寻并擢左都督,瑛弟亦授锦衣千户有差。英宗复位,泉仍居金吾旧职,瑛锦衣旧职,其四弟皆夺官还故里。寻命瑛锦衣指挥佥事,子孙世袭。   杭昱,女为景帝妃,生子见济。景泰三年,帝欲废英宗子而立己子,乃废皇后汪氏,册妃为后。昱累官锦衣卫指挥使。兄聚授锦衣千户。聚寻卒,赐赙及祭葬。七年,后崩,官其弟敏锦衣百户。英宗复辟,尽夺景帝所授外亲官,尤恶杭氏,昱已前卒,敏削职还里。   周能,字廷举,昌平人。女为英宗妃,生宪宗,是为孝肃皇太后。英宗复位,授能锦衣卫千户,赐赍甚渥。能卒,长子寿嗣职。宪宗践阼,擢左府都督同知。成化三年封庆云伯,赠能庆云侯。寿以太后弟,颇恣横。时方禁勋戚请乞庄田,寿独冒禁乞通州田六十二顷,不得已与之。尝奉使,道吕梁洪,多挟商艘。主事谢敬不可,寿与哄,且劾之,敬坐落阳。十七年进侯,子弟同日授锦衣官者七人,能追赠太傅、宁国公,谥荣靖。孝宗立,寿加太保。时寿所赐庄田甚多,其在宝坻者已五百顷,又欲得其余七百余顷,诡言以私财相易。部劾其贪求无厌,执不许,孝宗竟许之。又与建昌侯张延龄争田,两家奴相殴,交章上闻。又数挠盐法,侵公家利,有司厌苦之。十六年加太傅,弟长宁伯彧亦加太保,兄弟并为侯伯,位三公,前此未有也。武宗立,汰传奉官,寿子侄八人在汰中,寿上章乞留,从之。正德四年卒,赠宣国公,谥恭和。   子瑛嗣,封殖过于父。嘉靖中,于河西务设肆邀商货,虐市民,亏国课,为巡按御史所劾,停禄三月。而瑛怙恶如故,又为主事翁万达所劾,诏革其廛肆,下家人于法司。时已革外戚世爵,瑛卒,遂不得嗣。   彧,太后仲弟也。成化时,累官左府都督同知。二十一年封长宁伯,世袭。弘治中,外戚经营私利,彧与寿宁侯张鹤龄至聚众相斗,都下震骇。九年九月,尚书屠滽偕九卿上言:   宪宗皇帝诏,勋戚之家,不得占据关津陂泽,设肆开廛,侵夺民利,违者许所在官司执治以闻。皇上践极,亦惟先帝之法是训是遵。而勋戚诸臣不能恪守先诏,纵家人列肆通衢,邀截商货,都城内外,所在有之。观永乐间榜例,王公仆从二十人,一品不过十二人。今勋戚多者以百数,大乖旧制。其间多市井无赖,冒名罔利,利归群小,怨丛一身,非计之得。迩者长宁伯周彧、寿宁侯张鹤龄两家,以琐事忿争,喧传都邑,失戚里之观瞻,损朝廷之威重。伏望纶音戒谕,俾各修旧好。凡在店肆,悉皆停止。更敕都察院揭榜禁戒,扰商贾、夺民利者,听巡城巡按御史及所在有司执治。仍考永乐间榜例,裁定勋戚家人,不得滥收。   科道亦以为言,帝嘉纳之。十八年进太保。彧求为侯,吏部言封爵出自朝廷,无请乞者,乃止。武宗立,悉擢彧子瑭等六人为锦衣官。彧寻卒。传子瑭,孙大经,及曾孙世臣,降授锦衣卫指挥同知。   先是,孝肃有弟吉祥,儿时出游,去为僧,家人莫知所在,孝肃亦若忘之。一夕,梦伽蓝神来,言后弟今在某所,英宗亦同时梦。旦遣小黄门,以梦中言物色,得之报国寺伽蓝殿中,召入见。后且喜且泣,欲爵之不可,厚赐遣还。宪宗立,为建大慈仁寺,赐庄田数百顷。其后,周氏衰落,而慈仁寺庄田久犹存。   王镇,字克安,上元人,宪宗纯皇后父也。成化初,授金吾左卫指挥使。未几,后将正位中宫,拜中军都督同知。四年进右都督。镇为人厚重清谨,虽荣宠,不改其素,有长者称。十年六月卒。弘治六年追封阜国公,谥康穆。子三人:源,清,浚。   源,字宗本,后弟也。父卒,授锦衣卫都指挥使。外戚例有赐田,源家奴怙势,多侵静海县民业。十六年,给事中王垣等言:“永乐、宣德间,许畿辅八郡民尽力垦荒,永免其税,所以培国本重王畿也。外戚王源赐田,初止二十七顷,乃令其家奴别立四至,占夺民产至二千二百余顷。及贫民赴告,御史刘乔徇情曲奏,致源无忌惮,家奴益横。今户部郎中张祯叔等再按得实,乞自原额外悉还氏,并治乔罪。”帝不悦,切责之。后诏禁外戚侵民产,源悉归所占于民,人多其能改过。十八年擢中军都督同知。二十年封瑞安伯。弘治六年进侯。十六年加太保。武宗登极,进太傅,增禄至七百石。嘉靖三年卒,赠太师,谥荣靖。清,成化十八年授锦衣卫千户,累官中军都督同知。弘治十年封崇善伯。武宗嗣位,加太保。嘉靖十三年卒。浚,成化十八年授锦衣卫百户。兄清每迁职,辄以浚代,历官中军左都督。正德二年封安仁伯,逾月卒,赠侯。浚兄弟三人并贵显,皆谦慎守礼,在戚里中以贤称。源子桥、浚子桓,皆嗣伯。嘉靖中并清子极皆以例降革。   万贵,宪宗万贵妃父也,历官锦衣卫指挥使。贵颇谨饬,每受赐,辄忧形于色曰:“吾起掾史,编尺伍,蒙天子恩,备戚属,子姓皆得官。福过灾生,未知所终矣。”时贵妃方擅宠,贵子喜为指挥使,与弟通、达等并骄横。贵每见诸子屑越赐物,辄戒曰:“官所赐,皆著籍。他日复宣索,汝曹将重得罪。”诸子笑以为迂。成化十年卒,赙赠祭葬有加。十四年进喜都指挥同知,通指挥使,达指挥佥事。通少贫贱,业贾。既骤贵,益贪黩无厌,造奇巧邀利。中官韦兴、梁芳等复为左右,每进一物,辄出内库偿,辇金钱络绎不绝。通妻王出入宫掖,大学士万安附通为同宗,婢仆朝夕至王所,谒起居。妖人李孜省辈皆缘喜进,朝野苦之。通死,帝眷万氏不已,迁喜都督同知,达指挥同知。通庶子方二岁,养子方四岁,俱授官。宪宗崩。言官劾其罪状。孝宗乃夺喜等官,而尽追封诰及内帑赐物,如贵言。   邵喜,昌化人,世宗大母邵太后弟也。世宗立,封喜昌化伯,明年卒。子蕙嗣,嘉靖六年卒,无子,族人争嗣。初,太后入宫时,父林早殁。太后弟四人:宗、安、宣、喜。宗、宣无后,及蕙卒,帝令蕙弟萱嗣。蕙侄锦衣指挥辅、千户茂言,萱非嫡派,不当袭,蕙母争之,议久不决。大学士张璁等言:“邵氏子孙已绝,今其争者皆旁枝,不宜嗣。”时帝必欲为喜立后,乃以喜兄安之孙杰为昌化伯。明年,《明伦大典》成,命武定侯郭勋颁赐戚畹,弗及杰。杰自请之,帝诘勋。勋怒,录邵氏争袭章奏,讦杰实他姓,请覆勘,帝不听。会给事中陆粲论大学士桂萼受杰赂,使奴隶冒封爵。帝怒,下粲狱,而尽革外戚封,杰亦夺击。   张峦,敬皇后父也。弘治四年封寿宁伯。立皇太子,进为侯。卒赠昌国公,子鹤龄嗣侯。十六年,其弟延龄亦由建昌伯进爵侯。峦起诸生,虽贵盛,能敬礼士大夫。   鹤龄兄弟并骄肆,纵家奴夺民田庐,篡狱囚,数犯法。帝遣侍郎屠勋、太监萧敬按得实,坐奴如律。敬复命,皇后怒,帝亦佯怒。已而召敬曰:“汝言是也。”赐之金。给事中吴世忠、主事李梦阳皆以劾延龄几得罪。他日,帝游南宫,鹤龄兄弟入侍。酒半,皇后、皇太子及鹤龄母金夫人起更衣,因出游览。帝独召鹤龄语,左右莫得闻,遥见鹤龄免冠首触地,自是稍敛迹。正德中,鹤龄进太傅。世宗入继,鹤龄以定策功,进封昌国公。时敬皇后已改称皇伯母昭圣皇太后矣。帝以太后抑其母蒋太后故,衔张氏。嘉靖十二年,延龄有罪下狱,坐死,并革鹤龄爵,谪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太后为请不得。   初,正德时,日者曹祖告其子鼎为延龄奴,与延龄谋不轨。武宗下之狱,将集群臣廷鞫之,祖仰药死。时颇以祖暴死疑延龄,而狱无左证,遂解。指挥司聪者,为延龄行钱,负其五百金。索之急,遂与天文生董昶子至谋讦祖前所首事,胁延龄贿。延龄执聪幽杀之,令聪子升焚其尸,而折所负券。升噤不敢言,常愤詈至。至虑事发,乃摭聪前奏上之。下刑部,逮延龄及诸奴杂治。延龄尝买没官第宅,造园池,僭侈逾制。又以私憾杀婢及僧,事并发觉。刑部治延龄谋不轨,无验,而违制杀人皆实,遂论死。系狱四年,狱囚刘东山发延龄手书讪上,东山得免戍,又阴构奸人刘琦诬延龄盗宫禁内帑,所告连数十百人。明年,奸人班期、于云鹤又告延龄兄弟挟左道祝诅,辞及太后。鹤龄自南京赴逮,瘐死,期、云鹤亦坐诬谪戍。又明年,东山以射父亡命,为御史陈让所捕获,复诬告延龄并构让及遂安伯陈鏸等数十人,冀以悦上意而脱己罪。奏入,下锦衣卫穷治,让狱中上疏言:“东山扇结奸党,图危宫禁。陛下有帝尧既睦之德,而东山敢为陛下言汉武巫蛊之祸。陛下有帝爵底豫之孝,而东山敢导陛下以暴秦迁母之谋。离间骨肉,背逆不道,义不可赦。”疏奏,帝颇悟。指挥王佐典其狱,钩得东山情,奏之。乃械死东山,赦让、鏸等,而延龄长系如故。太后崩之五年,延龄斩西市。   夏儒,毅皇后父也。正德二年以后父封庆阳伯。为人长厚,父瑄疾,三年不去左右。既贵,服食如布衣时,见者不知为外戚也。十年以寿终,子臣嗣伯。嘉靖八年罢袭。   陈万言,肃皇后父也,大名人,起家诸生。嘉靖元年授鸿胪卿,改都督同知,赐第黄华坊。明年诏复营第于西安门外,费帑金数十万。工商尚书赵璜以西安门近大内,治第毋过高。帝怒,逮营缮郎翟璘下狱。言官余瓚等谏,不省。寻封万言泰和伯,子绍祖授尚宝司丞。又明年,万言乞武清、东安地各千顷为庄田,诏户部勘闲地给之。给事中张汉卿言:“万言拔迹儒素,联婚天室,当躬自检饬,为戚里倡,而僭冒陈乞,违越法度。去岁深冬冱雪,急起大第,徒役疲劳,怨咨载道。方今灾沴相继,江、淮饿死之人,掘穴掩埋,动以万计。万言曾不动念,益请庄田。小民一廛一亩,终岁力作,犹不足于食,若又割而畀之贵戚,欲无流亡,不可得也。伏望割恩以义,杜渐以法,一切裁抑,令保延爵禄。”帝竟以八百顷给之。巡抚刘麟、御史任洛复言不宜夺民地,弗听。七年,皇后崩,万言亦绌。十四年卒,子不得嗣封。   方锐,世宗孝烈皇后父也,应天人。后初为九嫔,锐授锦衣正千户。嘉靖十三年,张后废,后由妃册为皇后,迁锐都指挥使。扈跸南巡,道拜左都督。既封安平伯,寻进封侯。卒,子承裕嗣。隆庆元年用主事郭谏臣言,罢袭。   陈景行,穆宗继后陈皇后父也。先世建昌人,高祖政以军功世袭百户,调通州右卫,遂家焉。景行故将门,独嗜学,弱冠试诸生高等。穆宗居裕邸,选其女为妃,授景行锦衣千户。隆庆元年封固安伯。景行素恭敬,每遇遣祀、册封诸典礼,必斋戒将事。家居,诫诸子以退让。万历中卒,太后、帝及中宫、潞王、公主赙赠优厚,人皆荣之。子昌言、嘉言、善言、名言,皆官锦衣。昌言先景行卒,其子承恩引李文全例,请袭祖封。帝曰:“承恩,孙,文全,子也,不可比。”以都督同知授之。   李伟,字世奇,漷县人,神宗生母李太后父也。儿时嬉里中,有羽士过之,惊语人曰:“此儿骨相,当位极人臣。”嘉靖中,伟梦空中五色彩辇,旌幢鼓吹导之下寝所,已而生太后。避警,携家入京师。居久之,太后入裕邸,生神宗。隆庆改元,立皇太子,授伟都督同知。神宗立,封武清伯,再进武清侯。太后能约束其家,伟尝有过,太后召入宫切责之,不以父故骫祖宗法。以是,伟益小心畏慎,有贤声。万历十一年卒,赠安国公,谥庄简。子文全嗣侯,卒,子铭诚嗣。天启末,铭诚颂魏忠贤功德,建祠名鸿勋。庄烈帝定逆案,铭诚幸获免。久之,大学士薛国观请勒勋戚助军饷。时铭诚已卒,子国瑞当嗣爵,其庶兄国臣与争产,言父遗赀四十万,愿输以佐军兴。帝初不允,至是诏借饷如国臣言,国瑞不能应。帝怒,夺国瑞爵,遂悸死,有司复系其家人。国瑞女字嘉定伯周奎孙,奎请于庄烈后,后曰:“但迎女,秋毫无所取可也。”诸戚畹人人自危。会皇五子疾亟,李太后凭而言。帝惧,悉还李氏产,复武清爵,而皇五子竟殇。或云中人构乳媪,教皇五子言之也。未几,国观遂以事诛。   王伟,神宗显皇后父也。万历五年授都督。寻封永年伯。帝欲加恩伟子栋及其弟俊,阁臣请俱授锦衣正千户。帝曰:“正德时,皇亲夏助等俱授锦衣指挥使,世袭,今何薄也?”大学士张居正等言:“正德时例,世宗悉已厘革,请授栋锦衣卫指挥佥事,俊千户,如前议。”帝意未慊,居正固奏,乃止。伟卒,传子栋及曾孙明辅,袭伯如制。   郑承宪,神宗郑贵妃父也。贵妃有宠,郑氏父子、宗族并骄恣,帝悉不问。承宪累官至都督同知,卒。子国泰请袭,帝命授都指挥使。给事中张希皋言:“指挥使下都督一等,不宜授任子。妃家蒙恩如是,何以优后家。”不报。是时,廷臣疑贵妃谋夺嫡,群以为言。国泰不自安,上疏请立太子,其从子承恩亦言储位不宜久虚。大学士沈一贯左右于帝,弗听。诏夺国泰俸,而斥承恩为民,然言者终不息。万历二十六年,承恩复上疏劾给事中戴士衡、知县樊玉衡,妄造《忧危竑议》,离间骨肉,污蔑皇贵妃。帝怒。《忧危竑议》者,不知谁所作,中言侍郎吕坤构通宫掖,将与国泰等拥戴福王。而士衡前尝论坤与承恩相结,玉衡方抗言贵妃沮立太子,疏并留中,故承恩指两人。帝怒,士衡、玉衡皆永戍。廷臣益贫郑氏。久之,皇太子立。四十三年,男子张差持梃入东宫,被擒。言者皆言国泰谋刺皇太子。主事王之寀鞫差,差指贵妃宫监。主事陆大受、给事中何士晋遂直攻国泰。帝以贵妃故,不欲竟事,详之寀等传。国泰官左都督,病死,子养性袭职。天启初,光禄少卿高攀龙、御史陈必谦追论其罪,且言养性结白莲贼将为乱。诏勒养性出京师,随便居住。魏忠贤用事,宥还。   王升,熹宗生母孝和太后弟也。父钺。天启元年封升新城伯。寻以皇子生,进俟。卒,子国兴嗣。崇祯十七年,京师陷,被杀。   刘文炳,字淇筠,宛平人。祖应元,娶徐氏,生女,入宫,即庄烈帝生母孝纯皇太后也。应元早卒,帝即位,封太后弟效祖新乐伯,即文炳父也。崇祯八年卒,文炳嗣。是年,文炳大母徐年七十,赐宝钞、白金、文绮。帝谓内侍曰:“太夫人年老,犹聪明善饭,使太后在,不知若何称寿也。”因怆然泣下。九年进文炳为新乐侯,其祖、父世赠爵如之。   十三年,宫中奉太后像,或曰未肖。帝不怿,遣司礼监太监王裕民同武英殿中书至文炳第,敕徐口授,绘像以进,左右咸惊曰:“肖。”帝大喜,命卜日具卤簿,帝俯伏归极门,迎入,安奉奉慈殿,朝夕上食如生。因追赠应元瀛国公,封徐氏瀛国太夫人,文炳晋少傅,叔继祖,弟文燿、文照俱晋爵有差。   文炳母杜氏贤,每谓文炳等曰:“吾家无功德,直以太后故,受此大恩,当尽忠报天子。”帝遣文炳视凤阳祖陵,密谕有大事上闻。文炳归,奏史可法、张国维忠正有方略,宜久任,必能灭贼,后两人果殉国难。文炳谨厚不妄交,独与宛平太学生申湛然、布衣黄尼麓及驸马都尉巩永固善。时天下多故,流贼势益张,文炳与民麓等讲明忠义,为守御计。及李自成据三秦,破榆林,将犯京师。文炳知势不支,慷慨泣下,谓永固曰:“国事至此,我与公受国恩,当以死报。”   十七年正月,帝召文炳、永固等回国事。二人请早建籓封,遣永、定二王之国。帝是之,以内帑乏,不果行。三月初一日,贼警益急,命文武勋戚分守京城。继祖守皇城东安门,文燿守永定门,永固守崇文门。文炳以继祖、文燿皆守城,故未有职事。十六日,贼攻西直门,势益急。尼麓踉跄至,谓文炳曰:“城将陷,君宜自为计。”文炳母杜氏闻之,即命侍婢简笥绦于楼上,作七八缳,命家僮积薪楼下,随遣老仆郑平迎李氏、吴氏二女归,曰:“吾母女同死此。”又念瀛国太夫人年笃老,不可俱烬,因与文炳计,匿之申湛然家。   十八日,帝遣内使密召文炳、永固。文炳归白母曰:“有诏召儿,儿不能事母。”母拊文炳背曰:“太夫人既得所,我与若妻妹死耳,复何憾。”文炳偕永固谒帝,时外城已陷。帝曰:“二卿所纠家丁,能巷战否?”文炳以众寡不敌对,帝愕然。永固奏曰:“臣等已积薪第中,当阖门焚死,以报皇上。”帝曰:“朕志决矣。朕不能守社稷,朕能死社稷。”两人皆涕泣誓效死,出驰至崇文门。须臾贼大至,永固射贼,文炳助之,杀数十人,各驰归第。   十九日,文照方侍母饭,家人急入曰:“城陷矣!”文照碗脱地,直视母。母遽起登楼,文照及二女从之,文炳妻王氏亦登楼。悬孝纯皇太后像,母率众哭拜,各缢死。文照入缳堕,拊母背连呼曰:“儿不能死矣,从母命,留侍太夫人。”遂逃去。家人共焚楼。文炳归,火烈不得入,入后园,适湛然、尼麓至,曰:“巩都尉已焚府第,自刎矣。”文炳曰:“诺。”将投井,忽止曰:“戎服也,不可见皇帝。”湛然脱己帻冠之,遂投井死。继祖归,亦投井死。继祖妻左氏见大宅火,亟登楼自焚,妾董氏、李氏亦焚死。初,文燿见外城破,突出至浑河,闻内城破,复入,见第焚,大哭曰:“文燿未死,以君与母在。今至此,何生为!”遂觅文炳死所,大书版井旁曰“左都督刘文燿同兄文炳毕命报国处”,亦投井死,阖门死者四十二人。是时,惠安伯张庆臻集妻子同焚死。新城侯王国兴亦焚死。宣城伯卫时春怀铁券,阖门赴井死。与永固射贼杨光陛者,驸马都尉子也,被甲驰突左右射,与永固相失,矢尽,投观象台下井中死。而湛然以匿瀛国为贼所拷掠,终不言,体糜烂以死。福王时,谥文炳忠壮,文燿忠果。   张国纪,祥符人,熹宗张皇后父也。天启初,封太康伯。魏忠贤与客氏忌皇后,因谋陷国纪,使其党刘志选、梁梦环先后劾国纪谋占宫婢韦氏,矫中宫旨鬻狱。忠贤将从中究其事,以撼后。大学士李国?普曰:“君后,犹父母也,安有劝父构母者?”国纪始放归故郡,忠贤犹欲掎之,庄烈帝立,乃得免。崇祯末,以输饷进爵为侯,旋死于贼。   周奎,苏州人,庄烈帝周皇后父也。崇祯三年封嘉定伯,赐第于苏州之葑门。帝尝谕奎及田贵妃父弘遇、袁贵妃父祐,宜恪遵法度,为诸戚臣先。祐颇谨慎,惟弘遇骄纵,奎居外戚中,碌碌而已。李自成逼京师,帝遣内侍徐高密谕奎倡勋戚输饷,奎坚谢无有。高愤泣曰:“后父如此,国事去矣。”奎不得已奏捐万金,且乞皇后为助。及自成陷京师,掠其家得金数万计,人以是笑奎之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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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六 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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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七 方伎-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七 方伎 左氏载医和、缓、梓慎、裨灶、史苏之属,甚详且核。下逮巫祝,亦往往张其事以神之。论者谓之浮夸,似矣。而《史记》传扁鹊、仓公,日者,龟策,至黄石,

列传第一百八十八 外戚-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八 外戚 明太祖立国,家法严。史臣称后妃居宫中,不预一发之政,外戚循理谨度,无敢恃宠以病民,汉、唐以来所不及。而高、文二后贤明,抑远外氏。太祖访得高后

列传第一百八十七 方伎

  左氏载医和、缓、梓慎、裨灶、史苏之属,甚详且核。下逮巫祝,亦往往张其事以神之。论者谓之浮夸,似矣。而《史记》传扁鹊、仓公,日者,龟策,至黄石、赤松、仓海君之流,近于神仙荒忽,亦备录不遗。范蔚宗乃以方术名传。夫艺人术士,匪能登乎道德之途。然前民利用,亦先圣之绪余,其精者至通神明,参造化,讵曰小道可观已乎!   明初,周颠、张三丰之属,踪迹秘幻,莫可测识,而震动天子,要非妄诞取宠者所可几。张中、袁珙,占验奇中。夫事有非常理所能拘者,浅见鲜闻不足道也。医与天文皆世业专官,亦本《周官》遗意。攻其术者,要必博极于古人之书,而会通其理,沈思独诣,参以考验,不为私智自用,乃足以名当世而为后学宗。今录其最异者,作《方伎传》。真人张氏,道家者流,而世蒙恩泽,其事迹关当代典故,撮其大略附于篇。   ○滑寿 葛乾孙 吕复 倪维德 周汉卿 王履 周颠 张中 张三丰 袁珙子忠彻 戴思恭 盛寅 皇甫仲和 仝寅 吴杰许绅 王纶 凌云李玉 李时珍缪希雍 周述学 张正常 刘渊然等   滑寿,字伯仁,先世襄城人,徙仪真,后又徙余姚。幼警敏好学,能诗。京口王居中,名医也。寿从之学,授《素问》、《难经》。既卒业,请于师曰:“《素问》详矣,多错简。愚将分藏象、经度等为十类,类抄而读之。《难经》又本《素问》、《灵枢》,其间荣卫藏府与夫经络腧穴,辨之博矣,而缺误亦多。愚将本其义旨,注而读之可乎?”居中跃然称善。自是寿学日进。寿又参会张仲景、刘守真、李明之三家而会通之,所治疾无不中。既学针法于东平高洞阳,尝言:“人身六脉虽皆有系属,惟督任二经,则苞乎腹背,有专穴。诸经满而溢者,此则受之,宜与十二经并论。”乃取《内经骨空》诸论及《灵枢篇》所述经脉,著《十四经发挥》三卷,通考隧穴六百四十有七。他如《读伤寒论抄》、《诊家枢要》、《痔瘘篇》又采诸书《本草》为《医韵》,皆有功于世。晚自号撄宁生。江、浙间无不知撄宁生者。年七十余,容色如童孺,行步蹻捷,饮酒无算。天台硃右摭其治疾神效者数十事,为作传,故其著述益有称于世。   葛乾孙,字可久,长洲人。父应雷,以医名。时北方刘守真、张洁古之学未行于南。有李姓者,中州名医,官吴下,与应雷谈论,大骇叹,因授以张、刘书。自是江南有二家学。乾孙体貌魁硕,好击刺战阵法。后折节读书,兼通阴阳、律历、星命之术。屡试不偶,乃传父业。然不肯为人治疾,或施之,辄著奇效,名与金华硃丹溪埒。富家女病四支痿痹,目瞪不能食,众医治罔效。乾孙命悉去房中香奁、流苏之属,掘地坎,置女其中。久之,女手足动,能出声。投药一丸,明日女自坎中出矣。盖此女嗜香,脾为香气所蚀,故得是症。其疗病奇中如此。   吕复,字元膺,鄞人。少孤贫,从师受经。后以母病求医,遇名医衢人郑礼之,遂谨事之,因得其古先禁方及色脉药论诸书,试辄有验。乃尽购古今医书,晓夜研究,自是出而行世,取效若神。其于《内经》、《素问》、《灵枢》、《本草》、《难经》、《伤寒论》、《脉经》、《脉诀》、《病原论》、《太始天元玉册公诰》、《六微旨》、《五常政》、《玄珠密语》、《中藏经》、《圣济经》等书,皆有辨论。前代名医如扁鹊、仓公、华佗、张仲景至张子和、李东垣诸家,皆有评骘。所著有《内经或问》、《灵枢经脉笺》、《五色诊奇眩》、《切脉枢要》、《运气图说》、《养生杂言》诸书甚众。浦江戴良采其治效最著者数十事,为医案。历举仙居、临海教谕,台州教授,皆不就。   倪维德,字仲贤,吴县人。祖、父皆以医显。维德幼嗜学,已乃业医,以《内经》为宗。病大观以来,医者率用裴宗元、陈师文《和剂局方》,故方新病多不合。乃求金人刘完素、张从正、李杲三家书读之,出而治疾,无不立效。周万户子,八岁昏眊,不识饥饱寒暑,以土炭自塞其口。诊之曰:“此慢脾风也。脾藏智,脾慢则智短。”以疏风助脾剂投之,即愈。顾显卿右耳下生瘿,大与首同,痛不可忍。诊之曰:“此手足少阳经受邪也。”饮之药,逾月愈。刘子正妻病气厥,或哭或笑,人以为崇。诊之曰:“两手脉俱沉,胃脘必有所积,积则痛。”问之果然,以生熟水导之,吐痰涎数升愈。盛架阁妻左右肩臂奇痒,延及头面,不可禁,灼之以艾,则暂止。诊之曰:“左脉沉,右脉浮且盛,此滋味过盛所致也。”投以剂,旋愈。林仲实以劳得热疾,热随日出入为进退,暄盛则增剧,夜凉及雨则否,如是者二年。诊之曰:“此七情内伤,阳气不升,阴火渐炽。故温则进,凉则退。”投以东垣内伤之剂,亦立愈。他所疗治,多类此。常言:“刘、张二氏多主攻,李氏惟调护中气主补,盖随时推移,不得不然。”故其主方不执一说。常患眼科杂出方论,无全书,著《元机启微》,又校订《东垣试效方》,并刊行于世。洪武十年卒,年七十五。   周汉卿,松阳人。医兼内外科,针尤神。乡人蒋仲良,左目为马所踶,睛突出如桃。他医谓系络已损不可治。汉卿封以神膏,越三日复故。华州陈明远瞽十年。汉卿视之,曰:“可针也。”为翻睛刮翳,焱?然辨五色。武城人病胃痛,奋掷乞死。汉卿纳药于鼻,俄喷赤虫寸许,口眼悉具,痛旋止。马氏妇有娠,十四月不产,尪且黑。汉卿曰:“此中蛊,非娠也。”下之,有物如金鱼,病良已。永康人腹疾,佝偻行。汉卿解衣视之,气冲起腹间者二,其大如臂。刺其一,砉然鸣,又刺其一亦如之,加以按摩,疾遂愈。长山徐妪痫疾,手足颤掉,裸而走,或歌或笑。汉卿刺其十指端,出血而痊。钱塘王氏女生瘰疬,环头及腑,凡十九窍。窍破白沈出,将死矣。汉卿为剔窍母深二寸,其余烙以火,数日结痂愈。山阴杨翁项有疣如瓜大,醉仆阶下,溃血不能止。疣溃者必死。汉卿以药糁其穴,血即止。义乌陈氏子腹有塊,扪之如罂。汉卿曰:“此肠痈也。”用大针灼而刺之,入三寸许,脓随针迸出有声,愈。诸暨黄生背曲,须杖行。他医皆以风治之,汉卿曰:“血涩也。”刺两足昆仑穴,顷之投杖去。其捷效如此。   王履,字安道,昆山人。学医于金华硃彦修,尽得其术。尝谓张仲景《伤寒论》为诸家祖,后人不能出其范围。且《素问》云“伤寒为病热”,言常不言变,至仲景始分寒热,然义犹未尽。乃备常与变,作《伤寒立法考》。又谓《阳明篇》无目痛,《少阴篇》言胸背满不言痛,《太阴篇》无嗌乾,《厥阴篇》无囊缩,必有脱简。乃取三百九十七法,去其重者二百三十八条,复增益之,仍为三百九十七法。极论内外伤经旨异同,并《中风》、《中暑辨》,名曰《溯洄集》,凡二十一篇。又著《百病钩玄》二十卷,《医韵统》一百卷,医家宗之。履工诗文,兼善绘事。尝游华山绝顶,作图四十幅,记四篇,诗一百五十首,为时所称。   自滑寿以下五人,皆生于元,至明初始卒。   周颠,建昌人,无名字。年十四,得狂疾,走南昌市中乞食,语言无恒,皆呼之曰颠。及长,有异状,数谒长官,曰“告太平”。时天下宁谧,人莫测也。后南昌为陈友谅所据,颠避去。太祖克南昌,颠谒道左。洎还金陵,颠亦随至。一日,驾出,颠来谒。问“何为”,曰“告太平”。自是屡以告。太祖厌之,命覆以巨缸,积薪煅之。薪尽启视,则无恙,顶上出微汗而已。太祖异之,命寄食蒋山僧寺。已而僧来诉,颠与沙弥争饭,怒而不食且半月。太祖往视颠,颠无饥色。乃赐盛馔,食已闭空室中,绝其粒一月,比往视,如故。诸将士争进酒馔,茹而吐之,太祖与共食则不吐。太祖将征友谅,问曰:“此行可乎?”对曰:“可。”曰:“彼已称帝,克之不亦难乎?”颠仰首视天,正容曰:“天上无他座。”太祖携之行,舟次安庆,无风,遣使问之,曰:“行则有风。”遂命牵舟进,须臾风大作,直抵小孤。太祖虑其妄言惑军心,使人守之。至马当,见江豚戏水,叹曰:“水怪见,损人多。”守者以告。太祖恶之,投诸江。师次湖口,颠复来,且乞食。太祖与之食,食已,即整衣作远行状,遂辞去。友谅既平,太祖遣使往庐山求之,不得,疑其仙去。洪武中,帝亲撰《周颠仙传》,纪其事。   张中,字景华,临川人。少应进士举不第,遂放情山水。遇异人,授数学,谈祸福,多奇中。太祖下南昌,以邓愈荐召至,赐坐。问曰:“予下豫章,兵不血刃,此邦之人其少息乎?”对曰:“未也。旦夕此地当流血,庐舍毁且尽,铁柱观亦仅存一殿耳。”未几,指挥康泰反,如其言。寻又言国中大臣有变,宜豫防。至秋,平章邵荣、参政赵继祖伏甲北门为乱,事觉伏诛。陈友谅围南昌三月,太祖伐之,召问之。曰:“五十日当大胜,亥子之日获其渠帅。”帝命从行,舟次孤山,无风不能进。乃以洞玄法祭之,风大作,遂达鄱阳。大战湖中,常遇春孤舟深入,敌舟围之数重,众忧之。曰:“无忧,亥时当自出。”已而果然。连战大胜,友谅中流矢死,降其众五万。自启行至受降,适五十日。始南昌被围,帝问“何日当解”,曰“七月丙戌”。报至,乃乙酉,盖术官算历,是月差一日,实在丙戍也。其占验奇中,多若此。为人狷介寡合。与之言,稍涉伦理,辄乱以他语,类佯狂玩世者。尝好戴铁冠,人称为铁冠子云。   张三丰,辽东懿州人,名全一,一名君宝,三丰其号也。以其不饰边幅,又号张邋遢。颀而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寒暑惟一衲一蓑,所啖,升斗辄尽,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尽经目不忘,游处无恒,或云能一日千里。善嬉谐,旁若无人。尝游武当诸岩壑,语人曰:“此山异日必大兴。”时五龙、南岩、紫霄俱毁于兵,三丰与其徒去荆榛,辟瓦砾,创草庐居之,已而舍去。   太祖故闻其名,洪武二十四年遣使觅之,不得。后居宝鸡之金台观。一日自言当死,留颂而逝,县人共棺殓之。及葬,闻棺内有声,启视则复活。乃游四川,见蜀献王。复入武当,历襄、汉,踪迹益奇幻。永乐中,成祖遣给事中胡濙偕内侍硃祥赍玺书香币往访,遍历荒徼,积数年不遇。乃命工部侍郎郭璡、隆平侯张信等,督丁夫三十余万人,大营武当宫观,费以百万计。既成,赐名太和太岳山,设官铸印以守,竟符三丰言。   或言三丰金时人,元初与刘秉忠同师,后学道于鹿邑之太清宫,然皆不可考。天顺三年,英宗赐诰,赠为通微显化真人,终莫测其存亡也。   袁珙,字廷玉,鄞人。高祖镛,宋季举进士。元兵至,不屈,举家十七人皆死。父士元,翰林检阅官。珙生有异禀,好学能诗。尝游海外洛伽山,遇异僧别古崖,授以相人术。先仰视皎日,目尽眩,布赤黑豆暗室中,辨之,又悬五色缕窗外,映月别其色,皆无讹,然后相人。其法以夜中燃两炬视人形状气色,而参以所生年月,百无一谬。   珙在元时已有名,所相士大夫数十百,其于死生祸福,迟速大小,并刻时日,无不奇中。南台大夫普化帖木儿,由闽海道见珙。珙曰:“公神气严肃,举动风生,大贵验也。但印堂司空有赤气,到官一百十四日当夺印。然守正秉忠,名垂后世,愿自勉。”普署台事于越,果为张士诚逼取印绶,抗节死。见江西宪副程徐曰:“君帝座上黄紫再见,千日内有二美除。但冷笑无情,非忠节相也。”徐于一年后拜兵部侍郎,擢尚书。又二年降于明,为吏部侍郎。尝相陶凯曰:“君五岳朝揖而气色未开,五星分明而光泽未见,宜藏器待时。不十年以文进,为异代臣,官二品,其在荆、扬间乎!”凯后为礼部尚书、湖广行省参政。其精类如此。洪武中,遇姚广孝于嵩山寺,谓之曰:“公,刘秉忠之俦也,幸自爱。”后广孝荐于燕王,召至北平。王杂卫士类己者九人,操弓矢,饮肆中。珙一见即前跪曰:“殿下何轻身至此。”九人者笑其谬,珙言益切。王乃起去,召珙宫中,谛视曰:“龙行虎步,日角插天,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矣。”已见籓邸诸校卒,皆许以公侯将帅。王虑语泄,遣之还。及即位,召拜太常寺丞,赐冠服、鞍马、文绮、宝钞及居第。帝将建东宫,而意有所属,故久不决。珙相仁宗曰:“天子也。”相宣宗曰:“万岁天子。”储位乃定。   珙相人即知其心术善恶。人不畏义,而畏祸患,往往因其不善导之于善,从而改行者甚多。为人孝友端厚,待族党有恩。所居鄞城西,绕舍种柳,自号柳庄居士,有《柳庄集》。永乐八年卒,年七十有六。赐祭葬,赠太常少卿。   子忠彻,字静思。幼传父术。从父谒燕王,王宴北平诸文武,使忠彻相之。谓都督宋忠面方耳大,身短气浮,布政使张昺面方五小,行步如蛇,都指挥谢贵拥肿蚤肥而气短,都督耿瓛颧骨插鬓,色如飞火,佥都御史景清身短声雄,于法皆当刑死。王大喜,起兵意益决。及为帝,即召授鸿胪寺序班,赐赍甚厚。迁尚宝寺丞,已,改中书舍人,扈驾北巡。驾旋,仁宗监国,为谗言所中,帝怒,榜午门,凡东宫所处分事,悉不行。太子忧惧成疾,帝命蹇义、金忠偕忠彻视之。还奏,东宫面色青蓝,惊忧象也,收午门榜可愈。帝从之,太子疾果已。帝尝屏左右,密问武臣硃福、硃能、张辅、李远、柳升、陈懋、薛禄,文臣姚广孝、夏原吉、蹇义及金忠、吕震、方宾、吴中、李庆等祸福,后皆验。九载秩满,复为尚宝司丞,进少卿。   礼部郎周讷自福建还,言闽人祀南唐徐知谔、知诲,其神最灵。帝命往迎其像及庙祝以来,遂建灵济宫于都城,祀之。帝每遘疾,辄遣使问神。庙祝诡为仙方以进,药性多热,服之辄痰壅气逆,多暴怒,至失音,中外不敢谏。忠彻一日入侍,进谏曰:“此痰火虚逆之症,实灵济宫符药所致。”帝怒曰:“仙药不服,服凡药耶?”忠彻叩首哭,内侍二人亦哭。帝益怒,命曳二内侍杖之,且曰:“忠彻哭我,我遂死耶?”忠彻惶惧,趋伏阶下,良久始解。帝识忠彻于籓邸,故待之异于外臣。忠彻亦以帝遇己厚,敢进谠言,尝谏外国取宝之非,武臣宜许行服,衍圣公诰宜改赐玉轴,闻之韪之。   宣德初,睹帝容色曰:“七日内,宗室当有谋叛者。”汉王果反。尝坐事下吏罚赎。正统中,复坐事下吏休致。二十余年卒,年八十有三。   忠彻相术不殊其父,世所传轶事甚多,不具载。其相王文,谓“面无人色,法曰沥血头”。相于谦,谓“目常上视,法曰望刀眼”。后果如其言。然性阴险,不如其父,与群臣有隙,即缘相法于上前齮龁之。颇好读书,所著有《人相大成》及《凤池吟稿》、《符台外集》,载元顺帝为瀛国公子云。   戴思恭,字原礼,浦江人,以字行。受学于义乌硃震亨。震亨师金华许谦,得硃子之传,又学医于宋内侍钱塘罗知悌。知悌得之荆山浮屠,浮屠则河间刘守真门人也。震亨医学大行,时称为丹溪先生。爱思恭才敏,尽以医术授之。洪武中,征为御医,所疗治立效,太祖爱重之。燕王患瘕,太祖遣思恭往治,见他医所用药良是,念何以不效,乃问王何嗜。曰:“嗜生芹。”思恭曰:“得之矣。”投一剂,夜暴下,皆细蝗也。晋王疾,思恭疗之愈。已,复发,即卒。太祖怒,逮治王府诸医。思恭从容进曰:“臣前奉命视王疾,启王曰:‘今即愈,但毒在膏肓,恐复作不可疗也。’今果然矣。”诸医由是免死。思恭时已老,风雨辄免朝。太祖不豫,少间,出御右顺门,治诸医侍疾无状者,独慰思恭曰:“汝仁义人也,毋恐。”已而太祖崩,太孙嗣位,罪诸医,独擢思恭太医院使。永乐初,以年老乞归。三年夏,复征入,免其拜,特召乃进见。其年冬,复乞骸骨,遣官护送,赍金币,逾月而卒,年八十有二,遣行人致祭。所著有《证治要诀》、《证治类元》、《类证用药》诸书,皆DA括丹谿之旨。又订正丹谿《金匮钩玄》三卷,附以己意。人谓无愧其师云。   盛寅,字启东,吴江人。受业于郡人王宾。初,宾与金华戴原礼游,冀得其医术。原礼笑曰:“吾固无所吝,君独不能少屈乎?”宾谢曰:“吾老矣,不能复居弟子列。”他日伺原礼出,窃发其书以去,遂得其传。将死,无子,以授寅。寅既得原礼之学,复讨究《内经》以下诸方书,医大有名。永乐初,为医学正科。坐累,输作天寿山。列侯监工者,见而奇之,令主书算。先是有中使督花鸟于江南,主寅舍,病胀,寅愈之。适遇诸途,惊曰:“盛先生固无恙耶!予所事太监,正苦胀,盍与我视之。”既视,投以药立愈。会成祖较射西苑,太监往侍。成祖遥望见,愕然曰:“谓汝死矣,安得生?”太监具以告,因盛称寅,即召入便殿,令诊脉。寅奏,上脉有风湿病,帝大然之,进药果效,遂授御医。一日,雪霁,召见。帝语白沟河战胜状,气以甚厉。寅曰:“是殆有天命耳。”帝不怿,起而视雪。寅复吟唐人诗“长安有贫者,宜瑞不宜多”句,闻者咋舌。他日,与同官对弈御药房。帝猝至,两人敛枰伏地,谢死罪。帝命终之,且坐以观,寅三胜。帝喜,命赋诗,立就。帝益喜,赐象牙棋枰并词一阕。帝晚年犹欲出塞,寅以帝春秋高,劝毋行。不纳,果有榆木川之变。   仁宗在东宫时,妃张氏经期不至者十月,众医以妊身贺。寅独谓不然,出言病状。妃遥闻之曰:“医言甚当,有此人何不令早视我。”及疏方,乃破血剂。东宫怒,不用。数日病益甚,命寅再视,疏方如前。妃令进药,而东宫虑堕胎,械寅以待。已而血大下,病旋愈。当寅之被系也,阖门惶怖曰:“是殆磔死。”既三日,红仗前导还邸舍,赏赐甚厚。   寅与袁忠彻素为东宫所恶,既愈妃疾,而怒犹未解,惧甚。忠彻晓相术,知仁宗寿不永,密告寅,寅犹畏祸。及仁宗嗣位,求出为南京太医院。宣宗立,召还。正统六年卒。两京太医院皆祀寅。寅弟宏亦精药论,子孙传其业。   初,寅晨直御医房,忽昏眩欲死,募人疗寅,莫能应。一草泽医人应之,一服而愈。帝问状,其人曰:“寅空心入药房,猝中药毒。能和解诸药者,甘草也。”帝问寅,果空腹入,乃厚赐草泽医人。   皇甫仲和,睢州人。精天文推步学。永乐中,成祖北征,仲和与袁忠彻扈从。师至漠北,不见寇,将引还,命仲和占之,言:“今日未申间,寇当从东南来。王师始却,终必胜。”忠彻对如之。比日中不至,复问,二人对如初。帝命械二人,不验,将诛死。顷之,中官奔告曰:“寇大至矣。”时初得安南神砲,寇一骑直前,即以砲击之,一骑复前,再击之,寇不动。帝登高望之曰:“东南不少却乎?”亟麾大将谭广等进击,诸将奋斫马足,寇少退。俄疾风扬沙,两军不相见,寇始引去。帝欲即夜班师,二人曰:“明日寇必降,请待之。”至期果降,帝始神其术,授仲和钦天监正。   英宗将北征,仲和时已老,学士曹鼐问曰:“驾可止乎?胡、王两尚书已率百官谏矣。”曰:“不能也,紫微垣诸星已动矣。”曰:“然则奈何?”曰:“盍先治内。”曰:“命亲王监国矣。”曰:“不如立储君。”曰:“皇子幼,未易立也。”曰:“恐终不免立。”及车驾北狩,景帝遂即位。寇之薄都城也,城中人皆哭。仲和曰:“勿忧,云向南,大将气至,寇退矣。”明日,杨洪等入援,寇果退。一日出朝,有卫士请占。仲和辞,卫士怒。仲和笑曰:“汝室中妻妾正相斗,可速返。”返则方斗不解。或问:“何由知?”曰:“彼问时,适见两鹊斗屋上,是以知之。”其占事率类此。   仝寅,字景明,安邑人。年十二岁而瞽,乃从师学京房术,占祸福多奇中。父清游大同,携之行塞上。石亨为参将,颇信之,每事咨焉。英宗北狩,遣使问还期。筮得《乾》之初,曰:“大吉。四为初之应,初潜四跃,明年岁在午,其干庚。午,跃候也。庚良,更新也。龙岁一跃,秋潜秋跃,明年仲秋驾必复。但繇勿用,应在渊,还而复,必失位。然象龙也,数九也。四近五,跃近飞。龙在丑,丑曰赤奋若,复在午。午色赤,午奋于丑,若,顺也,天顺之也。其于丁,象大明也。位于南方,火也。寅其生,午其王,壬其合也。至岁丁丑,月寅,日午,合于壬,帝其复辟乎?”已而悉验。   石亨入督京营,挟自随。及也先逼都城,城中人恟惧,或请筮之,寅曰:“彼骄我盛,战必胜。”寇果败去。明年,也先请遣使迎上皇,廷臣疑其诈。寅言于亨曰:“彼顺天仗义,我中国反失奉迎礼,宁不贻笑外蕃。”亨乃与于谦决计,上皇果还。景泰三年,指挥卢忠告变,事连南宫。帝杀中官阮浪,犹穷治不已,外议汹汹。忠一日屏人请筮,寅叱之曰:“是兆大凶,死不足赎。”忠惧而徉狂,事得不竟。已而忠果伏诛。英宗复辟,将官寅,寅固辞。命赐金钱金卮诸物。其父官指挥佥事,将赴徐州。英宗虑寅偕行,乃授锦衣百户,留京师。寅见石亨势盛,每因筮戒之,亨不能用,卒及于祸。寅以筮游公卿贵人间,莫不信重之,然无一语及私。年几九十乃卒。   吴杰,武进人。弘治中,以善医征至京师,试礼部高等。故事,高等入御药房,次入太医院,下者遣还。杰言于尚书曰:“诸医被征,待次都下十余载,一旦遣还,诚流落可悯。杰愿辞御药房,与诸人同入院。”尚书义而许之。正德中,武宗得疾,杰一药而愈,即擢御医。一日,帝射猎还,惫甚,感血疾。服杰药愈,进一官。自是,每愈帝一疾,辄进一官,积至太医院使,前后赐彪虎衣、绣春刀及银币甚厚。帝每行幸,必以杰扈行。帝欲南巡,杰谏曰:“圣躬未安,不宜远涉。”帝怒,叱左右掖出。及驾还,渔于清江浦,溺而得疾。至临清,急遣使召杰,比至,疾已深,遂扈归通州。时江彬握兵居左右,虑帝晏驾己得祸,力请幸宣府。杰忧之,语近侍曰:“疾亟矣,仅可还大内。倘至宣府有不讳,吾辈宁有死所乎!”近侍惧,百方劝帝,始还京师。甫还而帝崩,彬伏诛,中外晏然,杰有力焉。未几致仕。子希周,进士,户科给事中;希曾,举人。   又有许绅者,京师人。嘉靖初,供事御药房,受知于世宗,累迁太医院使,历加工部尚书,领院事。二十年,宫婢杨金英等谋逆,以帛缢帝,气已绝。绅急调峻药下之,辰时下药,未时忽作声,去紫血数升,遂能言,又数剂而愈。帝德绅,加太子太保、礼部尚书,赐赍甚厚。未几,绅得疾,曰:“吾不起矣。曩者宫变,吾自分不效必杀身,因此惊悸,非药石所能疗也。”已而果卒,赐谥恭僖,官其一子,恤典有加。明世,医者官最显,止绅一人。   其士大夫以医名者,有王纶、王肯堂。纶,字汝言,慈谿人,举进士。正德中,以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精于医,所在治疾,无不立效。有《本草集要》、《名医杂著》行于世。肯堂所著《证治准绳》,为医家所宗,行履详父《樵传》。   凌云,字汉章,归安人。为诸生,弃去。北游泰山,古庙前遇病人,气垂绝,云嗟叹久之。一道人忽曰:“汝欲生之乎?”曰:“然。”道人针其左股,立苏,曰:“此人毒气内侵,非死也,毒散自生耳。”因授云针术,治疾无不效。   里人病嗽,绝食五日,众投以补剂,益甚。云曰:“此寒湿积也,穴在顶,针之必晕绝,逾时始苏。”命四人分牵其发,使勿倾侧,乃针,果晕绝。家人皆哭,云言笑自如。顷之,气渐苏,复加补,始出针,呕积痰斗许,病即除。有男子病后舌吐。云兄亦知医,谓云曰:“此病后近女色太蚤也。舌者心之苗,肾水竭,不能制心火,病在阴虚。其穴在右股太阳,是当以阳攻阴。”云曰:“然。”如其穴针之,舌吐如故。云曰:“此知泻而不知补也。”补数剂,舌渐复故。   淮阳王病风三载,请于朝,召四方名医,治不效。云投以针,不三日,行步如故。金华富家归,少寡,得狂疾,至裸形野立。云视曰:“是谓丧心。吾针其心,心正必知耻。蔽之帐中,慰以好言释其愧,可不发。”乃令二人坚持,用凉水喷面,针之果愈。吴江妇临产,胎不下者三日,呼号求死。云针刺其心,针出,儿应手下。主人喜,问故。曰:“此抱心生也。手针痛则舒。”取儿掌视之,有针痕。   孝宗闻云名,召至京,命太医官出铜人,蔽以衣而试之,所刺无不中,乃授御医。年七十七,卒于家。子孙传其术,海内称针法者,曰归安凌氏。   有李玉者,官六安卫千户,善针灸。或病头痛不可忍,虽震雷不闻。玉诊之曰:“此虫啖脑也。”合杀虫诸药为末,吹鼻中,虫悉从眼耳口鼻出,即愈。有跛人扶双杖至,玉针之,立去其仗。两京号“神针李玉”。兼善方剂。或病痿,玉察诸医之方,与治法合而不效,疑之。忽悟曰:“药有新陈,则效有迟速。此病在表而深,非小剂能愈。”乃熬药二锅倾缸内,稍冷,令病者坐其中,以药浇之,逾时汗大出,立愈。   李时珍,字东璧,蕲州人。好读医书,医家《本草》,自神农所传止三百六十五种,梁陶弘景所增亦如之,唐苏恭增一百一十四种,宋刘翰又增一百二十种,至掌禹锡、唐慎微辈,先后增补合一千五百五十八种,时称大备。然品类既烦,名称多杂,或一物而析为二三,或二物而混为一品,时珍病之。乃穷搜博采,芟烦补阙,历三十年,阅书八百余家,稿三易而成书,曰《本草纲目》。增药三百七十四种,厘为一十六部,合成五十二卷。首标正名为纲,余各附释为目,次以集解详其出产、形色,又次以气味、主治附方。书成,将上之朝,时珍遽卒。未几,神宗诏修国史,购四方书籍。其子建元以父遗表及是书来献,天子嘉之,命刊行天下,自是士大夫家有其书。时珍官楚王府奉祠正,子建中,四川蓬谿知县。   又吴县张颐、祁门汪机、杞县李可大、常熟缪希雍皆精通医术,治病多奇中。而希雍常谓《本草》出于神农,硃氏譬之《五经》,其后又复增补别录,譬之注疏,惜硃墨错互。乃沈研剖析,以本经为经,别录为纬,著《本草单方》一书,行于世。   周述学,字继志,山阴人。读书好深湛之思,尤邃于历学,撰《中经》。用中国之算,测西域之占。又推究五纬细行,为《星道五图》,于是七曜皆有道可求。与武进唐顺之论历,取历代史志之议,正其讹舛,删其繁芜。又撰《大统万年二历通议》,以补历代之所未及。自历以外,图书、皇极、律吕、山经、水志、分野、舆地、算法、太乙、壬遁、演禽、风角、鸟占、兵符、阵法、卦影、禄命、建除、葬术、五运六气、海道针经,莫不各有成书,凡一千余卷,统名曰《神道大编》。嘉靖中,锦衣陆炳访士于经历沈炼,炼举述学。炳礼聘至京,服其英伟,荐之兵部尚书赵锦。锦就访边事,述学曰:“今岁主有边兵,应在乾艮。艮为辽东,乾则宣、大二镇,京师可无虞也。”已而果然。锦将荐诸朝,会仇鸾闻其名欲致之,述学识其必败,乃还里。总督胡宗宪征倭,招至幕中,亦不能荐,以布衣终。   张正常,字仲纪,汉张道陵四十二世孙也。世居贵谿龙虎山。元时赐号天师。太祖克南昌,正常遣使上谒,已而两入朝。洪武元年入贺即位。太祖曰:“天有师乎?”乃改授正一嗣教真人,赐银印,秩视二品。设寮佐,曰赞教,曰掌书。定为制。   长子宇初嗣。建文时,坐不法,夺印诰。成祖即位,复之。宇初尝受道法于长春真人刘渊然,后与渊然不协,相诋讦。永乐八年卒,弟宇清嗣。宣德初,渊然进号大真人,宇清入朝恳礼部尚书胡濙为之请,亦加号崇谦守静。   再传至曾孙元吉,年幼,敕其祖母护持,而赠其父留纲为真人,封母高氏为元君。景泰五年入朝,乞给道童四百二十人度牒。濙复为请,许之。寻欲得大真人号,濙为请,又许之。天顺七年再乞给道童三百五十人度牒,礼部尚书姚夔持不可,诏许度百五十人。   宪宗立,元吉复乞加母封,改太元君为太夫人,以吏部言不许,乃止。初,元吉已赐号冲虚守素昭祖崇法安恬乐静玄同大真人,母慈惠静淑太元君,至是加元吉号体玄悟法渊默静虚阐道弘法妙应大真人,母慈和端惠贞淑太真君。然元吉素凶顽,至僭用乘舆器服,擅易制书。夺良家子女,逼取人财物。家置狱,前后杀四十余人,有一家三人者。事闻,宪宗怒,械元吉至京,会百官廷讯,论死。于是刑部尚书陆瑜等请停袭,去真人号,不许。命仍旧制,择其族人授之,有妄称天师,印行符箓者,罪不贷。时成化五年四月也。元吉坐系二年,竟以夤缘免死,杖百,发肃州军,寻释为庶人。   族人元庆嗣,弘治中卒。子彦嗣,嘉靖二年进号大真人。彦知天子好神仙,遣其徒十余人乘传诣云南、四川采取遗经、古器进上方,且以蟒衣玉带遗镇守中贵,为云南巡抚欧阳重所劾,不问。十六年祷雪内庭有验,赐金冠玉带、蟒衣银币,易金印,敕称卿不名。彦入朝所经,邮传供应或后期,常山知县吴襄等至下按臣治。   传子永绪,嘉靖末卒,无子。吏部主事郭谏臣乘穆宗初政,上章请夺其世封。下江西守臣议,巡抚任士凭等力言宜革,乃去真人号,改授上清观提点,秩五品,给铜印,以其宗人国祥为之。万历五年,冯保用事,复国祥故封,仍予金印。国祥传至应京。崇祯十四年,帝以天下多故,召应京有所祈祷。既至,命赐宴。礼臣言:“天顺中制,真人不与宴,但赐筵席。今应京奉有优旨,请仿宴法王佛子例,宴于灵济宫,以内官主席。”从之。明年三月,应京请加三官神封号,中外一体尊奉。礼官力驳其谬,事得寝。张氏自正常以来,无他神异,专恃符箓,祈雨驱鬼,间有小验。顾代相传袭,阅世既久,卒莫废去云。   刘渊然者,赣县人。幼为祥符宫道士,颇能呼召风雷。洪武二十六年,太社闻其名,召至,赐号高道,馆朝天宫。永乐中,从至北京。仁宗立,赐号长春真人,给二品印诰,与正一真人等。宣德初,进大真人。七年乞归朝天宫,御制山水图歌赐之。卒年八十二,阅七日入殓,端坐如生。渊然有道术,为人清静自守,故为累朝所礼。其徒有邵以正者,云南人,早得法于渊然。渊然请老,荐之,召为道箓司左玄义。正统中,迁左正一,领京师道教事。景泰时,赐号悟玄养素凝神冲默阐微振法通妙真人。天顺三年,将行庆成宴。故事,真人列二品班末,至是,帝曰:“殿上宴文武官,真人安得与。”其送筵席与之,遂为制。   又有沈道宁者,亦有道术。仁宗初,命为混元纯一冲虚湛寂清静无为承宣布泽助国佐民广大至道高士,阶正三品,赐以法服。   时有浮屠智光者,亦赐号圆融妙慧净觉弘济辅国光范衍教灌顶广善大国师,赐以金印。智光,武定人。洪武时,奉命两使乌斯藏诸国。永乐时,又使乌斯藏,迎尚师哈立麻,遂通番国诸经,多所译解。历事六朝,宠锡冠群僧,与渊然辈淡泊自甘,不失戒行。迨成化、正德、嘉靖朝,邪妄杂进,恩宠滥加,所由与先朝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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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四十五下 食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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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六 隐逸-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六 隐逸 韩愈言:“《蹇》之六二曰‘王臣蹇蹇’,而《蛊》之上九曰‘高尚其事’,由所居之时不一,而所蹈之德不同。”夫圣贤以用世为心,而逸民以肥遁为节,岂,

列传第一百八十七 方伎-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七 方伎 左氏载医和、缓、梓慎、裨灶、史苏之属,甚详且核。下逮巫祝,亦往往张其事以神之。论者谓之浮夸,似矣。而《史记》传扁鹊、仓公,日者,龟策,至黄石

列传第一百八十六 隐逸

  韩愈言:“《蹇》之六二曰‘王臣蹇蹇’,而《蛊》之上九曰‘高尚其事’,由所居之时不一,而所蹈之德不同。”夫圣贤以用世为心,而逸民以肥遁为节,岂性分实然,亦各行其志而已。明太祖兴礼儒士,聘文学,搜求岩穴,侧席幽人,后置不为君用之罚,然韬迹自远者,亦不乏人。迨中叶承平,声教沦浃,巍科显爵,顿天网以罗英俊,民之秀者,无不观国光而宾王廷矣。其抱瑰材,蕴积学,槁形泉石,绝意当世者,靡得而称焉。由是观之,世道升降之端,系所遭逢,岂非其时为之哉。凡征聘所及,文学行谊可称者,已散见诸传。兹取贞节超迈者数人,作《隐逸传》。   ○张介福 倪瓚 徐舫 杨恒 陈洄 杨引 吴海 刘闵 杨黼 孙一元沈周 陈继儒   张介福,字子祺,自怀庆徙吴中。少受学于许衡。二亲早终,遂无仕进意。家贫,冬不能具夹襦,或遗以纟宁絮,不受,纤介必以礼。张士诚入吴,有卒犯其家,危坐不为起。刀斫面,仆地,醒复取冠戴之,坐自若。卒怪,以为异物,走去。介福恐发其先墓,往庐焉。士诚闻而欲致之,不可。使其弟往问,答曰:“无乐乱,无贪天祸,无忘国家。”馈之,力辞。已,病革,谓其友曰:“吾志希古人,未能也。惟无污于时,庶几哉。”遂卒。   倪瓚,字元镇,无锡人也。家雄于赀,工诗,善书画。四方名士日至其门。所居有阁曰清閟,幽迥绝尘。藏书数千卷,皆手自勘定。古鼎法书,名琴奇画,陈列左右。四时卉木,萦绕其外,高木修篁,蔚然深秀,故自号云林居士。时与客觞咏其中。为人有洁癖,盥濯不离手。俗客造庐,比去,必洗涤其处。求缣素者踵至,瓚亦时应之。至正初,海内无事,忽散其赀给亲故,人咸怪之。未几兵兴,富家悉被祸,而瓚扁舟箬笠,往来震泽、三泖间,独不罹患。张士诚累欲钩致之,逃渔舟以免。其弟士信以币乞画,瓚又斥去。士信恚,他日从宾客游湖上,闻异香出葭苇间,疑为瓚也,物色渔舟中,果得之。抶几毙,终无一言。及吴平,瓚年老矣,黄冠野服,混迹编氓。洪武七年卒,年七十四。   徐舫,字方舟,桐庐人。幼轻侠,好击剑、走马、蹴踘。既而悔之,习科举业。已,复弃去,学为歌诗。睦故多诗人,唐有方干、徐凝、李频、施肩吾,宋有高师鲁、滕元秀,号睦州诗派,舫悉取步聚之。既乃游四方,交其名士,诗益工。行省参政苏天爵将荐之,舫笑曰:“吾诗人耳,可羁以章绂哉。”竟避去。筑室江皋,日苦吟于云烟出没间,翛然若与世隔,因自号沧江散人。宋濂、刘基、叶琛、章溢之赴召也,舟溯桐江,忽有人黄冠鹿裘立江上,招基而笑,且语侵之。基望见,急延入舟中。琛、溢竞欢谑,各取冠服服之,欲载上黟川,其人不可乃止。濂初未相识,以问。基曰:“此徐方舟也。”濂因起共欢笑,酌酒而别。舫诗有《瑶林》、《沧江》二集。年六十八,丙午春,卒于家。   杨恒,字本初,诸暨人。外族方氏建义塾,馆四方游学士,恒幼往受诸经,辄领其旨要。文峻洁,有声郡邑间。浦江郑氏延为师,阅十年退居白鹿山,戴棕冠,披羊裘,带经耕烟雨间,啸歌自乐,因自号白鹿生。太祖既下浙东,命栾凤知州事。凤请为州学师,恒固让不起。凤乃命州中子弟即家问道。政有缺失,辄贻书咨访。后唐鐸知绍兴,欲辟起之,复固辞。宋濂之为学士也,拟荐为国子师,闻不受州郡辟命,乃已。恒性醇笃,与人语,出肺肝相示。事稍乖名义,辄峻言指斥。家无儋石,而临财甚介,乡人奉为楷法焉。   时有陈洄者,义乌人。幼治经,长通百家言。初欲以功名显,既而隐居,戴青霞冠,披白鹿裘,不复与尘事接。所居近大溪,多修竹,自号竹溪逸民。常乘小艇,吹短箫,吹已,叩舷而歌,悠然自适。宋濂俱为之传。   杨引,吉水人。好学能诗文,为宋濂、陶安所称。驸马都尉陆贤从受学,入朝,举止端雅。太祖喜,问谁教者,贤以引对,立召见,赐食。他日,贤以亵服见,引太息曰:“是其心易我,不可久居此矣。”复以纂修征,亦不就。其教学者,先操履而后文艺。尝揭《论语乡党》篇示人曰:“吾教自有养生术,安事偃仰吐纳为。”乃节饮食,时动息,迄老视听不衰。既殁,安福刘球称其学探道原,文范后世,去就出处,卓然有陶潜、徐穉之风。   吴海,字朝宗,闽县人。元季以学行称。值四方盗起,绝意仕进。洪武初,守臣欲荐诸朝,力辞免。既而徵诣史局,复力辞。尝言:“杨、墨、释、老,圣道之贼,管、商、申、韩,治道之贼,稗官野乘,正史之贼,支词艳说,文章之贼。上之人,宜敕通经大臣,会诸儒定其品目,颁之天下,民间非此不得辄藏,坊市不得辄粥。如是数年,学者生长不涉异闻,其于养德育才,岂曰小补。”因著书一编曰《书祸》,以发明之。与永福王翰善。翰尝仕元,海数劝之死,翰果自裁。海教养其子偁,卒底成立。平居虚怀乐善,有规过者,欣然立改,因颜其斋曰闻过。为文严整典雅,一归诸理,后学咸宗仰之。有《闻过斋集》行世。   刘闵,字子贤,莆田人。生而纯悫。早孤,绝意科举,求古圣贤禔躬训家之法,率而行之。祖母及父丧未举,断酒肉,远室家。训邻邑,朔望归,则号哭殡所,如是三年。妇失爱于母,出之,独居奉养,疾不解衣。母或恚怒,则整衣竟夕跪榻前。祭享奠献,一循古礼,乡人莫不钦重。副使罗璟立社学,构养亲堂,延闵为师。提学佥事周孟中捐俸助养。知府王弼每祭庙社,必延致斋居,曰:“此人在座,私意自消。”置田二十余亩赡之,并受不辞。及母殁,即送田还官,庐墓三年。弟妇求分产,闵阖户自挝,妇感悟乃已。   弘治中,佥都御史林俊上言:“伏见皇太子年逾幼学,习处宫中,罕接外傅,豫教之道似为未备。今讲读侍从诸臣固已简用,然百司众职,山林隐逸,不谓无人。以臣所知,则礼部侍郎谢鐸、太仆少卿储巏、光禄少卿杨廉,可备讲员。其资序未合,德行可取者二人,则致仕副使曹时中、布衣刘闵是也。闵,臣县人,恭慎醇粹,孝行高古。日无二粥,身无完衣,处之晏如。监司刘大夏、徐贯等恒敬礼之。臣谓可礼致时中为宫僚,闵以布衣入侍,必能涵育薰陶,裨益睿质。”时不能用。其后,巡按御史宗彝、饶瑭欲援诏例举闵经明行修,闵力辞。知府陈效请遂其志,荣以学职。正德元年,遥授儒学训导。   杨黼,云南太和人也。好学,读《五经》皆百遍。工篆籀,好释典。或劝其应举,笑曰:“不理性命,理外物耶?”庭前有大桂树,缚板树上,题曰桂楼。偃仰其中,歌诗自得。躬耕数亩供甘膬,但求亲悦,不顾余也。注《孝经》数万言,证群书,根性命,字皆小篆。所用砚乾,将下楼取水,砚池忽满,自是为常,时人咸异之。父母殁,为佣营葬毕,入鸡足,栖罗汉壁石窟山十余年,寿至八十。子逊迎归,一日沐浴,令子孙拜,曰:“明日吾行矣。”果卒。   孙一元,字太初,不知何许人,问其邑里,曰:“我秦人也。”尝栖太白之巅,故号太白山人。或曰安化王宗人,王坐不轨诛,故变姓名避难也。一元姿性绝人,善为诗,风仪秀朗,踪迹奇谲,乌巾白帢,携铁笛鹤瓢,遍游中原,东逾齐、鲁,南涉江、淮,历荆抵吴越,所至赋诗,谈神仙,论当世事,往往倾其座人。铅山费宏罢相,访之杭州南屏山,值其昼寝,就卧内与语。送之及门,了不酬答。宏出语人曰:“吾一生未尝见此人。”时刘麟以知府罢归,龙霓以佥事谢政,并客湖州,与郡人故御史陵昆善,而长兴吴珫隐居好客,三人者并主于其家。珫因招一元入社,称“苕溪五隐”。一元买田溪上,将老焉。举人施侃雅善一元,妻以妻妹张氏,生一女而卒,年止三十七。珫等葬之道场山。   沈周,字启南,长洲人。祖澄,永乐间举人材,不就。所居曰西庄,日置酒款宾,人拟之顾仲瑛。伯父贞吉,父恒吉,并抗隐。构有竹居,兄弟读书其中。工诗善画,臧获亦解文墨。邑人陈孟贤者,陈五经继之子也。周少从之游,得其指授。年十一,游南都,作百韵诗,上巡抚侍郎崔恭。面试《凤凰台赋》,援笔立就,恭大嗟异。及长,书无所不览。文摹左氏,诗拟白居易、苏轼、陆游,字仿黄庭坚,并为世所爱重。尤工于画,评者谓为明世第一。   郡守欲荐周贤良,周筮《易》,得《遁》之九五,遂决意隐遁。所居有水竹亭馆之胜,图书鼎彝充牣错列,四方名士过从无虚日,风流文彩,照映一时。奉亲至孝。父殁,或劝之仕,对曰:“若不知母氏以我为命耶?奈何离膝下。”居恒厌入城市,于郭外置行窝,有事一造之。晚年,匿迹惟恐不深,先后巡抚王恕、彭礼咸礼敬之,欲留幕下,并以母老辞。   有郡守征画工绘屋壁。里人疾周者,入其姓名,遂被摄。或劝周谒贵游以免,周曰:“往役,义也,谒贵游,不更辱乎!”卒供役而还。已而守入觐,铨曹问曰:“沈先生无恙乎?”守不知所对,漫应曰:“无恙。”见内阁,李东阳曰:“沈先生有牍乎?”守益愕,复漫应曰:“有而未至。”守出,仓皇谒侍郎吴宽,问“沈先生何人?”宽备言其状。询左右,乃画壁生也。比还,谒周舍,再拜引咎,索饭,饭之而去。周以母故,终身不远游。母年九十九而终,周亦八十矣。又三年,以正德四年卒。   陈继儒,字仲醇,松江华亭人。幼颖异,能文章,同郡徐阶特器重之。长为诸生,与董其昌齐名。太仓王锡爵招与子衡读书支硎山。王世贞亦雅重继儒,三吴名下士争欲得为师友。继儒通明高迈,年甫二十九,取儒衣冠焚弃之。隐居昆山之阳,构庙祀二陆,草堂数椽,焚香晏坐,意豁如也。时锡山顾宪成讲学东林,招之,谢弗往。亲亡,葬神山麓,遂筑室东佘山,杜门著述,有终焉之志。工诗善文,短翰小词,皆极风致,兼能绘事。又博文强识,经史诸子、术伎稗官与二氏家言,靡不较核。或刺取琐言僻事,诠次成书,远近竞相购写。征请诗文者无虚日。性喜奖掖士类,屦常满户外,片言酬应,莫不当意去。暇则与黄冠老衲穷峰泖之胜,吟啸忘返,足迹罕入城市。其昌为筑来仲楼招之至。黄道周疏称“志尚高雅,博学多通,不如继儒”,其推重如此。侍郎沈演及御史、给事中诸朝贵,先后论荐,谓继儒道高齿茂,宜如聘吴与弼故事。屡奉诏征用,皆以疾辞。卒年八十二,自为遗令,纤悉毕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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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五 孝义二-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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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五 孝义二

  ○王俊刘准 杨敬 石鼐任镗 史五常 周敖 郑荣瑄叶文荣 傅檝 杨成章 谢用 何竞 王原 黄玺 归钺族子绣何麟孙清宋显章 李豫 刘宪罗璋等 容师偃刘静 温钺俞孜张震孙文 崔鉴 唐俨 丘绪 张钧张承相等 王在复王抃等夏子孝 阿寄 赵重华谢广 王世名 李文咏王应元等孔金子良 杨通照弟通杰浦邵等 张清雅白精忠等   王俊,城武人。父为顺天府知事。母卒于官舍,俊扶榇还葬,刈草莱为茇舍,寝处茔侧。野火延巘将及,俊叩首恸哭,火及茔树而止。正统三年被旌。   刘准者,唐山诸生。父丧,庐墓。冬月野火将及冢树,准悲号告天,火遂息。正统六年旌表。   杨敬者,归德人。父殁于阵,为木主招魂以葬。每读书至战阵之事,辄陨涕不止。母殁,柩在堂。邻家失火,烈焰甚迫,敬抚柩哀号,风止火灭。正统十三年旌表。   石鼐,浑源诸生。父殁,庐墓。墓初成,天大雨,山水骤涨。鼐仰天号哭,水将及墓,忽分两道去,墓获全。弘治五年旌表。   任镗,夏邑人。嫡母卒,庐于墓。黄河冲溢,将啮茔域。镗伏地号哭,河即南徙。嘉靖二十五年旌表。   史五常,内黄人。父萱,官广东佥事。卒,葬南海和光寺侧。五常方七岁,母携以归。比长,奉母至孝,常恨父不得归葬。母语之曰:“尔父杉木榇内,置大钱十,尔谨志之。”母殁,庐墓致毁,既终丧,往迎父榇。时相去已五十年,寺没于水久矣。五常泣祷,有老人以杖指示寺址。发地,果得父榇,内置钱如母言,乃扶归,与母合葬,复庐墓侧。正统六年旌表。   周敖,河州卫军家子也。正统末,闻英宗北狩,大哭,不食七日而死。其子诸生路方读书别墅,闻父死,恸哭奔归,以头触庭槐亦死。乡人异之,闻于州。知州躬临其丧,赙麦四十斛、白金一斤。路妻方氏,厉志守节,抚子堂成立,后为知县。   郑韺,石康人。父赐,举人,兄頀,进士。天顺中,母为瑶贼所掠。韺年十六,挺身入贼垒,绐之曰:“吾欲丐吾母,岂惜金,第金皆母所瘗,愿代母归取之。”贼遂拘韺而释母,然其家实无金也,韺遂被杀。廉州知府张岳建祠祀之。   荣瑄,琼州人。三岁而孤,与兄琇并以孝闻。天顺四年,土贼据琼城,瑄兄弟扶母走避。遇贼,琇谓瑄曰:“我以死卫母,汝急去。”瑄从之,琇与母遂陷贼中。官军至,琇被执。主将将杀琇,瑄趋至,叩头流血, 泣请曰:“兄以母故陷贼,母老家贫,恃兄为命,愿杀瑄存兄养母。”主将不察,竟杀瑄。   后有叶文荣,海宁人。弟杀人论死,母日悲泣不食。文荣谓母曰:“儿年已长,有子,请代弟死。”遂诣官服杀人罪,弟得释,而文荣坐死。   傅檝,字定济,泉州南安人。祖凯,父浚,并进士。为部郎。檝年十六举乡试,二十成进士。弘治中,授行人,出行襄府。半道闻母病,请入京省视再往竣事。礼部尚书刘春曰:“无害于若,而可教孝。”奏许之。浚后迁山东盐运司同知。娶继妻,私其二奴。浚闻将治之,遂暴卒。檝心疑未发,奴遽亡去。久之,侦一奴逃德化县,佣巨姓家。檝微行往伺奴出,袖铁椎击杀之,而其一不可迹矣。檝不欲见继母,葬父毕,号恸曰:“父仇尚在,何以为人!”乃裂衣冠,屏妻子,出宿郊墟间,蓬首垢面,饥寒风雨,不知就避。亲戚故人率目之为狂,檝终不自明也。子焘卒,不哭。或诘之,则垂涕曰:“我不能为子,敢为父乎!”继母卒,乃归。盖自废自罚者三十五年,又十五年而卒。   杨成章,道州人。父泰,为浙江长亭巡检。妻何氏无出,纳丁氏女为妾,生成章。甫四岁,泰卒。何将扶榇归,丁氏父予之子,而夺其母。母乃剪银钱与何别,约各藏其半,俟成章长授之。越六年,何临殁,授成章半钱,告之故。成章呜咽受命。既冠,娶妇月余,即执半钱之浙中寻母。母先已适东阳郭氏,生子曰珉,而成章不知也。遍访之,无所遇而还。弘治十一年,东阳典史李绍裔以事宿珉家。珉母知为道州人,遣珉问成章存否,知成章已为诸生,乃令珉执半钱觅其兄。会有会稽人官训导者,尝设教东阳,为珉师,与成章述珉母忆子状。成章亦往寻母,遇珉于江西舟次。兄弟悲且喜,各出半钱合之,益信,遂俱至东阳,母子始相聚。自是成章三往迎母不遂,弃月廪,赴东阳侍养。及母卒,庐墓三载始返。至嘉靖十年,成章以岁贡入都,珉亦以事至,乃述成章寻亲事,上之吏部,请进一官。部臣言:“成章孝行,两地已勘实,登之朝觐宪纲,珉言非谬。昔硃寿昌弃官寻母,宋神宗诏令就官。今所司知而不能荐,臣等又拘例而不请旌,真有愧于古谊。请量授成章国子学录,赐珉花红羊酒。”制曰:“可。”   谢用,字希中,祁门人。父永贞。生母马氏方妊,永贞客外,嫡母汪氏妒而嫁之,遂生用。永贞还,大恨,抱用归,寄乳邻媪。汪氏收而自鞠之,逾年亦生子,均爱无厚薄。用既冠,始知所生。密访之,则又改适,不知其所矣。用遍觅几一载。一夕宿休宁农家,有寡妪出问曰:“若为谁?”用告以姓名,及寻母之故。曰:“若母为谁?”曰:“马氏。”曰:“若非永贞之子乎?”曰:“然。”媪遂抱用曰:“我即汝母也。”于是母子相持而哭,时弘治十五年四月也。用归告父,并其同母弟迎归,居别室。孝养二母,曲尽其诚。后汪感悔,令迎马同居,讫无间言。永贞卒,用居丧以孝闻。邻人失火,延数十家,将至用舍,风反火息。用时为诸生,督学御史廉其孝,列之德行优等,月廪之。   何竞,字邦植,萧山人。父舜宾,为御史,谪戍广西庆远卫,遇赦还。好持吏短长。有邹鲁者,当涂人。亦以御史谪官,稍迁萧山知县,贪暴狡悍。舜宾求鲁阴事讦之,两人互相猜。县中湘湖为富人私据,舜宾发其事于官,奏核之。富人因奏舜宾以戍卒潜逃,擅自冠带。章并下所司核治。鲁隐其文牒,诡言舜宾遇赦无验,宜行原卫查核。上官不可,驳之。会舜宾门人训导童显章为鲁所陷论死,下府覆验,道经舜宾家,入与谋。鲁闻之,大诟曰:“舜宾乃敢窜重囚。”发卒围其门,辄捕舜宾,径解庆远。又令爪牙吏屏其衣服。至余干,宿昌国寺,夜以湿衣闭其口,压杀之。鲁复捕舜宾妻子。竞与母逃常熟,匿父友王鼎家。—已而鲁迁山西佥事,将行。竞乃潜归与族人谋,召亲党数十人饮之酒,为舜宾称冤。中坐,竞出叩首哭以请,皆踊跃愿效命。乃各持器伏道旁,伺鲁过,竞袖铁捶奋击,驺从骇散。仆其舆,裸之,杖齐下,矐两目,须发尽拔。竞拔佩刀砍其左股,必欲杀之,为众所止。乃与鲁连锁赴按察司,而预令族父泽走阙下诉冤。佥事萧翀故党鲁,严刑讯竞。竞大言曰:“必欲杀我,我非畏死者。顾人孰无父母,且我已讼于朝,非公辈所得擅杀。”噬臂肉掷案上,含血噀翀面,一堂皆惊。   会竞疏已上,遣刑部郎中李时、给事中李举,会巡按御史邓璋杂治。诸人持两端,拟鲁故屏人衣食至死,竞部民殴本属知县笃疾,律俱绞,余所逮数百人,拟罪有差。竞母硃氏复挝登闻鼓诉冤,鲁亦使人驰诉,乃命大理寺正曹廉会巡按御史陈铨覆治。廉曰:“尔等何殴县官?”竞曰:“竞知父仇,不知县官,但恨未杀之耳。”廉以致死无据,遣县令揭棺验之。验者报伤,而解役任宽慷慨首实,且出舜宾临命所付血书。于是众皆辞伏,改拟鲁斩,竞徒三年。法司议竞遣戍,且曰:“鲁已成笃疾,竞为父报仇,律意有在,均俟上裁。”帝从其议,戍竞福宁卫,时弘治十四年二月也。后武宗登极肆赦,鲁免死,竞赦归,又九年卒。竞自父殁至死,凡十六年,服衰终其身。   王原,文安人。正德中,父珣以家贫役重逃去。原稍长,问父所在。母告以故,原大悲恸。乃设肆于邑治之衢,治酒食舍诸行旅。遇远方客至,则告以父姓名、年貌,冀得父踪迹。久之无所得。既娶妇月余,跪告母曰:“儿将寻父。”母泣曰:“汝父去二十余载,存亡不可知。且若父氓耳,流落何所,谁知名者?无为父子相继作羁鬼,使我无依。”原痛哭曰:“幸有妇陪母,母无以儿为念,儿不得父不归也。”号泣辞母去,遍历山东南北,去来者数年。   一日,渡海至田横岛,假寐神祠中,梦至一寺,当午,炊莎和肉羹食之。一老父至,惊觉。原告之梦,请占之。老父曰:“若何为者?”曰:“寻父。”老父曰:“午者,正南位也。莎根附子,肉和之,附子脍也。求诸南方,父子其会乎?”原喜,谢去,而南?俞洺、漳,至辉县带山,有寺曰梦觉,原心动。天雨雪,寒甚,卧寺门外。及曙,一僧启门出,骇曰:“汝何人?”曰:“文安人,寻父而来。”曰:“识之乎?”曰:“不识也。”引入禅堂,怜而予之粥。珣方执爨灶下,僧素知为文安人,谓之曰:“若同里有少年来寻父者,若倘识其人。”珣出见原,皆不相识,问其父姓名,则王珣也。珣亦呼原乳名。相抱持恸哭,寺僧莫不感动。珣曰:“归告汝母,我无颜复归故乡矣。”原曰:“父不归,儿有死耳。”牵衣哭不止。寺僧力劝之,父子相持归,夫妻子母复聚。后原子孙多仕宦者。   黄玺,字廷玺,余姚人。兄伯震,商十年不归。玺出求之,经行万里,不得踪迹。最后至衡州,祷南岳庙,梦神人授以“缠绵盗贼际,狼狈江汉行”二句。一书生告之曰:“此杜甫《舂陵行》诗也,舂陵今道州,曷往寻之。”玺从其言,既至,无所过。一日入厕,置伞道旁。伯震适过之曰:此吾乡之伞也。”循其柄而观,见有“余姚黄廷玺记”六字。方疑骇,玺出问讯,则其兄也,遂奉以归。   归钺,字汝威,嘉定县人。早丧母。父娶继妻,有子,钺遂失爱。父偶挞钺,继母辄索大杖与之,曰:“毋伤乃翁力也。”家贫,食不足,每炊将熟,即諓諓数钺过,父怒而逐之,其母子得饱食。钺饥困,匍匐道中。比归,父母相与言曰:“有子不居家,在外作贼耳。”辄复杖之,屡濒于死。及父卒,母益摈不纳,因贩盐市中,时私其弟,问母饮食,致甘鲜焉。正德三年,大饥,母不能自活。钺涕泣奉迎,母内自惭不欲往,然以无所资,迄从之。钺得食,先母弟,而己有饥色。弟寻卒,钺养母终其身,嘉靖中卒。族子绣,亦贩盐,与二弟纹、纬友爱。纬数犯法,绣辄罄赀护之,终无愠色。绣妻硃,制衣必三袭,曰:“二叔无室,岂可使郎君独暖耶?”里人称为归氏二孝子。   何麟,沁水人,为布政司吏。武宗微行,由大同抵太原,城门闭,不得入。怒而还京,遣中官逮守臣不启门者,巡抚以下皆大惧。麟曰:“朝廷未知主名。请厚贿中官,麟与俱往。即圣怒不测,麟一身独当之。”及抵京,上疏曰:“陛下巡幸晋阳,司城门者实臣麟一人,他官无预也。臣不能启门迎驾,罪当万死。但陛下轻宗庙社稷而事巡游,且易服微行,无清道警跸之诏,白龙鱼服,臣下何由辨焉。昔汉光武夜猎,至上东门,守臣郅恽拒弗纳,光武以恽能守法而赏之。今小臣欲守郅恽之节,而陛下乃有不敬之诛。臣恐天下后世以为臣之不幸不若郅恽,陛下宽仁之量亦远逊光武也。”疏入,帝怒稍解,廷杖六十,释还,余不问。巡抚以下郊迎,礼敬之。   孙清,睢阳诸生也。幼孤,事母孝。母殁未葬,流贼入其境,居民尽逃,清独守柩不去。贼两经其门,皆不入,里人多赖以全。正德九年四月,河南巡按御史江良贵奏闻,并言:“清同邑徐仪女雪梅、严清女锐儿皆不受贼污,愤骂见杀。沭阳诸生沈麟以知府刘祥、县丞程俭为贼所执,挺身诣贼,开陈利害,愿以身代。贼义之,二人获释。凡此义烈,有关风化,宜如制旌表。”章下礼官。先是,八年二月,山东巡按御史张璿奏,贼所过州县,有子救父,妇卫夫,罹贼兵刃者,凡百十九人,皆宜旌表。时傅珪代费宏为礼部,言:“所奏人多费广。宜准山西近例,于所在旌善亭侧,建二石碑,分书男妇姓名、邑里及其孝义、贞烈大略,以示旌扬,有司量给殡殓费。厥后地方有奏,悉以此令从事。”帝可之。至是,良贵奏下,刘春代珪为礼部,竟不请旌,但用珪前议,并给银建坊之令亦不复行,而旌善之意微矣。   当是时,濮州诸生宋显章、淅川诸生李豫,皆以孝行著闻,流贼过其门不敢犯,里人亦多赖以全。而显章之死也,其妻辛氏自缢以殉。知州李缉为建孝节坊,并祠祀。嘉靖七年,豫独被旌。   刘宪,灵石诸生也。父先亡。母年七十余,两目俱瞽,宪奉事惟谨。正德六年,流贼入城,宪负母避之城外。贼追至,欲杀母,宪哀告曰:“宁杀我,毋害我母。”贼乃释之,行至岭后,宪竟为他贼所杀。贼纵火焚民居,独宪宅随爇随灭。同时罗璋,遂宁诸生。大盗乱蜀中,母为贼所获,璋手挺长枪,连毙三贼,贼舍母去。后贼追至,璋力捍贼,久之力疲,竟被执。贼愤甚,剜心剖肝,裂其尸。并正德中旌表。有李壮丁者,安定县人。嘉靖中,北寇入犯,从父母奔避山谷。遇贼缚母去,壮丁取石奋击,母得脱。前行复遇五贼,一贼缚其母,母大呼曰:“儿速去,毋顾我!”壮丁愤,手提铁器击仆贼,母得逃,而壮丁竟为贼所杀。正德中,贼掠巨鹿,执赵智、赵慧之母,将杀之。智追至,跪告曰:“母年老,愿杀我。”慧亦至,泣曰:“兄年长,愿留养母而杀我。”智方与争死,而母复请曰:“吾老当死,乞留二子。”群贼笑曰:“皆好人也。”并释之。   容师偃,香山人。父患瘫疾,扶持不离侧。正德十二年,寇掠其乡,师偃负父而逃。追者急,父麾使遁,泣曰:“父子相为命,去将安之。”俄被执,贼灼其父,师偃号泣请代。贼从之,父得释,而师偃焚死。后有刘静者,万安诸生。嘉靖间,流贼陷其县,负母出奔。遇贼,将杀母,静以身翼蔽求代死。贼怒,攒刃杀之,犹抱母不解,尸阅七日不变。万历元年旌表。又有温钺者,大同人。父景清有胆力。嘉靖三年,镇兵叛,杀巡抚张文锦。其后,巡抚蔡天佑令景清密捕首恶,戮数人,其党恨之。十二年复叛,杀总兵李瑾,因遍索昔年为军府效命者。景清深匿不出,遂执钺及其母王氏以去,令言景清所在。钺曰:“尔欲杀我父,而使我言其处,是我杀父也。如仇不可解,则杀我舒愤足矣。”贼不听,逼母使言,母大骂不辍。贼怒,支解以怵钺。钺大哭且骂,并被杀。事平,母子并获旌。   俞孜,字景修,浙江山阴人。为诸生,敦行谊。嘉靖初,父华充里役,解流人徐鐸至口外。鐸毒杀华,亡走。孜扶榇归,誓必报仇,纵迹数十郡不可得。后闻已还乡,匿其甥杨氏家。乃结力士十数人,佯为卖鱼,往来侦伺,且谒知府南大吉乞助。大吉义之,遣数健卒与俱,夜半骤率卒入杨氏家,呼鐸出见,缚送于官,置诸法。孜自是不复应举,养继母以终。   有张震者,余姚农家子也。生周岁,父为人所陷将死,啮震指语曰:“某,吾仇也,汝勿忘。”震长而指疮不愈,母告以故,震誓必报。其友谓曰:“汝力弱,吾为汝杀之。”未几,仇乘马出,友以田器击之,即死。震喜,走告父墓。已而事发,有司伤其志,减死论戍,遇赦归。孙文,亦余姚人也。幼时,父为族人时行箠死。长欲报之,而力不敌,乃伪与和好,共武断乡曲。时行坦然不复疑。一日,值时行于田间,即以田器击杀之。坐戍,未几,遇赦获释。   崔鉴,京师人。父嗜酒狎娼,召与居。娼恃宠,时时陵鉴母,父又被酒,数侵辱之。一日,娼恶言詈母,母复之,娼遂击败母面。母不胜愤,入室伏床而泣,将自尽。鉴时年十三,自学舍归,问之,母告以故。鉴曰:“母无死。”即走至学舍,挟刃还。娼适扫地,且扫且詈。鉴拔刃刺其左胁,立毙,乃匿刃牖下,亡走数里,忽自念曰:“父不知我杀娼,必累我母。”急趋归,父果诉于官,将絷其母矣。鉴至,告捕者曰:“此我所为,非母也。”众见其幼,不信。鉴曰:“汝等不信,请问凶器安在?”自出刃示之,众乃释母,絷鉴置狱。事闻,下刑部谳。尚书闻渊等议,鉴志在救母,且年少可矜,难拘常律。帝亦贷其罪。   唐俨,全州诸生也。父廕,郴州知州,归老得危疾。俨年十二,潜割臂肉进之,疾良已。及父殁,哀毁如成人。其后游学于外,嫡母寝疾。俨妻邓氏年十八,奋曰:“吾妇人,安知汤药。昔夫子以臂肉疗吾舅,吾独不能疗吾姑哉?”于是割胁肉以进,姑疾亦愈。俨闻母疾,驰归,则无恙久矣,拜其妻曰:“此吾分也,当急召我,何自苦如此!”妻曰:“子事父,妇事姑,一也。方危急时,召子何及。且事必待子,安用妇为。”俨益叹异。嫡母殁二十年,而生母殁,俨庐墓三年。嘉靖四年贡至京,有司奏旌其门。   丘绪,字继先,鄞县诸生他。生母黄,为嫡余所逐,适江东包氏。未几转适他所,遂不复相闻。绪年十五,父殁,事余至孝。余疾,谨奉汤药,不解衣带者数月。余重感其孝,病革,与诀曰:“我即死,汝无忘若母。”时母被逐已二十年矣。一夕,梦人告曰:“若母在台州金鰲寺前。”觉而识之。次日,与一人憩于途,诘之,则包氏故养马厮也。叩以母所向,曰:“有周平者曾悉其事,今已戍京卫矣。”绪姊婿谒选在京,遗书嘱访平,久之未得。一日,有避雨于邸门者,其声类鄞人,叩之,即周平也,言黄已适台州李副使子。绪得报,即之台,而李已殁,其嗣子漫不知前事。绪彷徨掩泣于道,有伤之者,导谒老媒妁王四,曰已再适仙居吴义官。吴,仙居巨族也。绪至,历瞷数十家,无所遇。已而抵一儒生吴秉朗家,语之故。生感其意,留止焉。有叔母闻所留者异乡人也,恚而咻之。生告以绪意。叔母者,黄故主母也,颇忆前事,然不详所往。呼旧苍头问之,云金鰲寺前,去岁经之,棺已殡寺旁矣。绪以其言与梦合,信之,行且泣,牛触之坠于沟,则舆夫马长之门也。骇而出,问所从来。绪以情告。长曰:“吾前舆一妇至缙云苍岭下,殆是也。”舆绪至其处。绪遍物色,无所遇,伥伥行委巷中。一媪立门外,探之,知为鄞人,告以所从来。妪亦转询丘氏耗,则绪母也。抱持而哭,闾里皆感动。寺旁棺者,盖其姒氏云。所适陈翁,贫而无子,且多负。绪还取金偿之,并迎翁以归,备极孝养。嘉靖十四年,知县赵民顺入觐,疏闻于朝,获旌表。   张钧,石州人。父赦,国子生。以二亲早亡,矢志不仕,隐居城北村。钧,正德末举于乡。以亲老亦不仕,读书养亲,远近皆称其孝。嘉靖二十年,俺答犯石州。钧虑父遭难,自城中驰一骑号泣赴救。寇射中其肩,裹疮疾驰,至则父已被杀。钧陨绝,尽餂父血,水浆不入口三日,不胜悲痛而卒。越二年,有司上其状,获旌。是时杀掠甚惨,石州为亲死者十一人,而张承相、于博、张永安尤著。承相少孤,及长为诸生,养母二十余年,以孝闻。寇至,负母出逃,为所得,叩头号泣,乞免其母。寇怒,并杀之,抱母首死。博二岁而孤,奉母尽孝。寇抵城下,博方读书城中。母居村舍,亟下城号泣求母。母已被执,遇诸途,博取石奋击寇。寇就剖其心,母得逸去,年止十有八。永安,石州吏也。父为寇所逐,永安持梃追击之,伤二贼,趣父逸去,而身自后卫之,被数十创死。与钧同被旌。有温继宗者,沁州诸生。父卒,不能葬,日守柩哀泣。嘉靖二十一年,寇入犯,或劝出城避难,以父殡不肯去。寇至,与叔父渊等力御,击伤一贼,中矢死柩旁,渊等皆死。亦与钧同被旌。   王在复,太仓人。年二十一,从父读书城外。倭寇入犯,父子亟奔入城。父体肥不能速行,中道遇贼,遂相失。在复走二里许,展转寻父。闻父被执,急趋贼所,叩头求免。贼不听,拔刃拟其父,在复以身蔽之,痛哭哀求。贼怒,并杀之,两首坠地,而手犹抱父不释。时嘉靖三十三年五月也。当是时,倭乱东南,孝子以卫父母见杀者甚众,其得旌于朝者,在复及黄岩王蒐、慈谿向叙、无锡蔡元锐、丹徒殷士望。蒐随父显避贼。显被执,将杀之。蒐亟趋前请代,贼遂杀蒐而释显。叙为慈谿诸生。倭入寇,以县无城,掖母出避。遇贼,踣叙而斫其母,叙急起抱母颈,大呼曰:“宁杀我,毋杀我母!”贼如其言,母获全。俱嘉靖三十五年旌表。元锐,无锡人,与弟元鐸并孝友。倭犯无锡,入元锐家,兄弟急扶父升屋避匿。而元锐为贼执,令言父所在,坚不从,遂见杀。元鐸不知兄死,明日持重赀往赎,并见杀。嘉靖三十八年旌表。士望,丹徒人,事亲孝。倭犯京口,父被掠,士望请代死。贼笑而试之,火炙刀刺,受之怡然,贼两释之。嘉靖四十三年旌表。其他未及旌表者,又有陈经孚、龚可正、伍民宪。经孚,平阳人。倭至,负母出逃,遇贼索母珥环,欲杀之。经孚以身翼蔽,贼怒,挥刃截耳及肩而死,手犹抱母颈不解。可正,嘉定诸生。负祖母避贼,天雨泥泞,猝遇贼。贼恶见妇人,欲杀其祖母,叱可正去。可正跪泣请代,贼不从。可正以身覆祖母,贼并杀之。民宪,晋江人。扶父避难,遇贼,长跪哀告曰:“勿惊我父,他物任取之。”贼不听,竟杀其父。民宪愤,挺身杀二贼,伤数贼。贼至益多,断民宪右手。卧草中,犹一手执戈,呼其父三日而绝。   夏子孝,字以忠,桐城人。六岁失母,哀哭如成人。九岁父得危疾,祷天地,刲股六寸许,调羹以进,父食之顿愈。翌日,子孝痛创,父诘其故,始知之。里老以闻于官,知府胡麟先梦王祥来谒,诘旦而县牒至,诧曰:“孺子其祥后身耶?”召见,易其旧名“恩”曰“子孝”。督学御史胡植即令入学为诸生,月廪之。麟复属贡士赵简授之经。嘉靖末,父卒,庐墓,独居荒山,身无完衣,形容槁瘁。后历事王畿、罗汝芳、史桂芳、耿定向,获闻圣贤之学。定向为督学御史,将疏闻于朝,固辞曰:“不肖不忍以亡亲贾名。”乃止。将死,命其子曰:“葬我父墓侧。”   阿寄者,淳安徐氏仆也。徐氏昆弟析产而居,伯得一马,仲得一牛,季寡妇得阿寄,时年五十余矣。寡妇泣曰:“马则乘,牛则耕,老仆何益。”寄叹曰:“主谓我不若牛马耶!”乃画策营生,示可用状。寡妇尽脱簪珥,得白金十二两,畀寄。寄入山贩漆,期年而三倍其息,谓寡妇曰:“主无忧,富可致矣。”历二十年,积资巨万,为寡妇嫁三女,婚二子,赍聘皆千金。又延师教二子,输粟为太学生。自是,寡妇财雄一邑。及寄病且死,谓寡妇曰:“老奴牛马之报尽矣。”出枕中二籍,则家钜细悉均分之,曰:“以此遗两郎君,可世守也。”既殁,或疑其有私,窃启其箧,无一金蓄。所遗一妪一儿,仅敝缊掩体而已。   赵重华,云南太和人。七岁时,父廷瑞游江湖间,久不返。重华长,谒郡守请路引,榜其背曰:“万里寻亲。”别书父年貌、邑里数千纸,所历都会州县遍张之。西祷武当山,经太子岩,岩阴有字曰:“嘉靖四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瑞朝山至此。”重华读之,恸曰:“吾父果过此,今吾之来月日正同,可卜相逢矣。”遂书其后曰:“万历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赵廷瑞之子重华,寻父至此。”久之竟无所遇。过丹阳,盗攫其资,所遗独路引。且行且乞,遇一老僧呼问其故,笑曰:“汝父客无锡南禅寺中。”语讫忽不见。重华急趋至寺,果其父,出路引示之,相与恸哭。留数日,乃还云南。   是时,有谢广者,祁门人。父求仙不返,广娶妇七日即别母求父,遇于开封逆旅中。父乘间复脱去。广跋涉四方者垂二十年,终不得父,闻者哀之。   王世名,字时望,武义人。父良,与族子俊同居争屋,为俊殴死。世名年十七,恐残父尸,不忍就理,乃佯听其输田议和。凡田所入,辄易价封识。俊有所馈,亦佯受之。而潜绘父像悬密室,绘己像于旁,带刀侍,朝夕泣拜,且购一刃,铭“报仇”二字,母妻不知也。服阕,为诸生。及生子数月,谓母妻曰:“吾已有后,可以死矣。”一日,俊自外醉归,世名挺刃迎击之,立毙。出号于众,入白母,即取前封识者诣吏请死。时万历九年二月,去父死六年矣。知县陈某曰:“此孝子也,不可置狱。”别馆之,而上其事于府。府檄金华知县汪大受来讯。世名请死,大受曰:“检尸有伤,尔可无死。”曰:“吾惟不忍残父尸,以至今日。不然,何待六年。乞放归辞母乃就死。”许之。归,母迎而泣。世名曰:“身者,父之遗也。以父之遗为父死,虽离母,得从父矣,何憾。”顷之,大受至,县人奔走直世名者以千计。大受乃令人舁致父棺,将开视之。世名大恸,以头触阶石,血流殷地。大受及旁观者咸为陨涕,乃令舁柩去,将白上官免检尸,以全孝子。世名曰:“此非法也,非法无君,何以生为。”遂不食而死。妻俞氏,抚孤三载,自缢以殉,旌其门曰孝烈。   李文咏,昆山诸生。父大经,沂水知县。万历二十七年,父寝室被火。文咏突入,将父抱出,而榱栋尽覆,父子俱焚死。火息,入视,尸犹覆其父,父存全体,文咏但余一股。   王应元,武隆人。力农养父。父醉卧,家失火。应元自外趋烈焰中,竟不能出,抱父死。   唐治,黄冈人。父柩在堂,邻居火,治尽出资财募人舁柩,人各自顾,无应者。或挽之出,泣曰:“父柩在此,我死不出。”火息,后堂岿然独存,柩亦无恙,而治竟熏灼伏柩死。万历中旌表。   许恩,蕲水人。夜半邻家失火,恩惊出,遍寻母不得,复突入,遂与母俱焚。   冯象临,慈谿诸生。家被火,遍觅父母,烟焰弥空,迷失庭户。象临大呼,初得母,即从火中负出。再入负父,并挟一弟以出,半体已焦烂。闻妹尚留卧内,母号呼,将自入,亟止之,触烈焰携妹出,竟灼烂而死。事闻,赐旌。   后有龚作梅者,陈州人。年十七,父母俱亡,殡于舍。闯贼火民居,作梅跪柩前焚死。   孔金,山阳人。父早亡,母谢氏,遗腹三月而生金。母为大贾杜言逼娶,投河死。金长,屡讼于官,不胜。言行贿欲毙金,金乃乞食走阙下,击登闻鼓诉冤,不得达。还墓所,昼夜号泣。里人刘清等陈其事于府,知府张守约异之,召闾族媒氏质实,坐言大辟。未几守约卒,言夤缘免。金复号诉不已,被箠无完肤。已而抚按理旧牍,仍坐言大辟,迄死狱中。金子良亦有孝行,父病,刲股为羹以进,旋愈。比卒,庐墓哀毁。万历四十三年,父子并得旌。   杨通照、通杰,铜仁人。母周氏有疾,兄弟争拜祷,求以身代。阅三年,不入内室。万历三十六年,群苗流劫,至其家,母被执去。二人追斗数十里,被伤不顾。至鬼空溪,见贼絷母,大骂,声震山谷,横击万众中,为贼所磔死。通照年二十五,通杰年二十二。泰昌元年,巡抚李枟、巡按史永安上其事,旌曰双孝之门。   时无锡民浦邵,贼缚其父虞,将杀之。邵以首迎刃而死,父得免。宁化民林上元,贼掠其继母李氏出城,上元从城上持枪一跃而下,直奔贼垒,刺死二人。贼避其锋,立出李氏,因引去,城赖以全。皆万历四十三年旌。   崇祯七年,流贼陷竹谿,执知县余霄将杀之。子诸生伯麟请代,乃免。   张清雅,潜山人。家贫,力学养亲。崇祯十年,张献忠来犯。清雅以父年老卧病,守之不去。无何,父卒。敛甫毕,贼入其家,疑棺内藏金银,欲剖视之。清雅据棺哀泣,贼断其手,仆地。幼子超艺年十六,号哭求代。贼复砍之,父子俱死,而棺得不剖。仆云满,具两棺敛之,亦不食死。   时有白精忠者,颍州人。五岁而孤,母袁氏抚之。家贫,母食糠核,而以精者哺儿。精忠知之,每餐必先啖其恶者。天启中,举于乡。崇祯八年,流贼陷颍州,家人劝逃匿。精忠以母年老,不忍独去,遂遇害。   州有檀之槐者,护母柩下去。与贼格斗,杀数人,被磔死。   又有李心唯,素敦孝行。贼至,泣守母丧。贼掠其室,将缚之,不出,被杀。子果,见父死,厉声骂贼,贼又杀之。   有余承德者,无为人。崇祯十五年,流贼突至,掖其祖母刘氏、母魏氏及妻杨氏、妹玉女出避。祖母、母行迟,为盗所获,欲刃之。承德号呼救护,并遇害。杨氏见之,急投河死。贼将犯玉女,玉女大骂,坚不从,寸磔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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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七 方伎-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七 方伎 左氏载医和、缓、梓慎、裨灶、史苏之属,甚详且核。下逮巫祝,亦往往张其事以神之。论者谓之浮夸,似矣。而《史记》传扁鹊、仓公,日者,龟策,至黄石

列传第一百八十四 孝义-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四 孝义 孝弟之行,虽曰天性,岂不赖有教化哉。自圣贤之道明,谊壁英君莫不汲汲以厚人伦、敦行义为正风俗之首务。旌劝之典,贲于闾阎,下逮委巷。布衣之氓、匹,

列传第一百八十五 孝义二-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五 孝义二 ○王俊刘准 杨敬 石鼐任镗 史五常 周敖 郑荣瑄叶文荣 傅檝 杨成章 谢用 何竞 王原 黄玺 归钺族子绣何麟孙清宋显章 李豫 刘宪罗璋等 容师偃刘静 温钺俞孜张

列传第一百八十四 孝义

  孝弟之行,虽曰天性,岂不赖有教化哉。自圣贤之道明,谊壁英君莫不汲汲以厚人伦、敦行义为正风俗之首务。旌劝之典,贲于闾阎,下逮委巷。布衣之氓、匹夫匹妇、儿童稚弱之微贱,行修于闺闼之中,而名显于朝廷之上。观其至性所激,感天地,动神明,水不能濡,火不能爇,猛兽不能害,山川不能阻,名留天壤,行卓古今,足以扶树道教,敦厉末俗,纲常由之不泯,气化赖以维持。是以君子尚之,王政先焉。至或刑政失平,复仇泄忿,或遭时不造,荒盗流离,誓九死以不回,冒白刃而弗顾。时则有司之辜,民牧之咎,为民上者,当为之恻然动念。故史氏志忠孝义烈之行,如恐弗及,非徒以发侧陋之幽光,亦以觇世变,昭法戒焉。   明太祖诏举孝弟力田之士,又令府州县正官以礼遣孝廉士至京师。百官闻父母丧,不待报,得去官。割股卧冰,伤生有禁。其后遇国家覃恩海内,辄以诏书从事。有司上礼部请旌者,岁不乏人,多者十数。激劝之道,綦云备矣。实录所载,莫可殚述,今采其尤者辑为传。余援《唐书》例,胪其姓氏如左。   其事亲尽孝,或万里寻亲,或三年庐墓,或闻丧殒命,或负骨还乡者,洪武时,则有丽水祝昆,上元徐真童、李某女,龙江卫丁歪头,怀宁曹镛、镛妻王氏,徐州王僧儿,广德姚观寿,广武卫陈礼关,桃源张注,江浦张二女胜奴,上海沈德,溧阳史以仁,丹徒唐川,邳州李英,北平东安王重,遵化张拾,保定顾仲礼,乐亭杜仁义妻韩氏,昌平刘驴儿,保定新城王兴,祁阳郝安童,山东宁海姜瑜,汶上侯昱,孟县李德,巩县给事中魏敏,登封王中,舞阳周炳,临桂李文选。而钧州张宗鲁以瞽子有孝行,十七年被旌。   永乐间,则有大兴王万僧奴,东光回满住,金吾右卫何黑厮,金吾后卫包三,武功中卫蒋小保、周阿狗,锦州卫赵兴祖,旗手卫周来保,大宁前卫滑中,保安卫徐宗贤,羽林前卫孙志,汉府左护卫千户许信男斌,江宁浦阿住、沈得安、严分保,上元冯添孙、邵佛定,上海沈氏妙兰,仪真韩福缘,江阴卫徐佛保,府军卫浦良儿,府军后卫王保儿、潘丑儿,水军右卫黄阿回,广武卫百户刘玉,苏州卫张阿童,广洋卫郑小奴,大河卫硃阿金,兴武卫张彦昇,龙江提举司匠张贵、胡佛保、聂广,永新左兴儿,济阳张思名,泰安张翼,肥城赵让,安邑张普圆,永宁王仕能,阳武刘大,灵宝贺贰,钧州袁节,肤施陈七儿,凤翔梁准。   洪熙间,则有江阴越铉。   宣德间,则有庆都边靖,南乐康祥、杨鐸,内黄崔克昇,江宁张继宗,定远王絅,舒城钱敏,徐州卫张文友,归德卫任贵,浮梁洪信文,堂邑赵岩,汶上马威,翼城刘原真,太康顺孙陈智,钧州杨鼐,延安卫指挥王永、安岳、李遇中。   正统间,则有大兴刘怀义,元城谷真,邢台刘镛,献县崔鉴,通州左卫总旗孙雄,昌黎侯显,新乐孙礼,定兴魏整,交河田畯,柏乡张本,归德杨敬,井陉毕鸾,永年杨忠,永清右卫穆弘,武骧左卫成贵,江宁顾暘,舒城吏部主事胡纪、御史王绍,庐江张政,武进胡长宁,徐州金暠、王豫,桐城檀郁,归德卫吕仲和,麻城赵说,聊城裴俊,陵县虎贲左卫经历张让,费县葛子成,乐安孙整,冠县陈勉,临清贾贵,郯城郭秉,东平张琛,德州张泰,平阴王福缘,猗氏王约,高平王起孝、太仆丞王璲,介休杨智,兴县郭安,朔州卫吴顺,杞县高朗,太康轩茂良,郑州邢恭,祥符李斌,凤翔石玫,肤施刘友得、张信,邠州郭元,延安卫薛广,兰州吴仕坤。   景泰间,则有成安张宪,威县傅海,邳州岑义,凤阳李忠,徐州硃环,宿州郭兴、李宽,泗州卫蔡兴,龙泉顾佛僧,龙游常州通判徐珙,武昌卫吴绶,靖州卫方观,郓城李逵,朝城王礼,聊城硃举,洛阳昌黎训导阎禹锡。   天顺间,则有宛平龚然胜,迁安蒋盛,永清贾懋,任丘黄文,唐县寇林、大宁指挥张英,平山卫房镇,忠义卫总旗钟通,潼关卫杨顺通、顺素,蒙城汪泉,六合胡琛,合肥高兴、张俊,和州获嘉知县薛良,上元龙景华,杭州姚文、姚得,平湖夔州知府沈琮,金华宗祉,德州尹纶,东昌许通,临汾续凤,绛州陈玺,鄢陵解礼、顺孙张缙,上蔡硃俭,同州侯智,醴泉张琏,西安前卫张轸,延安卫指挥柏英,太和杨宁,金齿卫徐讷。   成化间,则有神机营指挥方荣,大医院生安阳郭本,顺天举人万盛,顺天东安昌乐训导周尚文,武清柳芳,玉田李茂,无极李皑,开州任勉、陈璋、佥事侯英及弟侃、副使甘泽,赞皇刘哲,平山光禄署丞李杰,莘县李志及子忱,邢台井澍,丰润马敬,柏乡高明,定州窦文真、王达,平乡张翱、史谏、史谊,永平秦良、硃辉,武平卫成纲、杨升,隆庆左卫卫瑾,宣府左卫何文?,潼关卫千户蓝瑄,辽东定辽左卫刘定、东宁卫序班刘鼎,江宁福建参议卢雍,徐州吴友直、路车、张栋,山阳杨旻、顺孙王鋐,滁州黄正,长洲硃灏,无锡秦永孚、仲孚,合肥沈諲,六安黄用贤,沭阳支俭,休宁吴仲成,怀宁吴本清,沛县蔡清,归德卫沈忠,杭州右卫金洪,黄岩项茂,富阳何讷,浙江西安锦衣百户郑得,丽水叶伯广,海宁董谦,浙江建德蔡廷?茶,奉化陆洪,余干桃源训导张宪,永丰吕盛,晋江史惠,平谿汪浩,江夏傅实、周玺,监利刘祥,湘阴邵敏,东昌张锐,莘县孔昭、赵全,恩县王弘,汶上张鄜,堂邑王欢,阳谷钱道,单县徐洲,聊城王安、孙良,历城湖广布政使王允,曹州黄表、张伦,临清刘端,寿阳吴宗,潞州张伦,大同杨茂、杨瑞、焦鉴,浑源庆都县丞王诚,高平李振民,平阳卫指挥佥事杨辅,安东中屯卫王经,许州何清,汜水张俊,信阳王纲、袁洪,汲县张琛,封丘陈瑛,光州太平通判刘进,罗山王宾,卫辉徐宁,郏县刘济,西平尹冕,新乡王兴,确山刘政,长葛蒙阴训导罗贵,阳武举人萧盛,弘农卫习润,泾阳赵谧、骆森、赵?遂,同州张鼎,洋县武全,甘州左卫毛纲,华阴周禄,保安李端,合州陈伯刚,临桂刘本,姚州土官高紫、潼赐。   弘治间,则有大兴钱福,宛平序班夏琮,青县张俸,南和张彪,曲周赵象贤,长垣王鼐,开州甘润、马宗范,蓟州孟振,迁安韩廷玉,元氏王懋,深州王宁,天津卫郑海,武平卫王矩,广宁右卫李周,霍丘徐汝楫,海州定边卫经历徐谧,邳州丁友,怀远徐本忠、刘澄,宣城吴宗周,颍上王翊,凤阳卫张全,凤阳张钦、王澄,嘉定县沈辅、沈珵,昆山徐协祥,丰县周潭,徐州权宇、杨辅,绩谿许钦,英山段弘仁,六安张时厚,萧县唐鸾、南杰,钱塘硃昌,仁和陈璋、璋妻钱氏,余姚黄济之,桐庐王瑁,江西乐安谢绅,南昌左卫黄琏,安福刘珍,丰城余寿,湖广宁乡同知刘端,湘阴甘准,祁阳张机,闽县高惟一,龙谿王彝,济南序班谷珍,莘县白溥,邹平辛恕,堂邑李尚质,益都冀琮,文登致仕县丞刘鉴,临清王祐,宁海州卜怀,陵川徐河、徐瑛,平遥赵澄,泽州宋甫、裴春、举人李用,兴县白好古,解州李锦,阳曲薛敬,检次赵复性,屯留卫李清,仪封谢钦,祥符陈铠、周府仪宾史经,西平张文佐,河南唐县李扩,登封王祺,嵩县杜端,裕州刘宗周,阌乡薛璋,洛阳护卫军余章瀚,钧州阵希全,新郑张遂,郏县黄锦,咸宁举人杨时敷,泾阳熊玻、张宪,陇西李琦,甘州后卫徐行,博罗何宇新,云南芮城李锦及子泽、泽子柄,太和杨谪仙,靖安陈伯瑄及子恩。   正德间,则有高邑湘潭驿丞董玹,藁城刘强,定州赵鹏,吴桥段兴,直隶新城李瑟,沙河王得时,青阳李希仁,永康归德训导应刚,进贤赵氏郡珍,宜春易直,善化陈大用,湘阴苏纯,侯官黄文会,邵武谢思,长山许嗣聪,聊城梁瑾,曲阜孔承夏,日照张旻,临汾李大经及子承芳,新郑王科,蒲城雷瑜,嵩明陈大韶。   嘉靖以后,国史不详载,姓名所可考者,嘉靖间,则有直隶赵进、黄流、张节,冀州王国臣,六安顺孙李九畴,望江顺孙龙涌,太湖吕腆,沛县杨冕,颍上王敷政,华亭徐亿,浙江龚昙、王晁、孙堪、楼阶、丘叙、吴燧,江西余冠雄、曾柏,福建吴毓嘉、孙炳、丘子能,莆田举人方重杰,山东宫守礼、王选,河南冯金玉、刘一魁,信阳赵谟,孝妇韩氏、安氏,杞县边云鹉,陕西黄骥、张琛、李实,环县赵璋,新会容璊,四川李应麒,嘉定州举人王表,禄丰唐文炳、文蔚,蒙化举人范运吉、黄岩。又有旌表天下孝子鲍灿、陆爻、徐亿等,俱轶其乡里。   隆庆间,则有大兴李彪,静海周一念、周斐,迁安杨腾,松江举人冯行可,新乡张登元,兴业何世锦,崇善何珵。   万历间,则有直隶韩锡,深州林基,井陉张民望,清丰侯灿,河间吴应奎,平山举人邢云衢,邳州张缜,直隶华亭杨应祈、高承顺,太湖顾槐,盱眙蒋胪,六安何金,遂安毛存元,江西余钥、徐信,都昌曹珊,万安刘静,新建樊儆、舒泰,会昌欧于复,鄱阳李岐,奉新周勃,南昌曹必和,湖广贾应进,光化蔡玉、蔡佩,黄冈唐治,浦城徐彪,泉州训导王熺及熺子文升,晋江韦起宗,山东马致远,冠县申一琴、一攀,岳阳王应科,河南侯鹤龄,归德贾洙,密县陈邦宠,舞阳杨愈光,汜水王谦,淅川刘待徵,陕西刘燧,泾阳韩汝复,宁州周大贤,成都后卫杨茂勋,井研曾海,大姚金鲤,蒙化范润,四川孝女解氏。又有马锦、张浩、杜惠、孝女杨氏等,不详邑里。   天启间,则有安州邵桂,枣强先自正,晋州张兰,高邑孙乔,上海张秉介,高淳葛至学,旌德江景宗,山阳张致中,歙县吴荣让、孝童女胡之宪、玉娥,慈谿冯象临,吉水郭元达,宜春钟名扬,峡江黄国宾,临川傅合,万载彭梦瑞,南康杨可幸,万安罗应赍,江西乐安曹希和,安福孝妇王三重妻谢氏,孝感施文星,福建李跃龙,瓯宁陈荣,晋江丘应宾,浦城吴昂,禹城给事中杨士衡,泰安范希贤,曹县王治宁,曲阜孔弘传,德州纪绍尧,闻喜张学孔,陈州郭一肖,虞城吕桂芳,淅川何大缙,华州孙绳祖,梁山李资孝,又有王锡光不详邑里。   崇祯间,则有应天王之卿,故城李华先,仁和沈尚志,江西王之范,福建吴宗烜,山东硃文龙,忻州赵裕心,稷山举人史宗禹,淳化高起凤,云南赵文宿。又有王宅中、任万库、武世捷、孔维章、浦某、褚咸、孙良辅等,不详邑里。皆以孝行旌其门。   其同居敦睦者,则有洪武时龙游夏文昭,四世同居。成化间,霸州秦贵,建德何永敬,蒲圻李?,句容戴睿,饶阳耿宽,俱七世同居,石首王宗义五世同爨,宿迁张宾八世同爨,安东苏勒,潞城韩锦、李昇,永州唐汝贤,丰城刘志清,俱六世同居。弘治间,密云李琚,合肥郑元,陵川徐梁,安东硃勇,五世同居,庆都黄钟,定边卫韩鹏,俱六世同居,孝感程昂七世同居,泰州王玉八世同爨。正德间,山阳丁震五世同居。嘉靖间,石伟十一世同居,遂安毛彦恭六世同居。万历间,萧梅七世同居,滁州卢守一,长治仇大,六世同居,先后得节烈贞女二十三人,太平杨乙六累世同居。天启间,南城吴焕八世同居。皆旌曰义门。   其输财助官振济者,则有正统间千户胡文郁,训术李昺,训科刘文胜,吉安胡有初、谢子宽,浮梁范孔孙,榆次于敏,邳州巩得海、岑仲晖、高兴、叶旺、高宗泰,沭阳葛祯,清河王仲英,山阳鲍越,怀远廖冠平、张简,石州张雷,淮安梁辟、李成、俞胜、徐成,潞州李廷玉,罗山王必通,溧阳陆旺,余干舒彦祥,温州李伦、邹有真,四安何仕能、王清。景泰间,江阴陈安常。天顺间,潮阳郭吾,太原栗仲仁,代州李斌。弘治中,归善吴宗益、宗义及宗义子璋。隆庆间,永宁王洁、胥瓚。万历间,少卿吴炯,浙江董钦等,临清张氏,江西胡士琇、丁果、娄世洁、黎金球,山西孙光勋、高自修,亳州李文明,顺义杨惟孝。天启间南城吴焕。崇祯间席本桢等。皆旌为义门,或赐玺书褒劳。   ○孝义一   郑濂王澄 徐允让石永寿 钱瑛曾鼎 姚玭 丘鐸李茂崔敏刘镐 顾琇 周琬虞宗济等 伍洪刘文焕 硃煦危贞昉刘谨 李德成 沈德四 谢定住包实夫 苏奎章 权谨 赵绅向化 陆尚质 麹祥   郑濂,字仲德,浦江人。其家累世同居,几三百年。七世祖绮载《宋史·孝义传》。六传至文嗣,旌为义门,载《元史·孝友传》。弟文融,字太和,部使者余阙表为东浙第一家。郑氏家法,代以一人主家政。文融卒,嗣子钦继之,尝刺血疗本生父疾。钦卒,弟钜继。钜卒,弟铭当主家政,以兄子渭宗子也,相让久之,始受事。铭受业于吴莱。铭卒,弟铉继。父丧,恸哭三日,发须尽白。元末兵起,大将数入其境,相戒无犯义门。枢密判官阿鲁灰军夺民财,铉以利害折之,引去。明兵临婺州,铉挈家避,右丞李文忠为扃钥其家,而遣兵护之归。至正中卒,渭继。渭卒,弟濂继。   濂受知于太祖,昆弟由是显。濂以赋长诣京师,太祖问治家长久之道。对曰:“谨守祖训,不听妇言。”帝称善,赐之果,濂拜赐怀归,剖分家人。帝闻嘉叹,欲官之,以老辞。时富室多以罪倾宗,而郑氏数千指独完。会胡惟庸以罪诛,有诉郑氏交通者,吏捕之,兄弟六人争欲行,濂弟湜竟往。时濂在京师,迎谓曰:“吾居长,当任罪。”湜曰:“兄年老,吾自往辨。”二人争入狱。太祖召见曰:“有人如此,肯从人为逆耶?”宥之,立擢湜为左参议,命举所知。湜举同郡王应等五人,皆授参议。湜,字仲持,居官有政声。南靖民为乱,诖误者数百家,湜言于诸将,尽释免。居一岁,入觐,卒于京。   十九年,濂坐事当逮,从弟洧曰:“吾家称义门,先世有兄代弟死者,吾可不代兄死乎?”诣吏自诬服,斩于市。洧,字仲宗,受业于宋濂,有学行,乡人哀之,私谥贞义处士。   濂卒,弟渶继。二十六年,东宫缺官,命廷臣举孝弟敦行者,众以郑氏对。太祖曰:“其里王氏亦仿郑氏家法。”乃徵两家子弟年三十上者,悉赴京,擢濂弟济与王懃为春坊左、右庶子。后又徵濂弟沂,自白衣擢礼部尚书,年余,致仕。永乐元年入朝,留为故官。未几,复谢去。濂从子干官御史,棠官检讨。他得官者复数人,郑氏愈显。济、棠皆学于宋濂,有文行。   初,渶尝仕元为浙江行省宣使,主家政数年。建文帝表其门,渶朝谢,御书“孝义家”三字赐之。燕兵既入,有告建文帝匿其家者,遣人索之。渶家厅事中,列十大柜,五贮经史,五贮兵器备不虞。使者至,所发皆经史,置其半不启,乃免于祸,人以为至行所感云。成化十年,有司奏郑永朝世敦行义,复旌以孝义之门。   自文融至渶,皆以笃行著。文融著《家范》三卷,凡五十八则,子钦增七十则,从子铉又增九十二则,至濂弟涛与从弟泳、澳、湜,白于兄濂、源,共相损益,定为一百六十八则,刊行焉。   王澄,字德辉,亦浦江人。岁俭,出粟贷人,不取其息。有鬻产者,必增直以足之。慕义门郑氏风,将终,集子孙诲之曰:“汝曹能合食同居如郑氏,吾死目瞑矣。”子孙咸拜受教。澄生三子子觉、子麟、子伟,克承父志。子觉生应,即为郑湜所举擢参议者。子伟生懃,即与郑济并擢庶子者。义门王氏之名,遂埒郑氏。   又有王焘者,蕲水人,七世同居,一家二百余口,人无间言。洪武九年十一月,诏旌为孝义之门。   徐允让,浙江山阴人。元末,贼起,奉父安走避山谷间。遇贼,欲斫安颈。允让大呼曰:“宁杀我,勿杀我父!”贼遂舍安杀允让。将辱其妻潘,潘绐曰:“吾夫已死,从汝必矣。若能焚吾夫,则无憾也。”贼许之,潘聚薪焚夫,投烈焰中死。贼惊叹去,安获全。洪武十六年,夫妇并旌。   同时石永寿者,新昌人。负老父避贼,贼执其父将杀之,号泣请代,贼杀永寿而去。   钱瑛,字可大,吉水人。生八月而孤,年十三能应秋试。及长,值元季乱,奉祖本和及母避难,历五六年。遇贼,缚本和,瑛奔救,并缚之。本和哀告贳其孙,瑛泣请代不已,贼怜而两释之。时瑛母亦被执,瑛妻张从伏莽中窥见,即趋出,谓贼曰:“姑老矣,请缚我。”贼从之,既就缚,掷袖中?奚与姑,诀曰:“妇无用此矣。”且行且睨姑,稍远即骂贼不肯行。贼持之急,骂益厉,贼怒,攒刃刺杀之。是定,有司知瑛贤,凡三荐,并以亲老辞。子遂志成进士,官山东佥事。   同时曾鼎,字元友,泰和人。祖怀可、父思立,并有学行。元末,鼎奉母避贼。母被执,鼎跪而泣请代。贼怒,将杀母,鼎号呼以身翼蔽,伤顶肩及足,控母不舍。贼魁继至,悯之,携其母子入营疗治,获愈。行省闻其贤,辟为濂谿书院山长。洪武三年,知县郝思让辟教设学。鼎好学能诗,兼工八分及邵子数学。   姚玭,松江人。元至正中,苗帅杨完者兵入境。玭奉母避于野,阻河不可渡。母泣曰:“兵至,吾誓不受辱。”遂沉于水。玭急投水救之,负母而出。已,数遇盗,中矢,玭佯死伏尸间以免,以奉母过湖、淮。后母疾思食鱼,暮夜无从得,家养一乌,忽飞去攫鱼以归。洪武初,行省闻其贤,辟之,以亲老不就。   丘鐸,字文振,祥符人。元末,父为湖广儒学提举。值兵乱,鐸奉父母播迁,卖药供甘旨。母卒,哀恸几绝。葬鸣凤山,结庐墓侧,朝夕上食如生时。当寒夜月黑,悲风萧瑟,鐸辄绕墓号曰:“儿在斯!儿在斯!”山深多虎,闻鐸哭声避去。时称真孝子。鐸初避寇庆元,从祖父母居故乡者八人,贫不能自存,鐸悉迎养之。有姑年十八,夫亡守节,鐸养之终身。   后有李茂者,澄城诸生也。母患恶疮。茂日吮脓血,夜则叩天祈代。及卒,结庐墓旁,朝夕悲泣。天大雨,惧冲其墓,伏墓而哭,雨止乃已。父卒,庐墓如之。成化二生旌。二子表、森,森为国子生。茂卒,兄弟同庐于墓。弘治五年旌。表子俊亦国子生,表卒,俊方弱冠,庐墓终丧。母卒,亦如初。正德四年旌。   崔敏,字好学,襄陵人。生四十日,其父仕元为绵竹尹,父子隔绝者三十年。敏依母兄以居。元季寇乱,母及兄俱相失。乱定,入陕寻母不得。由陕入川,抵绵竹,求父冢,无知者。复还陕,访诸亲故,始知父殡所在,乃启攒负骸归。时称崔孝子。   同时刘镐,江西龙泉人。父允中,洪武五年举人,官凭祥巡检,卒于任。镐以道远家贫,不能返柩,居常悲泣。父友怜之,言于广西监司,聘为临桂训导。寻假公事赴凭祥,莫知葬处。镐昼夜环哭,一苍头故从其父,已转入交址。忽暮至,若有凭之者,因得冢所在。刺血验之良是,乃负归葬。   有顾琇者,字季粟,吴县人。洪武初,父充军凤翔,母随行,留琇守丘墓。越六年,母殁。琇奔赴,负母骨行数千里,寝则悬之屋梁,涉则戴之于顶。父释归卒。水浆不入口五日,不胜丧而死。   周琬,江宁人。洪武时,父为滁州牧,坐罪论死。琬年十六,叩阍请代。帝疑受人教,命斩之,琬颜色不变。帝异之,命宥父死,谪戍边。琬复请曰:“戍与斩,均死尔。父死,子安用生为,顾就死以赎父戍。”帝复怒,命缚赴市曹,琬色甚喜。帝察其诚,即赦之,亲题御屏曰“孝子周琬。”寻授兵科给事中。   同时子代父死者,更有虞宗济、胡刚、陈圭。宗济,字思训,常熟人。父兄并有罪,吏将逮治。宗济谓兄曰:“事涉徭役,国法严,往必死。父老矣,兄冢嗣,且未有后,我幸产儿,可代死。”乃挺身诣吏,白父兄无所预。吏疑而讯之,悉自引伏。洪武四年竟斩于市,年二十二。刚,浙江新昌人。洪武初,父谪役泗上,以逃亡当死,敕驸马都尉梅殷监刑。刚时方走省,立河上俟渡。闻之,即解衣泅水而往,哀号泣代。殷悯之,奏闻,诏宥其父,并宥同罪者八十二人。圭,黄岩人。父为仇人所讦当死,圭诣阙上章曰:“臣为子不能谏父,致陷不义,罪当死,乞原父使自新。”帝大喜曰:“不谓今日有此孝子,宜赦其父,俟四方朝觐官至,播告之,以风励天下。”刑部尚书开济奏曰:“罪有常刑,不宜屈法开侥幸路。”乃听圭代,而戍其父云南。   十七年,左都御史詹徽奏言:“太平府民有殴孕妇至死者,罪当绞,其子请代。”章下大理卿邹俊议,曰:“子代父死,情固可嘉。然死妇系二人之命,冤曷由申;犯人当二死之条,律何可贷。与其存犯法之父,孰若全无罪之儿。”诏从其议。   伍洪,字伯宏,安福人。洪武四年进士。授绩谿主簿,擢上元知县。丁外艰,服除,以母老不复仕。推资产与诸弟,而己独隐居养母。有异母弟得罪逃,使者捕弗获,执其母,洪哭诉求代。母曰:“汝往必死,莫若吾自当之。”洪曰:“安有子在而累母者。”遂行,竟死于市。   时有刘文焕者,广济人。与兄文煇运粮愆期,当死。兄以长坐,文焕诣吏请代,叩头流血。所司上其状,命宥之,则兄已死矣。太祖特书“义民”二字奖之。   时京师有兄坐法,两弟各自缚请代。太祖遣使问故,同词对曰:“臣少失父,非兄无以至今日。兄当死,弟安敢爱其生。”帝阳许之,而戒行刑者曰:“有难色者杀之,否则奏闻。”两人皆引颈就刃,帝大嗟异,欲并其兄贳之。左都御史詹徽持不可,卒杀其兄。   硃煦,仙居人。父季用,为福州知府。洪武十八年诏尽逮天下积岁官吏为民害者,赴京师筑城。季用居官仅五月,亦被逮,病不能堪,谓煦曰:“吾办一死耳,汝第收吾骨归葬。”煦惶惧不敢顷刻离。时诉枉令严,诉而戍极边者三人,抵极刑者四人矣。煦奋曰:“诉不诉,等死耳,万一父缘诉获免,即戮死无恨。”即具状叩阙。太祖悯其意,赦季用,复其官。   有危贞昉者,字孟阳,临海诸生。父孝先,洪武四年进士。官陵川县丞,坐法输作江浦。贞昉诣阙上疏曰:“臣父絓吏议输作,筋力向衰,不任劳苦,而大母年逾九十,恐染霜露之疾,贻臣父终天之恨。臣犬马齿方壮,愿代父作劳,俾父获归养,死且不朽。”诏从之。贞昉力作不胜劳,阅七月病卒。   刘谨,浙江山阴人。洪武中,父坐法戍云南。谨方六岁,问家人“云南何在?”家人以西南指之,辄朝夕向之拜。年十四,矍然曰:“云南虽万里,天下岂有无父之子哉!”奋身而往,阅六月抵其地,遇父于逆旅,相持号恸。俄父患疯痹,谨告官乞以身代。法令戍边者必年十六以上,嫡长男始许代。时谨未成丁,伯兄先死,乃归家携兄子往。兄子亦弱未能自立,复归悉鬻其产畀兄子,始获奉其父还,孝养终身。   李德成,浃水人。幼丧父。元末,年十二,随母避寇至河滨。寇骑迫,母投河死。德成长,娶妇王氏。抟土为父母像,与妻朝夕事之。方严冬,大雪,水坚至河底。德成梦母曰:“我处水下,寒不得出。”觉而大恸,旦与妻徒跣行三百里,抵河滨。卧水七日,水果融数十丈,恍惚若见其母,而他处坚冻如故。久之,乃归。洪武十九年举孝廉,屡擢尚宝丞。二十七年旌为孝子。建文中,燕兵逼济南。德成往谕令还兵,燕兵不退。德成归,以辱命下吏,已而释之。永乐初复官,屡迁陕西布政使。   沈德四,直隶华亭人。祖母疾,刲股疗之愈。己而祖父疾,又刲肝作汤进之,亦愈。洪武二十六年被旌。寻授太常赞礼郎。上元姚金玉、昌平王德儿亦以刲肝愈母疾,与德四同旌。   至二十七年九月,山东守臣言:“日照民江伯儿,母疾,割肋肉以疗,不愈。祷岱岳神,母疾瘳,愿杀子以祀。已果瘳,竟杀其三岁儿。”帝大怒曰:“父子天伦至重。《礼》父服长子三年。今小民无知,灭伦害理,亟宜治罪。”遂逮伯儿,仗之百,遣戍海南。因命议旌表例。   礼臣议曰:“人子事亲,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有疾则医药吁祷,迫切之情,人子所得为也。至卧冰割股,上古未闻。倘父母止有一子,或割肝而丧生,或卧冰而致死,使父母无依,宗祀永绝,反为不孝之大。皆由愚昧之徒,尚诡异,骇愚俗,希旌表,规避里徭。割股不已,至于割肝,割肝不已,至于杀子。违道伤生,莫此为甚。自今父母有疾,疗治罔功,不得已而卧冰割股,亦听其所为,不在旌表例。”制曰:“可。”   永乐间,江阴卫卒徐佛保等复以割股被旌。而掖县张信、金吾右卫总旗张法保援李德成故事,俱擢尚宝丞。迨英、景以还,即割股者亦格于例,不以闻,而所旌,大率皆庐墓者矣。   谢定住,大同广昌人。年十二,家失牛。母抱幼子追逐,定住随母后。虎跃出噬其母,定住奋前击之,虎逸去。取弟抱之,扶母行。虎复追啮母颈,定住再击之,虎复去。行数武,虎还啮母足。定住复取石击,虎乃舍去,母子三人并全。永乐十二年,帝召见嘉奖,赐米十石、钞二百锭,旌其门。   先是,洪武中,有包实夫者,进贤人。授徒数十里外,途遇虎,衔衣入林中,释而蹲。实夫拜请曰:“吾被食,命也,如父母失养何?”虎即舍去。后人名其地为拜虎冈。其后,嘉靖中,筠连诸生苏奎章,从父入山,猝遇虎。奎章仓皇泣告,愿舍父食己,虎曳尾徐去。后为岷府教授。   权谨,字仲常,徐州人。十岁丧父,即哀毁,奉母至孝。永乐四年荐授乐安知县,迁光禄署丞,以省侍归。母年九十终,庐墓三年,致泉涌免驯之异。有司以闻,仁宗命驰驿赴阙,出其事状,令侍臣朗诵大廷,以示百僚,即拜文华殿大学士。谨辞,帝曰:“朕擢卿以风天下为子者,他非卿责也。”寻扈从皇太子监国南京。宣宗嗣位,以疾乞归,改通政司右参议,赐白金文绮致仕。子伦,举永乐中乡试。养亲二十年,亲终不仕。伦子宇,父母卒,皆庐墓。成化十二年亦获旌。   赵绅,字以行,诸暨人。父秩,永乐中为高邮州学正,考满赴京,至武城县堕水。绅奋身下救,河流湍悍,俱不能出。明日尸浮水上,绅两手抱父臂不释。宣德五年旌其门。   有向化者,静海卫人。父上为卫指挥,堕海死。化号泣求尸不得,亦投于海。忽父尸浮出,衣服尽脱。天方晴霁,雷雨骤作。既息,化首顶父衣,浮至一处。众异而收葬之。   陆尚质者,山阴人。父渡江遇风,飘舟将入海。尚质自崖见之,即跃入涛中,欲挽舟近岸。父舟获济,而尚质竟溺死。里人呼其处为陆郎渡。   麹祥,字景德,永平人。永乐中,父亮为金山卫百户。祥年十四,被倭掠。国王知为中国人,召侍左右,改名元贵,遂仕其国,有妻子,然心未尝一日忘中国也,屡讽王入贡。宣德中,与使臣偕来,上疏言:“臣夙遭俘掠,抱衅痛心,流离困顿,艰苦万状。今获生还中国,夫岂由人。伏乞赐归侍养,不胜至愿。”天子方怀柔远人,不从其请,但许给驿暂归,仍还本国。祥抵家,独其母在,不能识,曰:“果吾儿,则耳阴有赤痣。”验之信,抱持痛哭。未几别去,至日本,启以帝意。国王允之,仍令入贡。祥乃复申前请,诏许袭职归养。母子相失二十年,又有华夷之限,竟得遂其初志,闻者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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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三 忠义七

  ○何复邵宗元等 张罗俊弟罗彦等 金毓峒韩东明等 汤文琼范箴听等 许琰曹肃等 王乔栋 张继孟陈其赤等 刘士斗沈云祚等 王励精刘三策等 尹伸庄祖诰等 高其勋王士杰等 张耀吴子骐 曾异撰等 米寿图 耿廷箓马乾 席上珍孔师程等 徐道兴罗国瓛等 刘廷标王运开 王运闳   何复,字见元,平度人。邵宗元,字景康,砀山人。复,崇祯七年进士。知高县,有却贼功。忤上官,被劾谪戍。后廷臣多论荐,起英山知县,累迁工部主事,进员外郎。十七年二月擢保定知府。宗元,由恩贡生历保定同知,有治行。   李自成陷山西,遣伪副将军刘方亮由固关东犯,畿辅震动。及真定游击谢嘉福杀巡抚徐标反,遣使迎贼,人情益汹汹。宗元时摄府事,亟集通判王宗周,推官许曰可,清苑知县硃永康,后卫指挥刘忠嗣及乡官张罗彦、尹洗等,议城守。复闻,兼程驰入城,宗元授以印。复曰:“公部署已定,印仍佩之,我相与僇力可也。”乃谒文庙,与诸生讲《见危致命章》,词气激烈。讲毕,登城分守。   都城陷之次日,贼使投书诱降,宗元手裂之。明日,贼大至,络绎三百里。有数十骑服妇人衣,言:“所过百余城,皆开门远迎,不降即屠。且京师已破,汝为谁守?”城上人闻之,发竖眦裂。贼环攻累日,宗元等守甚坚,贼稍稍引却。   督师大学士李建泰率残卒数百,辇饷银十余辆,叩城求入。宗元等不许。建泰举敕印示之,宗元等曰:“荷天子厚恩,御门赐剑,酌酒饯别。今不仗钺西征,乃叩关避贼耶?”建泰怒,厉声叱呼,且举尚方剑胁之。或请启门,宗元曰:“脱贼诈为之,若何?”众以御史金毓峒尝监建泰军,识建泰,推出视之信,乃纳之。建泰入,贼攻益厉。建泰倡言曰:“势不支矣,姑与议降。”书牒,迫宗元用印。宗元抵印厉声曰:“我为朝廷守土,义不降,欲降者任为之。”大哭,引刀将自刎,左右急止之,皆雨泣。罗彦前曰:“邪说勿听,速击贼。”复自起巘西洋巨砲,火发,被燎几死。贼攻无遗力,雉堞尽倾。俄贼火箭中城西北楼,复遂焚死。南郭门又焚,守者多散。南城守将王登洲缒城出降,贼蜂拥而上。建泰中军副将郭中杰等为内应,城遂陷。宗元及中官方正化不屈死。建泰率曰可、永康出降。忠嗣分守东城,城将陷,召女弟适杨千户者归,与妻毛、子妇王同处一室,俱以弓弦缢杀之,复登城拒守。城破被执,怒詈,夺贼刀杀二贼。贼麇至,剜目劓鼻支解死。   一时武臣死事者,守备则张大同与子之坦力战死。指挥则文运昌、刘洪恩、戴世爵、刘元靖、吕九章、吕一照、李一广,中军则杨儒秀,镇抚则管民治,千户则杨仁政、李尚忠、纪动、赵世贵、刘本源、侯继先、张守道,百户则刘朝卿、刘悦、田守正、王好善、强忠武、王尔祉,把总则郝国忠、申锡,皆殉城死。   有吕应蛟者,保定右卫人,历官密云副总兵,谢事归。贼至,总监正化知其能,延与共守,昼夜戮力。城破,短兵斗杀十余贼而死。   张罗俊,字元美,清苑人。父纯臣,由武进士历官署参将、神机营左副将。生六子:罗俊、罗彦、罗士、罗善、罗喆、罗辅。   罗俊娶瞽女,终身不置妾。罗彦,字仲美,举崇祯二年进士。累迁吏部文选郎中。杨嗣昌数借封疆事引用匪人,罗彦多驳正。帝疑吏部行私,厂卒常充庭,曹郎多罹谴者,罗彦独无所染。秩满,迁光禄少卿,被诬落职归。罗俊以十六年秋举进士,罗辅亦以是年举武进士。而罗彦少从父塞上,习兵事。初官行人,奉使旋里,乡郡三被兵,佐当事守御,三著功。给事中时敏奉使过其地,夜半欲入城,罗彦不许。敏劾其擅司锁钥,罗彦疏辩,帝不问。   十七年二月,贼逼京师,众议守御。罗彦兄弟与同知邵宗元等歃血盟,誓死守。总兵官马岱谒罗彦曰:“贼分两道,一出固关,一趋河间。吾当出屯蠡县扼其冲,先杀妻子而后往,其城守悉属公。”罗彦曰:“诺。”诘旦,岱果杀妻孥十一人,率师去。罗彦等纠乡兵二千分陴守。罗俊守东城,罗彦西北,罗辅为游兵。公廪不足,出私财佐之。贼遣骑呼降,罗俊顾其下曰:“欲降者,取我首去。”后卫指挥刘忠嗣挺剑曰:“有不从张氏兄弟死守者,齿此剑。”怒目,发上指。闻者咸愤厉,守益坚,贼为引却。   已,闻京师变,众皆哭,北向拜,又罗拜相盟誓。而贼攻益急,城中多异议。罗彦谓宗元曰:“小民无知,非鼓以大义,气不壮。”乃下令人缀崇祯钱一枚于项,以示戴主意。贼谓罗彦主谋,呼其名大诟,且射书说降,罗彦不顾。贼死伤多,攻愈力。李建泰亲军为内应,城遂陷。罗俊犹持刀砍贼,刀脱,两手抱贼啮其耳,血淋漓口吻间。贼至益众,大呼“我进士张罗俊也”,遂遇害。罗彦见贼入,急还家,大书官阶、姓名于壁,投缳死;子晋与罗俊子伸并赴井死。   罗善,字舜卿,为诸生,佐两兄守城。城将陷,两兄戒勿死,罗善曰:“有死节之臣,不可无死节之士。”妻高携三女投井死,罗善亦投他井死。罗辅多力善射,昼夜乘城,射必杀贼。城破,与罗俊夺围走,罗俊不可,罗辅连射杀数人,矢尽,持短兵杀数人乃死。   张氏兄弟六人,罗士早卒,其妻高守节十七年,至是自经死。惟罗喆从水门走免,其妻王亦缢死。罗俊伯母李骂贼死。罗彦妻赵、二妾宋、钱及晋妻师,当围急时,并坐井傍以待。贼入,皆先罗彦投井死,独赵不沈,家人出之。罗辅妻白在母家,闻变欲死,侍者止之,绐以汲井,推幼女先入,已从之。罗俊再从子震妻徐,巽妻刘,亦投井死,一门死者凡二十三人。   金毓峒,字稚鹤,保定卫人。父铨,户部员外郎。毓峒举崇祯七年进士。授中书舍人。十四年面陈漕务,称旨,授御史。疏论兵部尚书陈新甲庸才误国,户部尚书李待问积病妨贤。又请涣发德音,自十五年始,蠲除繁苛,与海内更新。因言复社一案,其人尽缝掖,不可以一夫私怨开祸端。帝多采纳。明年出按陕西。孙传庭治兵关中,吏民苦征缮,日夜望出关,天子亦屡诏督趣。毓峒独谓将骄卒悍,未可轻战,抗疏争。帝不纳,师果败。   十六年冬,期满得代,甫出境,而贼入关。复还至朝邑,核上将吏功罪而后行。明年三月召对,命监李建泰军。驰赴山西,抵保定,贼骑已逼,遂偕邵宗元等共守。毓峒分守西城,散家赀千余金犒士,其妻王亦出簪珥佐之。京师变闻,贼射书说降,众颇懈。毓峒厉声曰:“正当为君父复仇,敢异议者斩!”悬银牌,令击贼者自取。众争奋,毙贼多。城陷,一贼挽毓峒往谒其帅,且骂且行,遇井。推贼仆地,自堕井死。妻闻,即自经。其从子振孙有勇力,以武举佐守城。贼至,众皆散,独立城上,大呼曰:“我金振孙,前日杀数贼魁者,我也。”群贼支解之。振孙兄肖孙、子妇陈与侍儿桂春,亦投井死。肖孙匿毓峒二子,为贼搒掠无完肤,终不言,二孤获免。   同时守城殉难者,邠州知州韩东明、武进士陈国政赴井死。平凉通判张维纲,举人张尔翚、孙从范,不屈死。举人高经负母避难,遇贼求释母,母获释而经被执,乘间赴水死。贡生郭鸣世寝疾,闻城陷,整衣端坐。贼至,持棒奋击而死。诸生王之珽,先城陷一日,置酒会家人,饮达旦。城破,偕妻齐及三子、二女入井死。诸生韩枫、何一中、杜日芳、王法等二十九人,布衣刘宗向、田仰名、刘自重等二十人,或自经,或溺,或受刃,皆不屈死。妇人尽节者一百十五人。他若都给事中尹洗、举人刘会昌、贡生王联芳,以城陷次日为贼收获,亦不屈死。贼揭其首于竿,书曰:“据城抗节,恶官逆子。”见者饮泣。   汤文琼,字兆鰲,石埭人。授徒京师,见国事日非,数献策阙下,不报。京师陷,慨然语其友曰:“吾虽布衣,独非大明臣子耶?安忍见贼弑君篡国。”乃书其衣衿曰:“位非文丞相之位,心存文丞相之心。”投缳而卒。福王时,给事中熊汝霖上疏曰:“北都之变,臣传询南来者,确知魏藻德为报名入朝之首,梁兆阳、杨观光、何瑞徵为从逆献谋之首,其他皆稽首贼庭,乞怜恐后。而文琼以闾阎匹夫,乃能抗志捐生,争光日月。贼闻其衣带中语,以责陈演,即斩演于市。文琼布衣死节,贼犹重之,不亟表章,何以慰忠魂,励臣节。”乃赠中书舍人,祀旌忠祠。   时都城以布衣尽节者,又有范箴听、杨铉、李梦禧、张世禧辈。福王建国,丧乱益甚,且见闻不详,未尽表章。   箴听,端方有义行。高攀龙讲学都下,受业其门。魏国公徐允祯延为馆宾,数进规谏。允祯或倨见他客,箴听至,辄敛容。贼入,置一棺,偃卧其上,绝食七日死。铉,善写真。京师陷,携二子赴井死。梦禧,负志节,与妻杜、二子、二女、一婢俱缢死。世禧,儒士也,亦与二子懋赏、懋官俱缢死。   又有周姓者,悲愤槌胸,呕血数升而死。而柏乡人郝奇遇,居京师,闻变,谓妻曰:“我欲死难,汝能之乎?”妻曰:“能。”遂先死。奇遇瘗毕,服药死。   许琰,字玉仲,吴县人。幼有至性,尝刲臂疗父疾。为诸生,磊落不羁。闻京师陷,帝殉社稷,大恸,誓欲举义兵讨贼。走告里荐绅,皆不应。端午日过友人,出酒饮之,琰掷杯大诟曰:“今何日,我辈读圣贤书,尚纵酒如平日耶!”拂衣径去。已,聚哭明伦堂,琰衰杖擗踊,号泣尽哀。御史谒文庙,犹吉服。琰率诸生责以大义,御中惶悚谢罪去。及南都颁监国诏,而哀诏犹未颁。琰益愤恸,趋古庙自经,为人所解,乃步至胥门,投于河。潞王舟至,拯之出,询其故,嗟叹良久。识琰者掖以归,家人旦夕守,不得死,遂绝粒。寻闻哀诏至,即庭中稽首号恸,并不复言,以六月三日卒。乡人私谥曰潜忠先生。南中赠《五经》博士,祀旌忠祠。   是时诸生殉义者,京师则曹肃、蔺卫卿、周谠、李汝翼,大同则李若葵,金坛则王明灏,丹阳则王介休,鸡泽则殷渊,肥乡则宋汤齐、郭珩、王拱辰。   肃,曾祖子登,仕为甘肃巡抚。贼入,肃与祖母姜、母张、嫂李及弟持敏、妹持顺、弟妇邓并自缢。卫卿止一幼女,托其友,亦自缢,谠被执,骂贼不屈死。汝翼,布政使本纬子。亦骂贼,被磔死。若蔡与亲属九人皆自缢,题曰一门完节。明灏闻变,日夕恸哭,家人解慰之。托故走二十里外,投水死。介休,不食七日死。   渊,字仲弘。父大白,官监军副使,为杨嗣昌所杀。渊负奇气。从父兵间,善技击,尝欲报父仇。及贼破鸡泽,谋起兵恢复。俄闻京师陷,即同诸生黄祐等悲号发丧,约山中壮士,诛贼所置官。伪令秦植踉跄走,乃入城,行哭临礼,义声大震。为奸人所乘,被杀,远近悼之。汤齐、珩、拱辰亦起兵讨贼,为贼将张汝行所害。   王乔栋,雄县人。举进士,授朝邑知县。县人王之寀为魏忠贤党所恶,坐以赃,下乔栋严征。乔栋不忍,封印于库而去。巡抚怒,将劾之。士民拥署号呼,乃止。崇祯初,起顺天教授,累迁湖广参政。楚中大乱,诸道监司多不至,乔栋兼绾数篆。乙酉夏,李自成据武昌,乔栋时驻兴国州。城为贼陷,自经城楼上。   张继孟,字伯功,扶风人。万历末年进士。知潍县。天启三年擢南京御史,未出都,奏筹边六事,末言己被抑南台,由钱神世界,公道无权,宜严禁馈遗。帝令实指,继孟以风闻对,诏诘责之。左都御史赵南星言:“今天下进士重而举贡轻,京官重而外官轻,在北之科道重而南都轻。乞因继孟言,思偏重之弊。敕下吏部极力挽回,于用人不为无补。”于是忌者咸指目继孟为东林。寻以不建魏忠贤祠,斥为邪党,削夺归。   崇祯二年起故官,上言:   近见冢臣王永光“人言踵至”一疏,语语谬戾。其曰“惠世扬等借题当议”。夫云借者,无其事而借名也。世扬与杨涟、左光斗同事同心,但未同死耳。今杨、左业有定议,世扬方昭揭于天下后世,奈何以借名之,谬一。  又曰“高捷、史褷发奸已验,特用宜先。”夫捷、褷之纠刘鸿训也,为杨维垣等报仇耳。鸿训辅政,止此一事快人意。其后获罪以纳贿,非以捷、褷劾也。今指护奸者为发奸,谬二。   又曰“诸臣所拥戴者,钱谦益、李腾芳、孙慎行。”夫谦益本末,陛下近亦洞然。至腾芳、慎行,天下共推服。会推之时,永光身主其议。乃指公论为拥戴,谬三。   又曰“欲诸臣疏一面网,息天下朋党之局。”信斯言也,则部议漏张文熙等数十人,是为疏网,而陛下严核议罪,反开朋党之局乎?谬四。   且永光先为御史李应升所纠,今又为御史马孟正、徐尚勋等所论。而推毂永光者先为崔呈秀、徐大化,今则霍维华、杨维垣、张文熙,其贤不肖可知矣。   后又劾南京兵部尚书胡应台贪污。帝并不纳。永光深疾之,出为广西知府。土酋普名声久乱未靖,继孟设计鸩之,一方遂安。稍迁浙江盐运使,忤视盐内官崔璘,左迁保宁知府。寻进副使,分巡川西。   十七年八月,张献忠寇成都,与陈其赤、张孔教、郑安民、方尧相等佐巡抚龙文光协守,城陷被执。献忠僭帝号,欲用诸人备百官。继孟等不为屈,乃被杀,妻贾从之。   其赤,字石文,崇仁人。崇祯元年进士。历兵备副使,辖成都。城陷,投百花潭死,家人同死者四十余人。孔教,字鲁生,会稽人。举于乡。历四川佥事,不屈死。子以衡,奉母孔南窜,匿不使知。逾年母诣以衡书室,见副使周梦尹请孔教恤典疏,陨绝,骂以衡曰:“父死二载,我尚偷生,使我无颜见汝父地下!”遂取刀断喉死。安民,浙江贡生,历蜀府左长史。贼围成都,分守南城,城陷,不屈死。尧相,字绍虞,黄冈人。官成都同知,监纪军事,兵食不足,泣请于蜀王,王不允,自投于池,以救免。次日城陷,被杀于万里桥下。总兵刘佳胤亦尽节。   刘士斗,字瞻甫,南海人。崇祯四年进士。知太仓州,有政声。忤上官,中许典,谪江西按察司知事,擢成都推官。十六年,御史刘之勃荐为建昌兵备佥事。明年八月,贼将入境,之勃促之行。士斗曰:“安危生死与公共,复何往。”城陷被执,见之勃与张献忠语,大呼曰:“此贼也,公不可少屈!”献忠怒,命捽以上,士斗又返顾之勃,语如前,遂阖门被杀。   同时沈云祚,字子凌,太仓人。崇祯十三年进士。知华阳县。有奸民为摇、黄贼耳目,设策捕戮之。贼破夔门,成都大震,云祚走谒蜀王,陈守御策,不听。闻内江王至渌贤,往说之曰:“成都危在旦夕,而王府货财山积,不及今募士杀贼,疆场沦丧,谁为王守?”至渌言于王,不听。贼迫成都,王始出财佐军,已无及。城陷,献忠欲用之,幽之大慈寺而遣其党馈食,以刃胁降,不屈,遂遇害。   王励精,蒲城人。崇祯中,由选贡生授广西府通判,仁恕善折狱。岁凶,毁银带易粟,减价粜。富人闻之,争出粟,价遂平。迁崇庆知州,多善政。十七年,张献忠陷成都,州人惊窜。励精朝服北面拜,又西向拜父母,从容操笔书文信国成仁取义四语于壁,登楼缚利刃柱间,而置火药楼下,危坐以俟。俄闻贼骑渡江,即命举火,火发,触刃贯胸而死。贼叹其忠,敛葬之。其墨迹久逾新,涤之不灭。后二十余年,州人建祠奉祀,祀甫毕,壁即颓,远近叹异。   先是,十三年贼犯仁寿,知县鄱阳刘三策拒守,城陷不屈死,赠尚宝司丞。及是再陷,知县顾绳贻遇害。贼陷郫县,主簿山阴赵嘉炜守都江堰,贼诱降,不从,投江死。陷绵竹,典史卜大经与其仆俱缢死,乡官户部郎中刁化神亦死之。他若荣县知县汉阳秦民汤、蒲田知县江夏硃蕴罗、兴文知县汉川艾吾鼎、南部知县郑梦眉、中江教谕摄剑州事单之宾,皆殉难。梦眉夫妇并缢。蕴罗、吾鼎阖家被难。宗室硃奉钅尹,由进士历御史,劾督师丁启睿诸疏,为时所称。时里居,并及于难。   尹伸,字子求,宜宾人。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授承天推官。屡迁南京兵部郎中、西安知府、陕西提学副使、苏松兵备参政。公廉强直,不事媕阿,三任皆投劾去。天启时,起故官,分守贵州威清道。贵阳围解,巡抚王三善将深入,伸颇赞之,监军西征。三善败殁,伸突围归,坐夺官,戴罪办贼。四年,贼围普安,伸赴援,贼解去,遂移驻其地。贼复来攻,率参将范邦雄破走之,逐北至三岔河。总督蔡复一上其功,免戴罪,贬一秩视事。崇祯五年历河南右布政使,以失御流贼,罢归。伸所至与长吏迕,然待人有始终,笃分义,工诗善书,日课楷书五百字,寒暑不辍。张献忠陷叙州,匿山中,搜得之,骂不肯行。贼重其名,不杀。至并研,骂益厉,遂攒杀之。福王时,起太常卿,伸已先死。   蜀中士大夫在籍死难者,成都则云南按察使庄祖诰,广元则户科给事中吴宇英,资县则工部主事蔡如蕙,郫县则举人江腾龙。而安岳进士王起峨、渠县礼部员外郎李含乙,皆举义兵讨贼,不克死。   高其勋,字懋功。初袭千户,后举武乡试,为黔国公标下中军。吾必奎反,擢参将,守御武定。及沙定洲再反,分兵来攻。固守月余,城陷,衣冠望北拜,服毒死。   时有陈正者,世为大理卫指挥,未嗣职。沙贼陷城,督众巷战,手馘数贼而死。   王承宪者,袭祖职为楚雄卫指挥,擢游击,为副使杨畏知前锋。定洲来攻,凡守御备悉,畏知深倚之。贼去复至,承宪偕土官那龠等出城冲击,贼皆披靡,俄为流矢所中死。弟承瑱力战死,一军尽殁。   贼进围大理时,太和县丞王士杰佐上官毕力捍御,城陷,死城上。同死者,大理府教授段见锦、经历杨明盛及子一甲、司狱魏崇治。而故永昌府同知萧时显,解任,以道阻,寓居大理,亦自经。   士人同死者,举人则高拱极投池死,杨士俊同母妻妹自焚死。诸生则尹梦旗、梦符、冯大成倡义助守,骂贼死,杨宪偕妻女、子妇、侄女、孙女、弟妇一门自焚死。杨{孙心}既死复苏,妻竟死。人称太和节义为独盛云。   单国祚者,会稽人,为通海典史。城陷,握印坐堂上,骂贼被杀,印犹在握。县人葬之诸葛山下。   张耀,字融我,三原人。万历中,举于乡。知闻喜县,慈惠抚民,民为立祠。崇祯中,历官贵州布政使。张献忠死,其部将孙可望、李定国等率众奔贵州。耀急言于巡抚,请发兵民守御,巡抚以众寡不敌难之。俄贼众奄至,耀率家众乘城拒击。城陷被执,贼帅与耀皆秦人,说之曰:“公若降,当用为相。”耀怒詈不屈,贼执其妾媵述之曰:“降则免一家死。”耀詈益甚,贼杀之,并其家属十三人。时乡官吴子骐、刘琯、杨元瀛等率乡兵败贼,贼来益众,战败被执,俱不屈死。   子骐,字九逵,贵阳人。万历中,举于乡,知兴宁县。天启时,安邦彦围贵阳,子骐以母在城内,仓皇弃官归。崇祯十年,蛮贼阿乌谜叛,陷大方城,逐守将。总督硃燮元属子骐诣六广,走书召诸目,晓以利害,果乞降。燮元上其功,优旨奖赏。琯户部主事,元瀛府同知,并起家乡举。同时谭先哲,平坝卫人,子骐同年生也。官户部郎中。贼陷其城,与里人石声和皆阖家殉难。声和,天启中,举于乡,官宁前兵备参议。   有顾人龙者,定番州人,尝出仕,解职家居。流贼来犯,率士民拒守,杀贼甚众。城破,大骂而死。可望寇安平,佥事临川曾益集众拒守,城陷死之。   曾异撰,荣昌人。举于乡,知永宁州。可望既陷贵州,将长驱入云南。异撰与其客江津进士程玉成、贡生龚茂勋谋曰:“州据盘江天险,控扼滇、黔,弃之不守,事不可为矣。”遂集众登陴守,城陷,自焚死。   米寿图,宛平人。崇祯中,由举人知新乡县。土寇来犯,督吏民破走之,斩首千二百余级。以治行征授南京御史。十五年四月极论监军张若骐罪,言:“若骐本不谙军旅,谄附杨嗣昌,遂由刑曹调职方。督臣洪承畴孤军远出,若骐任意指挥,视封疆如儿戏。虚报大捷,躐光禄卿,冒功罔上,恃乡人谢升为内援。升奸险小人,非与若骐骈斩,何以慰九庙之灵。”会廷臣多纠若骐,遂论死,升亦除名。初,嗣昌倡练兵之议,扰民特甚。寿图疏陈十害,又言:“往时督抚多用京卿,今封疆不靖,遇卿贰则争先,推督抚则引避,宜严加甄别,内外兼补。”因劾偏沅巡抚陈睿谟、广西巡抚林贽贪黩。帝纳其言。十七年五月,福王立,马士英荐用阮大铖,寿图论劾。七月,出按四川。时川地已为张献忠所据,命吏部简堪任监司守令者从寿图西行。至则与督师王应熊、总督樊一蘅等联络诸将,号召远近,渐复川南郡县。唐王立,擢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大清顺治四年,献忠遗党孙可望等陷贵阳,寿图出奔沅州。十一月,沅州亦陷,寿图死之。   耿廷箓,临安河西人。天启四年举于乡。崇祯中,知耀州,有能声。十五年夏,疏陈时政,言:“将多不若将良,兵多不若兵练,饷多不若饷核。”又言:“诸臣恩怨当忘,廉耻当励。小怨必报,何不大用于断头饮血之元凶;私恩必酬,何不广用于鹄面鸠形之赤子。”优旨褒纳。擢山西佥事,改监宣府军。十七年,京师陷,走南都。十一月以张献忠乱四川,命加太仆少卿赴云南监沙定洲军,由建昌入川讨贼。明年三月,四川巡抚马乾罢,即拜廷箓右佥都御史代之。未赴,而定洲作乱,蜀地亦尽失,遂止不行。后李定国掠临安,过河西,廷箓闻之赴水死。妻杨被执,亦不屈死。   马乾者,昆明人。举崇祯六年乡试,为四川广安知州。夔州告警,巡抚邵捷春檄乾摄府事。张献忠攻围二十余日,固守不下。督师杨嗣昌兵至,围始解。擢川东兵备佥事。成都陷,巡抚龙文光死,蜀人共推乾摄巡抚事。贼陷重庆,留其将刘廷举戍守。乾击走之,复其城。督师王应熊劾乾淫掠,夺职提讯。会蜀地大乱,诏命不至,乾行事如故。乃传檄远近,协力讨贼。廷举既败去,贼遣刘文秀等以数万众来攻,乾固守。曾英等援兵至,贼败还。及献忠死,其党孙可望等南奔,大清兵追至重庆,乾战败而死。   席上珍,姚安人。崇祯中,举于乡。磊落尚节义,闻孙可望、李定国等入云南,与姚州知州何思、大姚举人金世鼎据姚安城拒守。可望遣张虎攻陷之,世鼎自杀,上珍、思被执至昆明。可望呵之,上珍厉声曰:“我大明忠臣,肯为若屈耶!”可望怒,命引出斩之,大骂不绝,遂磔于市。思亦不屈死。   有孔师程者,昆明人,以从事得官。至是纠合晋宁、呈贡诸州县,起兵拒贼。定国率众奄至,师程遁,晋宁知州石阡冷阳春、呈贡知县嘉兴夏祖训并死之。晋宁举人段伯美,诸生余继善、耿希哲助阳春城守,亦殉难。贼陷富民,贡生李开芳妻及二子俱赴井死。开芳走至松花坝自经,其友王朝贺掩埋讫,亦自经。在籍知县陈昌裔不受伪职,为贼杖死。楚雄举人杜天祯,初佐杨畏知拒沙贼,频有功。后畏知督兵击可望败绩,天祯闻之即自尽。临安之陷,进士廖履亨赴水死。   徐道兴,睢州人。崇祯末,官云南都司经历,署师宗州事,廉洁爱民。孙可望等入云南,破曲靖。巡按罗国瓛方按部其地,与知府焦润生被执。可望欲降之,国瓛不屈,携至昆明,自焚死。润生亦不屈死。道兴见贼逼,集士民谕之曰:“力薄兵寡,不能抗贼,吾死分也。若等可速去。”民请偕行,道兴厉声曰:“封疆之臣死封疆,吾将安之!”众雨泣辞去。舍中止一仆,出俸金二锭授之曰:“一以赐汝,一买棺敛我。”仆大哭,请从死。道兴曰:“尔死,谁收吾骨?”仆叩头号泣乃去。及贼入署,令出迎其将。道兴大骂,掷酒杯击之,骂不绝口,遂被杀。  国瓛,嘉定州人,崇祯十六年进士。润生,修撰竑子。同时张朝纲,广通人,由贡生授浑源州同知,解职归。可望等兵至,与共妻冯并缢死,子诸生耀葬亲讫,亦缢死。   刘廷标,字霞起,上杭人。王运开,字子朗,夹江人。廷标由贡生历永昌府通判。运开举于乡,授永昌推官。沙定洲之乱,黔国公沐天波走永昌。及孙可望等入云南,驰檄谕天波降。时运开摄监司事,廷标摄府事,方发兵守澜沧,而天波将遣子纳款,谕两人以印往。两人坚不予,各遣家人走腾越。永昌士民闻贼所至屠戮,号泣请运开纳款纾祸,运开不可,慰遣之。又诣廷标,廷标亦不可,众大哭。廷标取毒酒将饮,乃散去。两人相谓曰:“众情如此,吾辈惟一死自靖耳。”是夕,运开先自经。廷标闻之曰:“我老当先死,王乃先我。”遂沐浴,赋诗三章,亦自经。两家子弟自腾越来奔丧,厝毕复返。可望等重两人死节,求其后,或以运开弟运闳对,即聘之。行至潞江,谓其仆曰:“吾兄弟可异趣耶!吾死,若收吾骨与兄合葬。”遂跃入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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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五 孝义二-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五 孝义二 ○王俊刘准 杨敬 石鼐任镗 史五常 周敖 郑荣瑄叶文荣 傅檝 杨成章 谢用 何竞 王原 黄玺 归钺族子绣何麟孙清宋显章 李豫 刘宪罗璋等 容师偃刘静 温钺俞孜张

列传第一百八十二 忠义六-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二 忠义六 ○夏统春薛闻礼等陈美郭裕等谌吉臣张国勋等卢学古硃士完等陈万策李开先许文岐李新等郭以重岳璧郭金城崔文荣硃士鼎徐学颜李毓英等冯云路熊?明睿易道暹,

列传第一百八十三 忠义七-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三 忠义七 ○何复邵宗元等 张罗俊弟罗彦等 金毓峒韩东明等 汤文琼范箴听等 许琰曹肃等 王乔栋 张继孟陈其赤等 刘士斗沈云祚等 王励精刘三策等 尹伸庄祖诰等 高其勋

列传第一百八十二 忠义六

  ○夏统春薛闻礼等陈美郭裕等谌吉臣张国勋等卢学古硃士完等陈万策李开先许文岐李新等郭以重岳璧郭金城崔文荣硃士鼎徐学颜李毓英等冯云路熊?明睿易道暹傅可知蔡道宪周二南等张鹏翼欧阳显宇等刘熙祚王孙兰程良筹程道寿黄世清杨暄硃一统等唐时明薛应玢唐梦鲲段复兴靳圣居等简仁瑞何相刘等司五教张凤翮都任王家录等祝万龄王徵等陈瑸周凤岐王徵俊宋之俊等丁泰运尚大伦等  夏统春,字元夫,桐城人。为诸生,慷慨有才志。用保举授黄陂丞,尝摄县事,著廉能声。十五年,贼犯黄陂。统春已迁麻阳知县,未赴,乃督众拒守,凡十五昼夜,贼忽解去。统春度贼必再至,而众已疲甚,休于家。阅五日,贼果突至,城遂陷。统春巷战,力竭被执,欲屈之。统春指贼魁大骂,贼怒,断其右手。复以左手指贼骂,贼又断之。骂不已,乃割其舌,目怒视,眦欲裂,贼又剜其目。犹以头触贼,遂支解之。  有薛闻礼者,武进人。由府吏官黄陂典史。岁歉,民逋漕粟。闻礼奉使过汉口,贷于所知得千金,以代民逋。十六年,张献忠陷黄陂,爱闻礼才,挟与俱去,暮即亡归。会贼所设伪官为士民杀死,闻礼曰“祸大矣”,令士民远避,而己独留以当之。俄贼至,将屠城。闻礼挺身曰:“杀伪官者,我也。”贼欲活之,詈不止,乃见杀。  当是时,贼延蔓中原,覆名城不可胜数。其以小吏死难,有何宗孔、贾儒秀、张达、郝瑞日诸人。宗孔,紫阳典史。十一年五月,流贼再陷其城,死之。儒秀,商南典史,城陷,抗节死。达,兴山典史。十四年二月,张献忠自蜀来攻,都司徐日耀战殁,达被缚,骂贼不屈死。瑞日,陕西人,为固始巡检。罗山为贼陷,上官令瑞日摄县事。单骑携二童以往,至则止僧寺,将招流移为守御计。未逾月,贼遣伪官至,土寇万朝勋与之合。诱执瑞日,说之降,不从,拘于家。一日,朝勋置酒宴群贼,醉卧,瑞日潜入其室,杀之。将奔凤阳,雨阻,复见絷。贼爱其勇,欲留之,叱曰:“我虽小吏,亦朝廷臣子,肯为贼用耶!”遂被害,二仆亦死。  有硃耀者,固始人。与父允义、兄炳、思成并以勇力闻。八年,贼来犯,耀父子力战却之。明年,贼复至。耀出战,手馘数十人,追之,陷伏中,大骂死。允义曰:“我必报子仇。”炳谓思成曰:“我二人必报弟仇。”三人率众奋击,贼解去,城获全。  陈美,字在中,新建人。崇祯时由乡举知宜城县。兵燹之余,民生凋瘵。及张献忠据谷城,人情益惧,美安辑备至。襄阳陷,贼兵来犯。美偕守备刘相国迎击,贼中伏败去。巡按御史上其功,获叙录。抚治都御史王永祚以六等课所部有司,美居上上。荐于朝,未及擢用。十五年冬,李自成长驱犯襄阳,左良玉先奔,永祚及知府以下俱遁。贼入城,乡官罗平、知州蔡思绳、福州通判宋大勋殉节。贼分兵寇宜城、枣阳、谷城、光化、均州。美守宜城,固拒八昼夜。城陷,抗骂不已,为贼磔死。训导阳城田世福亦死之。  枣阳知县郭裕,清江举人。甫视事,张献忠至。左良玉屯近邑,裕单骑邀与共御,贼却去。至是,贼将刘福来攻,裕发砲石,击伤多。贼愤,攻益力,城陷。身被数槊,大骂。贼支解之,阖门遇害。  光化知县万敬宗,南昌人,贡生,到官以死自誓。贼薄城,遂自尽。贼义之,引去,城获全。乡官韩应龙,举人,历长芦盐运使,不受伪职,自缢死。谷城知县周建中亦殉节。均州知州胡承熙被热不屈,与其子尔英俱死。承熙有能声,永祚课属吏,亦列上上,迁刑部员外郎,未行,遇难。贼犯郧阳,同知刘璇死之。保康陷,知县万惟坛与妻李氏俱列之。璇,永年人。惟坛,曹县人。俱贡生。  谌吉臣,字仲贞,南昌人。父应华,万历时,以参将援朝鲜,战殁。吉臣由举人为云梦知县。崇祯十五年十二月,李自成陷襄阳,其党贺一龙陷德安。吉臣急遣孥归,身誓死勿去。明年正月,云梦陷,被执,不食累日。贼临以兵,吉臣乞速死。贼壮之,授以官,不屈。驱上马,曰:“我失守封疆,当死此,更安往。”乃见杀。福王时,赠太仆寺丞。  贼分兵犯旁邑,应城陷,训导张国勋死之。国勋,黄陂人。城将陷,诣文庙抱先师木主大哭,为贼所执,大骂不屈,支解死。妻子十余人皆殉节。  袁启观者,云梦诸生也。贼据城,启观立寨自守。贼执去,出题试之。启观曰:“汝既知文,亦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耶?”贼怒,杀之。  安陆城陷,知县分水濮有容一门十九人皆死。乡民结寨自保,贼将白旺连破数十寨,诸生廖应元守益坚。奸人执送旺,旺问:“汝欲何为?”厉声曰:“欲杀贼耳!”贼怒,射杀之。应山举人刘申锡养死士百人,城陷,谋恢复。兵败,为旺所杀,百人皆战死。沔阳陷,同知马飚死之。  卢学古,夏县人。举人。历承天府同知,摄荆门州事。崇祯十五年十二月,李自成寇荆门,学古誓死守。学正黄州张郊芳、训导黄冈程之奇亦盟诸生于大成殿,佐城守。贼环攻四日,无援,城陷。学古骂贼不绝口,剖腹而死。郊芳、之奇亦不屈死。  有硃士完者,潜江举人。乡试揭榜夕,梦墨帜堕其墓门,粉书“乱世忠臣”四字。至是,贼破承天,长驱陷潜江。士完被执,械送襄阳,道由泗港,啮指血书己尽节处,遂自经。贼所过焚毁,士完所题壁独存。  彭大翮者,竟陵之青山人。贼逼承天,大翮出所著《平贼权略》上之当事,不能用。遂自集一旅保乡曲,邀斩贼过当。贼怒,雨夜袭之。大融太息曰:“吾子孙阵亡已尽,吾何用生为!”赴水死。  贼既陷荆门,遂向荆州。巡抚陈睿谟急渡江入城,奉惠王常润南奔,监司以下皆奔,士民遂开门迎贼。训导撖君锡正衣冠端坐明伦堂。贼至,欲屈之,诟骂而死。君锡,字宾王,绛县人。贼大索缙绅,故相张居正子尚宝丞允修不食死。户部员外郎李友兰不屈死。诸生王维籓率妻硃及二女避难,为贼所掠。维籓令妻女赴井死,遂见杀。诸生王图南被执,抗骂死。  夷陵李云,由乡举知颍川州,州人祠祀之。谢事归。流贼炽,大书“名义至重,鬼神难欺”二语于牖以自警。及城陷,不屈。执至江陵,绝食死。吕调元者,归州千户也。城陷,士民悉归附,调元独率部卒格斗,陷重围中。招之降,大骂,死乱刀下。  陈万策,江陵人。天启中,与同邑李开先先后举于乡,并有时名。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据襄阳,设伪官。其吏政府侍郎石首喻上猷,先为御史,降贼,荐两人贤可用。自成遣使具书币征之。万策隐龙湾市,贼使至,叹曰:“我为名误,既不能奋身灭贼,尚可惜顶踵耶?”夜自经。贼使至开先家,开元瞋目大骂,头触墙死。福王时,俱命优恤。  许文岐,字我西,仁和人。祖子良,巡抚贵州右佥都御史。父联枢,广西左参政。文岐,崇祯七年进士。历南京职方郎中。贼大扰江北,佐尚书范景文治戎备,景文甚倚之。迁黄州知府,射杀贼前锋一只虎,夺大纛而还。狱有重囚七人,纵归省,克期就狱,皆如约至,乃请于上官贷之。十三年迁下江防道副使,驻蕲州。贼魁贺一龙、蔺养成等萃蕲、黄间,文岐设备严。贼党张雄飞将南渡,命游击杨富焚其舟,贼乃却。巡抚宋一鹤上其功。副将张一龙善驭兵,文岐重之。尝共宿帐中,军中夜呼噪,文岐曰“此奸人乘夜思遁耳”,坚卧不出。质明,叛兵百余人夺门遁,一龙追获尽斩之,一军肃然。杨富既久镇蕲,一鹤复遣参将毛显文至,不相得,兵民汹汹。文岐会二将,以杯酒释之,始无患。十五年,左良玉溃兵南下大掠。文岐立马江口迎之,兵莫敢犯。时警报日急,人无固志,会擢督粮参政当行,文岐叹曰:“吾为天子守孤城二载矣,分当死封疆,虽危急,奈何弃之。”遣妻奉母归,檄富、显文出屯近郊,为固守计。无何,荆王府将校郝承忠潜通张献忠。明年大举兵来攻,文岐发砲毙贼甚众。夜将半,雪盈尺,贼破西门入,文岐巷战。雪愈甚,砲不得发,遂被执。献忠闻其名,不杀,击之后营。时举人奚鼎铉等数十人同系,文岐密谓曰:“观贼老营多乌合,凡此数万卒皆被掠良民,若告以大义,同心协力,贼可歼也。”于是阴相结,期四月起事,以柳圈为信。谋泄,献忠索之,果得柳圈,缚文岐斩之。将死,语人曰:“吾所以不死者,志灭贼耳。今事不成,天也。”含笑而死,时文岐陷贼中已七十余日矣。事闻,赠太仆卿。  贼既陷蕲州,遂屠其民。乡官陕西佥事李新举家被执,贼欲屈之。新叱曰:“我昔官秦中,尔辈方为厮养,今日肯屈膝厮养耶!”贼怒,新抱父尸就刃。其时属吏死节者,惟麻城教谕定远萧颂圣、蕲水训导施州童天申。  郭以重,黄州人。世为卫指挥。崇祯十六年,城陷,自他所来赴难。其妻欲止之,叱曰:“朝家畀我十三叶金紫,不能易一死哉!吾将先杀汝。”妻乃不敢言。既至,遇贼欲胁之去,坚不从。露刃慑之,乃好谓贼曰:“从汝非难,但抱小儿者,吾妻也,汝为我杀之,吾无累矣。”贼如其言。以重即夺贼刀击斩一贼,群贼拥至,遂赴水死。  先是,蕲州破,指挥岳璧自屋堕地,不死。贼执至城上,欲降之。厉声曰:“我世臣也,城亡与亡,岂降贼!”贼刃之,仆地。气将绝,瞋目曰:“我死为鬼,当灭汝!”时大雪,血流丈余,目眦不合。  同时,郭金城为罗田守将,贼逼城,率所部五百人战,斩级百余,追之英山。贼大集,困三日,突围不得出,被执。胁降不从,见杀。  崔文荣,海宁卫人。世指挥佥事,举武会试,授南安守备。崇祯中,临、蓝盗起,逼桂阳,桂王告急。文荣督所部会剿,却贼四万人。以功,擢武昌参将。十六年四月,张献忠犯汉阳,文荣渡江袭斩六百级。已而城陷,武昌震惧。巡抚宋一鹤既死,承天新任巡抚王聚奎未至,武昌素不宿重兵,城空虚。或议撤江上兵以守,文荣曰:“守城不如守江,团风、煤炭、鸭蛋诸洲,浅不及马腹,纵之飞渡,而坐守孤城,非策也。”当事不从。贼果从团风渡江,陷武昌县。县无人,贼出营樊口,文荣军洪山寺扼之。既,敛兵入城,以他将代守。贼全军由鸭蛋洲毕渡,抵洪山,守将亦退入城。文荣以武胜门当贼冲,偕故相贺逢圣协守,贼攻之不能下。  监军参政王扬基时已擢右佥都御史,巡抚承天、德安二郡,未闻命,尚驻武昌。见势急,与推官傅上瑞诡言有事汉阳,开门遁去,人情益汹汹。先是,楚王出资募兵,应募者率蕲、黄溃卒及贼间谍,至是开文昌、保安二门纳贼。文荣方出斗还,阖城扉不及,跃马大呼,杀三人。贼攒槊刺之,洞胸死。有硃士鼎者,起家武进士,为巡江都司。城陷被执,贼喜其勇敢,欲大用之。戟手大骂,贼断其右手,乃以左手染血洒贼,贼又断之,不死。贼退,令人缚笔于臂,能作楷字。招集旧卒,训练如常。  徐学颜,字君复,永康人。母疾,祷于天,请以身代。夜梦神人授药,旦识其形色,广觅之,得荆沥,疾遂愈。父为中城兵马指挥,忤权要人下吏。学颜三疏讼冤,所司格不上,遍叩诸公卿莫为雪,将置重辟。学颜号泣争于刑部,不能得,至啮臂血溅于庭,乃获释归。推所居大宅让其弟,尚义疏财,族党德之。崇祯三年建东宫,诏举孝友廉洁、博物洽闻可励俗维风者,有司以学颜应,寝不行。十二年以恩贡生授楚府左长史,引义匡辅,王甚敬之。十五年冬,诸司长官及武昌知府、江夏知县并以朝觐行,学颜摄江夏事,缮修守具。楚府新募兵,即令学颜将之。明年五月晦,新军内叛,城陷。学颜格斗,断左臂,大骂不屈,为贼支解,一家二十余人殉之。通判固安李毓英亦举家自缢。  武昌知县邹逢吉被害。同死者,武昌卫经历汪文熙、巡检戴良瑄及僧官一人,俱骂贼不屈,腰斩。贼既陷武昌,分兵陷属邑,于是嘉鱼知县霍山王良鉴、蒲圻知县临川曾栻俱抗节死。事闻,学颜赠佥事,毓英等赠恤有差。  冯云路,字渐卿,黄冈人。好学励行,年三十,即弃诸生,从贺逢圣讲学,遂寓居武昌,著书数百卷。崇祯三年,巡按御史林鸣球荐其贤,并上所著书,不用。及贼将渡江,云路贻书逢圣曰:“在内,以宁湖为止水。在外,以汉江为汩罗。”宁湖者,云路谈经处也。城既陷,乘桴入宁湖。贼遣使来聘,遥应曰:“我平生只读忠孝书,未尝读降贼书也。”遂投湖死。从游诸生汪延陛亦死焉。  其同邑熊寔,字渭公,亦移居武昌。喜邵子《皇极书》,颇言未来事。十六年元旦,尽以所撰《性理格言》、《图书悬象》、《大易参》诸书付其季弟,曰:“善藏之。”城破前一日,贻书云路,言“明日当觅我某树下。”及期行树傍,贼追至,跃入荷池以死。  有诸生明睿者,江夏人。城破,贼独不入其门。睿慨然曰:“安有父母之邦覆,而偷生苟活者!”语家人:“速从我入井,否则速去。”于是妻及二子、二女并诸婢以次投井。睿笑曰:“吾今旷然无累矣。”从容榜诸门,赴井死,时人号为明井。  先是,贼陷黄冈,诸生易道暹者,字曦侯。好学尚气节,居深山中,积书满家。贼氛渐逼,道暹惜所积书,又以己所著书多,不忍弃,逡巡未行。及贼至,子为瑚急奉母走青峰岩,道暹携幼子为琏担事以行。遇贼,绐曰:“余书贾也。贼笑曰:“汝易曦侯,何绐我。”道暹曰:“若既知我,当听我一言,慎毋杀人焚庐舍。”贼曰:“若身不保,尚为他人言耶!”道暹厉色叱贼,贼怒杀之。为琏请代,贼并杀之。未几,为瑚亦被杀。  时黄陂诸生傅可知亦以叱贼死。可知幼丧父,卧柩下三年。六十丧母,啜粥三年。黄陂陷,被执,可知年已逾八十。贼悯其老不杀,俾养马,叱曰:“我为士数十年,肯役于贼耶!”延颈就刃,贼杀之。  蔡道宪,字元白,晋江人。崇祯十年进士。为长沙推官。地多盗,察豪民通盗者,把其罪而任之。盗方劫富家分财,收者已至。召富家还所失物,皆愕不知所自。恶少年闭户谋为盗,启户,捕卒已坐其门,惊逸去。吉王府宗人恣为奸,道宪先治而后启王。王召责之,抗声曰:“今四海鼎沸,寇盗日滋。王不爱民,一旦铤而走险,能独与此曹保富贵乎?”王悟,谢遣之。  十六年五月,张献忠陷武昌,长沙大震。承天巡抚王扬基率所部千人,自岳州奔长沙。道宪请还驻岳州,曰:“岳与长沙脣齿也,并力守岳则长沙可保,而衡、永亦无虞。”扬基曰:“岳,非我属也。”道宪曰:“弃北守南,犹不失为楚地。若南北俱弃,所属地安在?”扬基语塞,乃赴岳州。及贼入蒲圻,即遁去。湖广巡抚王聚奎远驻袁州,惮贼不敢进。道宪亦请移岳,聚奎不得已至岳,数日即徙长沙。道宪曰:“贼去岳远,可缮城以守。彼犯岳,犹惮长沙援。若弃岳,长沙安能独全。”聚奎不从。贼果以八月陷岳州,直犯长沙。先是,巡按御史刘熙祚令道宪募兵,得壮丁五千训练之,皆可用。至是亲将之,与总兵官尹先民等扼罗塘河。聚奎闻贼逼,大惧,撤兵还城。道宪曰:“去长沙六十里有险,可栅以守,毋使贼逾此。”又不从。  时知府堵胤锡入觐未返,通判周二南摄攸县事,城中文武无几。贼薄城,士民尽窜。聚奎诡出战,遽率所部遁。道宪独拒守,贼绕城呼曰:“军中久知蔡推官名,速降,毋自苦。”道宪命守卒射之毙。越三日,先民出战,败还。贼夺门入,先民降。道宪被执,贼啖以官,嚼齿大骂。释其缚,延之上坐,骂如故。贼曰:“汝不降,将尽杀百姓。”道宪大哭曰:“愿速杀我,毋害我民。”贼知终不可夺,磔之,其心血直溅贼面。健卒林国俊等九人随不去,贼亦令说道宪降。国俊曰:“吾主畏死去矣,不至今日。”贼曰:“尔主不降,尔辈亦不得活。”国俊曰:“我辈畏死亦去矣,不至今日。”贼并杀之,四卒奋然曰:“愿瘗主尸而死。”贼许之,乃解衣裹道宪骸,瘗之南郊醴陵坡,遂自刎。道宪死时年二十九,赠太仆少卿,谥忠烈。  二南,字汝为,云南人。由选贡为长沙通判,尽职业,与道宪深相得。擢岳州知府,士民固留,乃以新秩还长沙,后亦死。  邑中举人冯一第走湘乡,将乞师他所,贼系其母与兄招之。一第归就缚,贼将斩之,一老僧伏地哭请免。贼乃去其两手置营中,一夕死,母兄获免。贼陷东安,举人唐德明仰药死。犯耒阳,诸生谢如珂拒战死。  张鹏翼,西充人。崇祯中,由选贡生授衡阳知县。十六年八月,张献忠逼衡州,巡抚王聚奎、李乾德及监司以下皆遁,士民尽奔窜。鹏翼独守空城,贼至即陷。胁使降,戟髯诟詈,贼缚而投诸江,妻子赴水死。  贼之趋岳州也,巴陵教谕桂阳欧阳显宇时摄县事,死焉。其趋临湘也,知县莆田林不息抗骂不屈,断其两手杀之。湘阴陷,知县大埔杨开率家属十七人投水死。其丞赖万耀摄醴陵县事,城破亦死之。长沙府照磨莫可及,宜兴人,摄宁乡县事,殉城死。二子若鼎、若钰号恸奔赴,遇害。衡州既陷,属县衡山亦失守,知县富顺董我前、教谕分宜彭允中,皆尽节。府教授永明蒋道亨摄武陵县事,抱印骂贼,见杀。其他文武将吏,非降则逃。长沙史可镜,官给事中,丁艰归,降贼,贼用为湖广巡抚。及贼弃湖广入四川,李乾德复还长沙,执可镜,加榜掠,械送南都伏法。  乾德者,亦鹏翼同邑人。崇祯四年进士。十六年历右佥都御史抚治郧阳,未赴,改湖南。时武昌已陷,乾德守岳州。献忠攻急,乾德弃城走长沙,岳州遂陷。转徙衡、永,贼至,辄先避,长沙、衡、永皆随陷。献忠入四川,乃还长沙,以失地,谪赴督师王应熊军前自效。永明王立,擢兵部侍郎,巡抚川南。乾德入蜀,其乡邑已陷,父亦被难,乃说诸将袁韬攻佛图关,复重庆。韬及武大定久驻重庆,食尽。乾德说嘉定守将杨展与大定结为兄弟,资之食。已而恶展,构韬杀之,据嘉定,蜀人咸不直乾德。会刘文秀自云南至,擒韬,陷嘉定,乾德乃驱家人及其弟御史升德,俱赴水死。  刘熙祚,字仲缉,武进人。父纯仁,泉州推官。熙祚举天启四年乡试。崇祯中,为兴宁知县。奸民啖断肠草,胁人财物。熙祚令赎罪者必以草,以是致死者勿问,草以渐少,弊亦止,课最,征授御史。十五年冬巡按湖南。李自成陷荆、襄诸郡,张献忠又破蕲、黄,临江欲渡。熙祚以明年二月抵岳州,檄诸将分防江浒,偏沅、郧阳二抚联络形势。会贼马守应据澧州,窥常德,土寇甘明扬等助之。熙祚驰至常德,击斩明扬。五月还长沙。  及武昌、岳州相继陷,急令总兵尹先民、副将何一德督万人守罗塘河,扼要害。而巡抚王聚奎乃撤守长沙,贼遂长驱至。聚奎率溃将孔全彬、黄朝宣、张先璧等走湘潭,长沙不能守。惠王避地至长沙,与吉王谋出奔,熙祚奉以奔衡州。衡州,桂王封地也,聚奎兵至,大焚劫,王及吉、惠二王皆登舟避乱。熙祚单骑赴永州为城守计。未几,聚奎复走祁阳,衡州遂陷。永士民闻之,空城逃。三王至永州,聚奎继至,越日全彬等亦至,劫库金去。熙祚乃遣部将护三王走广西,而己返永州拒守。贼骑追执之,献忠踞桂王宫,叱令跪,不屈。贼群殴之,自殿墄曳至端礼门,肤尽裂。使降将尹先民说之,终不变,见杀。事闻,赠太常少卿,谥忠毅。弟永祚,字叔远,由选贡生屡迁兴化同知,擒贼曾旺。后以副使知兴化府事。大清兵入城,仰药死。弟绵祚,字季延。崇祯四年进士。为吉安永丰知县。邻境九莲山,界闽、粤,贼窟其中,绵祚请会剿。贼怒,率众攻。绵祚出击,三战三捷。贼益大至,绵祚伏兵黄牛峒,大破之。积劳得疾,请告归卒。兄弟三人并死王事。  王聚奎既失永州,后伺贼退,潜还武昌,为代者何腾蛟所劾,夤缘免。  王孙兰,字畹仲,无锡人。崇祯四年进士。累迁成都知府。蜀宗人虐民,民相聚,将焚内江王第。孙兰抚谕之,乃解。父扰,服阕,起官绍兴,修荒政。迁广东副使,分巡南雄、韶州二府。连州瑶贼为乱,驰剿,三战皆捷。十六年,张献忠大乱湖南,湖南之郴州宜章与韶接壤。孙兰乞援督府,不应,最后以七百人至,一宿复调去。及贼陷衡州,肆屠戮。韶所辖乐昌、乳源、仁化,逋窜一空。连州守将先据城叛,韶士民闻之,空城逃,而贼所设伪官传檄将至。孙兰仰天叹曰:“失封疆当死,贼陷城又当死,吾盍先死乎!”遂自缢。既死,贼竟不至,朝廷悯其忠,予赠恤。  程良筹,字持卿,孝感人,工部尚书注子也。天启五年进士。时注为太常少卿,不附魏忠贤。御史王士英劾其为赵南星、李三才私党,忠贤遂矫旨并良筹除名,永不叙录。未出仕而除名,前此未有也。崇祯元年起官,历文选员外郎,掌选事。麻城李长庚为尚书,以同乡故,甚倚之。正郎久缺不推补,同列多忌,朝论亦少之。长庚用推举失当削籍,良筹亦下吏遣戍,久乃释归。  十六年,李自成犯承天,孝感亦陷。良筹以白云山险峻,与同邑参政夏时亨筑垒聚守。贼使说降,良筹毁其书。贼怒,设长围攻之,相持四十余日,解去。时汉阳、武昌亦为张献忠所陷,四面皆贼,独白云孤处其间,贼颇患之。已,武昌为官军所复,良筹号召远近诸寨,掎角进兵。其冬,遂复孝感、云梦。十二月,进薄德安,兵败,退保白莲寨。寨中人素通贼,为内应,良筹遂被执。说降,不屈,羁之密室。明年正月,左良玉遣将攻德安。贼惧,拥良筹令止外兵,不从。贼弃城去,逼良筹偕行,又不从,逐被杀。赠太常少卿。程道寿者,良筹里人也,尝为来安知县。贼陷孝感,置掌旅守之。道寿结里中壮士,击杀掌旅。贼复至,杖之,系狱,令为书招良筹。道寿曰:“我不能助白云灭汝,肯助汝耶?”遂见杀。  黄世清,字澄海,滕县人。父中色,吏部员外郎。世清登崇祯七年进士,除户部主事,榷浒墅关,有清操。历员外郎,屡迁右参议,分守商、雒,驻商州。城屡遭兵,四野萧然,民皆入保城中。而客兵所过淫掠,民苦兵甚于贼。世清下令兵不得阑入城。未几,关中兵经其地,有二卒挝门,榜以徇。督抚发兵,诫毋犯黄参议令。李自成躏荆、襄,远近震动。世清一子方幼,属友人养人,誓身殉。十六年十月,自成败孙传庭军,长驱入关,遣右营十万人从南阳犯商州。世清凭城守,有奸民投贼,至城下说降,世清佯与语,发砲毙之,悬其首城上曰:“怀二心者视此!”士民皆效死,砲矢尽,继以石,石尽,妇人掘街砌继之。城陷,世清坐堂上,麾其仆硃化凤去,化凤愿同死。贼牵世清下,化凤叱曰:“奴才不得无礼!”贼批其颊,化凤声色愈厉。执至贼帅袁宗第营,世清植立,贼欲屈之,化凤曰:“吾主堂堂宪司,肯拜贼耶!”贼先杀之,授世清以防御札。骂不受,与一家十三人皆遇害。赠光禄卿。  杨暄,高平人。崇祯十三年进士。授渭南知县。岁大凶,毕力拯救,民稍获安。十六年冬,李自成入潼关,兵备佥事杨王休降。教授许嗣复分守上南门,城破,持梃斗,詈贼死,妻女被掠皆自杀。贼遂抵渭南。暄已擢兵部主事,未行,与训导蔡其城同守。会举人王命诰开门迎贼,暄被缚,索印不与,诟骂死。其城亦死之。  贼遂陷西安,咸阳知县赵跻昌被害。属邑望风降。蒲城知县硃一统独谋拒守,曰:“吾家七世衣冠,安可臣贼。”或言他州县甲榜者皆已纳款,一统曰:“此事宁论资格耶。”以体肥,令家人扩井口以待。会衙兵叛,夺印趣迎降。一统瞋目叱曰:“吾一日未死,印不可得!”日暮,左右尽散,从容赴井死。县丞沁源姚启崇亦死焉。一统,平定人,起家乙榜。  有硃迥滼者,沈府宗室也,由宗贡生为白水知县。明习吏事,下不敢欺。贼潜入城,犹手弓射贼,与学官魏岁史、刘进并被难。  唐时明,字尔极,固始人。举于乡。崇祯中,为长垣教谕。子路墓祀田为豪家夺,时明复其故。由国子学正屡迁凤翔知府。十六年十月闻李自成入潼关,亟治战守备。俄溃兵大掠,西入无固志。及自成据西安,分兵来冠,典史董尚质开门迎贼,时明被执。伪相牛金星曰:“吾主求贤若渴,君至西京,不次擢用。”时明叱曰:“我天朝命吏,肯臣贼耶!”金星令尚质说降,厉声责之。贼令缚赴西安,时明托妻子于友人,至兴平,乘间自缢。凤翔既陷,属城叛降。陇州同知薛应玢,武进人。时摄州事,勒兵守城。城陷,詈贼死。宝鸡知县唐梦鲲,番禺举人。历知仙居、天台、富川、分水四县。在富川,有抚瑶功。坐累,谪池州经历,摄贵池县事。左良玉拥兵下,乡民奔入城,守者拒,梦鲲令悉纳之。及改宝鸡,贼已过潼关,星驰抵任。贼逼县,知不可守,自经死。  段复兴,字仲方,阳谷人。崇祯七年进士。历右参议,分守庆阳。十六年十月,李自成据西安,传檄谕降。复兴裂其檄,集众守。逾月,贼薄城,围数匝,发砲石杀贼满濠。久之,势不支。拜辞其母,聚妻妾子女于楼,置薪其上,复乘城督战。城陷,趋归火其楼,母亦赴火死。乃持铁鞭走北门,击杀数贼,遂自刎。士民葬之西河坪,立祠祀之。同时死难者,庆阳推官靳圣居、安化知县袁继登。圣居,字淑孔,长垣人。崇祯元年进士,历知济源、莱阳二县。屡谪复起,莅庆阳时,已授刑部主事,未行,遇贼,佐复兴死守。城破被执,骂不绝口死。继登,南畿人。起家选贡,莅任未浃岁即遘变,见贼求速死,贼杀之。  其陷宁州也,知州董琬死之。宗室硃新鍱者,以贡生授中部知县。自成使人持檄招降,新鍱碎之。叹曰:“城小无兵,空令士民受祸,计惟自靖耳。”令妻妾子女尽缢,乃投缳死。  简仁瑞,字季麟,荣县人。由举人历安西官同知,迁平凉知府。十六年冬,贼入关,诸王及监司以下官谋遁走。仁瑞谒韩王曰:“长安有重兵,讹言不足信。殿下轻弃三百年宗社,欲何之?纵贼压境,延、宁、甘、凉诸军足相援,必不能支,同死社稷,亦不辱二祖列宗。”王不从。是夕,其护卫卒噪,挟王及诸郡王、宗室斩关出奔,胁仁瑞行。仁瑞曰:“吾平凉守也,吾去,谁与守?”众遂去。仁瑞乃撤四关居民入城,以土石塞门为死守计。未几,贼檄至,乃召所活死囚数辈,谓之曰:“吾昔尝生汝,汝亦有以报我乎?”皆对曰:“唯命。”即托以幼子,令卫出。明日,贼抵城下,士民数人草降书,乞佥名署印。仁瑞怒叱责之,正衣冠,自经堂上。平凉既陷,属城悉降。华亭教谕邹姓者,援曾子居武城义,欲避去。训导何相刘止之曰:“吾辈委质为臣,安可以宾师自待?”乃率诸生共守,乃城陷,与教谕皆殉难。  司五教,字敬先,内黄人。笃学有志行。崇祯时,以岁贡为内丘训导。十一年,邑被兵,佐长吏拒守有功。迁城固知县,剿山寇灭之。十六年冬,贼据关中,郡县风靡,五教激士民固守。有诸生谋内应,捕斩之,竿其首城上。无何,伪帅田见秀拥兵至,五教且战且守。贼悉兵攻四日而城陷,既见执,厉声骂贼。贼去其冠带,辄自取冠之,骂益厉,乃被磔。  乡官张凤翮,字健冲。天启五年进士。崇祯中官御史,极论四川巡抚王维章贪劣,而请召还给事中章正宸,不纳。出按云南,还朝,言:“陛下议均输再征一年,民力已竭,讨贼诸臣泄泄沓沓,徒糜数百万金钱。”帝纳其言,敕兵部飞骑勒熊文灿进兵,而张献忠已叛矣。十五年迁浙江右参政,未任而罢。贼陷城,胁之仕,不屈死。  都任,字弘若,祥符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南京兵部主事,进郎中,屡迁四川右参政。天启五年大计,左迁江西佥事,复屡迁陕西左布政使。崇祯五年又谪山东右参政。再迁山西按察使。任性刚严,多忤物,数谪徙,终不变。月朔,同僚朝晋王,任据《会典》争,不赴。巡按御史张孙振诬劾提学佥事袁继咸,任数慰问继咸,赆其行。孙振怒,复中以大计,贬秩归。后复起,历右布政使兼副使,饬榆林兵备。  十六年九月,巡抚崔源之罢去,代者张凤翼未至,总兵官王定从孙传庭出关,大败奔还,远近震恐。李自成遂据西安,遣其将李过以精卒数万徇三边,延安、绥德相继陷。定惧,诡言讨河套寇,率所部遁去,榆林益空虚。任急集军民,慷慨流涕,谕以大义,与督饷员外郎王家录、副将惠显等议城守。城中多废将,任以尤世威知兵,推为主帅,率诸将王世钦等数十人誓死守。贼遣使招降,任斩以徇。贼大众麕至,十一月望,城被围,至二十七日,城陷,任犹巷战,力不支,被执。欲降之,大骂不屈,遂见杀。世威等皆死,详见世威传中。  家录,黄冈人,举于乡。时已擢关南兵备佥事,未行,与任协守。围急,男子皆乘城,家录令妇人运水灌城,水厚数寸,贼不能攻。攻城陷,家录自刭死。  一时同死者,里居户部主事张云鹗,知州彭卿、柳芳,湖广监纪赵彬,皆不屈死。指挥崔重观自焚死,傅佑与妻杜氏自缢死。中军刘光祐骂贼死。材官李耀,善射,矢尽,自刎死。同营李光裕趣家人死,亦自刎死;张天叙焚其积贮,自缢死。指挥黄廷政与弟千户廷用、百户廷弼奋力杀贼,同死。千户贺世魁偕妻柳氏自缢死。参将马鸣节聚妻子室中,自焚死。里居战死则山海副总兵杨明、定边副总兵张发、孤山副总兵王永祚、西安参将李应孝。在官死事则游击傅德、潘国臣、李国奇、晏维新、陈二典、刘芳馨、文侯国,都司郭遇吉,中军杨正韡、柳永年、马应举,旗鼓文经国,守备尤勉、惠渐、贺大雷、杨以伟,指挥李文焜、文灿。而副将常怀、李登龙,游击孙贵、尤养鲲,守备白慎衡、李宗叙,亦以守乡土遭难。诸生则陈义昌、沈浚、沈演、白拱极、白含章骂贼死,张连元、连捷、李可柱、胡一奎、李廕祥自经死。一城之中,妇女死义者数千人,井中尸满,贼遂屠其城。  榆林为天下雄镇,兵最精,将材最多,然其地最瘠,饷又最乏,士常不宿饱。乃慕义殉忠,志不少挫,无一屈身贼庭,其忠烈又为天下最。事闻,天子嗟悼,将大行褒恤,国亡不果。  祝万龄,咸宁人。父世乔。有至行,以父远游不归,年十五即独身访求,濒死,历数千里,卒得之。后由选贡通判南康,以清慎著。万龄师乡人冯从吾,举万历四十四年进士。累官保定知府。天启六年,魏忠贤尽毁天下书院,万龄愤。逆党李鲁生遂劾万龄倡讹言,谓天变、地震、物怪、人妖,悉由毁书院所致,非圣诬天实甚。万龄遂落职。崇祯初,用荐起黄州知府,集诸生定惠书院,迪以正学。居三年,迁河南副使,监军磁州。辉县之北与山西陵川之南,有村曰水峪,回贼窃据数十年,大为民患。万龄与山西监司王肇生合兵击,六战焚其巢三百余,贼遂平。录功,加右参政。流贼自山西入河北,掠新乡。万龄邀击之,贼走陵川。已,复大至,坐失事,削籍归。汤开远讼其冤,不纳。久之,廷臣交荐,未及用,而西安陷。万龄深衣大带,趣至关中书院,哭拜先圣,投缳死。佥事泾阳王徵、太常寺卿耀州宋师襄、怀庆通判咸宁窦光仪、仪封知县长安徐方敬、芮城知县咸宁徐芳声、举人宗室硃谊巉及席增光皆里居,城破,并抗节死。  陈瑸,漳浦人。天启五年进士。授慈谿知县。崇祯十年为袁州推官,拒楚贼有功。屡迁右参议,分守湖南,讨平八排贼。十六年,张献忠陷长沙,围参政周凤岐于澧州。瑸督兵往救,军败,被执。欲降之,不屈,断手割肝而死。凤岐,永康人。万历末年进士。历工部郎中,掌节慎库,忤奄人,落职归。崇祯初,起故宫,进四川副使。苗人争界,为立碑画疆以定之。改右参政,分守澧州。贼来犯,援军败没,城遂陷。贼帅亲解其缚,说以降,怒骂而死。  王徵俊,字梦卜,阳城人。天启五年进士。授韩城知县。崇祯初,流贼来犯,御却之。坐大计,谪归德照磨。巡按御史李日宣荐于朝,给事中吕黄钟请用天下必不可少之人,亦及徵俊,乃量移滕县知县。累官右参政,分守宁前,以忧归。十七年二月,贼陷阳城,被执不屈,系之狱。士民争颂其德,贼乃释之。抵家北面再拜,投缳卒。  其时士大夫居家尽节者,灵石宋之俊、翼城史可观、阳曲硃慎镂。之俊举进士,历官登莱监军副使,忤巡按谢三宾,互讦于朝,落职归。三宾亦贬秩。及遇变,之俊受刑死。妻乔詈贼撞阶死。女敛尸毕,拔簪刺喉死。可观,太常少卿学迁子。官中书舍人,加鸿胪少卿。城陷,自缢死。慎镂,晋府宗室,摄灵丘郡王府事。贼陷太原,冠带祀家庙,驱家人入庙中,焚之,己亦投火死。  丁泰运,字孟尚,泽州人。崇祯十三年进士。除武陟知县,调河内,著廉直声。十七年二月,贼将刘方亮自蒲坂渡河。巡按御史苏京托言塞太行道,先遁去,与陕西巡抚李化熙同抵宁郭驿。俄兵变,化熙被伤走。兵执京,披以妇人服,令插花行,稍违,辄抶之以为笑乐。叛将陈永福引贼至,京即迎降。贼遂逼怀庆,监司以下皆窜。泰运独守南城,力不支,被执。贼拥见方亮,使跪不屈,烧铁锁炙之,亦不从,乃遇害。  贼既陷怀庆,寻陷彰德。安阳人尚大伦,字崇雅。由进士历官刑部郎中。有国学生白梦谦以救黄道周系狱,大伦议宽之,忤尚书意,遂罢归。城陷,抗节死。参将榆林王荣乃其子师易,皆死之。又有王橓徵,由乡举历官蒲州知州,忤豪宗,谢事归。为贼所执,传诣李自成,道愤恨不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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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八十四 孝义-明史

列传第一百八十四 孝义 孝弟之行,虽曰天性,岂不赖有教化哉。自圣贤之道明,谊壁英君莫不汲汲以厚人伦、敦行义为正风俗之首务。旌劝之典,贲于闾阎,下逮委巷。布衣之氓、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