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纪第一-金史

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

金史

金史 金史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记载女真族所建金朝兴亡始末的一部史书。女真族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公元十二世纪初,女真

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鞨,而七部并同。唐初,有黑水靺鞨、栗末靺鞨,其五部无闻。粟末靺鞨始附高丽,姓大氏。李绩破高丽,粟末靺鞨保东牟山。后为渤海,称王,传十余世。有文字、礼乐、官府、制度。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黑水靺鞨居肃慎地,东濒海,南接高丽,亦附于高丽。尝以兵十五万众助高丽拒唐太宗,败于安市。开元中,来朝,置黑水府,以部长为都督、刺史,置长史监之。赐都督姓李氏,名献诚,领黑水经略使。其后渤海盛强,黑水役属之,朝贡遂绝。五代时,契丹尽取渤海地,而黑水靺鞨附属于契丹。其在南者籍契丹,号熟女直;其在北者不在契丹籍,号生女直。生女直地有混同江、长白山,混同江亦号黑龙江,所谓“白山黑水”是也。  金之始祖讳函普,初从高丽来,年已六十余矣。兄阿古乃好佛,留高丽不肯从,曰:“后世子孙必有能相聚者,吾不能去也。”独与弟保活里俱。始祖居完颜部仆干水之涯,保活里居耶懒。其后胡十门以曷苏馆归太祖,自言其祖兄弟三人相别而去,盖自谓阿古乃之后。石土门、迪古乃,保活里之裔也。及太祖败辽兵于境上,获耶律谢十,乃使梁福、斡荅刺招谕渤海人曰:“女直、渤海本同一家。”盖其初皆勿吉之七部也。始祖至完颜部,居久之,其部人尝杀它族之人,由是两族交恶,哄斗不能解。完颜部人谓始祖曰:“若能为部人解此怨,使两族不相杀,部有贤女,年六十而未嫁,当以相配,仍为同部。”始祖曰:“诺。”乃自往谕之曰:“杀一人而斗不解,损伤益多。曷若止诛首乱者一人,部内以物纳偿汝,可以无斗,而且获利焉。”怨家从之。乃为约曰:“凡有杀伤人者,征其家人口一、马十偶、牸牛十、黄金六两,与所杀伤之家,即两解,不得私斗。”曰:“谨如约。”女直之俗,杀人偿马牛三十,自此始。既备偿如约,部众信服之,谢以青牛一,并许归六十之妇。始祖乃以青牛为聘礼而纳之,并得其赀产。后生二男,长曰乌鲁,次曰斡鲁,一女曰注思板,遂为完颜部人。天会十四年,追谥景元皇帝,庙号始祖。皇统四年,号其藏曰光陵。五年,增谥始祖懿宪景元皇帝。  子德帝,讳乌鲁。天会十四年,追谥德皇帝。皇统四年,号其藏曰熙陵。五年,增谥渊穆玄德皇帝。  子安帝,讳跋海。天会十四年,追谥安皇帝。皇统四年,号其藏建陵。五年,增谥和靖庆安皇帝。  子献祖,讳绥可。黑水旧俗无室庐,负山水坎地,梁木其上,覆以土,夏则出随水草以居,冬则入处其中,迁徙不常。献祖乃徙居海古水,耕垦树艺,始筑室,有栋宇之制,人呼其地为纳葛里。纳葛里者,汉语居室也。自此遂定居于安出虎水之侧矣。天会十四年,追谥定昭皇帝,庙号献祖。皇统四年,号其藏曰辉陵。五年,增谥献祖纯烈定昭皇帝。  子昭祖,讳石鲁,刚毅质直。生女直无书契,无约束,不可检制。昭祖欲稍立条教,诸父、部人皆不悦,欲坑杀之。已被执,叔父谢里忽知部众将杀昭祖,曰:“吾兄子,贤人也,必能承家,安辑部众,此辈奈何辄欲坑杀之!”亟往,弯弓注矢射于众中,劫执者皆散走,昭祖乃得免。昭祖稍以条教为治,部落浸强。辽以惕隐官之。诸部犹以旧俗,不肯用条教。昭祖耀武至于青岭、白山,顺者抚之,不从者讨伐之,入于苏滨、耶懒之地,所至克捷,还经仆燕水。仆燕,汉语恶疮也。昭祖恶其地名,虽已困惫,不肯止。行至姑里甸,得疾。迨夜,寝于村舍。有盗至,遂中夜启行,至逼剌纪村止焉。是夕,卒。载柩而行,遇贼于路,夺柩去。部众追贼与战,复得柩。加古部人蒲虎复来袭之,垂及,蒲虎问诸路人曰:“石鲁柩去此几何?”其人曰:“远矣,追之不及也。”蒲虎遂止。于是乃得归葬焉。生女直之俗,至昭祖时稍用条教,民颇听从,尚未有文字,无官府,不知岁月晦朔,是以年寿修短莫得而考焉。天会十五年,追谥成襄皇帝,庙号昭祖。皇统四年,藏号安陵。五年,增谥昭祖武惠成襄皇帝。  子景祖,讳乌古乃。辽太平元年辛酉岁生。自始祖至此,已六世矣。景祖稍役属诸部,自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之属,以至五国之长,皆听命。是时,辽之边民有逃而归者。及辽以兵徙铁勒、乌惹之民,铁勒、乌惹多不肯徙,亦逃而来归。辽使曷鲁林牙将兵来索逋逃之民。景祖恐辽兵深入,尽得山川道路险易,或将图之,乃以计止之曰:“兵若深入,诸部必惊扰,变生不测,逋户亦不可得,非计也。”曷鲁以为然,遂止其军,与曷鲁自行索之。是时,邻部虽稍从,孩懒水乌林答部石显尚拒阻不服。攻之,不克。景祖以计告于辽主,辽主遣使责让石显。石显乃遣其子婆诸刊入朝,辽主厚赐遣还。其后石显与婆诸刊入见辽主于春蒐。辽主乃留石显于边地,而遣婆诸刊还所部。景祖之谋也。既而五国蒲聂部节度使拔乙门叛辽,鹰路不通。辽人将讨之,先遣同干来谕旨。景祖曰:“可以计取。若用兵,彼将走保险阻,非岁月可平也。”辽人从之。盖景祖终畏辽兵之入其境也,故自以为功。于是景祖阳与拔乙门为好,而以妻子为质,袭而擒之,献於辽主。辽主召见于寝殿,燕赐加等,以为生女直部族节度使。辽人呼节度使为太师,金人称都太师者自此始。辽主将刻印与之,景祖不肯系辽籍,辞曰:“请俟他日。”辽主终欲与之,遣使来。景祖诡使部人扬言曰:“主公若受印系籍,部人必杀之!”用是以拒之,辽使乃还。既为节度使,有官属,纪纲渐立矣。生女直旧无铁,邻国有以甲胄来鬻者,倾赀厚贾以与贸易,亦令昆弟族人皆售之。得铁既多,因之以修弓矢,备器械,兵势稍振,前后愿附者众。斡泯水蒲察部、泰神忒保水完颜部、统门水温迪痕部、神隐水完颜部,皆相继来附。  景祖为人宽恕,能容物,平生不见喜愠。推财与人,分食解衣,无所吝惜。人或忤之,亦不念。先时,有叛去者,遣人谕诱之。叛者曰:“汝主,活罗也。活罗,吾能获之,吾岂能为活罗屈哉!”活罗,汉语慈乌也。北方有之,状如大鸡,善啄物,见马牛橐驼脊间有疮,啄其脊间食之,马牛辄死,若饥不得食,虽砂石亦食之。景祖嗜酒好色,饮啖过人,时人呼曰活罗,故彼以此讪之,亦不以介意。其后讪者力屈来降,厚赐遣还。曷懒水有率众降者,录其岁月姓名,即遣去,俾复其故。人以此益信服之。辽咸雍八年,五国没拈部谢野勃堇叛辽,鹰路不通。景祖伐之,谢野来御。景祖被重铠,率众力战。谢野兵败,走拔里迈泺。时方十月,冰忽解,谢野不能军,众皆溃去,乃旋师。道中遇逋亡,要遮险阻,昼夜拒战,比至部已惫。即往见辽边将达鲁骨,自陈败谢野功。行次来流水,未见达鲁骨,疾作而复,卒于家,年五十四。天会十四年,追谥惠桓皇帝,庙号景祖。皇统四年,藏号定陵。五年,增谥景祖英烈惠桓皇帝。  第二子袭节度使,是为世祖,讳劾里钵。生女直之俗,生子年长即异居。景祖九子,元配唐括氏生劾者,次世祖,次劾孙,次肃宗,次穆宗。及当异居,景祖曰:“劾者柔和,可治家务。劾里钵有器量智识,何事不成。劾孙亦柔善人耳。”乃命劾者与世祖同居,劾孙与肃宗同居。景祖卒,世祖继之。世祖卒,肃宗继之。肃宗卒,穆宗继之。穆宗复传世祖之子,至于太祖,竟登大位焉。世祖,辽重熙八年己卯岁生。辽咸雍十年,袭节度使。景祖异母弟跋黑有异志,世祖虑其为变,加意事之,不使将兵,但为部长。跋黑遂诱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为乱,及间诸部使贰于世祖。世祖犹欲抚慰之,语在跋黑、桓赧等传中。世祖尝买加古部锻工乌不屯被甲九十,乌春欲托此以为兵端,世祖还其甲,语在《乌春传》。部中有流言曰:“欲生则附于跋黑,欲死则附于劾里钵、颇剌淑。”世祖闻之,疑焉。无以察之,乃佯为具装,欲有所往者,阴遣人扬言曰:“寇至!”部众闻者莫知虚实,有保于跋黑之室者,有保于世祖之室者,世祖乃尽得兄弟部属向背彼此之情矣。  间数年,乌春来攻,世祖拒之。时十月已半,大雨累昼夜,冰澌覆地,乌春不能进。既而悔曰:“此天也!”乃引兵去。乌春舍于阿里矮村滓不乃家,而以兵围其弟胜昆于胡不村。兵退,胜昆执其兄滓不乃,而请莅杀于世祖,且请免其孥戮。从之。桓赧、散达亦举兵,遣肃宗拒之。当是时,乌春兵在北,桓赧兵在南,其势甚盛。戒之曰:“可和则与之和,否则决战!”肃宗兵败。会乌春以久雨解去,世祖乃以偏师涉舍很水,经贴割水,覆桓赧、散达之家。明日,大雾晦冥,失道,至婆多吐水乃觉。即还至舍很、贴割之间,升高阜望之,见六骑来,大呼,驰击之。世祖射一人毙,生获五人,问之,乃知卜灰、撒骨出使助恆赧、散达者也。世祖至桓赧、散达所居,焚荡其室家。杀百许人,旧将主保亦死之。比世祖还,与肃宗会,肃宗兵又败矣。世祖让肃宗失利之状。遣人议和,桓赧、散达曰:“以尔盈歌之大赤马、辞不失之紫骝马与我,我则和。”二马皆女直名马,不许。  桓赧、散达大会诸部来攻,过裴满部,以其附于世祖也,纵火焚之。蒲察部沙祇勃堇、胡补答勃堇使阿喜来告难,世祖使之诡从以自全,曰:“战则以旗鼓自别。”世祖往御桓赧之众,将行,有报者曰:“跋黑食于爱妾之父家,肉胀咽死矣!”乃遣肃宗求援于辽,遂率众出。使辞不失取海姑兄弟兵,已而乃知海姑兄弟贰於桓赧矣。欲并取其众,径至海姑。侦者报曰:“敌已至。”将战,世祖戒辞不失曰:“汝先阵于脱豁改原,待吾三扬旗,三鸣鼓,即弃旗决战。死生惟在今日,命不足惜!”使裴满胡喜牵大紫骝马以为贰马,驰至阵。时桓赧、散达盛强,世祖军吏未战而惧,皆植立无人色。世祖阳阳如平常,亦无责让之言,但令士卒解甲少憩,以水沃面,调蒨水饮之。有顷,训励之,军势复振。乃避众独引穆宗,执其手密与之言曰:“今日之事,若胜则已,万一有不胜,吾必无生。汝今介马遥观,勿预战事。若我死,汝勿收吾骨,勿顾恋亲戚,亟驰马奔告汝兄颇剌淑,于辽系籍受印,乞师以报此仇!”语毕,袒袖,不被甲,以缊袍垂襕护前后心,韔弓提剑,三扬旗,三鸣鼓,弃旗搏战,身为军锋,突入敌阵,众从之。辞不失从后奋击,大败之。乘胜逐之,自阿不弯至于北隘甸,死者如仆麻,破多吐水水为之赤,弃车甲马牛军实尽获之。世祖曰:“今日之捷,非天不能及此,亦可以知足矣。虽纵之去,败军之气,没世不振。”乃引军还。世祖视其战地,驰突成大路,阔且三十陇。手杀九人,自相重积,人皆异之。桓赧、散达自此不能复聚,未几,各以其属来降,辽大安七年也。  初,桓赧兄弟之变,?鲁部卜灰、蒲察部撒骨出助之。至是,招之,不肯和。卜灰之党石鲁遂杀卜灰来降。撒骨出追蹑亡者,道傍人潜射之,中口而死。自是旧部悉归。景祖时,斡勒部人杯乃来属,及是,有他志。会其家失火,因以纵火诬欢部,世祖征偿如约。杯乃不自安,遂结乌春、窝谋罕举兵。使肃宗与战,败之,获杯乃,世祖献之于辽。腊醅、麻产侵掠野居女直,略来流水牧马。世祖击之,中四创,久之疾愈。腊醅等复略穆宗牧马,交结诸部。世祖复伐之,腊醅等绐降,乃旋。腊醅得姑里甸兵百十有七人,据暮稜水守险,石显子婆诸刊亦在其中。世祖围而克之,尽获姑里甸兵。麻产遁去。遂擒腊醅及婆诸刊,皆献之辽。既已,复请之,辽人与之,并以前后所献罪人归之。欢都在破乌春等于斜堆,故石、拔石皆就擒。世祖自将与欢都合兵岭东,诸军皆至。是时,乌春已前死,窝谋罕请于辽,愿和解。既与和,复来袭,乃进军围之。窝谋罕弃城遁去。破其城,尽俘获之,以功差次分赐诸军。城始破,议渠长生杀,众皆长跪,辽使者在坐。忽一人佩长刀突前咫尺,谓世祖曰:“勿杀我!”辽使及左右皆走匿。世祖色不少动,执其人之手,语之曰:“吾不杀汝也。”于是罚左右匿者,曰:“汝等何敢失次耶?”罚既已,乃徐使执突前者杀之。其胆勇镇物如此。  师还,寝疾,遂笃。元娶拏懒氏哭不止,世祖曰:“汝勿哭,汝惟后我一岁耳。”肃宗请后事,曰:“汝惟后我三年。”肃宗出,谓人曰:“吾兄至此,亦不与我好言。”乃叩地而哭。俄呼穆宗谓曰:“乌雅束柔善,若办集契丹事,阿骨打能之。”辽大安八年五月十五日卒。袭位十九年,年五十四。明年,拏懒氏卒。又明年,肃宗卒。肃宗病笃,叹曰:“我兄真多智哉!”世祖天性严重,有智识,一见必识,暂闻不忘。凝寒不缩栗,动止不回顾。每战未尝被甲,先以梦兆候其胜负。尝乘醉骑驴入室中,明日见驴足迹,问而知之,自是不复饮酒。袭位之初,内外溃叛,缔交为寇。世祖乃因败为功,变弱为强。既破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基业自此大矣。天会十五年,追谥圣肃皇帝,庙号世祖。皇统四年,号其藏曰永陵。五年,增谥世祖神武圣肃皇帝。  母弟颇剌淑袭节度使,景祖第四子也,是为肃宗。辽重熙十一年壬午岁生。在父兄时号国相。国相之称不知始何时。初,雅达为国相。雅达者,桓赧、散达之父也。景祖以币马求之于雅达,而命肃宗为之。肃宗自幼机敏善辩。当其兄时,身居国相,尽心匡辅。是时,叔父跋黑有异志,及桓赧、散达、乌春、窝谋罕、石显父子、腊醅、麻产作难,用兵之际,肃宗屡当一面。尤能知辽人国政人情。凡有辽事,一切委之肃宗专心焉。凡白事于辽官,皆令远跪陈辞,译者传致之,往往为译者错乱。肃宗欲得自前委曲言之,故先不以实告译者。译者惑之,不得已,引之前,使自言。乃以草木瓦石为筹,枚数其事而陈之。官吏听者皆愕然,问其故,则为卑辞以对曰:“鄙陋无文,故如此。”官吏以为实然,不复疑之,是以所诉无不如意。  桓赧、散达之战,部人赛罕死之,其弟活罗阴怀忿怨。一日,忽以剑脊置肃宗项上曰:“吾兄为汝辈死矣!刭汝以偿,则如之何?”久之,因其兄柩至,遂怒而攻习不出,习不出走避之。攻肃宗于家,矢注次室之裙,著于门扉。复攻欢都,欢都衷甲拒于室中,既不能入,持其门旃而去,往附杯乃。杯乃诱乌春兵度岭,世祖与遇于苏素海甸。世祖曰:“予昔有异梦,今不可亲战。若左军中有力战者,则大功成矣!”命肃宗及斜列、辞不失与之战。肃宗下马,名呼世祖,复自呼其名而言曰:“若天助我当为众部长,则今日之事神祇监之。”语毕再拜。遂炷火束缊。顷之,大风自后起,火益炽。是时八月,并青草皆焚之,烟焰涨天。我军随烟冲击,大败之。遂获杯乃,囚而献诸辽。并获活罗,肃宗释其罪,左右任使之,后竟得其力焉。  大安八年,自国相袭位。是时,麻产尚据直屋铠水,缮完营堡,诱纳亡命。招之,不听,遣康宗伐之。太祖别军取麻产家属,锜釜无遗。既获麻产,杀之,献馘于辽。陶温水民来附。二年癸酉,遣太祖以偏师伐泥厖古部帅水抹离海村跋黑、播立开,平之,自是寇贼皆息。三年八月,肃宗卒。天会十五年,追谥穆宪皇帝。皇统四年,藏号泰陵。五年,增谥肃宗明睿穆宪皇帝。  母弟穆宗,讳盈歌,字乌鲁完,景祖第五子也。南人称扬割太师,又曰扬割追谥孝平皇帝,号穆宗,又曰扬割号仁祖。金代无号仁祖者,穆宗讳盈歌,谥孝平,“盈”近“扬”,“歌”近“割”,南北音讹。辽人呼节度使为太师,自景祖至太祖皆有是称。凡《丛言》、《松漠记》、张棣《金志》等书皆无足取。穆宗,辽重熙二十二年癸巳岁生。肃宗时擒麻产,辽命穆宗为详稳。大安十年甲戌,袭节度使,年四十二。以兄劾者子撒改为国相。  三年丙子,唐括部跋葛勃堇与温都部人跋忒有旧,跋葛以事往,跋忒杀跋葛。使太祖率师伐跋忒,跋忒亡去,追及,杀之星显水,纥石烈部阿疏、毛睹禄阻兵为难,穆宗自将伐阿疏,撒改以偏师攻钝恩城,拔之。阿疏初闻来伐,乃自诉于辽。遂留劾者守阿疏城,穆宗乃还。会陶温水、徒笼古水纥石烈部阿阁版及石鲁阻五国鹰路,执杀辽捕鹰使者。辽诏穆宗讨之,阿阁版等据险立栅。方大寒,乃募善射者操劲弓利矢攻之。数日,入其城,出辽使存者数人,俾之归。统门、浑蠢水之交乌古论部留可、诈都与苏滨水乌古论敌库德,起兵于米里迷石罕城,纳根涅之子钝恩亦亡去,于是两党作难。  八月,撒改为都统,辞不失、阿里合懑、斡带副之,以伐留可、诈都、坞塔等。谩都诃、石土门伐敌库德。撒改欲先平边地城堡,或欲先取留可,莫能决,乃命太祖往。钝恩将援留可,乘谩都诃兵未集而攻之。石土门军既与谩都诃会,迎击钝恩,大败之,降米里迷石罕城,获钝恩、敌库德,释弗杀。太祖度盆搦岭,与撒改会,攻破留可城,留可已先往辽矣,尽杀其城中渠长。还围坞塔城,坞塔先已亡在外,城降于军。诈都亦降于蒲家奴,于是抚宁诸路如旧时。太师因致穆宗,教统门、浑蠢、耶悔、星显四路及岭东诸部自今勿复称都部长。命胜官、丑阿等抚定乙离骨岭注阿门水之西诸部居民,又命斡带及偏裨悉平二涅囊虎、二蠢出等路寇盗而还。  七年庚辰,劾者尚守阿疏城,毛睹禄来降。阿疏犹在辽,辽使使来罢兵。未到,穆宗使乌林答石鲁往佐劾者,戒之曰:“辽使来罢兵,但换我军衣服旗帜与阿疏城中无辨,勿令辽使知之。”因戒劾者曰:“辽使可以计却,勿听其言遽罢兵也。”辽使果来罢兵,穆宗使蒲察部胡鲁勃堇、邈逊孛堇与俱至阿疏城。劾者见辽使,诡谓胡鲁、邈逊曰:“我部族自相攻击,干汝等何事?谁识汝之太师?”乃援创刺杀胡鲁、邈逊所乘马。辽使惊骇遽走,不敢回顾,径归。居数日,破其城。狄故保还自辽。在城中,执而杀之。阿疏复诉于辽。辽遣奚节度使乙烈来。穆宗至来流水兴和村,见乙烈。问阿疏城事,命穆宗曰:“凡攻城所获,存者复与之,不存者备偿。”且征马数百匹。穆宗与僚佐谋曰:“若偿阿疏,则诸部不复可号令任使也。”乃令主隈、秃答两水之民阳为阻绝鹰路,复使鳖故德部节度使言于辽曰:“欲开鹰路,非生女直节度使不可。”辽不知其为穆宗谋也,信之,命穆宗讨阻绝鹰路者,而阿疏城事遂止。穆宗声言平鹰路,畋于土温水而归。是岁,留可来降。八年辛巳,辽使使持赐物来赏平鹰路之有功者。  九年壬午,使蒲家奴以辽赐,给主隈、秃答之民,且修鹰路而归。冬,萧海里叛,入于系案女直阿典部,遣其族人斡达剌来给结和,曰:“愿与太师为友,同往伐辽。”穆宗执斡达剌。会辽命穆宗捕讨海里,穆宗送斡达剌于辽,募军得甲千余。女直甲兵之数,始见于此,盖未尝满千也。军次混同水,萧海里再使人来,复执之。既而与海里遇。海里遥问曰:“我使者安在?”对曰:“与后人偕来。”海里不信。是时,辽追海里兵数千人,攻之不能克。穆宗谓辽将曰:“退尔军,我当独取海里。”辽将许之。太祖策马突战,流矢中海里首,海里堕马下,执而杀之,大破其军。使阿离合懑献馘于辽。金人自此知辽兵之易与也。是役也,康宗最先登,于是以先登并有功者为前行,次以诸军护俘获归所部。穆宗朝辽主于渔所,大被嘉赏,授以使相,锡予加等。  十年癸未二月,穆宗还。辽使使授从破海里者官赏。高丽始来通好。十月二十九日,穆宗卒,年五十有一。初,诸部各有信牌,穆宗用太祖议,擅置牌号者置于法,自是号令乃一,民听不疑矣。自景祖以来,两世四主,志业相因,卒定离析,一切治以本部法令,东南至于乙离骨、曷懒、耶懒、土骨论,东北至于五国、主隈、秃答,金盖盛于此。天会十五年,追谥孝平皇帝,庙号穆宗。皇统四年,号其藏曰献陵。五年,增谥章顺孝平皇帝。  兄子康宗,讳乌雅束,字毛路完,世祖长子也。辽清宁七年辛丑岁生。乾统三年癸未,袭节度使,年四十三。穆宗末年,阿疏使达纪诱扇边民,曷懒甸人执送之。穆宗使石适欢抚纳曷懒甸,未行,穆宗卒,至是遣焉。先是,高丽通好,既而颇有隙,高丽使来请议事,使者至高丽,拒而不纳。五水之民附于高丽,执团练使十四人。语在《高丽传》中。二年甲申,高丽再来伐,石适欢再破之。高丽复请和,前所执团练十四人皆遣归,石适欢抚定边民而还。苏滨水民不听命,使斡带至活罗海川,召诸官僚告谕之。含国部苏滨水居斡豁勃堇不至。斡准部、职德部既至,复亡去。坞塔遇二部于马纪岭,执之而来,遂伐斡豁,克之。斡带进至北琴海,攻拔泓忒城,乃还。四年丙戌,高丽遣黑欢方石来贺袭位,遣杯鲁报之。高丽约还诸亡在彼者,乃使阿聒、胜昆往受之。高丽背约,杀二使,筑九城于曷懒甸,以兵数万来攻。斡赛败之。斡鲁亦筑九城,与高丽九城相对。高丽复来攻,斡赛复败之。高丽约以还逋逃之人,退九城之军。复所侵故地。九月,乃罢兵。七年己丑,岁不登,减盗贼征偿,振贫乏者。十一年癸巳,康宗卒,年五十三。天会十五年,追谥恭简皇帝。皇统四年,号其藏曰乔陵。五年,增谥康宗献敏恭简皇帝。  赞曰:金之厥初,兄弟三人,亦微矣。熙宗追帝祖宗,定著始祖、景祖、世祖庙,世世不祧。始祖娶六十之妇而生二男一女,岂非天耶?景祖不受辽籍辽印,取雅达国相以与其子。世祖既破桓赧、散达,辽政日衰,而以太祖属之穆宗,其思虑岂不深远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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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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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本纪第一 本纪第二 本纪第三 本纪第四 本纪第五 本纪第六 本纪第七 本纪第八 本纪第九 本纪第十 本纪第十一 本纪第十二 本纪第十三 本纪第十四 本纪第十五 本纪第十六 本纪第十七 本纪第十八 本纪第十九 志第一 志第二 志第三 志第四 志第五 志第六 志第七 志第八 志第九 志第十 志第十一 志第十二 志第十三 志第十四 志第十五 志第十六 志第十七 志第十八 志第十九 志第二十 志第二十一 志第二十二 志第二十三 志第二十四 志第二十五 志第二十六 志第二十七 志第二十八 志第二十九 志第三十 志第三十一 志第三十二 志第三十三 志第三十四 志第三十五 志第三十六 志第三十七 志第三十八 志第三十九 表第一 表第二 表第三 表第四 列传第一 列传第二 列传第三 列传第四 列传第五 列传第六 列传第七 列传第八 列传第九 列传第十 列传第十一 列传第十二 列传第十三 列传第十四 列传第十五 列传第十六 列传第十七 列传第十八 列传第十九 列传第二十 列传第二十一 列传第二十二 列传第二十三 列传第二十四 列传第二十五 列传第二十六 列传第二十七 列传第二十八 列传第二十九 列传第三十 列传第三十一 列传第三十二 列传第三十三 列传第三十四 列传第三十五 列传第三十六 列传第三十七 列传第三十八 列传第三十九 列传第四十 列传第四十一 列传第四十二 列传第四十三 列传第四十四 列传第四十五 列传第四十六 列传第四十七 列传第四十八 列传第四十九 列传第五十 列传第五十一 列传第五十二 列传第五十三 列传第五十四 列传第五十五 列传第五十六 列传第五十七 列传第五十八 列传第五十九 列传第六十 列传第六十一 列传第六十二 列传第六十三 列传第六十四 列传第六十五 列传第六十六 列传第六十七 列传第六十八 列传第六十九 列传第七十 列传第七十一 列传第七十二 列传第七十三 进金史表

金史

金史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记载女真族所建金朝兴亡始末的一部史书。女真族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公元十二世纪初,女真滅辽,臣服了西夏,建立…更多

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鞨,而七部并…更多

本纪第二

  太祖  太祖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孝大圣武元皇帝,讳旻,本讳阿骨打,世祖第二子也。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辽道宗时有五色云气屡出东方,大若二千斛囷仓之状,司天孔致和窃谓人曰…更多

本纪第三

  太宗  太宗体元应运世德昭功哲惠仁圣文烈皇帝,讳晟,本讳吴乞买,世祖第四子,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太祖母弟也。辽太康元年乙卯岁生。初为穆宗养子。收国元年十月,命为谙班勃极…更多

本纪第四

  熙宗  熙宗弘基缵武庄靖孝成皇帝,讳亶,本讳合剌,太祖孙,景宣皇帝子。母蒲察氏。天辅三年己亥岁生。天会八年,谙班勃极烈杲薨,太宗意久未决。十年,左副元帅宗翰、右副元帅宗…更多

本纪第五

  海陵  废帝海陵庶人亮,字元功,本讳迪古乃,辽王宗干第二子也。母大氏。天辅六年壬寅岁生。天眷三年,年十八,以宗室子为奉国上将军,赴梁王宗弼军前任使,以为行军万户,迁骠骑…更多

本纪第六

  世宗上  世宗光天兴运文德武功圣明仁孝皇帝,讳雍,本讳乌禄,太祖孙,睿宗子也。母曰贞懿皇后李氏。天辅七年癸卯岁,生于上京。体貌奇伟,美须髯,长过其腹,胸间有七子如北斗形。性仁孝…更多

本纪第七

  世宗中  十二年正月庚午朔,宋、高丽、夏遣使来贺。戊寅,诏有司:“凡陈言文字,皆国政利害,自今言有可行,以其本封送秘书监,当行者录副付所司。”丙申,以水旱,免中都、西京…更多

本纪第八

  世宗下  二十一年正月戊申朔,宋、高丽、夏遣使来贺。壬子,以夏国请,诏复绥德军榷场,仍许就馆市易。上闻山东、大名等路猛安谋克之民,骄纵奢侈,不事耕稼。诏遣阅实,计口授地…更多

本纪第九

  章宗一  章宗宪天光运仁文义武神圣英孝皇帝,讳璟,小字麻达葛,显宗嫡子也。母曰孝懿皇后徒单氏。大定八年,世宗幸金莲川,秋七月丙戌,次冰井,上生。翌日,世宗幸东宫,宴饮欢甚,语显…更多 123456789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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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金史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记载女真族所建金朝兴亡始末的一部史书。女真族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公元十二世纪初,女真

宋本原跋-隋书

宋本原跋 《隋书》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

金史-元·脱脱

金史目录: 金史 本纪第一 本纪第二 本纪第三 本纪第四 本纪第五 本纪第六 本纪第七 本纪第八 本纪第九 本纪第十 本纪第十一 本纪第十二 本纪第十三 本纪第十四 本纪第十五 本纪第

宋本原跋

  《隋书》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也。十二月,诏中书令封德彝、舍人颜师古修《隋史》,绵历数载,不就而罢。贞观三年,续诏秘书监魏徵修《隋史》,左仆射房乔总监。徵又奏于中书省置秘书内省,令前中书侍郎颜师古、给事中孔颖达、著作郎许敬宗撰《隋史》。徵总知其务,多所损益,务存简正。序、论皆徵所作。凡成帝纪五,列传五十。十年正月壬子,徵等诣阙上之。十五年,又诏左仆射于志宁、太史令李淳风、著作郎韦安仁、符玺郎李延寿同修《五代史志》。凡勒成十志三十卷。显庆元年五月己卯,太尉长孙无忌等诣朝堂上进,诏藏秘阁。后又编第入《隋书》,其实别行,亦呼为《五代史志》。案魏徵本传,贞观七年为侍中,十年,《五代史》成,加光禄大夫,进封郑国公。俄请逊位,拜特进。今诸本并云特进。又《经籍志》四卷,独云侍中、郑国公魏徵撰。《无忌传》又云,永徽三年,始受诏监修,疑当时先已刊修,无忌因成书而进。今纪传题以徵,志以无忌,从众本所载也。纪传亦有题太子少师许敬宗撰。案《敬宗传》,贞观八年,除著作郎,修国史,迁中书舍人。十年,左授洪州司马。龙朔三年,始拜太子少师。与今录年月官位不同,疑后人所益。房乔、志宁初并受诏。又《李延寿传》云,被诏与著作佐郎敬播同修《五代史志》。按延寿贞观三年与颜师古同被敕修《隋史》,其年以内忧去职。今诸本并不载乔等名位。《天文》《律历》《五行》三志,皆淳风独作。《五行志序》,诸本云褚遂良作。案本传未尝受诏撰述,疑只为一序,今故略其名氏。天圣二年五月十一日上。御药供奉蓝元用奉传圣旨,赍禁中《隋书》一部,付崇文院。至六月五日,敕差官校勘,时命臣绶、臣烨提点,右正言、直史馆张观等校勘。观寻为度支判官,续命黄鉴代之。仍内出版式雕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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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一-金史

本纪第一 世纪 金之先,出靺鞨氏。靺鞨本号勿吉。勿吉,古肃慎地也。元魏时,勿吉有七部:曰粟末部、曰伯咄部、曰安车骨部、曰拂涅部、曰号室部、曰黑水部、曰白山部。隋称靺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隋书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突厥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

宋本原跋-隋书

宋本原跋 《隋书》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

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突厥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号。或云,其先国于西海之上,为邻国所灭,男女无少长尽杀之。至一兒,不忍杀,刖足断臂,弃于大泽中。有一牝狼,每衔肉至其所,此兒因食之,得以不死。其后遂与狼交,狼有孕焉。彼邻国者,复令人杀此兒,而狼在其侧。使者将杀之,其狼若为神所凭,欻然至于海东,止于山上。其山在高昌西北,下有洞穴,狼入其中,遇得平壤茂草,地方二百余里。其后狼生十男,其一姓阿史那氏,最贤,遂为君长,故牙门建狼头纛,示不忘本也。有阿贤设者,率部落出于穴中,世臣茹茹。至大叶护,种类渐强。当后魏之末,有伊利可汗,以兵击铁勒,大败之,降五万余家,遂求婚于茹茹。茹茹主阿那瑰大怒,遣使骂之。伊利斩其使,率众袭茹茹,破之。卒,弟逸可汗立,又破茹茹。病且卒,舍其子摄图,立其弟俟斗,称为木杆可汗。木杆勇而多智,遂击茹茹,灭之,西破挹怛,东走契丹,北方戎狄悉归之,抗衡中夏。后与西魏师入侵东魏,至于太原。  其俗畜牧为事,随逐水草,不恆厥处。穹庐氈帐,被发左衽,食肉饮酪,身衣裘褐,贱老贵壮。官有叶护,次设特勤,次俟利发,次吐屯发,下至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为之。有角弓、鸣镝、甲、槊、刀、剑。善骑射,性残忍。无文字,刻木为契。候月将满,辄为寇抄。谋反叛杀人者皆死,淫者割势而腰斩之。斗伤人目者偿之以女,无女则输妇财,折支体以输马,盗者则偿赃十倍。有死者,停尸帐中,家人亲属多杀牛马而祭之,绕帐号呼,以刀划面,血泪交下,七度而止。于是择日置尸马上而焚之,取灰而葬。表木为茔,立屋其中,图画死者形仪及其生时所经战阵之状。尝杀一人,则立一石,有至千百者。父兄死,子弟妻其群母及嫂。五月中,多杀羊马以祭天,男子好樗蒲,女子踏鞠,饮马酪取醉,歌呼相对。敬鬼神,信巫觋,重兵死而耻病终,大抵与匈奴同俗。  木杆在位二十年,卒,复舍其子大逻便而立其弟,是为佗钵可汗。佗钵以摄图为尔伏可汗,统其东面,又以其弟褥但可汗子为步离可汗,居西方。时佗钵控弦数十万,中国惮之,周、齐争结姻好,倾府藏以事之。佗钵益骄,每谓其下曰:“我在南两兒常孝顺,何患贫也!”齐有沙门惠琳,被掠入突厥,因谓佗钵曰:“齐国富强者,为有佛法耳。”遂说以因缘果报之事。佗钵闻而信之,建一伽蓝,遣使聘于齐氏,求《净名》、《涅槃》、《华严》等经,并《十诵律》。佗钵亦躬自斋戒,绕塔行道,恨不生内地。在位十年,病且卒,谓其子菴罗曰:“吾闻亲莫过于父子。  吾兄不亲其子,委地于我。我死,汝当避大逻便也。”及佗钵卒,国中将立大逻便,以其母贱,众不服。菴罗母贵,突厥素重之。摄图最后至,谓国中曰:“若立菴罗者,我当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以相待矣。”摄图长而且雄,国人皆惮,莫敢拒者,竟以菴罗为嗣。大逻便不得立,心不服菴罗,每遣人骂辱之。菴罗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国中相与议曰:“四可汗之子,摄图最贤。”  因迎立之,号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一号沙钵略。治都斤山。菴罗降居独洛水,称第二可汗。大逻便乃请沙钵略曰:“我与尔俱可汗子,各承父后。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沙钵略患之,以为阿波可汗,还领所部。  沙钵略勇而得众,北夷皆归附之。及高祖受禅,待之甚薄,北夷大怨。会营州刺史高宝宁作乱,沙钵略与之合军,攻陷临渝镇。上敕缘边修保鄣,峻长城,以备之,仍命重将出镇幽、并。沙钵略妻,宇文氏之女,曰千金公主,自伤宗祀绝灭,每怀复隋之志,日夜言之于沙钵略。由是悉众为寇,控弦之士四十万。上令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李长叉守临洮,上柱国李崇屯幽州,达奚长儒据周盘,皆为虏所败。于是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来寇,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六畜咸尽。天子震怒,下诏曰:往者魏道衰敝,祸难相寻,周、齐抗衡,分割诸夏。突厥之虏,俱通二国。周人东虑,恐齐好之深,齐氏西虞,惧周交之厚。谓虏意轻重,国逐安危,非徒并有大敌之忧,思减一边之防。竭生民之力,供其来往,倾府库之财,弃于沙漠,华夏之地,实为劳扰。犹复劫剥烽戍,杀害吏民,无岁月而不有也。恶积祸盈,非止今日。朕受天明命,子育万方,愍臣下之劳,除既往之弊。以为厚敛兆庶,多惠豺狼,未尝感恩,资而为贼,违天地之意,非帝王之道。节之以礼,不为虚费,省徭薄赋,国用有余。因入贼之物,加赐将士,息道路之民,务于耕织。清边制胜,成策在心。  凶丑愚暗,未知深旨,将大定之日,比战国之时,乘昔世之骄,结今时之恨。近者尽其巢窟,俱犯北边,朕分置军旅,所在邀截,望其深入,一举灭之。而远镇偏师,逢而摧翦,未及南上,遽已奔北,应弦染锷,过半不归。且彼渠帅,其数凡五,昆季争长,父叔相猜,外示弥缝,内乖心腹,世行暴虐,家法残忍。东夷诸国,尽挟私仇,西戎群长,皆有宿怨。突厥之北,契丹之徒,切齿磨牙,常伺其便。达头前攻酒泉,其后于阗、波斯、挹怛三国一时即叛。沙钵略近趣周盘,其部内薄孤、束纥罗寻亦翻动。往年利稽察大为高丽、靺鞨所破,娑毗设又为纥支可汗所杀。与其为邻,皆愿诛剿。部落之下,尽异纯民,千种万类,仇敌怨偶,泣血拊心,衔悲积恨。圆首方足,皆人类也,有一于此,更切朕怀。彼地咎徵妖作,年将一纪,乃兽为人语,人作神言,云其国亡,讫而不见。每冬雷震,触地火生,种类资给,惟藉水草。去岁四时,竟无雨雪,川枯蝗暴,卉木烧尽,饥疫死亡,人畜相半。旧居之所,赤地无依,迁徙漠南,偷存晷刻。斯盖上天所忿,驱就齐斧,幽明合契,今也其时。故选将治兵,赢粮聚甲,义士奋发,壮夫肆愤,愿取名王之首,思挞单于之背,云归雾集,不可数也。东极沧海,西尽流沙,纵百胜之兵,横万里之众,亘朔野之追蹑,望天崖而一扫。此则王恢所说,其犹射痈,何敌能当,何远不服!但皇王旧迹,北止幽都,荒遐之表,文轨所弃。得其地不可而居,得其民不忍皆杀,无劳兵革,远规溟海。诸将今行,义兼含育,有降者纳,有违者死。异域殊方,被其拥抑,放听复旧。广辟边境,严治关塞,使其不敢南望,永服威刑。卧鼓息烽,暂劳终逸,制御夷狄,义在斯乎!何用侍子之朝,宁劳渭桥之拜。普告海内,知朕意焉。  于是以河间王弘、上柱国豆卢勣、窦荣定、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虞庆则并为元帅,出塞击之。沙钵略率阿波、贪汗二可汗等来拒战,皆败走遁去。时虏饥甚,不能得食,于是粉骨为粮,又多灾疫,死者极众。既而沙钵略以阿波骁悍,忌之,因其先归,袭击其部,大破之,杀阿波之母。阿波还无所归,西奔达头可汗。达头者,名玷厥,沙钵略之从父也,旧为西面可汗。既而大怒,遣阿波率兵而东,各落归之者将十万骑,遂与沙钵略相攻。又有贪汗可汗,素睦于阿波,沙钵略夺其众而废之,贪汗亡奔达头。沙钵略从弟地勤察别统部落,与沙钵略有隙,复以众叛归阿波。连兵不已,各遣使诣阙,请和求援,上皆不许。会千金公主上书,请为一子之例,高祖遣开府徐平和使于沙钵略。晋王广时镇并州,请因其衅而乘之,上不许。沙钵略遣使致书曰:“辰年九月十日,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致书大隋皇帝:使人开府徐平和至,辱告言语,具闻也。皇帝是妇父,即是翁,此是女夫,即是兒例。两境虽殊,情义是一。今重叠亲旧,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不断,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所有羊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缯彩,都是此物,彼此有何异也!”高祖报书曰:“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伊利俱卢设莫何沙钵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好心向此也。既是沙钵略妇翁,今日看沙钵略共兒子不异。既以亲旧厚意,常使之外,今特别遣大臣虞庆则往彼看女,复看沙钵略也。”沙钵略陈兵,列其宝物,坐见庆则,称病不能起,且曰:“我父伯以来,不向人拜。”庆则责而喻之。千金公主私谓庆则曰:“可汗豺狼性,过与争,将啮人。”长孙晟说谕之,摄图辞屈,乃顿颡跪受玺书,以戴于首。既而大惭,其群下因相聚恸哭。庆则又遣称臣,沙钵略谓其属曰:“何名为臣?”报曰:“隋国称臣,犹此称奴耳。”沙钵略曰:“得作大隋天子奴,虞仆射之力也。”赠庆则马千匹,并以从妹妻之。  时沙钵略既为达头所困,又东畏契丹,遣使告急,请将部落度漠南,寄居白道川内,有诏许之。诏晋王广以兵援之,给以衣食,赐以车服鼓吹。沙钵略因而击阿波,破擒之。而阿拔国部落乘虚掠其妻子。官军为击阿拔,败之,所获悉与沙钵略。  沙钵略大喜,乃立约,以碛为界,因上表曰:大突厥伊利俱卢设始波罗莫何可汗臣摄图言:大使尚书右仆射虞庆则至,伏奉诏书,兼宣慈旨,仰惟恩信之著,逾久愈明,徒知负荷,不能答谢。伏惟大隋皇帝之有四海,上契天心,下顺民望,二仪之所覆载,七曜之所照临,莫不委质来宾,回首面内。实万世之一圣,千年之一期,求之古昔,未始闻也。突厥自天置以来,五十余载,保有沙漠,自王蕃隅。地过万里,士马亿数,恆力兼戎夷,抗礼华夏,在于北狄,莫与为大。顷者气候清和,风云顺序,意以华夏其有大圣兴焉。况今被沾德义,仁化所及,礼让之风,自朝满野。窃以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伏惟大隋皇帝,真皇帝也。岂敢阻兵恃险,偷窃名号,今便感慕淳风,归心有道,屈膝稽颡,永为籓附。虽复南瞻魏阙,山川悠远,北面之礼,不敢废失。当今待子入朝,神马岁贡,朝夕恭承,唯命是视。至于削衽解辫,革音从律,习俗已久,未能改变。阖国同心,无不衔荷,不任下情欣慕之至。谨遣第七兒臣窟含真等奉表以闻。  高祖下诏曰:“沙钵略称雄漠北,多历世年,百蛮之大,莫过于此。往虽与和,犹是二国,今作君臣,便成一体。情深义厚,朕甚嘉之。荷天之休,海外有截,岂朕薄德所能致此!已敕有司肃告郊庙,宜普颁天下,咸使知闻。”自是诏答诸事并不称其名以异之。其妻可贺敦,周千金公主,赐姓杨氏,编之属籍,改封大义公主。  策拜窟含真为柱国,封安国公,宴于内殿,引见皇后,赏劳甚厚。沙钵略大悦,于是岁时贡献不绝。七年正月,沙钵略遣其子入贡方物,因请猎于恆、代之间,又许之,仍遣人赐其酒食。沙钵略率部落再拜受赐。沙钵略一日手杀鹿十八头,赍尾舌以献。还至紫河镇,其牙帐为火所烧,沙钵略恶之,月余而卒。上为废朝三日,遣太常吊祭焉。赠物五千段。  初,摄图以其子雍虞闾性芃,遗令立其弟叶护处罗侯;雍虞闾遣使迎处罗侯,将立之。处罗侯曰:“我突厥自木杆可汗以来,多以弟代兄,以庶夺嫡,失先祖之法,不相敬畏。汝当嗣位,我不惮拜汝也。”雍虞闾又遣使谓处罗侯曰:“叔与我父,共根连体,我是枝叶。宁有我作主,令根本反同枝叶,令叔父之尊下我卑稚!  又亡父之命,其可废乎!愿叔勿疑。”相让者五六,处罗侯竟立,是为叶护可汗。  以雍虞闾为叶护。遣使上表言状,上赐之鼓吹幡旗。处罗侯长颐偻背,眉目疏朗,勇而有谋,以隋所赐旗鼓西征阿波。敌人以为得隋兵所助,多来降附,遂生擒阿波。  既而上书请阿波死生之命,上下其议。左仆射高颎进曰:“骨肉相残,教之蠹也。  存养以示宽大。”上曰:“善。”颎因奉觞进曰:“自轩辕以来,獯粥多为边患。  今远穷北海,皆为臣妾,此之盛事,振古未闻,臣敢再拜上寿。”其后处罗侯又西征,中流矢而卒,其众奉雍虞闾为主,是为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雍虞闾遣使诣阙,赐物三千段。每岁遣使朝贡。时有流人杨钦亡入突厥中,谬云彭国公刘昶与宇文氏谋反,令大义公主发兵扰边。都蓝执钦以闻,并贡葧布、鱼胶。其弟钦羽设部落强盛,都蓝忌而击之,斩首于阵。其年,遣其母弟褥但特勤献于阗玉杖,上拜褥但为柱国、康国公。明年,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羊二万口,驼、牛各五百头。寻遣使请缘边置市,与中国贸易,诏许之。  平陈之后,上以陈叔宝屏风赐大义公主,主心恆不平,因书屏风为诗,叙陈亡自寄。其辞曰:“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恆无乐,弦歌讵有声!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庭。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唯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上闻而恶之,礼赐益薄。公主复与西面突厥泥利可汗连结,上恐其为变,将图之。会主与所从胡私通,因发其事,下诏废黜之。恐都蓝不从,遣奇章公牛弘将美妓四人以啖之。时沙钵略子曰染干,号突利可汗,居北方,遣使求婚。上令裴矩谓之曰:“当杀大义主者,方许婚。”突利以为然,复谮之,都蓝因发怒,遂杀公主于帐。  都蓝与达头可汗有隙,数相征伐,上和解之,各引兵而去。  十七年,突利遣使来逆女,上舍之太常,教习六礼,妻以宗女安义公主。上欲离间北夷,故特厚其礼,遣牛弘、苏威、斛律孝卿相继为使,突厥前后遣使入朝三百七十辈。突利本居北方,以尚主之故,南徙度斤旧镇,锡赉优厚。雍虞闾怒曰:“我大可汗也,反不如染干!”于是朝贡遂绝,数为边患。十八年,诏蜀王秀出灵州道以击之。明年,又遣汉王谅为元帅,左仆射高颎率将军王詧、上柱国赵仲卿并出朔州道,右仆射杨素率柱国李彻、韩僧寿出灵州,上柱国燕荣出幽州,以击之。  雍虞闾与玷厥举兵攻染干,尽杀其兄弟子侄,遂度河,入蔚州。染干夜以五骑与隋使长孙晟归朝。上令染干与雍虞闾使者因头特勤相辩诘,染干辞直,上乃厚待之。  雍虞闾弟都速六弃其妻子,与突利归朝,上嘉之。敕染干与都速六樗蒲,稍稍输以宝物,用慰其心。夏六月,高烦、杨素击玷厥,大破之。拜染干为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华言“意智健”也。启民上表谢恩曰:“臣既蒙竖立,复改官名,昔日奸心,今悉除去,奉事至尊,不敢违法。”上于朔州筑大利城以居之。是时安义主已卒,上以宗女义成公主妻之,部落归者甚众。雍虞闾又击之,上复令入塞。雍虞闾侵掠不已,迁于河南,在夏、胜二州之间,发徒掘堑数百里,东西拒河,尽为启民畜牧之地。于是遣越国公杨素出灵州,行军总管韩僧寿出庆州,太平公史万岁出燕州,大将军姚辩出河州,以击都蓝。师未出塞,而都蓝为其麾下所杀,达头自立为步迦可汗,其国大乱。遣太平公史万岁出朔州以击之,遇达头于大斤山,虏不战而遁,追斩首虏二千余人。晋王广出灵州,达头遁逃而去。寻遣其弟子俟利伐从碛东攻启民。上又发兵助启民守要路,俟利伐退走入碛。启民上表陈谢曰:“大隋圣人莫缘可汗,怜养百姓,如天无不覆也,如地无不载也。诸姓蒙威恩,赤心归服,并将部落归投圣人可汗来也。或南入长城,或住白道,人民羊马,遍满山谷。染干譬如枯木重起枝叶,枯骨重生皮肉,千万世长与大隋典羊马也。”  仁寿元年,代州总管韩洪为虏所败于恆安,废为庶人。诏杨素为云州道行军元帅,率启民北征。斛薛等诸姓初附于启民,至是而叛。素军河北,值突厥阿勿思力俟斤等南度,掠启民男女六千口、杂畜二十余万而去。素率上大将军梁默轻骑追之,转战六十余里,大破俟斤,悉得人畜以归启民。素又遣柱国张定和、领军大将军刘升别路邀击,并多斩获而还。兵既渡河,贼复掠启民部落,素率骠骑范贵于窟结谷东南奋击,复破之,追奔八十余里。是岁,泥利可汗及叶护俱被铁勒所败。步迦寻亦大乱,奚、?五部内徙,步迦奔吐谷浑。启民遂有其众,岁遣朝贡。  大业三年四月,炀帝幸榆林,启民及义成公主来朝行宫,前后献马三千匹。帝大悦,赐物万二千段。启民上表曰:“已前圣人先帝莫缘可汗存在之日,怜臣,赐臣安义公主,种种无少短。臣种末为圣人先帝怜养,臣兄弟妒恶,相共杀臣,臣当时无处去,向上看只见天,下看只见地,实忆圣人先帝言语,投命去来。圣人先帝见臣,大怜臣,死命养活,胜于往前,遣臣作大可汗坐著也。其突厥百姓,死者以外,还聚作百姓也。至尊今还如圣人先帝,捉天下四方坐也。还养活臣及突厥百姓,实无少短。臣今忆想圣人及至尊养活事,具奏不可尽,并至尊圣心里在。臣今非是旧日边地突厥可汗,臣即是至尊臣民,至尊怜臣时,乞依大国服饰法用,一同华夏。  臣今率部落,敢以上闻,伏愿天慈,不违所请。”表奏,帝下其议,公卿请依所奏。  帝以为不可,乃下诏曰:“先王建国,夷夏殊风,君子教民,不求变俗。断发文身,咸安其性,旃裘卉服,各尚所宜,因而利之,其道弘矣。何必化诸削衽,縻以长缨,岂遂性之至理,非包含之远度。衣服不同,既辨要荒之叙,庶类区别,弥见天地之情。”仍玺书答启民,以为碛北未静,犹须征战,但使好心孝顺,何必改变衣服也。  帝法驾御千人大帐,享启民及其部落酋长三千五百人,赐物二十万段,其下各有差。  复下诏曰:“德合天地,覆载所以弗遣,功格区宇,声教所以咸洎。至于梯山航海,请受正朔,袭冠解辫,同彼臣民。是故《王会》纳贡,义彰前册,呼韩入臣,待以殊礼。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志怀沈毅,世修籓职。往者挺身违难,拔足归仁,先朝嘉此款诚,授以徽号。资其甲兵之众,收其破灭之余,复祀于既亡之国,继绝于不存之地。斯固施均亭育,泽渐要荒者矣。朕以薄德,祗奉灵命,思播远猷,光融今绪,是以亲巡朔野,抚宁籓服。启民深委诚心,入奉朝觐,率其种落,拜首轩墀,言念丹款,良以嘉尚。宜隆荣数,式优恆典。可赐路车、乘马、鼓吹、幡旗,赞拜不名,位在诸侯王上。”帝亲巡云内,氵斥金河而东,北幸启民所居。启民奉觞上寿,跪伏甚恭。帝大悦,赋诗曰:“鹿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氈帐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呼韩顿颡至,屠耆接踵来。索辫擎膻肉,韦韝献酒杯。何如汉天子,空上单于台。”帝赐启民及主金甕各一,及衣服被褥锦彩,特勤以下各有差。先是,高丽私通使启民所,启民推诚奉国,不敢隐境外之交。是日,将高丽使人见,敕令牛弘宣旨谓之曰:“朕以启民诚心奉国,故亲至其所。明年当往涿郡。尔还日,语高丽王知,宜早来朝,勿自疑惧。存育之礼,当同于启民。如或不朝,必将启民巡行彼土。”使人甚惧。启民仍扈从入塞,至定襄,诏令归籓。  明年,朝于东都,礼赐益厚。是岁,疾终,上为之废朝三日,立其子咄吉世,是为始毕可汗。表请尚公主,诏从其俗。十一年,来朝于东都。其年,车驾避暑汾阳宫,八月,始毕率其种落入寇,围帝于雁门。诏诸郡发兵赴行在所,援军方至,始毕引去。由是朝贡遂绝。明年,复寇马邑,唐公以兵击走之。隋末乱离,中国人归之者无数,遂大强盛,势陵中夏。迎萧皇后,置于定襄。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之徒,虽僭尊号,皆北面称臣,受其可汗之号。使者往来,相望于道也。  西突厥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逻便也。与沙钵略有隙,因分为二,渐以强盛。东拒都斤,西越金山,龟兹、铁勒、伊吾及西域诸胡悉附之。大逻便为处罗侯所执,其国立鞅素特勤之子,是为泥利可汗。卒,子达漫立,号泥撅处罗可汗。其母向氏,本中国人,生达漫而泥利卒,向氏又嫁其弟婆实特勤。开皇末,婆实共向氏入朝,遇达头乱,遂留京师,每舍之鸿胪寺。处罗可汗居无恆处,然多在乌孙故地。复立二小可汗,分统所部。一在石国北,以制诸胡国。一居龟兹北,其地名应娑。官有俟发、阎洪达,以评议国事,自余与东国同。每五月八日,相聚祭神,岁遣重臣向其先世所居之窟致祭焉。  当大业初,处罗可汗抚御无道,其国多叛,与铁勒屡相攻,大为铁勒所败。时黄门侍郎裴矩在敦煌引致西域,闻国乱,复知处罗思其母氏,因奏之。炀帝遣司朝谒者崔君肃赍书慰谕之。处罗甚踞,受诏不肯起。君肃谓处罗曰:“突厥本一国也,中分为二,自相仇敌。每岁交兵,积数十年而莫能相灭者,明知启民与处罗国其势敌耳。今启民举其部落,兵且百万,入臣天子,甚有丹诚者,何也?但以切恨可汗而不能独制,故卑事天子以借汉兵,连二大国,欲灭可汗耳。百官兆庶咸请许之,天子弗违,师出有日矣。顾可汗母向氏,本中国人,归在京师,处于宾馆。闻天子之诏,惧可汗之灭,旦夕守阙,哭泣悲哀。是以天子怜焉,为其辍策。向夫人又匍匐谢罪,因请发使以召可汗,令入内属,乞加恩礼,同于启民。天子从之,故遣使到此。可汗若称籓拜诏,国乃永安,而母得延寿;不然者,则向夫人为诳天子,必当取戮而传首虏庭。发大隋之兵,资北蕃之众,左提右挈,以击可汗,死亡则无日矣。奈何惜两拜之礼,剿慈母之命,吝一句称臣,丧匈奴国也!”处罗闻之,矍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诏书。君肃又说处罗曰:“启民内附,先帝嘉之,赏赐极厚,故致兵强国富。今可汗后附,与之争宠,须深结于天子,自表至诚。既以道远,未得朝觐,宜立一功,以明臣节。”处罗曰:“如何?”君肃曰:“吐谷浑者,启民少子莫贺咄设之母家也。今天子又以义成公主妻于启民,启民畏天子之威而与之绝。  吐谷浑亦因憾汉故,职贡不修。可汗若请诛之,天子必许。汉击其内,可汗攻其外,破之必矣。然后身自入朝,道路无阻,因见老母,不亦可乎?”处罗大喜,遂遣使朝贡。  帝将西狩,六年,遣侍御史韦节召处罗,今与车驾会于大斗拔谷。其国人不从,处罗谢使者,辞以他故。帝大怒,无如之何。适会其酋长射匮遣使来求婚,裴矩因奏曰:“处罗不朝,恃强大耳。臣请以计弱之,分裂其国,即易制也。射匮者,都六之子,达头之孙,世为可汗,君临西面。今闻其失职,附隶于处罗,故遣使来,以结援耳。愿厚礼其使,拜为大可汗,则突厥势分,两从我矣。”帝曰:“公言是也。”因遣裴矩朝夕至馆,微讽谕之。帝于仁风殿召其使者,言处罗不顺之意,称射匮有好心,吾将立为大可汗,令发兵诛处罗,然后当为婚也。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枝以赐射匮,因谓之曰:“此事宜速,使疾如箭也。”使者返,路经处罗,处罗爱箭,将留之,使者谲而得免。射匮闻而大喜,兴兵袭处罗,处罗大败,弃妻子,将左右数千骑东走。在路又被劫掠,遁于高昌东,保时罗漫山。高昌王麹伯雅上状,帝遣裴矩将向氏亲要左右,驰至玉门关晋昌城。矩遣向氏使诣处罗所,论朝廷弘养之义,丁宁晓谕之,遂入朝,然每有怏怏之色。以七年冬,处罗朝于临朔宫,帝享之。处罗稽首谢曰:“臣总西面诸蕃,不得早来朝拜,今参见迟晚,罪责极深,臣心里悚惧,不能道尽。”帝曰:“往者与突厥相侵扰,不得安居。今四海既清,与一家无异,朕皆欲存养,使遂性灵。譬如天上止有一个日照临,莫不宁帖;若有两个三个日,万物何以得安?比者亦知处罗总摄事繁,不得早来相见。今日见处罗,怀抱豁然欢喜,处罗亦当豁然,不烦在意。”明年元会,处罗上寿曰:“自天以下,地以上,日月所照,唯有圣人可汗。今是大日,愿圣人可汗千岁万岁常如今日也。”  诏留其累弱万余口,令其弟达度关牧畜会宁郡。处罗从征高丽,赐号为曷萨那可汗,赏赐甚厚。十年正月,以信义公主嫁焉,赐锦彩袍千具,彩万匹。帝将复其故地,以辽东之役,故未遑也。每从巡幸。江都之乱,随化及至河北。化及将败,奔归京师,为北蕃突厥所害。  铁勒铁勒之先,匈奴之苗裔也,种类最多。自西海之东,依据山谷,往往不绝。独洛河北有仆骨、同罗、韦纥、拔也古、覆罗并号俟斤,蒙陈、吐如纥、斯结、浑、斛薛等诸姓,胜兵可二万。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则有契弊、薄落职、乙咥、苏婆、那曷、乌讠雚、纥骨、也咥、于尼讠雚等,胜兵可二万。金山西南,有薛延陀、咥勒兒、十槃、达契等,一万余兵。康国北,傍阿得水,则有诃咥、曷昚、拨忽、比干、具海、曷比悉、何嵯苏、拔也未渴达等,有三万许兵。得嶷海东西,有苏路羯、三索咽、蔑促、隆忽等诸姓,八千余。拂菻东则有恩屈、阿兰、北褥九离、伏嗢昏等,近二万人。北海南则都波等。虽姓氏各别,总谓为铁勒。并无君长,分属东、西两突厥。居无恆所,随水草流移。人性凶忍,善于骑射,贪婪尤甚,以寇抄为生。近西边者,颇为艺植,多牛羊而少马。自突厥有国,东西征讨,皆资其用,以制北荒。  开皇末,晋王广北征,纳启民,大破步迦可汗,铁勒于是分散。大业元年,突厥处罗可汗击铁勒诸部,厚税敛其物,又猜忌薛延陀等,恐为变,遂集其魁帅数百人尽诛之。由是一时反叛,拒处罗,遂立俟利发俟斤契弊歌楞为易勿真莫何可汗,居贪汗山。复立薛延陀内俟斤字也咥为小可汗。处罗可汗既败,莫何可汗始大。莫何勇毅绝伦,甚得众心,为邻国所惮,伊吾、高昌、焉耆诸国悉附之。  其俗大抵与突厥同,唯丈夫婚毕,便就妻家,待产乳男女,然后归舍,死者埋殡之,此其异也。大业三年,遣使贡方物,自是不绝云。  奚奚本曰库莫奚,东部胡之种也。为慕容氏所破,遗落者窜匿松、漠之间。其俗甚为不洁,而善射猎,好为寇钞。初臣于突厥,后稍强盛,分为五部:一曰辱纥王,二曰莫贺弗,三曰契个,四曰木昆,五曰室得。每部俟斤一人为其帅。随逐水草,颇同突厥。有阿会氏,五部中为盛,诸部皆归之。每与契丹相攻击,虏获财畜,因而得赏。死者以苇薄裹尸,悬之树上。自突厥称籓之后,亦遣使入朝,或通或绝,最为无信。大业时,岁遣使贡方物。  契丹室韦契丹之先,与库莫奚异种而同类,并为慕容氏所破,俱窜于松、漠之间。其后稍大,居黄龙之北数百里。其俗颇与靺鞨同。好为寇盗。父母死而悲哭者,以为不壮。但以其尸置于山树之上,经三年之后,乃收其骨而焚之。因酹而祝曰:“冬月时,向阳食。若我射猎时,使我多得猪鹿。”其无礼顽嚚,于诸夷最甚。当后魏时,为高丽所侵,部落万余口求内附,止于白貔河。其后为突厥所逼,又以万家寄于高丽。开皇四年,率诸莫贺弗来谒。五年,悉其众款塞,高祖纳之,听居其故地。六年,其诸部相攻击,久不止,又与突厥相侵,高祖使使责让之。其国遣使诣阙,顿颡谢罪。其后契丹别部出伏等背高丽,率众内附。高祖纳之,安置于渴奚那颉之北。  开皇末,其别部四千余家背突厥来降。上方与突厥和好,重失远人之心,悉令给粮还本,敕突厥抚纳之。固辞不去。部落渐众,遂北徙逐水草,当辽西正北二百里,依托纥臣水而居。东西亘五百里,南北三百里,分为十部。兵多者三千,少者千余,逐寒暑,随水草畜牧。有征伐,则酋帅相与议之,兴兵动众合符契。突厥沙钵略可汗遣吐屯潘垤统之。  室韦,契丹之类也。其南者为契丹,在北者号室韦,分为五部,不相总一,所谓南室韦、北室韦、钵室韦、深末怛室韦、大室韦。并无君长,人民贫弱,突厥常以三吐屯总领之。  南室韦在契丹北三千里,土地卑湿,至夏则移向西北贷勃、欠对二山,多草木,饶禽兽,又多蚊蚋,人皆巢居,以避其患。渐分为二十五部,每部有余莫弗瞒咄,犹酋长也。死则子弟代立,嗣绝则择贤豪而立之。其俗丈夫皆被发,妇人盘发,衣服与契丹同。乘牛车,籧篨为屋,如突厥氈车之状。渡水则束薪为?伐,或以皮为舟者。马则织草为鞯,结绳为辔。寝则屈为屋,以籧篨覆上,移则载行。以猪皮为席,编木为藉。妇女皆抱膝而坐。气候多寒,田收甚薄,无羊,少马,多猪牛。造酒食啖,与靺鞨同俗。婚嫁之法,二家相许,婿辄盗妇将去,然后送牛马为娉,更将归家。待有娠,乃相随还舍。妇人不再嫁,以为死人之妻难以共居。部落共为大棚,人死则置尸其上。居丧三年,年唯四哭。其国无铁,取给于高丽。多貂。  南室韦北行十一日至北室韦,分为九部落,绕吐纥山而居。其部落渠帅号乞引莫贺咄,每部有莫何弗三人以贰之。气候最寒,雪深没马。冬则入山,居土穴中,牛畜多冻死。饶麞鹿,射猎为务,食肉衣皮。凿冰,没水中而网射鱼鳖。地多积雪,惧陷坑阱,骑木而行。俗皆捕貂为业,冠以狐狢,衣以鱼皮。  又北行千里,至钵室韦,依胡布山而住,人众多北室韦,不知为几部落。用桦皮盖屋,其余同北室韦。  从钵室韦西南四日行,至深末怛室韦,因水为号也。冬月穴居,以避太阴之气。  又西北数千里,至大室韦,径路险阻,语言不通。尤多貂及青鼠。  北室韦时遣使贡献,余无至者。  史臣曰:四夷之为中国患也久矣,北狄尤甚焉。种落实繁,迭雄边塞,年代遐邈,非一时也。五帝之世,则有獯粥焉;其在三代,则猃狁焉;逮乎两汉,则匈奴焉;当涂、典午,则乌丸、鲜卑焉;后魏及周,则蠕蠕、突厥焉。此其酋豪,相继互为君长者也。皆以畜牧为业,侵钞为资,倏来忽往,云飞鸟集。智谋之士,议和亲于庙堂之上,折冲之臣,论奋击于塞垣之下。然事无恆规,权无定势,亲疏因其强弱,服叛在其盛衰。衰则款塞顿颡,盛则弯弓寇掠,屈申异态,强弱相反。正朔所不及,冠带所不加,唯利是视,不顾盟誓。至于莫相救让,骄黠凭陵,和亲约结之谋,行师用兵之事,前史论之备矣,故不详而究焉。及蠕蠕衰微,突厥始大,至于木杆,遂雄朔野。东极东胡旧境,西尽乌孙之地,弯弓数十万,列处于代阴,南向以临周、齐。二国莫之能抗,争请盟好,求结和亲。乃与周合从,终亡齐国。高祖迁鼎,厥徒孔炽,负其众力,将蹈秦郊。内自相图,遂以乖乱,达头可汗远遁,启民愿保塞下。于是推亡固存,返其旧地,助讨余烬,部众遂强。卒于仁寿,不侵不叛,暨乎始毕,未亏臣礼。炀帝抚之非道,始有雁门之围。俄属群盗并兴,于此浸以雄盛,豪杰虽建名号,莫不请好息民。于是分置官司,总统中国,子女玉帛,相继于道,使者之车,往来结辙。自古蕃夷骄僭,未有若斯之甚也。及圣哲膺期,扫除氛昆,暗于时变,犹怀旅拒,率其群丑,屡隳亭鄣,残毁我云、代,摇荡我太原,肆掠于泾阳,饮马于渭汭。圣上奇谋潜运,神机密动,遂使百世不羁之虏一举而灭,瀚海龙庭之地,画为九州,幽都穷发之民,隶于编户,实帝皇所不及,书契所未闻。由此言之,虽天道有盛衰,亦人事之工拙也。加以为而弗恃,有而弗居,类天地之含容,同阴阳之化育,斯乃大道之行也,固无得而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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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元·脱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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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隋书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 夫肖形天地,人称最灵,以其知父子之道,识君臣之义,异夫禽兽者也。传曰:“人生在三,事之如一。”然则君臣父子,其道不殊,父不可以不父,子不可以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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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四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突厥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

  夫肖形天地,人称最灵,以其知父子之道,识君臣之义,异夫禽兽者也。传曰:“人生在三,事之如一。”然则君臣父子,其道不殊,父不可以不父,子不可以不子,君不可以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故曰君犹天也,天可仇乎!是以有罪归刑,见危授命,竭忠贞以立节,不临难而苟免。故闻其风者,怀夫慷慨,千载之后,莫不愿以为臣。此其所以生荣死哀,取贵前哲者矣。至于委质策名,代卿世禄,出受心膂之寄,人参帷幄之谋,身处机衡,肆赵高之奸宄,世荷权宠,行王莽之桀逆,生灵之所仇疾,犬豕不食其余。虽荐社污宫,彰必诛之衅,斫棺焚骨,明篡杀之咎,可以惩夫既往,未足深诫将来。昔孔子修《春秋》,而乱臣贼子知惧,抑使之求名不得,欲盖而彰者也。今故正其罪名,以冠于篇首,庶后之君子,见作者之意焉。  宇文化及弟智及司马德戡裴虔通宇文化及,左翊卫大将军述之子也。性凶险,不循法度,好乘肥挟弹,驰骛道中,由是长安谓之轻薄公子。炀帝为太子时,常领千牛,出入卧内。累迁至太子仆。  数以受纳货贿,再三免官。太子嬖昵之,俄而复职。又以其弟士及尚南阳公主。化及由此益骄,处公卿间,言辞不逊,多所陵轹。见人子女狗马珍玩,必请托求之。  常与屠贩者游,以规其利。炀帝即位,拜太仆少卿,盖恃旧恩,贪冒尤甚。大业初,炀帝幸榆林,化及与弟智及违禁与突厥交市。帝大怒,囚之数月,还至青门外,欲斩之而后入城,解衣辫发,以公主故,久之乃释,并智及并赐述为奴。述薨后,炀帝追忆之,遂起化及为右屯卫将军,智及为将作少监。  是时李密据洛口,炀帝惧,留淮左,不敢还都。从驾骁果多关中人,久客羁旅,见帝无西意,谋欲叛归。时武贲郎将司马德戡总领骁果,屯于东城,风闻兵士欲叛,未之审,遣校尉元武达阴问骁果,知其情,因谋构逆。共所善武贲郎将元礼、直阁裴虔通互相扇惑曰:“今闻陛下欲筑宫丹阳,势不还矣。所部骁果莫不思归,人人耦语,并谋逃去。我欲言之,陛下性忌,恶闻兵走,即恐先事见诛。今知而不言,其后事发,又当族灭我矣。进退为戮,将如之何?”虔通曰:“上实尔,诚为公忧之。”德戡谓两人曰:“我闻关中陷没,李孝常以华阴叛,陛下收其二弟,将尽杀之。吾等家属在西,安得无此虑也!”虔通曰:“我子弟已壮,诚不自保,正恐旦暮及诛,计无所出。”德戡曰:“同相忧,当共为计取。骁果若走,可与俱去。”  虔通等曰:“诚如公言,求生之计,无以易此。”因递相招诱。又转告内史舍人元敏、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李覆、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等,日夜聚博,约为刎颈之交,情相款昵,言无回避,于座中辄论叛计,并相然许。时李孝质在禁,令骁果守之,中外交通,所谋益急。赵行枢者,乐人之子,家产巨万,先交智及,勋侍杨士览者,宇文甥,二人同告智及。智及素狂悖,闻之喜,即共见德戡,期以三月十五日举兵同叛,劫十二卫武马,虏掠居人财物,结党西归。智及曰:“不然。当今天实丧隋,英雄并起,同心叛者已数万人,因行大事,此帝王业也。”德戡然之。行枢、薛良请以化及为主,相约既定,方告化及。化及性本驽怯,初闻大惧,色动流汗,久之乃定。  义宁二年三月一日,德戡欲宣言告众,恐以人心未一,更思谲诈以协骁果,谓许弘仁、张恺曰:“君是良医,国家任使,出言惑众,众必信。君可入备身府,告识者,言陛下闻说骁果欲叛,多酿毒酒,因享会尽鸩杀之,独与南人留此。”弘仁等宣布此言,骁果闻之,递相告语,谋叛逾急。德戡知计既行,遂以十日总召故人,谕以所为。众皆伏曰:“唯将军命!”其夜,奉义主闭城门,乃与虔通相知,诸门皆不下钥。至夜三更,德戡于东城内集兵,得数万人,举火与城外相应。帝闻有声,问是何事。虔通伪曰:“草坊被烧,外人救火,故喧嚣耳。”中外隔绝,帝以为然。  孟秉、智及于城外得千余人,劫候卫武贲冯普乐,共布兵分捉郭下街巷。至五更中,德戡授虔通兵,以换诸门卫士。虔通因自开门,领数百骑,至成象殿,杀将军独孤盛。武贲郎将元礼遂引兵进,突卫者皆走。虔通进兵,排左阁,驰入永巷,问:“陛下安在?”有美人出,方指云:“在西阁。”从往执帝。帝谓虔通曰:“卿非我故人乎!何恨而反?”虔通曰:“臣不敢反,但将士思归,奉陛下还京师耳。”  帝曰:“与汝归。”虔通因勒兵守之。至旦,孟秉以甲骑迎化及。化及未知事果,战栗不能言,人有来谒之者,但低头据鞍,答云“罪过”。时士及在公主第,弗之知也。智及遣家僮庄桃树就第杀之,桃树不忍,执诣智及,久之乃见释。化及至城门,德戡迎谒,引入朝堂,号为丞相。令将帝出江都门以示群贼,因复将入。遣令狐行达弑帝于宫中,又执朝臣不同己者数十人及诸外戚,无少长害之,唯留秦孝王子浩,立以为帝。十余日,夺江都人舟楫,从水路西归。至显福宫,宿公麦孟才、折冲郎将沈光等谋击化及,反为所害。化及于是入据六宫,其自奉养,一如炀帝故事。每于帐中南面端坐,人有白事者,默然不对。下牙时,方收取启状,共奉义、方裕、良、恺等参决之。行至徐州,水路不通,复夺人车牛,得二千两,并载宫人珍宝。其戈甲戎器,悉令军士负之。道远疲极,三军始怨。德戡失望,窃谓行枢曰:“君大谬误我。当今拨乱,必藉英贤,化及庸暗,君小在侧,事将必败,当若之何?”  行枢曰:“在我等尔,废之何难!”因共李本、宇文导师、尹正卿等谋,以后军万余兵袭杀化及,更立德戡为主。弘仁知之,密告化及,尽收捕德戡及其支党十余人,皆杀之。引兵向东郡,通守王轨以城降之。  元文都推越王侗为主,拜李密为太尉,令击化及。密遣徐勣据黎阳仓。化及渡河,保黎阳县,分兵围勣。密壁清淇,与勣以烽火相应。化及每攻仓,密辄引兵救之。化及数战不利,其将军于弘达为密所擒,送于侗所,镬烹之。化及粮尽,渡永济渠,与密决战于童山,遂入汲郡求军粮,又遣使拷掠东郡吏民以责米粟。王轨怨之,以城归于李密。化及大惧,自汲郡将率众图以北诸州。其将陈智略率岭南骁果万余人,张童兒率江东骁果数千人,皆叛归李密。化及尚有众二万,北走魏县。张恺等与其将陈伯谋去之,事觉,为化及所杀。腹心稍尽,兵势日蹙,兄弟更无他计,但相聚酣宴,奏女乐。醉后,因尤智及曰:“我初不知,由汝为计,强来立我。今所向无成,士马日散,负杀主之名,天下所不纳。今者灭族,岂不由汝乎?”持其两子而泣。智及怒曰:“事捷之日,都不赐尤,及其将败,乃欲归罪。何不杀我以降建德?”兄弟数相斗阋,言无长幼,醒而复饮,以此为恆。其众多亡,自知必败,化及叹曰:“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于是鸩杀浩,僭皇帝位于魏县,国号许,建元为天寿,署置百官。攻元宝藏于魏州,四旬不克,反为所败,亡失千余人。乃东北趣聊城,将招携海曲诸贼。时遣士及徇济北,求馈饷。大唐遣淮安王神通安抚山东,并招化及。化及不从,神通进兵围之,十余日不克而退。窦建德悉众攻之。先是,齐州贼帅王薄闻其多宝物,诈来投附。化及信之,与共居守。至是,薄引建德入城,生擒化及,悉虏其众。先执智及、元武达、孟秉、杨士览、许弘仁,皆斩之。乃以轞车载化及之河间,数以杀君之罪,并二子承基、承趾皆斩之,传首于突厥义成公主,枭于虏庭。士及自济北西归长安。  智及幼顽凶,好与人群斗,所共游处,皆不逞之徒,相聚斗鸡,习放鹰狗。初以父功赐爵濮阳郡公。蒸淫丑秽,无所不为。其妻长孙,妒而告述,述虽为隐,而大忿之,纤芥之愆,必加鞭箠。弟士及恃尚主,又轻忽之。唯化及每事营护,父再三欲杀,辄救免之,由是颇相亲昵。遂劝化及遣人入蕃,私为交易。事发,当诛,述独证智及罪恶,而为化及请命。帝因两释。述将死,抗表言其凶勃,必且破家。  帝后思述,授智及将作少监。其江都杀逆之事,智及之谋也,化及为丞相,以为左仆射,领十二卫大将军。化及僭号,封齐王。窦建德破聊城,获而斩之,并其党十余人,皆暴尸枭首。  司马德戡,扶风雍人也。父元谦,仕周为都督。德戡幼孤,以屠豕自给。有桑门释粲,通德戡母和氏,遂抚教之,因解书计。开皇中,为侍官,渐迁至大都督。  从杨素出讨汉王谅,充内营左右,进止便僻,俊辩多奸计,素大善之。以勋授仪同三司。大业三年,为鹰扬郎将。从讨辽左,进位正议大夫,迁武贲郎将。炀帝甚昵之。从至江都,领左右备身骁果万人,营于城内。因隋末大乱,乃率骁果谋反,语在化及事中。既获炀帝,与其党孟秉等推化及为丞相。化及首封德戡为温国公,邑三千户,加光禄大夫,仍统本兵,化及意甚忌之。后数日,化及署诸将,分配士卒,乃以德戡为礼部尚书,外示美迁,实夺其兵也。由是愤怨,所获赏物皆赂于智及,智及为之言。行至徐州,舍舟登陆,令德戡将后军,乃与赵行枢、李本、尹正卿、宇文导师等谋袭化及,遣人使于孟海公,结为外助。迁延未发,以待使报。许弘仁、张恺知之,以告化及,因遣其弟士及阳为游猎,至于后军。德戡不知事露,出营参谒,因命执之,并其党与。化及责之曰:“与公戮力共定海内,出于万死。今始事成,愿得同守富贵,公又何为反也?”德戡曰:“本杀昏主,苦其毒害。推立足下,而又甚之。逼于物情,不获已也。”化及不对,命送至幕下,缢而杀之,时年三十九。  裴虔通,河东人也。初,炀帝为晋王,以亲信从,稍迁至监门校尉。炀帝即位,擢旧左右,授宣惠尉,迁监门直阁。累从征役,至通议大夫。与司马德戡同谋作乱,先开宫门,骑至成象殿,杀将军独孤盛,擒帝于西阁。化及以虔通为光禄大夫、莒国公。化及引兵之北也,令镇徐州。化及败后,归于大唐,即授徐州总管,转辰州刺史,封长蛇男。寻以隋朝杀逆之罪,除名,徙于岭表而死。  王世充段达王充,字行满,本西域人也。祖支颓?辱,徙居新丰。颓?辱死,其妻少寡,与仪同王粲野合,生子曰琼,粲遂纳之以为小妻。其父收幼孤,随母嫁粲,粲爱而养之,因姓王氏,官至怀、汴二州长史。充卷发豺声,沉猜多诡诈,颇窥书传,尤好兵法,晓龟策推步盈虚,然未尝为人言也。开皇中,为左翊卫,后以军功拜仪同,授兵部员外。善敷奏,明习法律,而舞弄文墨,高下其心。或有驳难之者,充利口饰非,辞义锋起,众虽知其不可而莫能屈,称为明辩。炀帝时,累迁至江都郡丞。  时帝数幸江都,充善候人主颜色,阿谀顺旨,每入言事,帝善之。又以郡丞领江都宫监,乃雕饰池台,阴奏远方珍物以媚于帝,由是益昵之。  大业八年,隋始乱,充内怀徼幸,卑身礼士,阴结豪俊,多收众心。江淮间人素轻悍,又属盗贼群起,人多犯法,有系狱抵罪者,充皆枉法出之,以树私恩。及杨玄感反,吴人硃燮、晋陵人管崇起兵江南以应之,自称将军,拥众十余万。帝遣将军吐万绪、鱼俱罗讨之,不能克。充募江都万余人,击频破之。每有克捷,必归功于下,所获军实,皆推与士卒,身无所受。由此人争为用,功最居多。十年,齐郡贼帅孟让自长白山寇掠诸郡,至盱眙,有众十余万。充以兵拒之,而羸师示弱,保都梁山为五栅,相持不战。后因其懈弛,出兵奋击,大破之,乘胜尽灭贼,让以数十骑遁去,斩首万人,六畜、军资莫不尽获。帝以充有将帅才略,始遣领兵,讨诸小盗,所向皆破之。然性矫伪,诈为善,能自勤苦,以求声誉。十一年,突厥围帝于雁门,充尽发江都人,将往赴难。在军中,反首垢面,悲泣无度,晓夜不解甲,藉草而卧。帝闻之,以为爱己,益信任之。  十二年,迁为江都通守。时厌次人格谦为盗数年,兵十余万,在豆子中。充帅师破斩之,威振群贼。又击卢明月,破之于南阳,斩首数万,虏获极多。后还江都,帝大悦,自执杯酒以赐之。时充又知帝好内,乃言江淮良家有美女,并愿备后庭,无由自进。帝逾喜,因密令阅视诸女,姿质端丽合法相者,取正库及应入京物以娉纳之。所用不可胜计,帐上云敕别用,不显其实。有合意者,则厚赏充;或不中者,又以赉之。后令以船送东京,而道路贼起,使者苦役,于淮泗中沉船溺之者,前后十数。或有发露,充为秘之,又遽简阅以供进。是后益见亲昵。  遇李密攻陷兴洛仓,进逼东都,官军数却,光禄大夫裴仁基以武牢降于密,帝恶之,大发兵,将讨焉。发中诏遣充为将军,于洛口以拒密,前后百余战,互有胜负。充乃引军渡洛水,逼仓城。李密与战,充败绩,赴水溺死者万余人。时天寒大雪,兵士既渡水,衣皆沾湿,在道冻死者又数万人,比至河阳,才以千数。充自系狱请罪,越王侗遣使赦之,召令还都。收合亡散,复得万余人,屯于含嘉城中,不敢复出。  宇文化及杀帝于江都,充与太府卿元文都、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奉侗为主。侗以充为吏部尚书,封郑国公。及侗取元文都、卢楚之谋,拜李密为太尉、尚书令,密遂称臣,复以兵拒化及于黎阳,遣使告捷。众皆悦,充独谓其麾下诸将曰:“文都之辈,刀笔吏耳。吾观其势,必为李密所擒。且吾军人每与密战,杀其父兄子弟,前后已多,一旦为之下,吾属无类矣。”出此言以激怒其众。文都知而大惧,与楚等谋,将因充入内,伏甲而杀之。期有日矣,将军段达遣其女婿张志以楚谋告之。充夜勒兵围宫城,将军费曜、田世阇等与战于东太阳门外。曜军败,充遂攻门而入,无逸以单骑遁走。获楚,杀之。时宫门尚闭,充令扣门言于侗曰:“元文都等欲执皇帝降于李密,段达知而以告臣。臣非敢谋反,诛反者耳。”文都闻变入,奉侗于乾阳殿,陈兵卫之。令将帅乘城以拒难,兵败,又获文都杀之。侗命开门以纳充,充悉遣人代宿卫者,乃入谒,顿首流涕而言曰:“文都等无状,谋相屠害,事急为此,不敢背国。”侗与之盟。充寻遣韦节等讽侗,令拜为尚书左仆射、总督内外诸军事。又授其兄恽为内史令,入居禁中。  未几,李密破化及还,其劲兵良马多战死,士卒皆倦。充欲乘其敝而击之,恐人不一,乃假托鬼神,言梦见周公,乃立祠于洛水之上,遣巫宣言周公欲令仆射急讨李密,当有大功,不则兵皆疫死。充兵多楚人,俗信妖妄,故出此言以惑之。众皆请战。充简练精勇,得二万余人,马千余,迁营于洛水南。密军偃师北山上。时密新得志于化及,有轻充之心,不设壁垒。充夜遣二百余骑潜入北山,伏溪谷中,令军秣马蓐食。既而宵济,人奔马驰,迟明而薄密。密出兵应之,阵未成列而两军合战,其伏兵蔽山而上,潜登北原,乘高下驰,压密营。营中乱,无能拒者,即入纵火。密军大惊而溃,降其将张童兒、陈智略,进下偃师。初,充兄伟及子玄应随化及至东郡,密得而囚之于城中,至是,尽获之。又执密长史邴元真妻子、司马郑虔象之母及诸将子弟,皆抚慰之,各令潜呼其父兄。兵次洛口,邴元真、郑虔象等举仓城以应之。密以数十骑遁逸,充悉收其众。而东尽于海,南至于江,悉来归附。  充又令韦节讽侗,拜为太尉,署置官属,以尚书省为其府。寻自称郑王。遣其将高略帅师攻寿安,不利而旋。又帅师攻围谷州,三日而退。明年,自称相国,受九锡备物,是后不朝侗矣。  有道士桓法嗣者,自言解图谶,充昵之。法嗣乃以《孔子闭房记》,画作丈夫持一干以驱羊。法嗣云:“杨,隋姓也。干一者,王字也。居羊后,明相国代隋为帝也。”又取庄子《人间世》、《德充符》二篇上之,法嗣释曰:“上篇言世,下篇言充,此即相国名矣。明当德被人间,而应符命为天子也。”充大悦曰:“此天命也。”再拜受之。即以法嗣为谏议大夫。充又罗取杂鸟,书帛系其颈,自言符命而散放之。或有弹射得鸟而来献者,亦拜官爵。既而废侗于别宫,僭即皇帝位,建元曰开明,国号郑。大唐遣秦王率众围之,充频出兵,战辄不利,都外诸城相继降款。充窘迫,遣使请救于窦建德,建德率精兵援之。师至武牢,为秦王所破,擒建德以诣城下。充将溃围而出,诸将莫有应之者,自知潜窜无所,于是出降。至长安,为仇人独孤修德所杀。  段达,武威姑臧人也。父严,周朔州刺史。达在周,年始三岁,袭爵襄垣县公。  及长,身长八尺,美须髯,便弓马。高祖为丞相,以大都督领亲信兵,常置左右。  及践阼,为左直斋,累迁车骑将军,兼晋王参军。高智惠、李积等之作乱也,达率众一万,击定方、滁二州,赐缣千段,迁进仪同。又破汪文进等于宣州,加开府,赐奴婢五十口,绵绢四千段。仁寿初,太子左卫副率。大业初,以蕃邸之旧,拜左翊卫将军。征吐谷浑,进位金紫光禄大夫。帝征辽东,百姓苦役,平原祁孝德、清河张金称等并聚众为群盗,攻陷城邑,郡县不能御。帝令达击之,数为金称等所挫,亡失甚多。诸贼轻之,号为段姥。后用鄃令杨善会之计,更与贼战,方致克捷。还京师,以公事坐免。明年,帝征辽东,以达留守涿郡。俄复拜左翊卫将军。高阳魏刀兒聚众十余万,自号历山飞,寇掠燕赵。达率涿郡通守郭绚击败之。于时盗贼既多,官军恶战,达不能因机决胜,唯持重自守,顿兵馈粮,多无克获,时皆谓之为怯芃。十二年,帝幸江都宫,诏达与太府卿元文都留守东都。李密据洛口,纵兵侵掠城下,达与监门郎将庞玉、武牙郎将霍举率内兵出御之。颇有功,迁左骁卫大将军。王充之败也,密复进据北芒,来至上春门,达与判左丞郭文懿、尚书韦津出兵拒之。达见贼盗,不阵而走,为密所乘,军大溃,津没于阵。由是贼势日盛。及帝崩于江都,达与元文都等推越王侗为主,署开府仪同三司,兼纳言,封陈国公。元文都等谋诛王充也,达阴告充,为之内应。及事发,越王侗执文都于充,充甚德于达,特见崇重。既破李密,达等劝越王加充九锡备物,寻讽令禅让。充僭尊号,以达为司徒。及东都平,坐诛,妻子籍没。  史臣曰:化及庸芃下才,负恩累叶,王充斗筲小器,遭逢时幸,俱蒙奖擢,礼越旧臣。既属崩剥之期,不能致身竭命,乃因利乘便,先图干纪,率群不逞,职为乱阶,拔本塞源,裂冠毁冕。或躬为戎首,或亲行鸩毒,衅深指鹿,事切食蹯,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同愤。故枭獍凶魁,相寻菹戮,蛇豕丑类,继踵诛夷,快忠义于当年,垂炯戒于来叶。呜呼,为人臣者可不殷鉴哉!可不殷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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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本原跋-隋书

宋本原跋 《隋书》自开皇、仁寿时,王劭纂书八十卷,以类相从,定为篇目。至于编年纪传,并阙其体。唐武德五年,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奏请修《五代史》。五代谓梁、陈、齐、周、隋

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八-隋书

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八 西域汉氏初开西域,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护以抚纳之。王莽篡位,西域遂绝。至于后汉,班超所通者五十余国,西至西海,东西四万里,,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隋书

卷八十五列传第五十 夫肖形天地,人称最灵,以其知父子之道,识君臣之义,异夫禽兽者也。传曰:“人生在三,事之如一。”然则君臣父子,其道不殊,父不可以不父,子不可以不子

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八

  西域汉氏初开西域,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护以抚纳之。王莽篡位,西域遂绝。至于后汉,班超所通者五十余国,西至西海,东西四万里,皆来朝贡,复置都护、校尉以相统摄。其后或绝或通,汉朝以为劳弊中国,其官时废时置。暨魏、晋之后,互相吞灭,不可详焉。炀帝时,遣侍御史韦节、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蕃诸国。至罽宾,得码?杯,王舍城,得佛经,史国得十舞女、师子皮、火鼠毛而还。帝复令闻喜公裴矩于武威、张掖间往来以引致之。其有君长者四十四国。矩因其使者入朝,啖以厚利,令其转相讽谕。大业年中,相率而来朝者三十余国,帝因置西域校尉以应接之。寻属中国大乱,朝贡遂绝。然事多亡失,今所存录者,二十国焉。  吐谷浑吐谷浑,本辽西鲜卑徒河涉归子也。初,涉归有二子,庶长曰吐谷浑,少曰若洛廆。涉归死,若洛廆代统部落,是为慕容氏。吐谷浑与若洛廆不协,遂西度陇,止于甘松之南,洮水之西,南极白兰山,数千里之地,其后遂以吐谷浑为国氏焉。  当魏、周之际,始称可汗。都伏俟城,在青海西十五里。有城郭而不居,随逐水草。  官有王公、仆射、尚书、郎中、将军。其主以皁为帽,妻戴金花。其器械衣服略与中国同。其王公贵人多戴?,妇人裙襦辫发,缀以珠贝。国无常税。杀人及盗马者死,余坐则徵物以赎罪。风俗颇同突厥。丧有服制,葬讫而除。性皆贪忍。有大麦、粟、豆。青海周回千余里,中有小山,其俗至冬辄放牝马于其上,言得龙种。  吐谷浑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故时称青海骢焉。多牦牛,饶铜、铁、硃砂。地兼鄯善、且末。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有热风,伤毙行旅。风之将至,老驼预知之,则引项而鸣,聚立,以口鼻埋沙中。人见则知之,以氈拥蔽口鼻而避其患。  其主吕夸,在周数为边寇,及开皇初,以兵侵弘州。高祖以弘州地旷人梗,因而废之,遣上柱国元谐率步骑数万击之。贼悉发国中兵,自曼头至于树敦,甲骑不绝。其所署河西总管、定城王钟利房及其太子可博汗,前后来拒战。谐频击破之,俘斩甚众。吕夸大惧,率其亲兵远遁。其名王十三人,各率部落而降。上以其高宁王移兹裒素得众心,拜为大将军,封河南王,以统降众,自余官赏各有差。未几,复来寇边,旭州刺史皮子信出兵拒战,为贼所败,子信死之。汶州总管梁远以锐卒击之,斩千余级,奔退。俄而入寇廓州,州兵击走之。  吕夸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其太子而杀之。其后太子惧见废辱,遂谋执吕夸而降,请兵于边吏。秦州总管、河间王弘请将兵应之,上不许。太子谋泄,为其父所杀,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叠州刺史杜粲请因其衅而讨之,上又不许。六年,嵬王诃复惧其父诛之,谋率部落万五千人户将归国,遣使诣阙,请兵迎接。上谓侍臣曰:“浑贼风俗,特异人伦,父既不慈,子复不孝。朕以德训人,何有成其恶逆也!吾当教之以养方耳。”乃谓使者曰:“朕受命于天,抚育四海,望使一切生人皆以仁义相向。况父子天性,何得不相亲爱也!吐谷浑主既是嵬王之父,嵬王是吐谷浑主太子,父有不是,子须陈谏。若谏而不从,当令近臣亲戚内外讽谕。必不可,泣涕而道之。人皆有情,必当感悟。不可潜谋非法,受不孝之名。溥天之下,皆是朕臣妾,各为善事,即称朕心。嵬王既有好意,欲来投朕,朕唯教嵬王为臣子之法,不可远遣兵马,助为恶事。”嵬王乃止。八年,其名王拓拔木弥请以千余家归化。  上曰:“溥天之下,皆曰朕臣,虽复荒遐,未识风教,朕之抚育,俱以仁孝为本。  浑贼昏狂,妻子怀怖,并思归化,自救危亡。然叛夫背父,不可收纳。又其本意,正自避死,若今遣拒,又复不仁。若更有意信,但宜慰抚,任其自拔,不须出兵马应接之。其妹夫及甥欲来,亦任其意,不劳劝诱也。”是岁河南王移兹裒死,高祖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平陈之后,吕夸大惧,遁逃保险,不敢为寇。  十一年,吕夸卒,子伏立。使其兄子无素奉表称籓,并献方物,请以女备后庭。  上谓滕王曰:“此非至诚,但急计耳。”乃谓无素曰:“朕知浑主欲令女事朕,若依来请,他国闻之,便当相学。一许一塞,是谓不平。若并许之,又非好法。朕情存安养,欲令遂性,岂可聚敛子女以实后宫乎?”竟不许。十二年,遣刑部尚书宇文弼抚慰之。十六年,以光化公主妻伏,伏上表称公主为天后,上不许。明年,其国大乱,国人杀伏,立其弟伏允为主。使使陈废立之事,并谢专命之罪,且请依俗尚主,上从之。自是朝贡岁至,而常访国家消息,上甚恶之。  炀帝即位,伏允遣其子顺来朝。时铁勒犯塞,帝遣将军冯孝慈出敦煌以御之,孝慈战不利。铁勒遣使谢罪,请降,帝遣黄门侍郎裴矩慰抚之,讽令击吐谷浑以自效。铁勒许诺,即勒兵袭吐谷浑,大败之。伏允东走,保西平境。帝复令观王雄出浇河、许公宇文述出西平以掩之,大破其众。伏允遁逃,部落来降者十万余口。六畜三十余万。述追之急,伏允惧,南遁于山谷间。其故地皆空,自西平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郡县镇戍,发天下轻罪徙居之。于是留顺不之遣。伏允无以自资,率其徒数千骑客于党项。  帝立顺为主,送出玉门,令统余众,以其大宝王尼洛周为辅。至西平,其部下杀洛周,顺不果入而还。大业末,天下大乱,伏允复其故地,屡寇河右,郡县不能御焉。  党项党项羌者,三苗之后也。其种有宕昌、白狼,皆自称獼猴种。东接临洮、西平,西拒叶护,南北数千里,处山谷间。每姓别为部落,大者五千余骑,小者千余骑。  织牦牛尾及?古?历毛以为屋。服裘褐,披氈,以为上饰。俗尚武力,无法令,各为生业,在战阵则相屯聚。无徭赋,不相往来。牧养牦牛、羊、猪以供食,不知稼穑。其俗淫秽蒸报,于诸夷中最为甚。无文字,但候草木以记岁时。三年一聚会,杀牛羊以祭天。人年八十以上死者,以为令终,亲戚不哭,少而死者,则云大枉,共悲哭之。有琵琶、横吹、击缶为节。魏、周之际,数来扰边。高祖为丞相时,中原多故,因此大为寇掠。蒋公梁睿既平王谦,请因还师以讨之,高祖不许。开皇四年,有千余家归化。五年,拓拔宁丛等各率众诣旭州内附,授大将军,其部下各有差。十六年,复寇会州,诏发陇西兵以讨之,大破其众。又相率请降,愿为臣妾,遣子弟入朝谢罪。高祖谓之曰:“还语尔父兄,人生须有定居,养老长幼。而乃乍还乍走,不羞乡里邪!”自是朝贡不绝。  高昌高昌国者,则汉车师前王庭也,去敦煌十三日行。其境东西三百里,南北五百里,四面多大山。昔汉武帝遣兵西讨,师旅顿敝,其中尤困者因住焉。其地有汉时高昌垒,故以为国号。初,蠕蠕立阚伯周为高昌王。伯周死,子义成立,为从兄首归所杀,首归自立为高昌王,又为高车阿伏至罗所杀,以敦煌人张孟明为主。孟明为国人所杀,更以马儒为王,以巩顾、麹嘉二人为左右长史。儒又通使后魏,请内属。内属人皆恋土,不顾东迁,相与杀儒,立嘉为王。嘉字灵凤,金城榆中人,既立,又臣于茹茹。及茹茹主为高车所杀,嘉又臣于高车。属焉耆为挹怛所破,众不能自统,请主于嘉。嘉遣其第二子为焉耆王,由是始大,益为国人所服。嘉死,子坚立。  其都城周回一千八百四十步,于坐室画鲁哀公问政于孔子之像。国内有城十八。  官有令尹一人,次公二人,次左右卫,次八长史,次五将军,次八司马,次侍郎、校郎、主簿、从事、省事。大事决之于王,小事长子及公评断,不立文记。男子胡服,妇人裙襦,头上作髻。其风俗政令与华夏略同。地多石碛,气候温暖,谷麦再熟,宜蚕,多五果。有草名为羊刺,其上生蜜,而味甚佳。出赤盐如硃,白盐如玉。  多蒲陶酒。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国中羊马牧于隐僻之处,以避外寇,非贵人不知其所。北有赤石山,山北七十里有贪汗山,夏有积雪。此山之北,铁勒界也。从武威西北,有捷路,度沙碛千余里,四面茫然,无有蹊径。欲往者,寻有人畜骸骨而去。路中或闻歌哭之声,行人寻之,多致亡失,盖魑魅魍魉也。故商客往来,多取伊吾路。开皇十年,突厥破其四城,有二千人来归中国。坚死,子伯雅立。其大母本突厥可汗女,其父死,突厥令依其俗,伯雅不从者久之。突厥逼之,不得已而从。  炀帝嗣位,引致诸蕃。大业四年,遣使贡献,帝待其使甚厚。明年,伯雅来朝。  因从击高丽,还尚宗女华容公主。八年冬归蕃,下令国中曰:“夫经国字人,以保存为贵,宁邦缉政,以全济为大。先者以国处边荒,境连猛狄,同人无咎,被发左衽。今大隋统御,宇宙平一,普天率土,莫不齐向。孤既沐浴和风,庶均大化,其庶人以上皆宜解辫削衽。”帝闻而甚善之,下诏曰:“彰德嘉善,圣哲所隆,显诚遂良,典谟贻则。光禄大夫、弁国公、高昌王伯雅识量经远,器怀温裕,丹款夙著,亮节遐宣。本自诸华,历祚西壤,昔因多难,沦迫獯戎,数穷毁冕,翦为胡服。自我皇隋平一宇宙,化偃九围,德加四表,伯雅逾沙忘阻,奉”来庭,观礼容于旧章,慕威仪之盛典。于是袭缨解辫,削衽曳裾,变夷从夏,义光前载。可赐衣冠之具,仍班制造之式。并遣使人部领将送。被以采章,复见车服之美,弃彼氈毛,还为冠带之国。”然伯雅先臣铁勒,而铁勒恆遣重臣在高昌国,有商胡往来者,则税之送于铁勒。虽有此令取悦中华,然竟畏铁勒而不敢改也。自是岁令使人贡其方物。  康国康国者,康居之后也。迁徙无常,不恆故地,然自汉以来相承不绝。其王本姓温,月氏人也。旧居祁连山北昭武城,因被匈奴所破,西逾葱岭,遂有其国。支庶各分王,故康国左右诸国并以昭武为姓,示不忘本也。王字代失毕,为人宽厚,甚得众心。其妻突厥达度可汗女也。都于萨宝水上阿禄迪城。城多众居。大臣三人共掌国事。其王索发,冠七宝金花,衣绫罗锦绣白叠。其妻有髻,幪以皁巾。丈夫翦发锦袍。名为强国,而西域诸国多归之。米国、史国、曹国、何国、安国、小安国、那色波国、乌那曷国、穆国皆归附之。有胡律,置于祆祠,决罚则取而断之。重罪者族,次重者死,贼盗截其足。人皆深目高鼻,多须髯。善于商贾,诸夷交易,多凑其国。有大小鼓、琵琶、五弦、箜篌、笛。婚姻丧制与突厥同。国立祖庙,以六月祭之,诸国皆来助祭。俗奉佛,为胡书。气候温,宜五谷,勤修园蔬,树木滋茂。  出马、驼、骡、驴、封牛、黄金、铙沙、香、阿萨那香、瑟瑟、麖皮、氍、锦叠。  多蒲陶酒,富家或致千石,连年不败。大业中,始遣使贡方物,后遂绝焉。  安国安国,汉时安息国也。王姓昭武氏,与康国王同族,字设力登。妻,康国王女也。都在那密水南,城有五重,环以流水。宫殿皆为平头。王坐金驼座,高七八尺。  每听政,与妻相对,大臣三人评理国事。风俗同于康国。唯妻其姊妹,及母子递相禽兽,此为异也。炀帝即位之后,遣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域,至其国,得五色盐而返。  国之西百余里有毕国,可千余家。其国无君长,安国统之。大业五年,遣使贡献,后遂绝焉。  石国石国,居于药杀水,都城方十余里。其王姓石,名涅。国城之东南立屋,置座于中,正月六日、七月十五日以王父母烧余之骨,金甕盛之,置于床上,巡绕而行,散以花香杂果,王率臣下设祭焉。礼终,王与夫人出就别帐,臣下以次列坐,享宴而罢。有粟麦,多良马。其俗善战,曾贰于突厥,射匮可汗兴兵灭之,令特勤甸职摄其国事。南去?汗六百里,东南去瓜州六千里。甸职以大业五年遣使朝贡,其后不复至。  女国女国,在葱岭之南,其国代以女为王。王姓苏毗,字末羯,在位二十年。女王之夫,号曰金聚,不知政事。国内丈夫唯以征伐为务。山上为城,方五六里,人有万家。王居九层之楼,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朝。复有小女王,共知国政。其俗贵妇人,轻丈夫,而性不妒忌。男女皆以彩色涂面,一日之中,或数度变改之。人皆被发,以皮为鞋,课税无常。气候多寒,以射猎为业。出钅俞石、硃砂、麝香、牦牛、骏马、蜀马。尤多盐,恆将盐向天竺兴贩,其利数倍。亦数与天竺及党项战争。  其女王死,国中则厚敛金钱,求死者族中之贤女二人,一为女王,次为小王。贵人死,剥取皮,以金屑和骨肉置于瓶内而埋之。经一年,又以其皮内于铁器埋之。俗事阿修罗神。又有树神,岁初以人祭,或用獼猴。祭毕,入山祝之,有一鸟如雌雉,来集掌上,破其腹而视之,有粟则年丰,沙石则有灾,谓之鸟卜。开皇六年,遣使朝贡,其后遂绝。  焉耆焉耆国,都白山之南七十里,汉时旧国也。其王姓龙,字突骑。都城方二里。  国内有九城,胜兵千余人。国无纲维。其俗奉佛书,类婆罗门。婚姻之礼有同华夏。  死者焚之,持服七日。男子剪发。有鱼盐蒲苇之利。东去高昌九百里,西去龟兹九百里,皆沙碛。东南去瓜州二千二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龟兹龟兹国,都白山之南百七十里,汉时旧国也。其王姓白,字苏尼咥。都城方六里。胜兵者数千。俗杀人者死,劫贼断其一臂,并刖一足。俗与焉耆同。王头系彩带,垂之于后,坐金师子座,土多稻、粟、菽、麦,饶铜、铁、铅、麖皮、氍、铙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良马、封牛。东去焉耆九百里,南去于阗千四百里,西去疏勒千五百里,西北去突厥牙六百余里,东南去瓜州三千一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疏勒疏勒国,都白山南百余里,汉时旧国也。其王字阿弥厥。手足皆六指。产子非六指者,即不育。都城方五里。国内有大城十二,小城数十,胜兵者二千人。王戴金师子冠。土多稻、粟、麻、麦、铜、铁、锦、雌黄,每岁常供送于突厥。南有黄河,西带葱岭,东去龟兹千五百里,西去?汗国千里,南去硃俱波八九百里,东北去突厥牙千余里,东南去瓜州四千六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于阗于阗国,都葱岭之北二百余里。其王姓王,字卑示闭练。都城方八九里。国中大城有五,小城数十,胜兵者数千人。俗奉佛,尤多僧尼,王每持斋戒。城南五十里有赞摩寺者,云是罗汉比丘比卢旃所造,石上有辟支佛徒跣之迹。于阗西五百里有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俗无礼义,多贼盗淫纵。王锦帽,金鼠冠,妻戴金花。其王发不令人见。俗云,若见王发,年必俭。土多麻、麦、粟、稻、五果,多园林,山多美玉。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三千里,西去硃俱波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东北去瓜州二千八百里。大业中,频遣使朝贡。  ?汗?汗国,都葱岭之西五百余里,古渠搜国也。王姓昭武,字阿利柒。都城方四里。胜兵数千人。王坐金羊床,妻戴金花。俗多硃砂、金、铁。东去疏勒千里,西去苏封沙那国五百里,西北去石国五百里,东北去突厥牙二千余里,东去瓜州五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吐火罗吐火罗国,都葱岭西五百里,与挹怛杂居。都城方二里。胜兵者十万人,皆习战。其俗奉佛。兄弟同一妻,迭寝焉,每一人入房,户外挂其衣以为志。生子属其长兄。其山穴中有神马,每岁牧牝马于穴所,必产名驹。南去漕国千七百里,东去瓜州五千八百里。大业中,遣使朝贡。  挹怛挹怛国,都乌浒水南二百余里,大月氏之种类也。胜兵者五六千人。俗善战。  先时国乱,突厥遣通设字诘强领其国。都城方十余里。多寺塔,皆饰以金。兄弟同妻。妇人有一夫者,冠一角帽,夫兄弟多者,依其数为角。南去曹国千五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米国米国,都那密水西,旧康居之地也。无王。其城主姓昭武,康国王之支庶,字闭拙。都城方二里。胜兵数百人。西北去康国百里,东去苏对沙那国五百里,西南去史国二百里,东去瓜州六千四百里。大业中,频贡方物。  史国史国,都独莫水南十里,旧康居之地也。其王姓昭武,字逖遮,亦康国王之支庶也。都城方二里。胜兵千余人。俗同康国。北去康国二百四十里,南去吐火罗五百里,西去那色波国二百里,东北去米国二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曹国曹国,都那密水南数里,旧是康居之地也。国无主,康国王令子乌建领之。都城方三里。胜兵千余人。国中有得悉神,自西海以东诸国并敬事之。其神有金人焉,金破罗阔丈有五尺,高下相称。每日以驼五头、马十匹、羊一百口祭之,常有千人食之不尽。东南去康国百里,西去何国百五十里,东去瓜州六千六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何国何国,都那密水南数里,旧是康居之地也。其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族类,字敦。都城方二里。胜兵千人。其王坐金羊座。东去曹国百五十里,西去小安国三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七百五十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乌那曷乌那曷国,都乌浒水西,旧安息之地也。王姓昭武,亦康国种类,字佛食。都城方二里。胜兵数百人。王坐金羊座。东北去安国四百里,西北去穆国二百余里,东去瓜州七千五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穆国穆国,都乌浒河之西,亦安息之故地,与乌那曷为邻。其王姓昭武,亦康国王之种类也,字阿滥密。都城方三里,胜兵二千人。东北去安国五百里,东去乌那曷二百余里,西去波斯国四千余里,东去瓜州七千七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波斯波斯国,都达曷水之西苏蔺城,即条支之故地也。其王字库萨和。都城方十余里。胜兵二万余人,乘象而战。国无死刑,或断手刖足,没家财,或剃去其须,或系排于项,以为标异。人年三岁已上,出口钱四文。妻其姊妹。人死者,弃尸于山,持服一月。王著金花冠,坐金师子座,傅金屑于须上以为饰。衣锦袍,加璎珞于其上。土多良马,大驴,师子,白象,大鸟卵,真珠,颇黎,兽魄,珊瑚,琉璃,玛瑙,水精,瑟瑟,呼洛羯,吕腾,火齐,金刚,金,银,钅俞石,铜,镔铁,锡,锦叠,细布,氍,毾?,护那,越诺布,檀,金缕织成,赤麖皮,硃沙,水银,薰陆、郁金、苏合、青木等诸香,胡椒,毕拨,石蜜,半密,千年枣,附子,诃黎勒,无食子,盐绿,雌黄。突厥不能至其国,亦羁縻之。波斯每遣使贡献。西去海数百里,东去穆国四千余里,西北去拂菻四千五百里,东去瓜州万一千七百里。炀帝遣云骑尉李昱使通波斯,寻遣使随昱贡方物。  漕国漕国,在葱岭之北,汉时罽宾国也。其王姓昭武,字顺达,康国王之宗族。都城方四里。胜兵者万余人。国法严整,杀人及贼盗皆死。其俗淫祠。葱岭山有顺天神者,仪制极华,金银鍱为屋,以银为地,祠者日有千余人。祠前有一鱼脊骨,其孔中通,马骑出入。国王戴金鱼头冠,坐金马座。土多稻、粟、豆、麦;饶象,马,封牛,金,银,镔铁,氍,硃砂,青黛,安息、青木等香,石蜜,半密,黑盐,阿魏,没药,白附子。北去帆延七百里,东去刦国六百里,东北去瓜州六千六百里。  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附国附国者,蜀郡西北二千余里,即汉之西南夷也。有嘉良夷,即其东部,所居种姓自相率领,土俗与附国同,言语少殊,不相统一。其人并无姓氏。附国王字宜缯。  其国南北八百里,东南千五百里,无城栅,近川谷,傍山险。俗好复仇,故垒石为?巢而居,以避其患。其?巢高至十余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丈余,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步,?巢上方二三步,状似浮图。于下级开小门,从内上通,夜必关闭,以防贼盗。国有二万余家,号令自王出。嘉良夷政令系之酋帅,重罪者死,轻罪罚牛。  人皆轻捷,便于击剑。漆皮为牟甲,弓长六尺,以竹为弦。妻其群母及嫂,兒弟死,父兄亦纳其妻。好歌舞,鼓簧,吹长笛。有死者,无服制,置尸高床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兽皮。子孙不哭,带甲舞剑而呼云:“我父为鬼所取,我欲报冤杀鬼。”自余亲戚哭三声而止。妇人哭,必以两手掩面。死家杀牛,亲属以猪酒相遗,共饮啖而瘗之。死后十年而大葬,其葬必集亲宾,杀马动至数十匹。立其祖父神而事之。其俗以皮为帽,形圆如钵,或带?。衣多毛毼皮裘,全剥牛脚皮为靴。项系铁锁,手贯铁钏。王与酋帅,金为首饰,胸前悬一金花,径三寸。其土高,气候凉,多风少雨。土宜小麦、青?梁。山出金、银,多白雉。水有嘉鱼,长四尺而鳞细。  大业四年,其王遣使素福等八人入朝。明年,又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六十人朝贡。欲献良马,以路险不通,请开山道以修职贡。炀帝以劳人不许。  嘉良有水,阔六七十丈,附国有水,阔百余丈,并南流,用皮为舟而济。  附国南有薄缘夷,风俗亦同。西有女国。其东北连山,绵亘数千里,接于党项。  往往有羌:大、小左封,昔卫,葛延,白狗,向人,望族,林台,春桑,利豆,迷桑,婢药,大硖,白兰,叱利摸徒,那鄂,当迷,渠步,桑悟,千碉,并在深山穷谷,无大君长。其风俗略同于党项,或役属吐谷浑,或附附国。大业中,来朝贡。  缘西南边置诸道总管,以遥管之。  史臣曰:自古开远夷,通绝域,必因宏放之主,皆起好事之臣。张骞凿空于前,班超投笔于后,或结之以重宝,或慑之以利剑,投躯万死之地,以要一旦之功,皆由主尚来远之名,臣殉轻生之节。是知上之所好,下必有甚者也。炀帝规摹宏侈,掩吞秦、汉,裴矩方进《西域图记》以荡其心,故万乘亲出玉门关,置伊吾、且末,而关右暨于流沙,骚然无聊生矣。若使北狄无虞,东夷告捷,必将修轮台之戍,筑乌垒之城,求大秦之明珠,致条支之鸟卵,往来转输,将何以堪其敝哉!古者哲王之制,方五千里,务安诸夏,不事要荒。岂威不能加,德不能被?盖不以四夷劳中国,不以无用害有用也。是以秦戍五岭,汉事三边,或道?堇相望,或户口减半。  隋室恃其强盛,亦狼狈于青海。此皆一人失其道,故亿兆罹其毒。若深思即叙之义,固辞都护之请,返其千里之马,不求白狼之贡,则七戎九夷,候风重译,虽无辽东之捷,岂及江都之祸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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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20句教育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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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 【我们来背诵】 1.奋不顾身,临时守节。――宋・苏轼《乞擢用刘季孙状》。 临时:到关键时刻。节:节操。这两句大意是:奋勇拼搏,不考虑个人安危,到了关键时刻,能够坚守自己的节操。可用于赞扬勇于对敌斗争,能够坚持气节的人。 2.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宋・郑思肖《寒菊》。 这两句大意是:菊花宁可在凛冽的寒风中留在枝头抱香而死,何曾被北风吹落过!郑思肖是南宋末年的太学生,宋亡后终身不仕,连坐卧的方向都不肯朝着北方,有强烈的民族意识。此二句借题咏菊花,抒发了自己的拳拳之情,铮铮之志,表观出诗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尚节操。可以此二句赞美菊花,也可歌颂有爱国主义思想,有正义感,不屈服于邪恶势力的人。 3.太阿之剑,犀角不足齿其锋;高山之松,霜线不能渝其操。――唐・张九龄《与李让侍御书》。 太阿(ē阿):宝剑名。犀角:犀牛角。极坚硬。齿:铿损。锋:锋刃。线(xiàn线);小冰粒。渝:改变。操:操守。这几句大意是:极坚硬的犀角,也不能锉损无坚不摧的太阿宝剑的锋刃;再寒冷的霜线,也不能改变傲雪凌霜的高山青松的节操。以物性比人品,设喻巧妙,比况恰切,值得学习。 4.如果你是一滴水,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如果你是一线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如果你是一颗粮食,你是否哺育了有用的生命?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你是否永远坚守在你生活的岗位上? ――雷锋 《雷锋日记》 5.中年人的坚守,已从观点上升到人格,而人格难以言表,他们变得似乎已经没有顶在脑门上的观点。他们知道,只要坚守着自身的人格原则,很多看似对立的观点都可相容相依,一一点化成合理的存在。于是,在中年人眼前,大批的对峙消解了,早年的对手找不到了,昨天的敌人也没有太多仇恨了,更多的是把老老少少各色人等照顾在自己身边。请不要小看这“照顾”二字,中年人的魅力至少有一半与此相关。 ――余秋雨 《关于年龄》 6.如果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毫不放弃,坚守着你的希望不被任何人动摇,那么当你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希望就仍会到达那个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彼岸。――宫崎骏 7.为着追求光和热,人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生命是可爱的,但寒冷的、寂寞的生,却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巴金 8.一个人做事,在动手之前,当然要详慎考虑;但是计划或方针已定之后,就要认定目标前进,不可再有迟疑不决的态度,这就是坚毅的态度。――邹韬奋 9.你既然期望辉煌伟大的一生,那么就应该从今天起,以毫不动摇的决心和坚定不移的信念,凭自己的智慧和毅力,去创造你和人类的快乐。――佚名 10.如果只有火才能唤醒沉睡的欧洲,那么我宁愿自己被烧死,让从我的火刑堆上发出的光照亮这漫长的黑夜,打开那些紧闭的眼睛,将人类引进光明的的的真理的殿堂。――布鲁诺 11.像蜡烛为人照明那样,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忠诚而踏实地为人类伟大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法拉第 12.只有毅力才会使我们成功,而毅力的来源又在于毫不动摇,坚决采取为达到成功所需要的手段。 ――车尔尼雪夫斯基 13.在希望与失望的决斗中,如果你用勇气与坚决的双手紧握着,胜利必属于希望。――普里尼 14.忍耐和坚持虽是痛苦的事情,但却能渐渐地为你带来好处。――奥维德 15.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康德 16.在我有生之日,做一个真诚的人,不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在有限的空间里过无限广大的日子。 ――三毛 【我们来默写】
                                                                                             
                                                                                            
                                                                                             
                                                                                             
                                                                                                【我们来创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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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好句好段及相关名言警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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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名言名句(41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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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坚守的名人名言

有关坚守的名人名言

1. 秋天的色彩令人感到充实和丰富。木槿的花有紫有白,紫薇的花有紫有红,美人蕉有各种颜色,玉簪花则是玉洁冰清,一片纯白。而最得秋意的是树叶的变化,临湖轩下池塘北侧一排高大的银杏树,秋来成为一面金色高墙,满地落叶也是金灿灿的,踩上去不由生出无限遐想。

2. 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消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3.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4. 把心儿向国托,身儿向前赶,魂儿故土埋。

5. 花开有十几朵,满院便飘着芳香。不是丁香的幽香,不是桂花的甜香,也不是荷花的那种清香。它的香比较强,似乎有点醒脑的作用。采几朵放在养石子的水盆中,房间里便也飘散着香气,让人减少几分懒洋洋,让人心里警惕着:秋来了。

6. 我的房门外有一小块地,原有两行花,现已形成一片,绿油油的,完全遮住了地面。在晨光熹微或暮色朦胧中,一柄柄白花擎起,隐约如绿波上的白帆,不知驶向何方。

7. 我喜欢花,却没有侍弄花的闲情。因有自知之明,不改邀名花居留,只有时要点草花种种。有一种太阳花又名死不了,开时五色缤纷,杂在草间很好看。种了几次,都不成功。“连死不了都种死了。”我们常这样自嘲。

8. 这花的生命力极强,随便种种,总会活的。不挑地方,不拣土壤,而且特别喜欢背阴处,把阳光让给别人,很是谦让。据说花瓣可以入药。还有人来讨那叶子,要捣烂了治脚气。我说它是生活上向下比,工作上向上比,算得一种簪花精神罢。

9. 似乎刚过完春节,什么都还来不及干呢,已是长夏天气,让人懒洋洋的像只猫。一家人夏衣尚未打点好,猛然却见玉簪花那雪白的圆鼓鼓的棒槌,从拥挤着的宽大的绿叶中探出头来。我先是一惊,随即怅然。这花一开,没几天便是立秋。以后便是处暑便是白露便是秋分便是寒露,过了霜降,便立冬了。

10. 城里街旁,尘土纷嚣之间,忽然呈现出两片雪白,顿使人眼前一亮,再仔细看,才知是两行丁香花。有的宅院探出半树银妆,星星般的小花缀满树头,从墙上窥着行人,惹得人走过了还要回头望。

11. 回忆像一个烧红的熨斗,一下下烙着他。他早就承认他不够了解绣春,她那些机灵鬼怪的主意,千变万化的情绪,他是追不上的。她活着有时也像个幻影,只有背面,往远处飘去的幻影。

12. 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13. 人道是锦心绣口,怎知我从来病骨难承受。兵戈沸处同国忧。覆雨翻云,不甘低首,托破钵随缘走。悠悠!造几座海市蜃楼,饮几杯糊涂酒。痴心肠要在葫芦里装宇宙,只且将一支秃笔长相守。

14. 作者和读者在精神上联系着,如果没有这种联系,写作将成为一种独白。

15. 写小说,不然对不起沸腾过随即凝聚在身边的历史;写散文,不然对不起流淌在胸间的万般感受;写童话,不然对不起眼前光怪陆离的幻象;写短诗,不然对不起耳畔� 变化的音符。我写,因为我有;我写,因为我爱。

16.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无字天书”和“有字人书”同样重要。没有生活,只能闭门造车,写作毫无意义。没有文化,没有前人的滋养,也写不出好作品。

17. 常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很幸运。旧书虽念得不多,还知道些;西书了解不深,总也接触过。没有赶上裹小脚、穿耳朵;长达半尺的高跷似的高跟鞋还未兴起。精神尚不贫乏,肉体未受虐待,经历更是非凡。

18. 红荷的红不同于桃、杏,鲜艳中显出端庄,就像白玉兰于素净中显出华贵一样。

19. 那是几棵大树,现在想来,也是银杏罢。满树茂密的叶子都黄透了,从树梢披散到地,黄得那样滋润,好像把秋天的丰收集聚在那里了。让人觉得,这才是秋天的基调。

20. 古人词云:“芭蕉不展丁香结”,“丁香空结雨中愁”。在细雨迷蒙中,着了水滴的丁香格外妩媚。花墙边两株紫色的,如同印象派的画,线条模糊了,直向窗前的莹白渗过来。让人觉得,丁香确实该和微雨连在一起。

21. 京华秋色,最先想到的总是香山红叶。曾记得满山如火如荼的壮观,在太阳下,那红色似乎在跳动,像火焰一样。二三友人,骑着小驴,笑语与得得蹄声相和,循着弯曲小道,在山里穿行。秋的丰富和幽静调和得匀匀的,向每个毛孔渗进来。

22. 春天从粉红的陶怀开始。看见那单薄的小花瓣在乍暖还寒的冷风中轻轻颤动,便总为强加于它轻薄之名而不平,它其实是仅次于梅的先行者。

23. 紫色经过各种变迁,最后便是藤萝。藤萝的紫色较凝重,也有淡淡的光,在绿叶间缓缓流泻,这时便不免惊语,春天已老。

24. 夏日的主色是绿,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的绿。从城里奔走一天回来,一进校门,绿色满眼,猛然一凉,便把烦恼都抛在校门外了。

25. 秋天是有成绩的人生,绚烂多彩而肃穆庄严,似朦胧而实清明,充满了大彻大悟的味道。

26.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由每一个一朵,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

27. 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像是一个张满了的小小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船,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

28. 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那是每一朵紫花中的最浅谈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

29. 有的青苔,形状也很有趣,如耕牛,如牧人,如树木,如云霞,有的整片看来,布局宛然,如同一幅青绿山水。这种绿苔,给我的印象是坚忍不拔,不知当初苏公对它们印象怎样。

30. 道旁古木参天,苍翠欲滴,似乎飘着的雨丝儿也都是绿的,飞来峰上层层叠叠的树木,有的绿得发黑,深极了,浓极了;有的绿得发蓝,浅极了,亮极了。峰下蜿蜒的小径,布满青苔,直绿到了石头缝里。

31.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那第一朵花出现已一周,凋谢了。可是别的一朵一朵在接上来。圆鼓鼓的花苞,盛开了的花朵,由一个个柄擎着,在绿波上漂浮。

32. 忽然觉得这是一朵童话中的花,拿着它,任何愿望都会实现。因为持有的,是面对一切苦难的勇气。

33. 嫩绿的春天又来了,看那陌头的杨柳色,世界上的生命都聚集在那了,不是么?那年轻的眼睛般的鲜亮呵!

34. 光秃秃的树干在天空刻上窄窄的线条。

35. 逃不完急煎煎警报红灯,咽不下弯曲曲米虫是荤腥。

36. 文章要能感动人,首先要自己感动,感自己之所感,言自己之所言。真诚是第一位的。

37. 在北风呼啸中,总感到生命的气息。差不多常在最冷的时候,悄然飘来了淡淡的清冷的香气,那是水仙开了。小小的花朵或仰头或颔首,在绿叶中显得那样超脱,那样悠闲。淡黄的花心,素白的花瓣,若是单瓣的,则格外神清气朗,在线条简单的花面上洋溢着一派天真。

38. 绿草间随意涂抹的二月兰,是值得大书特书的。那是野生的花,浅紫掺着乳白,仿佛有一层亮光从花中漾出,随着轻拂的微风起伏跳动,充满了新鲜,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生机。简直让人不忍走开。紫色经过名种变迁,最后便是藤萝。藤萝的紫色

39. 较凝重,也有淡淡的光,在绿叶间缓缓流泻,这时便不免惊悟,春天已老。

40. 一望皆白的雪景当然好看,但这几年很少下雪。冬天的颜色常常是灰蒙蒙的,很模糊。晴时站在未名湖边四顾,天空高处很蓝,愈往边上愈淡,亮亮地发白,枯树枝桠,房屋轮廓显出各种姿态。

41. 小说是作者灵魂的投入,是把自己搅碎了,给小说以生命。而且我要表现的不只是我自己,是一个群体,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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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20句教育名言

叶圣陶20句教育名言

有关的墙名言名句

有关的墙名言名句,

宗璞名言名句(41条)

宗璞名言名句(41条)

是时间堆砌了那堵墙吗?不是的,一次次的责骂,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怀疑、伤害才是它的基石。从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开始,墙便存在了。

��麦娣《心中的墙》

在我国北方,有着一段又一段的墙,它们有的斗折蛇行在山岭中,有的横铺在黄沙漫天的沙漠上。又的金壁辉煌,有的则已成为断壁残垣,与大地化为一体…….但它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长城.

��关磊《墙的变迁》

 

我放飞了我的风筝。希望它把我带向我所想要的世界。随风飘扬,它却落在墙的那头。

��曾敏怡《世界》

 

一座皇城的红墙把十四岁的媚娘与外面的世界隔断了,但最终成就了中国女性千年的旷世奇梦��一代女皇武则天。

一座碧草连绵的校墙将十六岁的林徽音与大千世界分开了,但最终会谱写出建筑史上绚丽之笔��国徽在他手中诞生。

一座敦厚高大的狱墙将曾经作恶多端的人们固守在里面。但最终会有一批新生命降临在这个社会上――只因他们改头换面。

皇城的红墙很高很高,透过宫中的窗子只能看见雾霭朦胧的终南山……

――郭思�《墙的束缚》

在人生的道路上,并非一路都是鲜花朵朵,芳草萋萋,更多的是充满着弯曲和挫败的道路。庄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因此,一个人若想取得成功,就必须跨过生命中的“墙”。

……

面对着生活中的墙,保尔忍受着肉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挥笔写下巨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影响着后世的千万代;面对生命中的墙,司马迁忍辱负重,完成了父亲生前留下的任务,完成巨著《史记》;面对生命中的墙,张海迪不愿挫败,用自己的能力向社会作出巨大的贡献……

――黄浩轩《生命中的“墙”》

其实漫漫人生路,每一天都是一堵墙,有时,我们觉得它轻柔如薄纱;有时,我们觉得它坚硬如钢砖。墙依旧没有变,变了的,是我们的心,我们对待每一堵墙的心。当我们充满斗志拥有自信之心时,墙在我们眼中便若有若无,对我们没有丝毫损伤。就如,刘翔雄心壮志地跨越110米栏打破世界记录;姚明心怀中国13亿人民而突破180公斤臂力的大关。当我们意志消沉,拥有沮丧之心时,墙在我们心里便成了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就如,失去工作而最终以自刎结束生命的人;就如,无法接受亲人背叛而疯掉的人;就如……

――李晓雪《墙之随笔》

爱可以使两条平行的线相交。

――张小漫《胜过是一座城》

寂寞的心有一堵高高的墙,不透一点光,不露一点亮,不让炽热的感情外放,哪怕里面万丈光芒,却抚不平别人心中的悲伤。

……

炽热的内心因高高的墙丝毫不透光变得冰冷,充实的心灵因厚厚的墙不透一丝风而变得空虚,温暖的心房因不倒的墙毫不外放而变得腐化。你在得到的同时意味着正在失去。

……

你的墙可以高,可以厚,但不能封闭。

――林嘉杰《心中的墙》

莎士比亚说:“一句责备话入聪明人心,强于责打愚昧人一百下!”

 

――黄迪希《墙•无形》

墙里,那是一片和悦的地方。不管墙外如何地风吹雨打,雷电交加,墙里总是风和日丽。

―――张璐《墙里墙外》

请不要羡慕我的高大挺拔,其实,我也有倒塌的时候,到时候你不会一屑一倒。

请不要嘲笑我的笨拙,我可以为人类遮风挡雨,去暑避寒,我是人类的朋友。

请不要羡慕我的坚强厚重,其实,我也可以有空洞的一面,而那面恰似人类的若弱点。

请不要嘲笑我的面貌,那都是人类自己干的“好事”,我也有干净的一面。

――张文迪《我是谁,我是墙》

在年龄的成长同时,心灵也日趋成熟,很喜欢将自己的一些记忆的小碎片留在自己的日记天堂里,

――张悦《亲情有时也是堵墙》

墙是自古以来人们为了划分个人领域的一项特殊建筑,如果没有了这面墙,虽然个人领域没有变化,但个人生活却被他人一览无余,我想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吧。

――罗晓丹《坚固之墙》

在小时候的我眼里,天空是广阔的,大地是平坦的。被父母宠溺的我张开小手,赖着那筋骨还为长全的脚试图像鸟儿翱翔般自由地奔跑。记忆里不曾有摔倒的痕迹,但腿和胳膊上逐渐销匿的疤痕向我叙述了妈妈如何用她那粗糙的手扶起我,拥我入怀,轻抚号淘大哭的我,小心翼翼地为我抹药的动人故事。点滴的爱从这里开始。

――傅安琪《墙,不比爱更强》

这个城市的夜晚,洋溢着巴黎式的浪漫,多少人沉醉在爱中……

――叶嘉《泪,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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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坚守的名人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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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充闾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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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的墙名言名句

有关的墙名言名句

王充闾妙语录

    日前,全国著名作家王充闾先生莅临吉林大学附属中学,除观摩我校“滋兰杯”教学活动外,还特意为我校高一学生和教师作了一场题为“如何写思辨性散文”的学术报告。报告历时两个小时,精彩纷呈,妙语连珠,场面非常热烈。现将报告中部分妙语辑录如下,以飨读者。

苹果最辉煌的时候是砸在牛顿头上那一刻。 

老鼠敢于嘲笑猫,它身后肯定有一个洞。 

老年人的特点就是年轻时得不到的东西不再要了。 

谎言是听的人当真了,誓言是说的人当真了。 

如果找不到可心的伞,宁可挨雨淋。 

善良,就是在别人挨饿的时候自己不吧嗒嘴。 

年青人需要指点,但不需要指指点点。 

人有背景,我有背影。 

故事都有美满的结局,现实没有美满的结局,只好等到永恒的未来。 

学习有三个层次:不但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更要知其所应然。 

当人在说话的时候,话也在说人。 

废物是放错位置的有用之材。 

写作乃如大洋中的冰山,文字只是冰山的一角,留给读者联想的未写出来的“留白”部分却有八分之七。 

美酒饮到微醉后,好花看在半开时。  

     注:王充闾,国家一级作家,辽宁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兼任南开大学、沈阳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曾任中共辽宁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兼任辽宁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中华诗词学会顾问。长期从事文学创作与学术研究。在国内外十几家出版社出版散文随笔集《淡写流年》、《何处是归程》、《成功者的劫难》、《历史上的三种人》、《千秋叩问》等二十余种,诗词集《鸿爪春泥》、《蘧庐吟草》,学术著作《诗性智慧》等;另有“王充闾作品系列”七种、“王充闾文化散文丛书”三种。散文集《春宽梦窄》获中国作家协会首届全国“鲁迅文学奖”;尔后,连续两届(2004、2007)被中国作家协会聘任为“鲁迅文学奖”散文杂文评奖委员会主任。散文集《北方乡梦》译成英文、阿拉伯文;《沧桑无语》、《龙墩上的悖论》、《沧浪之水》在大陆出版后,分别由台湾尔雅出版社、台湾知本家文化事业有限公司、香港三联书店有限公司购买版权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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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名言名句(41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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